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找書苑 > 武侠仙侠小說 > 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 >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選择背景颜色: 選择字體: 選择字體大小:
今天大掃除,更新晚點。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今天家里大掃除,等我清潔工作做完了再更新。

另外,既然開了單章,不妨就說一說更新的事,下午兩點對我來說有點難啊。我以為我可以,但天天打臉,終于讓我意識到現實的骨感。

我回顧了一下我的更新時間,如果要下午兩點更新的,字數在2000——3000之間。

你們覺得我短了,是我因為在趕兩點的更新。寫的長,兩點就法更新。

我想了想,長是基本功。那就只能拖延時間了。按照這幾天的規律,下午四點——五點,肯定能碼一個大章出來的。

以后的更新時間就改成下午四點——五點。第二章晚上十二點之前。

今天例外,今天我要大掃除。今天的更新無法判斷,應該晚飯左右能碼出第一章。
《大奉打更人》今天大掃除,更新晚點。

正在手打中,請稍等片刻,內容更新后,請重新刷新頁面,即可獲取最新更新!

《大奉打更人》全文字更新,牢記網址:

第35章 背鍋俠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隨著抄的詩越來越多,許七安漸漸摸索到讀書人“顯圣”的竅門,別人問什么你答什么,這是瓜皮才干的事。

一定要吊胃口,吊足了胃口。

就像現在這樣,從四號到酒客,從酒客到花魁,從花魁到席間伺候的婢女,都在看著他,拭目以待。

眾目睽睽中,許七安起身,在廳中踱步,七步之后,他頓住,悠悠道:“十年磨一劍。”

楚元縝一怔,他剛說在養劍,許七安立刻作出這一句,沒跑了,這首詩就是為他而作。

四號頓時有些感動,他與這許七安素未謀面,把酒言歡幾句,便愿意為他作詩,待人如此友善熱忱,實在讓人慚愧。

三號是俠肝義膽的讀書人,雖有一些逐利的小毛病,但總體來說是個值得結交的人。他的堂哥比他更加古道熱腸,不愧是親兄弟。

同時,楚元縝想到了紫陽居士的例子,心頭微微火熱,他也是讀書人,也愛詩詞,遇到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沒道理不期待。

許七安環顧眾人,念出了第二句:“霜刃未曾試。”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在場的官員咀嚼著這句詩,面帶微笑,眼睛發亮。

這首聯對仗工整,不管是韻味還是意境,都比如許七安以前的幾首詩,但詩詞的魅力不僅僅是韻味和意境。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簡短的一句,壯志豪情躍然紙上。十年磨一劍,這股自命不凡的意氣,也唯有他這樣少年得志的人物才能寫的出來。

楚元縝雙眼明亮,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桿,身子半伏在案,整個人做出前傾的姿勢,期待著下一聯。

太貼切了,真是太貼切了。

他這些年走南闖北,開眼界,養劍氣,這把人宗的極品法器,始終藏在劍鞘之中,未曾展示。

它終將有出鞘之日,只不過,楚元縝自己也沒有想過,將來會是什么樣的情況,讓他拔出這把劍。

直到近來人宗道首飛劍傳書,召他回來迎戰天宗弟子李妙真,楚元縝才恍然明白,原來是為了等待此時。

只是心里多少遺憾,這一劍出鞘,必定驚天動地,用來斬李妙真,非他所愿。

“下聯會是什么呢?十年磨一劍,會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出鞘?”

楚元縝心里嘀咕,對此充滿了“借鑒”的渴切。

這時,許七安搖頭嘆息:“下聯暫未想好。”

“!!!”

“這,這怎么就沒了?不能沒有啊,一首詩怎么能只有上聯。”

“許大人,莫要任性,我們還等著呢。”

“下聯是什么,你再想想,再想想.......”

大廳內,眾人瞪大了眼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許七安攤手,握著酒杯返席,無奈道:“確實沒想好,這樣吧,我先做半首,另外半首以后在給楚兄補,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楚元縝失望道。

眾人勉強接受這個結果。

行酒令繼續,雅令雖然高雅,但氛圍略顯寡淡,浮香提出劃拳,得到眾人一致贊同。

花魁們陪著酒客劃拳,玩的不亦樂乎。

“不如咱們來玩投壺吧。”

身邊沒有美人陪伴的楚狀元提議。

本次酒宴是專為他接風洗塵,他是酒宴主角,他說了算。

投壺有投壺的規矩,很簡單,在廳中擺一只壺,酒客們每人三支箭矢,不中者罰酒,投中者可以命令場中任何一人喝酒。

幾輪下來,這群身份不低的官員喝的微醺,漸漸從游戲參與者變成了旁觀者,然后從旁觀者變成了喝彩助威的群眾。

場上只有許七安和楚元縝在投壺,每根必中,兩人仿佛在賭氣,誰都不肯認輸。

花魁們在旁搖旗吶喊,許七安和楚元縝任何一人投中,她們就大聲喝彩,興奮的臉蛋酡紅。

如此精彩的投壺對決,非常少見。

一開始,花魁們還能公平對待,不偏袒任何一方,慢慢的,十二位花魁分成兩個陣營,一方支持楚元縝,一方則是許七安的粉絲.......全是許七安睡過的女人,浮香、明硯、小雅等。

“這樣玩分不出勝負,我提議蒙上眼睛。”許七安說。

楚元縝沉思片刻,搖頭道:“即使蒙上眼睛也每發必中,我的建議是,每人二十根箭矢,誰先投完,誰便算贏。”

會玩!

酒客和花魁們眼睛一亮,紛紛表示贊同。

浮香命婢女取來絲巾,為兩人蒙住眼睛,許七安發現絲巾是朦朦朧朧的,透光性很好,隱約還能看見藤壺的輪廓。

他默默的轉過身去,背對著場中。

楚元縝一愣,笑著搖頭,也背過身去。

場上氣氛更活躍了,不但蒙面,還轉過身去,這玩法他們從沒見過。

“這怎么玩。”明硯嬌聲道:“誰能投的中呀!”

另一位花魁咯咯嬌笑:“兩位大人誰能勝出,明硯今晚就伺候誰。”

明硯紅著臉“呸”一聲,偷偷看向許七安。

許七安習慣性口嗨,蒙著眼大笑道:“不成不成,頭籌也太少了,我要你們全部。”

花魁們一點都不怵,笑嘻嘻回應:“許大人明兒怕不是要扶著墻去衙門應卯。”

笑聲“轟”一下響起,鶯鶯燕燕。

“三號婉拒了我的提議,看著是從不去教坊司的正經人,他這個大哥,卻恰恰相反。”

楚元縝心里感慨,這個許七安果然是個風流之人,在教坊司如魚得水,比任何讀書人都能放得開。

教坊司和青樓對于當下的士大夫而言,更多的是一個應酬的地方,與同僚、同窗喝酒應酬,酒樓是平民才去的地方,真正有身份的人,首選都是教坊司。

有才情出眾的花魁充當令官,有清秀乖巧的婢女倒酒伺候,這才是排面。

但士大夫們顧及顏面,不會太過放浪形骸,這個許七安就不一樣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許七安摟著浮香的小腰。

突如其來的金句,讓在場眾人暗暗贊嘆,這人的天賦怎么如此可怕,佳句、好詩章口就萊。

此人若是讀書,必成一代大儒。

許平志不當人子。

“咚!”

