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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李靈素:該是我人前顯圣的時候了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許七安御空飛行片刻,在一處山坳里找到了修羅金剛的尸體。

    他倒在暗金色的血泊里,沒有了聲息,雙眼空洞死寂。

    許七安輕飄飄落地,不浪費時間,大步奔到修羅金剛尸體邊,趴在背后的貫穿傷上,大口吞吸著黏稠的血液。

    咕嚕咕嚕~

    喉結滾動,金剛神功滾燙熾熱,像是巖漿一般,燒灼著許七安的胃袋。

    修羅金剛的尸體迅速干癟。

    隨著吞吸的金剛神血越來越多,許七安的瞳孔轉為熾金色,臉頰凸起一根根金色的血管,繼而皮膚也染上了金色。

    他籠罩在濃郁的金光中,金光時漲時落,宛如呼吸。

    這個過程持續了半刻鐘,金光徐徐收斂。

    此時的許七安,皮膚呈現暗金色,虬結的肌肉一塊塊紋起,“嗤”的一聲,腦后燃起一道火環,周圍的溫度開始上升。

    充斥著至剛至陽的氣息。。

    他變的威嚴深沉,宛如一尊佛門護法金剛。

    “氣機沒有變化,但肉身力量暴漲,現在的我,就算沒有鎮國劍,也能單挑打贏度難或度凡金剛

    “現在的我,相當于一位三品武夫和三品金剛的結合體。”

    感受著自身的變化,許七安欣喜的發現,金剛神功終于跟上步伐,踏入三品金剛領域。

    擁有三品金剛的體魄,以及三品武夫的自愈能力。

    在三品這個領域里,他絕對是拔尖的人物,若是能解開封魔釘恢復修為,那么,在這個境界做到無敵也不是不可能。

    “收集了武林盟的兩道龍氣,獲得了金剛的位格,賺大了

    “我記得趙守說過,越級召喚英靈,要支付巨大代價,甚至是生命,魏公當初召喚儒圣英魂,就是抱著死志的。我以三品之軀召喚高祖皇帝的英魂,除了負荷極大,似乎沒受到反噬啊。

    “莫非是我身負國運的原因?”

    沒有得到答案的許七安,把這個疑惑拋之腦后,注意力被修羅金剛套在手腕上的手環吸引。

    這只手環有天蠱的氣息,是一件擁有“斗轉星移”能力的高級法器。

    它由蠶絲編織而成,掛著獸牙、銅片、色彩斑斕的玉石等物。

    天蠱族的法器,位格極高,顯而易見,這是南疆合伙人天蠱老人遺留的法器。

    “我將來肯定要去南疆一趟,這件法器先留著,到時候作為見面禮,送給那位天蠱婆婆,亡夫的遺物,她應該會很在意”

    許七安取出地書碎片,把體內的龍氣攝出,接著把手環和修羅金剛的尸體收入其中。

    金剛的肉身也是煉制法器,或丹藥的極品材料,他打算送給孫玄機,當做回報。

    “度難和度凡隕落在劍州,佛門徹底沒有三品了,也不知道阿蘭陀那邊會有什么反應。會不會菩薩齊出,聯手殺我?”

    想到這里,許七安齜了齜牙。

    度情羅漢被封在司天監,度凡度難兩位金剛隕落,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雖然佛門和我本來就有矛盾,但這下子,恐怕不死不休了。走投無路的我,只能徹底投靠九尾天狐。

    “唉,度難度凡的命,就當是投名狀吧。”

    直到許七安御空離開,以曹青陽為代表的武林盟眾人,才慢慢找到真實感,找回自我。

    “結束了嗎,不會再有敵人了吧?”

    “佛門還會有菩薩降臨嗎?巫神教會不會還有一品高手沒來?”

    “許銀鑼去哪兒了,莫非還有強敵要對付?”

    人群里,不停的有人提出質疑,懷疑戰斗還沒結束,雙方還有底牌沒出。

    從佛門四品小和尚突襲后來,到四品之間的混戰,再到八名斗篷人與曹盟主交手,緊接著金剛從天而降,監正二弟子將金剛“拒之門外”,隨后巫神教雨師出手,召來雷霆轟擊。

    許銀鑼登場,重創巫神教雨師,老祖宗破關,十二雙手臂的金身降臨,白衣人登場,許銀鑼召來高祖皇帝法相

    這仿佛無止休般的“見招拆招”,對武林盟眾人造成極大的心理陰影。

    神仙打架,讓他們這群凡人如履薄冰。

    啪嗒老匹夫降臨在南峰頂上,掃了一眼眾人,繼而看向曹青陽,道

    “善后吧。”

    至此,曹青陽等人才確認,戰斗結束了。

    所有人都如釋重負。

    “是,老祖宗!”

    曹青陽隱晦的打量老匹夫幾眼,率領著一眾下屬離開。

    “老祖宗,許銀鑼去了何處?”

    蕭月奴沒走,盈盈施禮。

    眾人頓時看向了老祖宗。

    “不必擔心他。”

    老匹夫擺擺手。

    武林盟眾人這才安心。

    距離武林盟極為遙遠的荒山,東方婉蓉降落在山澗邊。

    “唔~”

    她捂著胸口悶哼一聲,跌坐在地,急道

    “老師,為何要逃?剛才那位白衣術士,是不是你口中的監正大弟子。”

    納蘭天祿“嗯”了一聲,道

    “他就是策劃了山海關戰役的幕后元兇之一。”

    真的是他東方婉蓉吸了一口氣,困惑道

    “那就更沒必要逃了,您說的,他雖然不能信任,可至少是臨時盟友。”

    納蘭天祿沉默一下,緩緩道

    “我在那小子身上感應到了血丹的氣息。”

    “誰?”東方婉蓉沒聽懂。

    納蘭天祿道

    “姬玄那小子,他身上有血丹的氣息。我猜許平峰想借龍氣之力,助姬玄晉升三品。”

    他知道東方婉蓉沒聽懂,耐心解釋道

    “自古以來,武夫晉升三品只有兩條路,第一條是靠自身底蘊,溫養肉身,蛻去凡人軀殼,開啟超凡之門。

    “第二條是采集生命精華,形成血丹,煉化這股龐大的生機晉升三品。這條路很危險,幾乎沒人能成功。但符合天地法則,因此有一線的可能。

    “氣運加身者,得天庇佑,吞噬血丹,有一線希望。”

    東方婉蓉皺眉道“符合天地法則?”

    納蘭天祿道

    “花鳥魚蟲人獸妖,世間萬物,都在掠奪著周圍可以掠奪的一切,生命基于掠奪,或許這種掠奪的形式會變,但本質不變。

    “因此,屠殺生靈煉制血丹晉升超凡,絕非死路。”

    東方婉蓉點了點頭,她突然想到了許七安,此人從京察之年崛起,一路晉升,短短一年內便力壓同輩,晉升超凡。

    他顯然也是走了這條路。

    納蘭天祿繼續道

    “人皆有氣數,如為師這樣的二品雨師,甚至可以直接影響到巫神教的整體戰力,自然也是有氣運的。

    “那兩位金剛同樣如此,超凡境的強者都是有大氣運的人,區別只在于氣運的多寡。”

    東方婉蓉臉色微變

    “老師的意思是,監正那位大弟子,想殺了您,掠奪您的氣運?”

