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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魏淵的震驚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第244章 魏淵的震驚

    自古民對官有一種天生的敬畏,看著氣派的衙門,配刀的守衛,以及臉色嚴肅,來來往往的打更人,嬸嬸和許玲月有些畏懼。

    嬸嬸第一次來衙門,很緊張,所以把許鈴音摟在懷里,用力揉搓,來緩解情緒。

    小豆丁的臉在嬸嬸的手里變化出各種形態。

    許玲月默默靠近許七安。

    “寧宴......”

    一位半生不熟的銅鑼過來打招呼,目光在嬸嬸和許玲月身上打轉,顯而易見,是被嬸嬸和妹妹的美色吸引過來的。

    “這是我妹妹。”許七安頷首,給他介紹許玲月。

    那銅鑼立刻微笑示意,又看向嬸嬸:“這是姐姐嗎?”

    嬸嬸先是一愣,接著眉開眼笑,眼睛都彎成月牙了。

    許七安翻白眼:“你見過36歲的姐姐嗎。”

    “許寧宴!”嬸嬸氣抖冷。

    她竟然被報出年齡了?嬸嬸深吸一口氣,心說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在外人面前,她要保持形象,不能撲上去抓花侄兒的臉。

    銅鑼又看了幾眼嬸嬸和許玲月,戀戀不舍的走開了。

    許七安領著三位女眷往春風堂行去,沿途遇到許多相熟的同僚,熱情的和許七安打招呼,好幾人都把嬸嬸錯當成許七安的姐姐。

    變相的夸她年輕漂亮。

    來到春風堂偏廳,吩咐吏員端茶倒水,嬸嬸緊張的情緒一掃而空,笑道:

    “打更人衙門個個都一表人才,說話又好聽。”

    嬸嬸你這話聽起來怪怪的......許七安道:“我去衙門口等等。”

    他在衙門口等了一刻鐘,等來了三名府衙的捕手,以及趙紳夫婦倆。

    “大人,人犯帶到。”年輕的捕手抱拳,恭聲道。

    “嗯!”

    許七安點點頭,伸手接過繩索,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把人犯送入大牢,再出來還繩。”

    趙紳夫婦嚇的面無人色,京城人,誰不知道打更人的威名,更知道打更人大牢是一個有進無出的地方。

    僥幸出來,也得脫一層皮,從此在傷痛中度過余生。

    這都是南宮倩柔的錯,他一手締造了打更人地牢的惡名。

    趙紳的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著撒潑:“我不進打更人衙門,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這女人一看就是在家里撒潑慣了的,本性難移,盡管來到打更人衙門,她依舊潑辣無賴的很。

    許七安目光一厲,奪過守衛的刀鞘就是一巴掌。

    噗......女人噴出三顆大牙,滿嘴都是血跡,她捂著臉,似乎被打懵了。

    “想死還不容易,待會就成全你。”許七安冷笑道:“欺負人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有現在?”

    說罷,猛一拽繩索,硬拖著夫婦倆進了衙門。

    三位捕手留在原地,其中一人忽然道:“那位大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許大人?呂捕頭未升調為總捕頭時,我跟在她身邊辦事,曾經見過許大人一次。變化也太大了吧,完全認不出來。”

    “我也見過,難怪這么眼熟,他不是死了嗎,那陣子呂捕頭情緒很糟糕,動不動就發脾氣。”

    ...........

    一路上不時引來銅鑼注視,笑著調侃:“許大人押的是什么人犯,哭哭啼啼。”

    許七安回應說:“兩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今天讓他們嘗一嘗社會的毒打。”

    來到打更人專屬的地牢,“哐當....”獄門打開,陰暗潮濕的空氣迎面撲來。

    趙紳臉色煞白,眼里透著絕望和恐怖,這是他人生中最后悔的時刻。

    怎么都沒想到,原本只是一件小事,竟讓自己遭此大禍。

    女人終于崩潰了,哭道:“那鐲子被我給當了,我賠你錢,賠你錢,不要把我關進地牢......”

    趙紳瞪大眼睛,看著妻子,他終于明白這個神秘大人憤怒的緣由,原來自家兒子真的屢次欺負人家的妹妹。

    原來搶走鐲子是真的,原來妻子什么都知道。

    完了,讓打更人抓住把柄,即使有品級的官員也要發怵,更何況是他。叔父會為了他,得罪打更人嗎?

    不由的懊悔,為什么不先把事情弄清楚,為什么不好好處理這件事,為什么腦子里只想著以叔父的權勢,欺負一些市井小民和芝麻綠豆的小官又算得了什么。

    趙紳大哭起來,嘴里念叨著:完了完了......

    他忽然暴怒起來,一腳踹翻妻子,怒罵道:“都怪你都怪你.....”

    他一邊踢,一邊怒罵,恨不得休妻,前提是能活著回去。

    女人嚎啕大哭。

    許七安招來獄卒,把兩人收監,然后找來獄頭,吩咐道:“剛關押進來的那對夫妻,給他們點顏色瞧瞧,注意分寸。”

    “您這個分寸.....是留條命,還是留條腿?”獄頭為難道。

    “......”許七安沒好氣道:“活著,但每天都揍他們一頓。揍的時候注意分寸,別缺胳膊斷腿,這兩人我有用的,明白沒。”

    這么一說,獄卒心里就有底了,許大人只是正常教訓,讓兩人在牢里吃苦頭。

    “就這?這可是打更人的地牢啊。”獄卒心說,這種小事還要收監在打更人衙門?

    “這個叫勞動改造,本官身為打更人,守護皇城安危,受陛下信任和重用,理當教化愚民。”

    “大人英明。”

    出了大牢,他在春風堂陪著嬸嬸和妹妹閑聊,直到黑衣吏員來報,說有一位自稱文選司郎中的官員求見。

    這在許七安預料之中,這個世界的宗族觀念與上輩子強不知多少,換成前世,侄兒遇到這種事,當叔叔的肯盡多少力,難說。

    畢竟許七安現在不是普通的打更人,是手持金牌的打更人。

    “把他領到春風堂來。”許七安起身,離開偏廳,進了李玉春的“辦公室”,坐在他的位置上。

    過陣子我應該也是銀鑼了,哎呀,有十個銅鑼名額,我應該招聘誰呢.......十個名額先給二叔一個,給嬸嬸一個,給二郎一個,給玲月一個,哦,鈴音也得一個,哈哈,全家人吃空餉。

    他自娛自樂的想著,門口暗了一下,吏員領著一位山羊須的官員進來,他年過五旬,穿著青色官袍,胸口的補子圖案是一只白鷴,官帽下露出花白的鬢角。

    踏入春風堂門檻的剎那,這位一直沉默著,官威極重的老大人,綻放出如沐春風的笑容:

    “許大人,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哎呀,本官位卑,一直無緣見到許大人啊,聽說您可是御書房的常客。”

    許七安淡淡道:“想見本官,去教坊司不就行了。”

    趙郎中一愣。

    許七安哈哈大笑:“趙大人比教坊司的姑娘還不禁逗.....哈哈,請坐請坐,來人看茶。”

    趙郎中明褒暗貶,暗指許七安是個事逼,樹敵無數。

    許七安則把他比喻成風塵女子。

    一場沒有刀光也沒有劍影的交鋒后,吏員奉上熱茶,趙大人抿了一口茶,直入主題:

    “許大人,不知本官那個不爭氣的侄兒犯了何錯?”

    “問題可大了!”

    許七安愁眉苦臉,好像在為趙郎中煩惱似的,說道:“指使孩子做強取豪奪之事,事發之后,又召集家丁,蓄意謀害本官和本官的家人。

    “趙大人,咱們同朝為官,本該相互給個面子,但.....法不容情啊!”