一根箭矢準確的投入藤壺,打斷了眾人發散的思路,注意力歸位。

投完一支的許七安笑道:“楚兄,開始了。”

“好!”楚元縝淡淡回應。

說話的同時,他隨手往后拋出一根箭矢,精準命中。

“哇.......”

明硯驚呼一聲,瞪大眼睛。

咚咚咚........

許七安和楚元縝一人一支箭,每投必中,每中一支,花魁們便驚呼一聲,感覺大開眼界。

投壺只是個小游戲,卻被兩人玩出花樣來了。

一支接一支,許七安投完第十支時,楚元縝已經投了十三支,手里只剩七支。

許七安手里剩五支時,楚元縝手里只剩兩支。

似乎勝負已分。

浮香和明硯幾位支持許七安的花魁神色一黯,難掩失望之色。

而支持楚元縝的花魁們,提前鼓掌,給這位元景二十七年的狀元郎獻上掌聲。

周遭旁觀的官員們,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笑容反而最淡。

楚元縝是個傳奇人物,當年還是學子時,便已在同窗中鶴立雞群,才華相貌出類拔萃,而后棄文修道,誰都不看好他,一位至交好友氣的與他割袍斷義。

可誰想到,短短幾年,竟一飛沖天,挑戰金鑼張開泰,雖敗猶榮,被魏淵譽為京城第一劍客。

這樣一位絕世天才,在他們看來,自然要比一個會查案的許七安出彩多了。

此時,楚元縝已經投出了倒數第二支箭矢,準確入壺。

浮香抿了抿唇,從藤壺收回目光,看了許七安一眼,愕然發現這男人嘴角輕輕挑起........這個表情她很熟悉,每次許七安春風得意時,就會微微挑起嘴角。

他有把握?!

念頭剛起,浮香看到了堪稱荒誕的一幕,許七安把手里的五根箭矢同時投了出去,它們在空中劃過一道整齊的弧線,完美入壺。

五根箭矢只有一個聲音:咚!

大廳內瞬間陷入寂靜,一雙雙眼睛瞪的滾圓。

這也行?

“呀......”明硯歡呼一聲,激動撲到許七安懷里:“許大人,奴家愛死你了。”

浮香連連皺眉。

“神乎其技啊[連城fo]。”一位御史贊嘆道。

“原來投壺也能這么玩,大開眼界。”另一位官員笑著附和。

花魁們看許七安的目光頓時充滿了崇拜。

楚元縝摘下絲巾,笑了笑,“厲害厲害。”

打茶圍維持到亥時初(晚上九點)才結束,花魁們哈欠連連,起身告辭,裙擺飄飄蕩蕩,身姿輕盈。

盡管有些困倦,但美人們意猶未盡,覺得有許七安,有京城第一劍客的宴會太有意思了,可惜這樣的優質客人不可能天天碰到。

明硯偷偷在許七安掌心寫字,勾引他去自己的青池院,但被浮香不冷不熱的刺了幾句,然后趕走。

楚元縝沒有夜宿教坊司,告辭離開。許七安親自送他出院。

四號太淡泊灑脫了,而且有著讀書人的風骨........我完全找不到機會讓他社會性死亡啊........許七安望著青衫劍客的背影,心里很是遺憾。

不過讀書人有讀書人的弱點,比如詩詞。

下聯他先藏著,等合適的時機再拿出來。

留下婢女收拾殘局,浮香挽著許七安的胳膊進了臥室,許七安坐在桌邊喝茶,耳廓一動,聽見了鐘璃的傳音。

他扭頭看了眼屏風,燭光里映出她婀娜的影子,投在屏風上,正一件件褪去衣裙,換上輕薄的紗衣。

沐浴時,許七安突然說道:

“過幾日為你贖身。”

浮香愣了一下,靈秀的眸子閃過復雜之色,迅速沉淀,輕笑道:“許郎剛成子爵,現在納妾對你名聲不好。”

“也成。”許七安摟著滑膩的小腰,笑著說。

洗完澡,他和浮香在床上翻滾,白袍小將七進七出時,忽聽“咔擦”一聲,緊接著是失重感。

床塌了。

浮香驚呼著纏住許七安,白蟒般的大長腿死死勾住他的腰,嚇了一跳。

.......鐘璃,老子要找監正退貨!

許七安大怒。

...........

出了影梅小閣,楚元縝劍指一揮,背上的長劍宛如活了過來,游魚般的脫離束縛,停在他面前。

楚元縝踏在劍鞘上,輕聲說:“走。”

長劍微微一頓,倏然刺破夜空,扶搖直上。

飛上夜空的瞬間,楚元縝感覺京城里有無數道目光鎖定了自己,隨后挪開。其中最讓他脊背發寒的注視來自那座高聳的觀星樓。

他很快離開內城,朝著外城的南邊飛去。

沒記錯的話,六號恒遠就在養生堂,他降低高度,尋了許久,終于找到南城的養生堂。

楚元縝不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在國子監求學、進士及第,一直生活在內城。從未來過貧民聚集的外城。

按下劍頭,輕飄飄的降落在養生堂的院子里,他躍下劍鞘的同時,聽見屋檐下傳來念誦佛號的聲音:

“阿彌陀佛。”

楚元縝握住劍柄,把劍插回背后劍囊,循聲看去,檐下黑暗中,站著一位穿青色樸素納衣的和尚,身材魁梧,濃眉大眼,臉部線條剛硬。

“恒遠大師?”楚元縝笑著打招呼。

“正是貧僧,施主是四號?”恒遠雙手合十,靜靜審視他。

初次見面的兩人沒有表現的很平靜,既不親近,也不生疏,恒遠領著楚元縝進屋,點上油燈,又從床底抱出一壇酒,翻出兩只瓷碗,簡單的用袖子抹去灰塵。

楚元縝從不對酒說不,酒到即干,只是有些好奇:“佛門弟子能飲酒?”

恒遠沉穩回答:“武僧葷素不忌。”

這句話里還有一個潛臺詞:武僧無需守戒。

“我今日見過三號了。”

楚元縝有些后悔沒帶花生米,有酒沒菜,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恒遠點點頭。

“三號假裝不認識我.......以他的聰明才智,相信當時就認出我來了,不知為何假裝不識。”

楚元縝無奈的搖頭,說道:“八品修身境,修為是淺了些。”

不過,他知道三號的秘密,三號與亞圣殿清氣沖霄有關,對待三號,不能簡單的看表面。

恒遠大師喝一口酒,沉吟道:“相比起三號,貧僧與許大人更投緣,你可能還不知道,他沒有死在云州........”

