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腦海里響起納蘭天祿的聲音:
“那八人有些古怪,氣息宛如一人,似超凡又非超凡。”
東方婉蓉稍加判斷,明白納蘭天祿口中的“八人”是哪幾個,因為他們都裹著相同的黑袍。
好漂亮的雙胞胎........柳紅棉審視著姐妹花,眼里閃過詫異。
她自認是極為出挑的美人,哪怕在萬花樓這樣一個美女如云的門派,姿容也是拔尖的。
眼前這對姐妹花,任何一個都不能讓柳紅棉驚艷詫異,但雙胞胎站在一起,便仿佛有了質變。
尤其她們一個嬌媚,一個清冷,相輔相成。
堂內眾人的態度與柳紅棉差不多,都被這對雙胞胎姐妹花驚艷了一下。
這里面包括冷峻少年許元槐,南疆蠱族的乞歡丹香,以及妖族白虎。
東方婉蓉看向姬玄,媚笑道:“閣下是?”
“在下姬玄,潛龍城城主之子。。”
姬玄拱手道。
東方婉蓉早已從老師納蘭天祿口中知曉潛龍城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微微頷首。
她率領東海龍宮教眾進入院子,讓他們在院中列隊,自己和妹妹東方婉清進入堂內。
“拜見兩位金剛。”
姐妹倆恭敬施禮。
“兩位小師傅,又見面了。”
東方婉蓉笑吟吟的朝著凈心凈緣打招呼。
等各方互相打過招呼,姬玄接過話題,道:
“大致的情況,天機宮的密探已在密信中闡述明白。兩位宮主有什么想問的?”
東方婉清默然不語,姐姐東方婉蓉說道:
“為什么武林盟會出現兩條龍氣?”
九龍之二,同時出現在武林盟,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凈心雙手合十,猜測道:“或許是龍氣之間相互吸引的特性。”
東方婉蓉皺了皺眉,顯然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
這時,許元霜淡淡道:
“并非是龍氣相互吸引的特性,龍氣是氣運的一種,它有自我意識,這種意識不是我們理解的心靈意識,更像是一種天地法則。
“氣運是民心所向凝聚而成,所以龍氣會本能的尋找一些聲望極佳之人、或受到供奉之物寄宿。
“劍州武林盟風評極好,充當著維護秩序的角色。再加上武林盟老盟主的背景,諸位覺得,如果沒有外來勢力的干擾,中原大亂,最有希望逐鹿中原的勢力,是哪一支?”
毫無疑問,是武林盟。
東方婉清問道:“不對,我在收集龍氣的過程中,遇到過許多奸詐之輩。”
許元霜想了想,道:
“首先,人性復雜,即使是一個爛賭鬼,他或許也會有帝王資質。其次,自古以來稱王稱帝者,有幾個是忠厚老實之人?
“龍氣擇主,若是依照個人品性來定,那縱觀古今,便沒有一個開國皇帝是合格的。”
東方婉清不再說話,反倒是柳紅棉皺了皺眉:
“那當日龍氣潰散時,為何沒有選擇寄宿在許七安身上?論及聲望,他比武林盟任何人都強。”
許元霜淡淡道:
“因為它本身就是被打散的,龍氣是中原氣運凝結而成,打散之后,自然還于中原。”
東方婉蓉頷首,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審視著清冷的少女,道:
“你是個術士?”
許元霜不說話,默認了。
東方婉蓉掃了一眼潛龍城眾人,又問道:
“事成之后,龍氣如何分配?”
姬玄給出回應:“各取一條。”
見東方婉蓉沒有反駁,他接著說道:
“兩位宮主對武林盟有多少了解?”
東方婉蓉道:“正要請姬公子說明。”
東海龍宮不在大奉境內,于姐妹倆來說,武林盟是一個完全沒有利益沖突的中原組織,因此只是略有耳聞,詳情不知。
柳紅棉充當解說員,詳細告之了武林盟的情況。
這聽的東方姐妹連連皺眉。
姬玄說道:
“武林盟勢大,因此需從長計議。這也是我邀請兩位宮主面談的原因。
“那么,讓我們來做一番推演吧。
“首先是曹青陽,此人為半步超凡,蒼龍七宿能輕易搞定。但考慮到劍州江湖的中高層武夫數量太多,若是與曹青陽聯手,大概能打個平手?”
他看向蒼龍七宿。
蒼龍的兜帽里傳來嘶啞的聲音:“無法準確估量,但勝算極大。”
此中戰力不好估算,如果蒼龍七宿是貨真價實的三品武夫,那么即使是曹青陽聯手劍州所有四品,都無法撼動蒼龍七宿。
但己方同樣是劍走偏鋒的路子,只有三品武夫的戰力,卻沒有相應的防御、血肉重生能力。
這樣的話,容錯率就很低了。
而且,無法判斷武林盟沒有合擊陣法輔助。
因此情況到底如何,打了才能知道。
姬玄頷首,道:
“接著是犬戎山下的軍鎮,兩萬人的軍隊足夠磨死四品,山海關戰役中,不少四品武夫都是死于力竭。”
白虎沉吟道:“把戰場選在犬戎山便成,可有效遏制騎兵的優勢。而且山中作戰,我們還可以借助地勢,制造滾石,這對凡人士兵來說是毀滅性的災難。”
乞歡丹香則說:
“我可以操縱毒蟲肆虐,毒殺士兵和普通幫眾。不過,單憑我們幾個四品,縱使手段再多,依舊不夠看。”
作為問鼎劍州六百年的江湖勢力,豈是區區幾個四品能應付。
“主力當然不是我們。”
姬玄笑了笑,道:
“武林盟的老盟主閉關多年,我得到可靠消息,他如今狀態極其糟糕,早已不足為慮。但我們要防備的是另外一個人。
“一個,讓人戰栗的對手。”
除兩名金剛外,在場眾人表情出現不同變化。
姬玄團隊的人,以畏懼為主;凈心和凈緣臉色陰郁了幾分;東方姐妹則滿臉憤懣。
就是那個人,搶了她們的男人。
姬玄一見眾人表情,便知不需自己解釋,沉聲道:
“許七安本身是超凡境,但不復巔峰,他的戰力可以一定程度的估算,雍州城外展現出的實力,應該不弱于曹青陽。
“度情羅漢被擒后,他的封印應該進一步解除,保守估計,堪堪到三品吧。
“這樣的修為不足為慮,一位金剛出手,便能壓他。但他身后可能牽扯出的人物,卻讓人極為頭疼。比如洛玉衡,比如天宗。”
許元槐眉頭一皺:“我爹的迷信里說了,洛玉衡多半不會出手。至于天宗的兩位陽神,行蹤飄渺不定,難以預測。”
柳紅棉看著東方姐妹,似笑非笑道:
“兩位姐姐有什么底牌?”