    官場混跡多年的趙大人面不改色,甚至露出一絲慚愧:“都是本官沒有約束好他,讓他肆意妄為。”

    趙大人從袖子里摸出一張銀票,放在桌邊,誠懇致歉:“許大人高抬貴手。”

    許七安看了一眼,面值一百,嘆息道:“我妹妹受了點傷。”

    趙大人又摸出一張。

    許七安嘆息道:“我嬸嬸受了點傷。”

    趙大人又摸出一張。

    許七安嘆息道:“我妹妹受了點傷。”

    “許大人妹妹已經受過傷了。”

    “哦,我有兩個妹妹。”

    趙大人又摸出一張。

    許七安嘆息道:“本官也受了點傷。”

    趙大人嘴角一抽,再取出一百兩。

    “那丟失的手鐲,是陛下賜的......”

    又一張。

    這下,桌上整整五百兩,繞是趙大人官場沉浮數十載,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抽動嘴角。

    許七安沒有繼續為難,不是見好就收,而是趙紳不久前開口訛詐五百兩,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件事呢,我就原諒他們了。”許七安仔細的收好銀票,揣入懷里。

    “那.....許公子請放人吧。”趙大人松了口氣。

    “這個不行。”許七安搖搖頭。

    趙大人臉色徒然一沉。

    許七安喝了口茶,面帶微笑:“欠債還錢,但還得收利息不是,這五百兩銀票是利息,本金你還沒還我呢。”

    趙大人目光銳利的盯著他,片刻后,深吸一口氣:“許大人想要什么?”

    他是實權郎中,掌官員調度,這份權力可不一般,可以說決定了朝廷地方官的命運。

    除了都指揮使、布政使、提刑按察使,這三個二品官員的任命他干涉不了,其余地方官的調動、任命,都要經吏部文選司之手。

    唯獨許七安,他是無可奈何的。

    打更人本就是為監察百官設的機構,天生職務便相沖,再說人事任命不歸吏部官。還有一個原因,這小子是個滾刀肉。

    上頭有魏淵罩著,屢次被陛下委任辦案,別說是他一個郎中,就連朝堂諸公,對這個小銅鑼,心里是tui tui tui,表面卻無可奈何。

    “也不是什么大事,來,趙大人坐,坐。”許七安示意他坐下,又舉起茶杯示意,等趙大人勉強喝了一口茶,他才笑瞇瞇的問:

    “聽說文選司掌官員調配?”

    趙郎中點點頭。

    “過幾日便是春闈,本官有一個堂弟,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中進士是輕而易舉之事。”許七安道。

    “既然如此,許大人與本官說這作甚,自可安心便是。”趙郎中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個嘛.....”許七安嘿一聲:“他是云鹿書院的弟子。”

    云鹿書院弟子?

    趙郎中深深皺眉。

    “放心,不會讓趙大人為難的。你只需要在春闈之后,將他留任在京,與其他進士一視同仁,本官就感激不盡了。”許七安循循善誘:

    “大人的侄兒和侄媳婦,到時候自然會放,我不會虧待他們的。那只陛下賞賜的鐲子,我權當沒有了。”

    從聽到李先生說,對方的靠山是文選司郎中時,許七安心里就萌生了這個念頭。

    這是一筆交易.......趙郎中沉吟許久,緩緩點頭:“可以,還望許大人信守諾言。”

    送走趙郎中,許七安吐出一口氣,心說二郎啊,弟弟妹妹里,大哥最寵的還是你啊。

    接著,他轉頭去了浩氣樓。

    守在樓下的侍衛一見許七安,就很幽怨,陰陽怪氣道:“許倩大人,您又來啦,聽說您大哥死而復生了?”

    許七安看他一眼:“許倩是誰?我叫許新年,甭廢話,上去通報。”

    侍衛屁顛顛的上樓,俄頃,返回,道:“魏公邀您上樓。”

    ........

    七樓。

    站在堪輿圖前沉思的魏淵,聽見腳步聲傳來,沒有回身,語氣隨意:

    “文選司的趙郎中來見你了?”

    我來浩氣樓果然是正確的決定.......許七安抱拳:“什么都瞞不過魏公。”

    魏淵點點頭,依舊沒轉身:“什么事?”

    許七安便將事情大致過程描述了一遍,道:“我家二郎如果不出意外,必定會被發配到窮鄉僻壤。二叔就他一個兒子,豈能如此。”

    魏淵似笑非笑的語氣,問道:“為什么不求本座幫忙。”

    回答他的是沉默,魏淵也不催促。

    許七安猶豫半天,坦然回答:“我想給許家留條路,他不該與我站在同一陣營。”

    頓了頓,補充道:“卑職受魏公大恩,沖鋒陷陣責無旁貸。”

    很多時候,是事情推著你走,走完發現沒有回頭路了。

    當然,許七安不是后悔,有所得必有付出,他只是覺得,多一條路對未來有好處。

    孤臣沒有好下場!

    太子的這句話讓許七安暗暗生出警惕。

    聰明的人雞蛋不會放在一個籃子里,許七安希望將來能撐起許家大梁的人物里,多一個許新年。

    雖然作為堂弟,許新年多少會被打上他的烙印,但這和魏淵的烙印是不同的。

    這點小心思瞞不過魏淵,所以許七安后邊補充的那句話,是在表達自己的立場。

    魏淵緩緩點頭,“人之常情,對了,你成功晉升煉神境了吧。元神強度如何?”

    “這個不好說.....”許七安撓頭。

    “不妨以李玉春為標準吧,他是資深的煉神境,距離銅皮鐵骨雖還有一段距離,但戰力不差。”魏淵繼續盯著堪輿圖。

    許七安沉吟道:“那我一刀能砍兩個。”

    魏淵愕然轉身:“嗯?”

    他瞇著眼,緊緊盯著許七安:“你說什么?”

    “魏公,卑職踏入煉神境后,沒有與人交過手,也摸不準元神強度在煉神境屬于什么水準。”許七安謙虛說道。

    “你不是會佛門獅子吼么,”魏淵想了想,指著瞭望臺,“到外面吼一聲。”

    “魏公,獅子吼不分敵友的。”許七安不敢。

    aoe技能可不管敵人還是朋友。

    “不用擔心我。”魏淵擺擺手。

    “是。”許七安越過茶室,走向瞭望臺,迎著溫暖的陽光,氣沉丹田。

    腦海里,觀想出金獅怒吼的畫面,配合著獨有的呼吸、運氣之法,微微停頓幾秒........他朝底下,整個衙門,沉沉咆哮。

    “吼!”

    這一聲咆哮,不像是獸吼,也不像是人喊,更像是一道焦雷在打更人衙門炸開。

    滾滾音波肆虐。

    浩氣樓內的吏員,雙眼驟然翻白,雙耳短暫失聰,眼前一片漆黑。

    隔著遠的,聽到吼聲,心里涌起難以遏制的恐懼。

    無數道氣機從衙門各處涌出,身處衙門的金鑼們都被驚動了,一道道人影沖出屋子,或在院里集結,或躍上屋頂,或沖向浩氣樓。

    這一刻,整個衙門都被驚動了。

    “魏,魏公.....好像鬧的太大了。”

    魏淵恍然,凝視著臉色尷尬的許七安。

    這是一頭雄獅,他在慢慢磨利爪子,慢慢長出獠牙。

    他還未徹底成長,但總有一天,他的咆哮聲會震動九州。

    ........