等六號解釋完許七安死而復生的事,楚元縝頷首:“脫胎丸雖好,但限制太大,他能活下來,靠的是自身運氣。

“我剛在教坊司見過許七安,我對她的觀感不錯,想來是聽你們在地書碎片中討論過太多次,對他沒有生疏感。”

頓了頓,四號笑道:“三號我沒相處過,但許七安的確很對我胃口。”

喝完壇里的濁酒,楚元縝提出要去看那個孩子,看完之后,神色頗為抑郁。

“我雖不喜佛門,但他們有句話說的很對,世間便如苦海,眾生在苦海中掙扎。”楚元縝感慨說。

恒遠大師看了他一眼。

楚元縝忙說:“無意冒犯。”

恒遠這才收回目光。

“三天后是會試第二場,我們結伴去看看三號吧。”恒遠說:“三號并不愿意與我們公開身份,他說,如果相見,只需相逢一笑便可。”

“這樣啊。”楚元縝恍然大悟。

.........

時間一晃,便過了三天。

天蒙蒙亮,許二郎在家人的陪同下,抵達貢院。

“儒家九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這一場考的是經義,二郎想必是沒有壓力的。”許七安拍著他的肩膀,鼓勵道。

許二叔和嬸嬸露出笑容。

據二郎自己說,頭一天的策問發揮很好,他本就擅長策問,第二場經義問題也不大。

在二叔和嬸嬸眼里,二郎成為貢士已經十拿九穩。

許新年微微昂起下巴,傲嬌的說:“天下學子人才輩出,不可疏忽大意,比我更強的可能也有。”

可能也有......許七安心說,裝逼還是你更厲害。

辭別家人,他走向貢院門口,打算排隊進場,就在這時,耳邊傳來洪亮的聲音:“阿彌陀佛。”

許新年側頭一看,看見街邊站著兩人,一位是身材魁梧的和尚,一位是背劍的青衫劍客。

見他看來后,和尚和劍客都露出了諱莫如深的笑容。

.......許新年臉色僵住,低著頭,步伐匆匆的回到父親和大哥身邊,心里頓時有了些安全感。

“爹,大哥,我懷疑有人欲對我圖謀不軌。”許新年沉聲道。

許平志聞言,眉毛立刻揚起,目光如電:“誰?”

他是巡城的御刀衛,知道近期有大批大批的江湖俠客涌入京城,對治安來說,是極不穩定因素。

最明顯的就是梁上君子更多了,那些江湖下九流在京城花光了銀子,又沒有掙錢的營生,第一選擇就是偷竊和搶劫。

“一個和尚,一個劍客。”許新年回頭,指向后方某處。

許七安看了片刻,道:“哪有人?”

“???”

許新年露出了驚恐之色:“剛剛就在那里的。”

“好了,還說你沒有壓力,我看你都產生幻覺了。”許七安拍著小老弟的肩膀,說道:

“二郎啊,那些不認識的,行為奇怪的人,你千萬不要搭理。”

說著,手往許新年背后托了一下。

許二郎看了看自己背后,不解道:“大哥這是何意。”

“沒事,幫你把鍋背好。”

..........

PS:今天大掃除結束,渾身濕透了,一陣陣發暈,差點暈過去,趕緊開空調救命........我這條命果然是空調給的。大特么的熱了。

第36章 楚元縝:需要我退避嗎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初春季節,多風,多雨。

一艘三桅翻船乘風破浪,風力把帆布撐的鼓脹脹。

吃過午膳,宋廷風單手按刀,踏入甲板,迎著風眺望京城方向。

一個多月的時間,戰火磨礪了他臉龐的棱角,鮮血洗銳了他的眼神,整個人的精氣神改變極大。

腳步聲從身后傳來,宋廷風沒有回頭,指著北方說道:“在有一旬,就到京城了。”

朱廣孝“嗯”了一聲,與宋廷風并肩北望,他依舊沉默寡言,除了氣質變的更加穩重敦厚,改變不大。

反而是油腔滑調的宋廷風,宛如脫胎換骨。

“以我在云州立下的戰功,足以兌換煉神境的觀想圖.......”宋廷風笑了笑:“我打算晉升煉神境。”

如果換成以前,朱廣孝會驚訝一下,同僚多年,他知道宋廷風缺乏上進心,混到銅鑼已經心滿意足,白天巡街,晚上逛教坊司,小日子過的很舒坦。

云州的這筆軍功如果換成銀子,夠他在教坊司住一年了。

“嗯。”

朱廣孝點點頭。

這時,又一批吃完飯出來吹風的銅鑼來到甲板上,嘻嘻哈哈,神色間有著回家的喜悅和期待。

“廷風,等回了京城,一起去教坊司喝酒。”一位相熟的銅鑼走過來,勾肩搭背。

宋廷風好像沒有聽到,沉默北望。

那銅鑼一臉無趣的走了。

宋廷風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天資還不錯,卡在練氣巔峰這么多年,基礎夠扎實了,今年年末,晉升煉神境不難。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那么懶惰,如果我不是那么沒用,如果我來云州時已經是煉神境.......”

宋廷風低著頭,輕聲說:“不去教坊司了,再也不去了。”

朱廣孝沉默著,拍了拍他肩膀。

..........

春闈有條不紊的進行了,最開始,許二叔和許七安頗為關心許二郎的狀態,噓寒問暖。

當年高考時父母怎么對自己的,許七安現在就怎么對許二郎。

可隨之而來的治安混亂,讓身為御刀衛百戶的許平志,以及打更人許七安忙的焦頭爛額。

江湖人喜歡好勇斗狠,確實有行俠仗義的好漢,但更多的是下九流的貨色,正經人誰混江湖啊。

手頭沒錢了,挑幾個名聲不好的富戶下手,再兼濟一下日子快過不下去的貧民,就已經算是俠盜了。

如李妙真那種真正兼濟天下,匡扶正義的女俠,實在少數。

短短四五天里,單許七安自己就逮了好幾個醉酒斗毆的外地人士,據二叔說,外城每晚都能抓住梁上君子,內城倒是太平。

因為內城是有宵禁的,夜巡的京城五衛,遇到有人夜里出行,會鳴弓示警,這個時候,如果選擇逃走,會被當場射殺。

而如果是屋頂行走的可疑人物,則不必鳴弓,有先斬后奏的權力。

遇到尋隙滋事的,通常是押到獄中,等待同伴的保釋,這些罪不至死的小事最是麻煩。

這天,許七安帶著兩名銅鑼巡街,路過一座青樓,忽聽瓦片“砰砰”的碎裂聲。

抬頭看去,兩名江湖客正在樓頂大打出手。

底下一群人圍觀,指指點點,或者起哄或者叫好。

“媽的,這群狗東西,收繳了兵刃還這么折騰。”許七安罵罵咧咧,指揮身邊的銅鑼:“去,給老子弄下來,統統帶回衙門。”

這里有普通人圍觀,不適合鳴鑼,法器的音波會對周遭百姓帶來傷害。

兩名銅鑼縱身躍起,喝道:“內城中禁止滋事斗毆,隨本官去一趟衙門。”

他們這是在警告對方不要反抗,和鳴弓示警是一個意思。

誰知兩個江湖客打出了真火,武夫頭腦一熱,就不管你誰了,官府的人一樣打。

其中一位銅鑼險險的避開一招陰險的撩陰腿,勃然大怒,鏘一聲抽出佩刀,運轉氣機一刀斬了下去。

雖然銅鑼是最低等級的打更人,但練氣境的修為在江湖中算是一把好手,等閑江湖客不是對手。

叮!

