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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決戰前夕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大奉打更人京察風云第一百三十章決戰前夕【三:金蓮道長,你修為恢復的如何?】

【九:貧道已恢復二品,如今在鞏固境界,呵,黑蓮意志磨滅后,煉化他便不再有任何阻礙。】

【三:洛玉衡要渡劫了。】

許七安的一句話,讓天地會成員又驚又喜,又憂又慮。

驚喜當然是因為洛玉衡若能踏入陸地神仙境,大奉將多一位一品高手,這才真正有了與云州抗衡的實力。

憂慮是因為這也意味著將遭遇云州超凡的瘋狂反撲,伽羅樹和白帝足以橫推大奉,何況還有許平峰這位算無遺策的術士。

一個不慎,國師極有可能身死道消。

【三:金蓮道長,您對道門天劫了解多少。。】

【九:這可是道門的機密啊,罷了,就與你們說說。

【都知道道門一品叫“陸地神仙”,但這個境界的核心力量,卻鮮少有人知曉。陸地神仙超脫輪回外,不在五行中,能點石成金,搬山移海。

【這段描述,暗示著陸地神仙的兩大核心能力:萬劫不磨之軀和化腐朽為神奇之力。】

【三:萬劫不磨?這和武夫的不死不滅一樣?】

許七安因為剛從神殊那里聽說了一品大圓滿的特殊,所以對“萬劫不磨”特別敏感。

【九:當然不是,道門體系非要歸類的話,是兩條路子,金丹和元嬰是一條路子。陰神和陽神是一條路子。二品渡劫,是融合兩條路的過程。

【金丹路子走到極致,便是萬劫不磨,其特性是免疫一切法術。陰神路子走到極致,則是凝練“地風水火”四大法相融于肉身。

【道門典籍中記載,天地萬物,皆由地風水火組成,因此到了陸地神仙境,便具有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之力。當然,術士體系認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才是構成天地萬物的本源。】

天地會眾人聽的如癡如醉,就連麗娜,也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看看,看看人家道門的一品,聽起來就高大上,相比起來,一品武夫簡直粗鄙..........許七安無聲吐槽。

不過武夫體系情況特殊,嚴格來說,武夫體系沒有超品,是儒圣硬生生把“武神”分割成兩個品級。

根據許七安自己推測,這應該是“武神”比較特殊,無盡歲月以來,所有武夫的天花板,只到“精氣神”三者合一,再想晉升就不可能了。

而三者合一只是具備成為武神的條件,卻已經匹敵其他體系的一品,所以干脆把這個階段劃分為一品。

但因為這只是武神的起始,所以名稱就留白了。

神殊之所以被稱為半步武神,是因為他把這個階段修行到了極致。

【九:天劫共分五重,第一重是金丹劫,第二重是風雷劫,第三重是地雷劫,第四重是水雷劫,第五重是雷火劫。

【五重天劫分兩個階段,對應陸地神仙兩大能力,歷時十三日。渡過這五重天劫,陽神與肉身融合,方能成就陸地神仙境。】

十三日........眾人心里一涼。

如今大奉一方有五位二品,但渡劫的洛玉衡不能算入戰力中,只剩許七安、金蓮、阿蘇羅和寇陽州四位。

四位二品能在伽羅樹和白帝手里支撐十三日?

答案是否定了。

【九:不用慌張,本座說了,天劫分兩個階段,金丹劫之后,會有一旬時間的平息,給渡劫者鞏固“萬劫不磨之軀”的時間。】

金丹劫和“四大法相劫”是不一樣的,處于不同階段。

【一:能否請來天宗的天尊相助?】

懷慶問道。

【二:不可能!】

【七:別想了。】

天宗的臥龍雛鳳立即否決了她的提議。

【四:可我記得,天人之爭對天尊來說非常重要。】

【二:你別忘了我們天宗修的是什么,是太上忘情,天人之爭對天宗來說確實重要,但個人情感、目的,是無法左右天尊的。】

換句話說,如果天尊會因為個人情感、目的,插手洛玉衡的天劫,那就不是太上忘情了。

忘情非無情,但從某種角度來說,忘情就是無情。

本質不同,但外在表現卻雷同。

他們不會因為賊人殺人放火而懲戒,也不會因為好人行善積德而稱贊。

太上忘情的最終目的,是天人合一。

而天地至公,從不懲戒惡人,也不獎賞好人。

【九:天宗這群人吧,你無法利用他們,無法拉攏他們,所以也就不用管他們了。】

反倒是李妙真和李靈素兩個貨,可能會成為隱患.........金蓮道長決定私底下和許七安談談師兄妹的事。

是個麻煩啊。

天宗要回收廢品,許七安不同意的話,肯定會引發沖突。

【七:蠱族的超凡幫不上忙,不如請萬妖國的九尾天狐和半步武神來幫忙?】

【八:九尾天狐和神殊一旦來中原,萬妖國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說話之前動動腦子,明白自己的敵人是誰。】

那幾個菩薩,哪個不是老謀深算之人,何況還有以謀算、布局著稱的許平峰。

沉默許久,天地會智囊之一的狀元郎說話了:

【目前只有兩個辦法——增強己方戰力;削弱對方戰力。

【盟友這個選項先排除,不妨嘗試增加戰力,比如召喚儒圣英魂。】

懷慶第一個反對:

【一:首先,監正已經召喚過一次儒圣英魂,短期內,刻刀和儒冠的力量不足以再進行一次召喚。另外,超品的力量過于強大,召喚儒圣,許七安會有殞落的風險,魏公和監正就是例子。】

或許是詛咒吧,每一個召喚儒圣英魂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懷慶不得不相信,這也許是天道的反噬。

她不愿意許七安承擔這種風險。

楚元縝繼續說道:

【那就削弱敵人,把國師渡劫的地點安排在北境,云州的超凡強者敢傾巢而出,我們就直接踏平青州和云州。孫玄機是三品,沒必要摻和渡劫之戰。

【寇陽州是武夫,作用與八號、三號重疊,可以不用參戰,與孫玄機一起蕩平青云兩州。】

李靈素以指帶筆,寫下:“你這個計謀,許平峰會看不出來?說話之間要動腦子.........”

他忽然愣住,然后連忙抹去這段話。

他明白楚元縝的意思了,不怕許平峰識破,因為這條計策的核心目的,就是牽制。

單憑一個姬玄,肯定擋不住孫玄機和寇陽州,那么許平峰就要留下來。

也就是說,渡劫當日,他們面對的敵人就只剩伽羅樹和白帝。

把部分超凡人物排除在戰場中,確實能有效預防意外,尤其許平峰身上有初代監正留下的法器.........阿蘇羅沉吟片刻,傳書道:

【就算這樣,憑我們四人之力,仍然不是伽羅樹和白帝的對手。】

他同意把寇陽州踢出隊伍,選擇三品巔峰的趙守做隊友,雖然二品武夫的戰力肯定要強于三品大儒,但寇陽州的能力與許七安還有自己是重疊的。

而儒家的手段詭譎到不講道理,趙守的性價比要高于寇陽州。

另外,趙守的攻伐之力不足,若是讓他去面對許平峰,雙方最多五五開。

但寇陽州是武夫,他如果能抓住機會貼身姬玄或許平峰,那是有可能一套帶走的。

狀元郎還是有些東西的.........許七安捏了捏眉心,傳書道:

【三日之后見!】

............

潯州,大院。

東屋里,夜姬把青銅狐香爐擺在茶幾上,點燃黑色檀香,深吸一口氣。

青煙裊裊浮起,她深吸一口氣,將煙霧吸入鼻腔。

俄頃,左眼騰起水霧狀的清光,一道強大意志降臨。

“娘娘,洛玉衡要渡劫了。”

夜姬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訴求:

“請娘娘出手相助。”

九尾天狐沉默片刻,嘆息道:

“情愛讓你昏了理智,沒了頭腦。本國主牽制佛門,同時也被佛門牽制,幫不了他。”

夜姬哀求道:

“可您不幫他,誰還能幫他?云州不會眼睜睜看著洛玉衡渡劫成功。一品的強大您最清楚,許郎沒有勝算的。

“他若敗了,萬妖國同樣有覆滅的危機。”

九尾天狐冷冰冰道:

“你是為了萬妖國,還是為了你的情郎?你們幾個姐妹中,但凡有一個能晉升超凡,我便有把握沖擊一品。可你們誕生不過數百年,白姬還未成長,九尾齊聚遙遙無期,這便是命。”

訓斥完,她語氣轉柔,道:

“那小子不是簡單人物,大奉超凡強者哪個又是簡單人物,趙守、金蓮、阿蘇羅,以及那位女帝.........天塌下來,他們會頂著。

“何時輪到你一個小狐貍操心。”

九尾狐突然有些恨鐵不成鋼,沒好氣道:

“做妾的命,操著正妻的心。”

............

