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盟主晉升三品了?
遠離后山的密林里。
許七安盤坐在樹下,手里捧著半面青銅鏡。
鏡子里映照出戰況激烈的現場。
“凈緣的眼睛不是被我毒瞎了嗎,怎么又恢復了,他不具備血肉再生的能力,應該是借助了丹藥,或者特殊手段.........
“犬戎山各處沒有敵人潛伏,軍鎮那邊也沒有遭遇襲擊,許平峰真的只派了姬玄他們來攻打武林盟?
“........蕭月奴和柳紅棉似乎有仇?這么出彩的美人怎么能白白便宜老虎精,對了,李靈素的相好不會就是蕭月奴吧。
“嘖嘖,如果是真的,那圣子的紅顏知己里,總算有一個顏值能比肩我魚塘里的小魚兒們了。
“不知道李靈素那邊怎么樣了。”
............
撕開他們之間的聯系........盟主打算用人海戰術?
在場的四品武者經驗豐富,立刻明白曹青陽的意思。
面對一個爆發力堪比三品的敵人,采用人海戰術,這意味著他們中任何一人都會死亡。
曹青陽沉聲道:
“戴宗,你去打頭陣!”
神行宗主頭皮發麻,應聲出列,他身法靈動飄逸,像是隨風而舞的葉子,時而飄在左,時而飄在右。
“阿彌陀佛,回頭是岸!”
這時,凈心雙手合十,念誦佛號。。
隨著悲憫之聲傳播的,還有戒律的力量。
神行宗主飄逸的身法,忽然卡殼,他在敵人面前,難以抗拒的轉身往回走,竟把后背讓給了敵人。
同境界情況下,戒律的控制很短,神行宗主轉身的剎那,便已經擺脫。
但這個時候,東方婉清輕盈如紙鳶,飄到神行宗主頭頂,掌心輕輕按下。
仙人撫頂!
危急關頭,千機門的韓蝎甩出一條軟鞭,纏住神行宗主的腰,再一抖手,將他往回拉。
砰!
掌力擊在地面,轟隆一震,凹陷處直徑一丈的圓坑。
堪堪躲過危機的戴宗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忽覺一陣狂風刮來。
斷臂白虎像是風中的幽靈,出現在剛剛站穩的神行宗主面前,獰笑著揮出拳頭。
噔噔噔........傅菁門搶身而出,后發先至,與白虎硬撼一拳。
砰,林子里蕩起一陣強風。
兩人同時后退半步,傅菁門鋼牙一咬,右腳用力一跺,強行卸力,拳意爆發,一瞬間在白虎胸膛打出數十拳。
獨臂的白虎難以招架對方的拳法,被打的不停后退。
突然,傅菁門察覺到側方傳來強烈的殺意,武者對危機的本能做出預警。
他果斷的后撤一步,放棄對白虎的窮追猛打,一拳朝側方打出。
同時,他看到了襲擊自己的敵人,一只潛伏在草叢中的花豹。
“嗯?”
傅菁門一愣,如果是豹子的話,他完全沒必要理會。
但剛才那嗜血的殺意,以及武者對危機的反饋,讓他錯以為敵人是同境界的高手。
區區花豹,竟有勇氣襲擊他?
這很不合理。
白虎趁機退回,輕輕吐納,平復胸膛的疼痛。
“心蠱師?”
白鶴觀的觀主,審視著乞歡丹香。
乞歡丹香尖嘯一聲,無形的音波擴散,掠過山頭。
幾秒后,在場的眾人聽見了嘈雜且紛亂的聲音,有無數灌木叢發出的“沙沙”聲;規模龐大的鳥群振翅發出的響聲;猿猴的啼叫聲;大蟲的咆哮聲.........
天空中,數十只野鳥組成鳥群,盤旋啼叫,時而朝武林盟眾人俯沖,佯裝攻擊,半途中重新回旋高飛。
隨著鳥群的每一次佯攻,武林盟眾人都會得到武者直覺對危機的反饋。
灌木從里鉆出一條條毒蛇,一只只毒蟲,林子里則有猿猴、豹子、野豬、大蟲等野獸竄出,虎視眈眈的盯著武林盟眾人。
它們圍而不攻,只宣泄自己的敵意。
于是,武林盟的武者們收獲了一波又一波的敵意,煉神境磨煉出的、對危機的預警,此時反而成了累贅。
乞歡丹香道:
“于我來說,對付武者的危機預警,實在太簡單了。
“沒了提前預知危機的本能,你們如何與同品級的高手斗?”
話音落下,柳紅棉裙裾飛揚,銀鈴般的笑聲回蕩:
“師姐,當年你勾結外面的男人,傳播謠言,污我名聲。
“大恩大德,師妹永世不忘,今日找你報恩可好?”
她抽出腰間的軟劍,橫掠過數十丈的距離,刺向蕭月奴。
蕭月奴不慌不忙,袖中滑出玲瓏小劍,當當.......火星四濺中,兩位絕色美人激斗在一處。
“蕭樓主,我來助你!”
鐵衣門的尤石大步狂奔,造成輕微地震,高高躍起,把自己當成一塊石頭,狠狠砸向柳紅棉。
斜地里,射來一道金光撞飛了尤石。
那是凈緣武僧。
兩名以肉身防御見長的武者翻滾著,撞倒一顆又一棵大樹。
神行宗主無聲無息的逼近乞歡丹香,手里的匕首往前一遞,殺機爆發。
斑斕色彩的袍子霍然高漲,化作一道五色墻。
這只是障眼法,匕首輕易刺穿了袍子,但乞歡丹香已經趁機脫離鎖定,匕首激射出的氣芒沖出數十丈,在地面濺起土塊和碎石。
另一邊,蒼龍七宿沒做耽擱,緩步靠向石門。
“吼!”
犬戎張開血盆大口,沖著蒼龍七宿咆哮,唾液如雨。
它的人臉露出了人性化的畏懼,面對走來的蒼龍七宿,一邊畏縮后退,一邊試圖用咆哮嚇退對方。
“犬戎,退后。”
曹青陽趕在異獸發狂搏命前,把它逐出戰場。
異獸巨大體型帶來的力量,是天生的優勢,但在這個時候,卻是致命的弱點。
體型大,意味著難以躲避,在面對一位超凡境強敵時,很可能兩三刀就被斬下狗頭。
在這方面,反而是擅長身法的武夫更有優勢。
“盟主,野獸太多,到處都是敵意,會影響我們的判斷。”
墨閣閣主楊崔雪,提著鐵劍,臉色難掩焦慮之色。
曹青陽沉聲道:“你去負責清理鳥群和獸群,把他交給我.........”
話音方落,楊崔雪喝道:“小心!”
無需他提醒,曹青陽先一步側身彈跳,避開了蒼龍斬來的刀光。
刀光落空,斬在山體。轟隆!崖壁開裂,石塊滾落。
噔噔噔........曹青陽避開這一刀后,狂奔著沖向蒼龍七宿。
“咻!”