    PS:哈哈,可以吐槽上一章,但沒必要吵架啦,熬到凌晨三點鐘,腦子渾渾噩噩,質量肯定會受影響。一本書幾百萬字,總會有些瑕疵,咱也做不到章章完美,見諒見諒。

    知道很多讀者在等著,尤其看到讀者說明天還要考試.....我心態其實很焦慮的,想著趕緊碼完,給大家一個交代,要考試的趕緊睡。

    包括今早七點又起床,就睡了四個小時,頂著疲憊又碼了一章,嗯,大家以后莫要熬夜等,我也盡量不熬夜趕,影響質量。

    (本章完)
第14章 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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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女尸

    許七安沒等來魏淵的回復,先等來了金鑼們,一道道氣機強盛的身影出現在七樓,其中兩人還是老熟人。

    南宮倩柔和張開泰。

    “魏公,你沒事吧。”

    一位壯實魁梧的金鑼,手持一柄紫金錘,銅鈴般的大眼睛掃視著周遭,如臨大敵。

    “卑職等人失職,竟未發現有外敵入侵,請魏公恕罪。”

    張開泰一邊說著,一邊擴散精神力,感應可能存在的危險和敵人。

    漸漸的,經驗豐富的金鑼們察覺到了不對勁。首先,以他們在煉神境打下的基礎,周遭如果有危機,靈覺會給出反饋。

    但是完全沒有。

    整個浩氣樓風平浪靜,倒是樓內的吏員此刻陷入了慌亂。

    其次,如果是強敵入侵,且能瞞住他們感知,那么魏公現在絕對不會安然無恙。

    莫非真如傳說中的那般,魏公身邊存在著陰影里高手,護衛他的周全?

    這個猜測在眾金鑼心中升起,誰都沒有聯想到許七安,很簡單嘛,剛才那一吼,其元神強度在諸位金鑼看來或許不算什么,但那股子渾厚,真的太驚人了。

    絕非一個初入煉神境的家伙能激發出來。

    這時,他們聽見南宮倩柔朝著許七安問道:“剛才是不是你在搞鬼。”

    南宮倩柔知道許七安不是一般的煉神境。

    搞什么鬼,我又不是寧采臣......許七安看向魏淵,見他頷首,便大方承認:“是我,剛才魏公要測試我元神強度,我就隨便吼了一聲。”

    茶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金鑼們無聲的望著他,臉上都缺乏表情。

    過了許久,張開泰試探道:“許寧宴,你是在云州晉升煉神境的吧。”

    早在姜律中密信傳回京城時,他們便得知許七安晉升了煉神境,當時魏公說起此事,心情極佳。

    可是,即便如此,他晉升煉神境也不過半個多月,而剛才強烈且純粹的元神波動,不該是這個火候的煉神境武者該有。

    這份天資,委實有些驚人了。

    想到這里,金鑼們看著許七安的眼神,就像打量奇怪的物品。

    “我突然明白姜律中和楊硯,為什么要為他大打出手。”一位金鑼嘀咕道。

    恍然大悟!

    金鑼們的目光愈發熾烈。

    “你們別誤會......”許七安擺擺手:“我是在死之前最后一刻,才晉升煉神境的。”

    這.....金鑼們再次審視他,短暫沉默后,齊聲道:“魏公.....”

    魏淵搖搖頭:“許七安依舊在楊硯麾下,你們誰想要,自己找楊硯去。”

    “一言為定!”

    除南宮倩柔外,六名金鑼再次齊聲。

    我入誰麾下無所謂啦,只是楊金鑼是不是太無辜了........許七安祈禱楊硯遲些回京,起碼等熱度過去。

    試想,在外頭辛苦平叛剿匪的楊金鑼,千里迢迢回京,迎接他的不是歡呼,而是同僚的拳頭。以及知道此事后的,姜律中的背刺。

    張開泰走到瞭望廳,往外張望,無奈道:“打更人和侍衛都聚集在樓下了。”

    魏淵道:“散了吧,這件事你們知道就成,不許外傳。”

    “是!”

    ..........

    等外頭的侍衛和打更人散去,許七安又慢悠悠的喝了杯茶,這才告退離開浩氣樓,返回春風堂。

    嬸嬸和許玲月坐在桌邊等待,許鈴音蜷縮在母親懷里睡著了。

    “大哥,你去哪了。”許玲月迎上來,秀眉緊皺,心有余悸道:

    “剛才怎么會有雷聲,娘和鈴音都被嚇著了。”

    許玲月是個有心機,有些小腹黑的妹妹,剛剛她也被嚇的面如土色,但在大哥面前,她要保持完美形象。

    巧妙的利用妹妹和母親。

    “晴天霹靂嘛,常有的事。”許七安從懷里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道:“事情已經解決了,這是趙家給的賠償金,這件事你們不用管了。”

    嬸嬸看著銀票,難以置信:“給我?”

    許七安用力點頭:“嬸嬸為了家,辛苦操持,這是嬸嬸應得的。可惜只有一百兩,畢竟人家背后的靠山也不小。”

    嬸嬸接過銀票,看著他,有些感動,低聲說:“寧宴啊,其實嬸嬸就是愛發牢騷而已,有些不中聽的話,你別往心里去。”

    “都是一家人。”許七安誠懇的說。

    “啊,對了,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了。”

    “有事?”嬸嬸收好銀票,道:“你從云州回來,就沒一天在家里歇過,有什么事?”

    我要和人開發兩座山峰,一條峽谷,投資幾十億金子........許七安心說。

    “大哥昨夜便沒回府,今夜總不能又是同僚應酬吧。”許玲月有些狐疑,憑借女人的直覺,她問道:

    “爹說大哥喜歡去教坊司。”

    “去去去。”嬸嬸啐了她一通:“你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二郎鬼混,你大哥都不會鬼混。”

    “那大哥跟我發誓,從未去過教坊司。”許玲月抿著唇,盈盈眼波中透著倔強。

    不是,你一個妹妹,哪來的資格質問我……許七安臉色嚴肅,發誓說:

    “我許七安,從未在教坊司花過銀子。”

    許玲月嫣然一笑,眼波蕩漾。

    “玲月,回家后你也可以這般質問二郎。”許七安心里不平衡,慫恿道,“我相信二郎與我一般,也是堂堂正正的君子。”

    “二郎當然不會去教坊司。”嬸嬸自信滿滿,心里想著,等晚上許平志那廝回了家,自己也這般質問,看他敢不敢發誓。

    送走嬸嬸和妹妹們,許七安打算回青云堂拿回金牌,沒想到它被人給送回來了。

    “許大人,府衙的總捕頭呂青求見。”春風堂的吏員進來稟報。

    “把她請到堂內。”許七安扭頭又進了春哥的辦公室。

    不多時,坐在桌案后的他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在追趕什么似的,緊接著,身材矯健的女捕頭便跨過門檻,進了堂內。

    看到許七安的剎那,清秀臉龐布滿驚喜和激動的呂青,猛的一愣,疑惑的盯著他。

    許七安也在打量許久不見的朋友,她雙眼湛湛有神,小麥色的皮膚,高鼻梁,大眼睛,小嘴紅潤,修為似乎更近了一步。

    身上的官威也比以前更甚。

    “呂捕頭,許久未見,別來無恙?”許七安笑著起身相迎。

    “許,許大人?”呂捕頭盯著許七安猛看。

    “在云州服用了脫胎丸,這才死里逃生,不過模樣也有了變化。”許七安解釋道。

    呂青點點頭,勉強笑了笑,從懷里摸出金牌,道:“府衙的捕手與我說了私塾的事,我做主讓朱捕頭回去了,親自將金牌送還許大人。順便來探望探望。

    “這點薄面,許大人想必會給我吧。”

    說話的時候,呂青秀氣的眸子死死盯著許七安,如果他臉上有任何不悅,自己就連忙道歉,歸還金牌后走人。

    “金牌不重要,”許七安把金牌丟在桌上,笑道:“許久未見,晚上一起喝酒?”

    呂青搖頭婉拒:“許大人,我畢竟是女子......”

    你要是男人,我剛才說的就是:一起去教坊司喝酒。許七安心里嘀咕。

    兩人喝著茶,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一直到散值的梆子聲傳來,呂青恍然間從許七安的“美色”中回過神來,起身抱拳:

    “那小女子就告辭了。”

    許七安把她送到衙門口,望著女捕頭窈窕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呂青好像對我有點意思?宋廷風說她一直未嫁,雖說在這個時代屬于大齡剩女,但對我來說,三十不到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巔峰期啊。

    “算了,呂青是良家女子,和教坊司姑娘不同。良家女子的世界不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你得不停的進進出出。”

    這事兒,許七安肯定做不到。

    ..........