司天監。

懷慶穿著便服,把丫鬟和宦官留在樓下,獨自登樓。

她穿著月白色的袍子,繡五爪金龍,白線勾勒著繁復的云紋,腰纏玉帶,頭戴金冠。

這套偏中性的常服穿在她身上,既凸顯出帝王貴氣,又完美的與她清冷的氣質契合。

“陛下有何吩咐?”

聽說新君來訪,宋卿作為如今司天監的扛把子,不情不愿的放下手里的煉金術實驗,過來迎接。

懷慶淡淡道:

“打開密室大門,朕要見魏公。”

宋卿當即取來一大串鑰匙,逐一打開那扇讓四品武夫都束手無策,但墻壁一拳就能打穿,所以然并卵的鐵門。

“退下吧!”

懷慶吩咐道。

宋卿歡快的回去做實驗。

懷慶步入密室,穿過擺放各種法器和試驗品的外室,來到內室,陽光透過氣窗照射進來,內室的軟塌上,躺著一位青衣男人。

面容清俊,鬢角微霜。

“魏公,你當日將打更人暗子交給朕,是在暗示我稱帝吧。”

懷慶坐在床邊,望著沉睡的中年男人,嘆息道:

“你算無遺策,可有算到白帝?

“大奉若能度過此劫,你便可復生。若度不過,您和母后,只能來世再續前緣了。”

...........

阿蘭陀。

菩提樹下,廣賢菩薩合十盤坐,望著金缽投射出的伽羅樹身影,道:

“道門天劫,分兩階段,歷時十三日,洛玉衡想順利渡劫,難上加上。但爾等不可大意,切莫被天劫卷入其中。”

他的聲音分聽不出男女老幼。

伽羅樹菩薩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極有可能想借天劫,驅虎吞狼。”

另一側的琉璃菩薩,不摻雜感情的語氣說道:

“不然,他們如何戰勝你與那神魔后裔。”

伽羅樹點了點頭,道:

“度厄可還在阿蘭陀?”

廣賢菩薩回應:

“日日傳播大乘佛法,他佛心透徹,與阿蘇羅不同。”

提及這個二五仔,三位菩薩臉色都不太好看。

廣賢菩薩岔開話題:

“此戰決定了中原戰事的成敗,切莫大意。”

伽羅樹菩薩頷首。

...........

潯州。

楊恭目光平靜的掃過兩側,左邊是原青州武將、文官,右邊是李慕白、張慎、許二郎、蠱族四部的領袖,以及李妙真、李靈素、楚元縝、恒遠四位天地會成員。

還有站在角落里,倔強的用后腦勺朝著眾人的楊千幻。

“這應該是最后一次議事了。”

楊恭的語氣和眼神一樣平靜:

“諸位身上都背著各自的重擔,此役后,不管雍州是否守住,在座的諸位中,包括我,將有人永遠留在戰場上。”

任誰都能看出,此戰關乎著大奉存亡,將解決大奉和云州得命運。

“交戰之初,大奉國庫空虛,民生凋敝。從青州到雍州,數萬精銳馬革裹尸,留在了戰場。一路行走,我們解決了兵力的問題,解決了糧草的問題,解決了盟友不足的問題。

“不久前,我們失去了監正,但依舊挺過來了。現在,我希望諸位,希望大奉,依舊能挺過去。”

楊恭雙手撐在桌案,語氣低沉:

“許銀鑼曾經在云鹿書院的亞圣殿題字,本官未曾有幸親眼目睹,但牢牢記在了心里。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生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他聲音陡然拔高:

“身在亂世,當死則死。

“本官懇請諸位,為大奉,為中原,慷慨赴死!”

..........

距離潯州攻城戰已經過去一旬,云州軍整裝待發,騎兵、步兵、炮兵、飛獸騎各大營紛紛于青州各地集結。

青州布政使司,大堂。

戚廣伯一身戎裝,單手按著佩刀,環顧桌邊的眾將士,沉聲道:

“功敗在此一舉,諸位,與本帥一起,踏平雍州。”

姬玄率先起身,一字一句道:

“踏平雍州!”

眾將領紛紛起身,高聲回應:

“踏平雍州!”

..........

這一天,青州城雷電交加,大雨如注。

城中百姓、士兵,看見一只龍角獅鬃,鱷唇牛鼻的異獸,從青州城上空飛過。

云州瑞獸白帝,重返九州。

云州軍士氣大漲。

............

ps:好消息是,慢慢理清思路,接下來怎么寫,怎么構建劇情張力,心里有數了。壞消息是,今兒就一更,睡覺去。

第131章 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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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京察風云第一百三十一章生死與共御書房。

宦官們搬來沙盤、小旗,按照女帝的吩咐擺好,紅色小旗代表大奉軍,藍色小旗代表云州軍。

此外,還有南疆、西域、巫神教,整個就一微縮型九州大陸。

其中有十幾個黑底金邊的小旗,旗上寫著“洛,趙,許,寇,金,阿,孫”等字。

懷慶揮了揮大袖,殿內宦官次第退下。

安靜的御書房里,懷慶把“洛”旗推到北境,然后各自的盟友和敵人一起推過去。

清除一切雜七雜八超凡,只和白帝、伽羅樹死戰,這是大奉方認為最好的局面。

但也許,敵人會有不同看法。

于是,懷慶把“白帝”和“伽羅樹”的小旗推到雍州。

如果云州軍趁洛玉衡渡劫,集中力量一舉拿下雍州,那在懷慶看來,這是可以容忍的損失。。

別說攻下雍州,就算把京城拱手相讓,懷慶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因為許平峰不可能在十三日內煉化雍州和京城氣運,攻下雍州=,也不過是短時間內占領,可換來的是洛玉衡渡劫成功,晉升一品陸地神仙。

到那時,大奉完全有能力反撲。

這就是她的大局觀。

隨后,懷慶又把“洛”棋推到南疆,如果把戰斗的地點安排在南疆呢?

這里可全是大奉的盟友。

“這個選擇,利弊都很明顯,佛門還有兩位一品,一位二品,而蠱族雖然超凡強者多,但三品不足以插手這個層次的戰斗。唯一的二品天蠱婆婆,還是個不擅長戰斗的。

“關鍵是,許七安無法在南疆調動眾生之力,導致的結果就是,我方超凡強者數量倍增,但高層次的戰力反而下滑。”

懷慶搖了搖頭。

而且蠱族超凡未必肯幫忙,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是隨時都可能殞落的。

此外,她還有一個顧慮,沒人不知道阿蘭陀里的那位,還有沒有余力施展出大日如來法相。

如果神殊參戰,那位又還有余力,大日如來法相現世,好,滿盤皆輸。

算來算去,讓洛玉衡把渡劫地點選在北境,是最穩妥的法子。

于是懷慶又把棋子搬回北境,把伽羅樹、白帝,以及“許、阿、金、趙”四位超凡排在“洛”棋邊上。

“許七安.........”

懷慶閉了閉眼睛,喃喃道:

“你是真有把握,還是已經孤注一擲?”

...........

許府。

一列禁軍步履匆匆的闖入府中。

此時的內廳里,嬸嬸還在興致勃勃的向慕南梔討教養花秘籍,許府的外院和內院,開滿絢爛花朵,在寒冷的冬末里,顯得如同仙境。

“姐姐,你快教教我,這么神奇的法術怎么才能學會?”