迎面而來的是熾烈的刀光。
曹青陽沒有避讓,甚至主動迎了上去,因為這一刀對準是他身后的石門。
氣機凝聚雙拳,拳意爆發,曹青陽雙拳合擊,恰好“夾”住刀光。
他夾著刀光,刀光推著他往后滑退。
砰!
曹青陽后背重重撞在石門,撞的碎石簌簌滾落。
“盟主。”
蕭月奴等人滿臉焦慮,不自覺的與對手拉開距離,分心查看這邊情況。
“咳咳.........”
曹青陽劇烈咳嗽,雙拳和胸口鮮血淋漓。
武林盟眾人心里一凜,僅僅一刀就把半步三品的曹青陽打的如此狼狽。
“不錯,距離三品只差半步,生命力和韌性已經漸漸脫離四品行列。”
蒼龍審視著曹青陽,嘶啞的嗓音夾雜著嫉妒:“再給你幾年時間,豈不是要晉升三品?曹青陽,你死的不冤。”
斗篷霍然鼓舞,他高高揚起手里的刀。
身后的七名同伴做出相同的動作,扭曲空氣的氣機將八人連接在一起,把所有力量匯集給蒼龍。
蒼龍手里的刀變的滾燙,似乎無法承受磅礴的氣機,處在熔化的邊緣。
蒼龍不再猶豫,劈出了這道蓄力已久的刀氣。
劈出這一刀后,蒼龍凝神戒備周遭,曹青陽的實力鐵定是接不下的,而他身后是武林盟老匹夫閉關的地方。
所以許七安或孫玄機一定會出現。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出乎蒼龍的預料,許七安和孫玄機都沒有現身出手,那曹青陽不知死活的雙臂交叉于胸,竟妄圖以血肉之軀,擋超凡一刀?
“盟主,躲開!”
“曹青陽你別沖動........”
驚叫聲此起彼伏,蕭月奴一劍揮退柳紅棉,飛撲向石門。
戴宗發足狂奔,臉色猙獰,似乎要與刀氣比拼速度。
楊崔雪、傅菁門、喬翁等四品高手紛紛往石門方向支援。
轟!
刀氣在曹青陽身上炸開,氣波險些撕裂眾人的耳膜。
砰砰砰.......崖壁不斷迸裂,沖擊波震飛蕭月奴,震退傅菁門,也震退了一眾武林盟高手。
“莽夫!”
蒼龍傲然而立,衣袍在沖擊波掀起的狂風中舞動。
沒到三品,硬吃這一刀的結局幾乎已經可以預見。
乞歡丹香、白虎、柳紅棉等人按捺住喜色,緊緊盯著石門處。
............
御風舟。
凝神觀戰的姬玄耳廓一動,望向后方。
東方婉蓉、許元槐做出同步動作,許元霜則毫無異常的低頭觀戰,直到聽見呼嘯聲,她才愕然回頭。
只見一個身穿繡金銀絲線黑袍的年輕男子,腳踏飛劍,朝著御風舟飛來。
他容貌俊美無儔,皮膚白皙,翩翩然如濁世佳公子。
任何懷春少女見到這樣的俊美男子,都會怦然心動。
李靈素?許元霜對這位容貌出眾的天宗圣子印象深刻,但她沒時間欣賞對方的姿容,神色警惕的環顧四周。
姬玄和許元槐同樣如此。
李靈素來了,許七安還會遠嗎?
這時,東方婉蓉淡淡道:“無妨,姓許的沒有來。”
三人如釋重負,姬玄苦笑一聲,心說這是被許七安給打怕了。
東方婉蓉不理會三人,徑直走向李靈素,冷冷的望著他:
“你來做什么。”
李靈素躍下飛劍,凝視著她嬌媚如桃花的臉蛋,動情的說:
“來見我朝思暮想的姑娘。”
他接著嘆息一聲: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話。因為我總是不告而別,總是拋下你的清姐。”
東方婉蓉俏臉如罩冰霜:
“李靈素,你不必再說這些花言巧語。
“我屬意你,才愿意聽你那些話。可自從你選擇跟許七安走,拋棄我和清妹,我們姐妹就與你再無干系。
“恩怨情仇,一刀兩斷,你不必再來找我。”
李靈素微微動容,臉上神色復雜,哀傷、失落、黯然皆有,宛如情場失意的可憐蟲。
“蓉姐,對不起.......”
東方婉蓉不屑的冷笑一聲。
“你說的這番話,真是讓人心疼的如刀絞,讓我在那一瞬間,知道自己失去了重要的東西,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他說。
東方婉蓉看了他一眼,冷著臉說:
“速速離去,莫要在此礙事。否則,休怪我不念舊情了。”
說著,她抽出掛在腰間的匕首。
李靈素微微搖頭:
“那半年來,我確實一度覺得你和清姐的愛太過沉重,讓我絲毫感覺不到幸福,甚至有點腰疼。
“這些都不該是我離開你們的理由。我來不是祈求你原諒,也不是為自己找借口。
“我是關心你。”
見東方婉蓉臉色冷漠,他忽地痛心疾首,指著姬玄等人,怒道:
“你知道許七安有多可怕嗎?你知道許七安在雍州城外,把這群人打的丟盔棄甲,差點小命不保。
“為什么你和清姐還要摻和進來?就憑你們的修為,連許七安一根汗毛都傷不了。”
東方婉蓉嗤笑道:“與你何干。”
李靈素大聲道:
“是和我無關,但你要是堅持留在這里,我就算是死,也要帶你走。我不希望你和清姐白白送了性命。”
東方婉蓉把匕首丟在他面前,語氣冷漠的宛如此刻的寒風:
“你可以自行了斷。”
啊這........李靈素默然片刻,強顏歡笑道:
“蓉姐,你是真的不愛我了啊........”
他揮淚而去。
望著李靈素御劍離開的背影,東方婉蓉久久沉默。
“為什么不殺他?”
腦海里,響起納蘭天祿的聲音。
東方婉蓉微微搖頭:“他是天宗圣子,殺他會招來天宗的報復,我不想為老師樹敵。”
納蘭天祿笑了笑:
“你還愛著他,剛才如果我不逼你殺他,你就不會趕他走。
“婉蓉,情深不壽。我們不是天宗的人,但也要適當的學著太上忘情。用情太上,容易受情所制。”
東方婉蓉抿著唇。
...........
另一邊,李靈素御劍離去后,沒有返回犬戎山,在外面漫無目的的繞圈子。
這樣能避免自己被跟蹤和窺視。
他取出地書碎片,往外傾倒出一只小巧的野鳥。
野鳥振翅落在他肩膀,口吐人言道:“如何?”
李靈素臉色嚴肅,道:
“御風舟上有兩位金剛,蓉姐,還有姬玄和那對姐弟。
“然后,我在蓉姐的元神波動里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的波動,納蘭天祿的元神果然寄生在蓉姐身上。
“除了這些人外,御風舟上空無一人。”
野鳥聽完,沉吟片刻,啄一下鳥頭:
“你做的很好。”
李靈素忙說:“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要對蓉姐和清姐手下留情,不要傷她性命。”
他這是在給東方姐妹加一層保險。
野鳥輕輕啄腦袋:
“我只能盡力,你該知道,納蘭天祿寄宿在她識海,我很難在不傷她的情況下,解決納蘭天祿。
“況且,生死存亡之際,未必能顧上這些。”
李靈素沒有堅持,道:
“我明白。”
他只是去御風舟跑了一趟,風險不大,任務難度也不高,沒道理要求許七安打架時,必須保東方姐妹無恙。
許七安也不會答應。
..........