東方婉蓉頭頂飄起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平靜的俯瞰著堂內眾人,溫和道:
“若是天宗陽神現身,由我來對付。”
納蘭天祿........凈心凈緣心里一凜,他們身后的兩名金剛相視一眼,臉色也隨之沉重。
姬玄試探道:“納蘭雨師?”
老者微笑頷首。
姬玄吐出一口氣:
“那晚輩就放心了。
“其實,天宗的兩位陽神不可能一直跟隨著許七安,上次的出手,大概是巧合。”
他猜對了。
“而且,許七安現在未必在劍州,也未必知道劍州武林盟有兩道龍氣,我們只是預防罷了。相比起制定完美無缺的計劃,我認為,我們首要的任務是速戰速決。”
姬玄侃侃而談,思路清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上犬戎山,滅了武林盟。隨后再把附屬門派連根拔除。”
...........
武林盟。
曹青陽這幾日處在焦慮和忐忑情緒中,上次拜見老祖宗未果,次日,他便派人去了京城,向司天監坦白龍氣的事。
理由很簡單,龍氣明顯是瑰寶,有著超越常人認識的神效。
而王游已經交代清楚,他在被俘虜前,便已把信息傳播出去。
那么,司天監的人遲早會來興師問罪,討要龍氣。
曹青陽就算再自傲,武林盟就算再強,也沒底氣和司天監叫板。
既然這樣,還不如坦白一點,這樣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比如取出龍氣,會不會危及子女性命。
同時,他還讓信使給許七安捎了一封密信,希冀他能從中斡旋。
...........
孫玄機返回司天監,沒有去八卦臺見監正老師,而是找到了宋卿。
煉金狂人正帶著師弟們搞研究,他目前正在努力煉制一種質地輕薄柔軟,但防御強悍的金屬。
這能有效減輕士兵們行軍的負擔,枕戈待旦時,睡的也更安穩。
甚至,以后可以制造成馬甲,讓騎兵既擁有超高的機動性,又能與重騎兵抗衡。
但是宋卿失敗了,這個實驗的成果,只是加重了他的黑眼圈。
宋卿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遂放下手里的器皿,扭頭回看,發現是二師兄回來了。
“孫師兄你回來啦。”
宋卿扭回頭去,一邊擺弄著金屬疙瘩,一邊說道:
“昨日有個自稱武林盟的江湖人來司天監,自稱武林盟里有龍氣宿主。我想起你一直在收集龍氣,就用傳音法螺通知你。”
他語氣平靜,說起龍氣宿主,就像在說路邊的阿貓阿狗。
孫玄機頷首,正要離開,宋卿連忙喊住他:
“等一下。
“前陣子,監正老師神游之前,給了我一件東西,讓我轉交給你。”
說著,他朝著丹室內其他煉金術師喊道:
“鎮國劍呢?鎮國劍放哪兒了。”
白衣術士們面面相覷,表示自己沒看見。
孫玄機瞥見一個白衣術士手里握著一把黃銅劍,一邊用它撥弄丹爐里的炭火,一邊搖頭回復說:
“沒看見鎮國劍。”
宋卿怒道:“徐福,你手里的不就是嗎。堂堂鎮國神劍,你拿來當燒火棍?!”
那白衣術士低頭一看,大吃一驚:
“啊,它放在這里太久,我都忘記了........
“宋師兄,你自己不也把監正老師的天機盤墊桌腳嗎,你也好意思說我。”
孫玄機低頭一看,果然,監正老師的天機盤被壓在桌腳。
天機盤是一件法寶,但沒有自我意識,它從來就沒有誕生過靈智。監正老師說,推演、窺探天機之物,不可能誕生出靈智。
所以就算把它丟進茅廁,天機盤也不會反對。
但孫玄機好奇的是,鎮國劍是有器靈的,它堂堂開國皇帝的佩劍,鎮壓國運六百載,脾氣何時變的如此溫和。
“哦,監正老師把它封印了。你回頭記得解開,但別在司天監。”
宋卿說道。
孫玄機接過鎮國劍,立刻就明白了宋卿的意思。
鎮國劍微弱的意識傳來:
“毀.......滅.......吧.......”
..........
庭院里,曹青陽負手而立,審視著奮力揮劍的曹淳。
七歲的孩子把一柄木劍使的虎虎生風,身姿靈動,任何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會相信,他其實從昨天才開始練這套劍法。
龍氣果然是瑰寶,若能一直留在淳兒體內,他的成就只會比我更高.......曹青陽很快把這個念頭摒棄。
相比起兒子出人頭地,作為父親,他更希望孩子首先能平安。
希望司天監的人不會不高而取,希望許七安收到密信后,能趕來武林盟。他忽然扭頭,看向身后,發現不知何時,那里多了一道白衣身影。
術士?司天監的人,沒有敵意........曹青陽目光閃爍,道:
“淳兒,回屋去。”
曹淳停了下來,疑惑的看一眼父親:“是。”
他像是沒有看見白衣人,徑直返回。
曹青陽拱手道:“閣下高姓大名?”
白衣術士定定的看著他:“孫.........”
半刻鐘過去,曹青陽沒等來后續。
他姓孫?只報姓不報名,司天監的術士果然眼高于頂.........曹青陽拱手:
“孫先生,龍氣的事我已知曉,敢問孫先生要如何處理?”
他等了半天,等來的是:
“玄......機........”
見多識廣的曹青陽,腦子里閃過一片問號,深吸一口氣,他沉聲道:
“取出龍脈,我兒是否有性命之憂?”
“不!”
“許銀鑼可有同來?”
“沒。”
真是個冷傲的術士.......曹青陽覺得自己對眼前的白衣術士有了初步的認識,非常冷傲,說話只說一個字。
“孫先生,能否與我說說龍氣之事。”
曹青陽道:“另外,我想帶兒女去京城,見許銀鑼。”
他心里想的是,必須有許七安在場,言明利弊。
曹青陽不相信這個陌生的術士。
.........
