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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李靈素:我即將領悟太上忘情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苗有方跟著壯漢,來到賭廳右側的樓梯前,順著臺階上二樓。

壯漢在一間雅間門口停下,敲了敲門。

“進來!”

里面傳來中年男子獨有的渾厚嗓音。

壯漢推開門,原地不動,做出“請”的手勢,示意苗有方進屋。

房間內,裝飾雅致,東邊擺著博古架,上面擺有瓷瓶、玉器、古玩珍品。南邊的墻壁掛滿名家字畫。

東邊一張軟塌,中間擺茶幾,一個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坐在茶幾邊,他穿著青色繡云紋袍子,做儒雅富貴打扮,但他的氣質凌厲強大,一副習武之人的身板,撐起衣衫。

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他正握著紫砂壺,把冒著綿密水汽的茶水注入杯中。端起杯喝了一口,慢悠悠的看向苗有方。。

“閣下高姓大名?”

“苗有方。”

中年男人點點頭:“你可以叫我二爺,道上的朋友都這么稱呼我。”

頓了頓,他問道:“雍州哪個地兒的?”

苗有方沒有回答,直言了當的問:“二爺找我何事?”

中年男人也不生氣,淡淡道:

“你也贏了不少,見好就收吧。以后別來我這賭坊了,如果你同意,大家就是朋友。在雍州城混,遇到麻煩可以報我名字。

“這點薄面,我還是有的。”

其實是哄他的話,二爺這樣的人物,在平民眼里確實了不得,可在真正的幫派、家族眼里,就是個大混子罷了。

有些錢,手底下養著十幾號人,與官府的某些官員利益往來。

龍神堡這樣的大勢力,打個哈欠就能讓六博賭坊灰飛煙滅。更何況,如今雍州召開武林大會,各路英雄豪杰齊聚。

江湖散人大部分都是十八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主兒。

哪里是個賭坊老板能招惹的。

苗有方笑道:“交朋友就算了,想要我走也行,但有個事兒想問問二爺。”

中年男人表情淡淡的看著他。

苗有方搓了搓黝黑的臉,問道:

“我初到雍州城,昨日,路過衙門口,遇到一個婦人在衙門口燒紙錢哭喪。衙門的胥吏驅趕她,毆打她。

“我看不過去,便問明了情況。那婦人說,她丈夫叫張黑,喜歡賭博。不久前,張黑在賭坊回來的路上,被人殺死,身上的錢財不翼而飛。”

中年男人臉色冷了下去,目光也逐漸冰冷:“你想說什么。”

苗有方凝視著他:“婦人說,打更的更夫看到了兇手的模樣,是六博賭坊的人干的。本來更夫打算上堂作證,但不知道為什么,改變了想法。”

苗有方身子前傾,看著中年人的眼睛:

“我今日為了打探到了一些情報,比如,張黑賭術不錯,常在六博賭坊贏錢,當日在賭坊贏了兩百多兩銀子。又比如更夫改變主意,是因為收了你一筆銀子做封口費。”

中年人緩緩起身,他比苗有方還高一個頭,居高臨下的俯視,不屑道:

“小子,你想說什么,想做什么?替張黑主持公道?去衙門告我?”

苗有方搖頭:“衙門不會管這件事,因為你都打點好了。”

中年人大笑起來,滿臉鄙夷嘲諷:“既然知道.........”

他瞳孔里映出一道寒光,接著,看見了自己脖頸噴出的血霧。

中年男人捂著脖頸,踉踉蹌蹌的往屋外跑,沒走幾步,便摔倒在地,手腳狂亂掙扎幾下,便沒了動靜。

苗有方收好匕首,抓起紫砂壺,用滾燙的茶水澆了澆手,再用濕透的手擦去臉上的血跡,淡淡道: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官府不管,我來管。”

.............

青杏園。

兩名丫鬟正在拆解被套、床單,趁著那位美艷絕倫的女子在院子里曬太陽。

她們小聲議論起來。

“哎呀,比前夜更荒唐呢。”

“是啊是啊,這床單都濕透了。”

“我與你說哦,他們昨日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早膳午膳晚膳沒吃。”

“那位爺真厲害,不過,換成我是男人,我也恨不得死在那位姑娘肚皮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美的人兒。”

“真正厲害的難道不是這位姑奶奶嗎,換成是你,路都走不動了,不,床都下不來。”

在院子里盤坐的洛玉衡,美艷的臉蛋升起一抹紅霞,但很快就被愁容取代。

許七安怎么還沒回來,他要是子時還不回來,我會被業火燒死的吧........想到這里,洛玉衡一陣恐懼。

她是七情中的“懼”。

.............

客棧里。

李靈素盤坐在床榻,吐納食氣,溫養元神,再以元神反哺肉身。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結束了今日的打坐。

“真好啊,腰子漸漸的不那么疼了.........”

他揉了揉側腰,能感覺到那種輕微的脹痛減緩許多。

“修為恢復以后,只要控制房事,以我四品的修為,根本不會再腎虛。”

過去的半年多里,他修為被封印,無法吐納溫養肉身,每晚還要被東方姐妹輪流榨取,神仙也扛不住啊。

“徐謙這該死的,不但和洛玉衡有一腿,竟連鎮北王妃也是他的女人........原來大奉第一美人叫慕南梔.......他在京城還有哪些紅顏知己?都是些什么人?可惡,不能想,越想越不平衡。”

徐謙把洛玉衡和慕南梔的絕美容顏,強行從腦海里驅散。

他下床穿好靴子,打算去一趟青杏園,把公孫向陽的匯報的情報,轉告給徐謙。

就在這時,他聽見腳步聲停在門外,隨后房門“咚咚”響了兩聲。

李靈素打開門,來客竟是徐謙。

“前輩,我真要去找你!”

李靈素眼神復雜的看他一眼,引著他入屋。

許七安跨過門檻,在桌邊坐下,接過李靈素倒的茶,抿了一口。

咦,這小子居然沒下毒?他有些遺憾的想到。

“我讓你查的佛門僧人下落,可有找到。”許七安放下茶杯。

李靈素遺憾的搖頭:“我沒找到佛門僧人的落腳點,但奇怪的是,公孫家族那邊也沒找到僧人。我懷疑他們根本沒有住在客棧,佛門最不缺容納活人,像浮屠寶塔這樣的法寶。

“畢竟前輩你說過,這次雍州城來了一個羅漢。”

“不排除這個可能。”許七安點頭,沒覺得太失望,想釣出佛門僧人,知道對方的下落肯定是最好。

但如果找不到,也無所謂。

畢竟只要他在大庭觀眾之下現身,佛門的僧人自然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蜂擁而至。嗯,還有不當人子的下屬。

讓李靈素和公孫家幫忙找佛門僧人,是他想多掌控一些主動罷了,并不是計劃核心。

“不過,公孫向陽說,那群青州佬要找的家伙,有眉目了。”李靈素說道。

找到那位龍氣宿主了?許七安眼睛微亮,道:“說說看。”

“公孫向陽說,今日午后,六博賭坊出了一起命案,賭坊老板陳二被人殺了。兇手就是青州佬要殺的那個年輕人,有賭客親眼看見那人被賭坊的人帶上樓。

“一刻鐘不到,他便下樓離開,隨后賭坊老板的尸體被人發現。”