    納蘭天祿笑道

    “他出現時,為師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上上大吉。但超凡境的術士能屏蔽天機,克制卦術。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許七安不死,那么我們就危險了。

    “以我們師徒的狀態,留在那里,不管哪方勝利,都有風險。既然如此,為何不早早撤退?

    “至于最終的結果,呵,事后打聽一下便是了。”

    老師還是很穩健的東方婉蓉心里服氣。

    高空中,御風舟在云海之上飛行。

    狂風被擋在陣法之外,船上一片寂靜,許平峰和姬玄都不說話,許元霜和許元槐也就不敢開口了。

    又輸了,就算是父親這般算盡天下事的人物,也屢屢在許七安那里吃癟,我還是第一次見父親如此失態許元霜抿了抿薄薄的紅唇,再一次感受到了胞兄的可怕和強大。

    在她眼里,父親智謀無雙,是與天對弈都能勝半子的人物。

    世上沒有父親算不到的事,他的敵人是監正,是九州大陸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

    可是,那個被父親視作工具和棄子的胞兄,如今已經成長起來,變成了九州大陸為數不多可以與父親對弈的絕頂人物。

    父親他有沒有后悔舍棄許七安呢許元霜心里暗暗想道。

    七哥似乎很憤怒很嫉妒許元槐時而沉思,時而看一眼姬玄。

    他倒是能理解姬玄的心情,身為姬氏子孫,眼睜睜看著一個外人使用鎮國劍,召喚先祖英魂,挫敗自己的謀劃。

    但凡有宗族歸屬感和驕傲的人,都會為此勃然大怒,羨慕嫉妒。

    這時,許平峰淡淡道

    “困住龍氣的陣法還能維持七天,七天之內,返回云州。

    “記得把御風舟收入青銅鼎里,這樣能避免被監正發現。不用擔心,監正雖然堵在云州之外,但他的目標是我。

    “你們這些螻蟻的進出,他不會在意,也顧不過來。”

    姬玄試探道

    “兩位金剛的氣運,是否足夠?”

    “不夠!”

    許平峰搖頭,忽然輕笑一聲“我自有辦法,此次江湖之行,不算白費。”

    姬玄松了口氣,國師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安心。

    “我想先召回白虎他們。”姬玄道。

    這是他將來的班底,白虎等人在剛才的決斗中逃走,沒能返回御風舟。

    許平峰頷首“交給天機宮的密探負責聯絡。”

    狂風卷過山頭,體長一丈多的白虎載著柳紅棉等人降落。

    白虎抖落背上眾人,化成人形,心有余悸的說道

    “此處距離犬戎山有一百多里,應該安全了。”

    他旋即一掌震斷身邊的一株大樹,仰天咆哮。

    虎嘯聲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他憑什么召喚高祖皇帝,他到底還有多少底牌?如此難纏的敵人,讓人寢食難安。”

    白虎怒容滿面“將來主人擒拿住他,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玩他的女人,報斷臂之仇。”

    作為許平峰麾下二十八星宿中,白虎新宿的首領,他無比敵視許七安。

    雍州城外一戰,許七安斬了他的右臂,這讓白虎對許七安愈發的仇恨。

    原以為劍州之行能報仇雪恨,豈料那小子召出高祖皇帝英魂,這是一張讓他們猝不及防的底牌。

    白虎甚至不敢看結局,馱著眾人倉皇逃竄。

    這讓他愈發覺得羞恥。

    乞歡丹香“嘿”了一聲

    “這倒好辦,咱們不是他的對手,對付他身邊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姓許的風流成性,在京城相好的一大把。回頭找天機宮要一份詳細情報便是。”

    東方婉清并不合群,撩起裙擺,在一塊大石上盤坐,面無表情的聽著白虎和乞歡丹香發泄情緒。

    她很快就沒了旁聽的興致,雄性都是一個樣,氣急敗壞了,就喜歡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女性,污言穢語不斷。

    柳紅棉望著臉色嚴肅,盤坐不語的兩個年輕僧人,道

    “兩位可有辦法聯絡度難金剛?”

    凈緣不理她,凈心微微搖頭“只能事后再想辦法聯絡。”

    現在也不敢回去。

    柳紅棉自嘲道

    “弱也有弱的好處,我們能屢次逃脫,還不是因為人家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白虎冷笑道

    “他會為他的狂妄付出代價。”

    柳紅棉感慨道

    “除了蕉葉老道死在雍州城,我們這一行人倒也算幸運,都安然無恙。”

    四品的高手,在任何勢力里都是中流砥柱。

    乞歡丹香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嘴里咀嚼,淡淡道

    “因為蕉葉道長的死,姬玄少主對許七安視如仇寇,他將來要是崛起,第一個殺的就是許七安。”

    他忽然呆住,雙眼失去焦距,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柳紅棉等人大驚失色,彈身而起,然后一起看向了東邊。

    呼嘯聲旋即而至。

    一位俊美如畫的年輕人,腳踏飛劍,手里握著一把殘缺的青銅境,笑吟吟的俯瞰林子里的六人。

    李靈素?

    他怎么追上來的?

    白虎等人瞬間進入作戰狀態。

    “李郎”

    東方婉清語氣復雜的叫道。

    李靈素笑道“清姐,你且退去,我要清理這幾個家伙。”

    “就憑你?”

    眾人看白癡似的看著他。

    白虎舔了舔嘴唇,獰笑道

    “許七安我們對付不了,殺你一個臭道士輕而易舉,老子就先拿你打打牙祭。”

    東方婉清冷聲道“你試試看。”

    乞歡丹香等人立刻看向她,眼神銳利,已經是審視敵人的姿態。

    李靈素絲毫不怵,嘿道

    “就你們有幫手?本圣子手底下,也是有幾個嘍啰的。”

    話音落下,呼嘯聲再次傳來。

    兩道劍光飛來,分別是身穿道袍,英姿颯爽的妙齡女子;額前一縷白發,氣質沉穩內斂的青衫劍客。

    劍客身后,是一位穿漿洗發白納衣,體格健碩的中年和尚,他雙手合十,眉心有深深的川字紋。

    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妙齡女子盯著人渣師兄手里的鏡子看了半天,脆聲道

    “這破鏡子真好用,竟能百里追蹤。”

    飛燕女俠,李妙真!

    狀元郎楚元禛。

    京城,德馨苑。

    懷慶穿著素色長裙,帶著兩名宮女,疾步來到御書房。

    她被守在門口的宦官帶去了偏殿,沒能進入御書房里。

    偏殿里,坐著皇族出身的金枝玉葉們,包括臨安在內的三位公主,以及郡主們。

    懷慶一進來,嘰嘰喳喳議論的聲音頓時停歇。

    “懷慶姐姐,聽說永鎮山河廟里的祖宗牌位都摔壞了”

    三公主迎了上來,其他金枝玉葉們紛紛看過來。

    懷慶淡淡道

    “本宮剛聽說此事。”

    她看了眼三公主,淡淡道“你既已經出嫁,便不好再來過問此事,莫要惹陛下不喜。”

    三公主聞言,有些尷尬。

    不久前,永鎮山河廟震動,皇族列祖列宗牌位盡數摔壞,動靜鬧的極大。

    永興帝第一時間封鎖消息,沒讓消息傳出宮外。

    但皇族和宗室的人,通過各自在宮中的渠道,聽說了此事。

    此刻,永興帝正在御書房與叔叔伯伯、以及一眾兄弟們商議。

    三公主今日恰好回宮里,得知此事,便與姐姐妹妹們一起過來了。

    未出閣的公主郡主,還是家里人,對這種大事表達一定的關注,合情合理。

    出嫁的公主,就是半個外人了。

    “皇帝哥哥現在哪有心情管她呀!”

