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超凡混戰
這把黃銅劍的出現,讓修羅金剛被擋在犬戎山外時,依舊平靜的臉色終于出現明顯的波動。
他極為忌憚、凝重的后退了一步。
作為五百年前,參與過攻打京城,圍殺皇族的金剛,他對這把劍的印象無比深刻。
三品武夫引以為傲的肉身防御,在它面前猶如凡人。
而防御力比三品武夫更強大的金剛之軀,也不敢說能抗住這件法寶的無雙鋒芒。
在那場篡位的大動蕩里,修羅金剛曾經見過一位同門,被當年大奉王朝的一位親王,連斬數十劍,渾身劍痕,劍氣侵蝕臟腑,最后殞落。
那位同門,正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金剛。
一把劍橫空出現,迫退修羅金剛的一幕,在三方圍觀者眼里,有各自不同的解讀。
“這是什么劍?竟然嚇退了金剛?”
“這是劍的事兒嗎,這是許銀鑼來了呀。”
“是啊,劍只是尋常的劍,但劍背后的主人是許銀鑼,肯定是他。。副盟主說過,許銀鑼會支援我們武林盟的。”
“終于來了啊......”
南峰的圍觀者,不認得鎮國劍,更不覺得一把劍能嚇退修羅金剛,真正逼對方后退的,是這把劍背后的主人。
而這個主人,顯而易見就是副盟主說過的許銀鑼。
許銀鑼終于來了.........柳公子心里微松,剛才被那道雷柱造成的心里陰影,緩解了許多。
他忍不住看一眼蓉蓉姑娘,發現她眼睛閃閃發亮,臉蛋酡紅,少女懷春的模樣是如此的明顯。
而她身邊的萬花樓女弟子,與她表情相似,一個個霍然間就興奮起來了。
“師父?”
柳公子看見自家師父臉色凝重,目光死死盯著黃銅劍。
中年劍客恍然回神,有些疑惑的說道:
“那把劍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具體如何,為師說不上來,嗯........這是一個劍客的自我修養。”
我怎么沒感覺........柳公子恍然大悟:
“難怪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中年劍客欣慰道:“很好,看來你這段時間修行很努力。”
這小兔崽子,跟我裝什么裝,我剛才只是覺得那把劍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中年劍客心里嘀咕。
..........
柳紅棉、白虎、乞歡丹香,以及凈心凈緣師兄弟,自然也不認得這把名揚九州的神兵,他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黃銅劍上。
警惕的左顧右盼,臉色謹慎、凝重,因為他們知道,姓許的來了。
他終于來了。
伴隨著他的出現,會有哪些幫手,怎樣的底牌,接下來都會粉墨登場。
御風舟上的雨師、度難金剛也會全力出手。
真正的戰斗開始了。
之前的交手不過是前戲罷了。
在雍州城郊出過苦頭的他們,對許七安懷著極其復雜的心理。
既渴望他出現,然后報復他。又害怕他出現,害怕再次翻船。
...........
一把劍.........曹青陽為代表的武林盟眾人,不認得鎮國劍,但看見這把黃銅劍能迫使修羅金剛后退,又驚又奇。
“許銀鑼,到了.......”蕭月奴一字一句道。
曹青陽“嗯”了一聲,緊繃的神色略有松弛,低聲感慨道:
“即使是佛門金剛,也如此忌憚許銀鑼。”
他把修羅金剛的忌憚和后退動作,理解成了對方在防備許七安,認為對方怕的是黃銅劍身后的主人。
傅菁門等人也是這樣的想法。欣喜于許七安的強大,這讓他們心里有了底氣。
誰都沒特別在意那把劍。
墨閣的閣主楊崔雪,盯著黃銅劍看了一陣,他的瞳孔里映照出無數道細針般的銳光,突然捂著眼,悶哼出聲。
鮮血從他指縫間溢出。
“楊閣主?!”
同伴們吃了一驚,連忙查看他的情況。
楊崔雪捂著眼睛,對眾人的關切毫不理睬,他以略顯尖銳的聲音,叫道:
“鎮國劍,是鎮國劍,這是鎮國劍啊!!”
他聲音高亢,語氣癲狂,一遍又一遍的重復,整個人像是魔怔了。
墨閣是劍修門派,歷代門人喜歡搜羅天下名劍,記載于書中。
從初代祖師開始,至今,共有“天地人”三本名劍譜。
但凡能載于三本劍譜里的劍,都具備三個要素:
一,本身強大,屬于法器;二,有著非同一般的故事或歷史意義;三,第一條和第二條兩者兼備。
名劍譜排第一的,三百年來從未變過,它就是大奉開國皇帝的佩劍——鎮國劍!
名劍譜記載:鎮國劍!
大奉高祖皇帝佩劍,據史記載,此劍采崖山黃銅所造,劍身花紋猶如龜甲,故而有傳說,此劍是桑泊神龜贈予高祖皇帝。
墨閣的祖師也沒見過鎮國劍,因為它常年封于京城的永鎮山河廟。
但作為大奉鎮國神器,史料上對它會有頗為詳細的記載。
墨閣的名劍譜,便是摘抄了史冊上的描述。
楊崔雪能斷定此劍是鎮國劍,首先,身為四品劍修,他對劍器非常敏感,知道這是一把神兵。其次,黃銅劍身的紋路宛如龜甲。
最后,這把劍的鍛造工藝,與當下不同。楊崔雪愛劍如命,依稀能分辨出這是開國初,大奉最盛行的鑄劍風格。
而這種風格和工藝,正是模仿了鎮國劍。
“鎮國劍?!”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圍攏在楊崔雪身邊的武夫們,瞠目結舌。
“這把劍,就是高祖皇帝的佩劍啊。”
“山海關戰役時,鎮北王用過它。”
傅菁門等人吞了吞唾沫,心里竟有朝圣般的感覺。
楊崔雪激動道:
“鎮國劍現世,武林盟何懼外敵?此劍鋒芒所向,神鬼辟易。許銀鑼,他把鎮國劍都請來了,他真的能駕馭鎮國劍,傳聞是真的。”
許銀鑼為了支援武林盟,竟然把這件傳說中的法寶,請了出來!
鎮國劍?!
白虎、乞歡丹香、凈心、凈緣幾個無聲的用眼神交流,又驚愕又沉重,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把劍被率先投入戰場的黃銅劍,就是傳說中的鎮國劍。
鎮國劍的赫赫威名,他們豈會不知。
這就是許七安的底牌嗎?
他果然有備而來。
“咦,盟主他們似乎很激動?”
“怎么都在看那把劍,此劍莫非有什么特殊之處。”
“剛才楊閣主突然掩面而泣.......”
南峰這邊,聽不到聲音,只能通過曹青陽等人的舉動,做著模糊的猜測。
.........
孫玄機腳下的陰影,忽然蠕動,鉆出一道身影,攙扶住他的肩膀。
他沒有回頭,無力回頭,嘴唇輕輕動了一下:
“還有,一刻鐘.......”
“我知道,接下來交給我。你的丹藥放在那里?”