半個時辰后,書房里,曹青陽看著軟毫在紙上走出流暢的筆觸,心里竟涌起強烈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孫玄機放下筆,抖了抖紙張,遞給曹青陽。
曹青陽接過,凝神閱讀,臉色越看越凝重。
滿滿一頁紙張,簡單說明了龍氣的來歷,曹青陽也終于知道了龍氣為什么會俯身在自己兒女身上。
元景帝死后,龍脈之靈崩潰,散落在九州各地,依附于不同宿主。
另外,這位叫孫玄機的術士,明確的表示他無法抽取龍氣,只有許七安才能做到。
這讓曹青陽稍稍松口氣,如果抽取龍氣之人是許七安,他心里會踏實很多。
接下來的內容,才是讓曹青陽臉色凝重的原因。
目前正在收集龍氣的還有巫神教、天機宮、以及佛門,這些勢力試圖染指中原。
如今,極有可能已經把矛頭指向武林盟。
老祖宗狀態糟糕,沉睡不醒,如何御敵..........曹青陽心頭沉重。
“曹盟主請做好迎敵準備。”
孫玄機寫下這句話,起身作揖,腳下清光亮起,消失在曹青陽眼前。
他要去找許七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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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備戰(求月票)
“劍州確實富裕啊,想不到這郡城不大,青樓卻這般熱鬧。”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苗有方坐在馬背,側頭看著左邊。
在他左側,是一座三層高的青樓,二樓的美人靠邊,坐著一位位花枝招展的艷麗女子。
她們笑靨如花,大冬天里或穿著低胸群,或披著紗衣,盡情的扭動著腰肢,揮舞袖帕,招攬著路過的客人。
“大爺,大爺來玩呀。”
“公子,小女子在樓里等您,您快來嘛。”
“公子,給奴家一個伺候你的機會.......”
鶯鶯燕燕的聲音里,許七安嘆息一聲,姑娘們大冬天穿成這樣拉客,可見業績有多慘淡。
李靈素憐惜道:
“都是可憐人,世道如此艱難,原本有能力來青樓喝花酒的人,都減少了頻率,或者就不再來了。
“青樓掙不到銀子,自然要壓榨樓里的姑娘。大冷天的,染上風寒就不好了,還得花銀子看病,沒錢的話........”
李靈素搖搖頭,身為多情之人,最看不得姑娘受苦。。
苗有方憂心忡忡道:
“你說青樓會不會開不下去,閉門歇業?”
“會!”李靈素給予肯定答復,嘆道:
“到時候,這些姑娘多半是要賣掉的,給人做奴做婢,甚至當牛做馬。”
苗有方罵了一句粗話,道:
“這狗屁的世道,連風塵女子都活不下去了。唉,本大爺兜里也沒幾個錢,老子要不是沒了龍氣,現在就揭竿起義了。”
《沒錢拯救失足婦女的我只好造反了》,很有某類型小說的風格啊........許七安心里吐槽。
李靈素笑瞇瞇道:
“起什么義,起什么義?你看著某人說,別跟我說。”
一行人找了落腳的客棧,喂完馬,用過餐,苗有方神色扭捏的私底下向許七安借了十兩銀子。
然后屁顛顛的去拯救業績慘淡的小娘子們。
李靈素則回房間吐納打坐,他對情人的質量要求很高,尋常的清秀女子都看不上,更何況是青樓女子,除非是那種名動一方的名妓。
不過,以李靈素的俊美無儔的容貌,他去青樓睡女人,很難說到底是誰更吃虧。
許七安之所以會這么想,是因為他在京城時,偶然聽說教坊司女子把睡許銀鑼、許二郎、許二叔視為一種榮耀。
“許家三個男人我都睡過!”
說出去就特別有面子。
嗯,二叔只是添頭。
許七安之所以借錢給苗有方,還有另一重原因。
他默默打開苗有方的房間,關上門,在靜悄悄的環境里,鉆進了床底。
七絕蠱的副作用相當麻煩,他每天要擠出時間來滿足蠱蟲的“欲求”,每天堅持攝入劇毒之物,每天在床底下待一段時間。
每天和白姬互動,和小母馬互動。
每天定期進食,飯量巨大。
每年都能在路邊發現凍死骨,然后用尸蠱操縱他們,讓尸體挖墳墓把自己埋了。
唯獨情蠱暫時壓制著,等著道侶小姨來找他雙修。
都大半個月過去了,國師應該平息怒火了吧..........許七安祈禱小姨是個豁達的人,社死這東西,一回生二回熟。
就別那么放在心上了。
在這樣安靜的氣氛里,他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安平喜樂,有些不想離開這里,只覺得外界是苦海,床底下是極樂凈土。
這時,他余光看見床邊多了一雙白鞋子。
“誰?”
許七安心里本能的一凜,身軀瞬間遁入陰影,沒有前置,這是暗蠱升級之后的提升。
下一刻,他從桌邊的陰影里冒出來,定睛一看,是孫玄機。
“呼......”
他一邊松口氣,一邊埋怨道:“孫師兄,你怎么沒有提前打招呼?”
其實他能猜到是孫玄機,但許平峰留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太重,再就是因為監正的緣故,潛意識里對白衣術士有著強烈的戒備。
平時狀態還好,在最平靜最放松的時候,猛的來這么一下,頓時就激發出最真實的內心。
孫玄機顧盼一眼,徑直走向書桌邊,倒水研磨。
他竟沒有試圖開口?許七安臉色一肅,跳腳跟了過去。
磨好墨水,孫玄機提筆書寫:
“武林盟有兩道龍氣,九龍之一,寄宿在曹青陽的子女身上..........”
劍州的龍氣果然在武林盟!許七安對此并不意外,因為有過這方面的猜測,如今只有驗證了猜測的恍然,沒有驚訝。
“天機宮的探子,已經把情報傳遞出去。”
天機宮的暗子真是遍布中原啊,打更人的暗子應該更強,但魏公不知道把他們傳承給了誰.........另外,孫司天監的情報網也太厲害..........許七安微微點頭:
“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去武林盟抽取龍氣,趕在天機宮的人之前。”
孫玄機沒回應,繼續書寫:
“取完龍氣之后呢?
“佛門與天機宮已經結盟,他們早晚會來武林盟,如今老盟主狀況糟糕,武林盟不可能對抗天機宮和佛門,甚至還會有巫神教。
“他們得知龍氣被取走,無法肯定他們不會趁機滅了武林盟泄憤。
“監正老師,讓我給你帶來了鎮國劍。”
“嗯?”許七安定定的看著孫玄機,試探道:
“武林盟果然是監正的棋子?”