    嗲聲嗲氣的聲音,一準兒是臨安了。

    她皺著精致的秀眉,道

    “皇叔們說,此事一定要查明白,弄清楚。不然,外頭會說是皇帝哥哥治國不利,惹祖宗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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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尾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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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                  第三卷結束了。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第四卷叫《逐鹿中原》。

    這一卷的背景比較宏大,很多前期的人物會重新登場,很多壓了很久的勢力、人物,也會粉墨登場。

    同時在第四卷,我會收回很多以前的伏筆,再把一部分坑填上。

    回歸正題,回顧一下第三卷《少年羈旅》的整體吧,好的壞的,都說一說,單章是讀者和作者難得的交流機會。

    我會坦誠的和大家聊一聊寫作中遇到的困擾和難題,讓大家能初步了解一下作者的心里狀態、內心轉變等等。。

    我最開始準備這一卷結構的時候,是準備以游記的模式來寫,途中再慢慢鋪墊,慢慢展開人物。

    寫了十幾章之后,意識到換地圖的模式并不受大家喜愛,許白嫖封印的設定讀者也不喜歡。但主基調已經定下來,無法“朝令夕改”,那段時間我就特別迷茫,寫作狀態也變的焦頭爛額。

    我匆匆修改了第三卷的大綱,調整了框架結構,甚至還發過單章,尋求大家的意見。

    一邊保持更新,一邊修改大綱,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低迷后,小姨終于來了。

    數據暴漲

    從雙修到回京,再到離京這整段劇情,追訂的高峰甚至比肩第二卷父子攤牌那一章。

    這一卷前半段的問題出在哪里,以前我就做過總結,還是人物和地圖沒有代入感。

    任何換地圖都會遇到這種問題,不過我已經研究出破解的辦法了,將來有機會想嘗試一下。

    接下來說一說節奏的問題,我仔細研究過追訂變化,任何徐徐鋪墊的章節,追訂都會大跌,然后讀者罵水。

    作者心急,連忙加快節奏,然后讀者罵節奏太快,寫的不好。

    如此形成惡性循環。

    對此,我得出兩個結論,第一,可能是我太年輕了,不夠沉穩,容易被數據影響。第二,大概是名人效應不夠。

    如果是一個成名已久的白金作者,讀者或許會更有耐心,能夠忍十幾章幾十章的鋪墊。

    但對于一個小撲街(比如我),就沒那么有耐心了。

    除了上面總結的問題,我比較在意最近讀者提到的一個“不夠爽”的問題。

    如果你也是在寫作的朋友,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我接下來說的話。

    有時候,我們必須在邏輯和爽兩者之間做出取舍,太講究邏輯的書,往往爽不起來,所以網文要做到一定的“無腦”。

    但過于無腦,又會顯得太白,讀者口中的無腦小白文,往往指這類書。

    就拿卷尾武林盟這段劇情舉例,我其實有更爽的寫法,寫的很爽很爽那種。

    但那樣的結果就是許平峰人設崩了。

    一本書寫到中后期,和前期不同,不能只為爽服務。我現在的寫作的第一前提,是維持整本書的主基調,它包括人設、劇情、九州局勢等等。

    然后,再考慮爽點。

    許平峰作為重要人物之一,他的人設擺在這里,哪怕死到臨頭,他也會從容淡定,坦然面對。

    對于許七安的打臉,他心情不爽已經是極限了,要讓他氣急敗壞是不可能的。

    但這樣讀者就不爽了。

    所以我剛才說,邏輯和爽,有時候不可兼得。

    要讓他空手而歸,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們又會覺得,大反派就這?

    人物逼格呢?

    這里提一個小技巧,維持人物逼格,比爽點更重要。哪怕舍棄部分爽點,也要維持人物的逼格。

    同樣成績差不多的兩本書,可能一本被認為是無腦文,一本被無腦吹。

    為什么?

    因為前者只顧爽點,而后者會保持書中人物的逼格。

    你們會因為一小段劇情不夠爽,罵我,但不會棄書。可如果人設崩了,棄書的人才大把大把。

    我說的可對?

    把話題拉回來,更新一直是我焦慮頭疼的問題。

    我常常因為一段日常不夠有趣,在電腦前枯坐很久很久,常常因為一件案子沒有完全想明白,大半天都無法動筆。

    但又因為更新時間快到了,無法交稿而焦慮。

    經常造成拖更。

    速度和質量真的是不可兼得啊,有時候狀態不對,腦子渾渾噩噩,也會造成更新質量下滑。

    不可避免。

    然后,我每次看到讀者在章評里說累了就休息嘛,不要更新了。

    我當真了。

    第二天醒來一看,發現章評是這樣的臥槽,這逼膨脹了吧,月票撕了。

    哈哈哈哈,槽!

    這一卷寫的磕磕絆絆,焦頭爛額,大家也都罵罵咧咧,但數據并不差。

    均訂九萬了。

    漲的特別快,這是我唯一欣慰的。

    說明我寫的雖有小瑕疵,但整體比較穩定。該埋的線埋了,該刻畫的人物刻畫了。

    連載期間破十萬,應該問題不會太大,嗯,希望我沒插旗。

    第四卷開始,本書最大的和最大的坑會拉開序幕。

    我會試著慢慢鋪墊,不去看追訂,慢慢刻畫一些配角。

    對我來說,又是一個全新的挑戰。

    寫書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此啊,不停的尋求突破,即使方向錯了,拉胯了,追訂跌了,至少我做了嘗試,會學習到一些新的東西。

    我始終希望,這本書帶給大家的是歡樂,是開心,至少大部分時候是這樣。

    這才是我寫書最大的動力,是我最大的成就感。

    請假一天,做細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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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秋后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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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幾位公主、郡主們配合的露出憂慮神色。

    她們中,有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的是覺得自己父輩兄弟或許能在其中得到利益而竊喜,有的則是害怕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受到影響。

    只有臨安是真心實意的替胞兄擔憂、發愁。

    懷慶也是真心實意的擔憂和發愁,但不是為了永興帝,而是從更高層次的大局觀出發。

    “如果此事傳揚出去,諸公會不會逼陛下發罪己詔?”