聽到這里,許七安眉頭緊鎖,差點捏眉心。

龍氣宿主,一個兩個的,都不是啥好東西啊。

倒不是龍氣不能寄宿在壞人身上,畢竟自古以來,成大事者,都不能用簡單的善惡來衡量。

但他接觸到的龍氣宿主,不是混混,就是精神病患者,現在又出了一個殺人無忌的江湖游俠。

“有趣的是,那賭坊老板前段時間,剛好沾染命案。不過,還不能判斷陳二的死,和那個命案有關。”

李靈素看了一眼徐謙,他神色一如往常,沉穩、淡然,并沒有因為洛玉衡和王妃是他女人這層身份曝光而得意。

唉,徐前輩從未炫耀過什么,是我太敏感,嫉妒心太強.........不過,只要是男人,知道他和洛玉衡、大奉第一美人是那種關系,都會嫉妒的.........李靈素心情復雜的無聲感慨。

這時候,他才發現徐謙被似乎憔悴了許多。

這種憔悴在一個超凡境的武者身上看到,很不合理。

李靈素沒有多想,繼續道:“不過那家伙非常敏銳,公孫向陽的人沒能跟住他,半途給甩了。這說明對方至少是個煉神境。另外,公孫向陽托我問你,能否將這個消息告訴那幫青州佬。”

圣子還不知道姬玄等人的真實身份。

許七安沉吟一下:“即使不說,青州佬也會在雍州城尋找他。不如賣個人情,博取信任。反正我們也不知道那人的下落。”

但是,只要確認他在雍州,出現在六博賭坊,那么這個龍氣宿主的大致位置,就很好判斷了。

許七安打算親自去轉悠一圈,依靠自身對龍氣的感應,找到對方,搶在佛門和天機宮之前得到龍氣。

兩人聊完,許七安告辭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下來,回頭問道:“對了,你身上還有補腎壯陽的藥嗎?”

他捶了捶后背,嘆息道:“不勝腰力!”

.......李靈素臉色陡然僵硬。

你對洛玉衡做了什么?

你對王妃做了什么?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李靈素面無表情道:“前輩還有事嗎,我馬上要領悟太上忘情了,請你不要來打擾我。”

不刺激這孩子了,不然,再過段時間,他能和楊千幻桃園結拜...........許七安笑了笑,開門離開。

第73章 5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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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靈素本身就想出門,忙追了上來,打算跟著許七安一起離開客棧。

“你的模樣太招搖了。”許七安抬了抬手,做出提醒。

我這該死的魅力........李靈素習慣性的在心里嘀咕一聲,忽然噎住,看了眼徐謙的背影,有些沮喪。

“前輩,我還沒有收集易容的材料。”

他剛說完,便見徐謙拋了一件東西過來,探手接過后,發現是一只繡著蘭花的錦囊。

老海王抽動鼻翼,無比確認這是一個女子的貼身之物。

“儲物法器?”

李靈素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身為天宗圣子,他原本是有兩件儲物法器的,一件來自師門贈送,一件是地書碎片。

師門的儲物法器被東方姐妹沒收,地書碎片交給了喜歡多管閑事的師妹李妙真。。

“多謝前輩。”

李靈素喜出望外,要知道,行走江湖,有一件儲物法器是多么重要的事。

但儲物法器太貴重了,即使是天宗圣子,丟失一件儲物法器,也得吃掛落。

只有術士能量產這玩意。

“里面有帷帽。”許七安淡淡道。

李靈素從錦囊里取出帷帽戴上,順勢喵一眼徐謙的模樣,心里一動:

徐謙,到底哪個才是他的真面目?

“前輩,這不是您的本來面目吧。”李靈素用肯定的語氣試探。

以前他其實意識到擅長易容的徐謙,他平平無奇的外表,未必是真面目。

但他沒證據,而且,圣子對此并不關心。

直到前天看見洛玉衡,看見大奉第一美人的真容,李靈素無法再視而不見,他現在對徐謙的真容無比期待。

“不要探尋我的身份,這對你沒有好處。”許七安語氣平靜。

這是在威脅么........李靈素撇嘴:“前輩,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正因為是朋友,所以不想你知道我身份后,尷尬的用腳底板摳出兩室一廳..........許七安心里嘀咕。

回想起圣子一路上以晚輩身份畢恭畢敬,以及他腎虛時頂著黑眼圈的姿態,將來身份曝光,社死的肯定是李靈素。

兩人在街上隨意走著,過程中,許七安始終握著地書碎片,攏在袖子里。

探查著周圍,一旦有龍氣宿主出現在附近,他就能立刻探查。

李靈素背負雙手,閑庭信步,明顯比以前更有自信。

這股自信不是來源于魅力,而是修為的恢復。

............

大角場,原守城軍營房。

姬玄迎來了一位四品密探,負責主管雍州城的四品密探。

“閣下可真是人忙事多啊。”

姬玄端著茶盞,輕輕吹一口,審視著裹著長袍,戴著兜帽的密探。

在這之前,與他們接洽的是漳州的四品密探,逼的人家夸地盤做事的原因,是雍州的密探有事務纏身,抽不出時間來處理佛門和徐謙的事。

這位密探笑了一聲,目光掃過另一邊的許元霜和許元槐,道:“我是十三位四品密探里的“辰”。

“事實上,我近來調查的事,與徐謙有些關系。”

聞言,姐弟倆表情微有變化,許元槐磨了磨牙齒。

姬玄眼中精光一閃。

“在雷州之前,徐謙曾經來過雍州。此事還得從雍州城外的地宮說起........”

辰密探把當日的地宮風波,詳細的說給姬玄和許家姐弟聽。

“后來,公孫家和龍神堡封鎖了地宮,不讓任何人靠近。外界流傳是公孫家和龍神堡聯手獨吞了里面的寶貝。

“我暗中打探許多,發現公孫家探索地宮當晚,有一個叫徐謙的人出現過。”

姬玄瞇了瞇眼,緩緩道:“公孫家早就認識徐謙了。”

許元槐咬牙切齒道:“他敢耍我們,七哥,我現在就去公孫家。”

姬玄抬了抬手,示意稍安勿躁,問道:“地宮是怎么回事?”

辰密探停頓幾秒,聲音里透著微微的恐懼:

“我之所以現在才來見你們,便是在探索地宮。那是一座青岡石砌成的古墓,年代久遠到難以想象。里面封印著一具古尸。”

古尸?

姬玄皺了皺眉:“很危險?”

辰密探點頭:“我已經匯報給宮主,他的回復是不要多管閑事。另外,宮主說,這讓他解開了一個疑惑。”

至于是什么疑惑,密探沒說,因為他也不知道。

冰雪聰明的許元霜微微蹙眉:“公孫家和龍神堡的行為不太合理。”

以江湖勢力的做派,這種事肯定推給官府去做,而不會自己花費大量的人力去封鎖地宮所在的山脈。

整個大奉江湖,只有劍州的武林盟,熱衷于維護秩序,做一個江湖執法者。

“根據我打聽出來的消息,是徐謙讓他們這么做的。”

“徐謙?!”許元槐揚眉。

密探點點頭,沒有再解釋。

他知道徐謙的真實身份,不過并不打算告訴姐弟倆。雖然宮主對此事沒有表明任何態度。

密探們之所以默契的三緘其口,主要是有兩方面的顧慮,一:如果姐弟倆對那個大哥抱有好感,對父親虎毒食子的行為有所不滿,那么告訴他們,只會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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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如果姐弟倆對許七安心懷敵意,以那位許銀鑼的性格,當斬還是要斬。而一旦姐弟倆遭了意外,密探們罪責難逃。

許元槐當即道:“我先去一趟公孫家。”

“不必!”