    夕陽里,許七安騎著馬,緩行在古代寬敞的街道,進了教坊司。

    浮香生病了,感染風寒,昏昏沉沉,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見到許七安過來,很驚喜,強撐著要起來。

    這就讓許白嫖很愧疚了,按住浮香的肩膀,自責道:“是我不好,是我操勞了美人。”

    浮香美眸半開半闔,昏昏欲睡,柔聲說:“院子里的姑娘,許郎隨意挑便是,就由她們替奴家服侍許郎。”

    臥室里,三個清秀的丫鬟,眼睛唰的亮起來。

    許七安搖搖頭,一本正經的拒絕:“娘子身染風寒,我哪里還有心情尋歡作樂?我為你渡送氣機。”

    說完,握住浮香的手腕,渡入一縷縷細流般的氣機。

    氣機能疏通脈絡,激活體內生機,滋養臟腑,讓人抵抗力倍增。區區風寒,不在話下。

    “咳咳咳.....”浮香劇烈咳嗽,俏臉憋的通紅。

    一刻鐘后,她的臉色果然大有好轉。

    “許郎,奴家好多了。”浮香眼波閃閃發亮,情意款款的凝視。

    三個丫鬟也露出了喜色。

    娘子喝了藥也不見好,許公子一來,氣色馬上好轉,有男人依靠的感覺真好。

    “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許七安捏了捏她臉蛋,離開影梅小閣。

    確認他走后,浮香睜開眼睛,輕聲道:“你們都出去吧,房間里不必留人。”

    三個丫鬟應聲離開。

    臥室的門緩緩關閉,浮香原本已經好轉的臉色,迅速頹敗下去。

    臥室里,輕輕的嘆息回蕩。

    ...........

    許七安扭頭去了青池院,這里住著另一位花魁——明硯。

    明硯花魁身材嬌小玲瓏,典型的南方姑娘,上次許七安讓她領悟“躺著膝蓋也能碰到肩膀”后,兩人初步達成管鮑之交,說了好些掏心窩的話。

    明硯出身江南之地,少女時代,隨著升遷的父親入京。原以為是飛黃騰達的開始,結果迎來的卻是破滅的結局。

    第二年,她父親就因為站錯隊被清算,流放三千里,從此杳無音訊,明硯也被充入教坊司。

    “許大人!”

    經門房小廝傳話,得知許七安大駕光臨,穿著淺藍色繁復長裙,戴著珍貴頭飾,打扮花枝招展,明艷動人的花魁,驚喜萬分的迎上來。

    見到許七安后,笑容轉變成愕然,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人。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許七安微笑頷首:“容貌大變的事稍后再說,我與明硯娘子月余未見,仿佛隔了三生三世.......啊,原來我們情定三生啊。”

    說話真好聽.......明硯花魁驚喜的眼眶濕潤,笑容愈發甜美,情意綿綿。

    哎,這些不負責任的甜言蜜語,我越來越得心應手了.......許七安心里慚愧了一下。

    不過教坊司這種地方,本來就是老油條才能混的風生水起,鋼鐵直男沒有生存的空間。

    明硯花魁引著許七安入座,嬌聲道:“許公子怎么沒留宿影梅小閣?”

    說著,一手拎酒壺,一手攏袖子,給許七安倒了一杯酒。

    “因為想念明硯娘子了。”許七安誠懇回答。

    明硯花魁喜滋滋的扭頭,吩咐丫鬟:“關院門,今晚不打茶圍了。”

    順勢依偎在許七安懷里,昂起明媚精致的臉,癡癡望著許七安,月余未見,許七安的容貌變化可謂翻天覆地。

    如果說以前是看中他的才華,那么現在,明硯花魁有些饞他身子了。

    許七安簡單的說起云州發生的事,侃侃而談:

    “.......當時,八千叛軍圍攻了云州布政使衙門,四面八方全是人影,巡撫大人被困在堂內,命懸一線。

    “不得以之下,我只能一人一刀,擋在八千叛軍之前,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誰能橫刀立馬?我覺得,也就我許七安了。

    “我整整砍了半個時辰,眼睛都沒眨一下。終于撐到援軍趕來。”

    說著說著,兩人從廳里說到了臥室,再說到浴桶里,然后滾到床上。

    “許公子,不是說好讓奴家為你獻上一舞么。”明硯嘟著嘴,不開心的撒嬌。

    “那就來一支拉丁舞吧。”

    青池院,明硯花魁的床,搖到三更半夜。

    ........

    次日,精神抖擻的許七安離開青池院,騎著馬來到皇宮。

    遠遠的,看見監督他的小宦官站在宮門不遠處,焦急的來回踱步。

    “呦,小公公今日格外客氣。”

    許七安坐在馬背,笑著調侃。

    “許大人,您可算來了。”小宦官疾步上來,邊走邊說:“出事了出事了,昨夜有人在井中撈出一具女尸。”

    (本章完)
第15章 黃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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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黃小柔

    “女尸?”

    小宦官急吼吼的等在宮門口,肯定是出了急事。而許七安與他的交集,只有福妃案。那么女尸必然與福妃案有關。

    許七安瞇著眼,心里一動:“是福妃案中,那個失蹤的宮女?”

    小宦官一愣,心悅誠服:“大人真是神機妙算,奴才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句話既是恭維,也是發自內心。連續兩日的監督,小公公發現許七安是一個外表看似浮夸,智慧卻過于常人的名捕。

    這不是神機妙算,這是很簡單的推理........許七安點頭道:“帶我去看尸體。”

    小宦官忙前頭帶路。

    “尸體在哪口井里發現的?”

    “蟹閣的后院。”

    “蟹閣?”

    許七安心說什么破名字。

    “蟹閣是宮女們住的地方。”小宦官回答。

    宮女也分三六九等,地位高的宮女叫女官,甚至是有品級和稱號的,比如婕妤、美人、才人、御女、采女等等。

    這類宮女有希望被皇帝臨幸,一炮而紅的。當然,元景帝在位期間,她們一個都別想出頭。

    次一等的,是在妃嬪身邊伺候的宮女。

    最低等的,就是住大宿舍的雜役。

    蟹閣就是一個宮女宿舍。

    邊走邊說,很快來到了皇宮內的停尸房,在南邊一個僻靜的小院里,這里用來停放宮中被處死、病死、意外身亡的尸體。

    簡陋的床板上,躺著一個身體泡的略顯臃腫的尸體。

    “你去取刀具過來,我要解剖尸體。”許七安吩咐道。

    他有些見獵心喜,上輩子在衙門當差的時候,他常常被派去旁觀法醫解剖,以及充當助手。積累了許多專業知識和經驗。

    從最初的驚恐嘔吐到慢慢接受,再到后來面不改色的打下手,許七安隱約發現自己挺喜歡解剖的。

    來到這個世界后,遇到的案子不少,但需要解剖的機會卻不多。

    “福妃是老皇帝的女人,我不能碰,這個小宮女我總能開膛破肚了吧......如果能再新鮮一點就好了。”

    一邊想著,一邊解開了宮女的衣服。

    “狗奴才,狗奴才,你進宮怎么不派人通知我......”

    臨安公主歡快的嗓音從外頭傳來,緊接著,一道紅影飛奔著停在門口。

    “你在干嘛?”

    臨安看著許七安手里抓著女尸的肚兜,臉上明媚的笑容倏地凝固。

    身后,白裙飄飄的懷慶跟著跨入門檻,看了許七安一眼,目光隨之落在肚兜上。

    有點尷尬......許七安面不改色:“檢查尸體,打算解剖。”

    “你不要碰那么惡心的東西啦。”

    裱裱連連跺腳,她掃了一眼女尸赤裸的上身,便立刻縮回目光。

    對此,懷慶公主采取相同看法,并給出建議:“為什么不讓仵作來做?”