    “也有人會趁機指責,是陛下號召捐款惹來祖宗們震怒。那些不滿陛下的文武官員有了攻擊陛下的理由。”

    “陛下剛登基不久,出了這樣的事,對他的威望來說是重大打擊。”

    她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懷慶看見臨安的臉,迅速垮了下去,眉頭緊皺,憂心忡忡。

    自從永興帝上位以來,臨安對政事愈發上心,大事小事都要關注。

    她當然不是突發事業心,開始渴求權力。。

    以前元景帝在位,她只需要做一個無憂無慮的金絲雀,對于政事,既沒必要也沒資格參與。

    如今永興帝登基,天災宛如疾病,折騰著垂垂老矣的王朝。

    身為皇帝的胞兄首當其沖,直面這股壓力,如屢薄冰。

    初登基時,尚有一腔熱血勵精圖治,如今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新君已露疲態。

    尤其是王首輔身染疾病,不能再向以前一樣徹夜埋頭案牘,皇帝的壓力更大了。

    作為永興帝的胞妹,臨安當然沒法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公主。

    其實說白了,就是永興帝不能給她安全感,她會時刻為胞兄煩惱、擔憂。

    元景帝時期,雖然王朝情況也不好,國力日漸下滑,但元景帝是個能壓住群臣的帝王。

    這時,宦官給長公主奉上一杯熱茶。

    懷慶隨手接過,隨意抿了一口,然后,敏銳的察覺到宦官眼里閃過疑惑和詫異。

    她微微瞇了瞇眼,沒有任何反應的放下茶盞,淡淡道:

    “燙了。”

    宦官俯首:“奴婢該死。”

    懷慶“嗯”了一聲,沒有責罰的打算,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凝神思考起永鎮山河廟的問題。

    篤篤她敲擊一下茶幾,金枝玉葉們的嘰喳聲立刻停止。

    “會不會是地動?”她問道。

    臨安搖頭:“根據禁軍匯報,他們沒有察覺到地動。而宮中同樣沒有地動發生,只有桑泊。”

    桑泊離皇宮很近,離禁軍營也很近,如果是地動的話,不可能兩邊都沒絲毫察覺。

    臨安略作猶豫,附耳懷慶,低聲道:

    “我聽趙玄振說,高祖皇帝的雕像裂了。

    “鎮國劍不見了。”

    懷慶瞳孔微微收縮,臉色嚴肅的盯著她。

    臨安的鵝蛋臉也很嚴肅,用力啄一下腦袋。

    這樣的話,此事多半與監正有關,除監正外,世上沒人能隨意支配鎮國劍監正帶走了鎮國劍,然后永鎮山河廟里,祖宗們牌位全摔了,高祖皇帝雕像皸裂

    當下有什么事,需要讓監正動用鎮國劍?不,未必是給他自己用,以監正的位格,應該不需要鎮國劍

    是許七安?!

    懷慶腦海里浮現一張風流好色的臉,深吸一口氣,她把那張臉驅逐出腦海。

    接著,她以出恭為借口(上廁所),離開偏廳,在寬敞安靜垂下黃綢簾子的凈房里,摘下腰上的香囊,從香囊里取出地書碎片。

    【一:鎮國劍丟失,諸位可知詳情?】

    等了片刻,無人回應。

    懷慶皺了皺眉,再次傳書:

    【一:此事事關重大。】

    還是沒人回應,這不合常理。

    【五:鎮國劍丟了?那趕緊找呀。】

    終于有人回應了,可惜是一只麗娜。

    【五:一號,皇宮發生什么大事了?大奉鎮國劍不是封在桑泊嗎,說丟就丟?那里是桑泊耶。】

    【五:鎮國劍也能丟,那你們大奉的皇帝要小心了,賊人能偷走鎮國劍,也能偷走他的腦袋。】

    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

    不值得和她浪費時間,說不清楚懷慶無奈的打出:

    【此事容后再說。】

    重新把地書碎片收好。

    御書房里。

    皇族成員齊聚一堂,這里匯集了祖孫三代,有永興帝的叔公歷王,有叔父譽王,也有他的兄弟們。

    堂內氣氛嚴肅,一位位穿著常服的王爺,眉頭緊鎖。

    “司天監可有回信?”

    “監正沒有回復。”

    眾親王有些失望、憤怒,又無可奈何,即使是元景帝在位之時,監正也對他,對皇族愛答不理。

    “鎮國劍呢?”

    “鎮國劍早在半月前,便被監正取走,此事他知會過朕。”

    問答聲持續了片刻,親王郡王們不再說話。

    “若不是地動,又是什么原因惹的祖宗震怒?早說了不用召喚捐款,會失人心,陛下偏不聽本王勸諫,如今祖宗震怒,唉”另一位親王沉聲道。

    聞言,眾親王、郡王看一眼永興帝,默然不語。

    祖宗牌位全部摔壞,這是性質非常惡劣的事件。

    若是一些世家大族里,發生這樣的事,家族可能就要被逼著退位讓賢了。

    一國之君的性質,決定了它無法輕易換人,但即使這樣,眾皇族看向永興帝的目光,也充滿了責備和埋怨。

    認為他不是一個明君。

    短暫的沉默后,頭發花白的譽王說道:

    “此事,會不會與云州那一脈有關?”

    眾親王悚然一驚。

    自許七安斬先帝風波后,許平峰現世,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已暴露在陽光之下。

    朝中重要人物,王朝權力核心的一小撮人,如內閣大學士們,又如這群親王,知道五百年前那一脈蟄伏在云州,意圖謀反。

    “譽王的意思是,此事涉及到國運之爭?”

    “那許平峰是監正大弟子,術士與國運息息相關啊”

    “對高祖皇帝來說,五百年前那一脈,亦是姬氏子孫”

    永興帝越聽,臉色越難看。

    四皇子目光一閃,沉聲道:

    “諸位叔伯,此事該如何是好啊?”

    他現在的封號是炎親王。

    大奉的宗室王爵一般只有親王和郡王兩種封號,郡王是親王除世子之外的嫡子的封號。

    譽王沉吟一下,道:

    “首先,此事務必瞞住,傳令下去,散播者殺無赦。

    “號召捐款之事,讓朝野上下怨聲載道,不能給諸公一個攻訐陛下的借口,此事對陛下的威望也是重大打擊。”

    篤篤篤手杖在地面疾點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親王郡王們不由的看向了坐在永興帝左側,一把檀木大椅上的老人。

    一位穿著常服,白發稀疏,臉上布滿褶子以及老年斑的老人。

    歷王。

    先帝元景的叔叔,八旬老人,如今皇族輩分最高的人。

    當初鎮北王事件里,這位老親王還曾配合元景帝演了一出戲。

    “這絕不僅僅是陛下聲望的事,甚至不是那群吃皇糧的筆桿子的事。”

    歷王的聲音嘶啞,但異常洪亮的回蕩在御書房。

    老人顫巍巍的起身,環顧一圈,沉聲道:

    “五百年前那一脈,蟄伏云州蓄勢待發,這個節骨眼上,祖宗牌位倒了,高祖皇帝法身裂了

    “永興,這是老祖宗對你不滿意,高祖皇帝對你不滿意啊。”

    永興帝臉色大變:“叔公,你”

    歷王的話,換了別的場合,別的時候,那是大逆不道之言。

    可在這樣的場合,這樣事件里,他的這番話沒有任何問題,皇族親王們只會認為他說的對。

    歷王繼續道:

    “此事乃我皇族家事,要瞞。但你,得下罪己詔,并停止向百官募捐。此外,陛下還該在祖廟思過三日,祈求祖宗原諒。”

    永興帝臉色難看:“叔公,朕初登大寶,豈可下罪己詔”

    他登基以來,寒災席卷中原,以致百姓食不果腹,凍死餓死無數,流民遍野。

    好不容易因為捐款賑災,挽回了些聲望。

    此時下罪己詔,對于一個新君來說,可不只是打臉而已。

    這幾乎是在說:我不配當皇帝!

    這讓他如何腹中?