密林深處。
御風舟上,除了幾個老朋友,沒有其他人...........許七安邊專注觀戰,邊開動腦筋。
“如果只有兩位金剛,我依仗鎮國劍的鋒芒,倒是不怕,但鎮國劍對付納蘭天祿顯然不會有太強的作用。
“李靈素沒看到其他人,不代表船上真的沒有埋伏,以許平峰的手段,想隱藏殺招的話,肯定不是李靈素能發現的。
“不過,云州有監正盯著,許平峰不可能本體離開,先不說他能不能瞞過監正法眼,他要敢離開云州,監正說不定直接偷水晶了。
“姬玄這些狗東西,跟我打的是一個心思,在一步步試探我的底牌.........”
許七安把渾天神鏡放在腳邊,摸出地書碎片。
他傾倒地書碎片,從中召喚出太平刀和鎮國劍。
兩把神兵氣息內斂,沒有任何波動。
“好久不見,老朋友。”
許七安摸了摸黃銅劍身。
鎮國劍傳來一股厚重溫和的意念,宛如敦厚沉穩的前輩高人。
太平刀則歡快了許多,不停的向許七安傳達“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這樣的意念。
就像一個半大的孩子,再向父親表示自己的是大人了。
“很好,經過半個月的溫養,你變的更鋒利了,太平!”
許七安摸著暗金色的刀身:“今天,我用金剛的血來祭你。”
他把鎮國劍和太平刀插在左右兩側,重新拿起渾天神鏡,看著石門處半跪的身影,嘀咕道:
“曹青陽這蠢貨,竟然不舍得用我贈他的精血,想留下來消化、參悟,以此晉升三品。
“真以為靠自己的修為和楊崔雪他們的配合,能打敗蒼龍七宿?
“現在不得不用了吧。”
...........
“我太狂妄了。”
曹青陽嘆了口氣,“就算你靠的是法器,不是真正的三品,仍舊不是我能對付,靠人多沒有用。”
見曹青陽竟安然無恙,傅菁門楊崔雪等人,只覺得峰回路轉,一邊難以置信,一邊又大喜過望。
蕭月奴定睛一看,嬌軀微顫:
“盟主,你,你入三品了?!”
此時的曹青陽,氣息已經截然不同,隱隱散發出讓他們戰栗的氣息。
更離奇的是,曹青陽膚色變成了淺淺的淡金色。
三品.......楊崔雪戴宗默然凝視,一時間竟給不出面部表情,但每一個人心跳都驟然加快,怦怦狂跳。
“金剛神功?!”
突然,遠處的武僧凈緣,于臉色微變中,脫口而出。
正陷入巨大喜悅中的武林盟眾人,這時候稍稍清醒。
“盟主,什么時候學會了金剛神功?”
鐵衣門的尤石看向同伴,試圖從他們那里得到答復,卻從他們眼里,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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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金剛
金剛神功是佛門獨有的秘術,盟主怎么可能學會?他要是修行了金剛神功,那問題才大了........這,這感覺有些熟悉啊........
莫非是........老成持重的楊崔雪心里一動,露出激動面容,道:
“盟主,這是,許銀鑼的精血?”
一語道破。
曹青陽撕掉破損的袍子,在石門前站起,緩緩扭動脖子,道:
“是他的精血。”
三品武夫的精血,可以視作稀釋版的血丹,維持時間根據精血提供者的修為而定。
但就算是稀釋版的血丹,也不是尋常四品武夫能承受。只有像曹青陽這種,體內細胞開始初步蛻變,生命力漸漸超脫凡人的半步三品,才能承受精血的沖擊。
一般的四品武夫,哪怕四品巔峰,服用一滴三品武夫的精血,也要身軀崩潰而亡。
一部分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另一部分人則恍然大悟,并因為“許銀鑼”三個字由衷的狂喜。
“哈哈哈........”
傅菁門大喜過望,兩只拳頭用力對撞,道:
“總算是可以反擊了,奶奶的,老子這口氣憋的快把肺撐炸了。”
楊崔雪、蕭月奴、戴宗等人,如釋重負之中,也露出了笑容。
之前誰都沒有開口,但其實誰都想問:
為什么幫手還沒來?
老盟主閉關不出的情況下,武林盟很難抗衡一位超凡境的強者,因此他們內心一直處在焦慮狀態,心里沒底。。
但現在,真真切切的看到許銀鑼的出手,看到他和盟主早有聯系,于是,他們一顆心高懸的心終于放下,看見了希望。
柳紅棉、乞歡丹香和白虎,聽見“許銀鑼”三個字,本能的產生害怕情緒,臉色有些難看。
武僧凈緣和凈心相視一眼,都是無比凝重。
尤其后者,面部微微抽搐,忍不住雙手合十,以平息內心的嗔意。
咦,他們似乎對許銀鑼格外的畏懼.........心細如發的蕭月奴,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現象。
包括師妹柳紅棉在內,這些人對許銀鑼的反應,給人的感覺是,曾經在許銀鑼手里吃過大虧。
盡管內心無比好奇,但她不可能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定了定神,把注意力轉移到曹青陽身上。
此時的曹青陽,狀態已經穩定下來。
氣息處在初入三品的層次,瞧著與蒼龍七宿差距不大,甚至略有不如。
三品的感覺真好.........曹青陽握了握拳頭,沉穩凝練的目光里,閃爍著戰意。
他抬了抬手。
楊崔雪等人心領神會,迅速退走,撤離到遠處。
這里已經不再是他們所能插足的戰場。
默契的,柳紅棉等人也迅速退走,方向正好和武林盟四品們相反。
一東一西,遙遙對峙,中間是曹青陽和蒼龍七宿。
..........
“曹青陽竟能吸收三品武夫的精血,短暫的踏足超凡領域,這就是半步三品的強者獨有的底蘊啊。”
御風舟上,姬玄居高臨下看到這一幕,聽著度難金剛的解釋,心里恍然。
曹青陽爆發出三品氣息時,他委實吃了一驚,相隔太遠,無法聽見底下的交談,他一度以為曹青陽臨陣突破,晉升三品。
“武林盟與國同齡,但幾百年來,從未出過一位超凡。曹青陽的天資,令人羨慕。”
姬玄感慨一聲,看向身側高大魁梧,膚色暗金的度難,問道:
“度難金剛,這便是你們皮膚、血色轉為金色的原因?”
他這話問的突兀,但度難金剛聽懂了他的意思,頷首道:
“修行金剛神功,晉升超凡后,精血中會自帶金剛神功的神威,膚色和血液轉為金色。曹青陽吸收了許七安的精血,因此也相當于短暫的具備金剛神功的威能。”
這時,東方婉蓉忽然說道:
“老師說,犬戎山的地勢有些不對。”
...........