嬸嬸現在可崇拜花神了,張口閉口就是“姐姐”。

倒霉侄兒三天兩頭往府里帶人,先是那個表現禮貌客氣,背地里在那面小鏡子里說她壞話的李妙真。

然后是整天就知道吃的飯桶麗娜,每天大魚大肉吃許家的就算了,還伙同孽女許鈴音偷她的養顏丹。

前面兩個她都不喜歡,就這個叫慕南梔的,她很喜歡。

年紀也差不多,有共同話題。

“慕姨和我大哥是什么關系?”

邊上的許玲月一臉純真無邪,溫婉無害的模樣。

許玲月其實不認為大哥會看上這樣平平無奇的婦人,年紀還和娘一樣大。

但這個女人一看就是有夫家的,為何偏要住到許府來?

“沒什么關系,他天天纏著我而已。”慕南梔說道。

嬸嬸一聽,就怒了,愧疚的拉著慕南梔的手:

“你說這個倒霉小子,真是不要臉,是我沒教好他,是我的錯,姐姐你告訴我,他是怎么纏著你的。回頭我讓他去祖祠里跪三天三夜。”

正說著,管家領著禁軍進來了。

廳里的三個女子同時起身,茫然望向外頭。

禁軍們在廳外停下,分列兩側,鏗鏘作響的甲胄聲一歇,帶隊的頭領邁步入廳,抱拳躬身:

“奉陛下旨意,接許家女眷入宮。”

..........

這天京城里,從禁軍營統領到朝堂諸公,所有實權派人物的家眷,都被接到宮中。

國庫和糧倉刻滿了傳送陣法。

朝廷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一旦洛玉衡渡劫失敗,大奉超凡強者殞落,京城的實權人物就會立刻轉移。

這一戰,對女帝,對諸公,對朝廷來說,是賭上國運的一戰。

而對于底層百姓來說,今日與昨日并無區別,日子不算富裕,卻安平喜樂。

最多在茶余飯后談論一下南方戰事,抱怨怎么朝廷還沒有傳來許銀鑼一人一刀,把云州區區十萬大軍殺絕的消息。

..........

靈寶觀。

洛玉衡站在小池邊,看著對面的年輕男子,探出手:

“回來!”

許七安頭頂的神劍“出鞘”,回歸到主人手里,帶出一堆紅的白的。

“我的腦漿........”

許七安連忙接住,吸收鮮血和腦漿里的生命力,然后蹲下身,洗干凈手。

過程中,他頭頂的劍傷愈合,恢復如初。

洛玉衡抖了抖手,把劍上的血水抖盡,冷哼一聲。

好歹是人宗道首,忒小心眼了........許七安心里吐槽完,下意識的左顧右盼,沒看見袁護法,頓時松口氣。

想想又覺得心酸,好歹是二品大佬了,竟然被一個猴子搞出心理陰影。

洛玉衡瞇了瞇眼,冷冰冰道: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我在夸國師美若天仙,能與國師成為道侶,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許七安厚著臉皮笑。

洛玉衡淡淡道:

“那就取消與臨安的婚事。”

許七安“哈哈”一聲,臉上笑容繼而收斂,撓了撓頭,嘆息道:

“我能給她的只有名分了。”

洛玉衡深深看他一眼。

許七安起身,一步跨過小池,凝視著精致無暇的御姐臉,低聲道:

“我能給你的,是生死與共。

“此戰,我生,你生。你死,我死!”

洛玉衡抿了抿嘴,忽地低下頭,似乎不敢與他對視,望著被風吹起褶皺的池面,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化作長虹,消失在京城上空。

............

渡劫尚未開始,雍州已經陷入烽火狼煙之中。

云州大軍繞過潯州,在潯州東南八十里外的南關城外集結。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舉攻城,半日內便拿下守備力量不是那么強的南關城。

攻下南關城后,云州軍并不占據,而是屠城。

隨后劫掠剩余人口、物資,大舉退兵,留下化作廢墟的城池。

這是很經典的劫掠式打法,集中力量,打一發就走,劫掠物資以戰養戰的同時,還能讓守軍疲于應付,為修繕城墻耗費人力物力。

外族常用這種戰術,核心思想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屠城之后,大奉軍的斥候潛入南關城查看情況,發現這座原本生活著數萬人口的城池,已經只剩殘垣斷壁。

城中雞犬不留,房屋坍塌、燒毀,守軍和百姓的尸體堆積如山,整整十二座京觀。

每一座京觀前都樹了一塊木牌,以血字書寫:

屠城者——卓浩然!

筑京觀以示戰功。

雍州戰場最高指揮官楊恭,連夜召集幕僚議事,保留堅壁清野對策的同時,分出三成兵力則負責馳援、騷擾、切斷敵軍補給線等任務。

戰爭從堅守不出,變成了半野戰半守城。

許新年率領四千騎兵,五百火炮手,游曳在荒涼的戰場上。

在青州的守城戰中,許二郎展現出了極強的指揮能力,因此他和天地會的幾位成員,各自統率一支騎兵,負責打游擊戰。

除了自身能力外,許二郎被委以重任的原因還有兩個。

恒遠大師在他率領的隊伍里,而恒遠能與天地會其他人聯絡,消息傳遞速度極快,更容易打配合。

這在戰場上,簡直是個不講道理的優勢。

而更不講道理的是,許新年手里有一面鏡子,可以觀照方圓千里的法寶。

渾天神鏡!

這是許七安離開時,交由堂弟的外掛。

渾天神鏡,觀照千里,進可突襲敵軍,殺對方措手不及。退可避其鋒芒,自保逃命。

這便是許七安當初為什么要強留渾天神鏡的原因,在戰場上,它實在太重要了。

“阿彌陀佛!”

恒遠大師收好地書碎片,滿臉慈悲的合十,念誦佛號。

許二郎側頭問道:

“大師?”

恒遠大師嘆息道:

“李妙真道友方才去了一趟南關城,通過地書描述了城中慘狀,貧僧不忍再看。”

許二郎心里一動,試探道:

“給我看看?”

恒遠大師點頭,掏出地書碎片遞過去。

許二郎伸手接過,定睛看向玉石鏡面,一行行小字在鏡面凸顯。

【二:云州軍終于暴露本性了,他們連婦孺都不放過,把南關城殺了個干凈,這般亂臣賊子,還有那個卓浩然,老娘要親手殺了他。】

李妙真氣的直發抖。

【四:云州軍來勢洶洶啊,屠城壯軍心。我有預感,雍州這場戰,打的會比青州時更慘烈。】

【七:要不我們去暗殺卓浩然?】

李靈素剛才聽完師妹的描述,心里頭有些窩火,他終究還是沒有太上忘情,仍會被情緒左右。

【四:首先你得先確認他的位置,云州有朱雀軍斥候巡邏,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也能發現我們。想鎖定卓浩然非常困難。】

卓浩然........許二郎摸了摸胸口,想起了松山縣淪陷那一天。

姓卓的在松山縣吃過大虧,當日破城后,卓浩然大肆屠戮守軍和百姓,追殺他數十里,險些一刀把他殺了。

李妙真罵咧咧了一陣,與天地會成員約定好,一旦有卓浩然行蹤,便立刻率兵奔襲,斬殺這位屠城的狂夫。

隨后地書群平靜下來,無人再傳書。

許二郎把地書還給恒遠大師,問道:

“大師為何不像他們那般,組建軍隊?”

恒遠搖頭:

“貧僧一介武僧,不懂這些。”

許新年點了點頭,旋即感覺懷里一燙,連忙取出一件缺了半塊的青銅鏡子。

“臭小子,你連龍氣都沒有,也配擁有本座?”

渾天神鏡的鏡面凸顯出一張嘴,“呸”了一口,罵咧咧道:

“本座是你無法擁有的寶貝,你想使用我,得加錢,得用氣機溫養我。”

氣機當然不能和龍氣相比,但也是至純至陽的能量。

恒遠聞言,道:

“交由貧僧來吧。”

許二郎是儒家弟子,沒有氣機這東西。

許二郎皺了皺眉,說道:

“大哥與我說過了,你和他達成交易,暫時留在我身邊,現在跟我提這個,是想坑我?”

“是又怎么樣!”渾天神鏡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姿態。

許二郎看了它一眼:“我看你是討罵。”

............