    “為臣,本王不該說陛下不是。但作為叔公,作為姬氏子孫,本王說不得?就算是先帝在位,本王一樣要讓他給祖宗們磕頭請罪。”

    歷王用力一頓手杖:“永興,你既坐了這位置,該是你的責任就要承擔。”

    倚老賣老!父皇修道時,你怎么不敢勸諫?還不是欺負我根基不穩,逼我承擔下“祖宗震怒”的罪名永興帝額頭青筋跳動。

    一位親王出列,高聲道:

    “陛下,祖宗態度涉及國運,您切不可輕視,不能讓云州那一脈得了便宜。”

    永興帝頹然而坐:

    “朕知道了,若能讓祖宗們滿意,朕下罪己詔又如何,思過三日又如何。”

    密林里。

    凈心掃了一圈,目光在李妙真、楚元縝、恒遠三人身上掠過,重新看向李靈素,道:

    “他手里的鏡子有古怪。”

    話音落下,一陣狂風卷起,白虎乘著風掠向李靈素,速度之快,就連在場的四品武夫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得殺生!”

    凈心雙手合十,施展戒律。

    不得殺生,禁錮的是李靈素的殺意,打消他反擊的念頭,以確保白虎能一擊斃命,解決掉最大的威脅。

    乞歡丹香好歹是四品心蠱師,無聲無息的昏迷不醒,這樣的手段,同樣也能對付他們。

    李靈素“嗤”笑一聲,丹田內綻放金光,將戒律之力消弭于無形。

    一顆金丹破萬法!

    與此同時,李妙真探出手臂,對準白虎,她的瞳孔變成透明、空洞,不含感情。

    剎那間,白虎身上的衣物縮緊,腰帶試圖勒死他,鞋子自動脫離,飛起來打他臉頰,頭發一根根的纏住他的脖頸,擋住他的眼睛。

    體內的氣機逆流,不受控制。

    這讓他對李靈素的襲擊沒能生效。

    趁著師妹助攻,李靈素駕馭飛劍后退,同時眉心躍出一個袖珍版的渣男,小手拍向白虎眉心。

    噔噔噔柳紅棉在樹干上疾踩,憑借武者的爆發力追上李靈素肉身。

    她高高飛起,腰間軟劍化作犀利的光華。

    圍魏救趙。

    “咻!”

    斜地里射來一道劍光。

    柳紅棉仗著四品武夫的肉身,巍然不懼,打算硬抗劍氣,斬李靈素肉身。

    當!

    鐵劍果然沒破開柳紅棉的肉身,但她雙眼驟然呆滯,身體像是一架失控的馬車,直挺挺的撞向李靈素,手里的軟劍無法揮出。

    人宗心劍,斬的是元神。

    “醒來!”

    凈心低喝一聲,如洪鐘大呂,讓柳紅棉如夢初醒。

    他靈活運用七品法師洗腦的能力,助柳紅棉擺脫了失神狀態。

    此時柳紅棉距離李靈素肉身,不到一丈,軟劍噴吐劍氣,便能輕易將他斬殺。

    柳紅棉毫不猶豫的揮出軟劍。

    當!就在這時,一只金燦燦的大手伸過來,捏碎了劍氣。

    “阿彌陀佛,女施主,勿動干戈,以和為貴。”

    恒遠滿臉慈悲,然后反手一巴掌抽飛柳紅棉。

    他已修成金剛神功,戰力正式踏入四品領域。

    此時,李靈素的元嬰,小手順利拍中白虎眉心。

    無聲無息,沒有氣機波動,白虎后腦,猛的震出一道虛幻的身影,那是他的元神。

    這道元神上身離開肉身,下身還固執的留在體內。

    武夫的元神堅韌不拔,即使是道門元嬰,也無法輕易將元神震出體內。

    渾天神鏡光華一閃,搶在白虎元神回歸肉身前,將其攝入鏡中。

    白虎魁梧高大的身軀轟然落下,昏迷不醒。

    而正要趕來相助的凈緣,則被東方婉清牽制住。

    在盟友和情郎面前,她毫不猶豫選擇后者。

 

第137章 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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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                  瞬息間,兩名四品高手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這就是法寶的強大之處,即使它有所殘缺,也不是“凡人”能抗拒。

    超凡境以下,面對法寶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柳紅棉凈心和凈緣不識得渾天寶鏡,但經歷了白虎和乞歡丹香的離奇昏迷,以及對方四位高手,還有一個“叛變”的東方婉清這樣的陣容,該怎么選擇,不言而喻。

    沒有任何招呼,柳紅棉交叉斬出十字形劍氣,佯裝攻擊,而后頭也不回,像一只矯健的雌豹,狂奔而去。

    她很聰明的選擇了跑路,沒有御空。

    粗鄙的武夫只有腳踏實地,才能發揮最快速度,施展輕功或御空,在能御劍的道門高手眼里,簡直自投羅網。

    凈心和凈緣同樣分散逃走,法器只有一件,分頭跑路才有一線生機。

    楚元縝見狀,當即發號施令,高聲道

    “李靈素,你去追凈緣。妙真去追凈心,恒遠和我追柳紅棉。。”

    雖然是第一次與這群人打交道,不過他早已私底下從李靈素那里得到了柳紅棉等人的情報。

    楚元縝這番安排是有講究的,三人中,武僧凈緣擁有金剛神功,最難對付。所以讓李靈素手持法寶追擊,而他去了,東方婉清必定會跟著。

    后者作為武者,能牽制武僧。

    只有李妙真這邊不太穩,但缺乏強攻手段的禪師也不可能拿她怎樣。

    柳紅棉作為武者,交給他和恒遠對付,手到擒來。

    恒遠縱身躍起,跳到楚元縝身后,兩人御劍而去,呼嘯如風。

    柳紅棉穿山過澗,羅裙被樹枝、灌木劃破,她絲毫沒有停下腳步,腦海里只有逃跑念頭。

    剛才他們還慶幸自己是四品修士,是容易被忽視的“小嘍啰”,乞歡丹香和白虎暗暗發誓要潛入暗中報復。

    誰知,許銀鑼不在意他們,并不代表放過他們,對付他們這群四品的利刃,早已在暗中出鞘。

    咻

    頭頂傳來破空聲,柳紅棉心里一驚,知道道門高手追來了。

    山上有高低坡,有樹木阻攔,很難跑的過御劍飛行的道士柳紅棉一邊加速狂奔,一邊探手攝來一根樹枝。

    她高高躍起,空中反轉身子,朝著后方空中的敵人投擲出樹枝。

    咻!

