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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會試最后1場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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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娜見天地會成員們這么關心自己,感動壞了,將自己受騙之事娓娓道來:

【謝謝大家關心,我在雍州,今天早上遇到一個老道士,他說我骨骼清奇,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我覺得他是位真正的高人,不然如何在蕓蕓眾生中發現我的特殊.........】

不是,騙子的開場白而已,你是真傻,還是自我感覺良好?!許七安忍住了傳書吐槽的沖動。

【二:然后你就毫無防備的被他騙了?】

李妙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

她遇到這種不平事,偏偏自己無法趕過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太糟糕了,氣的跳腳。

麗娜趕緊傳書辯解:【我當然沒那么蠢。】

你不蠢,那誰蠢?天地會眾人心里吐槽。

【這位道長是真有本事的,他不但發現我是天才,他還看出是南疆人。我離開南疆時,換上了大奉的衣服,完全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大奉女子。】

【四:口音呢,口音有變嗎?】

【五:什么口音?】

........地書聊天群短暫的陷入沉默,恒遠大師傳書道:【沒事,五號你繼續說。】

【五:老道士說,出門在外,盤纏是最重要的,他問我要去哪里,我便告訴他自己要去京城。老道士又問我身上有多少銀子,我告訴他有六十兩。

【他便說,此去京城路途遙遠,六十兩不夠。】

聽到這里,眾人知道,騙子的把戲來了。

【五:老道士說,他有一個聚寶盆,能讓銀子越來越多,放進去一文錢,隔日就能收獲滿滿一盆的銅錢。放進去一兩,隔日就是一盆的銀子。】

【四:你信了?】

【五:我開始是不信的,但老道士在我面前演示了一遍,他讓我放進去一粒碎銀,用布條蓋住聚寶盆,一個時辰后,果然多了好幾粒碎銀。

【老道士說,他的法寶只贈有緣人,便以六十兩銀子賤賣于我........

【我把身上僅剩的兩文錢放在聚寶盆里,已經兩個多時辰了,還沒有變出銀子來。】

五號這智商還真是感人吶........許七安笑了起來,果然,要從小蠻妞手里坑銀子,偷和搶都沒用,騙才是唯一的方法。

【二:五號,法寶價值連城,可遇不可求,怎么會平白無故的有人送你呢,你要記住這個教訓。】

【五:可是,金蓮道長就送了我地書碎片啊,他當初說,法寶只贈有緣人。】

【二:都怪道長。】

金蓮道長:“..........”

“哈哈哈哈哈。”許七安笑出豬叫聲。

“金蓮成立天地會的初衷是互幫互助,而不是彼此取笑。”

突然,身后傳來柔媚悅耳的聲音,有著成熟女性的魅力。

豬叫聲一下卡殼,許七安略顯尷尬的扭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出現的洛玉衡,忙起身行禮:“國師。”

洛玉衡穿著華美羽衣,背負太極圖,烏黑靚麗的秀發用一支烏玉道簪束起,白凈的臉蛋宛如瓷玉,五官清麗如畫,美若天仙。

眉心的一點朱砂增添仙氣。

她目光落在地書碎片,眸子里仿佛藏著笑意,淡淡道:“五號是南疆蠱族的人?”

這你都知道?你在我背后看了多久........許七安如實回答:“似乎是力蠱部的。”

洛玉衡聞言,緩緩點頭,評價道:“怪力舉世無雙。”

許七安悄悄掃了眼國師的櫻桃小嘴,“比武夫還強?”

洛玉衡清清冷冷的姿態,宛如白玉雕琢的美人,她返回自己的蒲團坐下,道:“單憑氣力,武夫與力蠱部的高手比起來,差遠了。

“蠱族七個部落,手段過于單一,任何一個部落都不足為慮,但七個部落聯手,縱使是佛門也要忌憚三分。”

聽起來就和我的《天地一刀斬》一樣,都是走極端路線,而不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許七安微微點頭。

美女國師今天談性極佳,接著說道:“剛才聽楚元縝與你說起遠古神魔,蠱神確實是世間僅存的神魔。”

“還真有神魔啊?”許七安吃了一驚。

“除了妖族和人族不是,九州現存的異獸,都是神魔后裔。你不是去過云州嗎,白帝城傳說中的那只異獸,便是神魔后裔。南疆的蛟,皇城里的那條靈龍.......它們都是神魔后裔。”

這神魔聽起來就像是恐龍........許七安試探道:“神魔是怎么滅絕的?”

總不能是火山噴發或者隕石撞擊吧。

洛玉衡沒有回答,美眸半闔,靜坐不語。

許七安就偷偷打量洛玉衡,雖然國師大人有眾生相,會讓人許七安看到‘白頭發的妹妹’、‘青梅竹馬的高木同學’、‘36D的姐姐’等諸多形象。

但最多的是她真實的模樣——善良的小姨。

三十多或者四十歲的成熟女子,俏臉素白,沒有花信少女的活潑,也沒有豐腴少婦的嫵媚,清冷中帶著長輩的威嚴。

許七安是大大方方欣賞國師的美貌,洛玉衡最清楚自己的魅力,但凡袖子沒斷的男人,都會被她魅力吸引。

所以許七安覺得自己是隨波逐流罷了,而且,偷偷摸摸的看,根本瞞不過國師大人的感知,索性就大方一點。

這時,他瞥見金蓮道長發了一則傳書:【我已經屏蔽五號了,大家商量一下,怎么處理這件事。】

........咦,我欣賞國師美色的時間里,錯過了什么嗎?許七安這才戀戀不舍的把注意力回歸到地書聊天群。

【九:我建議不用管五號了,讓她自己在江湖摸爬滾打吧,相信從南疆到京城,她能學會很多東西,得到成長。】

李妙真不同意金蓮道長的做法,傳書反駁:

【二:道長,人心險惡,江湖復雜,五號雖然實力強大,但她過于單純,任何時候,智慧都比力量管用。】

隨后是狀元郎發表看法:【五號固然單純,不諳世事,但她不是傻子,懂的趨利避害,更懂的什么是能被騙的,什么是必須要保護、堅守的東西。我覺得金蓮道長的建議不錯。】

金蓮老媽子用心良苦啊,讓五號經歷一下社會的毒打,她會迅速成長的.........許七安暗自點頭,認為這個建議很奈斯。

【六:我覺得,咱們現在要考慮的不是這個長遠的問題,而是她今晚的食宿怎么解決?】

.........這句話仿佛是聊天總結者,地書聊天群很久沒人再說話。

天地會的這場小會議,總結起來就是——五:人在異鄉身無分文,吃住怎么辦?在線等,很急!