“別罵了,別罵了,你這個人族牙尖嘴利。”

半刻鐘后,渾天神鏡感覺自己變成了法寶中的敗類,怒道:

“我懶得和你爭辯,沒事別叫我。”

“等下!”

許二郎摘下水囊,喝了一口:

“你先給我展示一下你的本事。”

渾天神鏡一想,覺得不算事兒,便道:

“看好了!”

青銅鏡面當即玻璃話,蕩漾起水波般的漣漪,漣漪緩緩撫平,顯化出一幅畫面。

那是一座軍帳里,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赤條條的趴在一位纖瘦少年背上,做著重復而單調得運動。

那少年臉色發白,額頭沁出冷汗,似乎極為疼痛。

“你給我看這個作甚。”

許二郎感覺被冒犯了,大怒道。

達官顯貴中,以及軍中,有龍陽之好的不在少數,但沒什么好奇怪,但許二郎就是覺得這破鏡子在內涵他。

渾天神鏡心里閃過一個問號,有些不解和委屈:

“你不喜歡嗎?你大哥就很喜歡看男人洗澡。”

許二郎腦子里也閃過一連串的問號,接著嘴角抽搐:

“大哥是大哥,我是我,我和他不一樣。”

許二郎不太相信鏡子說的話,但這不妨礙他將來回京,把大哥的癖好告訴爹娘,讓他們審判大哥,讓大哥也和他當初一樣,在家人面前抬不起頭。

這時,許二郎看見鏡子里,那個壯漢渾身戰栗,停下單調重復的動作,昂起頭,一臉享受。

壯漢五官粗狂,左眼是白瞳,不能視物,臉頰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卓浩然!

...........

雍州邊境。

寇陽州一腳踏入青州地盤,而后肆意的釋放氣機。

下一秒,半空中出現一襲白衣,以及一個腰懸佩刀的俊朗年輕人。

許平峰和姬玄。

滿頭銀發如霜的老匹夫,冷笑一聲:

“我過來了,打我啊。”

他接著往后退了一步:

“我又回來了,快來打我。”

第132章 道尊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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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陽州又一次踏入青州地界,嘲諷道:

“我又過來了,來打我........”

話音方落,許平峰的身影傳送到他面前,白衣之下,手掌探出,朝寇陽州胸口印去。

還真敢與我近身.........寇陽州并掌如刀,悍然劈出。

一人站在雍州地界,一人站在青州地界,掌與刀強勢碰撞。

轟!

宛如火炮爆炸,空氣水波般蕩漾,周圍的地皮掀起,就像人臉上出現一塊黑斑。

寇陽州沒有趁著近身的機會,一套連死體魄孱弱的二品術士,不是他不想,而是辦不到。

噔噔噔.......寇陽州連退數步,每一腳都造成輕微地動。

“他在青州地界有眾生之力加持,強行推平青州城的計策果然不行啊。”

寇陽州瞇了瞇眼,放棄了一路打到青州的念頭。

先前制定計劃時,老匹夫拍著胸脯說,那許平峰就算再厲害,我也能單槍匹馬把青州給攪的天翻地覆。

表現出充足的、二品武夫的自信。。

但現在他得承認,許七安沒有糊弄他,煉化一州之地的二品巔峰術士,可以調動眾生之力的術士,他確實打不過。

雖然這眾生之力比起許七安差遠了。

............

卓浩然?

竟然看到了卓浩然!

許新年握著渾天神鏡,盯著卓浩然享受一泄如注快感的臉,他的心狂跳了幾下,繼而涌起強烈的興奮和激動。

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激動的情緒,冷靜問道:

“此人身在何處?”

渾天神鏡回答:

“西南方六十里,除了他之外,我還找到好多雄性交配、雄性洗澡的場景,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逐一顯示出來。”

他的語氣很奇怪,透著一種“你果然和你大哥一樣,裝什么裝”的嘲諷。

“你能鎖定他嗎?”

許二郎想起大哥傳授的,關于渾天神鏡的使用說明。

但凡被渾天神鏡照到過的人,神鏡便能標記他,然后在能力范圍內,隨心所欲的鎖定。

“當然可以。”

得到肯定答復,許新年松口氣,當即說道:

“拔高視野,我要鳥瞰附近的情況。”

他變的非常冷靜,就像一個成熟的指揮官。

鏡中視野瞬間拉升,出現軍帳的頂部,然后是一座座坐落有序的軍帳,以及或者站崗或巡邏的士卒。

許二郎目光隨意一掃,便憑借經驗,評估出這支軍隊的數量在三千到五千之間。

“繼續!”

他說了一句。

視野繼續拔高,當這支軍隊的軍營變成模糊的“小方塊”時,鏡面出現了新的敵軍,一支數量龐大到驚人的敵軍,軍營的規模是卓浩然這支軍隊的數倍。

兩座軍營之間,距離大概有五里。

“這是云州軍的一支主力部隊,卓浩然率領的是先鋒軍。”

許新年心里有了判斷。

一般來說,主力大部隊前頭,都會有一支或兩支先鋒軍負責探路,在敵人大規模突襲時,為主力部隊爭取迎敵的緩沖時間。

一支軍隊從散漫狀態,到迎敵狀態,是需要時間的。

但軍隊的數量多達數萬時,更需要集結的時間。

許二郎當初在北境打仗,妖蠻和大奉聯軍曾經被靖國鐵騎沖散,很大原因就是缺少集結軍隊的時間。

幾十人上百人,很好集結,幾千人就難了,幾萬人難上加難。

因此,能在點兵點將是,夸下海口說“多多益善”的人,要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要么是用兵如神的強人。

許二郎握著渾天神鏡,看向側方并肩而行的恒遠,道:

“恒遠大師,請替我聯絡天地會成員,就說,我要狩獵卓浩然。”

恒遠愣了一下,溫潤的雙眼猛的一亮,雙手合十,笑道:

“許施主稍等!”

說完,他以極快的速度取出地書碎片,松開握馬韁的手,快速傳書:

【六:許施主托貧僧告知諸位,他要狩獵卓浩然。】

雛鳳第一個回應:

【二:我也想狩獵卓浩然,但首先要先找到他。】

【四:不急,遲早會對上他的。】

【二:但這樣誰都無法保證,第二次屠城會不會發生,云州軍已經鐵了心要讓雍州化作焦土。】

【六:諸位放心,許施主已經捕捉到卓浩然的蹤跡。】

地書聊天群猛的一靜,接著是楚元縝的傳書:

【你們遭遇卓浩然了?戰況如何,可有危險?在什么位置,我立刻御劍過來。】

李妙真和李靈素也紛紛傳書,既有對卓浩然迫不及待的殺意,也有對許二郎安危的擔憂。

【六:不用擔心,我們并沒有遭遇卓浩然,是許施主鎖定了卓浩然的位置,利用那件可以觀照千里的法寶。】

李妙真和楚元縝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李靈素則立刻想到了渾天神鏡,畢竟這件法器他曾經持有過。

【七:嘿,許寧宴這個狗賊,對堂弟還真是掏心掏肺啊。】

“狗賊許寧宴”是天地會成員對許七安心照不宣的諢號,最開始是從楊千幻口中流傳,后來漸漸被李靈素“引流”到天地會。

接下來,許新年通過恒遠,把卓浩然的位置,以及其率領的先鋒軍和后方主力部隊的位置,告知楚元縝等人。

【六:行動定在黃昏時,斬首行動一定要快,先鋒軍中可能還有四品,而后方大部隊里,四品高手更多。五里路,對四品強者來說也就十幾息的時間。

【所以我們必須制定好詳細的計劃。】

...........