姬玄擺擺手,制止許元槐沖動的行為,分析道:“或許,這是徐謙的一個試探,如果我們去了公孫家,他可以根據這件事的反饋,判斷出不少信息。”

“最重要的是,除非你能讓佛門的高僧一同前去,否則就是在送死。不要忘了,他身邊是有三品術士的。為了一個公孫家族,不值得冒這個險。”

正說著,柳紅棉扭動小腰走進來,眼波盈盈,道:“公孫家派人來通知,在六博賭坊,發現了那小子。”

“那小子”是這個團隊用來形容青州那位龍氣宿主的。

公孫家派來的.........姬玄問道:“有更詳細情報嗎。”

“沒有。”

“立刻去搜集。”

辰密探當即道:“交給我來做吧,雍州城是我的地盤。”

...........

公孫山莊的牌坊上,一只麻雀靜靜的佇立著,望著山道方向,一動不動。

..........

另一邊,鬧市邊的某座茶館。

許七安和李靈素坐在桌邊,前者要了一壺加量的枸杞茶,后者則是正經的毛尖。

但看著許七安的枸杞茶,李靈素心里就酸溜溜的。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個時辰,沒有收獲,許七安便找了家茶館歇腳,順便看看池塘里魚兒們寄來的信。

沒有特別挑選,他拿起最外層的第一封信,落款人是臨安。

“狗奴才:

“太子哥哥繼位了,真高興啊,他苦熬多年,終于登上龍椅,整個人充滿干勁呢。說是要一掃沉疴,讓大奉恢復二十年前的巔峰。

“母妃不太開心,因為太子哥哥不同意廢太后,理由是魏淵的黨羽還在,而太子哥哥還需要他們做事。而且王首輔也不贊同廢太后,至少近幾年是不行的.........”

她寥寥幾句說完朝堂局勢,然后就嘰嘰喳喳的說起自己的生活現狀。

“我現在在宮中可以橫著走了呢,想出宮就出宮,以前我想偷偷溜出宮見你都難,現在沒有限制了,你卻已經不在京城。

“思慕和許二郎訂婚啦,真羨慕她呀........”

暗示非常明顯。

“你什么時候回京城,今年冬天很冷,要記得多穿衣服。看到好玩的東西,記得給我買,先收起來,回了京城再送給我。可惡的狗奴才,這么久了,一封信也沒寄給我。

“四皇子頹喪了許多,他再也沒有希望了,哼哼。懷慶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她身上的官職被太子哥哥拿掉了。嗯,她以前好像,好像......我記不得她是什么官了,反正是修史的。

“我現在可以使勁兒的欺負她,她也不敢還手呢。”

許七安面帶微笑,眉眼溫和,腦海里,紅裙子鵝蛋臉,嫵媚多情的美人一閃而逝。

他接著拆開第二封信,是懷慶的。

皇長女的信要簡單許多,開頭是禮節性的問候語,然后提了一些朝堂局勢。

對于太子,哦不,永興帝的評價是:猴子。

永興帝被大臣們當猴耍,他固然一腔熱血,試圖掃除官場積弊,讓大奉欣欣向榮,奈何段位不足,若沒有王首輔幫忙,以及為數不多的忠義之士的輔助,大奉可能會變的更糟糕。

相比起元景和貞德,這位新君還是太年輕了。

除了鄙視永興帝,懷慶對大奉的前程無比擔憂,甚至大不韙的說:

兩年內,大奉會迎來生死存亡的考驗。

另外,小小抱怨了一下臨安的不識時務,總是找她茬,但每次都被她強勢鎮壓。

偏偏樂此不疲。

所以懷慶和臨安到底誰說謊了?許七安嘀咕道:“我可憐的夜店小女王。”

“懷慶的政治嗅覺,一如既往的敏銳和可怕.......”他心想。

第三封信是褚采薇寄來的,信分兩部分,前部分是褚采薇和他叨叨一些廢話,以及問一些大奉各地美食。

應該是打算提前收集資料,將來如果游歷江湖,就按照食譜名單來走。

再就是吐槽幾個奇葩師兄的事。比如宋卿隔三差五的發明一些可怕的造物,然后被監正老師鎮壓。

比如楊千幻隔三差五的冒出大膽的想法,然后被監正老師鎮壓。

又比如一直在外云游的孫師兄終于回來了,但大家都不愛和他說話,也不愛聽他說話。

孫師兄在司天監的日子里,師兄弟們隨身攜帶筆墨紙硯,見到孫師兄,二話不說先遞紙筆。

某次她去找監正老師說話,發現八卦臺上也多了一套筆墨紙硯。

最后,她說自己明年也要教導師弟了,心情很激動很忐忑。

但有一件事很不開心,司天監的術士們偷偷給她將來的師弟們取了一個名兒:吃黨。

后半部分是鐘璃的內容,言簡意賅的表示自己很好,問候他是否平安。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但五師姐啊,您只要一離開司天監,就是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許七安想起那個穿著樸素長袍,走路總低著頭的師姐,心里感慨萬千。

旋即又想到了許元霜。

“她若是也想晉級,恐怕要面臨和鐘師姐一樣的遭遇。”

第四封信是許玲月寄來的。

她說自己已經成了人宗的外門弟子,但她并不想修行,所以幾乎從不去靈寶觀。

信上都是一些家常話。

“爹自從成了千戶,時不時的就要買一些青橘,我知其中必有隱情,只是娘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當回事,大哥你知道什么原因嗎?”

妹子,你在試探我嗎?二叔只是簡單的應酬而已,你不要想太多。對了,你注意一下二郎有沒有經常買橘子,如果和二叔一樣,我建議你偷偷告訴王思慕........

“褚采薇前陣子來家里混吃混喝,給娘送了一爐駐顏丹,娘吃了半旬,愈發的年輕貌美。但后來被鈴音和麗娜偷吃了個精光。

“娘不打算要女兒了,提著掃帚追著麗娜和鈴音打.........”

嬸嬸,她們只是餓了........許七安默默捂臉。

“前天,王夫人邀請我和鈴音到府上做客,王家女眷自視甚高,讓我極為忐忑和害怕,大哥你知道的,大戶人家里的勾心斗角,我向來不會。

“對啦,鈴音去了王家私塾念書,沒幾天兒,聽說王家教書的先生便病了。鈴音說,先生從此以后,便不搭理她了。

“但是,王家的先生舉薦她去宮中做伴讀,隨皇子皇女們一起聆聽太傅教導。”

那位先生是不是和太傅有仇啊?許七安心里閃過這個念頭。

皇子皇女,指的是懷慶和臨安的侄子侄女。

元景帝的九位皇子,都已成家立業有了子嗣。公主里,三公主已經嫁人生子,其他三位還未出閣。

信的末尾,許玲月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對大哥的思念。

最后一封信是許二郎寄來的。

信上提及自己在朝中任職的日常,抱怨了官場風氣,并對國庫空虛感到擔憂。

許二郎說,他上書永興帝,希望他能搞一搞捐款,讓達官顯貴們吐出些銀子來賑濟百姓。

但被永興帝駁回。

捐款有什么用呢,到最后還不是百姓的錢三七分賬,豪紳的錢如數奉還!許七安心說。

“近來再去王府,發現王家人對我的態度有了極大的轉變。細思起來,是玲月去了王家做客后才有的變化。我想,這是玲月以自己的溫柔,感動了王家眾人。大哥你說是否?”