能怎么辦?大家只是網友,天南地北的,這個世界也有微信和支付寶可以給你轉賬。

神仙也沒轍啊。

【二:不如讓五號賣藝吧,胸口碎大石挺受民間歡迎的,一路碎到京城,能掙到盤纏。】

【六:可以找寺廟化緣,借宿。只是大奉寺廟不多,難解近渴。】

【四:江湖救急,可以適當的不勞而獲。】

楚元縝的意思是,可以挑一些肥羊下手,偷點銀子。

【九:五號不會偷銀子,非要讓她這么干的話,那就是搶。】

畢竟是力蠱部的人。

眾人剛要說話,突然發現自己也被屏蔽了,無法再傳書,也接收不到消息。

同時,許七安收到了金蓮道長的傳書:【三號,你有什么建議?】

雖然嘴上說讓五號接受社會毒打,但金蓮道長很在乎地書碎片持有者啊.........許七安心想,他沒有猶豫,傳書道:

【五號漂亮嗎?】

【九:容貌不錯。】

這就好辦了........許七安傳書道:【我的建議是:當一個海王。】

【此言何意?】金蓮道長表示不解。

問:帥哥美女如何身無分文跨國旅游?

答:養備胎。

許七安把自己的想法告之金蓮道長,隨后補充道:【我這里再傳授五號一句名言:兔兔這么可愛,為什么要吃它。

【江湖少俠們最吃這一套,學會這一招,路上的吃住就穩了。】

金蓮道長不搭理他了。

恢復通訊后,金蓮道長把天地會成員的想法狀告給五號,希望她能保護好自己,一路順風。

至于許七安的提議,金蓮道長選擇無視,那法子雖然挺賤的,其實卻是管用,只是五號顯然做不出這么高端的操作。

這是三號自己的絕活。

沒多久,楚元縝返回,先朝靜坐的洛玉衡作揖,轉而說道:“許兄,該你了。”

許七安面不改色的出門上茅廁,在茅廁外頭轉悠一圈后返回,看見一位小道士領著一位披甲的中年將領,步履匆匆的過來。

中年將領神色惶急,似乎遇到了什么事。

小道士停在靜室外,朗聲道:“道首,淮王府侍衛長求見。”

淮王府.......鎮北王府?!許七安一聽,頓時停下腳步,在一旁打量著披甲的中年將領。

此人氣血旺盛,神華內斂,修為很強,但此刻眉宇間滿是焦慮,急躁不安。

鎮北王是親王,淮王是他的正經封號,鎮北王則是贊譽之稱。

“何事!”

靜室里,傳來洛玉衡悅耳柔媚的性感聲線。

“國師,王妃不見了,卑職找遍皇城也沒找到,王妃與您關系甚篤,卑職特來詢問。”中年將領沉聲道。

鎮北王的王妃,那個大奉第一美人?許七安耳朵撲棱棱的豎起來。

他見過辣么多的美人,更見過皇后這樣硬核強大、國師這樣buff加成無雙的女子,現在是越來越期待王妃長什么模樣。

何德何能被稱為大奉第一美人。

“王妃不在靈寶觀,將軍且去別處尋吧。”洛玉衡回應。

中年侍衛長憂心忡忡的走了。

王妃失蹤了?許七安目送侍衛長的背影離開。

............

在靈寶觀用完午膳,許七安回到衙門,帶著銅鑼繼續巡街,一銀兩銅斗志高昂,盡心盡責。

那兩撥江湖客已經交了銀票“贖身”,許七安現在懷里揣著六百兩銀票,心里無比滿足,街上看到有江湖客打扮的外地人士,就仿佛看到肥羊。

可惜接下來半天,一起斗毆事件都沒遇到。

散值后回府,晚上吃飯時,許二叔在餐桌上說起今日的趣聞:“今兒鎮北王的王妃離家出走了,京城五衛全數出動,司天監的白衣配合搜捕,忙活了一下午,愣是沒找到。”

嬸嬸咬著筷子,追問道:“后來呢。”

“后來她自己回去了,所以說是離家出走嘛,王府里那群侍衛急的,還以為王妃被人拐走了。”許二叔無奈道:

“所以說女人就是任性!幾千號人滿城搜捕。”

嬸嬸美眸一翻,嗤笑道:“幾千號士卒,連一個女人都找不到,朝廷養你們,還不如養幾千條狗呢。”

許七安挑起大拇指,稱贊道:“嬸嬸出拳角度刁鉆!”

臉蛋尖俏的嬸嬸聽不懂侄兒的胡言亂語,于是也給了他一個白眼。

許二郎眉頭一皺,發現了華點,說道:“淮王雖是親王,但王妃始終,按理說,是不可能驚動京城五衛的。”

數千號人滿城搜尋,宗室沒這資格,只有皇宮里的幾位殿下才有這般待遇。

許二叔回答道:“這問題我們也奇怪,問了千戶,千戶也不知道,只說是陛下的命令。”

元景帝很在乎這個弟妹啊,莫非是舊情未了?

許七安旋即否決了這個猜測,王妃當年是元景帝的嬪妃,只是進宮晚了些,那會兒元景帝已經禁欲修道。

再后來,便被賜給了鎮北王,做了淮王的王妃。

這其實或許還有什么內幕吧........許七安認為這些破事不值得自己傷腦筋,扭頭與二郎說話:

“明日就是最后一場?”

許二郎點點頭。

“好好考,詩詞之道,大哥可以拍著胸脯說,九州上下五千年,沒人是我對手。”許七安豪氣干云。

........

次日,天蒙蒙亮,許二郎在父親和大哥的陪同下,提著燈籠來到貢院。

他又一次看見了大光頭和青衫劍客,這一次很淡定了,只當他倆是傻子,甚至回了一個冷冷的笑容。

“三號這個笑容甚是狂傲啊。”楚元縝說道。

“會試最后一場,大概是覺得十拿九穩了吧。”恒遠給三號解釋。

“我差點以為是挑釁呢。”

恒遠呵呵一笑:“走吧,接下來就是等放榜,再往后便是你與李妙真的交手了。”

楚元縝微微點頭,與恒遠并肩行去,他扭頭看了眼大光頭,忽然說:“大師,你現在的戰力,到底是什么水準?”

恒遠想了想,搖頭道:“貧僧極少與人交手。”

楚元縝“哦”了一聲,他和六號有點像,都是不能以正常品級來判斷。如果從武夫體系來看,他只是七品煉神,但真實戰力遠不止如此。

恒遠大師則是八品武僧,但真實戰力深不可測。

.........

另一邊,搜身之后,許二郎進入四面封閉的小屋里,等待著會試的最后一場。

詩詞!

........