許七安一邊開口,一邊摸向孫玄機的腰,失望的發現,他的儲物法器已經在剛才的雷擊中損壞,打不開了。
幸好臨安之前給我準備了很多療傷藥,都是國師煉制的極品藥丸子.........許七安取出自己儲備的丹藥,捏碎后,塞入孫玄機嘴里。
丹藥效力立竿見影,孫玄機的傷情初步穩定。
許七安用氣機托著他,送到曹青陽等人面前,道:
“照看好他。”
傅菁門大步上前,抱住平平無奇的孫玄機,目光熾熱的望著許七安:
“許銀鑼,有勞了。”
蕭月奴盯著許七安看了幾眼,很矜持的笑了一下。
他終于出現了。
南峰頂上,爆發出高亢的歡呼。
“許七安!”
白虎咬牙切齒,想起了斷臂之痛。
乞歡丹香等人則恐懼和憤恨交雜,其中情緒最激烈的是凈緣和凈心。
從雷州以來,他們在許七安手里吃盡苦頭,屢戰屢敗。
這讓兩個佛門杰出的年輕天才差點喪失自信。
一刻鐘啊,只能拿命扛了........許七安心里嘀咕一聲,他早已暗中來過武林盟,按照約定,把九色蓮藕交給老盟主。
老盟主的情況極為糟糕,肉身處在分裂、崩潰的邊緣。
需要沉睡來遏制崩潰。
若無九色蓮藕的幫助,他最多再撐一個月,就會身死道消。
老盟主需要時間來消化九色蓮藕,突破修為,成為二品合道境武夫。
按照許七安和孫玄機商量的計劃,先由他贈曹青陽一滴精血,助其短暫突破三品,牽制敵人。因為許七安知道,忌憚于他的姬玄和佛門金剛,會步步為營,慢慢試探。
過程中,孫玄機布置陣法,作為第二回合的主力。
如果這一回合支撐的夠久,拖延到老盟主出關,那么許七安就能和老盟主聯手御敵。
二品合道和三品武夫聯手,此戰穩如老狗。
奈何納蘭天祿不講武德,直接一發天雷,破了孫玄機的護山大陣。
許七安伸出右手,鎮國劍自動飛回,把自己送入掌心。
他接著伸出左手,胸口的地書碎片里,太平刀應聲而出,把自己送入主人的左掌。
左刀又劍,傲然立于場中,嘲諷道:
“猩猩,敢不敢與我捉對廝殺?”
猩猩........修羅金剛深深看他一眼,高聲道:
“度難,納蘭雨師,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話音落下,天空中再一次降下金色流光,“轟隆”一聲砸在山頭,來人身高魁梧,膚色暗金,無須無法無眉,像是一尊黃銅雕像。
又是一尊金剛!
還有一位?!
武林盟眾人驚呆了,齊齊看向曹青陽,發現盟主的表情與他們如出一轍。
似是也沒預料到會有兩位金剛。
“兩名金剛,以及巫神教雨師........”
喬翁苦澀道:“曹盟主,你,你........”
他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亦是滿臉苦澀,要是知道敵人是這種規模,他們多半沒有勇氣來后山。
三品已是江湖百年不可見的無敵者,一下子來三個,后面還有一個二品雨師撐腰。
曹青陽確實不知道,孫玄機對他是有隱瞞的,只說有佛門金剛和巫神教敵人。
孫玄機也怕曹盟主嚇尿,然后帶著小姨子逃跑,丟下一堆爛攤子不管不顧。
傅菁門嘴角抽搐:
“這讓許銀鑼怎么打?一人斗兩位金剛,尚有希望,可雨師呢?”
戴宗臉色發白,喪失了斗志和自信,低聲道:
“我,我們先撤吧,保留武林盟火種最重要.......”
蕭月奴斜了他一眼,“你要怕死,就走吧。”
戴宗張了張嘴,噎住了。
說話間,一位身穿羅裙,鬢發高挽,嬌艷嫵媚的女子,踏著虛空,一步步走來。
她頭頂籠罩著一層墨云,翻滾不息,厚厚云層中時而有雷電閃爍,蓄勢待發。
她仿佛這片天地的主宰,風雨雷電盡受其使喚。
這就是巫神教的雨師?曹青陽等人看了一眼,便覺腎上腺素飆升,心跳加快,呼吸困難。
不能直視這個境界的強者。
你這武僧怎么不吃激將法,武僧和武夫不應該一樣粗鄙嗎,果然挑釁人的事,還得楊千幻來做...........許七安握緊了手里的刀劍,喝道:
“你們再退,退的越遠越好,后山保不住了。”
后山保不住了.......曹青陽等人心頭狂跳,二話不說,迅速退走。
“盟主,我們去南峰吧,那邊距離很遠,不刻意針對的話,不會被波及。”
戴宗把孫玄機抗在肩上,提議道。
曹青陽略作沉吟,“嗯”了一聲,拖著重傷之軀,速度卻不比其他人慢多少。
東方婉蓉完全放開對身體的控制,由老師掌控主動權,成為身體的主人。
她單手捏訣,驀地指向天空。
“轟!”
蓄勢待發的云層當即劈下一道水缸粗的雷柱,將許七安淹沒。
藍白色的雷柱聲勢浩大,遠在數十里外都能清晰看見。
“嗡!”
許七安頭頂升起一道金光,浮屠寶塔撐起淡金色的氣罩,將雷電之力屏蔽在外。
噔噔噔........度難金剛發足狂奔,撞入浮屠寶塔的氣罩中,一拳捶在許七安胸口。
當!
金剛神功與金剛神功碰撞,聲浪如洪鐘大呂。
許七安宛如一顆炮彈,倒飛出去,撞斷無數樹木,撞塌一部分山體,造成落石滾滾。
他翻滾著卸力,已經被打出了山頭,于空中穩住身形。
突然,他腦海里浮現修羅金剛出現在頭頂,雙拳合握,捶向他腦袋的畫面.........許七安的身體以不符合力學原理的變速,朝側面閃避,并擰腰回身,帶動右臂,斬出鎮國劍。
這時,天空中的東方婉蓉伸出右臂,對準許七安。
咒殺術!
揮劍中的許七安動作一滯,像是受到了看不見的傷害,七竅中溢出鮮血。
修羅金剛的打拳砸了下來。
許七安再次化身炮彈,被捶了回去,在“轟”的巨響里,整個身體嵌入山中,犬戎山主峰猛的一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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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賭命
伴隨著這一聲巨響,南峰頂上的圍觀者心里一震。
有人臉色蒼白的喃喃:
“兩名金剛,還有天上那個更強大的高手,許銀鑼此戰危矣。”
眾人旋即沉默,即使對許七安有著盲目崇拜的這些江湖人,也能看清眼下的形式。
“會有其他幫手的吧。”
又有人安慰一聲。
蓉蓉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抿著嘴唇,臉上寫滿緊張。
柳公子心里默默嘆息,一邊為許銀鑼擔憂,一邊側頭看向師傅,想說:看吧,這就是我為什么不追求她的原因。
蓉蓉和他一樣心有所屬,惦記著不該惦記的人。
區別在于,蓉蓉惦記的那個人,更加可望不可即。
但中年劍客緊緊握著心愛的佩劍,一瞬不瞬的盯著遠處的戰場,沒有注意到徒兒的內心變化。。
這個時候,曹青陽等人御空飛行,來到了南峰頂部。
“盟主!”