黃昏,卓浩然提起褲子下床,看了眼奄奄一息,肛腸寸斷的清秀少年,這明顯是活不下去了,消耗點珍貴藥材和丹藥,倒是還能救回來。

只是為了一個賤民俘虜,不值得浪費藥材和丹藥。

像這種姿色的少年,軍營里還有很多。

而且卓浩然雖然不忌口,但平時還是跟喜歡睡女人,偶爾膩煩了,才會換一換口味。

清秀少年在他眼里,本就是用完一次就丟的玩物。

“廢物,連個娘們都不如。”

卓浩然把佩刀掛在腰間,呸了一口。

至少女人不會玩一次就廢。

望著床上纖瘦少年的身體,卓浩然沒來由的想到了許七安的堂弟,那個讓他吃了大虧,險些被軍法處置的俊美少年郎。

唇紅齒白,眉目有神,那皮相比他見過的大多數女人都要出彩。

“嘿,有機會的話,倒是想嘗嘗他的滋味。嘖嘖,凌辱許七安的堂弟,這可比睡許七安女人還要帶感。”

攻陷松山縣后,卓浩然大仇得報,已經沒那么痛恨許新年了。

殺心消了,色心就來了。

他認為,俘虜許新年的好處,遠比殺了他更大,軍中好男色的將領不少,想來很樂意臨幸許七安的堂弟。

卓浩然來到桌邊,將酒壺里的烈酒一飲而盡,只覺得神清氣爽。

十三日后,姓許的死無葬身之地,云州軍再攻陷雍州,如此,云州入主中原的大局就是板上釘釘了。

哦,還有那個女帝,哪天大軍攻入京城,她必定成為云州軍蜂擁搶奪的對象。

“下一站屠哪座城呢?”

卓浩然望著立架上的地圖,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軍帳內,清光一閃,六道身影鬼魅般的出現。

居中的是一個白衣背影,傳送陣緩緩縮回他腳下。左側是穿輕甲披猩紅披風的妙齡女子,以及穿道袍,俊美無儔的年輕男子。

右邊是額前一縷白發的青衫劍客;手持一面青銅鏡的俊美年輕人;身材魁梧,苦大仇深的中年和尚。

楊千幻、楚元縝、李妙真、李靈素..........卓浩然瞳孔一縮,腦海里浮現幾人相關的畫像、資料。

除了許新年和不認識的光頭和尚外,這些人全是四品。

他們怎么做到如此精確的傳送..........沒有任何猶豫,卓浩然雙腿不需要蓄力,化作殘影撲向軍帳之外,同時高喊:

“敵........”

聲音猛的卡住,衣領死死纏住他的脖頸,腰間的佩刀自動出鞘,怒斬主人。

軍帳內的物品“乒乒乓乓”的砸向卓浩然。

下一刻,這些雜物被四品武夫的氣機統統震飛,眼見卓浩然就要沖破軍帳,許二郎手腕一翻,將渾天神鏡照向卓浩然。

青銅鏡面中,映照出卓浩然的身影。

他身軀隨之僵凝,無法再邁出一步。

李妙真和李靈素的陰神離體,師兄妹聯袂掠向這位以嗜殺聞名的武夫,并同時伸出手掌,抵在卓浩然胸膛。

猛的發力!

卓浩然的元神當即被震出肉身。

緊接著,楚元縝背后的飛劍出鞘,“咻”的一聲,穿透卓浩然的元神。

心劍!

本就半虛幻的元神,愈發黯淡。

卓浩然元神扛過這一劍后,立刻下沉,試圖回歸肉身。

但這時,一抹金光已掠到肉身前,渾身染上金漆的恒遠大師,弓步擰腰,右臂后揚,一拳轟出。

砰!

卓浩然的腦袋當場炸成西瓜,骨塊血肉飛濺。

元神再無法回歸肉身,只好快速上升,試圖逃離軍帳。

可是,李妙真和李靈素的陰神,卻在此時抓住了卓浩然元神的雙腿,阻止他逃離。

對于專修元神的道門四品來說,沒了肉身的武夫,就是任由拿捏的螻蟻。

咻!

楚元縝的飛劍折返回來,一劍刺穿卓浩然元神。

這位四品武夫發出無聲的、凄厲的尖嘯,隨后煙消云散。

天地會成員配合默契,再輔以法寶相助,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五息。

楊千幻淡淡道:

“走了!”

“等等!”

李妙真飛快掃了一眼床上不著片縷,奄奄一息的少年,道:

“帶他一起走!”

楊千幻沒有反對,抬腳一踏,傳送陣籠罩眾人,帶著他們消失在軍帳中。

他們離開幾秒后,兩名穿甲胄的將領沖入軍帳,一個拎著銅錘,一個持著重劍,他們目光一掃,紛紛看向卓浩然的外頭尸體,以及散落各處的雜物。

“死了........”

拎著銅錘的將領沉聲道:

“從我們察覺到動靜,到趕過來,只有三息,卓浩然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兩人相視一眼,心里駭然,涌起懼意。

捫心自問,剛才的襲擊若是針對他們中的任何一人,結局不會比卓浩然好到哪里。

手持重劍的武夫沉吟一下,道:

“不用慌,先通知大將軍。

“今晚我們住一起,不要單獨行動。

“暗殺者看起來是針對卓浩然的,應該是他率軍屠城,惹了眾怒。”

拎銅錘的將領聞言,略微松了口氣:

“他太殘暴了,我就知道遲早惹來殺身之禍。”

...........

黃昏余暉里,楊千幻帶著五人返回許二郎率領的騎兵陣營,恒遠大師接過李妙真拋來的療傷丹藥和治療外傷的軟膏,走向半死不活的少年,耐心的替他擦拭“傷口”,喂下丹藥。

李靈素手刃惡徒,心情亢奮,提議道:

“我們是不是可以如法炮制,獵殺主帥戚廣伯?”

李妙真同樣滿臉笑容,神清氣爽,但不妨礙她一口否決師哥的建議,并吐槽道:

“你想死盡管去,別拉著我陪葬。”

許二郎道:

“戚廣伯本身修為如何不重要,但身為云州軍統帥,身邊必定有高手護衛,且數量不少,憑我們幾個很難殺死他。最好的結果是同歸于盡,更大可能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哎呦,這兄弟是怎么了?”

苗有方小跑到少年身邊,嘖嘖感嘆:

“這都能塞雞蛋了,可憐,可憐吶。”

然后莫桑也跑過來,和他一言一語的評頭論足。

“水路不走走旱路,那卓浩然死有余辜。”

“是啊是啊,此等心態扭曲之人,在我們南疆是沒有的。”

“得了吧,你們南疆蠱族連獸類和尸體都不放過。”

“但這跟我們力蠱部有什么關系,反正我們力蠱部男人是喜歡姑娘的,你們中原人可真變態,好好的一個男兒,以后屁股不能用了。”

“對了,許銀鑼是有修行蠱術的,你說他會不會和你們蠱族一樣變態?”

邊上的許二郎一聽,心里頓時沉了下來,忽然覺得渾天神鏡的話,也許有幾分可信度。

李靈素心里則想著,哦,這個苗有方,背地里腹誹狗賊許寧宴,我回頭要悄悄告訴狗賊,讓他教訓這個不肖弟子。

............

戚廣伯用晚膳時,收到了卓浩然被暗殺的消息。

他面不改色的吃著米飯:“卓浩然破陣驍勇,是一把難得的尖刀,可惜了。”

邊上伺候著的副將附和了一句,不無擔憂的說道:

“那伙暗殺者來去無蹤,殺人在頃刻間,軍中將領因為此事,人人自危。”

戚廣伯淡淡道:

“傳令下去,五品以上的高手,三人一組,片刻不得分離。扛過對方的瞬殺手段,死的就是他們。”

這不算什么大事,很容易就能應對。

戚廣伯接著道:

“這場戰打不了多久了,十三日內見分曉。在伽羅樹菩薩和白帝斬殺許七安前,我也要收下楊恭的人頭。”

.............

楚州。

荒無人煙的平原,羽衣翻飛的仙子,拎著一口長劍,立于廣袤的曠野上,抬眸,望著暗沉沉的天空。

墨云層層疊疊翻滾,時而亮起藍白的光芒,恐怖的雷霆在云層中醞釀。

云層翻滾之劇烈,宛如濤濤奔涌的河水。

方圓百里之內,所有生靈都感覺到了末日般的氣息,或顫抖匍匐,或當場暴斃。

幸而楚州地廣人稀,周邊的百姓也早就做過一次疏散,確保百里之內荒無人煙。

墨云堆積的邊緣處,探下一顆猙獰又威嚴的龍頭,頭頂的兩根龍角間,一顆內核漆黑,外層跳動電弧的“水雷球”緩緩凝聚。

當龍頭探下來之時,水雷球便已經凝聚完成。

“轟!”