曹青陽微微俯身,短暫蓄力后,以蠻牛沖撞的姿態,撞向蒼龍七宿。
八名斗篷人散開,刻意打開一道口子,讓曹青陽撞入陣營,緊接著“合攏”,將他包圍在里面。
嗤嗤嗤.......八把長刀凝練刀氣,散發灼熱氣息,同時斬在曹青陽胸口、頭頂、后背等地方,發出金石碰撞的銳響。
曹青陽臉色不變,探出淡金光芒繚繞的右手,抓向最近的一名斗篷人。
那名斗篷人氣息驟然暴漲,毫不畏懼的打出一掌,要與曹青陽硬撼。
豈料曹青陽半途收手,真正目標是身后揮刀襲擊的斗篷人。
八名斗篷人之間的氣機宛如呼吸,一漲一落間,那名要與曹青陽硬撼的斗篷人氣息跌落,而被他當做真正目標的斗篷人,氣息暴漲。
砰!
兩人對了一掌,平分秋色。
但曹青陽在這個剎那,被七把刀同時斬中不同地方。
曹青陽因此陷入苦戰,武夫之間的戰斗,似乎注定無法在短時間內決出勝負。
“他們之間的力量可以生生不息的流轉,轉換之間,沒有任何凝滯,這也意味著無論我把哪一個當成目標,他都能是三品。
“而在我與“三品”交手的時候,其他七人會配合攻擊,消磨我的防御........
“除非我能同時控制住兩名斗篷人,逼他們二選一,才有可能破解這個合擊陣法,但這八人配合默契,不可能給我這樣的機會。
“許七安精血的時間只有一刻鐘,不能在這個時間里解決他們,我必敗無疑.........”
曹青陽一邊冷靜迎敵,一邊念頭轉動。
雙方陣營的四品屏息觀戰,全神貫注。
凈心凈緣等人,因為知道三品精血的時效不長,且背后還有兩名金剛,一名雨師撐腰,心態上更加輕松。
而楊崔雪傅菁門這些武林盟四品,情緒上要更加緊張。
如果曹盟主不能在修為跌落之前打敗八名斗篷人,那只能寄希望于許七安。
包圍圈里,曹青陽凝眸一掃,鎖定左側的斗篷人,佯裝攻擊,在對方招架之時,半途更改目標,撲向蒼龍。
“嗤!”
斗篷里傳來蒼龍的不屑的嗤笑,他氣息旋即暴漲,朝曹青陽劈出一刀。
過程中,七名同伴刀鋒揮舞,配合默契的攻擊敵人。
當!
八把鋒利的戰刀應聲砍在曹青陽身上,蒼龍卻愣了一下,驚訝于姓曹的竟然沒躲。
嘭!
幾在同時,曹青陽的拳頭落在他胸口。
嘭嘭!
又是兩拳,而在這個兩拳之間,曹青陽挨的砍更多。
蒼龍皺了皺眉,迅速后撤,召集七名同伴補位。
“回來。”
曹青陽張開右掌,氣機化作旋渦,將蒼龍吸攝回來。
被迫返回的蒼龍憤怒的給了曹青陽一套組合拳,單論格斗術,同樣是化勁武夫的他并不輸曹青陽。
但是........
“你們的破綻是法器。”
曹青陽依舊沉穩,語速緩慢:
“法器成就了你們,但成也法器,敗也法器,我只要毀了它,你們的合擊陣法就破了。
“而這并不難,因為本身不是三品武夫的你們,防御力比我差遠了。堅硬程度能勝過三品武夫的,只有絕世神兵。”
但九州之大,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拿出八件絕世神兵。
啪!啪!啪!
曹青陽拳意爆發,一聲又一聲脆裂的爆響炸開,宛如一顆顆炮彈爆炸,一記又一記的重拳砸在蒼龍胸口。
蒼龍竭力反擊,單論視覺效果,其實是八人持刀在狂砍曹青陽,砍的他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無力的逮著其中一人還擊。
可是正如曹青陽所說,雙方之間的肉身防御不在一個層次。
吸收許七安精血的他,是貨真價實的三品,更有金剛神功做防御。
而蒼龍七宿既沒有三品的再生能力,也沒有三品武夫的無敵肉身。
當當當.......
一輪輪氣波在蒼龍胸口炸開,突然,一聲金屬扭曲、讓人牙酸的聲音里,八名斗篷人的氣息驟然衰弱。
斗篷撕裂,露出蒼龍被甲胄覆蓋的身軀。
甲胄刻滿深奧晦澀的陣紋,漆黑暗沉的材質一看就是通過煉金術提煉出的金屬,品質遠勝凡鐵。
此時,甲胄大面積凹陷,陣紋破損嚴重。
當!
曹青陽轟出一拳,氣波擴散中,蒼龍被打飛出去,重重撞在石門,撞的崖壁“轟”的一震,滾落碎石。
“嗬嗬.......”
蒼龍嘴里發出無意識的聲音,鮮血從胸口處的鎧甲中流淌。
他藏在兜帽里的腦袋動了動,似是想抬起頭,但很快歸于平靜,生機消散。
曹青陽右拳猛的一握。
砰砰砰........骨頭碎裂的聲音里,七名斗篷人胸口炸起血霧,撕裂心臟。
沒有了法器的加持,在三品武夫面前,他們弱小的不堪一擊。
贏了!
曹盟主斬了三品大敵!
武林盟這邊,爆發出一陣短促的歡呼,但迅速平靜,幫主門主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
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大聲狂笑的傅菁門,面帶微笑的楊崔雪,眉眼彎彎的蕭月奴,快意無比的尤石..........
反觀另一邊,凈心凈緣略有失望,白虎和柳紅棉這些潛龍城的人,則有些氣急敗壞。
蒼龍七宿是他們的同伴,也是姬玄團隊行走江湖最大的依仗。
失去了蒼龍七宿,不管武林盟這一戰結果如何,他們都會被召回潛龍城,結束江湖之旅。
又或者,被潛龍城強制要求繼續留在江湖收集龍氣。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好事。
.........
“還算不錯。”
密林里,通過渾天神鏡,窺探到這一幕的許七安,滿意的點頭。
“三品武夫恐怖如斯啊........”
苗有方湊在一旁,也目睹了全過程。
“這不算什么,兩邊都是半吊子而已,真正的超凡戰,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
許七安說話的時候,回憶起了把整個楚州城夷為平地的超凡混戰,如果加上自己的話,當時參戰的超凡高手多達七位。
直接把一洲主城夷為平地。
后來的斬殺貞德,以及與許平峰交手,都不及那一場戰斗來的可怕。
“別高興的太早,好戲才剛剛開場。”
許七安望著渾天神鏡,低聲說了一句。
分不清是對身邊的苗有方說,還是對鏡子里的武林盟眾人。
..........