PS:先更后改,趕在五點前寫出來了。

第40章 春闈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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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的考場就是聯排的小黑屋,成為“號舍”。學子進入后,負責監督的號兵會把大門掛鎖,僅留一個遞送考卷的小窗。

整整一天,學子們的吃喝拉撒都在小黑屋里完成。

燭光如豆,小小的屋內染上了昏黃,許二郎坐在案邊,玩硯臺倒入清水,緩緩研磨。

距離開考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他靜下心來想一些事。

自古科舉重經義,輕詩賦,再加上大奉詩壇衰弱已久,因此這會試最后一場,對于大多數學子而言,只是走個過場。

方才入院時,相熟的學子們言笑晏晏,怡然自得。不像前兩場,臉色嚴肅,心態緊張,仿佛要披甲上陣似的。

但是,別人可以輕松,許二郎知道自己不能疏忽大意。

他是云鹿書院的學子,按照朝堂諸公對云鹿書院學子的態度,中了進士之后,要么發配到窮鄉僻壤,要么遲遲不給官身,雪藏起來。

許二郎有自己的志向,既不想被發配到窮鄉僻壤,又不想留京雪藏。

“前路漫漫啊........”許新年嘆口氣。

這時,門外的號兵敲了敲小窗,甕聲甕氣道:“老爺,卷子來了。”

參加春闈的都是舉人,舉人有做官的資格,大頭兵們都直接稱考場學子為“老爺”。

許新年接過卷子,鋪開在桌案,此時天色已亮,不過朝陽未曾升起。

借著橘色的燭光,許新年定睛一看,題目是《程子·干戈》中的一句話:“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

飽讀詩書的許二郎瞬間提煉出核心:詠志!

他盯著考卷,神色難以控制的呆滯,眼睛里則有難以置信。

“大哥那天進我屋子前,肯定踩過狗屎吧?”許二郎喃喃道。

這也能給他猜中?

那天抓鬮的事,許二郎權當是應付煩人的大哥,春闈考題雖然可以猜,但僅限于經義和策論,畢竟兩者有跡可循。

詩詞題目則完全看考官的心情,想出什么就出什么,即使以路邊野花為名,也是有可能的。

這都能猜?!

除非大哥那天晚上踩到了狗屎,許二郎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可能。

等一下.........許新年震驚、困惑、茫然等等表情,統統轉化為狂喜和振奮。

大哥猜對題了,大哥猜對題了!

他豁然間挺直腰桿,忍不住想長嘯三聲來表達此刻內心的激動。

“以大哥的詩才,既然猜對了考題,那么會詩第三場,將以我許二郎為尊。我,我也許能競逐會元。”

會試取中者為“貢士”,貢士首名稱“會元”。

他這么想是有道理的,首先,會試糊名,他云鹿書院學子的身份不會曝光,因此不會被排擠。其次,許新年是天生的讀書種子,大儒張慎的得意門生,再加上儒家體系過目不忘,念頭通達等加成,自身水平遠超國子監學子。

最后,大奉為了防止科舉舞弊,安排了三名主考官,多名同考,這里頭的成分就復雜了,三名主考官必定來自不同黨派。

沒準還互相敵對。

即使有人能買通一名主考官,也不可能買通其余兩名。

因此每一屆的會試,考官之間,也會來一場龍爭虎斗,然后相互商議、妥協,做出最后抉擇。

“天不生我許新年,會試萬古如長夜啊。”

即使驕傲如許新年,這會兒屋內無人,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手舞足蹈,笑的像個傻子。

如果有床,他會在床上打滾,或者像蛆一樣扭來扭去。

“大哥真是我福星啊!冷靜,冷靜,大哥給我的詠志詩是什么來著........”

許新年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幸好儒家八品的他,早已做到過目不忘,而且大哥給的詩確實好,他記憶還算深刻,很快就回憶起來。

提筆蘸墨,展開草稿紙,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依舊在微微發抖。

“沒出息,不過就是會試,激動成這樣。爹說過,我是有首輔之資的。”

自我調侃了一句后,許新年心情放松了些,手不再抖,飛快在紙上書寫: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良心作者注:科舉考的詩,又叫賦得詩,通常是五言八韻、四韻、六韻,而不是七言。異世界我給魔改一下,方便劇情。再注:防杠精!)

寫完詩,反復看了數遍,確認自己沒有寫錯,但新的疑惑浮上心頭。

“黃河是什么?太行又是什么?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這兩句是有什么典故嗎.......”

許二郎眉頭緊鎖。

飽讀詩書的許新年,搜刮肚腸也沒找到黃河和太行在哪里,而根據他對詩詞的了解,“閑來垂釣碧溪上”和“忽復乘舟夢日邊”應該是兩個典故。

“大哥真是的,寫詩之時也不知道作注。這樣如何讓我明白他作詩時的心境,如何明白他的深奧用意?”

“黃河和太行應該是河名和山名,這個可以更換,至于“閑來垂釣碧溪上”和“忽復乘舟夢日邊”這一句,縱使沒有典故,倒也不難理解想要表達的意思,問題不大。”

于是,更換了“黃河”和“太行”后,許新年提筆答題:

《賦得行路難》

.............

本次春闈的主考官分別是東閣大學士趙庭芳、右都御史劉洪,以及武英殿大學士錢青書。

與學子不同,主考官、同考官們,自打會試開始,便沒有離開貢院一步,大門掛鎖,除非長翅膀,否則別想離開。

為了防止考官與學子串通舞弊,考官們需等貢士榜單確定,才能離開貢院。

相對于前兩場閱卷時的烽火狼煙,同考官們不管是態度還是情緒,都產生極大的變化。

“狗屁不通,什么破詩也敢在會試上獻丑。”

“借竹喻人,以此詠志,角度雖然不錯,但詠竹多過詠志,本末倒置了。”

“哎,看了半天,沒一首令人驚艷的詩。”

“往年不也如此嘛,都習慣了。”

閱卷官又叫做簾內官,他們一邊閱卷,一邊點評。乍一看氣氛中火藥味十足,其實是最輕松寫意了。

詩詞不受重視,作的好錦上添花,作不好也無所謂。反正都是渣渣,學子們作出的詩,中規中矩便是難得。不值得考官們嚴肅對待。

在京城,說到詩,有一個人絕對繞不開,他就是打更人許七安。被儒林奉為詩壇魁首,或者,大奉詩壇救星。

“那許七安若是參加會試,不說別的,至少今年會試,將誕生一首傳世詩吧。”

“誰說不是呢,可惜許七安并非讀書人,將來史書記載,元景年的詩詞佳作皆來自此人,我們讀書人顏面何存。”

讀書人對許七安的態度很復雜,既慶幸他的崛起,讓這兩百年來有那么幾首拿得出手的詩,不至于讓后人恥笑。

又惋惜他是個武夫,而非讀書人,因為這同樣是一件會讓后人恥笑的事。

大奉兩百年,讀書人千千萬,竟連一個武夫都不如。

“千錯萬錯,都是許平志的錯。”

就在這時,一位閱卷官展開一份謄抄的卷子,細看數秒后,他愣住了,身體像是石化,一動不動。

但他的嘴皮子不停的在念叨,反復念叨。

持續了幾分鐘后,這位閱卷官驀地起身,環顧房內眾同僚,深吸一口氣,擲地有聲道:“誰說大奉讀書人作不出好詩,誰說的,誰說的?”