一道氣機自下方彈出,命中銅鑼的刀刃,讓刀鋒砍偏。

死里逃生的江湖客本能的奮起全力,一腳蹬在銅鑼胸口,挨了一腳的銅鑼從樓頂跌落下來,一個漂亮的后空翻,穩穩落地。

許七安瞇著眼,拇指彈出黑金長刀。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殺氣,樓底下有人喊道:“住手!”

那是兩撥衣著鮮亮的外地人士,有年輕公子哥,也有姿容俏麗,身段浮凸的女俠。同時,還有站在他們身后的中年人或老者。

聽到主子們喊停,那倆江湖客才罷手。

許七安單手按刀,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過去。

“這位大人,在下荊州陸家陸淳。”一位面容俊朗,穿白色華服的年輕人拱手道。

看到許七安過來,幾位美嬌娘眼睛一亮。

許七安點點頭,看向另一撥人,問道:“你們呢?”

那邊為首的是一位氣質陰柔的公子哥,哼了一聲。他身邊的老者連忙說道:“回大人,荊州趙家。”

陸家和趙家是荊州有名的大族,族中既有走仕途的頂梁柱,也有混江湖的高手,黑白兩道通吃。

用通俗的解釋,就是地方鄉紳。當然,像陸家和趙家這種規模的大族,已經脫離“鄉紳”范疇。稱一句鐘鳴鼎食也不過分。

兩家在荊州勢如水火,官面上相互捅刀子,江湖中刀劍拼殺,恩怨由來已久。

這次來京城觀戰,恰好就在街上偶遇了。

雙方冷嘲熱諷幾句,動了怒火,但還算克制,只派了兩名豢養的高手上屋頂拼殺。

雖說當街滋事犯了律法,但既沒傷到無辜百姓,又沒造成太大的破壞,以兩家的勢力,完全有能力擺平。

“剛才是誰彈的氣機?”許七安掃過眾人。

那氣質陰柔的公子哥昂起下巴:“是我。”

許七安緩緩點頭,看向兩撥人,“行吧,你們所有人隨本官去一趟打更人衙門。”

陸家那位俊朗不凡的公子哥眉頭微皺。

“什么?”

氣質陰柔的公子哥冷笑道:“我們又沒當街動手,你帶他們兩人回衙門便是。”

“讓你去就去,再羅里吧嗦的,信不信老子斬了你。”許七安罵道。

襲擊打更人,單是這條罪名就足夠他們喝一壺。這群外地人也太囂張了。

“憑什么?天子腳下,打更人也得守法。”氣質陰柔的公子哥絲毫不怵。

鏗!

黑金長刀出鞘,暗金色的細線一閃而逝。

氣質陰柔的公子哥還沒反應過來,眼見就要命喪黃泉,他身側一位面容姣好,氣質溫婉的女子率先做出反應,摘下頭上的銀釵,點向劍氣。

砰!

銀釵炸裂,劍氣割傷了纖纖玉手。

許七安彈身而起,一腳踢飛女子,落地后一個回旋踢,再把氣質陰柔的公子哥踢倒在地。

這一腳用了暗勁,骨頭沒斷,但踢傷了對方的五臟六腑。

許七安沒去看氣質陰柔的公子哥,長刀往前一遞,冷笑道:“銅皮鐵骨境,一樣要你走不出京城。”

老者臉色鐵青,低頭看著胸口。

許七安回頭,看著陸家眾人:“你們走不走。”

陸家眾人的目光落在老者的胸口,那里沁出一抹淡紅。

銅皮鐵骨......破防了。

他們重新審視起許七安,這位銀鑼年紀輕輕,這個年紀能當上銀鑼在他們看來已經是不可思議。

剛才那隨手一劍一腳,直接擊敗了煉神境的趙家大小姐,緊接著輕描淡寫的一刀破了銅皮鐵骨境肉身防御。

這份修為簡直可怕,而天資,更讓人咋舌。

不愧是京城,隨便一位銀鑼,擱在外頭,就是天縱奇才級別。

“憑大人做主。”俊朗的公子哥不敢違逆。

..........

押送著兩撥人返回衙門,許七安找來管事的吏員,道:“這兩撥人,你讓他們每人出一百兩銀子,少一分都不準放人。

“其中三百兩入賬,五十兩你和同僚們分一分,與我巡街的兩名銅鑼,每人五十兩,剩下的,明日給我送到春風堂。”

“放心,卑職一定辦妥。”吏員忙說。

許七安滿意的點頭,轉而去了馬棚,騎著心愛的小母馬,朝皇城方向行去。

日頭正高,他打算去靈寶觀蹭一頓午餐,順便找洛玉衡請教《心劍》劍譜。

心劍劍譜已經入門,在許七安看來不算難,施展時只需將精神力附著劍身,如氣機般斬出即可。

難的是如何與氣機圓潤的融合一處。

這就好比一只手畫圓沒問題,兩只手一起畫,腦子分配不過來,常常卡殼,出劍時,要么忘了渡送氣機,要么忘了附著精神力。

如今他是銀鑼了,可以自由出入皇城,腰牌一亮,守城的侍衛立刻放行。

來到靈寶觀,守觀門的道童前去通報,俄頃返回。

“道首有請。”

許七安點頭,隨道童進了觀,穿廊過院,在靜室里見到了“善良的小姨”洛玉衡。

除了她之外,蒲團上還坐著一位青衫劍客,氣質灑脫,額前一縷白發彰顯著男人的成熟,增添他的魅力。

臥槽,四號也在啊.......這是許七安的第一個念頭。

臥槽,洛玉衡知道我是地書碎片的執掌者.......這是許七安第二個念頭。

“國師!”

許七安面不改色行禮。

然后笑嘻嘻的朝楚元縝拱手:“狀元郎。”

楚元縝灑脫一笑,有些意外,竟然在這里遇到了許七安。

按理說,以許七安的級別,是沒資格進入靈寶觀見道首的。

“許大人怎么與國師相識的?”他問出了內心的好奇。

洛玉衡正要回答。

“咳咳咳.......”

許七安用力咳嗽,連忙傳音給國師,但被彈了回來。

再傳音,又被彈了回來。

再傳,又被善良的小姨給彈回來。

洛玉衡的態度很明顯:咱們沒那么熟,不私聊。

傳音這種比較親密的舉止,用在國師身上果然太勉強了.......許七安有些急。

楚元縝看了看許七安,又看了看國師,笑道:“需要我退避一下嗎。”

許七安有些尷尬。

第37章 許7安的絕學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幸好洛玉衡堂堂二品道首,對許七安的小九九不甚在意,更沒興趣回答楚元縝的問題,靈秀的美眸望著許七安,淡淡道:“何事。”

“我修行《心劍》遇到了些難題,請國師解惑。”許七安恭聲道。

“心劍要入門確實困難,”洛玉衡點了點頭,道:“元縝,你幫我指導許大人,本座要去見陛下。”

陛下?元景帝那個糟老頭子也要來嗎........道首啊,我心劍已經入門了,我不是在向你請教九九乘法表,我是要請教微積分啊.......許七安心里吐槽。

之所以沒說出來,是因為洛玉衡的身形消失了,門沒開,窗沒開,這個女人就這么眼睜睜的消失在靜室里。

“這又是什么神通?”許七安有些羨慕。

“不是神通,”楚元縝搖搖頭,解釋道:“那本來就是道首的一縷念頭,剛剛只是收回去而已。”

高品強者的手段如神似魔啊........