    樹枝呼嘯而去,裹挾著強沛氣機,比弓弩快數倍。

    楚元縝探手一撈,便將樹枝捏在手里。

    徒手接我全力一擊?他不是道士嗎柳紅棉心里一凜。

    念頭閃爍間,她耳邊響起“簌簌”聲,周圍的綠葉、樹枝紛紛飛起,接著,它們被賦予了劍氣,組成一座恢弘劍陣。

    楚元縝并指如劍,牽動整座下行。

    噗噗噗

    漫天的枯枝樹葉化作劍雨,地面出現一個個坑洞,林子里的樹木“咔擦”聲不斷,被劍雨擊倒。

    柳紅棉在瓢潑的劍雨中奔騰,憑借武者對危機的預感躲避,實在躲不過的,就用肉身硬抗。

    當她穿過這片劍雨時,突然頓住腳步,前方是一位渾身金光的中年和尚,雙手合十,等待著她。

    身后,是傲立劍脊,灑脫不羈的青衫劍客。

    一刻鐘后,三方在分開的地方聚首。

    李靈素肩膀上扛著昏迷不醒的凈緣,御劍帶著東方婉清返回。

    恒遠肩膀上也扛著柳紅棉,與楚元縝踏著飛劍回來。

    只有李妙真黑著臉,兩手空空。

    見狀,李靈素來勁兒了,插著腰,擺出師哥的架勢,哈哈道

    “不是我說你,師妹,這就有損我天宗威名,有損天宗圣女的身份了。

    “區區一個凈心,你竟讓他給逃了?”

    李妙真冷笑一聲

    “無妨,拿你身邊的女人充數就好。”

    李靈素話鋒一轉“凈心也不弱,四品巔峰的高手,確實有點勉強。師妹你很努力了。”

    李妙真哼了一聲。

    道門金丹雖然能克制戒律,但李妙真的攝魂,以及其他元神領域攻擊,對禪師同樣無限。

    天宗天人合一的秘法,禪師也能看戒律和禪功化解。

    不過,李妙真的搏殺術仍然要強凈心一個層次,不然,四品巔峰的凈心早就反過來追殺天宗圣女。

    楚元縝對此并不意外,甚至已經料到,笑著說

    “漏網之魚便不必管了,我們收獲已經不小,李道友,勞煩攝了柳紅棉的元神。”

    柳紅棉的元神遭受人宗心劍攻擊,肉身遭受恒遠金剛神功以力服人,此時陷入昏迷。

    但很快就會醒來。

    等李靈素抽走柳紅棉的魂魄,楚元縝環顧一圈,見沒有外人,便取出地書碎片。

    恒遠、李妙真和李靈素隨之取出地書碎片。

    剛才交手時,他們不停的心悸,知道有人在用地書碎片傳書,只不過無暇他顧,便沒有理會。

    “哦,一號說鎮國劍丟了”

    李靈素看完傳書,愣了一下“一號是什么人物?”

    李妙真瞧他一眼,淡淡道

    “一號是大奉長公主懷慶,一個很討人厭的女人。”

    現如今,地書碎片持有者的身份,早已不需要隱瞞。

    除了至今掛機的八號,其他人都已經線下面基,成了好友。

    一號是長公主懷慶?!李靈素腦海里浮現素雅長裙,清麗矜貴的絕色美人。

    頓時傷心的渾身發抖。

    許七安這狗賊,竟吃窩邊草!

    恒遠詫異道

    “李道友受傷了?何故渾身發抖。”

    李靈素義正言辭,臉色悲憫

    “因為世上總是禍害遺千年,而像我這般正義之士,卻屢遭迫害,天道不公。”

    李妙真撇嘴

    “不用理他,他只是懊悔自己過去一年的時間里失去了地書碎片,讓姓許的捷足先登。”

    恒遠恍然大悟,沉吟一下,道

    “即使沒有許大人,懷慶殿下多半也看不上李道友的。”

    李靈素面無表情“大師,您知道閉口禪嗎。”

    恒遠皺眉,搖頭道

    “貧僧是武僧,不修禪。”

    李靈素拱了拱手。

    楚元縝把話題拉回來,說道“此事說是不說?”

    恒遠和李妙真不說話,一個是隨便,一個是懶得搭理一號的疑問。

    李靈素和一號不熟,便不發表意見了。

    于是楚元縝以指代筆,寫道

    【四鎮國劍在許七安手里,他剛召喚出高祖皇帝法相,與佛門菩薩法相打了一場。順利擊退巫神教、佛門、以及潛龍城高手,保住犬戎山和龍氣。】

    回完信息,楚狀元掃視俘虜,道

    “心蠱師和虎妖生機快絕了,盡快取出他們的元神吧。”

    這幾人身為四品高手,在潛龍城也是中流砥柱,知道的情報不會少。

    李靈素頷首,溝通渾天神鏡,釋放出乞歡丹香和白虎的元神,將他們收入封存元神的法器里。

    猶豫一下,李靈素轉頭看向東方婉清,道

    “清姐,你走吧。”

    東方婉清淡淡道“李郎,隨我一起回東海龍宮。”

    楚元縝幾個,原以為李靈素會說“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之類的話。

    李靈素搖著頭

    “我的紅塵歷練還沒結束,隨你回東海龍宮的話,我師尊定會尋他,他要抓我回天宗,那樣的話,或許我這輩子都無法離開天宗。”

    他把天宗對自己和李妙真的態度,告之東方婉清。

    東方婉清不信他的話,側頭看向李妙真。

    李妙真“嗯”了一聲。

    東方婉清微微蹙眉,清冷的臉龐遲疑一下,道

    “那我便陪著你。”

    啊這李靈素目光一閃,機智的找了個借口,沉聲道

    “我也不想離開清姐,只是那許賊歹毒無比,心胸狹隘,他要是看到你,一定會辣手摧花,而我卻不是他的對手。”

    恒遠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傳音給李妙真和楚元縝

    “李靈素道長對許大人似乎有很深的成見。”

    能不深嗎,被坑騙的那么慘,不過這只是私底下的牢騷而已,該辦事還是積極的辦事楚元縝嘴角一挑。

    不是成見深,是好色之徒間的相互敵視,就和文人相輕一樣李妙真淡淡道

    “不會的,東方姑娘放心,姓許的才懶得搭理你,只要你沒做喪盡天良的事,和他也沒有大仇,那你盡管去犬戎山。”

    李妙真這個天宗之恥,你是非逼死我啊李靈素大怒,師兄妹目光對視,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楚元縝腳踏飛劍,打破天宗臥龍雛鳳暗中的較量,道

    “回犬戎山吧。”

    鎮國劍在許七安手里,他剛與佛門、巫神教和潛龍城的逆賊交手,保住了龍氣和犬戎山

    凈房里,懷慶盯著手里的地書碎片,微微發愣。

    什么叫召喚出高祖皇帝法相?

    佛門菩薩的法相都現世了?

    犬戎山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個個疑問在心里冒出,向來極有靜氣的長公主,此刻對遙遠犬戎山發生的戰斗,充滿好奇。

    就像一本股本擺在眼前,讓她迫切的想要翻閱。

    懷慶很快恢復平靜,沒什么表情的離開凈房,返回偏殿。

    此時,御書房的皇族內部會議還在進行著。

    公主郡主們喝著茶,吃著糕點,低頭閑聊,等待會議結束。

    入座后,懷慶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側頭看著臉色凝重的臨安,輕聲道

    “本宮知道永鎮山河廟異動的原因了。”

    臨安眼睛一亮,狐疑的看著她

    “你知道?”

    懷慶轉回頭,目光望向別處,壓低聲音

    “鎮國劍在許七安手中,他與佛門、巫神教和潛龍城的余孽,斗了一場。”

    鎮國劍在狗奴才那里臨安呼吸急促幾分,脫口而出

    “結果如何,他有沒有受傷?”