御風舟。
姬玄嘆了口氣:“依靠外物,終究不是正道,我潛龍城太缺超凡境強者了。”
九州生靈數以億計,能成就超凡的,寥寥無幾。
五百年時光里,他們這一脈皇室,出現過的三品強者只有一位。
那位三品武夫因一場意外隕落,連血丹都沒留下。
姬玄身上的血丹,是五百年前,武宗掀起的叛亂里,他們這一脈的某位三品武夫死后遺留。
“有勞兩位金剛了。”
姬玄雙手合十。
度難和度凡相視一眼,后者聲音洪亮:“本尊去吧。”
從御風舟一躍而下。
..........
幾乎是同時,下方的眾人抬起頭,看見一道金光如流星般墜落。
伴隨著這道金光而來的,是沛莫能御的偉力,浩瀚、威嚴,至剛至陽,讓人不自覺低下頭,戰戰兢兢。
“是佛門金剛。”
有人驚叫道。
盡管他們沒見過佛門金剛的模樣,更沒領教過金剛的可怕,基于之前得到的信息,以及這股渾厚無匹的力量,不難推測,佛門金剛,來了。
曹青陽沉吟一下,道:
“我還能維持一盞茶的時間。”
楊崔雪收回目光,臉色微變中高聲道:“盟主,小心啊。”
戴宗咧嘴道:“無妨,盟主現在也是三品,同樣有金剛神功護體。”
肥胖中年人形象的喬翁,頷首道:
“即使不敵,想來也能支撐片刻,為曹盟主突破三品打基礎。”
有了方才的戰績,武林盟眾人的信心空前高漲。
說話間,金色流光從天而降,炎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曹青陽深吸一口氣,沉腰下跨,鼓蕩氣機,燃燒體內的三品精血之力,原本黯淡的金光,竟明亮了幾分。
一上一下,兩股超凡氣息提前碰撞。
金色的流光映照在眾人瞳孔里,速度之快,宛如深邃夜空中一閃而逝的流星。
下一刻,地動山搖。
整座犬戎山震動起來,山體滑坡,巨石滾落,那些被乞歡丹香召喚而來的獸類,倉皇逃竄。
在場的四品高手,東搖西晃,站立不穩。
蕭月奴穩住身形后,立刻與同伴望向石門方向,查清情況。
那處滿目瘡痍的空地,裂開一道道蛛網般的地縫。
這是泥土下的巖石皸裂導致。
場上只有一人站著,那是一位身高九尺,相貌丑陋的巨人。
他皮膚呈暗金色,五官丑陋的讓人驚悚,難以想象世上會有這么丑的人。
鐵塔般的身軀宛如金屬澆鑄,紋起的肌肉彰顯著力量感。
他的腳下踩著曹青陽,半個身子陷入地里,七竅流血,氣息奄奄。
場面瞬間寂靜了,蕭月奴聽見了身邊戴宗急促的呼吸聲,也聽見了她自己急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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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用解釋
“敵襲,就在后山,為什么不讓我們去支援盟主?”
“難道我們來犬戎山,是為了看戲的嗎。”
“我們武林盟屹立劍州六百年,與國同齡,何時怕了外敵,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和敵人死戰。”
“沒有長輩在前御敵,我們這些年輕人卻貪生怕死的。”
后山的動靜引來武林盟幫眾,以及附屬門派弟子的主意,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人聽說有敵襲,一個個抄家伙,熱血沸騰的要去后山死斗。
對此,曹青陽早有安排,管理內務的副盟主溫承弼,率領幫眾封鎖通往后山的必經之路。
在超凡境界的戰斗里,別說是年輕人,即使是四品武者,能發揮的作用也極其有限。
曹青陽不可能讓這些“螻蟻”參與到后山的戰斗里。
而姬玄等人奇襲后山,直接針對老盟主的原因也在于此。
只要老匹夫殞落,后續的斬草除根就會變的很容易。
“副盟主,山中的老幼女眷,已經安排下山,暫留在軍鎮,那里有軍隊保護。。”
溫承弼聽著下屬的匯報,緩緩吐出一口氣,神色也跟著緩和,叮囑道:
“讓鎮子準備好馬匹、馬車,讓騎兵做好準備,一旦看見山中信號示警,立刻帶著女眷和老幼去劍州城,找布政使。”
下屬領命而去。
這時,一名著輕甲,佩長刀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沉聲道:
“副盟主,外頭群情洶涌,快封不住了。
“不少人從林子、后崖等地方去了老盟主閉關地。”
溫承弼沉吟片刻,淡淡道:
“不必管他們,做好安撫準備。”
曹盟主給他的任務是護送婦孺離開,并阻攔教眾靠近后山。
前者不會有什么問題和阻礙,但后者難度極大,因為武林盟終究是江湖人組成的勢力,盡管訓練有素,但紀律方面,山上的武者不能和軍鎮里的軍隊相比。
江湖武夫的特點:桀驁、自信、只服強者(未必)。
因此,作為武林盟總部的犬戎山遭遇敵襲,桀驁的江湖武夫能忍?
他們甘心什么都不干,乖乖聽話轉身離開?
直接申明敵人的強大,倒是可以讓絕大部分頭腦過熱的粗鄙武夫清醒,但這樣一來,勢必造成恐慌。
極有可能被潛伏在盟中的敵人諜子抓住機會,煽動恐慌,制造動亂。
然后,一些心術不正之輩再火上澆油.........
對此,哪怕到了這一步,溫承弼一樣有對策。
............
柳公子跟著師父,兩人隨著人流,來到了通往后山的林子入口。
此地人頭涌動,武林盟的教眾提著各式各樣的兵器,群情洶涌,想去后山一探究竟,支援盟主等人。
柳公子目光一掃,看到了蓉蓉姑娘,還有萬花樓其他女子,她們皺著眉頭,臉色又焦急又茫然。
“蓉蓉姑娘.......”
柳公子迎了上去,與萬花樓等人頷首招呼,而后迫不及待的問道:
“怎么回事,后山是老盟主閉關的地方吧?是不是........”
是不是老盟主遭受了襲擊?是不是這便是武林盟召集我們的原因?
他沒敢問出口,因為現在大家情緒都很緊繃。
蓉蓉看一眼美婦人,低聲道:
“我想,這就是盟主召集我們的原因。”
旁邊的萬花樓女子們默然不語,不覺得奇怪,顯而易見,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能輕易想通這件事。
蓉蓉的師父,美婦人沉吟道:
“無需擔心,即使撇開老盟主不提,我武林盟的實力也是頂尖的,除非朝廷鐵了心要剿滅武林盟,否則中原之內,不會有任何敵人。”
至于中原之外,她想不到中原外的敵人有什么理由針對武林盟。
這時,通往后山的密林里,突然竄出幾個拎著刀的好漢,他們滿臉驚恐,像是上山砍柴的樵夫遇見了大蟲,僥幸撿回一命。
“你們是從什么地方溜進去的!”
兩名披堅執銳的甲士,怒氣沖沖的喝道。
從后山回來的幾名好漢,根本不理他,沖著人群,大聲喊道:
“是三品,是三品境界的敵人。”
“我們武林盟招惹了三品武夫。”
“還有好多四品高手,有,有佛門的高手........”