一群武者連忙迎了上去。
“盟主,還有幫手嗎?”
“老盟主能出關么,我們不能讓許銀鑼孤軍奮戰,他打不過這么多高手的。”
“天上那個女子是何方神圣?”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眾人七嘴八舌的開口。
曹青陽皺了皺眉,默不作聲的在崖邊盤坐。
蕭月奴沉聲道:
“肅靜!
“許銀鑼何時敗過?”
簡單的一句話,仿佛起到了一錘定音的效果,讓四周的嘈雜聲瞬間平息。
他們默默的在腦海里回憶起許銀鑼的傳聞、事跡,發現他確實沒有敗過。
不管是佛門斗法、云州叛亂、獨守玉陽關、斬昏君等等。
他竟從未敗過,仿佛是天地的寵愛,氣運加身一般。
蓉蓉姑娘吐出一口氣,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萬花樓的女子們紛紛圍上自家樓主,簇擁著她在崖邊觀戰。
..........
“嘩啦啦.......”
土塊和碎石翻滾中,許七安把自己“拔”了出來,他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管是度凡金剛、度難金剛,還有雨師納蘭天祿,都要強于現在的他,若是修為恢復,他或許能力壓其中一位金剛。
但現在讓他同時一對三,還是太勉強。
“他們不知道我拖延時間的目的,這是我最大的優勢,一刻鐘,只要拖住一刻鐘,老盟主出關后,就能配合我反殺他們。
“嗯,我也不是單打獨斗,我還有鎮國劍和太平刀。”
他的念頭到這里,立刻停止,因為上空烏云滾滾,水缸粗的雷柱再次將領。
與此同時,東方婉蓉又一次探出手,對他發動咒殺術。
“轟!”
熾亮的藍白色雷電將他吞沒。
許七安出現在數十丈外,沒有被雷柱擊中,他剛才憑借“運氣”,規避了咒殺術的影響。
這種沒有任何媒介施展的咒殺術,不但威力會降低,還容易被屏蔽,但納蘭天祿之前憑借高位格的壓制,讓許七安中招。
這一次,許七安則憑借“氣運加身”,讓納蘭天祿打出了一個“miss”。
然后利用陰影跳躍脫身。
他剛站穩,度難金剛已經完成狂奔,奮力一躍,在地面坍塌的“推力”下,撲擊許七安,掌刀斬向他的脖頸。
“佛子,你既不愿皈依佛門,那便輪回去吧。”
掌刃凝聚氣機,宛如最鋒利的絕世神兵。
事實上,以金剛肉身的體魄,這一刀與絕世神兵的劈砍沒有分別。
哪怕三品武夫被斬中,也得破防。
度難金剛的目標很明確,殺下他的頭顱。
三品武夫號稱不滅之軀,但在初入這個境界時,斬下頭顱便意味著身亡。到了中期,生命力得到沉淀,變的愈發渾厚,才能彌補這個缺點。
但被斬下頭顱,并施加封印的話,武夫會在不斷重生無果中,慢慢耗盡生命力,徹底殞落。
度凡金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許七安身后,同樣并掌如刀,刺向許七安的后心,目標是心臟。
控制著東方婉蓉的納蘭天祿,再次張開手掌,施展咒殺術,這一次,他成功了。
許七安的身體眼見就要被陰影覆蓋,遭遇打斷,陰影如潮水般褪去。
三位超凡聯手,要一擊必殺,速戰速決。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腳踏飛劍,呼嘯如風,埋伏在周圍的李靈素抓住機會,把手里握著的渾天鏡,對準許七安、兩位金剛。
度凡和度難身軀陡然僵硬,眼神出現剎那迷茫,他們的天魂被強行拽出一半。
那股力量似是后繼無力,沒能成功。
但這給了許七安一線喘息之機,他冷靜的側身,從兩把掌到中閃出,同時旋轉,化作風車。
鎮國劍和太平刀橫掃。
當當當當........刀刃風暴在兩名金剛脖頸斬出刺目的火星,終于,“噗”的一聲,度難和度凡的脖頸割裂,暗金色的鮮血噴涌而出。
暗金色的血液灑下,但凡觸及到金剛之血的草木,迅速枯萎。
天魂離體的效果轉瞬而過,兩位金剛見失了先機,便捂著脖頸,便后撤。
而這個時候,李靈素已經逃遠了。
他聰明的逃出了烏云籠罩的范圍,避免被納蘭天祿雷霆一擊打死。
“不要認出我,不要認出我..........”
李靈素踩著飛劍,在密林中穿梭,借助樹木遮蔽身形。
“我還沒來得及易容,該死的許七安,我就不應該救你。人渣死于天劫難道不是正義的表現嗎。”
李靈素一邊嘀咕,一邊往遠處逃。
“許銀鑼破了金剛的肉身..........”
這一幕在南峰一眾觀戰者看來,可謂峰回路轉,紛紛眼睛一亮。
曹青陽等人臉色不再緊繃。
至少他們知道,許銀鑼是有勝算的,并不是只能挨揍。
蓉蓉心里喜悅,忽然發現身邊的師父,身軀僵硬,怔怔的望著遠處,表情似喜似悲似怒。
蓉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正是剛才那位御劍飛行男子消失的山頭。
剛才那人,似乎有些眼熟........蓉蓉微微蹙眉,距離太遠,她看不清那人的目光。
“師父?”
蓉蓉低聲問了一句。
早已年過四十的美婦人恍然醒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但似乎不想說話。
“乞歡丹香,你操縱附近的獸類,尋找李靈素的蹤跡。白虎,你能御風,速度最快,一旦乞歡丹香找到那臭道士的蹤跡,立刻現出真身帶我們去追殺。”
看到李靈素宛如神兵天降,險些改變戰局的柳紅棉,連忙下達命令。
白虎等人沒有意見,柳紅棉的建議正合他們心意。
..........
“哧溜.........”
許七安舔了一口鎮國劍上暗金色的血液,眼睛一亮,露出喜色。
“好濃郁的金剛之力,若是能飲干你們其中一人的鮮血,我的金剛神功就能大成。”
金剛神功修行到大成境界,膚色和血液會轉為暗金色,精血中蘊含金剛神力。
曹青陽吸收他的精血,擁有金剛神功便是例子。
“狂妄!”
度難金剛喝道。
金剛不具備武夫血肉重生的能力,盡管他們生命力極其強悍............許七安正要乘勝追擊,抓住這個優勢。
天空中的“東方婉蓉”再次張開雙臂,這一次不是對準許七安,而是對準兩名金剛。
只見度難和度凡金剛身上騰起陣陣血光,那被太平刀和鎮國劍斬出的恐怖傷口上,血肉蠕動,快速愈合。
血靈術!