許七安今天能來靈寶觀,主要是鐘璃那倒霉蛋有事回司天監,否則進不來靈寶觀的她,很可能在皇城遭遇意外,不,更大的可能是讓皇城遭遇意外。

比如靈龍突然發狂,在皇城里大肆破壞。

自云州返京這段時間,許七安頻繁出入皇城查案,但一次都沒去看過靈龍,這條異獸對皇室來說象征意義太強,他不敢去接觸。

一旦讓人看見靈龍成了許七安的舔狗,傳揚出去,他恐怕人頭不保。

“心劍入門確實難了些,畢竟武夫不擅長元神領域.......”楚元縝正要講述心劍的奧義,但他剛開口說了半句,就被許七安打斷。

“楚兄,很抱歉讓你誤會了。”許七安矜持道:“心劍我已經入門。”

楚元縝點點頭,也沒在意,問道:“修行心劍多久了?”

許七安回顧片刻:“十天左右吧。”

楚元縝一愣,凝神審視著許七安,溫和道:“莫要說笑。”

十天心劍入門,這得是什么程度的元神?即使是修行道門心法的弟子,也不敢說十天能入門。

“許某從不說謊。”許七安微笑道。

“許兄的天賦令我震驚,不修人宗之法,可惜了。”楚元縝詫異道。

別,千萬不要產生這樣的念頭,不然人宗也得罵一聲:許平志不當人子。

我二叔何其無辜。

..........

楚元縝是個傲氣內斂的人,他有讀書人的風骨,又有劍客的不羈,但這些從不表露在言語之間。

和傲嬌的二郎相比,四號更像是有著豐富閱歷的社會人士......許七安暗道。

當然,閱歷豐富的社會人士未必是沉穩內斂的,許七安自己就是例子,懂人情世故,但依舊喜歡口嗨,依然是當年企鵝喜歡的充錢少年,前世今生都沒改變。

“楚兄覺得大奉各地的教坊司有何差別?”

明明是很嚴肅很正經的講道,許七安突然問了一嘴,楚元縝盡管有些困惑,依舊如實回答:

“棄文修道后,我便再沒有留宿過教坊司。”

潛臺詞是:老子禁欲了。

不久后,許七安又問道:“論道之期將近,楚兄對那天宗的李妙真有何看法?”

楚元縝沉吟道:“俠肝義膽,楚某甚是敬佩。”

麻蛋,完全沒有破綻啊.......許七安微笑道:“咱們繼續。”

但沒多久,許七安又惹人厭的插嘴了:“楚兄,國師她飽受業火折磨,你是不是也有類似的折磨?”

楚元縝愕然道:“這你也知道?”

......機智的許七安連忙打補丁:“魏公與我說起過。”

這樣啊,魏淵對他確實悉心栽培,視為心腹.......楚元縝頷首,接受了這個解釋,且認為合理。

畢竟一號曾經說過,許七安此人深得魏淵賞識。

“我只是修人宗的劍法,卻不修心法。”

“何意?”許七安沒聽懂。

“如果以武者的體系判定,我是煉神境。但我主修人宗的心劍、氣劍和御劍術。”

“那你如何晉升?下一品級是什么?”

三門劍術是克敵手段,而非體系根基,也就是說,楚元縝走的其實不是道門體系,是以武者體系為根基,主修人宗劍法。

“不知。”

楚元縝自己很灑脫,走一步看一步的模樣:“路在前方,且走著便是。”

“我們繼續講心劍的實戰技巧........”

最開始講的是心劍,漸漸的,楚元縝發現許七安的修行見識很淺薄,完全不像是一個煉神境該有的樣子。

對了,他是去年十月稅銀案后入職打更人,那會兒他是煉精境.........短短半年突飛猛進成為七品武者,天賦異常可怕........楚元縝回憶起許七安的信息。

想到這里,頓時心頭火熱,道:“紙上談兵甚是無趣,許兄,不如咱們切磋一番。”

他喜歡和天才交手,以便更好的觀察,汲取對方的優點。

許七安想了想,覺得這是一個摸底四號的機會,當即點頭:“行,楚兄記得手下留情。”

.........

另一邊,元景帝與洛玉衡相對而坐,兩人之間的桌案擺著熱騰騰的茶水。

“那天宗的小家伙要來京城了,楚元縝有把握擊敗她么。”

元景帝喝了一口熱茶,裊裊的蒸汽模糊了他的面孔。

“難說!”

洛玉衡手里捧著茶,神色清冷,“李妙真雖是五品,但極有可能借這個機會踏入四品元嬰境,楚元縝不拔劍的話,勝負難料。”

“不管如何,都是極出彩的后輩。我大奉許久沒有值得朕關注的年輕人了。”元景帝感慨道。

“陛下此言何意,楚元縝可是元景二十七年的狀元。”女子國師輕笑一聲。

元景帝搖搖頭,楚元縝棄了官身,成為一介白衣,江湖游俠,早已不受朝廷調遣。

說來奇怪,這十幾年來,大奉不但國力日漸下滑,連人才都越來越少,尤其近幾年,元景帝許久沒遇到讓他滿意的后輩了。

“國師打算怎么應對那位天宗道首?”元景帝轉而問道。

他當然不會因為李妙真的事特意來找洛玉衡,元景帝擔憂的是后續的天人之爭。

“上一次的天人之爭,天宗道首還未踏入一品境,你父親與他斗的難解難分,未分勝負。”元景帝幽幽道。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目光銳利的盯著洛玉衡清麗脫俗的容顏,暗示之意非常明顯。

雙修是互惠互利的好事,絕非只有一方獲益的采補邪術。

洛玉衡想在短期內突飛猛進,除了與他雙修,別無他法。

就在這時,忽然蕩起一陣強烈的氣機波動,驚擾到了元景帝和洛玉衡。

靈寶觀內有人戰斗?

元景帝首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洛玉衡凝神感應片刻,無奈一笑。

“國師,怎么回事?”元景帝皺眉。

“是楚元縝在與許七安交手。”洛玉衡回答。

聽到“許七安”三個字,元景帝茫然了一下,不明白那個小銅鑼怎么會出現在靈寶觀,又是如何與靈寶觀產生糾葛。

洛玉衡解釋道:“此子修行的絕技有些特殊,魏淵領著他來觀內求取劍術,我便教了一招半式。”

魏淵先后被自己賞識的銅鑼和國師甩鍋。

元景帝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凝神感應片刻,有些驚訝:“許七安竟能與楚元縝交手的這般激烈?”