閱卷官們紛紛看過來,神色茫然,不知道他發什么瘋。

詩壇衰弱都兩百年了,當代讀書人不擅詩詞,這些都是事實,有什么好爭議的。

“啪!”

那閱卷官把卷子拍在桌上,胸腔起伏,激動道:“我敢斷定,此詩一出,必將名傳天下。今年會試,必被史官記上一筆。”

邊上一位閱卷官看了他一眼,好奇的走過去,拿起卷子,定睛一看。

瘋狂似乎會傳染,閱卷官捧著卷子,激動的渾身顫抖:“好詩,好詩啊,哈哈哈,誰說大奉讀書人作不出好詩,誰說的?”

這下子,其余閱卷官意識到有佳作問世,一窩蜂的涌上來,相互傳遞、品讀。

“好詩,當浮一大白。”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這才是讀書人該寫的詩。”

“一個學子,如何能寫出這飽經滄桑的詩?”

“興許是屢考不中,以詩銘志吧。”

這首《行路難》的出現,就像是一群土雞里混入了金鳳凰,格外珍貴,滿屋的閱卷官不停傳閱,興奮的點評。

“咳咳!”

門外傳來用力咳嗽聲,頭發花白的東閣大學士背負雙手,站在門口。

他是被喧鬧聲引來的。

屋內閱卷官們頓時噤聲。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大學士趙庭芳訓斥了幾句,而后問道:“本官剛才聽到有人說,此詩一出,名傳天下?”

立刻就有閱卷官上前,恭敬的遞上卷子。

東閣大學士先掃了眾人一眼,這才接過卷子,瞇著眼看起來........他握著卷子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任誰都能看出這是一首好詩,令人振奮的好詩。

但經歷不同,感觸也不同。

這首詩既是詠志,也是一段坎坷的人生經歷。從“心茫然行路難”到“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任何有相似經歷的人,都能迅速共情。

而最后一句是詠志,也是點睛,直接把整首詩的意境拔高到相當高的層次。

“此子絕對大才,若是經義和策問都是上佳,本官必點他為會元!”東閣大學士心說。

..........

春闈結束的次日,許新年發現自己在家中的待遇一落千丈,以往每日清晨,娘都會讓廚房熱一碗熱騰騰的牛奶。

中午是濃香的雞湯,晚上是人參湯。

期間,娘還會噓寒問暖,雖說沒有什么切實的表現,但也表現出足夠的重視。

而爹和大哥也會在餐桌上問幾句,妹妹許玲月同樣如此,就連幼妹許鈴音偶爾也會喊一句:二哥,要勤勉努力呀!

可自從最后一場結束,牛奶沒了,雞湯沒了,人參沒了,問完什么時候放榜后,大家都不怎么關注了。

餐桌上,許七安問道:“二郎怎么心情不佳的樣子,是最后一場沒有考好?”

許二郎沒有說話,等吃完飯,他拉著大哥進書房,直勾勾的盯著他:“大哥.......你猜中題了。”

對于這個結果,許七安既驚訝又不驚訝,點點頭問道:“愛國還是詠志?”

“詠志!”

許新年請教道:“黃河和太行在哪里?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又是出自哪個典故?”

.......嗯?這一句還有典故?我不記得了啊。許七安一臉懵。

“閑來垂釣碧溪上,是因為我喜歡釣魚。忽復乘舟夢日邊,則是,則是........哎呀你廢話怎么那么多?考試都考完了,還在這嗶嗶。

“趕緊撕了四書五經,大哥明天帶你去教坊司耍耍。”

許七安罵罵咧咧的逃走。

返回房間,發現鐘璃坐在床邊包扎腦袋,隱隱沁出血跡。

“又摔了?”

“嗯。”

鐘璃有些委屈的點點頭,說道:“我發現你妹妹的命很硬。”

“哪個妹妹?”許七安問。

...........

PS:今天跟自己抬杠了,我為了查歷史上主考官都有誰,具體是什么官職,找了兩個小時的相關資料,發現網上只有一個大致的官職劃分,并不精確。

想去圖書館,圖書館又關門了,把我給氣的。

雖然也可以隨便編,但感覺還是要嚴謹一點,我是個怕被抬杠的人。

先更后改。

第41章 臨安公主性命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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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那個!”

鐘璃包扎好了腦袋,脫掉兩雙繡鞋,抱著膝蓋,低著頭,說道:“我在貴府待了許久,上至叔父,下至仆人,運氣都有變差。

“唯獨那孩子沒任何變化,不受霉運影響。”

不是玲月啊,也對,上天讓她繼承了嬸嬸的美貌,如果再偏愛她,那小豆丁也太可憐了........許七安道:

“這么說,我家妹妹也是有大氣運的人?”

鐘璃緩緩搖頭:“有氣運之人,福源深厚,處處得益。她顯然不是,她是單純的命格硬,不受霉運影響。”

“府上的人運氣都變差了.........聽你這么一說,我懷疑我這幾天都沒有撿銀子,是不是你害的啊?”

自從接收了鐘璃這個倒霉蛋,許七安就再沒有撿過銀子。

“不知道。”鐘璃誠實的回答。

“我突然有個想法,如果鈴音能免疫你的霉運,那我以后外出就帶著她,我就又能撿銀子了。”許七安想了想,提議道:“我們測試一下如何。”

“怎么測試?”鐘璃問道。

“等著哈。”

許七安當即出了門,到前廳把嬸嬸鐘愛的蘭花盆栽捧出來,放在廊道的屋脊上,然后他走向東廂房,側耳聽了一下,確認之后,這才敲門道:

“二叔,鈴音睡了嗎?”

二叔困惑的聲音從房里傳來,道:“在床上鬧騰呢,什么事?”

“沒事兒,你把鈴音帶出來。”許七安道。

“好。”

許二叔便沒問原因,抱著小豆丁開門,許七安自覺的后退幾步,這畢竟是二叔和嬸嬸的臥室,又是大晚上的,他不好站在門口。

“大鍋........”

許鈴音展開一雙小胳膊,自覺的撲向許七安。

許七安抱著他往自己房間走,來到頭頂放著盆栽的廊道處,把許鈴音放在下面,道:“你坐在這里吃糕點,吃完我們就回去。”

本來機智的許鈴音會覺得奇怪,為什么吃東西要坐在外頭,但她一聽有吃的,本來就不多的智商便直線下降。

開心的回答:“好噠。”

于是許七安就把小小的一只豆丁放在廊道邊的臺階上,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塊糕點,讓她坐那里吃。

“以我的霉運,盆栽肯定會掉下來。”鐘璃低聲說。

“嗯。”許七安點點頭。

他在測試許鈴音的福源,如果鐘璃判斷出差錯,也沒事,他會打飛盆栽,不讓小豆丁受到傷害。

幾秒后,屋脊傳來“咕咚”一聲,緊接著,盆栽果然摔下來了。

而就在這時,花圃里竄出一只橘貓,縱身躍起,一巴掌把盆栽拍開,拍向許七安。

許七安側頭躲過,鐘璃沒躲過.......