這是九品血靈師的能力。
激發目標或自身的潛能,通常用來制造悍不畏死,不知疼痛的死士。
納蘭天祿激發了兩位金剛的生命力,讓他們的自愈能力在短時間內提升,堪比三品武夫。
“真夠難纏的,巫師手段花里胡哨。還有十分鐘.........”
許七安深深吸氣,平復一下情緒。
幫助度難度凡恢復傷勢后,納蘭天祿不再只是輔助,他雙手結印,從天地間召喚來一道虛影。
這道虛影面目模糊,額頭隱約有一道豎眼,上身為人,下半身為蛇軀,是一位妖族。
從血緣關系上說,這道虛影是大妖燭九的祖父。
一位有神魔血統的蛇妖。
他在四百年前,被雨師納蘭天祿斬于東北荒原。
召喚出虛影后,“東方婉蓉”揚起手,云層中劈下一道道閃電,在她掌心交織出一根雷矛。
“許七安,魏淵先斬我肉身,后殺我獨子。”
“東方婉蓉”俯瞰著他,緩緩道:
“他死在靖山城,是因果循環。但我的仇還沒報,你是他最倚重的晚輩,今日斬你!”
她持著雷矛,俯沖而下,攜帶者無數細碎電弧。
同一時間,度難和度凡金剛化身金色殘影,左右夾擊。
“老子遲早有一天,要踏平靖山城,把巫神斬了,斷絕你們巫師的傳承...........鎮壓!”
許七安大喝一聲。
浮屠寶塔一震,綻放出刺目金光,一股至大至強,透著無上威嚴的氣息降臨,施加在東方婉蓉身上。
打斷了她氣勢洶洶的俯沖。
當當當!
這個間隙里,許七安揮舞刀劍,與兩名金剛展開肉搏。
化勁武夫的神異,讓他能輕松的一心二用,抵御兩名金剛的攻擊。
而不死之軀的超強耐力、生命力,則讓他只要避免頭顱被斬下,即使挨了金剛的重拳,也能于瞬間恢復,續航能力比佛門金剛強大數倍。
反觀兩名金剛,身上很快出現細密的劍痕,就如同正常人被小刀劃破皮膚,雖是皮肉傷,卻鮮血淋漓。
這是鎮國劍能做到最大的程度了。
金剛的肉身防御,比同境界的三品武夫更強。
東方婉蓉身后,那道虛影,眉心的豎眼連連顫動,俄頃,一道烏光驟然激射,打在浮屠寶塔上。
威嚴的氣息出現凝滯,緊接著,東方婉蓉探出手,對浮屠寶塔施展了咒殺術。
當!
浮屠寶塔內部發出巨震,響起撞鐘般的聲音。
咒殺術同樣能對器靈施加。
咒殺術起效后,納蘭天祿沒有和這件法寶死磕,揮舞雷矛,狠狠抽打在塔身。
“當”的巨響里,金光潰散成光屑,浮屠寶塔翻轉著飛了出去,撞塌遠處的一座山峰,數百萬噸的石塊和泥土飛濺,聲勢浩大。
這就是超凡戰。
“山塌了.........”
南峰的眾人看的呆若木雞,清晰的體會到自身的渺小。
浮屠寶塔只能牽制,無法迎戰一位二品.........許七安心里一凜,盡管從未小覷過納蘭天祿這位雨師,可對方表現出的戰力,依舊讓人心驚膽戰。
這是真正能殺他的強者。
巔峰狀態下的納蘭天祿,是二品巔峰的雨師。
失去肉身后,修為稍降,但巫師的主要力量來自元神,因此下滑不多。
但許七安反而慶幸他是巫師,不是武夫,或者洛玉衡那樣的劍修,因為后兩者是以殺伐之力著稱。
而巫師則以詭異和統率聞名,戰場才是他們的主場,搏殺之術弱了一些。
滋滋........
雷矛從頭頂斬下來,許七安的身體在雷電中迅速“溶化”,于數十丈外的樹木陰影里浮現。
許七安剛一落地,納蘭天祿似是預知了他的落腳點,頭頂的虛影猛的側頭望來,額頭豎眼激射出烏光。
結結實實的打中他,消融他胸口的血肉,打的他渾身僵凝。
“在卦術面前,你的陰影跳躍早已被我掌控。”
納蘭天祿淡淡道。
這個時候,度難金剛攤開掌心,那里有一抹鮮血。
許七安的鮮血。
這是剛才交手中,度難金剛刻意收集的。
納蘭天祿指尖輕輕一抹,沾染鮮血,展開掌心對準了許七安。
這次,是以鮮血為媒介的咒殺術,一名二品雨師施展的咒殺術。
以二品雨師的位格,借助血肉,對一名三品武夫施展咒殺術,不說一擊必殺,至少能讓他當場重創。
最關鍵的是,有鮮血作為媒介,再以雨師的位格,可以有效杜絕許七安的“氣運加身”,達到百分百的命中率。
噔噔噔........輕微地震中,兩位金剛自然不會放棄這么好的機會,狂奔而出,一人握拳打向許七安被烏光腐蝕的胸口,一人并掌如刀,要切斷他的脖子。
三位超凡境強者,又一次聯手制造了殺局。
而這一次,李靈素沒能來得及出現。
嗤!
紙頁無聲無息的燃燒。
“無效!”
一道清光自許七安腳下騰起,浩然正氣加身,百邪不侵。
趙守贈予的紙頁,刻錄著一位三品巔峰強者的法力。
咒殺術沒能生效,許七安的身體“溶化”,出現在了遠處。
他又一次躲避了必死的局面。
以三品初期的修為,與兩名金剛,一名雨師纏斗到現在。
南峰上的觀戰者,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度難金剛眼角一跳,心里難以遏制的涌起嗔意。
合三人之力,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脫困,遲遲沒有拿下。
如此難纏。
修羅金剛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他以念誦佛號的方式,平復心里躁怒。
“還有五分鐘,儒家法術還能持續兩分鐘,這段時間里,我不用擔心納蘭天祿的咒殺術,可以適當的肉搏........”
許七安拎著黃銅劍和太平刀,主動迎向三人。
這場戰斗里,原本不存在你來我往,廝殺正酣的情況。
因為有納蘭天祿這個二品雨師的存在,只要被他抓住加以控制,許七安當場就去世了。
他就像是在懸崖上走鋼絲,隨時都會死。
這就是以一己之力,抗衡三名超凡的代價。
而現在,有了儒家浩然正氣護身,他能屏蔽虛影的烏光、咒殺術,那么此時的納蘭天祿就相當于一名三品武夫(英魂召喚)。
他面對的只是三名三品武夫。
眾所周知,武夫粗鄙。
不用怕!