    因為我喜歡干這事.......許七安一本正經的搖頭,認真解釋:“兩位殿下,你們知道卑職事必躬親,辦事一絲不茍,能自己做,就不會假手他人。在別人眼里,這是勤勤懇懇的好品質,但在卑職看來,確實不值一提的尋常事。”

    裱裱很欽佩許七安的工作態度。懷慶面無表情,似乎不相信他的鬼話。

    “兩位殿下先回去喝茶,稍等片刻,莫要留在此處。”許七安想趕人。

    懷慶聞言,沒走,反而蓮步款款走到女尸面前。

    “尸體是昨晚打撈上來的,辨認出是黃小柔后,便被常公公帶走了。”懷慶說道:

    “我想留下來看看,或許尸體里能得到線索。”

    懷慶似乎對動腦子的活計很感興趣,下棋、修史、以及現在的破案........許七安扭頭,默默看著長公主清亮的美眸。

    懷慶目光微凝,對他對視,聲音有著冰塊撞擊的質感,極為悅耳:“嗯?”

    簡單的一個“嗯”,蘊含的意思是:小老弟,你有意見?

    許七安收回目光,不再看長公主無暇的臉蛋,扭頭朝裱裱說:“二殿下呢。”

    裱裱看了懷慶一眼,有些躊躇的說:“這有什么的,我也留下來。”

    “好的!”

    許七安痛快的剝光了女尸。

    裱裱臉蛋刷的紅了,接著白了,掩面而走。

    “二殿下,不留下來看了?”許七安喊。

    裱裱捂著臉,細若蚊吟:“走了,走了.....”

    懷慶掃了眼女尸,盡管隱藏的很好,不過許七安還是從那雙寒潭般清澈剔透的眼睛里,看出了尷尬。

    這種尷尬,就好比許七安以前陪父母看電視,恰好播到男女主角在床上

    擁有完美的外觀和頂級的配置,內核非常強大,就是公里數幾乎為零.......許七安在心里做出評價。

    如果把懷慶比作一臺頂級跑車,剛出廠的。

    那么裱裱就是一臺模型車,外觀漂亮的不像話,內核嘛......一言難盡。

    不過對于男人來說,大概是裱裱這種愛撒嬌,又內媚,且不算太聰明的女子更受歡迎。

    “這是什么?”

    懷慶從宮女黃小柔的貼身衣物里,發現一截色澤黯淡的黃色絲綢,上面繡著一朵紅艷艷的蓮花,以及一行小字:

    元景三十一年春。

    “臨死前還貼身收藏,說明對她來說是極為重要的東西。”

    懷慶看著許七安,似乎在求證,道:“許大人覺得呢?”

    許七安“嗯”了一聲。

    懷慶嘴角微翹。

    “殿下這般聰明,不如來看看這具女尸,您能看出什么?”

    懷慶不由看他一眼,許七安一副要考校她的姿態,不由收斂了嘴角的弧度,涌起不服輸的情緒。

    “根據尸體發白、浮腫的程度,她不是在案發之后投井的。”懷慶做出判斷。

    “兩天之內。”許七安給出更精準的回復。

    “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所以她應該是溺水死的,可能是被人打暈了。”說完,清麗脫俗的長公主下意識的看向許七安。

    見他面無表情,不做回復,公主殿下心里有些不開心,低頭時,輕輕撇了一下嘴角。

    “還有嗎?”許七安問。

    懷慶想了想,微微搖頭。

    “你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步,通常在檢驗女尸時,哪怕有明顯的死亡特征,但也永遠不要忘記檢查.......”

    許七安朝懷慶挑眉,露出嘿嘿嘿的笑容。

    懷慶懵了一下,接著,看見許七安的目光落在禁忌之地,聰慧如她,立刻懂了。

    唰.....

    白皙的臉蛋立刻漲紅,長公主柳眉倒豎,咬牙切齒:“許寧宴,你敢調戲本宮!”

    許七安果然認錯,態度誠懇:“卑職無意冒犯,公主恕罪。”

    懷慶側過身去,表示不接受他的道歉,心里很生氣。

    調戲一下驕傲高冷的公主,比調戲臨安要有成就感多了.......懷慶嗔怒時的風情別有一番滋味啊........許七安咳嗽一聲,道:

    “她是溺水的沒錯,但不是在井里溺死,是被人按在水里憋死的。”

    “何以見得?”懷慶不相信,扭過頭,質問道。

    嗯,只要討論學術性的問題,她就會暫時不生氣.......女學霸也有女學霸的弱點......許七安默默記下來,表面不動聲色,講解道:

    “你看她的臉呈紫紅色,正常溺死者,連是慘白浮腫的。只有被人壓在水里,姿勢是頭朝下,死亡時血液回流頭部,臉才會充血。”

    懷慶皺著眉頭,做思考狀。

    “還有一點,”許七安抓起女尸的手腕,“你看她的手,緊握成拳,這符合溺死的特征。但仔細看,她的指甲縫里沒有沙子和青苔。”

    懷慶凝神一看,指甲縫果然干干凈凈。

    “這說明她確實是溺死,但不是死在井里?”她問。

    “殿下實在太聰明了,與您相比,臨安殿下只是個妹妹。”許七安拱手,表示嘆服。

    雖然知道他在恭維自己,但懷慶還是覺得舒坦。

    人都是愛聽好話的,圣人也不例外。何況懷慶公主向來驕傲,她表面會對阿諛奉承不屑一顧,但心里會暗暗的爽。

    懷慶矜持的“嗯”了一聲。

    “所以,她是被滅口的。”長公主殿下隨后補充道。

    許七安點點頭,同時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抬頭望向門外,遠遠的看見小宦官抱著解剖尸體的刀具過來。

    急促的腳步聲沖入門檻,小宦官看見女尸的第一反應,是尖銳的叫了一聲:呀~

    “小公公沒見過女人吧,來來來,本官給你上一堂生理課。”許七安老混子一般的口吻調侃。

    小宦官不搭理,有些窘迫,低著頭,把刀具擺在長條桌上。

    刀具共六把,大小粗細各異,用厚厚的麻布包裹。

    許七安想舔一舔嘴唇,表達一下內心的期待,又覺得這個姿勢過于鬼畜,不好在懷慶面前露出來,只好忍了。

    真是的,我進行一些趣味愛好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旁觀的.......他選中一把匕首大小的單刃尖刀,刀尖抵在女尸喉嚨處,劃開了喉管。

    一股略顯渾濁的水流出來。

    “嘔.......”

    嫩紅的血肉暴露在視線里,小宦官捂住了嘴,忍不住干嘔。

    許七安接著換了把大刀,剖開了胸口,剖開了肺......

    “嘔.....”小宦官逃了出去。

    這就撐不住了?果然,給太監上生理課,純碎是無雞之談。

    懷慶玉雕般的臉龐,露出了很生動的表情——驚悚、厭惡。睫毛顫抖,瞥開了目光。

    “肺里也有積水,死因可以確認了,是溺水身亡。”許七安放下刀。

    懷慶頷首,道:“還需要檢查什么嗎?”

    “沒有了,殿下我們離開吧。”許七安說著,突然“咦”了一聲。

    已經扭頭準備離開的懷慶,回頭看來,忽然柳眉倒豎:“你做什么?”

    許七安正在把玩女尸左邊的ru房,至少在懷慶看來是這樣。

    “她受過傷。”許七安皺眉,說話的時候,用力把ru房往上翻,讓懷慶可以看見乳下的情況。

    懷慶愣住了。

    這位叫黃小柔的宮女,左側乳下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位置正對著心臟。

    她頓時知道自己錯怪了許七安,也明白了他的疑惑:

    一個宮女怎么會受這么危險的傷?離奇的是,竟然還活下來了?