盆栽撞碎在鐘璃頭上。

“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回房間包扎傷口。”鐘璃默默走開。

“貓,貓.......”

小豆丁嘴里含著糕點,指著橘貓,興奮的嚷嚷。

“好了好了,大哥抱你回房睡覺。”許七安抱起小豆丁返回東廂房,把她交給二叔,然后提醒二叔監督她刷牙。

考慮到這是嬸嬸鐘愛的蘭花,許七安又把碎瓷片、蘭花以及肥土送回廳里。

做好這一切,他來到后院四處張望,看見橘貓蹲在井沿,琥珀色的豎瞳幽幽的看著他。

“道長。”

許七安靠近,打了聲招呼。

“你剛才在做什么?”橘貓口吐人言。

“做個小實驗而已。”

橘貓緩緩點頭:“剛才那個司天監的預言師?”

許七安“嗯吶”一聲:“以道長的眼力,應該能看到她頭頂烏云匯聚吧。”

“何止烏云匯聚,簡直是遭天譴之人.......”橘貓抬起爪子,捋了捋貓須:“同樣是泄露天機,相比起預言師,巫師體系的卦師堪稱得天眷顧了。

“只需受九九八十一難,撐過便能成為卦師。”

聞言,許七安捧哏道:“而預言師則要受三千六百劫.......嗯?”

許七安忽然疑惑的“嗯”了一聲,皺眉道:“預言師.......卦師.......這其實是一回事吧?只是稱呼不同。”

說著,他求證的目光投向金蓮道長。

正因為名稱不同,他之前沒有把“預言師”和“卦師”聯系起來,但聽了金蓮道長的話,許七安猛的意識到,兩者似乎是一個意思,只是名稱不同。

就好比“女神”和“海王”,稱呼不同,但做著同樣的事:養備胎和養魚。

橘貓放下爪子,乖巧的蹲在井沿,模樣看起來頗為可愛,可惜說出來的聲音是個糟老頭子:“呵,看來你還不知道。

“術士體系只有六百年的歷史,與大奉國運同壽,但你不覺得奇怪么,武夫體系完善至今,仍然沒有武神。巫師、佛門、道門、儒家都擁有數千年的歷史。

“區區六百年,術士體系除了沒有超越品級的存在,九品至一品,非常完善。”

是啊,短短六百年術士體系就這么完善,如果真的從無到有開創一個體系,初代監正得是何等的天縱奇才,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無法超越品級呢........許七安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不合理之處,納悶道:

“所以,這是怎么回事?”

橘貓沒有正面回答,笑道:“我與你說一段歷史,你自己去品。”

它先舔了舔爪子,這才說道:“大奉的開國皇帝創業艱難,曾數次被逼到窮途末路,有一年,他去東北找巫神教借兵,承諾說,如果能推翻腐朽朝廷,建立新朝,那么他將奉巫神教為國教。

“中原數百萬里河山也將納入巫神教版圖,巫神教答應了。借了他二十萬精兵,還有許多巫神教高手。

“后來那位開國皇帝推翻了腐朽的前朝,打敗了各路諸侯,一統中原。但巫神教并沒有如愿以償的成為大奉國教。

“因為大奉多了一個司天監,術士體系由此誕生。”

許七安腦海里只剩兩個字:臥槽!!

金蓮道長表面說的是大奉開國皇帝過河拆橋的黑歷史..........也不能算黑歷史,畢竟自古以來的開國皇帝都是道德底線極低的厚黑之人,正人君子永遠不可能有這樣的成就.........其實金蓮道長是在向他透露術士體系的來源。

術士體系脫胎于巫師體系!

這是許七安根據自己九年義務教育培養出的閱讀理解,做出的判斷。

難怪“預言師”和“卦師”的能力如此雷同。

對了,類似的操作還有武夫體系和武僧體系!術士脫胎于巫師,并不是不可能的........許七安恍然大悟。

并且,他由此展開聯想,發散思路,懷疑初代監正就在當年援奉的巫師隊伍里。

“術士脫胎于巫師,雖然是有巫師的根基,但開創一個全新的體系依舊不易,這背后必的隱情恐怕只有初代監正和大奉開國皇帝知道了.......我懷疑這和監正保守的秘密有關。這或許能揭開云州神秘術士的面紗。”

許七安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希望見多識廣的金蓮道長能為他解惑。

可惜金蓮道長對許七安,缺乏穿道受液的想法,假裝沒聽見。

只有找魏淵或者長公主問一問這段歷史了........許七安岔開話題,道:“道長找我作甚?”

橘貓幽幽的望著他,過了半晌,說道:“路過此地,發現你的福緣消失了,特來看看。”

許七安聽完,腦子里最先浮現的是:???

片刻后,浮現的是:!!!

后一個情緒是他反應過來了,難怪這幾天都沒撿銀子,原來是監正404大法的緣故。

“不過見到那個丫頭后,我明白原因了。”橘貓說。

金蓮道長以為鐘璃的霉運與我的福緣抵消了?許七安沒有解釋,保持沉默。

他同樣沒興趣給一個老道士授液。

.........

告別金蓮道長,許七安臉色郁悶的進了屋子,瞪著鐘璃不說話。

這女人頭上裹著紗布,臉上也纏著紗布,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察覺到許七安的態度變化,小聲道:

“那位道門高手與你說了什么?”

“關你什么事。”

“哦。”她腦袋微微一低。

但許七安不放過她,怒道:“我以前天天撿銀子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能理解。”鐘璃老實回答。

“但因為你的緣故,監正把我留在京城,屏蔽了我的部分氣運。”許七安判斷是部分氣運,依據是他仍能為鐘璃消災擋難。

“對不起啊......”

說對不起有用嗎,我一天損失幾百萬........許七安氣道:“你得賠我。”

“我,我沒銀子。”鐘璃羞愧的低下頭。

“沒銀子就陪我睡覺吧,我這床很結實,搖不塌的。”

...........

第二天早上,許七安精神抖擻的醒來,無比滿足,床沒塌。

這當然和鐘璃無關,他昨晚說的是氣話,雖然監正的行為讓他很心痛,但他沒想過要讓鐘璃體驗破gua之痛。

這女人已經夠慘了,許七安的良心不允許他禍害人家。

不過,鐘璃答應回頭送他兩件法器做補償,許七安頓時很開心,睡的格外香甜。

洗漱過后,他去前廳吃早膳,遠遠的聽見小豆丁嗷嗷嗷的哭聲。

跨過門檻,進屋一看,許鈴音被嬸嬸按在凳子上,揮舞著雞毛撣子,啪啪啪的抽打小屁股蛋。

許二叔、許玲月、許二郎面不改色的吃飯,兩耳不聞妹妹(女兒)哭,一心只有粥、包、菜。

許七安路見不平一聲吼:“住手!”