“三品”兩個字,像是丟入湖泊的巨石,讓本就不安分的人群瞬間炸鍋,嘈雜聲宛如掀起的巨浪。
柳公子清晰的看見,身邊的師父臉色狂變,看見眼前的蓉蓉姑娘睜大美眸,看見美婦人臉龐僵硬,看見周圍的人露出了極度驚恐和茫然的表情。
“為什么三品武夫要對付我們武林盟?”
“難怪突然間召集所有幫派,難怪曹盟主要下赤旗令。”
“這,這........我說氣機波動為何如此恐怖,快逃吧,晚了的話,我們都會死。”
“逃什么逃,去后山看看,要是能觀戰,死也值了。”
場面有些失控,怕事者提出逃離犬戎山,免得被波及。好事者則熱血沸騰,把生死置之不顧。
有悲觀者,已經開始傳播武林盟大難臨頭的言論,并奔走相告。
當然,也有不信的,聽了這番言論后,想要進后山一探究竟,開始沖涌“關卡”,與守衛發生了肢體沖突。
“諸位安靜!”
溫承弼帶著一隊人馬趕來,下屬們在人群里開辟出一條道路,好讓副盟主通過。
“且聽我一言。”
身為副盟主,溫承弼有足夠的威望壓制混亂,人群稍稍安靜下來,一道道目光聚焦在副盟主身上。
“不久前,曹盟主得到許銀鑼的通知,武林盟將迎來大敵,敵人是巫神教和佛門的人。至于敵襲的原因,尚且不明。
“曹盟主得到消息后,便立刻召集各大幫派的兄弟,共御大敵。此事不曾公布,是為了避免恐慌。
“請諸位放心,有老盟主、許銀鑼和曹盟主在,此處危機不過爾爾。”
溫承弼的這番話很有技巧,沒有一味的隱瞞和否認,這反而會加劇恐慌和導致教眾不信任。
然后,抬出了許七安出來。
自從京城斬昏君的風波后,許七安的聲望宛如烈火烹油,在民間,在江湖,幾乎被神化了。
稱他是應運而生,拯救大奉的救星。
元景帝自沉迷修道后,聲望日漸下滑,昏君形象深入人心。百姓在遭遇天災人禍,生活艱辛時,會下意識的罪過歸咎到統治者身上。
史上許多皇帝,在災年都會下罪己詔來平息民怨,便是此理。
果然,聽見許銀鑼也參與了此事,惶恐的情緒一下子減弱許多。
不少人如釋重負,臉色明顯有所好轉。
相比起活在傳說中的老盟主,許銀鑼是真實的、形象正面的存在,能讓人安心。
溫承弼繼續道:
“三品層次的戰斗,非常人能觀望,后山已成禁地,諸位莫要靠近,速速散去。等事件平息再回來。”
當場,大部分人都選擇了離開,有的是回去收拾金銀細軟,逃離犬戎山,免得受到波及。
但溫承弼很清楚,有很大一群人,會偷偷從別處溜到后山。
想完全杜絕是不可能的,他剛才那番話的作用是,讓修為低的教眾知難而退,就算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的長輩也會攔著。
.........
“師父,我,我想去看看。”
柳公子雙眼冒光,又激動又興奮又畏懼。
中年劍客看他一眼,淡淡道:
“你想死我不攔著,正好這把劍將來傳給我親生兒子。
“要去后山可以,先把墨閣的弟子們帶到山下去。”
媳婦都沒有的人,也配談兒子........柳公子心里腹誹一句,看見蓉蓉姑娘眼里也有亮光,似是恐懼,又像是激動。
超凡戰斗對江湖人來說,吸引力太致命了。
安排好墨閣的弟子后,柳公子隨著師父,從側峰繞路去后山,沿途遇到許多有相同目的的武者。
要么是仗著藝高人膽大,獨自前往,要么是師父帶徒弟的組合。
中年劍客沉聲道:
“南峰的崖頂可以看到后山,距離又遠,還算安全,但為師不知三品的戰力究竟如何,因此你要時刻待在我身邊,不得亂跑,一有情況,我便帶著離開。”
他對自己的輕功還是很自信的。
柳公子正要應答,忽然看見天空一道金光落下,朝著后山方向砸去。
那些趕往南峰觀戰的武者,也紛紛抬頭,注意到了那道金光。
..........
“曹盟主!!!”
剛才有多自信,現在,楊崔雪等人就有多驚恐。
從天而降,一腳把三品的曹青陽踩進土里,佛門金剛的強大和恐怖,超出了武林盟這方的預料。
而看那名丑陋金剛輕松的姿態,似乎這只是一件小事。
原來三品也是有區別的.........傅菁門等四品武者,心里油然而生這個念頭。
“嗬嗬.......”
曹青陽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正如剛死去的蒼龍。
修羅金剛的一腳,讓他五臟六腑受到巨大損傷,斷裂的胸骨刺穿心臟。
如果不是許七安的精血效力還在,他剛才已經死在這一腳之下。
“中原武林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出現一位超凡,你的天資很不錯。”
修羅金剛低頭,俯視曹青陽,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他的天資,說道:
“若是肯皈依佛門,本座親自收你為弟子,教你金剛神功。五年之內,你可入三品,成為佛門護法金剛。受西域萬萬人香火。”
曹青陽血絲遍布的眼球,死死盯著他,不說話。
“我佛慈悲,但本座并非禪師,責任是護教殺賊,不受佛門戒律限制。”
修羅金剛加重力度,只聽“咔擦”一聲,又有胸骨斷裂。
曹青陽眼前一黑,喉中噴出大量的血水,胸口的血液染紅了修羅金剛沒有穿鞋子的、暗金色的大腳。
修羅金剛淡淡道:
“修行不易,曹施主莫要自誤。這一身道行,常人幾輩子都修不來。”
曹青陽艱難的轉動脖子,轉動眼球,看向了后方的石門。
修羅金剛“哦”了一聲,隨之掃一眼石門:
“佛門不會強人所難,你既心有掛礙,貧僧便替你除了俗世中的牽掛。”
他收回大腳,不再看曹青陽,緩步走向石門。
...........
“盟主!”
武林盟眾人驚叫出聲,望著修羅金剛的目光,驚怒中夾雜著憋屈。
這位佛門護法金剛,竟要當著老盟主閉關的地方,當著他們的面,把武林盟的盟主度入空門?
狂妄!
可就算如此,他們除了心里狂怒,實際行動上不敢做出任何有效抵抗。
因為結局會是度凡金剛輕描淡寫一巴掌,直接把武林盟的四品武者拍成肉沫。
這種螳臂當車,純粹找死的行為,讓最桀驁的傅菁門都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勇氣。
另一邊,快步登上南峰的柳公子等人,成群結隊的聚在崖頂,登高望遠,從后山石壁處的情況映入眼簾。
“那是曹........曹盟主?”
柳公子把眼睛瞇到極致,隱約看見一位身高巨大,宛如鐵塔般的暗金色身影,腳下踩著一人。
那人滿臉鮮血,依稀是盟主曹青陽。
他的目力還沒強到這種地步,立刻求證般的看向身邊的師父,看向其他武者。
柳公子從他們眼里,看見了惶恐和不安。
真的是曹盟主........柳公子沒在出身,瞪大了眼睛,微微張嘴,任由震驚和恐慌的表情在臉上發酵。
“許銀鑼呢?”