    許七安重新攤開粗麻布,握住最大的那把刀,順著傷疤,剖開了女尸的胸膛。

    懷慶一副想看又怕辣眼睛的模樣。

    許七安摘下心臟,瞇著眼看了片刻,體貼的說道:“從疤痕來看,傷口很深,武器應該是剪刀或者其他尖銳之物。已經觸及心臟,她本該死于大量失血。”

    懷慶點點頭,目光望向門外,分析道:“能治愈這種傷口的藥,后宮只有母后和貴妃品秩的妃子才能使用。

    “其余人如果需要丹藥救命,得母后允許,或本身得到過父皇賞賜,無需從庫房挪用。”

    她說的“其余人”里,自然不包括皇子皇女。

    兩人離開停尸房,院子里就有一口井,許七安打了一桶清水,仔細洗了手。

    然后,他把女尸身上發現的那塊黃絲綢用力搓洗了幾下,攤開晾在井邊。

    “你告之一下管停尸房的當差,里頭那具尸體,本官還有用,送到冰窖去。”許七安打發走小宦官。

    “許寧宴,幫本宮打一桶水。”懷慶公主俏生生的站在一旁。

    根據她的稱呼,許七安判斷出她這會兒心情還可以,客氣生疏的時候喊的是許大人。生氣的時候喊的是許寧宴。

    這會兒懷慶的語氣肯定不是生氣,那么這聲許寧宴,就有點喊朋友的味道了。

    許七安給她提了一桶水,懷慶蹲下,撩起長袖,一雙白皙的小手浸在水里,青蔥玉指修長勻稱。

    小手真漂亮......他心說。

    懷慶浸完手,取出錦帕擦干水漬,道:“本宮帶你去御藥房。”

    許七安正要點頭,這時候,他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為什么要投尸到蟹閣呢?

    皇宮之中,少說也有數***,有更隱蔽的,比如冷宮里,比如停尸房的這口井。

    “我們先去蟹閣。”

    遠處的臨安見兩人出來,邁著輕快的步子迎上來,道:“有什么發現?”

    “確實有些收獲。”許七安告訴她驗尸的發現,臨安邊聽邊點頭,小臉很專注,但許七安說完,她注意力立刻轉移,明顯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臨安指著晾在井邊的淡黃絲綢,驚喜道:“狗奴才,這上面的蓮花像不像是你.........”

    話音未落,許七安忽然慘叫一聲,捂著腦袋,滿地打滾。

    裱裱和懷慶嚇了一跳,急切道:“你怎么了?”

    “頭,頭好痛......”許七安痛苦的抱住頭,不惜讓自己的貂帽落下,露出光禿禿的腦瓜,可見是真的頭痛欲裂了。

    “你等著,本宮立刻去請太醫。”裱裱急的跺腳。一轉身,扭著水蛇腰跑開了。

    懷慶公主見討厭的妹妹走了,這才不擺架子,在他身邊蹲下,扣住脈搏:“本宮略通醫術......”

    一摸脈象,確實搏動的很快,想必許銅鑼此刻心跳加劇了。

    “殿下.....”許七安反握住懷慶的柔荑,痛苦的說:“卑職踏入煉神境以來,便時時頭疼,魏公說,是元神躁動的原因,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元神離體而死。”

    懷慶大吃一驚,她竟不知道此事,于是也就沒有立即抽回小手。

    當裱裱吩咐侍衛去請太醫,返回院子時,發現許七安面不改色的拍著身上的灰塵。

    討厭的懷慶蹲在木桶邊洗手。

    “你沒事了?”裱裱愕然道。

    “沒事,是陣痛,一會兒就好的。”許七安一臉心累的擺擺手。

    呼.....差點翻車了,還好老子反應機敏。不然,要是讓姐妹倆知道我給她們寫了一樣的情書,送了一樣的蓮花瓣,懷慶不能忍,裱裱也不能忍.......好感度肯定降到谷底.......許七安干的漂亮,不但穩住了方向盤,還牽了懷慶的小手......他在心里為自己喝彩。

    懷慶低著頭不說話,小手被捏的通紅,仿佛還殘留著許七安的溫度。

    裱裱狐疑的打量著他。

    .........

    蟹閣在皇宮的西側,距離妃子們扎堆的宮苑很遠,是一座很大的四合院。

    這個時辰,宮女們早已離開了蟹閣,前往皇宮各處干活。只有一位管事的嬤嬤,躺在大椅上曬著初春的朝陽。

    她臉上的老年斑在陽光中清晰分明,身體發福走形,頭發花白,簡單的插著一根玉簪子。

    “容嬤嬤,容嬤嬤......”

    小宦官喊了幾聲,老嬤嬤幽幽轉醒。

    容嬤嬤?!

    許七安童年的回憶被勾起,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一句名臺詞:

    皇上,您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容嬤嬤嗎。

    “兩位殿下來了。”小宦官說道。

    容嬤嬤定睛一看,果然是宮里最漂亮的兩位公主,聯袂大駕光臨。

    她以不符合年齡段的敏捷速度起身,邊施禮,邊喊道:“老奴見過兩位殿下。”

    懷慶看著她,說道:“本宮陪同許大人過來查案,事關今日從井里撈上來的女尸,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

    容嬤嬤點頭應是。

    見狀,許七安不再沉默,問道:“尸體是誰撈上來的,什么時候發現的?”

    “是小玉發現的,今早她到井邊打水,察覺到桶落水聲不對,有些沉悶,趴在井口看了半天,哎呦喂,竟然是一具尸體。”老嬤嬤表情很激動。

    許七安指著槐樹下的石井:“是那口嗎?”

    “是啊。”

    他走到井邊,往里看去,井道深邃,視線昏暗,井水如鏡。

    以普通人的目力,要在這么陰暗的井里發現尸體,確實需要分辨很久。

    “昨日沒有人發現嗎?”許七安皺眉。

    宮女黃小柔的尸體泡水時間絕對超過24小時。

    “說起這事就來氣,今早發現井里有死人,那些死丫頭才說,難怪前天打水時聲音怪怪的......”老嬤嬤提到這事就來氣,罵道:

    “就沒一個把眼珠子摳出來放進去悄悄,害老奴喝了兩天的尸水。”

    裱裱一臉嫌棄。

    許七安嘴角一抽:“嬤嬤你認識那個黃小柔嗎。”

    老嬤嬤一愣:“黃什么?”

    許七安道:“黃小柔。”

    嬤嬤瞪大眼睛:“什么小柔?”

    許七安怒道:“我不是在問你馬冬梅,你不用這么回我。”

    嬤嬤想了很久,恍然大悟:“老奴只是再確認確認,黃小柔老奴認得,認得。”

    懷慶眼睛一亮,她領悟了許七安要來蟹閣的原因。

    這個小銅鑼什么腦子呀,轉的這么快。

    “你認識她?”許七安提醒道:“她是福妃身邊的宮女,你怎么可能認識她。”

    ..........

    PS:感謝“藍影葒茶”的盟主打賞。

    先更后改,幫忙捉蟲,謝謝。

    (本章完)
明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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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更新。

    今天這章碼不完了,明天上午補,不熬夜寫書了。

    (本章完)
第16章 金蓮道長:把許7安推出來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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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金蓮道長:把許七安推出來背鍋

    “老奴當然認識,小柔以前是蟹閣的,三年前清風殿放出去三個宮女,缺人,我瞧她長的俊俏,手腳又利索,就推薦她過去.......”

    “尸體撈上來時,你沒有出來見見?”許七安突然問。

    “哪敢看啊,老奴年紀大了,見不得死人。”

    “哦,你繼續說這個黃小柔。”

    容嬤嬤許是年紀大了,情緒變化很大,突然生氣起來:“那死丫頭是個涼薄的,當年要不是老奴推薦,她能成了福妃身邊的大宮女?這么多年,竟從未回來看過老奴。

    “那些沒把的男人還知道孝敬干爹呢,呵,這女人薄情寡義起來,才最讓人心寒。”

    “嬤嬤,別這么說,你年紀大了,躲不開拳師刁鉆的角度攻擊的。”許七安調侃了一句,接著說:

    “本官驗尸的時候,發現黃小柔左胸受過致命傷,你知道是什么情況嗎?”