四人的混戰由此展開,許七安憑借太平刀和鎮國劍的鋒芒,以一敵三,盡管打的無比狼狽,但讓三位敵人一樣付出血的代價。
他們的戰斗讓山體滑坡,毀了半個主峰。
這還是許七安時不時騰空,把戰場轉移到空中的緣故。
兩分鐘很快過去,繚繞在許七安身上的清光消散。
見狀,納蘭天祿果斷退出戰場,掌心抹上收集來的許七安鮮血,對他施展了咒殺術。
嗤!
紙頁燃燒,消散的清光再次騰起,咒殺術失效。
許七安摸出一疊紙,咬在嘴里,笑道:
“你繼續。”
兩位金剛勃然大怒。
“你太小看我了。”
納蘭天祿淡淡道:“你以為雨師,只能呼風喚雨?”
“難道不是?”
許七安反問,他樂得用交談來拖延時間。
“那是你不知道雨師的本質,雨師的下一品級是大巫師,而大巫師能利用天地法則,讓自身融入天地,讓天地之位為己所用。
“甚至能抽干這一片天地內的力量,讓千里沃土化為荒漠。雨師能降雨,便是初步掌控了天地之力。”
納蘭天祿嘆了口氣:“我失了肉身,本不想強行調用這方天地的力量,這會讓我遭受反噬。”
他張開雙臂,沉聲道:
“風來!”
犬戎山方圓百里,刮起颶風,飛沙走石。
“雨來!”
犬戎山境內,烏云蓋頂,電閃雷鳴,瓢潑大雨。
在這場可怕的風暴中,許七安看見樹木迅速枯萎,看見肥沃的泥土出現沙化,看見巖石腐朽........五行之力被剝奪出來,化作純粹的力量,匯入納蘭天祿體內。
他宛如這方世界的主宰。
同樣的手段,當初大巫師對付魏淵時,施展過一次。
神仙一般的手段........曹青陽等人置身風雨中,瑟瑟發抖。
“噗通......”
有人沒能撐住,在風雨中跪了下來,低埋著頭,像是懺悔,又像是求饒。
品級較低的武者,一個個全跪了下來,不是他們想跪,而是在天威面前,再也直不起膝蓋。
曹青陽等四品武者沒跪,但渾身不停顫抖,苦苦支撐。
不可能贏的........眾人心里,閃過這個念頭。
許銀鑼的不敗神話,在這樣的力量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威信。
絕望!
絕望的情緒從許七安心里涌起。
大雨澆在頭頂,像是無休止的冷水,澆滅他的斗志。
風刮在身上,像是在催促著他趕緊逃跑。
武者對危機的預感啟動,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咆哮著“快跑”。
許七安只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敵人,而是整個天地。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玉陽關,回到了城頭枯坐的那一晚。
城下是八萬敵軍,身后是貞德帝。
看不見未來,看不見出路。
絕境之人退無可退!
他在那樣的環境中,領悟了玉碎。
“嗡!”
鎮國劍劇烈震動起來。
太平刀自動脫離主人的手,靜靜的漂浮在一側。
“浩然正氣!”他輕聲道。
嗤.......所有紙頁燃燒,化作浩然正氣,層層加護。
風雨交加,天色晦暗,許七安立于半空,俯視著宛如神靈的雨師。
“納蘭天祿,你敢與我賭命嗎!”
沉雄的咆哮聲宛如驚雷,在天地間回蕩。
..........
ps:5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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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便是武道!
自領悟“玉碎”以來,他的武道,就已經定下來。
要評當世最霸道的“意”,魏淵的“破陣”算一個。
但要論世間誰的武道最純粹,最極端,許七安的玉碎絕對排在前列。。
其他武夫領悟的“意”是為戰斗,為殺敵。
許七安的“意”,不為瓦片,只為玉碎,是奔著同歸于盡去的。
為的,就是賭命。
乍一看,他是因為魏淵戰死,被局勢一步步逼的領悟了極端的“意”,可是,如果沒有《天地一刀斬》做鋪墊呢?
如果沒有這部“一刀之后,你死我活”的極端絕學打基礎,他當日在玉陽關面臨絕境,真的能領悟“玉碎”?
如今想來,從他當初選擇《天地一刀斬》這部極端絕學開始,他的武道之路就已經定下來了。
如今想來,他能迅速領悟“意”,踏入四品,也是因為他一直修煉這個“意”,從八品練氣境開始,就在修煉“玉碎”的雛形。
許七安喊出“賭命”,不是意氣用事,不是豪言壯語,而是有原因的。
自斬殺貞德,入江湖以來,許七安的處境,始終是如履薄冰。
一邊要防備許平峰的謀劃,一邊要防備佛門的追殺。
在這種逆境之中掙扎,他對“玉碎”的感悟,越來越深刻。
直到犬戎山這一戰,游走于三位超凡境強者的圍攻,隨時殞命的真正絕境中,玉碎,終于迎來了突破
賭命?!
這聲咆哮響徹天地,連犬戎山下的軍鎮,里面的士卒騎兵都聽的一清二楚。
盡管相隔遙遠,可犬戎山發生的戰斗,動靜這么大,軍鎮這邊也能清晰感受到。
深知武林盟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許七安和三名超凡境強者的戰斗,時不時的從山里打到天空,軍鎮這邊看到一清二楚。
納蘭天祿召來暴風雨的手段,
“賭命?許銀鑼被逼著賭命了嗎”
暴雨里,一名武夫抹了一把臉,嘴皮子顫抖。
“都說許銀鑼義薄云天,以前只聽說,沒見過。今日才知傳言非虛。他為了我出戰,已將生死置之不顧。”
一名底層士卒握緊佩刀,熱血沸騰,恨不得上天去助陣。
“許,許銀鑼他被逼到窮途末路了”
一名萬花樓女子,捂著臉,眼里含淚。
眾人臉色悲戚、憤慨、擔憂,顯而易見,面對如此強大敵人,面對神靈般的力量,許銀鑼孤注一擲,要與對方搏命。
這番喊話,更像是絕境之人,在發出憤怒的嘶吼。
蓉蓉臉色煞白,秀拳緊握,一顆心幽幽的沉了下去。
“何至于此!”
柳公子聽見了師父的喃喃聲,側頭看去,師父握劍的手微微發抖。
出于師徒間的默契,柳公子明白了師父的意思。
何必為了武林盟拼到這一步?
何必要死守犬戎山?
不遠處的曹青陽轉過頭來,看著中年劍客,低聲道:
“是為了老祖宗,老祖宗在里面閉關。”
迎著眾人困惑的目光,曹青陽解釋道:
“因為京城那一戰,老祖宗幫了他。所以,他會堅守武林盟,絕不退讓。”
京城那一戰中,老祖宗也出手了?
所以,許銀鑼今日為武林盟而戰,不惜搏命,只為報答當日的援助之恩.眾人沉默了。
蕭月奴往前走了幾步,深吸一口氣,揚聲道: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她望著風雨中而立的年輕人,輕聲呢喃:
“一諾千金重。”
眾人恍然想起,這是許銀鑼的佳作之一,據說是在云州獨擋兩萬叛軍時所作,后來在京城廣為傳唱,被說書人傳遍中原。
許銀鑼,一諾千金重
御風舟。
許元槐渾身被大雨淋濕,俯瞰著下方的那道身影,神色復雜:
“要搏命了.