音爆聲里,水雷球化作流光劃過半空,沿途留下密集的電弧。

洛玉衡五官精致如刻,昂首,全神貫注的凝視著天空中的劫云,對于恐怖的水雷球無動于衷。

一道青衣身影憑空浮現于水雷球和洛玉衡之間,雙臂緩緩展開,做合抱狀。

過程中,一道道眾生之力蜂擁而來,匯入他體內。

“嗡!”

水雷球被許七安的雙掌攏住,不斷震顫,推的他朝后滑退。

許七安眼里精光一閃,雙臂膨脹數倍,撐破衣袖,“嘭”的一聲,他以暴力生生掐滅了雷球,兩條手臂也被暴力震碎,兩肩空空蕩蕩。

骨骼迅速再生,血肉滋長。

許七安甩了甩皮膚白皙的兩條胳膊,咧嘴笑道:

“勁兒夠大,過癮。”

白帝聲音宏大威嚴,緩緩道:

“比起監正,你差遠了。”

許七安笑道:

“比起大荒,你也差遠了,本體怎么不來?”

白帝蔚藍得豎瞳里,出現明顯的情緒波動,沉聲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

許七安伸了個懶腰,笑容淡然,一副信心十足,智珠在握的模樣。

“哦,忘了告訴你,我是道尊轉世。”

道尊轉世?!

白帝的雙眼里,露出極度震驚之色。

第133章 神仙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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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京察風云第一百三十三章神仙打架白帝蔚藍的豎瞳,審視著許七安許久,緩緩搖頭:

“道尊早已殞落,就算他還活著,你也不可能是他。”

果然,關于道尊的話題,才能讓這位神魔后裔重視,并有效拖延時間.........許七安并沒有被拆穿的尷尬,笑道:

“過于自信了,白帝!

“一位超品的謀劃不是你能想象的,相應的局,在當年我把你們趕出九州大陸時,便已經埋下。”

白帝沉默片刻,嘆息道:

“你連這個也知道,若非篤定你不是祂,我還真可能被你欺騙。”

突然,翻滾的墨云中,一道粗大如碗的雷電劈下,歪歪扭扭的砸向洛玉衡。

金丹劫開始了。

洛玉衡頭頂沖出一枚燦燦金丹,輝光照耀四方,這枚不朽金丹主動迎上雷劫,承受淬煉和洗禮。

西邊天空,亮起道道佛光,伽羅樹菩薩的身影當空凝聚,遙遙望向白帝,道:

“動手,不要被他拖延時間。。”

白帝犄角間,雷光閃爍。

許七安高聲道: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我還知道超品圖謀守門人,你也圖謀守門人,但你絕對不知道,道尊做到了哪一步。”

白帝犄角凝聚雷光的速度減緩。

它知道許七安在拖延時間,為洛玉衡渡過金丹劫創造機會。

道門天劫分兩個階段,一個是金丹劫,一個是四象劫。

兩個階段不是延續性的,金丹劫渡完,會有短暫的休整期,供渡劫者鞏固“萬劫不磨之軀”。

但,關于道尊的信息,對于白帝來說,委實有些誘人,很多謎團,它至今沒有解開。

索性也不會耽擱太久,不妨聽聽,只要這小子有任何一句胡謅,我便立刻出手..........心里想著,它又減緩了雷球的凝聚速度。

它知道的遠古秘辛很多,能輕易分辨許七安是胡編亂造,還是真的知道一些關于道尊的秘密。

許七安用一種考校的語氣問道:“你聽說過香火神道嗎?”

“略知一二,那是在神魔時代結束后出現的修行體系,不過,在香火神道萌芽初期,神魔后裔便被道尊趕出九州。”

白帝說道。

許七安:

“香火神道是修行方式,是煉化山川精粹,化為神印,而后建立神廟,凝聚香火氣運。如此一來,執掌相應神印的修行者,便能在自身的地盤上做到“無敵”。

“怎么樣,是不是很熟悉?”

白帝蔚藍的眼里有了亮光,脫口而出:

“術士體系!”

他旋即想起了當日與薩倫阿古的對話,那位大巫師對自己弟子開創術士體系一事,感到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真相大白了!

術士體系和遠古時期的香火神道有關,初代監正得到了香火神道的傳承,以此為根基,開創術士體系。

白帝眼神閃過恍然之色,解開了一樁疑惑,它變的主動了些,問道:

“但這和道尊有什么關系?”

說話間,又一道雷霆降下,兇猛的劈在金丹上。

金丹劫有九九八十一道,能拖一道算一道,怎么都是賺的...........許七安嘴角笑容擴大,回答了白帝的問題:

“如果我告訴你,道尊滅了香火神道呢!

“如果我告訴你,道尊集齊了所有神印,以身為材,煉制了一件叫做“地書”的法寶呢。”

白帝露出震驚之色,它雙眸凝固,一言不發的半晌,咀嚼著許七安給出的信息。

良久,白帝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說道:

“香火神道與守門人有關,道尊看出了這個秘密,所以滅了香火神道,把神印據為己有。

“道尊沒有猜錯,他是對的,因為無數年后的如今,術士體系的一品,當代監正確實是守門人。

“但道尊為什么失敗了?”

如果道尊當年成功,便沒有后來的這些事,術士體系也不會出現。

另外,白帝從許七安這里,再次解開一樁疑惑,那就是當代監正為何會是守門人。

術士體系并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當代監正成為守門人,這些都是可以追溯到根源的。

“我可以告訴你原因,但你要用什么東西來換?”許七安笑道。

“我聽你說話,便是給你最大的報酬。”白帝淡淡道。

這話聽起來桀驁囂張,像是強者在憐憫弱者,施舍時間。

許七安當即略過這個話題,再次用一種考校的語氣問道:

“說完了地宗分身,現在說說天宗,你知道天宗分身為何離奇消失?”

他和白帝說這些,除了為洛玉衡渡劫爭取時間,再就是想從白帝這里薅一把羊毛。

這位從遠古時代活到如今的神魔后裔,必然知曉許多秘辛,它不會無償的告訴別人,尤其是敵人,但如果這個敵人同樣知曉極多的遠古秘辛,“知識”儲備是同一等級的呢?

那么白帝就會以討論的姿態訴說秘辛。

許七安把香火神道和術士體系的關系,道尊分身煉制地書的行為,坦然的說出來,就是為了給自己塑造這樣一個人設。

白帝眼神冷漠,語氣沒什么感情,道:

“無需你多說,此事我早已知曉,天宗的那具分身,早已融入天道。

“天宗歷代道首都會神秘消失,這是因為他們修的是“天人合一”,顧名思義,修行到巔峰之境,人和天的界限將無限模糊,人就是天,天就是人。

“而人又永遠是人,不可能成為天,所以唯一的結局就是化入天道,成為規則的一部分。”

臥槽,原來如此.........這條隱秘對許七安造成了極強的沖擊,解開了一直以來的困惑。

原來天宗的“天人合一”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的會天人合一,這就是歷代天尊神秘消失的真相。

那么道尊的那具天宗分身,早已化作規則的一部分,相當于“殞落”了。

我似乎明白為什么天人兩宗會有一個“天人之爭”,天尊如果不與人宗道首論道,就會神秘消失,據此反推,論道就不會消失。

其核心,就是在天尊心里留下一個執念,勝負心的執念,以此來抗拒自身被規則同化。

因為“天”是沒有感情的,而有了勝負心,有了執念,便有了感情。

真是悲哀啊,一邊追求著天人合一,一邊又要向“人”靠攏,不然就會被天道同化,道門三宗的果然是個坑...........許七安無聲感慨。

另外,如果只是勝負心的話,不一定非要人宗道首不可,勝負心可能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天地人”三宗本為一體,存在莫名的聯系,所以只有人宗道首能幫天尊穩固心態?

“轟!”