    容嬤嬤想了許久,做回憶表情:“受傷......倒是有那么一回事,好像是小柔調去清風殿的前一年,不知道怎么的,她夜里起來用剪刀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幸好與她同屋的宮女及早發現,喊來了太醫,這才救了她一命。”

    許七安與懷慶同時皺眉。

    老嬤嬤的話里有漏洞,那傷疤直達心臟,是致命傷。治療代價絕非一個宮女能支付。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小柔僥幸撿回一條命,第二年就去了清風殿,再不用干雜役的活了,她模樣很俊俏,原本有機會得陛下臨幸呢。”

    許七安回想了一下黃小柔死后浮腫的臉,嘴角一抽。

    不管是誰救的黃小柔,有一點可以確認,大出血的情況下,留給她的時間不多。那位背后之人是怎么做到在深夜里救下一名宮女?

    除非一直關注著她。

    容嬤嬤沒有騙人的話,那問題就出在......

    “那個宮女叫什么名字?”懷慶先許七安一步問出問題,補充道:“那個與黃小柔同住的宮女。”

    “回殿下,”容嬤嬤想了許久,不太確定的口吻:“好像叫.....荷兒?”

    明顯的,許七安看見懷慶的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

    她認識那個叫荷兒的宮女......許七安心里做出判斷。

    “我問完了,兩位殿下還有什么要補充?”許七安看向懷慶和臨安。

    臨安配合的搖搖頭,懷慶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沒有回應。

    許七安正打算撤退,接著去查御藥房,容嬤嬤忽然說:“這位大人,老奴有句話要對你說。”

    說著,容嬤嬤起身,走向另一邊。

    許七安跟了上去,容嬤嬤望著懷慶等人遠去的背影,收回目光,接著看向許七安,語重心長道:

    “這位大人,深宮內苑,藏不住的事實在太多了。只要一腳插進去,就會一直沉下去。”

    “容嬤嬤,我就說你簡單,你就像黑夜里的螢火蟲,你花白的頭發,臉上的老年斑,大大的肚腩,都深深驚艷到了我。”許七安贊嘆道。

    還有什么秘密就盡管告訴我。

    “大人說話真好聽,還不是看你長的俊俏,才與你說這話的。”老嬤嬤慢悠悠的回到躺椅上,不再說話。

    許七安沒走,驚訝道:“沒了?”

    老嬤嬤搖搖頭:“老奴知道的也不多,深宮內苑的事,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

    ......嘿,這老媽子,浪費我感情!我還以為她知道些什么呢。

    按照許七安的想法,老嬤嬤既然留他單獨說話,那后邊肯定有“不能說的秘密”在等待著他。

    結果只是一句告誡!

    出了蟹閣的院子,紅裙鮮艷的裱裱還等在外頭,但不見了懷慶的身影。

    “長公主呢?”

    裱裱一聽,頓時不開心了,豎眉道:“張口閉口就是懷慶懷慶,忘記自己是誰的人了?本宮在這里等著,你權當沒看見。”

    陽光下,她圓潤的鵝蛋臉色澤柔和,臉頰白里透紅,想一塊通透的美玉,不見瑕疵。

    眉毛豎起的緣故,嫵媚的桃花眸子里蕩漾著不忿。

    就算是生氣,也是可愛居多。

    “長公主終于走了,沒人打擾我們獨處。”許七安欣喜道。

    裱裱聞言,臉蛋微紅,心虛的看了眼不遠處的侍衛,小聲道:“狗奴才,不許這么跟本宮說話。”

    她一個未出閣的公主,經不住糖衣炮彈的攻勢,聽見土味情話,就會又羞又窘。

    “殿下太自謙了,殿下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那么燦爛,太陽都無法掩蓋你的光輝......”許七安一個句式換成外衣,又拿到臨安公主面前說。

    裱裱又喜悅又窘迫,還有點無奈,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漸漸無法駕馭這個小銅鑼。

    剛從懷慶手里奪過來時,他還很乖順聽話,發誓要和懷慶一刀兩斷,全心全意為她做牛做馬。

    時間久了,她發現這個男人自己根本駕馭不住,他表面上謙卑恭敬,其實單獨相處時,自己一直落在下風。

    而偏偏這種相處模式,她竟然從未在意過。要知道,即使是在懷慶面前,她也是力爭上游的奇女子。

    想到這里,裱裱昂起弧度美妙的下頜,質問道:“懷慶在的時候怎么不說?”

    這種話怎么能當著你們的面一起說.......如果是懷慶的話,我就得換個說法:殿下就像風雪中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花,您傾國傾城的容顏、修長筆直的玉腿、浮夸的36D胸大肌.......深深驚艷到了我。

    許七安岔開話題:“長公主去了何處?”

    “本宮怎知?”

    裱裱似乎想翻白眼,但顧及到禮儀修養,強行忍住,說道:“我們趕緊去御藥房吧,查案如救火,不能耽誤。”

    許七安看著她,猜測道:“你是擔心懷慶毀滅證據?”

    裱裱假裝沒聽到,腳步輕盈的走在前頭,裙擺晃蕩間,小蜜桃般的臀型若隱若現。

    “上帝把智慧灑滿人間時,這位公主雖然和鈴音一樣,機智的打了把傘......應付她確實比應付懷慶要簡單輕松.......不過就是太婊里婊氣了,讓人防不勝防。”許七安心里嘀咕著,陪著公主前往御藥房。

    .........

    靈寶觀。

    檀香裊裊的靜室內,兩個身份地位非同一般的女子對坐飲茶,陽光穿透格子窗,在地面投下整齊的方塊光斑。

    光束中塵糜浮動。

    洛玉衡坐在背靠“道”字的蒲團上,一手挽著浮塵,一手捧著茶杯,喝了一口,享受的瞇起美眸,凸顯出卷翹濃密的睫毛。

    “南梔種的茶,與凡品就是不同。每天都能喝上一壺的話,神仙我也不做。”洛玉衡感慨道。

    洛道首對面坐著的,是一個穿靛青色繁復長裙,戴著華美頭飾,輕紗蒙面的女子。

    她的臉藏在輕紗之下,只能隱約看見臉頰輪廓,僅露出一雙秋水明眸,以及兩條修的精致的秀眉。

    “此茶三年成熟,只產三斤。大半都貢給了宮里。”蒙面女子聲音柔媚,充滿成熟女性的磁性。

    她掀起輕紗,抿了一口,轉而問道:“最近京城有沒有有趣的事兒?”

    洛玉衡無奈道:“朝堂爭斗你不感興趣,但最驚心動魄回味無窮的豈不就是這個?至于案子的話,從稅銀案到桑泊案,你來來回回聽了好幾遍......這里可是京城,哪有那么多案子說給你聽。”

    “福妃的案子不是還沒完結么。”蒙面女子眉眼彎了一下,似乎在笑。

    “此案還是那個銅鑼負責查,具體情況我并不清楚。”洛玉衡“噸噸噸”喝完杯里的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畢竟是皇帝家事,你若感興趣,可以找懷慶公主問問。”

    “罷了,不高興搭理皇室的人。”女子搖頭,接著說道:“那個銅鑼我見過兩次,有些討厭。”

    “你見過他?”洛玉衡一愣。

    蒙面女子“嗯”了一聲,青蔥玉指沾著茶水,在茶幾上畫了一個豬頭,彎著眉眼,哼哼一聲:

    “撿走了我的香包,不肯還了。”

    洛玉衡點點頭,順著話題說道:“此人不一般,深得魏淵賞識,傾力栽培。假以時日,大奉又將出一位高品武者,前途無量。”

    輕紗之下,她撇撇嘴,不甚在意的說:“再高能高到哪?有鎮北王在,大奉的武夫根本抬不起頭來。他只是一個銅鑼而已。”

    洛玉衡笑了笑,那銅鑼天資不錯,既得魏淵賞識,又被地宗選為地書持有者,但天下英雄數不勝數,他只是其中頗為出色的一位而已。

    “我倒是很欣賞他的破案能力,那么多大案,跌宕起伏,過程有趣。”蒙面女子說。

    洛玉衡正要說話,臉頰忽然染上一層醉人的紅暈,她皺了皺眉,放下茶杯,低聲道:“南梔,你先回去......”