“他終于也被逼到窮途末路了。”
許元霜蹙眉不語。
姬玄站在船舷邊,微微俯身,似是想再看的清楚些。
“納蘭雨師調動了這方天地之力,我不敢說威力有沒有達到一品,但絕對在二品巔峰的層次。”
姬玄深吸一口氣:“這比許七安足足高了一整個大境界,如果他沒有同境界的幫手或底牌,必死無疑。”
“賭命?”
“東方婉蓉”眸子五色流轉,這是五行之力盈滿身體的征兆。
她語氣平淡,甚至有些不屑,反問道:
“區區三品武夫,也配與我賭命?”
說話間,她高高揚起右手,掌心對準天空。
轟~
雷霆接二連三的劈下,在她掌心慢慢“劈”出一根長矛。
長矛由純粹的雷電組成,熾烈的藍白色,表面跳動著電蛇,發出“滋滋”的聲音。
“東方婉蓉”將汲取來的無形之力,匯入雷電長矛,熾烈的藍白色頓時變成了五色流轉。
她的手開始顫抖,似是掌控不住這股力量了。
“我只要輕輕投出這根雷矛,你必死無疑,賭命?你姓許的配嗎。”
盡管說著極具嘲諷的話,但“東方婉蓉”的語氣和表情,卻沒有絲毫嘲諷,平靜的仿佛在說著大道至理。
度難金剛和修羅金剛默默后退,在遠處雙手合十。
這根五行流轉的雷矛,給了他們無比強烈的威脅,引以為傲的金剛體魄,在它面前竟沒有半點底氣和信心。
納蘭天祿手里的這根雷矛,凝聚了此方天地與雷電之力,可殺任何一位三品武夫。
危險危險危險許七安只覺得身體在瘋狂預警,求生的本能催促他趕緊逃離。
這根雷矛凝聚的力量,足夠殺死他。
“許七安,你這次若是不死,必定名揚天下,我的楊兄又得羨慕的捶胸頓足,嫉妒的恨不得奪舍你.”
李靈素腳踏飛劍,在極遠處圍觀。
原本追殺他的白虎凈心等人,此時已經罷手,關注遠處戰況,誰都知道,決勝的關鍵時刻到了。
南峰頂的曹青陽一群人,屏住了呼吸,一張張臉色發白,一雙雙目光凝望。
他們仿佛在這一瞬間,化作了雕塑。
“魏淵.”
納蘭天祿低聲自語,跨前一步,猛的投出了雷矛。
這一刻,他腦海里浮現的是那襲大青衣,暴雨中的那個年輕人,漸漸與記憶中的那個男人融合。
納蘭天祿并不在乎武林盟的存亡,甚至不是純粹的為了龍氣而來,他之所以選擇和潛龍城、佛門合作,是因為知道遲早要和許七安遇上。
武林盟也好,老匹夫也罷,納蘭天祿根本不在乎。
他甚至不在乎許七安這個人。
他這根矛,刺穿的是二十年來的心結,刺穿的是與大青衣的恩怨糾葛。
轟隆隆.
可怕的音爆聲里,雷矛化作絢麗的流光,刺穿雨幕。
在場所有人的瞳孔里,映出了這道絢麗斑斕的流光。
許七安沉淀了所有情緒,坍塌了所有氣機,身軀化作黑洞,吞噬體內的力量。
面對這道流光,他冷靜的斬出了鎮國劍,斬了《天地一刀斬》。
黃銅劍爆發出璀璨的光華,隨著許七安的揮劍,熾烈洶涌的光華收斂,凝成一道金色的細線,呈弧形,掠過雨幕,掠過虛空,斬向五色流光。
這道凝聚了許七安所有力量的劍光,宛如脆弱的絲線,先是斷裂,繼而潰散。
然后才是“轟”的爆炸聲。
而這個時候,眾人聽見爆炸聲的時候,雷矛已經勢如破竹的刺向許七安。
天地一刀斬,只是削弱了雷矛的力量,沒有阻擋它的步伐。
風雨仿佛凝固了,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
一道道目光望著即將遭遇厄運的許七安,他們的臉上“緩慢”的浮現出或悲傷、或悵然、或狂喜、或擔憂的神色。
緩慢,是因為雷矛的速度,比他們的面部要快.
噗!噗!噗!
一層層浩然正氣潰散。
“浮屠寶塔.”
許七安張開雙臂,迎接了雷矛。
滋滋
雷矛擊中許七安的瞬間,沒有向尋常武器一樣貫穿而去,它直接“消融”在許七安體內。
下一刻,他的體表跳躍起刺目的電弧,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噴吐出絢爛的五行之力。
雷矛的力量在他體內炸開了,摧古拉朽的毀滅著他的生機,毀滅著三品武夫旺盛的生機。
這樣的殺傷力,遠比貫穿身體要可怕很多很多。
許七安的眼睛里,光芒慢慢褪去,陷入死寂。
他焦黑的身體從空中跌落,無力的跌落。
“許銀鑼!!!”
南峰頂上,突然爆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不知是誰在哭喊。
御風舟上,許元霜身子一晃,臉頰有兩行滾燙的液體滑過,她的望氣術告訴他,那人的氣息湮滅了。
直到此刻,她仍不知自己是該歡喜,還是悲傷。
“死了?”
姬玄瞇著眼,目光穿透雨幕,一眨不眨的望著下墜的焦黑身影。
李靈素御劍而出,臉龐僵硬,飛向許七安,想要在他墜落前接住他。
另一邊的密林里,苗有方也在林子里狂奔,奔向下墜的許七安,粗鄙的江湖游俠滿臉發狠和悲傷。
云州!
今日天清氣朗,東北方冷冽刮骨。
位于九州大陸南端,靠近沿海的云州,濕冷陰寒,但氣溫比其他地區要高不少。
也是寒災最不嚴重的地方。
習慣站在瞭望臺遠眺的伽羅樹菩薩,今日坐在茶幾邊,盤坐飲茶,品嘗云州的特色美食。
而總是獨自煮茶、飲茶的許平峰,則在瞭望臺站了一天。
“唉,你說武林盟這一戰,要是能殺了許七安,殺了老匹夫,那該有多好。”
許平峰忽然感慨道。
“聽你這么說,就是此事不成了。”
伽羅樹菩薩語氣平靜。
“還是有希望的,只不過成與不成,講的是天命。我等謀事,成事看天。”
許平峰負手而立。
“許七安若是戰死云州,那半數國運便還于大奉,對你我之事不利。”
伽羅樹默默看著他。
許平峰點了點頭,答非所問的感慨道:
“若是沒有武林盟老匹夫從中作梗,今日便是收回半數國運的最佳時機。
“如今重新復盤以前走過的棋,當日留花神轉世一命,是我的一個疏漏。”
伽羅樹菩薩放下茶杯,似乎明白了什么,側頭看向白衣術士的背影:
“你還有其他謀劃。”
許平峰笑了起來:
“與監正老師對弈,永遠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永遠不能只奔著一個目標去。不然,會輸的很慘很慘。
“你知道我是怎么在云州謀事,建立潛龍城,瞞住監正二十年的?”