突然,有個女子聲音尖銳的叫了一聲。
“不是說許銀鑼也參與了嗎,為什么只有我武林盟的人,許銀鑼為什么不在?”
這是萬花樓的女子,清秀的臉龐微微發白。
斷臂的白虎搖搖頭,笑道:
“佛門這強行度人的毛病,這么多年都沒有改變。”
“若是曹青陽真的皈依佛門,他會不會轉頭報復我們?”
柳紅棉更在意這個。
“不會。”
乞歡丹香搖頭,說道:
“皈依佛門,要先聽經三日,三日之后,便是十惡不赦之徒,心里也只念著佛門的好,忠誠的很。
“呵呵,佛門管這叫四大皆空。”
這時,凈緣淡淡道:“度凡師叔出場,想來足以讓許七安現身。”
另一邊,修羅金剛已經靠近石門,他腳步沉穩有力,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個腳印。
仿佛是無法阻攔的巨人。
但鐵塔般的身影距離石門不足一丈時,忽地清光騰起,一道白衣身影擋在金剛和石門前。
此人身高普通,相貌普通,氣質普通,就如同蕓蕓眾生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你一不留神,他就混入人群里再也找不出來。
“布........”
孫玄機看著遠處的曹青陽,似乎想要解釋。
曹青陽喉結滾動一下,艱難道:
“我明白了,不用解釋.........”
這個男人是唯一不需要開口,曹青陽就能理解的人。
.............
ps:推一本書:《我的云養女友》簡介:云養貓,云養狗,你試過云養一個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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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雨師
“你我之間的距離,不足一丈。”
修羅金剛度凡低頭審視著白衣服的小個子,他的身高只到自己的胸口。
“除妖族外,在三品這個境界,任何體系被武夫近身一丈之內,必死無疑。”他睥睨著白衣術士,厚厚的嘴唇挑了挑起。
這個距離,就算對方想傳送逃脫,他也能提前打斷。
至于護體法器,在三品金剛眼里,除了一些刻錄在城墻上,由無數小陣法環環相扣組成的護城大陣他攻不破。
銘刻在法器上的陣法,受限于體量和材質,不可能擋住他的鐵拳。
即使是浮屠寶塔這樣的法寶,此時祭出也已經晚了。
“或者,你是在給佛門送人質,換回度情羅漢?”
這句話說出口的剎那,修羅金剛蒲扇般的大手從上而下,籠罩了孫玄機的頭頂。
啵~
暗金色的大手拍在了氣界上,空氣震蕩發出刺耳的聲音。。
度凡金剛臉色一變,感受到了掌心遇到的阻滯。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仿佛與天地為敵,這方世界在排斥他。
孫玄機巍然不動,抬眸看他一眼,言簡意賅的說道:
“滾!”
他伸出手掌貼在度凡金剛胸口,大概有個一秒的停滯,然后,“當”的一聲巨響,氣浪爆炸的漣漪里,度凡金剛就像一顆離膛的炮彈,彈飛出去。
沿途撞斷無數樹木,在密林中清理出一道“真空”地帶。
當他穩住身形時,已經被生生打出山頭,飄浮在空中,腳下是深淵。
“.........”
場上一片死寂,雙方觀戰人員,仿佛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
司天監的術士竟如此強大........
不愧是司天監的人,不愧是監正的二弟子,恐怖如斯........
驚嘆和夸贊在傅菁門等一眾武夫心里升起,說實話,最開始他們沒有太重視曹青陽口中的“監正二弟子”。
聽都沒聽多,不知道修為,沒有戰績,而且是個連肉搏都做不到的術士,能發揮多大作用?
哪里有“許銀鑼”三個字來的耀眼。
但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們知道,這位白衣術士強的可怕。
輕描淡寫的一掌,打退佛門金剛。
而這位金剛,之前才宣泄了自己的暴力,展示自己的強大。
柳紅棉簡直要把小嘴張成“o”形,加入潛龍城后,她與術士打過不少交道,團隊里的小妮子也是術士。
她深知術士體魄羸弱,全靠不要錢似的煉制法器攻擊,靠花里胡哨的陣法立于不敗之地。
真要讓術士和武夫肉搏,那是廁所里打燈籠——找屎。
難道三品之后的術士,體魄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化之大,足以與三品武夫硬撼?
白虎乞歡丹香幾人的表情和她差不多。
凈心和凈緣兩位佛門弟子,眉頭緊皺,他們看不穿其中的玄機。
..........
御風舟。
姬玄猛的側頭,看著許元霜:“妹子?”
許元霜卻凝眸,望向了東方婉蓉,低聲道:
“納蘭前輩目光如炬,犬戎山地勢確實發生了變化。”
她轉而看著姬玄,解釋道:
“孫玄機以犬戎山為根基,刻了大陣,如今整個犬戎山的地脈之力,盡歸他所用。”
她是新晉的煉金術師,距離四品陣法師尚遠,因此沒有立刻察覺出犬戎山的風水變化,直到剛才孫玄機出手,她才窺出一二。
頓時了悟東方婉蓉不久前的那句話。
姬玄眉頭緊皺:“犬戎山的地脈之力,有這么強?”
許元霜“嗯”了一聲,小臉嚴肅:
“犬戎山是劍州名山,在中原洞天福地中排第九,相傳當年天宗祖師原本打算將宗門建在犬戎山,降服犬戎為護教神獸。
“這個傳說真假難辨,但足以說明犬戎山是一處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非尋常山脈能比。”
姬玄恍然,沉聲道:
“難怪孫玄機一直沒有現身,原來在暗中布置陣法。”
根據眼前所見,姬玄想起了很久以前,國師曾經與他們說過的話:
“中原之內,監正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整個中原江山,都是監正的囊中之物。我要做的,就是把它變成我的囊中之物。”
當時他沒有多想,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
很多體系在低品時,會為高品打基礎,或干脆就是高品的升級版。
姬玄隱約意識到,眼前孫玄機施展的,統御山河之力的手段,或許隱藏著術士最深奧的秘密。
..........
“這不是你的力量!你剛才在布陣!”
修羅金剛踏空而立,試圖回到山中,但犬戎山“關上”了大門,每次他嘗試降臨,都會被氣界擋回去。
身為佛門護法金剛,他對術士極為了解,心里對當下的情況作出了清晰的判斷。
孫玄機不說話,與之默然對視。
“為什么不說話?”
修羅金剛似乎有些惱怒。
孫玄機嘴唇動了動,擠出一個字:“別.......”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曹青陽拖著重傷的身軀,踉踉蹌蹌的往楊崔雪等人靠去,聞言,腦海里下意識的浮現猜測:
他想說的應該是“別廢話”。
戴宗靈活的幾個起縱,便來到曹青陽身邊,攙扶著他往回趕。
傅菁門蕭月奴這群四品武者立刻圍上來,護好曹青陽。
“盟主,傷勢如何?”