    懷慶淡淡反問道“他輸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臨安剛提起來的心,穩穩的放了下去。

    隨后而來的是巨大的安全感,所有的擔憂、煩惱,在這一刻統統消失。

    她甚至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知道此事背后的重大意義,但只要知道這件事是他在做,有他撐著,臨安心里就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

    臨安緩緩吐出一口氣,把心里的陰霾盡數吐出。

    “我要去告訴皇帝哥哥。”

    臨安的眼角眉梢恢復靈動。

    懷慶斜了她一眼“是你自己有特殊的,與許七安聯絡的方式,與我無關。”

    “放心吧!”

    臨安拍拍她肩膀,很有義氣的說道。

    懷慶嘆口氣,換成別的妹妹,她就不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她像臨安坦白,首先是從大局考慮,如今的大奉,不管民間還是朝政,穩定是第一前提。

    其次,宮中這么多人知道此事,瞞下來很難,很可能成為諸公反對捐款的理由。

    永興帝貴為一國之君,頂多名望受損,許二郎就要完犢子了。

    臨安提著裙子起身,離開偏廳,朝御書房走去。

    “殿下,您不能進去。”

    守在門口的宦官立刻攔住,苦著臉說

    “陛下和王爺們正在議事,您別為難奴才。”

    臨安指著御書房的大門,氣勢十足道

    “速去通報。”

    她現在已經成熟、收斂許多,換成以往,才不管宦官的心情呢。

    宦官猶豫一下,屁顛顛的跑向御書房。

    臨安目光追隨著他,看見皇帝哥哥身邊的太監趙玄振探出腦袋,看了她幾眼,露出討好笑容,然后縮回去。

    俄頃,趙玄振親自跑出來,點頭哈腰

    “殿下,陛下請您進去。”

    臨安滿意點頭,她知道皇帝哥哥一定會讓自己進去。

    她的要求,永興帝幾乎不會拒絕。

    臨安跟著趙玄振跨過門檻,進入御書房,猩紅地毯兩側,站著一眾叔伯兄弟,他們皺著眉頭,望著進來的臨安,表情不是太高興。

    歷王冷哼一聲

    “長輩議事,你進來作甚,沒有規矩。”

    他既是指責臨安,也是不滿永興帝對胞妹的縱容。

    永興帝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說道

    “臨安,朕與叔公叔伯們議事,你的事,容后再說。”

    一位親王擺擺手,吩咐趙玄振“送臨安殿下回去。”

    趙玄振看向皇宮里,歷經兩朝,仍是最受寵的公主。

    臨安絲毫不理眾人,問道

    “皇帝哥哥可知永鎮山河廟異動的原因?”

    永興帝臉色一沉,掃了眼歷王和眾人,冷冷道

    “是朕倒行逆施,惹的百官不滿,祖宗降罪。

    “朕已經答應諸位叔公,即刻下罪己詔,并在祖廟思過三日,平息祖宗怒火。”

    “與我皇帝哥哥何干!”

    臨安秀眉倒豎,瞪了眼兩側的親王和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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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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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皇帝無關?

    歷王等人不屑和一個小丫頭解釋什么叫為君者的責任。

    永興帝以為胞妹是給自己鳴不平,但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允許她胡鬧,板著臉道:

    “臨安,不得無禮。

    “朕和叔伯們還要議事,你先退下吧。”

    一位親王微微搖頭:

    “先帝在位時,沉迷修道,疏忽了幾位公主的婚事。陛下,如今也該考慮臨安的婚事了,她年歲不小,該出閣了。

    “省的再這般冒失無禮,半點長進都沒有。”

    不管男女,成婚是迫使人成熟、成長最好的催化劑。

    臨安板著臉,不給叔伯們好臉色,盈盈施禮,道:

    “皇帝哥哥,我知道永鎮山河廟異動的緣由,祖宗們并非震怒,是另有原因。”

    永興帝先是吃了一驚,完全沒料到會從她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接著驚喜的推案而起,追問道:

    “并非祖宗震怒,另有原因?臨安,你好好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眾親王也滿臉錯愕的看了過來。。

    “鎮國劍如今在許七安手中,他在劍州犬戎山,與佛門、巫神教和云州那一脈打了一架。保護住了龍氣和犬戎山。

    “永鎮山河廟的異動與此有關。”

    臨安把從懷慶那里聽來的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她沒有說清楚犬戎山之戰的意義,也沒有說明永鎮山河廟異動和那場戰斗的深切聯系。

    但這就足夠了,對于在場的皇族來說,這些信息足夠他們拼湊、分析出真相。

    鎮國劍在許七安手里,他在犬戎山與多方勢力交手,保住了龍氣永興帝瞳孔放大,心情無比復雜。

    明白事情真相后,心里涌起的竟是強烈的安全感。

    那許七安就如史書里的一代良將,鎮守邊關,讓他這個國君高枕無憂。

    “原來在許七安手里”

    頭發花白的譽王沉吟道:“看來監正取走鎮國劍,是贈予了許七安,沒想到佛門、巫神教和云州的逆黨,竟齊聚犬戎山。”

    一位親王眉頭緊鎖:“可這和祖宗牌位摔壞、高祖皇帝雕塑損壞有何聯系?”

    蒼老的歷王拄著拐杖起身,沉聲道:

    “不管如何,保住龍氣便好。即刻讓劍州布政使調查此事,佛門、巫神教和云州余孽出動了多少高手,戰斗經過等等,巨細無遺,都要查清楚。

    “了解情況,我們或許就能明白高祖皇帝雕塑損壞的原因。

    “逼的監正把鎮國劍送出京城,此戰絕非等閑,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說完,他望著臨安,目光柔和了許多,道:

    “丫頭,你怎么知道這事的。”

    臨安抬了抬下巴,“我自然有辦法聯系許七安。”

    歷王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永興帝。

    后者高坐大案,面帶微笑:

    “叔公修身養性,極少出門,你是不知,那許七安還沒崛起時,臨安對他處處照拂,兩人情誼深厚。

    “我這個天子的面兒,在許七安面前,不及臨安十之一二。

    “他們私底下有聯絡的法子,倒也不奇怪。”

    情誼深厚歷王看了一眼臨安,目光一閃。

    永興帝停頓片刻,微微俯身,看著歷王,再環顧眾親王郡王,道:

    “既然如此,那朕還需要下罪己詔嗎?”

    歷王擺了擺手。

    譽王說道:

    “現在要做的是及早查明此事,許銀鑼立的功勞越大,對陛下越有利,若是有人利用祖廟異動攻訐陛下,陛下可順勢公布真相。

    “不但對陛下的聲望無損,反而會有好處。”

    永興帝嘴角笑容擴大,輕飄飄的看一眼四皇子。

    后者低著頭,沒有任何表情。

    議事結束。

    懷慶帶著宮女,蓮步款款,裙裾飛揚,朝著德馨苑返回。

    “懷慶。”

    四皇子與她方向相同,見胞妹就在前方,加快腳步追了過來。

    懷慶放緩步調,等待他追上,同時看一眼身邊的兩位宮女,把她們支開。

    四皇子跟上步伐,與她并肩而行,咬牙切齒道:

    “可恨啊!原本這是一個天載難逢的機會,可叫他名譽掃視,威望盡失。

    “你是沒看到,他說許七安和臨安情誼深厚時,臉上有多得意,分明是說給我們聽的。

    “歷王聽了后,對臨安的態度立刻轉變”

    說到這里,四皇子上下打量胞妹,道:

    “我記得,那許七安原本是你的人。當日還是你帶他來皇城參加宴會,他由此做了一首“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如今倒是被臨安捷足先登了。”

    原本面無表情的懷慶,臉色一沉,似乎有些動怒,扭頭看著四皇子,淡淡道:

    “皇兄認為,眼下這個局面,讓你坐上龍椅,會比永興做的更好?”