天地一片熾白,又一道粗如手臂的雷柱降臨,劈在洛玉衡頭頂的金丹上。

雷劫在加強。

這是第四道雷劫了,洛玉衡無風無險,白賺了四道雷劫。

另一邊,伽羅樹菩薩沒有再給許七安拖延時間的機會,頭頂浮現“不動明王法相”和“金剛法相”。

前者合十垂眸,神華內斂,不展神異。

后者主攻,張揚著十二雙手臂,凝聚氣機,試圖隔空攻擊洛玉衡。

伽羅樹沒有魯莽的闖入天劫范圍,雖然早已是一品的他,并不懼怕天劫。可不怕,不代表可以無視天劫。

天劫就像一個強敵,沒必要去招惹。

這時,三道人影顯化于伽羅樹身前,為首的通體漆黑,宛如一尊炭人,腦后燃燒著熾烈的火環。

他身高并不比伽羅樹矮,且同樣是肌肉虬結的硬漢形象。

左側是一位頭發花白,臉色紅潤的老道士,袖袍飄飄,仙風道骨。

右側是身穿儒衫,同樣頭發花白的讀書人,頭上儒冠,手里握著一把古樸刻刀。

金剛法相至剛至陽,象征著力量和殺戮,是大日如來法相之外,佛門最強的攻殺手段。

換成是平日,縱使是二品巔峰阿蘇羅,面對這樣一尊可怕的法相,多少也會受到壓制。

所以他提前開啟了修羅族血脈,修羅族是好戰的種族,敵人越強,戰意越高,天生不會懼怕。

阿蘇羅左手往腦后一薅,將火環抓在掌心。

右手接著往腦后一薅,進璀璨光輪抓在掌心。

于是左手騰起熾烈的火焰,右手亮起刺目的絢光。

他沉沉低吼一聲,雙臂猛的一振,火焰和絢光沿著手臂沖涌,在胸膛處匯聚。

以修羅族戰體為基石,承載金剛神功和殺賊果位之力。

是阿蘇羅目前能爆發出的,最強的力量。

他像是孤膽的英雄,迎上了佛門戰力最強的伽羅樹。

兩人“轟”的碰撞在一起,四掌互抵,腰背低伏,似在角力。

碰撞出的氣機化作颶風,席卷四面八方。

“不知天高地厚!”

伽羅樹臉色嚴肅,淡淡開口。

他雙臂肌肉一脹,一點點的掰彎阿蘇羅的手掌。

背后,金剛法相的十二雙手臂跟著緩緩合攏,像是捕蠅草張開的獠牙,要將阿蘇羅吞噬。

額角青筋一條條凸起,阿蘇羅聽見了自己指骨斷裂的聲音,余光瞥見了四面八方合攏的法相手臂。

不管是力量還是氣機,伽羅樹都要比他強太多。

但沒事,他還有兩位幫手。

趙守屈指輕彈儒冠,沉聲道: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一道清光激射而出,融入阿蘇羅體內。

剎那間,他的信心暴漲,戰意高昂,堅信自己戰無不勝,能一人獨擋舉世敵。

這不是錯覺,他的氣機、體力、力量,都得到了難以置信的漲幅。

被掰彎的手掌一點點挽回優勢,身周緩緩合攏的十二雙法相手臂,似乎卡殼了,難以合攏。

伽羅樹冷哼一聲,腦后的火環“轟”的炸開,沖起熊熊火焰。

金剛法相氣勢暴漲。

噗!

阿蘇羅的雙臂被硬生生撕了下來。

十二雙手臂猛的合攏,十二道力量眼見就要傾斜在阿蘇羅身上。

不遠處,口中念念有詞的金蓮道長睜開了眼睛,雙目映出伽羅樹的身影,眼底七彩絢光一閃而逝。

“轟!”

水雷球狠狠激撞在金剛法相上,撞出大片大片的電弧,和潰散的金光。

金剛法相猛的朝后一仰,連帶著伽羅樹不受控制的踉蹌后退。

水雷球是白帝釋放得,但攻擊的對象是許七安。

許七安側身避開了水雷球,而他的后方恰好是伽羅樹,所以伽羅樹遭受了無妄之災。

這看起來就是一個巧合。

這確實是巧合,但卻是人為的。

金蓮道長削弱了伽羅樹的福緣,讓他陷入短暫的霉運中。

...........

ps:錯字先更后改。

第134章 獨戰1品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大奉打更人京察風云第一百三十四章獨戰一品趁著伽羅樹被白帝蓄力的水雷球擊退,阿蘇羅張嘴吐出一張紙頁,“嗤”,紙頁燃燒成灰燼。

踉蹌中的伽羅樹,胸口“咚”的巨響,有所凹陷,但沒能撕裂金剛體魄。

巫師——咒殺術!

阿蘇羅把傷害部分返回給這位一品菩薩,可惜儒家記錄下來的法術,較之原版有所差距,且以返還傷害的方式施展的咒殺術,威力遠不及以敵人血肉作為媒介。

咒殺術的兩種形式:

以敵人貼身之物為媒介;以自身傷殘為代價返還。

后者與許七安的玉碎有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首先是威力不能相提并論,其次咒殺術的返還方式比較單一,針對心臟和元神攻擊。

而許七安的玉碎,是以牙還牙。

再次以咒殺術拖延時間后,阿蘇羅的兩條斷臂自行飛來,接續在斷口處,這比斷肢重生要省體力。

北境之戰,他們是做好打持久戰準備的。

伽羅樹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凹陷,不甚在意,相比起這個皮外傷都不算的小傷,水雷球爆炸造成的傷勢,反而更加嚴重,讓他感到火辣辣的疼。

白帝同樣是一品強者,蓄力一擊,雖然沒有破開金剛法相的防御,但造成了強烈的疼痛。。

伽羅樹身經百戰,盡管以前沒有和地宗道士交過手,也不曾領教過地宗功德心法的威力,卻不妨礙他察覺到自身“運氣”出了點問題。

佛門沒有儒家百邪不侵的浩然正氣,也沒有“一顆金丹破萬法”的道門金丹,禪功的源頭——不動明王法相,倒是能屏蔽霉運。

但施展不動明王法相的話,他本體也無法動彈。

短暫思索后,伽羅樹的決定是,不管了。

霉運纏身固然麻煩,但也有個限度,以一品位格對二品的壓制,霉運頂多是帶來一些小麻煩,既然沒有清除的手段,那就不管了。

伽羅樹雙膝微沉,繼而“轟隆”一聲,腳下平原驟然坍塌,他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阿蘇羅。

阿蘇羅口中吐出一把暗金色的長刀,握在手心。

太平刀!

許七安把這件半步法寶借給了阿蘇羅。

以太平刀如今的鋒芒,能斬二品武夫肉身,對上伽羅樹的金剛神功,雖說做不到一刀破防御,但總比阿蘇羅用拳頭強。

品級的差距無法彌補,但可以通過法寶、法術等外物,盡可能的彌補。

絢麗的光輪收斂,沿著手臂沖入刀鋒,為太平刀添加了一層炫光特效。

眼見金光迎面撞來,阿蘇羅弓步,側身,手里的太平刀在對方身上拖出刺目火星。

伽羅樹眉頭當即一皺,他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這把刀盡管沒能破他的金剛法相,但也讓他感受到了兵刃加身的威脅。

伽羅樹化身的金光說停就停,右手扣住阿蘇羅手腕,欲奪走太平刀。

阿蘇羅掌心一松,把刀遞到左手,絢麗的刀鋒劃向伽羅樹的雙眼。

伽羅樹身軀后仰,避開刀鋒,帶動膝蓋狠狠頂撞在阿蘇羅小腹。

氣機透過阿蘇羅后背,轟的一炸。

這一下原本能把阿蘇羅撞飛出去,但趙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加持還在,阿蘇羅比往日里更加驍勇。

伽羅樹冷笑一聲,腰身一彈,后仰的身軀猛的收回,頭錘兇猛的砸在阿蘇羅臉上。

漣漪狀的氣機霍然一炸,阿蘇羅失去了一瞬間的意識,沙包般倒飛出去。

金蓮道長用力吹出一口氣,氣流在阿蘇羅身后凝成“風相”,裹挾著他一個折轉漂移,避開伽羅樹的后續追殺。

雙方四人各展神通,展開激戰,由阿蘇羅直面伽羅樹,頂住壓力,趙守和金蓮道長輔助。

伽羅樹有金剛法相加持,氣勢洶洶,猛追猛打,阿蘇羅三人則小心應對,不敢有絲毫錯漏。

前者可以盡情犯錯,而后者的容錯率幾乎是零。

伽羅樹一記直拳轟飛阿蘇羅,不需要蓄力,化作金光撲向另一側的金蓮道長。

伽羅樹目標明確,阿蘇羅比尋常的二品巔峰武夫要強,體系原因,防御強生機旺,即使是他,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殺死這個二五仔。

而趙守是儒家體系,儒家可以隨意修改規則,最是難纏。且有亞圣儒冠和儒圣刻刀兩件絕世法寶輔助,趙守的水平未必就比阿蘇羅差。

所以三人中,又以地宗的老道士最好拿捏。

金蓮道長腳下的土地隆起,凝成一尊身高三丈,覆蓋石甲的巨人,雙臂交叉于胸,做防御姿態。

地相!