對于這個問題,孫玄機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許七安收起了輕視之心,積極開動腦筋,在他的印象里,監正是幕后黑手,很多事情的發展都有他在背后推動,但非常隱蔽。
有時候甚至都察覺不到監正的推波助瀾,需要時時復盤,加一定的猜測。
這既是天命師的可怕,也是天命師的限制。
監正鮮少有這種直接饋贈的舉措。
這說明什么?
本次武林盟相關的風波,可能極度危險,且他沒有底牌可以應對,監正不得不親自撥來一個籌碼給他。
“稍等,我驗證一下。”
許七安取出地書碎片,取出國師贈予的護符,意念沉入其中,千里傳訊。
“國師,我是許七安,有緊急之事。”
傳音如泥牛入海,沒有回應。
是你的小可愛許七安啊.........你說句話啊.......國師應該是在閉關了,她短則三月,長則半年就要渡劫,現階段是渡劫的最后沖刺。
許七安收好護符,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自己的幫手。
“院長趙守是可以求助的對象,可以通過地書讓懷慶幫助傳話。
“九尾天狐剛剛搭上關系,直接要求人家當打手,先不說成不成,狐貍精在海外還沒歸來,顯然幫不上忙;
“天宗的兩位陽神行蹤不定,上次是意外之喜,不可復制。況且,他們拔劍砍我的可能性更大。”
總結完后,他發現隊友是孫玄機,趙守。
“武林盟老匹夫的狀態怎么樣難說,九色蓮藕是熟了,但他不可能拿到蓮藕,光速升級吧,甚至很可能都幫不上忙。
“趙守幾十年沒有離開清云山,上次因為我破例一次,那是因為事關生死,而這次不同,所以愿不愿意來,難說的。
“最壞的打算是,我只有孫玄機一個隊友。而對面都有誰?
“兩個金剛、蒼龍七宿、納蘭天祿........難怪監正要讓孫玄機把鎮國劍帶來,可就算是這樣,感覺也不太穩妥啊。”
許七安收回思緒,問道:
“兩道龍氣都在武林盟?為什么會這樣。”
孫玄機寫道:“龍氣更看好武林盟,造反有前途。”
許七安頓時瞇一下眼:
“造反有前途,還要救武林盟,監正和老匹夫肯定有什么約定吧。唔,這樣的話,許平峰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他要在造反前,把能除掉的隱患全部除去。”
孫玄機寫道:“你很聰明,我拿到鎮國劍時,也是這么想的。”
媽的,我的白衣術士應激障礙癥,父愛如山心里陰影又要犯了........許七安暗罵一聲。
“但是這很有趣!”
他補充了一句,眼前仿佛出現了棋盤,而棋盤的對面是許平峰。
以前許七安是棋子,在棋盤里任由棋手擺布。現在他依舊是棋子,但與以往不同,這顆棋子已經能脫離棋手的掌控,自己選擇走哪一步。
身在棋盤,卻能與棋手對弈。
“和他再來一局,嗯,不能輕視許平峰,我得思量一下,也落幾個字.........”
............
犬戎山。
銷魂手蓉蓉跟著宗門隊伍,騎乘快馬,來到山腳下那座巨大的牌坊。
抵達武林盟總部后,這支由美貌女子組成的隊伍,氣氛緩解許多,不再嚴肅。
蓉蓉看了一眼前頭的樓主,低聲問身邊的師父:
“師父,你說這次的赤旗令,又是因為什么事?”
武林盟對附屬幫派的召集,分三個層次,從低到高依次是青木令、黑水令、赤旗令。
青木令,通常是命令各幫派通緝某個流竄罪犯、江洋大盜。
黑水令則是涉及到幫派與幫派之間的斗爭,性質很大。
赤旗令很少使用,因為它只在盟主召集各大幫派共同御敵時,才會被使用。
通俗的說,赤旗令就是帥印,號召兵馬用的。
上一次用到赤旗令,還是爭奪蓮子的時候。
美婦人搖搖頭,語氣凝重:
“總之是發生大事了。”
她抽了一下馬鞭,趕上前頭的蕭月奴,低聲道:
“樓主,連日來,災民不斷涌入劍州,官府已經不堪重負。沒有得到救濟的災民,做起了流寇土匪,劍州各地都受了影響。
“您說盟主召集我等,是不是為了商討處理災民的事?”
換成任何一個江湖勢力,都不會有這樣的自覺。
但劍州的江湖幫派,保留著維護秩序的傳統。
“不是災民的事。”
蕭月奴微微搖頭,她的半張臉被絲巾遮著,俊挺的鼻子和臉頰構出漂亮輪廓。
她的眼睛明亮有神,宛如秋水,白皙的肌膚能與白絲巾一較高下。
“方才路過軍鎮時,鎮外的守衛力量增加了三成,外派的斥候也多了。”
蕭月奴聲音有著成熟女性的磁性,柔媚又好聽:“災民不會讓總部做出這樣的反應,應該是有外敵環伺。”
外敵.........美婦人心里一凜。
她有些不可思議,武林盟在劍州屹立數百年,已經很多很多年沒人敢挑釁這個龐然大物。
縱觀中原,能威脅到武林盟的,只有朝廷。
難道是新君登基后,要拿武林盟立威?但為什么啊,武林盟和那位年輕的天子井水不犯河水,立威也立不到武林盟........
她看了一眼蕭月奴,那雙澄澈美眸沒有絲毫慌亂,這讓美婦人心里稍安。
自家樓主是她看著長大,自幼聰慧,是個極有靈性和主見的孩子。
在同齡的女孩們玩著玩偶,吃著糖葫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思考自己的未來,宗門的未來,表現出異于常人的聰穎和成熟。
只是她的美貌,往往會讓人忽略了她的聰明。
美婦人覺得倒也不能怪那些男人膚淺,樓主常年以絲巾遮面,便是因為過于美貌,不得不做掩飾。
記得她十一歲那年,就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身段初具規模,既有少女的清純,又有成熟女子的韻味。
當時的武林盟副盟主一眼就看中了她,費盡心機要納蕭月奴為妾。
彼時的副盟主年過五旬,什么女人得不到,依舊沒能抵抗住蕭月奴的美色。
最后因為前任盟主的干預,萬花樓把她保了下來。
“你讓門中年輕的女弟子準備一下,如果武林盟真的遇到大敵,你便讓她們回宗門去。”
蕭月奴輕聲道。
“是!”