洛玉衡正好厭煩他幾次三番的糾纏著雙修,當即提議:“陛下感興趣的話,不妨隨貧道過去觀戰。”

元景帝想了想,“好。”

兩人并肩走出茶室,穿過一座花園,兩條曲折的長廊,來到靈寶觀另一頭,遠遠的,看見許七安和楚元縝在小花園里激斗正酣。

叮叮叮!

許七安手里黑金長刀舞的密不透風,不斷嗑飛刺來的樹枝,每次碰撞,都會激蕩起悶雷般的響聲,炸起狂潮似的氣機漣漪。

十幾條樹枝在花園中穿插飛舞,從各個角度攻擊許七安,楚元縝站在假山上,負手而立,面帶微笑,時而頷首,似乎對許七安的戰力非常贊賞。

但其實他內心更多的是驚訝。

雖然只施展了御劍術,可在如此數量的“飛劍”圍攻中,能有條不紊的撐到現在,不露破綻,很難想象他是出入煉神境的武夫。

這意味著對方的元神出乎意料的強大。

楚元縝有些相信他僅用十天就初窺《心劍》門徑了。

元景帝錯愕的看著這一幕,在他的印象里,許七安一直是會破案的小人物而已,從稅銀案時,元景帝就聽說過他的名字了,那會兒他還是長樂縣捕班的一名快手。

而后經歷桑泊案等一系列大案,此子越爬越高,能力也得到他的認可,但這些與戰力無關。在元景帝的認識里,許七安就是一個靠查案崛起的快手。

今天,突然看到他與楚元縝酣戰的一幕,讓元景帝錯愕不已。

其驚訝程度,就好比看見翰林院里修書的讀書人,突然拎著丈八蛇矛上陣殺敵去了。

“國師.....”

元景帝望著院子,忍不住道:“這許七安的修為,如何啊?”

“煉神境!”洛玉衡淡淡道。

煉神境.......元景帝恍然點頭,從他的角度出發,煉神境的武者平平無奇,甚至不值得他關注。

不過,一個長樂縣快手,在短短半年能踏入這個境界,還算不錯。

但有了楚元縝珠玉在前,許七安這點成就,顯得黯淡無光,尤其現在,兩人在院中比斗,一方云淡風輕,一方疲于應對。

高下立判。

“人宗劍法舉世無雙,這般神仙手段,戲耍武夫信手拈來。”元景帝嘆息道。

“許銀鑼也不差,陛下先前還說大奉朝廷無后起之秀,我看這位許銀鑼就是人中龍鳳。”洛玉衡笑道。

她不說這話還好,元景帝聽在耳里,看在眼里,愈發覺得楚元縝天資無雙,許七安成了陪襯的綠葉。

元景帝皺著眉頭:“手段過于匱乏,國師不是說有傳授許七安劍法么?”

他對許七安的表現不太滿意。

“貧道傳他的是心劍,人宗劍法玄奧,縱使是入門,也非一朝一夕之事。”洛玉衡回答。

“終究是差強人意.......”

元景帝搖搖頭,心里對許七安的天賦有了更直觀的認識,比一般人強,與真正的天才相差甚遠。

........

此時此刻,陷入劍陣的許七安倍感壓力,數十根樹枝,便如同一把把鋒利的飛劍,裹挾著氣機,呼嘯而來。

已經是煉神境的他,能捕捉到周遭所有的敵意、殺意,自動反饋于腦海。

但雙拳難敵四手,他靈覺再怎么敏銳,終究是兩條胳膊一把刀,有點應付不過來了。

“所以,下一品級是銅皮鐵骨,專門應對圍攻的.......武夫體系還真是個人偉力的代名詞.......”

許七安對武夫體系有了更深切的認識,每一個品級,都在彌補一個短板,如果有人能踏入武神境,恐怕舉目世間,所向披靡了吧。

嗤.....

一條樹枝穿過許七安的腋下,撕裂他的差服。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漏網之魚越來越多。

對于眼下的窘境,許七安有不下三種辦法應對,第一種是三六計中的最后一計。

第二種是使用儒家版的魔法書,里面記錄了幾種專門應對圍攻的法術。

第三種是不顧自身傷勢,對楚元縝來一發天地一刀斬。

不過切磋而已,前兩種方法沒必要,后一種是搏命招數,用完他就廢了,一樣會失去切磋的初衷。

“不對勁啊,氣機運轉再怎么圓潤,飛劍轉向之時,也會有慣性的........可四號的飛劍運轉如意,完全違背了物理定律,牛頓老爺子不要面子的么.......哦,這事兒不歸牛頓管.......”

許七安沉思片刻,心里有了猜測。

他一刀掃開正面刺來的六根樹枝,凝聚精神力,附著在黑金長刀之上。

旋身,揮砍,暗金色的刀鋒撞中刺來的樹枝,碰撞的一剎那,許七安福至心靈的領會了炸散精神力的運用技巧。

嗡.......無形的念力擴散,以扇形輻射,將身后“飛劍”盡數裹挾。

那些樹枝微微一滯,而后,失去了某種支撐,無力墜落。

果然有效......許七安心里一喜,以同法炮制,揮筆潑墨似的朝前潑灑精神力,將剩余“飛劍”盡數斬落。

至此,破開了楚元縝的劍陣。

“你怎么發現飛劍上附著著我的念力?”楚元縝詫異道。

呼呼......

因為我有好好學初中物理........許七安拄著刀,喘著氣,望向假山上的狀元郎,“這大概就是天賦吧。”

院外,元景帝微微頷首,側頭看了眼洛玉衡,看見女子國師絕美的臉龐,一抹驚愕閃過。

“國師?”

洛玉衡收回目光,贊嘆道:“此子天賦絕倫。”

“此言何解?”

元景帝極少見國師如此稱贊一位后輩,雖然她剛才也稱贊過許七安,但更多的是客套,而現在是發自內心的贊賞。

這讓元景帝產生了些許興趣。

“先前與陛下說過,我傳授許銀鑼心劍之法,那是一旬之前。”

洛玉衡說完,見元景帝沒什么感觸,便解釋道:“心劍的門檻極高,縱使是人宗的杰出弟子,入門的話,長則半年,短暫三月。”

這樣的解釋,元景帝就理解了。

而許七安只用了一旬。

元景帝望著假山上的楚元縝:“那他呢?”

“同樣是以武夫之身修人宗劍法,楚元縝用了一個月。”

元景帝一聽,嘴角笑容剛有擴散,又聽洛玉衡補充道:“一個月,三門劍法同時入門。”

元景帝又沉默了,這時,他聽見楚元縝笑道:“你的絕學是什么?”

“我的絕學?”許七安反問。

“嗯,從始至終,你都未曾施展絕學,不露一手的話,這場切磋也太無趣了。”楚元縝道。

“這......”許七安猶豫道:

“你與李妙真交手在即,我怕不小心傷了你,影響到天人之爭。”

這話說的委實太囂張了,洛玉衡和元景帝同時從狀元郎身上挪開目光,投向許七安。

..........