二郎,你這話就顯得陰陽怪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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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街頭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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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果沒有糟糕的局勢,游歷江湖還算是一個不錯的旅程。”

許七安捏了捏眉心,把信件收到懷里。

大奉風雨飄搖,若是坍塌了,他這條命多半也就沒了。

監正說過,他體內有大奉一半的國運,命運早已和大奉融為一體。

國在人在,國亡人亡。

“為今之計,是先恢復修為。哪怕不能盡數拔除封魔釘,多拔幾根,我修為就恢復一些。這樣才好應對糟糕的局勢。

“另外,雖然昨日千金散盡,但雙修的好處實在明顯,我都感覺丹田要炸了。這股渾厚的氣機........”

昨夜他和洛玉衡把道門上古房中術,盡數修行了一遍。。

別說膝蓋碰到肩膀,更大膽的姿勢他們都使用過,現在他一閉眼,便不自覺的浮現國師白花花的大長腿、平坦的小腹、飽滿的胸脯、蜜桃般的臀兒.........

腰子在哀嚎,丹田卻瞬間成了暴發戶。

換成其他女子,除了掛逼花神,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效果。

二品的人宗道首,雙修起來確實精進神速。

“如果持續不斷的雙修,最多半年,我就能達到當初鎮北王的水準,也就是三品巔峰。”

許七安心道。

只是,過了這七天,以洛玉衡矜持驕傲的性格,多半是不愿意再和他雙修了。

“都怪臨安她們這些魚兒不爭氣,她們要是二品該多好........”

李靈素非常想看看信件內容,但徐謙有意防備他,每個他機會。

“對了,有件事忘記于你說。”許七安突然道。

李靈素見他神色嚴肅,也跟著嚴肅起來:“前輩請說。”

“近日來,如果遇到天宗的聯絡暗號,莫要搭理,即使聯絡人是你師父。”他說。

天宗的聯絡暗號?我師父?這句話透出的信息量頗大,李靈素既茫然有震驚:

“前輩此言何意?”

“此事說來話長。”許七安抿了一口甜滋滋的枸杞茶,徐徐道:

“天宗的冰夷元君、玄誠道長,正下山捉拿你和李妙真,要把你們帶回山禁閉。李妙真已經落入他們之手。”

???

李靈素腦子里一大片的問號。

他定了定神,逐個問出疑惑:“冰夷師叔和我師父,為什么要捉拿妙真還有我?前輩你又怎么知道這件事的?聽您的意思,他們快到雍州了?”

許七安逐個回答:

“你們天宗的事,我不清楚;我的情報網遍布大奉,而你們天宗也沒有刻意低調;他們近日便會到達雍州。”

許七安相信,這樣的提醒已經足夠。

相處這么久,李靈素的性格他有所了解,這個渣男最大的優點就是聽的進人話。

不管多么難以置信,只要是他所信賴的人說出的話,李靈素便會放在心上,然后去留意,去觀察。

這是很多年輕一代的高手不具備的優點。

“前輩,別開玩笑,天宗怎么會捉拿我和妙真師妹。”

李靈素笑容勉強。

............

雍州城,南城門口。

行人們紛紛扭頭,看著一行三人,他們分別是冷艷美貌的女道士、長須及胸的中年道士,以及英氣勃勃的年輕女子。

值得一提,冷艷美貌的女道士,用一根繩子牽著那位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雙手被捆著,亦步亦趨的跟在冷艷女道士身后。

好羞恥,要是遇到認識我的人,飛燕女俠的格調蕩然無存.........李妙真跟在師父身后,抱怨道:

“我不會逃的,我也逃不走。師父,您就送了這縛靈索吧。”

冰夷元君神色冷漠,并不搭理。

“給朋友看到,我會顏面盡失的。”李妙真嘀咕道。

冰夷元君這才開口,語氣冷漠:“你若能太上忘情,便不會在意丟臉這種小事。”

李妙真不服氣,抬杠道:“那你有本事就趴在地上學狗叫。”

冰夷元君停下腳步,冷冰冰的注視著她,黑潤的美眸,漸漸透明。

下一刻,李妙真愕然發現,嘴巴背叛了自己,并發出“汪汪”的叫聲。

她連忙閉緊嘴巴。

“汪汪.......”

但是沒用。

“師,師父,我錯了,徒兒錯了,你不能這么對我........汪汪!”

冰夷元君轉回身,牽著她繼續走。

“汪汪,汪汪!”

李妙真一邊走,一邊學狗叫,在街邊路上指指點點的目光中,留下了羞恥的眼淚。

我一定是和許七安那狗東西待太久,傳染了他最賤的毛病.........李妙真張開嘴,又學了幾聲狗叫:

“汪汪!”

............

大角場,營房。

姬玄坐在廳內,左右兩邊是柳紅棉、蕉葉老道幾位核心團隊。

“事情的經過大致如此,諸位對此有什么看法?”姬玄環顧眾人。

許元霜沉吟一下,悅耳的聲音說道:

“按理說,此人既為武林大會而來,遲早會來大角場。但如今已有數天,我卻沒有觀測到他的存在。

“有兩種可能:一,他來過了,但恰好與我休息時間錯開。這是龍氣宿主的好運。

“二,有什么事讓他耽擱了,這同樣是龍氣宿主的好運在冥冥中影響了他。”

在氣運方面,身為術士的許元霜是專業的。

柳紅棉蹙眉:“之前你不是說,只要我們有龍氣宿主握在手里,以龍氣互相吸引的特性,他遲早會碰到我們嗎。”

許元霜嘴角一挑,嘲諷道:“你記性很好,我說的是遲早。但誰知道是什么時候?或許是今日,或許是明日,或許是更長時間。”

“而在這之前,他如果被人抓住,我們從青州追到此處,辛辛苦苦,卻前功盡棄。”乞歡丹香裹了裹色彩斑斕的長袍,提醒道:

“別忘了,那個徐謙也在收集龍氣。而他身上有兩道龍氣。按照龍氣之間互相吸引的規律,他先遇見那小子的可能性,比我們更高。”

蕉葉老道撫須道:“我倒是有幾個點子。”

姬玄聞言笑了起來:“道長,就等你發話呢。”

論江湖經驗、閱歷,在場無人能及蕉葉老道士,而閱歷和經驗,往往可以轉化成應對事件的辦法。

“若是放任自流,恐怕那小子最先遇到的,必然是徐謙。因此我們要做的是阻擾徐謙,并加快搜尋力度。如何阻擾徐謙?簡單,讓佛門高僧在城中巡游便是了。如果高僧們擁有近距離接觸便能發現他的秘法,那就更好。

“至于我們如何搜尋那小子,一方面,監視公孫家族的人。另一方面,向城中各大客棧的店小二打探情報,花點錢的事兒。

“監控公孫家,可以讓乞歡丹香去做,他是心蠱師,既有足夠的“人手”,又能做到隱秘。打探情報,讓天機宮密探去做。

“此外,要勞煩元霜小姐多外出活動,以望氣術搜尋。最好帶著咱們手里的龍氣宿主出行。”