美婦人知道她是在保留宗門香火,年輕弟子戰力有限,如果敵人過于強大,與其留下來當炮灰,不如保留火種。
很快,萬花樓的女子們登上犬戎山,順著臺階,來到城主府外的廣場。
這里,已經聚集了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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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敵至
“元霜妹子,你知道什么是氣運嗎?”
數千丈高空中,姬玄傲立船頭,俯瞰蒼茫大地。
狂風呼嘯,但被他撐起的氣機屏障擋在三丈之外。
許元霜也在氣機屏障范圍內,清麗的少女收回俯瞰的目光,側頭看一眼表哥,微微皺眉:
“你約我出來,便是為了問這個?”
氣機屏障將兩人的交談限制在方圓三丈。
姬玄瞇著眼,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道:
“不太放心,所以想再確認一遍。”
許元霜秀眉輕蹙,沒能聽懂他的這句話,斟酌一下,道:
“世間萬物皆有氣數,氣數各不相同,人獸草木,尊卑貴賤,這些因素決定了氣數的多寡。
“王朝也有氣數,不過在術士的說法里,這個叫氣運。”
姬玄收斂了笑容,目光遠眺,隔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道:
“七哥想問的是,氣運與氣數,是否相同?”
許元霜點點頭:“本質一樣,但個人氣數與國運相比,猶如滄海一粟。”
姬玄不再說話,遙望遠方,笑道:
“犬戎山到了!”
...........
蕭月奴一眼掃過,看見了神拳幫、墨閣等春秋鼎盛的幫派,也看到了一些勢力次一級的幫派。
他們人數多的有幾十位,少的則不足十人,此時也都循聲望來。
齊聚在廣場的江湖豪杰們,眼睛一個個發亮,目光黏在萬花樓女子身上不肯挪開。。
其中打量蕭月奴的視線是最多的。
作為劍州第一美人,蕭月奴無論走到哪里,都是當之無愧的焦點。
若純粹只是美貌的話,只會招來男人的覬覦和褻瀆,但蕭月奴同時也是一位四品武者。
論個人戰力,在座的幫主門主們,沒人敢說能穩贏她。
強大的修為做根基,絕美的姿容為點綴,讓她成為劍州豪杰們夢寐以求的女人。
“諸位候在此處作甚?”
蕭月奴眸光流轉,面紗下飄出柔媚磁性的嗓音。
“曹盟主去后山了。”
“盟主不在府上,已去半個多時辰。”
“蕭樓主一路前來,途中可有遇到異常?”
武林盟豪杰們打開了話匣子,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另一邊,墨閣陣營,柳公子的師父看了一眼徒兒,順著他的目光,發現這個不肖弟子癡癡的望著風華絕代的蕭月奴。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道:
“你好歹多看看蓉蓉姑娘,我好找個由頭去萬花樓提親,給你娶個媳婦回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為父,當然要為弟子的婚姻大事操心。
結果這個不肖弟子,對蕭月奴癡迷無比,也不想想,是他這個癩蛤蟆能吃到嘴里的嗎?
柳公子小聲道:
“師父,您自己都沒娶妻呢,還是早點給我尋個師母吧。”
柳公子師父就說:
“為師是劍客,有劍就夠了,只有一心一意的對待它,它才能真心誠意的對待你。
“長路漫漫唯劍作伴,明白嗎。”
說話間,憐惜的摸了摸掛在腰間的佩劍。
這把佩劍是司天監替許銀鑼賠給他們的。
柳公子小聲抗議:
“師父,這把劍是我的。”
“為師不是說了嗎,等為師死了,再把這劍傳給你。”
中年劍客瞪眼,語重心長道:“你要真心真意的待它。”
“我會像師父一樣,待它如妻。”柳公子舔了舔嘴唇。
說完,師徒倆覺得,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對視一眼,雙雙沉默。
這時,盟主府內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儒雅隨和,有幾分讀書人的氣質。
穿著繡金銀線黑袍,戴著金冠,打扮的非常精致講究。
武林盟副盟主,溫承弼。
武林盟內部的制度,完全沿用當初老盟主的軍制,只不過調整了職位名稱。
大將軍改為“盟主”。
副將、軍師改為“副盟主”。
歷代武林盟的副盟主,以讀書人為主,注重智謀才華,而非武力。
“曹盟主已經返回,諸位,請隨我入內。”
溫承弼站在府門口,作揖道。
默契的,在場的門主、幫主出列,并肩走入府中。
弟子們則留在外頭。
蕭月奴與一眾幫派領袖進入盟主府,來到議會大廳。
臉型方正,氣質嚴肅的曹青陽,身穿淡青長袍坐在大椅上,望著聯袂而至的眾人。
待眾人入座后,他沉聲道:
“諸位,武林盟即將面臨一場危機。”
堂下眾幫主聞言,無聲的交換眼神,似是有所預料,沒有太過驚訝。
中小型幫派的首領沒敢開口,保持沉默。
逢著這場場合,大家只需要保持沉默,等待傅菁門開口變成。
九大附屬幫派的領袖里,穿著深青色短打的傅菁門高聲道:
“哪個不開眼的要招惹我們武林盟?打就行了,就算是朝廷的軍隊,我們也不怕。”
見話題已經打開,蕭月奴輕聲道:
“怕不是朝廷吧。”
傅菁門皺眉:“何以見得?”
他斜對面的一個肥胖中年人,嗤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道:
“用你只會打拳的腦子想了想,寒災洶涌,朝廷忙著穩定各方局勢,安撫百姓,怎么可能在這個節骨眼為難我們。”
胖子是劍州商會的會長,叫喬翁。
犬戎山腳下那座軍鎮的開支,大半是由劍州商會提供。
雷州商會是犬戎山的錢袋子。
傅菁門立刻看向曹青陽,后者頷首,又一次環顧眾人,道:
“此事說來話長.......”
當即,把龍氣的事情詳細的告之在座眾人。
龍脈之靈崩潰,化作龍氣散落中原..........
龍氣事關國運,事關中原安危..........
佛門金剛、巫神教高手,還有一個聞所未聞的天機宮,都在覬覦著龍氣...........