蕭月奴一邊取出療傷藥丸,一邊問道。
“死不了,許七安的精血保住了我的命。”
曹青陽接過藥丸服下,順勢拉開衣襟,讓眾人看他的傷勢。
胸口血肉模糊,有骨刺凸出,但血肉在頑強的蠕動,試圖自愈,只不過速度很緩慢,給人隨時都會后繼無力的感覺。
“我短時間內,不能再吸收精血了。否則肉身會崩潰,這傷夠我養大半個月了。”
吞服藥丸后,曹青陽臉色漸轉紅潤。
“盟主,這位術士太強大了,金剛根本進不來,我們或許可以借此立于不敗之地。或許都不用許銀鑼出場呢。”
傅菁門喜色浮動。
曹青陽現在已經明白,孫玄機之所以遲遲未到,是在暗中刻畫陣法。
“還有一件事,盟中的教眾跑到南峰去了。”
心細的蕭月奴低聲道。
曹青陽愕然的望向南邊,果然看見崖頂,站著一大群的人,他們距離很遠,渺小如豆,不過曹青陽的目力能清晰看見他們的臉。
曹青陽額頭青筋跳了跳,怒道:
“真不怕敵人刻意大開殺戒?
“現在只是沒閑情搭理他們而已,但不能把自身性命,建立在敵人的仁慈上。”
啵~
氣波震蕩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抬頭看去,丑陋的佛門金剛,腦后燃起熾烈火環,暗金色的身軀化為燦燦金色。
他立在空中,就如同一輪金色的驕陽,刺的觀戰眾人睜不開眼。
修羅金剛握拳,右臂后擺,帶動整個身軀往后仰,隨著這套動作,健碩的肌肉一塊塊凸起。
啵~啵~啵~
那金色巨人不停揮拳,重重捶在氣界上,姿勢宛如打鐵。
每一拳砸下,氣界便會劇烈抖動、變形,山中的眾人只覺得腳下的犬戎山都在震動。
這地震般的感覺,讓他們產生了巨大的恐慌,害怕下一刻犬戎山就坍塌了,把所有人埋葬在山底。
修羅金剛,要以一己之力,撼動山川地脈。
孫玄機不疾不徐的從袖中摸出一塊黑色鐵尺,并指如劍,掃過尺身。
隨著指尖拂過,尺身亮起一枚枚符文,黑色鐵尺散發出燁燁清光。
“定!”
孫玄機把黑尺插入腳邊泥地。
籠罩在整座犬戎山的氣界,一下子變的厚實凝練,修羅金剛的拳頭只能帶來輕微的震感。
又捶了幾拳后,度凡理智的放棄攻擊,自修佛以來,他早已磨去修羅骨子里的瘋狂,變的冷靜而理智,這樣會損失“瘋狂”后帶來的戰力加成,但卻能更完美的駕馭自己。
他放棄了?盤坐在地上的曹青陽仰望著天空,心里微微松口氣。
“不愧是監正的二弟子啊........”劍客楊崔雪撫須微笑。
一群四品笑了起來。
南峰頂上的武林盟教眾過足了癮,雖然只是單調的揮拳,可視覺沖擊和心里震撼極強。
高品術士在山中刻畫陣法,建起籠罩整個犬戎山的屏障。
佛門金剛一人之力,險些撼動整座山。
這些都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造成劇烈的心理沖擊,讓他們看見了超凡境的風光。
就在武林盟武夫們欣喜之際,天空忽然烏云滾滾,天色迅速的陰沉。
墨色的云層翻滾凝聚,云層之中,雷光時閃時滅,似在醞釀。
俄頃,一道粗壯的雷柱從天而降,轟擊在籠罩犬戎山的氣界上。
這道雷柱是如此的耀眼,讓天地驟然染上藍白色,無數人猝不及防,捂著眼睛慘叫起來,眼球灼痛,熱淚滾滾。
滋~轟~
先是氣界破碎的聲音,然后雷柱似乎轟在了山中,造成爆炸般的巨響。
雙眼短暫失明的武夫們,清晰的察覺到犬戎山為之一震,察覺到自己的頭發和汗毛根根豎起。
這是空氣中忽然濃密無數倍的帶電粒子刺激皮膚造成。
隔了好久,曹青陽等修為高深的武夫率先恢復視力,迫切的望向場中。
看清孫玄機的情況下,他們心里陡然一沉。
孫玄機一身白衣遍布焦痕,發冠早已炸裂,烏黑的長發變的發黃焦卷,冒著青煙。
臉頰、手臂等裸露在外的皮膚,近乎碳化,黑中帶著鮮紅。
他的氣息衰弱的宛如風中殘燭,讓人害怕下一刻就會熄滅。
這.........楊崔雪等人瞳孔劇烈收縮,心神俱震,難以平靜。
孫玄機的慘敗讓他們無法接受,同時,也從孫玄機的遭遇中,明悟了一個讓人絕望的真相。
還有更強大的敵人,天空中的那艘船上,還有更強大敵人!
強大到可以招來雷電,可以一招制服連佛門金剛都無可奈何的孫玄機。
這,這還是武林盟能抗衡的嗎?
“盟,盟主........”劍州商會的喬翁,艱難的咽一口唾沫:
“我們到底招惹了什么樣的存在?”
他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曹青陽神色茫然,因為他也不知道,孫玄機找到他后,只說敵人是佛門和巫神教,有超凡境界的戰力。
他腦海里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
二品?
是的,能如此輕描淡寫制服孫玄機的,只有二品高手。
而二品,確實也是超凡境。
“嘖嘖!”
心蠱師乞歡丹香目光掃過遠處的曹青陽等人:
“二品雨師,名不虛傳。”
柳紅棉等人臉色平靜,一點也不意外,二品雨師是他們最大的依仗,也是信心的來源。
二品雨師.........巫神教的二品雨師........曹青陽等人面面相覷,滿臉的苦澀。
巫神教的雨師,如雷貫耳。
祈雨文化是東北三國獨有的,古時候,九州東北地域的百姓會在旱季向巫神教進貢,祈求雨師降雨。
這些不是隱秘,史料中多有記載。
雨師的大名,與佛門的羅漢一樣,是眾所周知的信息。
“剛才那道雷是怎么回事?”
“太可怕了........”
“師父,我,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南峰的觀戰者還沒反應過來,依舊沉浸在剛才的天威里,沉浸在視覺被剝奪的恐慌里。
直到聽見有人驚呼:“那白衣術士被雷劈成焦炭了。”
他們才后知后覺的明白局勢的變化,旋即升起難以言喻的恐懼。
啪嗒!
修羅金剛重新降落在場中,審視著孫玄機,滿意點頭:
“還活著,死人可換不會度情羅漢。”
他邁步走向孫玄機,過程中,曹青陽等人噤若寒蟬,眼睜睜的看著他靠向石門和瀕臨死亡的孫玄機。
突然,一道淡金色流光從天邊劃來,叮.......清脆的聲音里,釘在修羅金剛面前。
那是一把黃銅劍。
大奉鎮國劍!
..........
ps:睡覺,明天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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