道門“地風水火”四大法相,地相以防御著稱,金蓮道長二品巔峰的位格,施展出的地相,防御力要高于三品武夫,若于二品。

砰!

地相在伽羅樹的鐵拳下炸開,金蓮道長胸口如撞,鮮血狂噴,身軀弓縮如蝦,倒飛出去。

伽羅樹乘勝追擊,貼了上去,對于非武夫體系的高品來說,這就等于死亡宣告。

趙守大袖猛的一揮,沉聲道:

“退去兩百丈!”

金蓮道長突兀消失,出現在兩百丈外,險而又險的避開了肉身被打爆的下場。

趙守沒有選擇讓伽羅樹退去兩百丈,而是把金蓮道長送到相對安全的地方,這樣操作的好處是,言出法隨的反噬會很輕很輕。

而達到的效果卻是一樣的。

一個成熟的儒家弟子,應該懂得如何秀出操作。

送走金蓮道長后,趙守取出彈動儒冠,沉聲道:

“此刀必中!”

他輕輕遞出了手里的刻刀,過程中,眉心亮起金漆,迅速覆蓋全身,讓他的體魄短暫達到三品武夫的程度。

趙守手里的刀,突破了空間的限制,將儒圣刻刀刺向伽羅樹胸膛。

伽羅樹深知這件法寶的可怕,雙手快速結印,交手以來,第一次施展不動明王法相。

但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忽地墨云翻滾,一道水桶粗壯的雷柱劈下,正中伽羅樹。

劈的他身體麻痹,僵硬當場。

手印沒能結成。

這不是一般的雷電,這是洛玉衡的天劫。

但不知道為什么,劈錯了人。

“噗!”

不動明王法相的防御未能施展,儒圣刻刀刺入伽羅樹的胸膛,破開了金剛體魄,暗金色的鮮血狂涌。

一招得手后,趙守立刻收刀,似乎不敢再傷害伽羅樹。

下一刻,他眉心裂開,血流如注,清光繚繞的儒冠和刻刀都黯淡了幾分。

言出法隨的反噬,根據效果不同,反噬的強度也不同。

別看趙守平時口嗨,動不動就退出幾百丈,或給隊友狂加buff,但這些要么是間接影響,要么是制造麻煩,難纏,卻不會造成直接性的傷害。

所以反噬很輕。

但這次不同,這次他直接以言出法隨的力量,用儒圣刻刀刺傷了伽羅樹。

要不是有儒冠和刻刀幫忙扛著,趙守這會兒受到的反噬還會更大。

不遠處,金蓮道長吞下療傷丹藥,斷裂的胸骨和破損的臟器緩慢愈合,笑道:

“貧道是有大福緣之人,傷我是要遭天譴的。”

伽羅樹低頭,按住了刺穿心臟的傷口,他臉色變的異常嚴肅。

這樣的傷勢雖然不可能威脅到他的生命,可儒圣刻刀的力量短時間內無法拔除,傷口就不能愈合。

這意味著,他的金剛體魄將有一個致命的破綻,不再無懈可擊。

力量和防御是伽羅樹傲視九州的資本,防御上出現了紕漏,將直接導致戰力受損。

在場大奉方的超凡強者,會心一笑。

剛才的雷劫不是劈錯了,劈的就是伽羅樹。

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當日在雍州,超凡混戰,許七安寇陽州和阿蘇羅,三位二品武者才能勉強對抗伽羅樹。

許七安事后分析,發現原因是三人都是同體系的,或相近體系,而對手也是相同領域的。

簡單來說就是,許七安三人擅長的是氣機、肉搏和防御,可他們再強,能有一品的伽羅樹強?

這就造成了同體系品級差距的壓制。

大奉超凡強者痛定思痛,重新排列組合,發現如果三人組的體系換一下,由一位二品巔峰的武者打頭陣,另外兩位其他體系的二品打輔助。

效果遠比三位同體系二品聯手要強。

因為體系之間是存在克制的,而且每個體系都有其優勢,克敵手段會變多,打起來勝率更大。

就像地宗削福緣操作,伽羅樹就沒有任何辦法。

而佛門的戒律,則被儒家的浩然正氣和金丹克制。

這是三位二品武夫根本做不到的。

當然,阿蘇羅、金蓮道長和趙守,依舊很難戰勝伽羅樹菩薩,但只要他們能纏住,能拖延,能打的有來有回,不被單方面吊打,就夠了。

...........

“你們這套戰術想成功,最關鍵的是你能不能扛住我的攻勢。”

白帝掃了一眼遠處廝殺的四人,又看了一眼雷劫中的洛玉衡,最后目光落在渾身血跡斑斑的許七安身上。

“目前為止,我只用了五成力,你就不行了。”

它覺得,這幾個超凡強者,是有些小聰明的。

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智慧這東西不值一提。

正如它所說,這套戰術想要成功,關鍵在于許七安有沒有資格和一位一品神魔后裔爭鋒。

白帝不是武夫體系,沒有危機預感能力,沒有化勁能力,但神魔后裔先天肉身強大,速度和力量不輸同品級武夫。

且天賦神通威力殺傷力巨大。

它只需要三記水雷球,就能讓眼前的年輕人肉身崩解。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遍布焦痕的傷口瞬息間痊愈,屈指輕彈鎮國劍,在清越的劍鳴中笑道:

“現在可以用六成了。”

“那我就如你所愿。”

白帝犄角間,凝成一個朝內坍塌的純黑能量球,噼啪一聲,電弧跳躍,包裹住外層。

短暫蓄力后,水雷球激射而去,沿途電弧一閃而逝。

它的目標卻不是許七安,而是很不講武德的偷襲洛玉衡。

轟!

許七安閃身擋在洛玉衡和水雷球之間,豎起劍鋒,斬在水雷球上。

水雷球當即爆炸,讓空氣一瞬間遍布電荷,一道道電弧在半空閃爍熄滅。

許七安的金剛體魄又一次被爆炸撕裂,但這一刻,盡管破開肉綻,卻沒有露出白骨。

他變強了,如請報上顯示的一樣.........白帝語氣不變,哂笑道:

“爆發潛能的手段?你的信心,就是這個?”

說話的同時,它沒有閑著,四蹄如飛,腰背伸縮間,像只敏捷的豹子撲殺獵物。

神魔后裔是不怕近戰的,甚至這本身就是它們殺敵得手段之一。

趁著水雷球造成的麻痹效果,它準備以最短時間獵殺許七安,解決戰斗。

十七道雷劫了.........許七安身軀無聲無息的坍塌,融入陰影,消散不見。

“逃?”

白帝嗤笑一聲,口中噴出兩道黑色利箭,射向洛玉衡。

相比起被死死纏住的伽羅樹,它面對的敵人只有許七安,而許七安是不可能憑一己之力纏住他的。

所以它經常能騰出手對付洛玉衡。

渡劫中的洛玉衡分出部分精力,右手豎起劍指,操縱飛劍斬向兩道黑色利箭。

轟!轟!

水靈之劍凝聚的利箭炸散,洛玉衡身子晃了晃,臉色蒼白了幾分。

許七安從白帝身下的陰影里鉆出,手持鎮國劍,黃光如爆,捅向它的生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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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賣報小郎君所寫的《大奉打更人》為轉載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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