廳內一時沉默,聽完曹青陽的話,幫主們努力消化龍氣的概念,消化這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消息。
尤其是即將面臨的敵人,金剛兩個字,就讓在場的桀驁武夫沒有任何氣焰。
墨閣閣主楊崔雪嘆息一聲:
“龍氣潰散,導致天災人禍不斷,百姓凍死無數。
“外族虎視眈眈,意圖染指中原,我大奉已經到了這等地步了嗎。”
墨閣的祖師是個讀書人,科舉屢戰屢敗,一怒之下棄文從武,在劍州開宗立派。
該派的弟子,保留了讀書習字的風俗,平時著裝也偏向讀書人打扮,只不過把士子喜歡握在手里的折扇,換成了三尺青鋒。
楊崔雪此刻頗有些憤世嫉俗的書生意氣。
眾人寂然,堂內氣氛宛如凝固。
曹青陽聲音沉穩有力,不疾不徐:
“此事關乎朝廷存亡,但若是扛了,則首先要擔憂武林盟的存亡。
“本座不忍祖宗基業毀于一旦,但更不能容忍外族染指中原。特邀請諸位共御大敵。”
“盟主!”身為商人的喬翁首先權衡利弊:
“屬下覺得,這不是我們能不能扛的問題,而是扛不扛的起。”
傅菁門暴躁沖動,聞言怒道:
“有什么扛不起的。
“朝廷無能,不代表我們中原人無能。西域的禿驢和巫神教雜碎想搶奪龍氣,染指中原,欺負到家門口了。
“真當我中原人族沒人了?狗屁的金剛,他趕來,老子就敢打。”
千機門的門主韓蝎,陰惻惻的說道:
“傅菁門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腦子,不過我贊同他的看法。佛門勢力又如何,金剛就能在中原肆無忌憚的搶奪我大奉龍氣?”
墨閣閣主楊崔雪,輕扣了幾下桌案,問道:
“司天監那邊是什么態度。”
曹青陽道:“司天監會給予一定的幫助,監正二弟子孫玄機如今身在劍州,他是一位三品術士。”
在和孫玄機痛苦的語言交流過程中,他早已熟悉了對方的背景和品級。
“老盟主呢?”
問話的是個中年道士,武林盟九大附屬勢力里,白鶴觀的觀主。
曹青陽搖頭:
“老祖宗在閉關中,我剛才在后山等待許久,沒喚醒老祖宗。”
這.........堂內眾人心頭一沉。
老盟主是整個武林盟的底氣所在,在太平盛世里,他更多的是充當一個威懾手段。
可在強敵環伺的當下,老盟主卻不能出關,武林盟相當于丟失最大底牌。
這時,一直沉默的蕭月奴輕聲道:
“許銀鑼呢?”
眾人齊刷刷看向曹青陽,目光里帶著希冀。
曹青陽用簡單的點頭,給出肯定的答復。
呼.......幾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得知許銀鑼會來助陣,原本心里忐忑的部分幫主、門主,心里一下子安定許多。
老盟主閉關不出的情況下,僅僅一位三品術士,并不能讓他們放心。
況且,白衣術士是陌生人,實力如何?人品如何?會不會在情況不對后逃之夭夭?
這些都是可能存在的問題。
但如果是許銀鑼的話,他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傅菁門哈哈一笑,振奮道:
“當日與許銀鑼聯手殺那個不知道底細的年輕人,如今又有機會共抗強敵,人生快事啊。”
另一個出手幫助過許七安的是楊崔雪,他則露出期待之色,道:
“彼時的許銀鑼不過甚至連五品都不是,還是曹盟主助他領悟化勁。
“而斬殺昏君時,他卻已是超凡武夫。不知道現在修為有沒有精進。令人期待啊。”
............
犬戎山南側山峰,被“移星換斗”掩蓋氣息的李靈素,站在一株巨松之上,眺望山腳牌坊。
“武林盟附屬門派基本全到了,軍鎮也在枕戈待旦,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圣子沉吟道:“但我覺得,武林盟的這些嫡系軍隊,根本派不上用場。”
苗有方站在他旁邊,一同俯瞰,問道:“何以見得。”
李靈素道:
“蓉姐身上有一件極品法器,叫御風舟。
“我要是那姬玄,我就乘坐御風舟而來,直奔后山閉關之處,擒賊先擒王。
“解決了武林盟的老匹夫,他們就大功告成了。之后,軍隊也好,武林盟的武夫也罷,都是任其宰割的羔羊。”
“這是最有利的戰術,那老前輩現在的情況明顯很糟糕。”
他說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許七安,試圖從他那里得到證實。
不久前,許七安很突然的把劍州的事告訴了他們,大戰說來就來,讓李靈素和苗有方措手不及。
雖說現場瞬息萬變,可這變的也太快了。
尤其苗有方,前一刻還在床上和姑娘們殺的難解難分,下一刻李靈素就闖進來,說不用廝殺了,戰斗結束!
苗有方當時人都是懵的。
許七安閉著眼,對李靈素的試探置若罔聞。
過了很久,他猛的睜開眼睛,望向遠處天空,道:
“來了!”
...........
御風舟,三方勢力齊聚船頭,身為法器主人的東方婉蓉站在正中央,佛門兩位金剛在左側,姬玄團隊以及蒼龍七宿在右側。
下方,是一座連綿數百里的巍峨山脈。
犬戎山,《大奉地理志》記載,劍州有山,其上有獸,人面獸身,六尾,能吞月,名曰“犬戎”。
姬玄微笑著掃過眾人,道:
“許七安不知是否已在犬戎,穩妥起見,我們先行試探。
“異獸犬戎是神魔血裔,雖說血脈稀薄,但依舊不是尋常四品等對付,誰下去會一會它?”
武僧凈緣邁步而出,淡淡道:“我來。”
他有金剛不敗神功,防御力遠超同品級的武夫。
見師父度難,還有修羅金剛度凡沒有拒絕,凈緣抬指敲擊眉心。
“當!”
撞鐘般的脆響里,金漆自眉心亮起,流水般覆蓋全身。
凈緣縱身躍下飛舟。
............
盟主府。
曹青陽率領一眾幫主、門主,沖出大堂,抬頭望向天空,看見一道金色流光劃過,墜入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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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劇情的開篇,容我構思一下。兩章都在明天早上。
嗯,其實已經寫了一章,但不滿意,就刪了。。想著重新碼一章的話,肯定要凌晨了,所以發個單章。
睡吧,諸君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攻山
眾人又驚又怒,沒想到敵人來的這么快,不給人一點點反應的機會。
前一刻他們還在堂內商議,下一刻對方就殺上門來。
“混賬,敢打擾老盟主閉關。”
傅菁門情緒暴躁。
千機門的門主韓蝎,望向天空,他瞇著眼,仔細分辨,神色微變道:
“空中有飛行法器。”
曹青陽等高層人物,抬頭凝望,果然看見蔚藍的天空中,凝固著一個黑點。
縱使是他們的目力,也只能勉強看清是一個船型法器。
飛行法器.......曹青陽心里一沉,但沒有慌亂。他在犬戎山,以及周圍的道路設了關卡、斥候,山上更是假設了許多床弩。
軍鎮的騎兵枕戈待旦,進可奔襲,退可入山抵御強敵。。
武林盟內部的高手與士卒配合,能形容非常可觀的戰力。
“鳴金!”