嬸嬸不搭理侄兒,她揍自己的女兒,關這小子什么事。

“嬸嬸你這就過分了,”許七安一把搶過雞毛撣子,道:“鈴音還小,你不能這樣打她。”

“大鍋......”

這一聲“大鍋”喊的掏心掏肺,喊出了親爹般的感覺。

“大哥,”許玲月解釋道:“娘心愛的蘭花摔壞了,養不活啦,娘懷疑是鈴音摔碎的。”

許七安把雞毛撣子還給嬸嬸,拍拍她的手背:“教育孩子要趁早,現在不打,以后就晚了,嬸嬸打的好,嬸嬸您繼續。”

“嗷嗷嗷.......”許鈴音哭的可傷心了。

果然是沒有福緣的娃兒,純靠八字硬。

............

隨著涌入京城的江湖人士日漸增多,京城治安一落千丈,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魏淵想出了一個法子。

他命人在外城的東南西北各建一座堅固的漢白玉高臺,名曰:豪俠臺。

專門給那些“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江湖俠客們解決糾紛用。一時間,抵京的各地人士蜂擁豪俠臺,有仇人在京城的,直接往臺上一跳,然后嚷嚷“XXX可敢上臺一戰,你若不來,便是個孫子”。

XXX要是聽到,隔日就會應邀來戰。

既有了江湖俠士們解決矛盾的平臺,又不用擔心禍及普通百姓,還可以讓京城百姓們天天有瓜吃,有熱鬧看,拉動了當地的餐飲消費........

“魏淵還是有幾把刷子的,是能做政績的官。”許七安暗暗點頭,繼續聽許二叔說著巡城時的見聞。

此外,沒有仇怨的江湖少俠們也會結伴上臺切磋,博取名聲。而女俠們則對上臺獻藝不感興趣,更熱衷于與江湖盛名的大俠們言笑晏晏,出入酒席。

熱衷于找機會攀附京城內的達官顯貴,熱衷于勾搭有潛力的京城學子。

由此可見,自古男人和女子追求的東西是天差地別的。

男人追求的是一舉成名,女子追求的是一炮而紅。

正因為外頭有那么多妖艷jian貨,許二叔責令二郎沒事不得外出,不能讓那些粗魯的女俠們饞了身子。

二郎在家乖乖待著,女妖精們就交給為父了.........許七安提取了二叔的核心意思。

“二叔,眼下來京的女俠們,有沒有艷名遠播的?”

許七安說完,見妹妹和嬸嬸表情不對,立刻補充道:“我這是為了防范于未然。”

嬸嬸和妹妹再看向許二叔,許二叔眉頭緊鎖,抱怨道:“你這小子,這種問題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是會關注這種事的人嗎?”

許新年看著大哥和父親飆戲,不屑的“呵”了一聲。

用完早膳,叔侄倆結伴出門,牽來坐騎,許二叔摸了摸小母馬,感慨道:“跟了你之后,它好像越來越精神了。”

“得到了滋潤唄。”許七安回答。

“嗯?”二叔表達疑惑。

“打更人衙門的伙食好啊,喂的精飼料,大麥、黃豆、雞蛋、粗鹽巴。”許七安解釋。

許二叔一聽,頓時就很眼饞,道:“那咱們換一換,把我這匹馬也送到打更人衙門改善伙食。”

許七安連連擺手:“我不換騎。”

“二叔咱們還是說一說女俠們吧。”許七安對江湖女俠們特別上心,大概是前世的江湖情結作祟。

說起這個,許二叔如數家珍,“據說現在京城姿容俏麗的女俠數不勝數,但最出彩的有四個,分別是在廬崖劍閣閣主的女兒,人送稱號“蝴蝶劍”,不但修為高強,模樣也俊俏。

“紅香樓的柳青陽,綽號銷魂手,聽同僚說,那簡直是個勾人的狐貍精。任何男人都擋不住她的魅力。”

銷魂手?!

是我理解的那個銷魂手么,是挊挊挊的意思么。

“還有一個是千面女飛賊,長什么樣沒見過,但據說精通易容之術,每次都以絕色美人的形容露面。”

一般來說,這樣的都是丑女。

“最后一個更了不得,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女刀客,使的是雙生刀,雷州雙刀門的弟子。”許二叔嘖嘖道:

“真是個英姿颯爽的女俠,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還是會選擇你嬸嬸的。”

許七安點點頭,心說二叔還是很愛嬸嬸的,拍著他肩膀說:“那些女俠,就交給你二十歲的侄兒吧。”

到了衙門,應付點卯,許七安在相熟的銀鑼閔山的堂口吐納修行半個時辰,然后打算帶著手底下的兩名銅鑼去巡街——春風堂一把火燒了,還沒蓋好。

“頭兒,我們去哪里巡街?”

“你們知道女俠們喜歡在哪里出沒么。”許七安問。

“自然是豪俠臺,東南西北四座擂臺,如今可熱鬧了,很多內城的百姓都爭相去外城看熱鬧呢。”

“行,那今天就去南城的豪俠臺。”許七安做出決定。

他剛踏出衙門,就見一騎狂奔而來,馬背上坐著的侍衛,穿的是宮廷差服,是臨安的侍衛。

“許大人!”

那侍衛見到許七安,大喜過望,猛的勒住馬韁,急停下來。

“許大人,二殿下請您火速入宮。”

“什么事。”許七安沉穩問道。

“二殿下說,人命關天的大事,她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侍衛沉聲道。

“???”

許七安一邊吩咐銅鑼去牽馬,一邊說道:“宮里是不是出事了。”

.........

PS:先更后改。

第42章 又撿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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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沒有回答,露出為難之色。

他一個小小的侍衛,哪敢置喙宮中之事。

許七安沒有為難,四處搜尋了一下,道:“鐘璃?”

“我知道了,我會先回司天監的。”鐘璃從墻邊冒頭,乖巧的說。

“回去的路上.......會出意外嗎?”許七安問。

“聽,聽天由命吧。”鐘璃戰戰兢兢道。

侍衛審視著穿亞麻長袍,披頭散發的女人,總感覺這女人透著一股子楚楚可憐的氣質,讓人分外憐惜。

“噠噠噠.......”

很快,銅鑼牽著小母馬返回,許七安摸了摸小母馬的鬃毛,它打著響鼻拱了拱主人。

“給你開個光。”許七安摸了摸鐘璃的腦袋。

她有過幾次獨自返回司天監的經歷,也沒見出什么事。許七安估摸著,小災可能會有,但不會有大災,這里距離司天監也不算遠。

頂多半個時辰的路程。

騎上心愛的小母馬,與韶音苑的侍衛并駕齊驅,朝著皇城趕去。

侍衛揮舞著馬鞭喝退行人,時而觀察一下許銀鑼,這位公主殿下的寵臣,面無表情,眼神專注的看路,盡管無言,但眉宇間透著凝重。

元景帝的后宮肯定一團亂了,皇后為報殺弟之仇,絕不會放過陳貴妃,不,是陳妃........而后者早就對皇后怨念深重,把她當初假想敵那么多年........