聽完蕉葉道長的話,眾人微微頷首。

這時,許元霜突然道:“蒼龍七宿到了。”

蒼龍星宿........廳內眾人為之沉默。

潛龍城那位國師,有三大直屬勢力,分別是城中的術士組織、二十八星宿,以及天機宮。

其中天機宮作為情報網,最為神秘,外人難以了解太多。

但術士組織和二十八星宿,在潛龍城高層廣為人知。

二十八星宿中,朱雀七宿在軍隊任職,掌控著一支八千人的飛獸軍,此外,他們還是最出色的斥候。

白虎七宿為首的白虎衛隊,則是以侍衛的身份,被安排在國師的心腹和一些重要大臣身邊,作為保鏢。

玄武七宿,是一支五千人規模的重騎兵。

而蒼龍七宿,包括蒼龍在內,只有把個人,他們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獵殺團隊。

也是國師親手打造的頂級戰力,八人依靠合擊陣法、法器,能爆發出三品的破壞力。

三品超凡,無論什么時候,在任何勢力,都是頂峰的存在。

魁梧壯漢白虎笑道:“蒼龍一來,雍州城的事,便不會有什么意外了。我們要考慮的,反而是佛門會不會出爾反爾。”

姬玄搖頭:“天機宮早已與佛門做好約定,這不關我們的事,不必擔憂。”

許元槐冷哼道:“等抓住徐謙,我要親手宰了他。”

他至今還認為徐謙玷污了姐姐。

聞言,眾人忍不住看一眼許元霜,白虎嗡嗡笑道:“到時候,此人任由元槐少爺處置。”

乞歡丹香淡淡道:“我這里有很多折磨人的毒蠱。不過,殺人不過頭點地,倒也沒必要折磨。”

這位心蠱師性格偏激,但正常狀態下,并不嗜好殺戮。

柳紅棉玩著指甲,沒有發表評論。

對于美貌出眾的她來說,大部分男人都不值得關注,世上能引起她興趣的男人,要么地位非凡,要么修為高深。

年輕一代,能讓她有興趣的,在座的只有姬玄。

即便是許元槐這樣的身份,她也看不上眼,當然,對方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她平時還是很有興趣口花花調戲的。

...........

午后,黃昏中。

許七安和李靈素在橘色的光輝里,朝著客棧方向返回。

從茶館出來后,他們去了一趟六博賭坊,但那里早已關門。

考慮到這件事同樣被天機宮,乃至佛門的人關注著,許七安沒有多做打聽,事情的經過他已經從公孫家的情報里得知。

案發現場沒有目擊者,但根據公孫家主的推測,以及賭坊看場子的人交代。

那個叫陳二的賭場老板,多半是因為輸的銀子太多,又因對方是外鄉人,起了歪心思,因而遭遇反殺。

“你通知公孫向陽,讓他注意一下城中客棧,外鄉人過來,總歸是要住店的。”

李靈素“嗯”了一聲,目光前視,突然看見一位穿著黃紅相間袈裟的魁梧和尚,從街面盡頭走來。

他身高八尺,比普通人高了兩三個頭,鶴立雞群的身高是如此的醒目。

度難金剛!

李靈素心頭一顫,差點低下頭。

“別慌,不要自亂陣腳。”

耳邊傳來徐謙的傳音。

前輩果然是前輩,如此鎮定........李靈素深吸一口氣,忌憚的情緒蕩然無存,面不改色。

臥槽,怎么在這里遇見了度難,千萬不能被發現啊,我腰子疼的很.........許七安暗暗齜牙。

...........

PS:前天雙更了,只是被強迫隱身,并不是我沒有更新,大家不要吐槽我說話不算話。

另外,我知道你們在別的網站看過了,但還是希望沒訂閱那一章的,能不能補個訂啊。謝謝大佬們了。

第75章 天宗來人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面對度難金剛,許七安既緊張警惕,瞧瞧繃緊脊背,又如釋重負,放下了陡然懸起的心。

之所以會有這么復雜的心思,是因為度難金剛作為武僧,粗鄙程度不遜色武夫。

因此許七安不用太擔心被這位金剛發現

可正因為對方是武夫,擁有可怕的武者直覺,很可能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暴露出些許敵意,就會被他感知到。

到時候,天蠱“移星換斗”的特性都未必好使。

堪稱兩個極端。

李靈素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正了正帷帽垂下的輕紗,微微低頭,神色如常的往前走。

雙方擦身而過。

呼........圣子松了口氣,待對方的身影看不見后,他后怕道:“三品金剛的壓迫力果然驚人啊。”

哪來的壓迫力,只是你自己的心里壓力而已!許七安點一下頭,道:

“有急事,迅速聯系我。”

他打算回青杏園去。。

本來還想繼續搜尋龍氣宿主的,碰到度難金剛后,他覺得穩一手更好,因為對方明顯也在這片區域活動。

另外,他始終沒能找到佛門僧人的落腳處,沒弄清楚他們近期的謀劃,這讓許七安心里不太安。

他有很強的老銀幣ptsd,但凡不在掌控中的東西,他都會習慣性的茍一下,哪怕會因此錯過機會。

“明白。”

李靈素點頭,然后便聽徐謙問道:“雍州城有你的相好嗎?”

“沒有。”

李靈素搖頭:“不過我看公孫秀姑娘挺不錯的,只是一直沒有時間和她更進一步的發展。我能感覺出,她對我也頗有好奇。而好奇,往往是好感的開端。”

說著,帷幔里的他,微微昂起下頜。

“嗯,公孫姑娘的確是個不錯的女子。”許七安點點頭,認同了他的目光。

李靈素嘴角笑容泛起,剛要謙虛幾句,又聽徐謙說道:

“我先回去了,洛玉衡和慕南梔兩人留在青杏園,我怕她們打起來。”

........李靈素嘴角笑容頓時僵住!

混蛋,你是在向我炫耀嗎?!

“前輩慢走。”他強顏歡笑道。

告別徐謙,李靈素往客棧方向走,想起他說過的話,有些納悶的嘀咕:

“冰夷師叔和師父為什么要捉拿我和李妙真?我們好端端的修行,謹記天宗教義,沒犯什么錯啊。難道我勾搭靈鈺師姑的事,被天尊發現了?

“不,以天尊的性情,根本不會把這種事放在眼里。說什么師父要捉拿我,開什么玩笑,我是師父一手養大的娃,他待我如子。

“徐謙這個糟老頭子,就是喜歡危言聳聽。”

邊走邊想,他很快回到客棧,前腳剛踏入客棧大堂,李靈素忽然一愣,有些愕然的退回客棧門口,側頭看向左側。

客棧左邊的墻壁上,用白色的白灰畫了一個九瓣蓮花圖案。

這是天宗用來聯絡的暗號。

不是吧........李靈素臉色復雜。

他略作猶豫,從錦囊里取出剛收起來的帷帽,重新戴上。

這個錦囊里只有一只帷帽,空空蕩蕩。

擋住俊美的臉后,李靈素跨入客棧的門,他徑直收斂氣息和元神波動,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他一直有被徐謙施展“移星換斗”的法術,只要擋住臉,自身不主動暴露天宗法術,即使和師父擦身而過,也不會被認出來。

“客官,住店還是打尖?”