曹青陽轉頭對副盟主溫承弼下達命令,接著環顧眾人:
“你們九位隨我去后山御敵,其余人召集弟子戒備,防備有其他敵人趁機作亂。”
說完,他躍上屋脊,看了一眼府外廣場上,騷動起來的各幫派弟子。
如果敵人的數量不多,且都是頂尖高手,那么這些人可以保住性命,只需要旁觀就好。
而后不管武林盟是勝是敗,都與這些底層弟子無關。
如果飛舟上的是敵人的前鋒隊,其后還有大規模的敵襲,那么廣場外以及武林盟的嫡系子弟們,就要面臨一場生死大劫。
傅菁門蕭月奴等九大附屬幫派的幫主,跟隨曹青陽,朝著后山掠去。
他們都能短暫御空,但其中身法最靈動的是神行宗的宗主,這位宗主身形瘦削,他沒有御風,而是踩著樹梢疾行。
腳尖每在樹梢輕點,身形就如利箭激射,待沖勁減緩,又在樹梢輕踏一下,如此循環,速度比勻速飛行的四品武者們快不少。
很快,終于來到后山,獸吼聲不絕于耳,氣機爆炸聲層層疊疊。
曹青陽等人驟然拔高身形,竄向天空,俯瞰后山情況。
只見崖壁石門前,一只體長約四丈,形如犬的怪物,正在與一道金色人影激斗。
它有著一張與人類相近的臉,渾身覆蓋黑色短毛,雙眼赤紅,宛如兩盞紅色的燈籠。
“吼!”
犬戎撲擊金色身影,試圖撕碎他。
豈料那道金色人影異常靈活,于輾轉騰挪間,躲開犬戎的一次次撲咬、拍打。
轟轟轟.......
堅硬的巖石在犬戎的拍擊中不斷開裂,金色人影抓住機會,一個滑鏟從犬戎的腹部突進,瞬間來到它身后。
咔擦!
金色人影踏裂地面,化作金色流光沖向石門,似是要撞碎它。
當!
讓人心頭一震的撞擊聲里,金色人影倒飛出去,擊飛他的是犬戎身后六條粗壯的尾巴。
凈緣一路撞斷數根大樹,堪堪穩住身形,隨手把破爛的納衣撕裂,露出黃金澆鑄般的健美身形。
犬戎擊退敵人后,昂首咆哮,宣泄憤怒,聲波響徹整個犬戎山脈。
啪嗒.......曹青陽率領眾人落地,來到犬戎身邊,一邊安撫巨獸,一邊說道:
“金剛神功,果然是佛門中人。
“呵,四品的武僧嗎,正主還沒下來,你們誰去會會他?”
神行宗主站了出來,沉吟道:
“我的身法能克制他,我來........”
話沒說完,便被鐵衣門主打斷,沒好氣道:
“繞著他轉圈圈嗎?你們神行宗逃命功夫厲害,打架可不在行,人家站著不動讓你打,你頭禿了,也傷不到人家一根頭發。”
這是一個鐵塔般的漢子,個頭不高,但橫向體積甚是嚇人。
和尚本來就沒頭發........神行宗主心里嘀咕一聲,沒有堅持己見,因為鐵無雙說的是事實。
“尤石,小心點。”
曹青陽說了一句,抬起頭,警惕著天空中的御風舟。
這里有個很尷尬的事,四品武夫雖能短暫御空飛行,但高度和速度受限,御風舟明顯已經超出四品武夫能觸及的范圍極限。
“盟主放心,屬下早就想領教,是佛門金剛神功厲害,還是我鐵衣門的護體神功更強。”
矮壯的尤石雙眼冒光,死盯著遠處的密林里的金色身影。
凈緣站在一顆斷裂的樹干邊,面無表情的望著武林盟眾人,眼神冷傲,似是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好狂的和尚........蕭月奴等人紛紛皺眉。
噔噔噔的聲音里,尤石狂奔而出,于半途縱身躍起,像是一塊隕石砸向凈緣。
當!
尤石一拳砸在凈緣臉頰,砸的他身體猛的往后一仰,即將倒地時,凈緣脊背一收,就像一個不倒翁,在后仰出夸張的角度后,猛的拉了回來。
當!
又是一聲巨響,尤石額頭一痛,大腦瞬間進入眩暈狀態,身體則往后拋飛。
而以頭錘撞飛對手的凈緣,只是輕描淡寫的揉了揉額頭,用不太標準的中原官話,淡淡道:
“差了些。”
楊崔雪等四品武夫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僅從剛才的交手里,便能判斷出尤石的體魄比這個佛門武僧要差一籌。
當然,尤石尚有保留,沒有全力以赴,可誰也沒法肯定這武僧已經使了全力。
僅僅是打頭陣的武僧,就有這般修為.........曹青陽望著頭頂,朗聲道:
“船上的朋友,既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聲浪回蕩。
俄頃,似是在回應他的喊話,御風舟中躍下五道身影。
他們分別是穿納衣的年輕和尚,眉目溫和,五官深刻,有著明顯的西域人種特征;斷臂的魁梧大漢,虎目方臉,極具威嚴,周身繚繞著旋渦狀的微風。
穿著色彩斑斕長袍,頭發微卷,雙眼蔚藍皮膚棕色的中年人,南疆人種。
秀美清冷的妙齡女子,手里拎著一把彎刀,冷冰冰的站在枝頭俯瞰。
還有一身紅色長裙,容貌嫵媚,身段曼妙的美艷女子。
“柳紅棉?!”