“阿彌陀佛!”
度難金剛雙手合十,念誦法號。
阿蘭陀對許七安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以廣賢菩薩和度厄羅漢為首的僧侶,傾向于將許七安度入空門。
他們支持的是大乘佛法。
伽羅樹菩薩為首的一派,則推崇小乘佛法,因此對許七安態度并不友善。
護法金剛,毫無疑問是伽羅樹菩薩一派的。
因為這位佛門戰力第一人的菩薩,執掌著九大法相之一的金剛法相。
在這個背景下,度難和度凡兩位金剛,對許七安的態度是可度,可殺。
從雷州到雍州,這一路上的矛盾和沖突,消磨了兩位金剛的耐心。
既不肯皈依,又屢屢與佛門為敵,那便殺了。
“如此一來,阿蘭陀也不用為此事爭的頭破血流,大小乘佛法的沖突會溫和許多。”
修羅金剛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突然,東方婉蓉高亢的尖叫,叫聲痛苦凄厲,她的體表跳躍起刺目的電弧,白皙的皮膚瞬間碳化。
她長大的嘴巴里,眼睛里,鼻孔里,耳朵里,噴射出七彩的絢光。
一股可怕的力量在她體內爆發,瞬間帶走了她絕大部分的生機。
玉碎!
還不等兩位金剛反應過來,遠處又是“轟隆”巨響,浮屠寶塔沖破土塊的掩埋,浮空而起,飛向下墜的許七安。
塔頂凝聚出一尊金身法相,一手拈花,一手托著玉瓶,身形略胖,慈眉善目。
玉瓶灑下斑駁的碎光,宛如春雨,匯入許七安體內。
藥師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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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本章完)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破關
久旱逢甘霖........大概就是許七安此刻狀態最好的詮釋。
嚴格來說,他剛才其實已經死了,雷矛在他體內炸開的瞬間,雷電和五行之力肆虐,生機斷絕,天地兩魂離體。
納蘭天祿強行爆肝,付出一定代價,短暫恢復二品巔峰,那根雷矛的力量直接超出三品武夫能承受的極限。
好在浮屠寶塔里的藥師法相,能生死人肉白骨。
這也是許七安敢和納蘭天祿賭命的底氣。
“我現在的水平差不多是三品初期,爆肝的納蘭天祿則是二品巔峰,差距甚至超過一個品級。幸好我用天地一刀斬和儒家的浩然正氣,對雷矛做了削弱。”
許七安心有余悸。
察覺到“玉碎”突破后,許七安保留了最大的底牌,改用玉碎來和納蘭天祿賭命。
他一邊溝通塔靈,確認塔靈老和尚沒有大礙能及時救援,于是,為保證存活率,給自己添了兩道防護,一道是《天地一刀斬》,一道是儒家的浩然正氣。。
用來削弱雷矛的力量。
他賭贏了,最后活了下來,不,準確的說,被成功救活。
這就是氣運加身。
“可惜我的玉碎剛有突破,無法百分百的把傷害返還給對方,要不然,納蘭天祿可能當場灰飛煙滅。”
許七安望著凄厲慘叫的東方婉蓉,一陣可惜。
玉碎的傷害返還會有一定的流失,他現在能返還的傷害,大概是百分之六十。
完全是賭誰的命更硬。
東方婉蓉其實是受了波及而已,玉碎返還傷害的對象是納蘭天祿,而不是東方婉蓉。
她之所以如此凄慘,是因為納蘭天祿寄宿在她體內,因此遭受牽連。
若是直接返還給她,就她區區四品的水準,早就化作灰灰。
李靈素在不遠處滯空,沒有靠近,也沒離開,防止有人趁機補刀。
不過他的目光沒在許七安身上,密切關注著東方婉蓉的情況,圣子眉頭緊鎖,心里擔憂老情人的情況。
苗有方也停下腳步,攀上一根枯萎的大樹,只恨自己無法飛行。
..........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藥師法相!!”
度凡和度難兩位金剛同時出聲,又驚又怒。
驚的是完全沒明白為何東方婉蓉會受到反噬,與許七安遭受同樣的攻擊。
這般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怒的是藥師法相一出,許七安的命,多半是保下來了。
佛門九大法相乃佛陀所創,是至高絕學,每一尊法相都有神鬼莫測的能力。
藥師法相不具備攻擊力,卻能讓人起死回生,逆天改命。
當年甲子蕩妖中,法濟菩薩施展藥師法相,救了無數佛門弟子、金剛。
除了某些特殊手段,或當場魂飛魄散,藥師法相都能救活。
如今藥師法相顯形,那許七安即使剛才已經死亡,多半也能挽救回來。
反觀納蘭雨師,從剛才的元神波動來看,似是遭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
東方婉蓉身上的衣裙焦黑,被電弧炸出不少破洞,她艱難的支撐起身體,盤腿而坐。
微弱的血光從她體內升起,如風中殘燭般閃爍。
此時,籠罩在犬戎山的烏云開始消散,暴雨轉為小雨,失去雨師力量支撐的這場暴風雨,終于退去了。
“納蘭雨師,你的情況如何?”
度難金剛大步上前。
東方婉蓉默然不語,似是連說話的余力都沒有。
納蘭天祿以血靈術激發徒弟的身體潛能,修復傷勢,但這具身體已是強弩之末,血靈術也不能無中生友。
因此修復效果有限。
“姐姐!”
破空聲傳來,東方婉清御空而回,她看著東方婉蓉慘烈模樣,臉色蒼白,眼里又慌又急。
“丹藥.......”
納蘭天祿疲倦的聲音從東方婉蓉體內傳出。
東方婉清手忙腳亂的取出所有療傷丹藥,撬開東方婉蓉的嘴,塞了進來。
俄頃,升騰的血光稍稍濃郁了些。
“不夠!”
納蘭天祿聲音嘶啞且疲憊。
巫師的肉身太脆弱,沒有武夫的韌性和旺盛氣血,自愈能力不行。
“沒,沒了.......”
東方婉清帶著哭腔說道。
她又不是術士和道士,哪來的那么多丹藥?
“兩位大師,你,你們可有丹藥?”
東方婉清抿著唇,求助度難和度凡。
“阿彌陀佛,貧僧沒有攜帶丹藥。”
兩位金剛搖頭。
雖然金剛的自愈能力遠不如三品武夫,但也絕對比世上大部分療傷丹藥要強。
除非了監正煉制的極品丹藥,不然,所謂療傷丹藥對金剛來說,就是雞肋。
東方婉清抬頭看向御風舟,她知道姬玄身上不缺丹藥。
但御風舟太高了,她飛不上去。
御風舟上靜悄悄的,姬玄似乎并不想救東方婉蓉。
呼嘯聲從身后傳來,一柄小劍拖著一只香囊飛了過來,釘在東方婉清腳邊。
她看一眼香囊,又扭頭看向遠處浮空而立的李靈素。
東方婉清打開香囊,從里面取出幾枚瓷瓶,湊到鼻端嗅了一下,分辨丹藥的屬性。
挑了一些療傷滋氣的丹藥,喂給東方婉蓉。
這才穩住姐姐的傷勢。
納蘭天祿松了口氣,緩緩道:
“我已無力再戰,兩位大師,自便吧。”
強行提升境界本就有損根基,接著又被雷矛的力量反噬,他已是極度虛弱。
..........