“媽的,為什么元景帝的家事要我一個小銀鑼來操心?還不是因為你女兒養的漂亮。”許七安暗罵一聲。

快馬加鞭進了皇城,在宮門口被羽林衛攔住,臨安的侍衛是正常返回,但他沒資格帶人進宮。

許七安示出裱裱當初送的腰玉,當即就有一位羽林衛過來,領著許七安進宮。

按照皇宮的規矩,宮里有人召喚外臣入宮,羽林衛需要陪同,確保他不到處亂跑。

一路無言,快步穿過宮門,穿過廣場,穿過宮墻,終于抵達了臨安的韶音苑。

羽林衛候在韶音苑的大門外,裱裱的侍衛則帶著許七安進了里頭,穿過前院后,在會客的大廳里見到了臨安。

二殿下依舊是繁復精致的紅裙,發髻插著金步搖、瑪瑙簪子等華美首飾,甚至還有一頂不合禮制的小鳳冠。

圓潤的鵝蛋臉,嫵媚多情的桃花眸,面無表情的坐在哪里,宛如一個出自大師之手的東方版洛麗塔娃娃。

見她無礙,許七安無聲的吐出一口氣:“殿下,怎么了?”

臨安揮揮手,斥退侍衛和貼身宮女,只留許七安一人。

裱裱盯著他看了片刻,“哇”一聲哭起來,委屈的哭腔控訴道:“懷慶要殺我。”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許七安嘆了口氣。

就說嘛,臨安作為元景帝最疼愛的女兒,她能有什么危機。

所謂生死攸關就是這么一回事啊,還真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你又去長公主那里找惹事了?”

裱裱一邊哭,一邊瞪她:“什么叫我去惹事了,你把話說清楚。”

許七安重新組織語言:“二殿下又去懷慶公主那里伸張正義了?”

裱裱用力“嗯”一聲,抽著鼻子說:“皇后那個毒婦要殺我母妃,我去找懷慶理論,豈料她也是個黑了心的。竟動手打我。”

“打你?”許七安皺了皺眉,端詳著臨安,“哪里?”

“她用藤條抽我。”

裱裱擼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藕臂,雪膩的肌膚上有著兩條淺淺的鞭痕。

“簡直可惡!”

許七安義憤填膺,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臨安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殿下放心,卑職一定為你主持公道,不會輕饒了那個懷慶。”

“那倒不用你出手.......”

一看許七安的義憤填膺,主辱臣死的態度,裱裱就很感動,說道:“懷慶好歹也是公主,你私自動手,會被宮中禁軍射殺的。”

謝天謝地,殿下您智商還在線........許七安搖搖頭,沉聲道:“殿下少了一根汗毛,對卑職來說就是奇恥大辱,卑職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尋那懷慶的麻煩。”

裱裱緩緩點頭,抽著鼻子,說道:“本宮今日尋你入宮,就是為了此事。本宮左思右想,當時明明可以反抗的,可以撲上去抓花懷慶的臉,可我發揮失常了。

“思來想去,定是我身邊沒有得力護衛。你陪我再去一趟懷慶的春藤苑。”

.......許七安表情一滯,感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殿下稍安勿躁,且與我說說發生了什么,卑職也好斟酌斟酌。”

斟酌怎么悄悄溜走.......他默默的想。

裱裱便將福妃案結束后,后宮發生的爭斗,事無巨細的告訴許七安。

不出所料,皇后恨透了陳貴妃,處處刁難,這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后宮里的十八般武藝,皇后娘娘比誰都精通。

以前只是沒有用武之地。

每天天一亮,她就讓陳妃過去請安,然后可勁兒的挑錯,吩咐手底下的宮女代勞,“批評”陳妃,讓她成為后宮笑談。

還有罰跪,掌箍等一系列體罰。

“你說皇后是不是蛇蝎心腸。”說到恨處,裱裱小手拍桌大怒。

你娘把人家胞弟給害死了,皇后當然要和你娘死磕,雖然國舅死有余辜........許七安皺眉道:“還有嗎?”

“當然有,就在昨日,母妃忽然中毒,奄奄一息。景秀宮的下人忙去請太醫,可誰知道,太醫被鳳棲宮的下人給搶走了。”

“啊?那后來怎么樣了。”許七安一驚。

裱裱心有余悸道:“還好母妃宮里有儲備解毒靈丹,這才保了一命。”

許七安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中毒應該是陳妃的苦肉計,陷害皇后,痛失胞弟的皇后則選擇硬剛,于是搶走太醫,陳妃無奈,只好取出解藥自救。

“陛下是什么反應?”他問道。

“父皇什么都沒說。”裱裱皺著小眉頭,用力哼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嗯,元景帝的應該是門兒清的,也不管,就讓她們鬧.........也不能說沒管吧,至少我暫時沒看出魏公出手的痕跡........如果是魏公出手,陳妃可能已經涼了。

許七安猜測元景帝有暗中警告過魏淵。

朕的女人們打生打死,是朕的事,你一個外臣,不許插手!

許七安覺得元景帝是渣男,自己比他好多了,因為他現在正積極處理后宮失火事件。

許七安沉吟片刻,試探道:“皇后為什么要針對陳妃,殿下您可知?”

裱裱假裝沒聽見,眼里閃過一絲難過。

許七安懂了,心底嘆息一聲。

“走吧,本宮要打懷慶去了。”

說著,臨安從桌案底下抽出一根藤條。

你特么都已經準備好了啊!!許七安驚呆了。

“殿下,冷靜點冷靜點.......”

他剛想勸,臨安抿著嘴,盯著他:“我知道,你的心其實是向著懷慶的。”

“瞎說!”

許七安反應很大,拍著胸脯說:“去便去。”

兩人帶著宮女和侍衛,直奔懷慶的春藤苑。絕世唐門fo

早晨暖融融的陽光里,樹枝吐出新芽,穿著素雅宮裙的懷慶,坐在涼亭里,手里捧著一卷書。

背影曼妙,坐姿筆挺,烏黑秀發襯著白色宮裙,凸顯出一股素雅知性的文藝氣息。

許七安和臨安氣勢洶洶的殺到,清冷的長公主殿下恍然不覺,自顧自的低頭看書,只是語氣淡淡的吩咐兩邊的侍衛:

“閑雜人等若是擾了本宮看書的雅興,格殺勿論。”

幾名侍衛單手按刀,也氣勢洶洶的迎了上去,他們不敢對臨安公主動武,把敵意轉移到許七安身上。

臨安公主當然不是閑雜人等,但這個小銀鑼就是可以格殺勿論的對象。

許七安立刻停下腳步。

臨安一見許七安被逼退,當場就慫了半邊,沒了狗奴才撐腰,她肯定不敢單槍匹馬斗懷慶啊。

于是用藤條指著懷慶,嬌斥道:“臭懷慶,你給我出來。”