蕭月奴語氣微變。
柳紅棉扭著小腰,款款而來,咯咯笑道:“師姐,別來無恙啊。”
蕭月奴淡淡道:“你早已叛出萬花樓,這聲師姐,本樓主擔待不起。”
柳紅棉眼里閃過怨氣,冷笑道:
“若非有你這個好師姐從中作梗,師妹我怎么會叛出萬花樓?當年那筆賬,是時候討要回來了。
“白虎,我與你說過,蕭月奴天姿國色,沒騙人吧。”
斷臂的白虎審視著蕭月奴,緩緩點頭:
“雖然戴著面紗,但的確是難得的人族美人,我很滿意。”
柳紅棉笑容嫵媚:
“行,我便擒了她,給你做女奴,供你玩樂。
“唉,姬玄少主和乞歡丹香不喜女色,許元槐不解風情,便宜你了。”
白虎頷首:“多謝,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身為百獸之王,女人在他眼里宛如宣泄欲望的工具,他甚至連垂涎和色欲的表情都懶得做。
這就讓柳紅棉很不開心,她需要一個lsp來一唱一和,打擊蕭月奴。
曹青陽沉穩的目光掃過在場五名四品,既沒重視也沒輕視,在柳紅棉身上停頓了一下。
柳紅棉........在場的武林盟高層,都認出了她。
當年因為爭奪萬花樓主之位,鬧出過不小的風波。
原本門派弟子競逐幫主、樓主之位,最正常不過。反目成仇的也有不少。
不過萬花樓上一代的樓主之爭很有點意思,這柳紅棉和蕭月奴都是前任樓主的弟子,角逐樓主之位的重要人物。
蕭月奴被譽為劍州第一美人,能與她爭的柳紅棉自然不會太差。
但后來,柳紅棉因為放蕩的原因,被排除在了競爭者行列里。
萬花樓作為一個女子組成的門派,對樓主的私德極為重視,豈能讓一個放蕩之人掌控門派。
但柳紅棉不服,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沒多久,便叛出萬花樓,從此杳無音訊。
沒想到今日重回劍州,也帶回來了一群敵人。
“嘖!”
被打攪興致的鐵衣門主尤石,默默退回曹青陽身邊。
雙方展開對峙。
..........
飛舟之上,姬玄俯瞰下方重巒疊嶂,摸了摸下巴:
“魚餌不夠,僅僅是他們,許七安不會出來。”
船頭的東方婉蓉發表看法:
“也可能他根本不知道這里發生的一切。”
姬玄笑著搖頭:
“不,我敢打賭,他肯定來了。
“滅武林盟是國師的意思,這意味著涉及到了國師和監正的博弈,監正不會任由武林盟被滅。
“大奉如今能用的武夫只有許七安,他不來,誰來?了不起再加一個孫玄機。”
東方婉蓉側頭傾聽了片刻,緩緩點頭,認同姬玄的話。
姬玄繼續道:
“如今便如兩軍對壘,相互試探。許七安忌憚國師,沒觸及底線,或摸清我們底牌之前,他不會貿然出手的。
“我們也一樣,誰知道除許七安之外,監正還有多少手段呢。”
東方婉蓉嫣然一笑,明媚動人,她側頭看向姬玄身后的蒼龍七宿,道:
“那就觸一觸底線,逼他出來。”
姬玄頷首,回頭,語氣恭敬道:
“蒼龍,勞煩去會一會武林盟的高手們。”
蒼龍邁步到船舷邊,縱身躍下,身后的七名斗篷人隨后躍下。
八名斗篷人倒立俯沖,衣袍獵獵鼓舞。
..........
下方,曹青陽霍然抬頭,凝視著八道黑點俯沖而下,緩緩道:
“八人?”
又是八名四品?三方勢力調集了這么多四品強者攻打武林盟?
他有些疑惑,任何體系的四品,都是中流砥柱,是真正的統治階層。
但在眼下的戰場里,四品武者只是開胃菜,此戰明顯要涉及到三品超凡境。
一次性派十四名四品打頭陣,不怕被潛伏著的許七安一鍋端了?
“戒備!”
曹青陽臉色忽然一變,因為他想到超凡高手,很可能隱藏在這八人中。
就在此時,俯沖而來的八人,在過程中調整姿態,首尾相連,拍成一線。
氣機霍然膨脹,化作一道虛幻的龍影,張開獠牙,撲擊而下。
幾乎在下一刻,可怕的氣機從天而降,宛如山傾。
“三品?”
曹青陽雙拳緊握,衣袍瞬間鼓脹如球,一道道氣流匯聚向雙拳,騰起熾熱的能量。
朝天一拳。
蕭月奴袖中飛出一把小劍,裹挾著氣機,隨著曹青陽的拳勁迎向蒼龍七宿。
其他四品幫派領袖,或雙拳出擊,或拔劍刺出劍芒,或連續不斷彈出氣機箭雨.........一起迎向天空中的敵人。
轟!
雙方氣機碰撞,山頂炸起悶雷般的巨響,氣機能量化作颶風,讓整個山頭的樹木出現搖晃。
這一幕若是從遠處觀看,甚為壯觀。
龍影稍有凝滯,被削弱了幾分,但沒有潰散。見無法阻攔,曹青陽咆哮道:
“退!”
眾人作鳥獸散,任由蒼龍七宿降臨。
伴隨著虛幻龍影的落下,整個山頭一震。
蒼龍七宿從腰間抽出長刀,轉而看向遠處石門,里面毫無動靜。
“老家伙果然狀態不對,你們纏住武林盟的這群匹夫,我去斬了老匹夫。”
斗篷里,傳來蒼龍嘶啞的聲音。
“嗷吼!”
犬戎咆哮著撲來,比成年男子腦袋還大的爪子拍下。
蒼龍刀鋒一翻,往上撩出,令人牙酸的聲音里,火星爆開,犬戎的爪子被刀鋒削斷。
嘭!
曹青陽趁著一人一**手的剎那,鬼魅般的出現在一名黑袍人身后,兇狂的拳意爆發。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目標人物的氣息暴漲,于瞬間突破四品,臻至凡人無法觸及的領域。
武者的危機預感瘋狂預警,曹青陽果斷收拳,朝后滑退。
幾乎是同時,那黑袍人斬出了長刀,刀氣落在曹青陽原本戰力的危機,斬出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
怎么回事?這也是個三品?
曹青陽臉色微變,他轉而看向為首的那名黑袍人,發現他此刻又和犬戎對了一招,原本能輕易斬斷犬戎利爪的刀鋒,卻只在巨獸的身上斬出一串火星。
實力變弱了........曹青陽猛的反應過來,喝道:
“他們不是真正的三品,借助合擊陣法達到超凡境的爆發力。
“諸位一起上,撕開他們之間的聯系。”
這八人力量可以融合為一,在他們任何一人中流轉,每一個人都可以是三品,但不能每一個人同時是三品。
因此,只要采用人海戰術,同時攻擊八人,就能有效遏制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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