PS:更改更新時間后,我果然就能按時更新了。

先更后改。

第38章 5號的傳書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楚元縝眼睛一亮,并不惱怒,反而飽含期待,微笑道:“剛才的切磋略顯無趣,你有什么絕學就盡管使出來。”

許七安點點頭,又道:“我只出一招,一招之后,咱們的切磋就結束。”

他這是預防楚元縝接了一刀后,揮手反擊,把他捅成刺猬。到時候,許七安,卒,享年二十歲。

楚元縝一沉吟,問道:“施展完絕學后,你會進入虛弱期?”

.......狀元郎果然聰明,腦子靈光啊!許七安有些嘆服,頷首:“是的。”

“什么絕學?”

聽到兩人對話的元景帝,看向了身邊的洛玉衡。

洛玉衡搖搖頭,她其實知道的,只是不想和元景帝嗶嗶了,浪費口舌。

她云淡風輕的姿態,讓元景帝暗暗皺眉,他身為九五至尊,坐擁大奉數十萬里江山,主宰臣民生死。

可在這個女人面前,卻成了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的皇帝,毫無優勢可言。

元景帝一直想與國師雙修,來達到長生久視的愿望,但每次他提出這個想法,洛玉衡總是無視,或推脫。

在這位二品道首面前,他仿佛成了家底淺薄的窮小子。這讓元景帝非常泄氣。

鏘!

花園內,許七安收回黑金長刀,讓它回歸劍鞘。

接著,他邁出弓步,雙膝微微下沉,右手緩緩按在刀柄,做出蓄勢拔刀的動作。

氣息平穩,情緒沉淀,他仿佛海嘯來臨前的海岸,氣機收縮,往體內坍塌。

楚元縝露出鄭重之色,并指如劍,輕輕一招,召來一截樹枝握住手里,以枝代劍。

鏘......許七安拇指彈出黑金長刀的同時,腦海里觀想出金獅咆哮圖,伴隨著沉雄的咆哮聲,他拔刀了。

楚元縝耳邊“轟然”一震,宛如焦雷在頭頂炸開,緊接著,他看見了一道細線般的刀氣一閃而逝。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狀元郎不緊不慢的遞出手里的樹枝。

轟!

樹枝點在刀氣的一剎那,狂暴的沖擊波瞬間席卷整座花園,楚元縝腳下的假山當先炸開,緊接著是身后的涼亭,四個柱子應聲折斷,亭頂掀飛沖向高空。

平靜的池水掀起狂濤,炸起浪花,眼見就要把身后的靜室震塌,洛玉衡紅唇輕啟:“定!”

狂暴的沖擊波瞬間凝滯,而后消失。

場中,許七安盤腿而坐,膝上橫著刀,神色萎靡。

楚元縝半截袖子炸碎,露出凸顯肌肉的有力小臂,他緩緩彎曲五指,繼而松開,反復幾次,緩解疼痛,喟嘆道:

“厲害,厲害.......你若是五品境界,這一刀能將我重傷。”

媽蛋,我全力一擊,只是砍了一場寂寞........許七安心里吐槽,昂起頭,模仿許二郎的表情,淡淡道:

“不愧是能與李妙真交手的強者,許某甘拜下風。”

許七安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這份傲氣不比云鹿書院的讀書人差.........楚元縝微笑頷首。

元景帝掃了眼花園,側頭看向洛玉衡,姿容絕色的女子國師定定的凝視許七安。

見狀,元景帝露出了暢快的笑容,“楚元縝不愧是人宗杰出弟子,這份修為,難得。許七安還差的遠,不過他畢竟只是一個銀鑼嘛,還有待努力啊。”

看似捧楚元縝,踩許七安,其實剛好相反,區區一個銀鑼便將楚元縝斷了袖,這樣的銀鑼,打更人衙門還有很多很多。

洛玉衡勉強一笑。

元景帝頓時愈發暢快,笑道:“朕宮里還有事,不便久留,國師送送朕吧。”

洛玉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時,院子里的許七安忽然喊道:“卑職參加陛下。”

楚元縝也行了一禮,但沒開口。

元景帝和洛玉衡只好頓足,前者飽含威嚴的目光掃了眼已經晉升銀鑼的許七安,罕見的沒有板著臉,點著頭道:

“精彩的對決,許七安,你的天資不錯,莫要辜負了朝廷對你的栽培。”

許七安對答如流:“謝陛下栽培,卑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元景帝滿意點頭,與洛玉衡并肩朝觀外行去。

虛頭巴腦的口頭嘉獎,沒點實際表示.........許七安看著兩人的背影,撇撇嘴。

待兩人身影看不到了,楚元縝道:“許兄稍等,我去換件衣裳。”

說罷,轉身去了靜室。

幾分鐘后,靜室的門打開,楚元縝朗聲道:“許兄,進來喝茶。”

許七安踏入門檻,看見楚元縝坐在案邊,換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而那件斷袖的青衫不見了蹤影。

“咦,楚兄哪來的衣衫?那件青衣呢?”許七安裝模作樣的四顧。

“我有一件儲物法器。”楚元縝給他倒了杯茶,溫和解釋。

.......這,我接下來還想說:哇,楚兄真厲害,是袖里乾坤法術么!做人哪有你這么誠實的,呸,完全不給我機會。比李妙真都誠實!許七安心里吐槽,面不改色的問道:“能給我看看嗎?”

楚元縝搖頭:“贈予我法寶的前輩曾經交代過,不能輕示與人。”

拒絕人也拒絕的光明磊落。

“無妨無妨。”許七安遺憾道。

相應的告誡,金蓮道長也與他說過,主要是為了防備地宗的道士,地宗畢竟是傳承數千年的宗派,雖然多年前產生了分裂,底蘊依舊很深厚的。

不能疏忽大意。

“楚兄不是云鹿書院的學子吧?”許七安問道。

“在云鹿書院求過學,后來去了國子監。”楚元縝毫不隱瞞,吐出一口氣:“年少時滿懷壯志,一肚子才華想要貨于帝王家,知道云鹿書院的學子不受重用,便離開書院,求學國子監。”

“那后來怎么辭官了呢?”

“因為百無一用是書生,學文救不了大奉,索性就辭官,做了一介白衣,仗劍游江湖。”楚元縝嘆息道。

我認識一個家伙,他覺得學醫救不了國家,便跑去碼字了........許七安拍桌叫好:“瀟灑!”

難怪剛才楚元縝見到元景帝,只是淡淡的行了一禮,沒有開口問候.......他有注意這個細節,現在聯系起來,當初真正讓楚元縝失望的,應該是這位癡迷修道的九五至尊。點點書庫

兩人喝著茶,聊著天,都是楚元縝在說,給許七安講自己游歷多年的見聞。

“北方蠻族不過百萬人口,而我大奉一個大州,就有千萬人口,但千百年來,蠻族始終是我大奉心頭之患,可知為何?