    “我自然會做的比他更漂亮。”

    四皇子皺眉道。

    “不過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大奉如今的形式,非一人之力能挽回。誰坐那位置,區別不會太大。既然如此,皇兄何必著急呢。”

    懷慶淡淡道。

    四皇子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懷慶轉身離去:“四皇兄多久沒讀史了,《周紀》第二卷第十三章,極有意思,皇兄閑暇時,可以翻一翻。”

    劍州。

    許七安駕馭著浮屠寶塔,把安頓在劍州城的慕南梔、小母馬、白姬和柴杏兒接回犬戎山。

    柴杏兒留在劍州期間,一身修為被封,當然,就算是這樣,也不是花神轉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能對付。

    嗯,是否手無縛雞之力,還未待確認,畢竟許七安沒給她機會。

    好在還有白姬在,這只狐妖幼崽盡管也是個戰五渣,但多虧同行襯托的好,成了頂梁柱。

    對付一個身體虛弱,且修為被封的柴杏兒,沒有任何問題。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許七安還給柴杏兒喂了軟筋散。

    “打完架了嗎,贏了還是輸了,佛門損失如何。”

    白姬嘰嘰喳喳的纏著他,打探犬戎山的戰況。

    這不符合她一貫風格的,許七安就問道:

    “你是不是要給九尾狐通風報信?”

    白姬黑紐扣般的眸子,一下子呆滯,愣了幾秒,連忙搖頭:

    “沒有,我不會通風報信的。”

    你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嗯,好歹是比鈴音聰明多了,如果換成小豆丁的話,現在就是害怕的跑開,忌憚大哥如此可怕許七安道:

    “自然是贏了,不然我還能站在這里?

    “犬戎山一戰后,度難和度凡戰死,佛門徹底沒了護法金剛。”

    佛門再無護法金剛白姬的黑眼睛又呆滯了。

    如果再加上雍州城外折損的度情羅漢,佛門短短一個月里,損失了一位二品羅漢,兩位三品金剛。

    這可是娘娘和同族們幾百年都沒做到的事。

    雖然娘娘早已下令萬妖國眾妖潛伏,退出九州這個大戲臺。

    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娘娘,讓她開心一下白姬眼里喜色浮動,忽然察覺許七安在看自己,連忙眨巴一下烏溜溜的清澈雙眼,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

    駕馭浮屠寶塔返回犬戎山,遙遙望見老匹夫站在斷裂的崖邊,負手而立,俯瞰蒼茫大地。

    他穿著布衣,滿頭銀發不羈的飄揚。

    他的眼神,雖有武夫的銳利,更多的是飽經世俗的滄桑。

    許七安駕馭浮屠寶塔,降落在老匹夫身側,獨自離開寶塔。

    “老前輩!”

    他拱手行禮。

    犬戎山主峰坍塌大半,已經不能再住人,山體內部結構受損,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它會間歇性的坍塌,直到徹底穩固。

    幸運的是,犬戎山脈連綿數百里,不是獨立的孤山。

    對武林盟眾人來說,只需要換座山,重新修建總部便成。

    軍鎮,議事廳。

    曹青陽坐在首座,聽著副盟主溫承弼匯報傷亡情況。

    死在主峰坍塌,沒能來得及逃離的教眾有三百二十人,這群人因種種原因,當時沒來得及離開,隨著山體坍塌,被永遠埋葬。

    軍鎮這邊,距離戰場頗為遙遠,但戰斗余波刮過來,造成房屋倒塌,死亡人數初步統計是一百三十四人,傷者多達五百。

    “傷亡還能承受,幸虧盟主提前轉移了老弱婦孺。軍鎮中受波及而死的,也都是一些婦孺和老人。步卒和青壯當時大多在屋外。”

    溫承弼繼續說道:

    “總部需要重建,這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而武林盟的銀庫,沒有來得及轉移,如今已經埋葬在山底。我們沒有那么多的人力財力。”

    蕭月奴、傅菁門、楊崔雪等人愁眉不展。

    經此一役,武林盟損失慘重,雖然人員傷亡不大,尚在承受范圍。

    但經營了幾百年的總部,一夕間毀于一旦,財物損失讓人心疼到滴血。

    曹青陽道:

    “找回銀子不是問題,大不了到時候請老祖宗幫忙,把山鑿開,把亂石挪開。五品以上的武者,一起幫忙。”

    劍州商會的會長喬翁,接著說道:

    “實在不行,只能請諸位慷慨解囊。”

    這些門主幫主什么的,都是一方大佬,門派里的財物不少。

    傅菁門連連皺眉,有話直說:

    “可我們能給的銀子有限,還得安撫我們當地的災民。大伙知道,就靠官府那邊糧食,根本填不飽災民的胃。”

    楊崔雪接過話茬:

    “要在山中重修總部,耗資巨大。不如折中一下,以軍鎮為核心,擴建總部?”

    副盟主溫承弼連連搖頭:

    “這不合祖制,總部之所以建在山中,就是讓我們不要忘記武林盟成立的宗旨。我們永遠不是單純的江湖組織。

    “是義師,亂世中可攻城拔寨的義師。”

    武林盟總部,相當于一座占據天險的要塞。

    曹青陽敲了敲桌面,打斷眾人的爭論,道:

    “承弼,你去請示老祖宗。”

    “我剛才去劍州轉了一圈,恍然間,仿佛回到了大周末年。”

    老匹夫背著手,滿臉唏噓:

    “災情不加以控制,不出兩年,中原就要改朝換代了。”

    許七安默然。

    老匹夫回過身來,笑容意味深長:

    “知道為何那兩道龍氣,選擇了武林盟?”

    “武林盟在劍州經營數百年,劍州秩序穩定,風調雨順,百姓豐衣足食。如今大奉王朝氣數衰竭,龍氣擇主,自是認為武林盟可取代大奉王朝。”

    許七安坦然道。

    老匹夫頷首,道:

    “從古至今,沒有不衰的王朝。當年我把軍隊交給他,返回劍州時,曾與他有過約定。將來大奉若是走了大周的老路,便由我親手終結它。”

    不等許七安回應,他苦笑一聲:

    “不過我和他都沒料到,后來那個娘們開創了術士體系。

    “術士的誕生,讓草莽匹夫造反愈發困難。時至今日,若能外力相助,僅靠中原百姓自身,很難改朝換代了。”

    許七安沉吟一下,試探道:

    “娘們?”

    “就是初代監正!”老匹夫笑道:

    “長的比女人還漂亮,整天跟著你們大奉的高祖皇帝,要不是知道那個無恥之徒喜歡的是女人,我還以為他們是”

    拜把子的好兄弟許七安在心里替他說了出來。

    “老前輩和監正,嗯,是當代監正,可有什么約定?”

    “有。”老匹夫頷首。

    果然,武林盟一直是監正的暗棋許七安連忙問道:

    “什么約定?何時做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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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賣報小郎君所寫的《大奉打更人》為轉載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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