“懷慶你給我滾出來。”

“不要臉的懷慶,有本事過來跟本宮較量。”

懷慶公主絲毫不搭理,津津有味的看書。

一刻鐘后,裱裱帶著許七安,灰溜溜的走了。

許七安扭頭看了眼板著臉,憋屈的直磨牙的裱裱,嘆息道:“算了殿下,差距太大了。”

智商差距太大了。

懷慶一個簡單的命令就破局了。

這樣也好,省的我到時候不好做人........懷慶殿下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輕易為我破解了難題.......但你動手打臨安就過分了........許七安欣慰的想。

裱裱不甘心,嗚嗚嗚的直跺腳,火紅裙擺晃蕩。

送臨安殿下回到韶音苑,陪她玩五子棋,給她講故事,臨近中午,許七安才告辭離開。

他是外臣,而臨安是未出閣的公主,不能廝混太久的,更不能一起用膳。

“改日本宮再請你進宮玩。”裱裱說。

同樣的道理,她不能經常召喚一個外臣入宮,這容易造成流言蜚語。

出了宮門,從羽林衛手里牽回自己的小母馬,許七安騎著她“噠噠噠”的往皇城外行去。

“皇后和陳妃之間的矛盾,肯定是無法化解了,陳妃這個女人,自己斗不過皇后,肯定會慫恿臨安,把她當做對付皇后的矛。”

“按照懷慶的說法,少女時代的臨安比現在還蠢,陳妃指哪,她就打哪。懷慶不還手,就只有被欺負,一旦還手,臨安就要挨揍,而這一切正是陳妃樂意看到的。

“因為臨安受寵,她被欺負了,元景帝不會坐視不管........臨安要是又被欺負,今天這樣的情況,肯定還會發生。

“我堂堂海王,不應該被魚牽著鼻子走,我要想個辦法,想個辦法........”

一直返回打更人衙門,許七安也沒能想出辦法,他遷怒的拍了一下小母馬的屁股,都怪它,顛啊顛的,顛的他心煩意亂,不能靜下心來。

吃過午膳,他帶著兩個銅鑼到外城巡街,因為距離過于遙遠,還是得騎馬,不能步行。

許七安最熟悉的是南城,許家老宅就在南邊,而且這里還有一個養生堂,是六號恒遠的地盤。

“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恢復我的歐皇被動技能,我還得定期給恒遠大師送銀子做慈善呢........”

想到這里,許七安就萬分惆悵。

.........

南城的漢白玉擂臺建在臨河的廣場上,短短兩三天,擂臺表面已是千穿百孔:有比斗時踏出的腳印、有刀砍斧劈的裂痕。

擂臺上有兩名江湖客在廝殺,一位肌肉虬結的糙漢,手里使一把黑鐵棍;一位是使劍的少俠,五官還不錯。

雙方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

擂臺邊聚集了不少吃瓜百姓,以及內行的江湖客。

說到武器,普通的江湖人士進城前會被收繳兵刃,然后衙門開一張憑票給你,哪天要出城了,就拿著憑票取回武器。

自從擂臺出現后,衙門放松了管制,江湖客們想要比武,可以去衙門申請取回兵刃,但必須得在隔天送還衙門,否則就全城通緝。

而一些名門大派出身的少俠女俠們,則可以憑自身所屬的門派背書,不繳兵刃,但如果殺人犯事,該門派就要承擔責任。

許七安目光掃過全場,沒發現比較優質的女俠。

“許大人,在外頭看戲的都是普通人,有身份有地位的,都在周邊的茶館酒樓呢。”銅鑼解釋道。

你很懂嘛,小老弟.......許七安當即掃一眼周邊的茶館酒肆,二樓的瞭望臺確實有許多看客。

“走,咱們也找家酒樓......就那家吧。”許七安看見一個特別漂亮的女俠了。

他剛邁開步子,突然腳上猜到了硬疙瘩,低頭一看,竟是個荷包。

這荷包是淺綠色的,繡著同色的紋路,繡著一朵蘭花,有著淡淡的幽香,似乎是女子的貼身物。

“?”

許七安愣了愣,心說我的撿錢buff不是被監正那個糟老頭子404了嗎。

“厚,分量還挺足的。”

許七安笑瞇瞇的收入懷中,然后發現邊上一個小孩在看著自己,似乎懊惱為什么沒看到荷包,竟被別人捷足先登。

“看什么看,哪家的孩子?”許七安抬手,作勢欲打,小孩頓時嚇的轉身逃跑。

許七安哈哈大笑,心說膽子真心,我還想給你買串糖葫蘆。

進了酒樓,在二樓尋了一張桌子,吩咐小二上酒上菜,許七安對擂臺上的打斗毫無興趣,瞇著眼審視著鄰桌的那位女俠。

她穿著粉色的紗裙,露出白皙的脖子,精致的鎖骨,衣衫不厚,凸顯出高聳的胸口規模。

穿衣風格很大膽,妝容同樣精致,烈焰紅唇,大大的杏眼顧盼生輝,五官自然極漂亮,但那股子嫵媚風騷,才是最吸引男人的。

裱裱如果是個正緊的夜店小女王,那這個女人就是正經的夜店女王。

那妖媚女子察覺到許七安赤裸裸的打量,也不生氣,反而拋了個媚眼過來。與她同桌的少俠們紛紛扭頭看來。

看清許七安打更人的差服后,又假裝沒事的轉回頭。

店小二捧著牛肉、花生米、羊肉等下酒菜,以及一壇美酒。

“大人,你們的酒菜,請慢用。”

“小二,給對桌上一壇82年的拉菲,本官請客。”許七安朝妖艷女子眨眼。

小二沒聽懂,懵了一下。

“一壇春意濃。”

這是酒樓里最貴的酒。

“好嘞。”

察覺到許七安和“女神”的互動,少俠們心里酸溜溜的,又不敢朝打更人發火,便將氣撒在店小二身上,怒道:

“小二,再有五斤牛肉。”

“客觀,小店沒有那么多牛肉了。”

“憑什么人家可以點兩斤,我們這么多人,只能點一斤?”

牛肉在這個時代可是奢侈品,都是些老死的、病重的牛,要宰殺還得經過衙門的審核。再加上最近生意極好,因此酒樓里存貨不多,許七安這邊點的是兩斤。

豈料店小二翻了個白眼,有著京城人自有的傲氣:“人家是衙門當差的,客觀您今早出門定是沒照鏡子。”

“........”

兩名銅鑼哈哈大笑:“這幾個憨貨。”

這時,許七安看見一個女人登樓,目光在廳里掃了一圈,然后徑直走到自己這一邊,居高臨下,氣勢洶洶的瞪著他。

“把荷包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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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賣報小郎君所寫的《大奉打更人》為轉載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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