峰回路轉!
對于武林盟來說,局勢在跌落谷底時,突然一個折轉,然后沖破天際,扶搖直上。
轉變之大、之快,讓他們大腦處在一個懵的狀態。
幾秒后,尖叫聲和歡呼聲炸開了,夾雜著女子喜極而泣的聲音。
柳公子深吸一口氣,環首四顧,發現大部分人臉上還殘留著驚恐和哀傷,但他們口中卻又發出歡呼聲,或尖銳的無意義的叫聲。
前一刻,所有人都認為許銀鑼必死無疑。
下一刻,局勢逆轉,那位宛如神靈的女子忽然重傷不起,而許銀鑼此時,盤于空中,頭頂的佛塔灑下金光,護住了他。
“許銀鑼竟然贏了。”
“嚇死我了........”
“太強了,不愧是我中原年輕一代最杰出的天才。”
“他剛才使的是什么手段,為何那雨師突然受了重創?”
宣泄完情緒后,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他竟然拼掉了一位二品雨師.........柳公子已經從曹盟主等長輩口中知曉了那位女子的身份。
巫神教的二品雨師。
二品啊,在他眼里,這是神仙般的存在。
“樓主說的對,許銀鑼從未敗過,從未敗過..........”
柳公子聽見了蓉蓉的叫聲,循聲看去,她正抓著師父的手,情緒激動的說話,臉上尚有淚痕。
柳公子移動視線,看向了那道仙子般完美無缺的背影,她背對著萬花樓的門人,站在崖邊,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從許銀鑼身上挪開。
柳公子皺了皺眉,道:
“可是,不是還有兩位佛門金剛嗎,而許銀鑼似乎不能再戰了.........”
這句話,就像一桶冷水,“嘩啦”的澆在眾人頭頂,澆滅了他們的喜悅和激動。
場面瞬間一靜。
所有人都看著他。
...........
“貧僧明白。”
修羅金剛看了度難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道:“不到萬不得已,莫要用它。”
度難頷首。
伽羅樹菩薩賜予過他們一滴精血,這滴蘊含金剛法相之力的精血,是作為最后兜底用的。
所謂精血,可不是尋常的鮮血,而是將金剛之力煉化入血液里。
許七安給曹青陽的,也是類似的精血。
金剛法相的力量過于霸道,哪怕是三品金剛,也無法很好的駕馭它。
冒然使用,也許會被金剛法相之力撐爆肉身,或留下很難根除的暗傷。
再就是,如果能不使用菩薩精血就解決掉佛子和武林盟,那么這滴精血,他們便可以留下來自用,緩慢消化,參悟其中的金剛法相。
伽羅樹菩薩把精血交給他們,就不會再索要回去。
“雨師盡管療傷,他就交給貧僧了。”
修羅金剛邁動步子,朝著許七安走去,他很快走到了崖邊,一腳踏入空中,如履平地。
“許七安,佛門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佛門為敵。聯手洛玉衡俘虜度情羅漢。
“貧僧既然是護教金剛,理當為佛門殺賊。”
他看似走的緩慢,其實蓄勢待發,死死的鎖定許七安。
佛門的目標也是許七安,不管是殺他也好,度他也罷。
相比起來,除了潛龍城的眾人心心念念要除去武林盟,納蘭天祿和兩位金剛,心里的主次順序是:
許七安、龍氣、武林盟!
許七安不來,他們便收龍氣,滅武林盟。
一旦許七安支援武林盟,他就會成為兩方的頭號目標。
此時的許七安,傷勢已初步穩定,碳化的皮膚下,長出新的稚嫩肌膚,體內生機緩緩復蘇。
他平靜的望著步步殺機的修羅金剛,笑道:
“一刻鐘已經過去了。”
什么?修羅金剛皺了皺眉,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轟!”
突然,被滾石掩埋的石門,毫無征兆的炸開,無數石塊飛舞。
一道充滿肅殺之意的雪亮刀光,從石門內掠出,斬向修羅金剛。
武林盟的老匹夫?修羅金剛的危機預感,讓他提前做出閃避,避開了煊赫的刀光。
這道刀光落空后,迅速遁入虛空。
修羅金剛突然一個側身,下一刻,頭頂虛空中斬出一道刀光,與他擦身而過。
然后又一次遁入虛空。
不命中敵人,不會消失?
修羅金剛濃眉一挑,預感到左側的危機,他沒有再避讓,拳頭綻放燦燦金光,猛的轟出。
恰好與那道從左側襲來的刀光碰撞。
悶雷似的爆炸聲里,修羅金剛翻滾著倒飛出去,他驚愕的低頭,看著血肉模糊的右拳。
這刀意,竟破了他的金剛之軀?
霍然間,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洞窟,幽暗的石窟里,走出來一道身影。
他最引人矚目的是一頭白發,毯子一樣的白發劈在身后,拖曳在地。
雙眉垂掛在臉頰兩側,胡須垂到胸口。
他赤著身體,沒有任何遮擋的布料,常年不見陽光讓他的身體像是姣姣白玉,肌肉虬結,魁梧高大。
他的外表如同五旬老人,臉上有一些皺紋,又不顯得垂垂老矣。
面部五官宛如雕刻,想來年輕時,是極為英武的男子。
“老祖宗?!”
曹青陽喃喃道。
身后的一眾武林盟武者,同樣是茫然驚喜,外加憂慮。
“這就是我們武林盟的老祖宗?”
“對,就是老祖宗,和畫像上有幾分相似。”
短暫的迷茫后,漸漸認出了這位自封數百年的老人,與掛在祖師堂里的畫像頗為吻合。
“老祖宗怎么這個時候破關了?他,他狀態不是很糟糕嗎。”
傅菁門說著說著,臉色微變:
“不會是見許銀鑼有難,強行破關吧?”
他沒有再說下去。
眾人臉色也跟著大變,如果是這樣,老祖宗強行破關的代價可想而知。
此戰之后,武林盟的擎天之柱就塌了,這是武林盟無法承受的損失。
“這,這.......”有人顫抖著說不出話。
九色蓮藕的事,只有盟主曹青陽一人知曉,他剛要解釋,便聽許七安大笑道:
“老前輩,你可算出來了,你要再不破關,我扭頭就走了。”
躲進浮屠寶塔里走。
老匹夫哈哈大笑:
“多謝許銀鑼的九色蓮藕助我破關。老夫已晉升二品,否極泰來!”
聲音滾滾,洪亮爽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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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允許我晚點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