店小二沒認出他,殷勤的迎上來。

李靈素掏出房門鑰匙,示意一下,店小二便知這位是店里的客人,奇怪的打量他幾眼,默默退下。

圣子掃了一眼大堂,沒見到師門長輩的身影。

穿過大堂,他順著樓梯來到二樓,沿著長長的走廊緩慢行走。

這家客棧規格中等,二樓和三樓是客房區,外設廊道。

沿著廊道緩行,李靈素將聽力放大到極致,監聽著沿途房間里的動靜。

排除掉雜音、沒有營養的對話、嗯嗯啊啊的聲音,即將走到廊道盡頭時,李靈素終于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父,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這是一位年輕女子羞憤欲絕的聲音。

李妙真!

是那個對師兄的悲慘遭遇無動于衷,冷眼旁觀的蛇蝎少女李妙真!

李靈素放緩了腳步,深吸一口氣,壓住驟然加快的心跳。

徐謙沒有騙他,師門的長輩真的來雍州城了。

這時,李靈素聽見冰夷元君冷漠的開口:“我或許應該將你扒光丟在街上,這樣你或許能領悟太上忘情。”

冰夷師叔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用冷漠的語氣,說出可怕的話.........李靈素心里嘀咕。

他雙手撐著護欄,假裝看堂內的食客,實則豎起耳朵偷聽。

身為圣子,他非常清楚師門的作風,不會在意是否有人偷聽談話。

“您要扒就扒吧,先把縛靈索給我解開,我被這東西捆了一旬啦。我上個茅廁,您都要在外頭牽著我。”李妙真大聲道。

噗!李妙真啊李妙真,你也有今天.........李靈素差點笑出聲。

“我若不用繩子捆著你,你又要多管閑事,圖惹是非。我們沒時間處理亂七八糟的事。”

冰夷元君淡淡道。

沒錯,李妙真這死丫頭就喜歡多管閑事。

圣子早就覺得,師妹李妙真的路子走錯了,何為太上忘情,凌駕在感情之上,讓自己變的絕對理智,這才是太上忘情。

悄悄李妙真干的是什么事兒,是一個天宗弟子能干的事?

難怪冰夷師叔要懲戒她。

“我們現在首要任務,是找到李靈素,帶回天宗。”冰夷元君補充道。

找我?李靈素心里一凜,嘴角泛起的,幸災樂禍的笑容漸漸消失。

李妙真哼了一聲:“那家伙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風流快活呢。”

你在污蔑我!

李靈素心里大怒,接著,便聽自己的師父,玄誠道長淡淡道:

“找回李靈素,我會把他鎮壓在山底,禁閉三年。直到他領悟太上忘情。”

真的是來捉拿我和李妙真的啊.......

李妙真抬杠道:“如果他本性不改呢。”

玄誠道長沉默一下,緩緩道:“劁了并不影響修行。”

“........”李靈素收回撐在欄桿上的手,默默轉身下樓,默默離開客棧,默默走在街道上。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突然狂奔起來,背影倉惶,仿佛后面有可怕的猛獸在追趕。

徐前輩救我!!!

...........

公孫山莊。

山腳下,佇立在巨大牌坊上的麻雀,未能等來目標人物,便放棄了監控。

振翅飛入山莊。

此時的公孫向陽,正與幾位美婢飲酒作樂,享用晚餐。

身為家主,他不會頻繁在武林大會露面,有龍神堡弟子,以及公孫家族子弟負責維護秩序,并充當裁判。

海選階段尚未過去,擂臺比斗者的水平相對不高。

恐怕只有到百強名單爭奪戰時,才需要龍神堡主,或公孫向陽親自充當裁判。

美婢們衣著簡單,肚兜褻褲,外罩輕紗,在溫暖如春的室內推杯換盞,嬌笑不斷。

嬉戲打鬧時,胸口顫巍巍的甚是誘人。

公孫向陽一直都是個愛美酒美人的老紈绔。

“篤篤!”

窗戶傳來輕微的響動。

美婢們絲毫沒有察覺,面色微醺的公孫向陽壓了壓手,示意美婢安靜,先是看了一眼窗戶,語氣平靜的說道:

“都出去。”

美婢們相視一眼,默默起身,施了一禮,然后抓起各自的衣裙,不敢穿衣,快速離開。

等她們走遠,公孫向陽打開窗戶,迎接麻雀入內。

嬌小的麻雀飛進屋子,目的明確的飛到桌邊,啄食米飯、糕點。

太特么冷了,連耐寒性極強的麻雀都受不了這鬼天氣.........許七安感同身受的吐槽著,一邊享受炭火的烘烤,一邊進食,很快填飽了肚子。

“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許七安問道。

公孫向陽搖頭:“那小子自從在六博賭坊露面,就再也沒有出現。我的人還在尋找。”

許七安提議道:“去客棧里找,向店小二打聽。”

公孫向陽頷首,說道:“不過佛門僧人今日倒是有動靜了。”

這個我知道.......麻雀安沒有說話,等待公孫向陽說下去。

“晚膳前,剛有情報匯總過來,城中各處都發現了僧人的蹤影,他們在找,找您.......”

“找我?”麻雀腦袋一動,黑紐扣般的眼睛注視著公孫向陽。

“和尚們拿著畫像,找的就是您。”公孫向陽給予肯定。

不暗地里設埋伏,而是堂而皇之的尋找我?

現在連和尚打拳,都不講章法了?

許七安聽的眉頭直皺。

按理說,悄咪咪的潛伏,伺機而動,才是一個合格的捕獵者該干的事。

他們不怕打草驚蛇嗎.......不,也許這正是他們想要的.........許七安心里一動,想到一種可能性。

佛門想以這樣的方法驅趕我,阻礙我尋找龍氣宿主的進度,好讓他們捷足先登。然后,再以龍氣宿主為誘餌,逼我上鉤。

這不是無端的猜測,而是根據度難金剛之前的釣魚手段,做出的合理推測。

“想釣我上鉤,他們就必須有足夠的誘餌。尋常龍氣宿主不可能引出我,但如果是九道龍氣之一,對我來說有足夠的誘惑力了。

“就算我茍著,不上鉤,他們也沒損失,順勢就收走龍氣宿主,同樣達到了目的。”

許七安并不慌,他本身就打算狩獵羅漢,如果佛門提前找到龍氣宿主引誘他上鉤,那他就將計就計。

“龍氣宿主該找還是要找,能搶先一步得到龍氣是最好。如果真的被佛門搶先一步得到,那我第二階段的反獵殺計劃就順勢啟動。”

交代了幾句后,許七安振翅離開臥室,繼續做監控任務。

他得防備姬玄等人找上門來。

...........

青杏園。

天黑了,洛玉衡站在窗邊,迎著刺骨的冷風。

風撩起她的鬢發,把她的袍子吹的向后飄蕩,再搭配上她的絕色容顏,倒是有幾分飄逸仙子的韻味。

不過,這位熟透了的女子國師眉宇間淡淡的憂懼,破壞了她以往的仙氣,但也讓她多了些許人味兒,讓人意識到她是個凡間的女子。

凡間女子要經歷的事,她同樣也要經歷。

“他怎么還沒回來。

“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他是否因為我昨日的索取無度,害怕了,早已逃之夭夭.........”

洛玉衡心里分外擔憂。

他要是不回來,那接下來的業火灼身,自己該怎么熬過去?