“因為北方蠻族是遠古神魔血脈。”

“遠古神魔?”許七安不解。

“據說天地初開時,誕生過一批搬山填海,摘星拿月的神魔,后來不知滅絕了。北方蠻族被稱為神魔后裔,并非空穴來風,他們天生體魄強健,力能扛鼎。部族中時不時誕生返祖現象的嬰孩,體表生出鱗片、額頭長出獨角、長出蟒蛇的巨尾、出生三年便有兩丈高........各種異象,都在證實這個說法。

“大奉的史官根據這些現象,推測出蒙昧時期,必定有一個神魔活躍的年代,在那個年代,人類弱小如螻蟻,只能依附神魔生存,這才有了現在北方蠻族。

“而我們,是后來崛起的人族。”

不是,神魔和人類難道沒有生殖隔離么........許七安一邊在心里抬杠,一邊問道:“我懷疑是人與妖的混血,而不是什么神魔。畢竟北方蠻族和北方妖族是聯盟。”

對于這個問題,楚元縝沉吟許久,道:“關于神魔是否存在,我聽過一個說法,南疆那個沉睡在極淵里的蠱神,就是遠古時代幸存下來的神魔,也是唯一的神魔。”

蠱神是遠古神魔?這個問題可以請教五號.........許七安忽然心里一動,有了聯想,“所以當年山海關戰役中,南北蠻族是結盟的?”

“這個思路不錯,我們只知道南北蠻族始終保持著還算友善的關系,只當是中間隔了一個大奉,都在覬覦這塊烙餅,所以是天生的盟友,但也可能是神魔血統讓他們維持著相對的友善關系。”

楚元縝振奮道:“史官要是知道這個思路,一定非常激動。”

談話繼續。

“跨過北方蠻族的地域,再往北就是極地,那里冷的能讓人從內到外結冰。但仍有生命存活的痕跡,我曾經見過一種人首魚身的奇特種族,他們擁有智慧,但不通人語,可以靠手勢溝通。

“他們族群中以雌性居多,常常一個雄性分配多名雌性,負責讓她們懷孕,除了交配之外,雄性不用干別的事,狩獵交給雌性。”

萬分羨慕........許七安心說。

“但因為操勞過度,雄性往往活不過二十年,而生出來的后代,依舊是雌性居多。”

所以說,男孩子要潔身自好,保護好自己,不能讓女人饞了身子........許七安心說。

“他們每隔一甲子,就會出現種族滅絕危機,因為雄性都死光了,再也沒有人能讓雌性懷孕........恰好那一年,我去了北方極低。”

許七安震驚道:“然后你成功讓雌性懷孕了?”

“噗........”

楚元縝一口茶噴了出來,噴到許七安臉上。

“你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猜測?”楚元縝一邊遞手帕,一邊震驚的發問。

“.......您繼續說。”許七安擺擺手,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那一年,恰好是他們種族雄性滅絕的年份,為了讓種族重新繁衍,有部分雌性會轉化成雄性,勇敢的承擔起繁衍種族的重擔。

“種族的女王會率先轉化性別,這本來就是她應盡的義務。女王成為國王之后,廣納后宮,將她的女兒們都召入自己的后宮里。”

.....我滿腦子的槽不知道該怎么吐,怎么辦?!許七安感慨道:“造物之神奇,令人咋舌。”

又聊了一刻鐘,楚元縝笑道:“別光顧著聽我說,許兄的大名京城無人無知無人不曉,你的光輝事跡,想必在酒樓茶館被人津津樂道吧。

“和楚某說說那些案子吧。”

“這個說來話長......”許七安端正坐姿,道:

“那我就從稅銀案說起吧,當時二叔被卷入稅銀失竊案中,自知命不久矣,害了他人。我得知此事后,對二叔說:二叔莫慌,此案處處皆是破綻,在侄兒眼里,不過是小把戲罷了,我一炷香就能破......

“但我得承認,當時的確年少輕狂,小覷天下英雄。”

“哦?此話何解。”楚元縝來了興趣。

“我用了兩炷香才破解稅銀案。”

...........

許七安從稅銀案開始,一直說到福妃案,楚元縝握著茶杯,一口都沒喝,聽的萬分專注。

聽到疑惑處,皺眉不解,等許七安講述其中內幕后,他又豁然開朗,展眉微笑。

“許兄斷案如神,佩服佩服。”

楚元縝心里一動,想到了這位許大人的堂弟三號,之前他猜測三號與亞圣殿的清氣沖霄有關,認為金蓮道長正是看中了三號的特殊,才把地書碎片贈予他。

隨后了解三號的堂兄許七安,認為此子同樣驚才絕艷,金蓮道長表面上是將地書碎片贈予堂弟,其實抱著兄弟通吃的想法。

如今見識到許七安的能力和天賦,愈發肯定了這個猜測。

“金蓮道長果然老謀深算。”

就在這時,楚元縝忽然心悸,明白有碎片持有者傳書,當即道:“我去趟茅廁。”

話音剛落,坐在對面的許七安幾乎同步開口:“我去趟茅廁。”

兩人沉默了一下,許七安面不改色道:“楚兄先請。”

楚元縝點點頭,起身離開靜室,他估計天地會成員的傳書,一時半會無法結束。

若是許七安先去茅廁,俄頃返回,撞見了就不好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后,許七安取出玉石小鏡,查看傳書。

【五:我的銀子被騙了,怎么辦?】

這,還真是個預料之中,情理之中的事情啊........許七安嘴角一抽,考慮到自己死人的身份,他沒有傳書詢問。

等了幾秒,看到楚元縝回復了:【四:怎么回事,銀子如何被騙?】

【六:五號,你現在身在何處,離京城還有多少距離,被騙了多少銀子?如果沒地方吃飯,看看附近有沒有寺廟,去哪里化緣吧。】

噗......許七安捂住嘴,差點要笑出聲。

向來只有和尚化緣,五號去寺廟化緣的話,和尚們心里是什么感受?

【二:銀子被騙了好說,人別被騙就行了.......你們部族真是的,放心一個小姑娘千里迢迢來大奉?不知道派長輩陪同么。】

【一:記得別做觸犯大奉律法的事。】

【九:哎,五號,如果距離南疆不遠,你就回去吧。天黑路滑,江湖復雜。】

大家都為五號操碎了心..........許七安手指幾次觸碰在鏡面,又縮了回去,好難受,好想摻和一句。

...........

PS:求推薦和月票,是不是很久沒投了,大老爺們。還差兩千張月票超過前一名,大老爺們給力點,我會加更的,嚶嚶嚶。

今天又是萬字的一天,先更后改。

首頁545556575859606162636465 下一頁 末頁
掃碼
作者賣報小郎君所寫的《大奉打更人》為轉載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①如果您發现本小說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而找書苑没有更新,請聯系我們更新,您的熱心是對網站最大的支持。
②書友如發现大奉打更人内容有與法律抵觸之處,請向本站舉報,我們將馬上處理。
③本小說大奉打更人僅代表作者個人的觀點,與找書苑的立場無關。
④如果您對大奉打更人作品内容、版權等方麵有質疑,或對本站有意見建議請發郵件給管理員,我們將第一時間作出相應處理。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