    蒙面女子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起身走到門口,忽然回頭,無奈道:“實在不行就從了元景帝吧,或者找個男人也好,每個月邪火灼身,我真怕你變成一個蕩婦。”

    洛玉衡不理她,眉頭皺的更緊。

    蒙面女子打開靜室的門,走出屋檐下,順著青石板鋪設的小道,離開后院。

    “呼.....”

    洛玉衡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撐著茶幾起身,刮擦到豐滿的胸脯時,她發出一聲誘人無比的呻吟,雙腿發軟,險些癱軟在地。

    她跌跌撞撞的離開靜室,絕美的臉蛋布滿潮紅,眼睛水盈盈的,嫵媚如絲。

    噗通......

    洛玉衡縱身躍入后院的小池。

    冰冷的池水吞沒了美艷道姑成熟豐滿的身體,俄頃,池面“咔擦”連聲,結了厚厚的堅冰。

    寒流一直蔓延到周邊的假山和涼亭,讓它們表面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剔透的冰晶。

    又過了一刻鐘,池水漸漸融化,絲絲縷縷的蒸汽冒出,接著,一股氣泡翻滾著浮出水面,“波”一聲破碎。

    “汩汩汩......”

    越來越多的氣泡翻涌著冒出,蒸汽越來越稠密,整座池水都被煮沸了。

    這個過程持續了兩刻鐘,水位下降十幾公分,沸騰的池水終于恢復安靜,但濕熱的氣流徘徊在后院上空,久久未曾消散。

    洛玉衡鉆出水面,道簪脫落,烏黑的秀發貼著白皙的臉頰,她眼波盈盈嫵媚,臉頰酡紅如醉,似乎剛經歷過一番云雨,美艷不可方物。

    “喵~”

    輕柔的貓叫聲傳來,一只橘貓從外墻翻了進來,身姿矯健的躍上洛玉衡身后的假山,乖巧的蹲在那里。

    “邪火焚身會熔毀道基,洛玉衡,你最多還能再撐三年。”橘貓口吐人言,傳出溫和滄桑的聲音。

    “師兄怎么來了。”洛玉衡泡在水里,星眸半開半闔。

    “給你指條明路。”橘貓說道:“司天監的脫胎丸可以緩解你的癥狀,現在是欲,接下來還有貪嗔癡恨.......有你好受的。

    “哎,道門三宗里,唯有天宗不受滾滾紅塵所累。或許天宗的理念才是對的。”

    洛玉衡睜開眼睛,冷笑道:“天宗絕情絕義,與天地同化,沒有悲喜,沒有愛恨,即使羽化成仙,也會失去自我。此為邪道。”

    頓了頓,她蹙眉道:“我又豈能不知脫胎丸可緩解癥狀,但監正向來不喜我人宗,斷然不會贈丹。”

    橘貓不急不緩地說道:“許七安服用過脫胎丸,藥效還未散去,取他一碗精血做藥引。煉成的丹丸雖不及脫胎丸,但也可解燃眉之急。

    “他多少會賣貧道幾分薄面。”

    洛玉衡沉默片刻:“你還是鼓著自己吧,你分化出的那一縷魔性占據了你大部分力量,僅憑現在的殘魂,想要滅魔恐怕是癡心妄想。”

    橘貓笑呵呵說:“屆時,還得師妹出手相助。當然,等到我有信心伏魔的那一天,地書碎片持有者們,多半已經成長起來了,師妹只要在旁壓陣即可。”

    洛玉衡皺了皺眉:“師兄應該知道,除非踏入一品,否則以我的狀態,若是被因果纏身,多半只有殞落一途。”

    “所以,接下來要我會助師妹踏入一品。”

    洛玉衡猛的回過頭來,美眸灼灼凝視,盯著橘貓不說話。

    “師妹為何不與元景帝雙修?”橘貓抬起爪子,似乎想舔一舔,但理智戰勝了習性。

    “他氣運不夠。”洛玉衡道。

    這是她首次說明不與元景帝雙修的原因。

    橘貓緩緩點頭,“所以你只是借他的氣運壓制業火,卻不更進一步。然后呢?師妹必定有后續計劃吧?”

    洛玉衡頷首:“等新君上位。”

    新君上位......橘貓恍然,忽地皺眉:“以大奉如今日漸衰弱的國力,只會一代不如一代,而元景帝的子嗣中,沒有中興之主,這一點你比我清楚。”

    洛玉衡笑了笑,“中興不一定要靠君王,有魏淵這位帝國縫補匠在,只要元景帝駕崩后,他能撐過清洗,掌控新君,帝國終究一掃沉疴,蒸蒸日上。”

    “所以你打算等將來國力恢復,再與新君雙修.......”橘貓先是點點頭,繼而搖頭:“此事不急,大奉國力衰弱的原因不簡單,背后牽扯之大,有些細思極恐。”

    洛玉衡皺了皺眉:“論布局之深遠,師兄不輸魏淵。”

    “貧道也是猜測,事情還未明朗。”橘貓說完,又道:“對了,李妙真要來京城了。”

    “你把四號喊回來便是,他身為人宗弟子,應對一下天宗圣女是應盡之責。”

    “這.....他們都是天地會的成員,不好讓他們自相殘殺。”

    洛玉衡甩給他一個傲嬌的后腦勺。

    也罷.....到時候把許七安推出來和稀泥......橘貓暗暗心想。

    ........

    御藥房。

    管事的老太監從書柜里翻找出一本冊子,遞給前來查案的許七安,聲音尖細:

    “御藥房的收支記錄,五年一清,大人晚幾年再來的話,就查不到咯。”

    偏廳里,裱裱捧著一碗茶,靈動的眼睛轉動,盯著冊子。

    許七安以為她想看,便說:“公主來找?”

    “本宮才懶得看這些東西,一看頭都大。”她脆生生的說。

    許七安就很不明白,褚采薇那個蠢姑娘,是怎么和懷慶成閨蜜的?按理說,不應該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么。

    褚采薇明顯和臨安在一起,橘勢才大好。

    “殿下聰慧過人,只是天賦在別的地方而已。”許七安邊翻開冊子,便說道,“我家有一個妹妹,也如公主一般聰明絕頂,就是天賦沒放在讀書上。”

    “放在哪里了?”

    “放在背食譜上。”

    “.......”

    這份冊子記錄著元景三十二年御藥房所有丹丸的收支記錄,

    依照黃小柔的傷勢,能救她的丹丸屈指可數,所以找起來很容易。只需要問明白御藥房有哪些“起死回生”的丹藥,循著藥名去找,很容易便能找到。

    但許七安找了一盞茶的功夫,發現竟然沒有發現端倪。

    “元景三十二年,司天監和靈寶觀共送來三百六十四種丹藥,總計數七百八九十瓶。其中甲級丹藥只有三種,分別在元景三十二年、三十三年、三十六年里,被陛下賞賜給了外臣。”

    許七安合上冊子,望著臨安,道:“沒有找到救黃小柔的丹丸。”

    聞言,聰明的臨安思考許久,“丹藥不是來自御藥房?”

    許七安搖頭:“放眼大奉,能煉制丹藥的只有靈寶觀和司天監,那么丹藥肯定是來自這兩處。

    “黃小柔一個宮女,如果背后沒有人救她,她必死無疑。但后宮之中,有誰能不經御藥房,伸手向司天監和靈寶觀要丹藥?”

    答案只有一個:元景帝!

    不可能是他,御藥房是元景帝的,整個皇宮都是他的,御藥房是他支取丹藥的機構,他沒理由繞過御書房,就好比我的工資卡用來存工資,我完全沒必要再開一張銀行卡,偷偷的藏零花錢.......許七安想到了一個可能。

    .........

    PS:抱歉,早上有事,更新晚了。為了讓你們能繼續看書,我下了巨大的決心,才阻止自己切腹謝罪的沖動。

    今天三更,字數在一萬五左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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