深深的恐懼將她吞沒。

隨著夜色的彌漫,她的恐懼和擔憂越來越甚,連晚膳也不想吃了,雖然以她的修為,已經不需要用膳。

“唉~”

國師輕嘆一聲,打開房門,蓮步款款的走向園子深處的溫泉。

心神不定之際,她喜歡盤坐在靈寶觀深處的池上,要么就沐浴。

這個習慣保持了很多年。

一路上,青杏園的丫鬟、仆人用驚艷的目光打量著這位傾國傾城的仙子。

丫鬟們自慚形穢,仆人們口干舌燥,眼神熾熱。

她身段高挑,雖穿著頗為寬松的道袍,身材比例卻極好,腿很長,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廣個告,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竟然安卓蘋果手機都支持!

別看這位女子是道士打扮,但青杏園的人都知道,她是有男人的。

且整日與男人在房間里歡好纏綿,這些事,負責伺候主臥的兩名丫鬟早就說開了。

洛玉衡走到池邊,抖手甩出幾張符箓,把溫泉池與外界隔絕。

接著,她兩只白嫩嫩的腳丫,從云紋靸鞋里掙脫出來,赤足如雪,踩在池邊的石頭上。

青蔥玉指捻住腰帶,輕輕一拉,伴隨著腰帶的脫落,衣襟向兩側滑開,里面是一件嫩青色的肚兜,胸脯把肚兜撐起........

道袍順著圓潤的香肩滑落,白嫩如凝脂的肌膚仿佛沒有摩擦力。

洛玉衡把秀發盤好,穿著白色綢褲和嫩青色肚兜,跨入溫泉。

蒸汽升騰中,她微微昂起線條柔美的臉蛋,閉上眼,長長的睫毛蓋下來,享受著溫泉。

不知過了多久,洛玉衡睜開美眸,看向岸邊。

那里多了一道身影,正脫著袍子,嘀咕道:“國師,你太過分了,你明知道我空了,還要勾引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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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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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許七安快速脫光衣物,躍入溫泉池,溫暖的池水將他包裹,浸泡四肢,讓筋骨、肌肉得以舒展。

其實腰子已經不再酸脹,以三品體魄的“再生”能力,幾個時辰就能讓腰子煥發生機,恢復到巔峰狀態。

普通人像他那樣一天兩夜持續不斷的雙修,早就猝死了。

其他體系的高手,多半也要元氣大傷,需修養多日才能恢復。

這時候,武夫的優勢就體現出來。

見到許七安返回,洛玉衡送了口氣,那種如釋重負的表情,完全在臉上展露出來。

過去的洛玉衡,絕對不會有這么夸張的表情波動。

“啊,泡溫泉怎么能沒有酒?”

許七安招了招手,散落在岸邊的衣物里,地書碎片自行飛出。

他探手抓住,從地書空間里拎出一壇黃酒,這是當初游歷到富陽縣時,購買的當地美酒。

富陽縣的黃酒在當地非常有名,微酸帶甜,滋味很不錯。。

“國師,飲酒嗎?”許七安擠眉弄眼。

洛玉衡秀眉輕蹙,道:“道門忌酒。”

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像是冰塊清脆的碰撞。

“喝了酒,待會兒雙修是事半功倍嘛。”

許七安露出不正經的笑容。

“怒”人格他慫了,“欲”人格他還是慫了,現在面對這個“懼”人格,他決定做一個強勢的道侶。

洛玉衡思考一下,輕聲道:“回了屋再說。”

許七安強勢道:“我要在池子里雙修。”

洛玉衡好看的眉毛立刻皺起,身子微微下潛,溫泉漫過圓潤白皙的香肩,只露出脖子和臉蛋。

凝脂般的性感紅唇微抿,淡淡道:“雙修的事何時輪到你做主了。”

這一瞬間,許七安險些以為那個正常的洛玉衡回歸了,差點縮著腦袋喊一聲:國師我錯了。

而后感覺到不對,這不是“懼”人格嗎,不應該是許大郎一聲吼,洛玉衡抖一抖嗎?

他仔細觀察洛玉衡的神色,很快發現端倪,和正常狀態不同,現在的她,眼神里更多的是抗拒和忐忑。

應該不是抗拒和我雙修,今早她還主動邀請我來一發再走。

忐忑也不至于,我們都雙修整整三天了。

這是,對違背世俗行為的抗拒?或者說,恐懼?

許七安心里有數了,為驗證猜測,他大膽說道:

“國師,總是在屋子里修行,忒無趣了,今夜我們就在池子里,以天為被,池為床,盡情的修行吧。”

洛玉衡眼里抗拒之色更濃,蹙眉不悅道:“成何體統。”

說罷,便不理會他,往池子另一頭靠攏,與許七安拉開距離。

有點意思........許七安笑了笑。

業火灼身狀態下的洛玉衡,還蠻有趣的。

與往日冷冷清清,似乎沒有世俗欲望的國師不同,七情狀態下的她,更加有人情味。

憤怒狀態(暴躁的小姨),像英語老師,像脾氣不好的小姨,動不動就發怒,但稍一逗弄就生氣的模樣,其實很可愛。

欲望狀態(媽媽的朋友),簡直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從仙子變成了魔女,瘋狂榨取,祈求歡愉。而且也非常放得開,展露出了熱情奔放的魅力。

恐懼狀態,目前給他的感覺是“穩健”、“古板”,一個對床事古板的洛玉衡,本身就很可愛。

暫定為:書呆子女學霸。

國師簡直是極品啊,娶了她一個,相當于有了七個媳婦。

溫泉池上,蒸汽騰騰,隔著朦朦朧朧的水霧,許七安欣賞著洛玉衡臉頰桃紅的媚態。

她靠著池壁,眸子迷離。

隔了一陣,拎著酒壇游了過去,在洛玉衡身邊停下,與她一起靠著池壁。

風情萬種的美人睜開眸子,看他一眼。

“國師,有件事要與你商量。”許七安灌了一口酒,呼吸間盡是酒精氣息。

“嗯。”

洛玉衡簡短的一個鼻音,表示自己在聽。

“現在雍州城內,有佛門勢力和天機宮勢力潛伏,佛門這次來了一位羅漢,兩位金剛。天機宮方面,也有三品戰力。我還沒給你介紹天機宮這個組織.........”

他先詳細的講述了天機宮這個組織,然后把佛門和天機宮的合作、以龍氣宿主為誘餌的計劃,盡數告訴她。

洛玉衡認真的聽著,沉吟著,忽然嬌斥道:“爪子拿開。”

池水里,一只手順著她的背部,掠過腰窩,探入綢褲,捏在了蜜桃般的臀兒。

“又不是沒摸過。”許七安嘀咕。

“再說一遍。”洛玉衡殺氣騰騰。

你這一點也不“懼”.......許七安收回手,輕輕樓主洛玉衡緊致的小腰,道:

“國師,我打算將計就計,擒拿羅漢。逼他解開封魔釘,恢復部分修為。”

洛玉衡想了許久,搖頭道:

“我可以幫你,但我終究是業火灼身的狀態,并不是那么妥當。而且,敵我戰力相差懸殊,不建議你這么做。

“嗯,啊~我的話是不是沒用了?信不信本座一劍剁了你的爪子。”

她紅唇輕啟,飄出甜膩的聲音,然后,大怒起來。

許七安默默收回手,道:“天宗有兩位三品近日會到雍州城,若是能聯合他們,再加上孫玄機,是否有絕對把握?”

洛玉衡臉頰紅暈如醉,瞪他一眼,語氣穩重:

“如此看來,把握倒是挺大,但我畢竟業火灼身,一旦在戰斗中遭業火反噬,后果不堪設想。”

許七安一凜:“業火反噬的幾率有多大?”

洛玉衡略作思量,評估道:“我們好好修行的話,業火反噬的幾率不到半成。所以,穩妥起見,還是等七天后吧。”

不到半成.........九成八,四舍五入等于送死?許七安一口槽差點吐出來。

算了,我不跟今天的你商量這事,今天的你太穩健了。

恐懼風險。

洛玉衡看了一眼天色,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許七安握住她的手腕,“國師.......”

女子國師睥睨一眼,自顧自的上岸,披了袍子,返回臥室。

許七安沒有挽留,身子浸泡在溫泉里,半漂半坐,閉眼假寐。

...........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耳邊傳來洛玉衡冷冰冰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若不來找你,你是不是今晚就不回房了?”

許七安假惺惺的睜開眼,歉意道:“睡著了。”

洛玉衡“哼”一聲,道:“回去吧。”

許七安不動。

一人在岸邊俯視,一人在池中裝傻,兩人僵持了許久,誰都不肯屈服。

噗通!

水花濺起,洛玉衡被他拽入池中。

許七安捧住她的臉,用力吮住兩瓣性感紅唇,她的臉頰漸漸滾燙,嘴唇卻是涼涼的。

過了很久,許七安才抬起頭看,怔怔的凝視著近在咫尺的美人。

她眼形長而圓,眼尾微微上翹,眉毛又長又直,鼻子挺拔又秀氣,唇瓣豐潤,唇角精致如刻。

五官既又中原人的柔和,又有雕塑般的立體和精致。

許七安輕嘆一聲:“真美啊。”

洛玉衡別過臉去,咬牙切齒道:“索性一劍砍死你算了。”

許七安笑了起來。

這是“恐懼”人格,與憤怒人格不同,憤怒人格是真的不想和他雙修。

而這位,心里再怎么抗拒,最后還是會乖乖屈服。不同人格有不同弱點。

許七安健碩的腰身擠入兩條大白蟒之間,俄頃,溫泉池面蕩漾起一圈圈漣漪。隨著漣漪的蕩漾,袍子、綢褲、肚兜.......浮在水面,隨波逐流。

一個時辰后,洛玉衡慵懶的趴在岸邊,半身浸在溫泉池里,玉背皎皎潔白。

許七安則在撈漂在各處的衣物。

“天宗的那小子來了。”

國師語氣懶散的說道。

“他來做什么?”

許七安一愣,把收集起來的衣服抱在懷里,返回洛玉衡身后,掐著她的小腰,貼了上去。

洛玉衡一腳把他踢開,一邊在水中穿衣,一邊語氣冷淡的解釋:

“不清楚,我回房時,便在外頭遇到他了。外面有我布置的結界,他看不到這里,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說話間,穿戴整齊。

國師小手一揮,衣袍上的水漬瞬間蒸干。

她捻起道簪,將烏黑的秀發挽起,轉身便走了。

總感覺你是男人,我才是被睡的女人,你現在進入賢者時間,便把我棄如敝履...........許七安腹誹一聲。

..........

一間溫暖的房間里,燭光高照,炭火熊熊。

許七安溫了兩壺酒,與李靈素對坐而飲。

青杏園說大不大,說下不小,大院小院加起來,也有十幾個,收留一個李靈素自然不在話下,只要他能承受的住打擊。

“怎么突然來我這兒?”

許七安抿了一口酒,審視著圣子。

他似乎有心事,皺著眉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哪怕知道自己和洛玉衡剛泡完溫泉,他竟然都不在意了,檸檬都不恰了。

聽見徐謙發問,李靈素長嘆一聲,把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前輩,你并沒有騙我,師父他老人家真的來了,而且真的要抓我回去。”

他把分別后,返回客棧,偶然發現天宗聯絡暗號,以及偷聽到冰夷元君、李妙真和師父玄誠道長的對話,轉述了一遍。

“前輩,我好歹是他一手帶大的,沒想到師父竟如此對我。”圣子悲從中來。

玄誠道長,天宗要說話算話啊.........許七安心里直呼內行,表面卻一副深表同情的模樣,問道:

“想過玄誠道長為何要如此對你嗎。”

還不是我這該死的魅力!李靈素悲憤道:

“天宗讓我參悟太上忘情,我廣結情緣,便是為了參悟“情”,超脫情。只不過是法子另辟蹊徑,他們不懂我,便認為我是錯的。”

“先不管對或錯,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你招惹了那么多女子,有想過她們將來如何?”許七安難得認真一回,提醒道:“雖說江湖兒女,沒有那么矯情,相濡以沫者甚多,相忘江湖者更多。但惦記著你,愛著你的女子仍是大多數吧。”

他把玩著酒杯,淡淡道:“將來你領悟太上忘情,對她們棄如敝履?”

做人不要太洛玉衡,小伙子,耗子尾汁啊。

李靈素一愣,詫異道:“前輩是否有什么誤會?”

“嗯?”

許七安用一個鼻音,表達自己的疑惑。

李靈素擺擺手:“前輩可知,我和妙真的父母都是天宗弟子,天宗雖修太上忘情,但同樣也可婚嫁,可以尋找道侶。因為太上忘情,并非無情。而是有情,卻不為情所困,超然俯瞰。

“因此,我們天宗的道侶之間,更像是結伴修行,也會行魚水之歡,但不講究俗世間男女的如膠似漆。便是天尊,也是有道侶的。

“所以,我同樣可以有道侶,天宗門規也未曾限制過數量。我將來就算把她們統統接回天宗也無所謂。只是我現在游歷江湖,身邊跟著一群女子,成何體統。

“再說,我不是還在參悟太上忘情嘛,她們若是跟著,勢必阻擾我結下新的情緣。”

你確定天宗道侶之間的狀態,是你那些紅顏知己想要的?她們要的就是俗世間的膠似漆和嗯嗯啊啊。許七安覺得槽點太多,不知該如何吐起。

天宗弟子可以用道侶,那我將來也能和李妙真結為道侶?

許七安腦海里不自覺浮現一幅畫面,李妙真冷冰冰的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的對他說:

“給你五分鐘,我還得修行。快點,速戰速決。”

天宗的道侶之間,真的還有雙修的雅興么........許七安深表懷疑。

“罷了,不提這個。”

許七安說道:“你且在園子里住下,你和李妙真的事,交給我。到時候,或許需要你做出一定的犧牲。”

李靈素忙說:“只要不是閹了我,一切好說。”

當然,我的計劃里,你是關鍵人物..........許七安頷首:“自然不會。”

說罷,他把最后一口酒飲盡,推門而出。

門外,飄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

深夜里,雪花飛舞。

一行披著黑色斗篷的人,來到大角場,敲開了姬玄等人落腳的院子。

這些斗篷人身材顯得臃腫,細看的話,會發現斗篷底下藏著許多東西。

寒風吹來時,斗篷貼近身體,勾勒出的輪廓判斷,這些斗篷人穿著奇特的甲胄。

威嚴健壯的白虎,打開院門,掃了一眼門外的七位斗篷人,露出笑容:

“蒼龍,你們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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