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這女人看起來三十多的樣子,身段普通,姿色更是平庸。
同樣年紀的美人許七安見過不少,比如陳貴妃;比如皇后;比如他家的嬸嬸。論顏值論身段,每一位都要吊打這個女子。
但她有一股子沖勁,是這些美婦人不具備的。
嬌蠻.......對,就是這種嬌蠻任性。
這種氣質出現在一個老阿姨身上,倒是難得。
許七安心里有數了,嘴上不承認:“什么荷包?”
“淺綠色的荷包,里頭有二十兩黃金。”女人雙手按著桌面,俯視著許七安,咬牙切齒道:“還給我。”
黃,黃金?!許七安怦然心動,表面依舊平靜,甚至不解:“這位大嬸,你的荷包丟了,關我何事?”
“大嬸!?”她尖叫道。
這位嬸嬸氣的臉蛋通紅,耳根子都紅了,睜大眸子,怒火欲噴的瞪著許七安。
這反應是怎么回事,自己多大年紀心里沒數么.......許七安擺擺手,打發她走人:“我沒撿你荷包,趕緊滾蛋。”
女子深吸一口氣,回首喊道:“過來!”
樓梯口,探頭探腦露出一個孩子的臉,正是剛才被許七安嚇跑的孩子,也是目睹他撿荷包的孩子。
“就是他,是他撿了荷包,還威脅我。”孩子指著許七安,大聲說。
周遭的酒客紛紛側目,那位妖媚女子也看了過來,笑吟吟的看戲。
“小孩,過來。”許七安招了招手。
孩子搖搖頭,警惕的盯著許七安。
許七安從懷里摸出一粒碎銀,屈指一彈,銀子落地后,咕嚕嚕的滾到孩子面前,他笑瞇瞇道:
“你再重新說一遍,剛才我沒聽清楚。”
小孩眉開眼笑的撿起碎銀,大聲說:“我什么都沒看見,我什么都不知道。”
許七安哈哈大笑,“去買糖葫蘆吃。”
小孩歡天喜地的下樓了。
兩名銅鑼跟著大笑,戲謔的看著姿色平庸的女子。
周遭酒客也挪開了目光,沒有興趣再看,繼續關注擂臺上的比斗。
即使是初來京城的菜鳥,也知道打更人是京城地頭蛇,惹不得。這女人一看便是頭發長見識,不知道打更人的厲害。
別說撿了你的荷包,便是把你拖到包廂里臨幸,你若是沒有后臺,也沒轍。
女人盯著許七安看了片刻,忽然展顏一笑,居然有些難以言說的嫵媚。
她大大方方的坐下來,拿起許七安沒用過的碗筷,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似乎是真餓了,開始吃的有些急,墊完肚子,吃相立刻變的優雅。
等她喝了一杯小酒,瞅著許七安,冷笑道:“咦,這位大人不將小女子五花大綁的押到衙門么?”
許七安平靜回應:“大嬸,幾口飯而已,不至于。”
這女人估摸著是到了飯點肚子餓,一摸荷包不見了,便原路尋找,找到了他這里。
大嬸.......她又有些咬牙切齒。
“哼,我說他是躺在長輩功勞簿上的膏腴子弟吧,否則年紀輕輕怎么可能當上銀鑼。”邊上的一位少俠壓低聲音,恨恨的說。
那與嬸嬸一般年紀的女子,聞言,挑釁似的斜了許七安一眼。
“沒錯,連一個大嬸的荷包都貪,便知不是好東西。”另一位少俠低聲說。
女子一聽,面無表情的說:“你好歹是個銀鑼,別人在背后腹誹議論,不生氣嗎?”
這女人還挺小心眼的........許七安笑著問道:“你覺得該怎么辦。”
女人怒道:“統統送入打更人大牢。”
這話給鄰桌的少俠們聽見了,但他們沒有抬杠,默契的噤聲。終究還是不敢惹打更人。
“這就過分了,人家只是碎嘴幾句。”許七安說完,補充道:“瞧著窮酸樣,也榨不出幾兩銀子,浪費精力。”
少俠們敢怒不敢言。
女人不再搭理許七安,一邊小口喝酒吃菜,一邊興致勃勃的看著擂臺上的武夫打架。
許七安之所以沒趕走這位有意思的大嬸,是覺得她不像外表看去那么普通。
重申一下,她外表確實很普通,沒有豐腴誘人的身段,沒有美艷動人的外貌。
但她的身份應該是不普通的,正常人不會帶這么多銀子出門,半斤八兩,二十兩的話大概是一斤出頭。
不算重,即使是個孩子,也能負擔起這點微末的重量,但二十兩銀子對普通人家而言,相當于一年的積蓄。
如果是黃金,那就是難以想象的巨款。
而這位大嬸,穿著普通婦人的衣衫,頭發倒是烏黑靚麗,用一根木簪束起。用許七安上輩子的話形容:
一身地攤貨,一百塊不能再多了。
可是,這樣一位普通的大嬸,對于撿到自己丟失巨款的黑心打更人,只是掐著腰瞪著眼,對于許七安撿東西不還的惱怒,更勝過丟失巨款。
這是普通人能有的氣度?
二十兩銀子,如果換成是許七安自己,已經跟撿錢不還的家伙玩命了。
倘若是二十兩黃金,好了,馬云已經報警了。
“這位大人,小女子能陪大人小酌幾杯嗎?”
這時,那個放蕩妖媚的女人端著酒杯,臉部款款,扭著小腰走了過來。
許七安這才發現她穿的是束腰的長裙,一根絲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這身段,嘖嘖......
他又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大嬸,她穿的就很保守,是厚厚的布衣,又是這把年紀了,身材恐怕好不到哪里。
“當然可以。”
許七安連忙示意美人入座,但問題來了,四張凳子都坐了人,有一雙漂亮杏眼的嫵媚女子左看右看,不愿入座。
她又不敢得罪兩名銅鑼,便目光柔柔的看向女子,輕笑道:“這位嬸嬸........”
大嬸猛的回過頭來,目光極具攻擊性的盯著妖嬈女子,可上下打量一番后,這個三十多的大嬸,竟不屑的“呵”了一聲,扭回頭繼續看比斗。
她剛才是什么眼神?她眼神充滿了輕蔑和不屑........妖嬈女人瞇了瞇眼,還是頭一次有女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以往,她走到哪里,都是男人視線的焦點。
她的一舉一動在男人眼中,是風情萬種,是勾魂攝魄,是血沖頭部。
而女人羨慕她,嫉妒她,腹誹她。
可這位上了年紀的大嬸,剛才的眼神里是赤裸裸的不屑。
許七安看了眼左側的銅鑼,那銅鑼很懂事,當即拿起佩刀,恭聲道:“大人,卑職巡街去了。”
許七安“嗯”了一聲,笑瞇瞇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女俠,請坐。”
妖嬈女子嫣然一笑,按著裙擺坐了下來。
她觀察許七安很久了,這個男人是個不錯的獵物,首先是模樣俊朗,五官精致如雕刻,雙眼如含星辰,炯炯發亮。
高高的鼻梁和濃黑的劍眉,搭配硬朗的臉部輪廓,一股陽剛之氣撲面而來。
此外,更令她在意的是許七安銀鑼的身份,年紀輕輕做到這個位置,不是自身天賦過于優秀,就是家中有手握實權的長輩。
不管哪一種,都值得她結交、親近。
“還未請教大人高姓大名。”
“許七安.......姑娘芳名?”
“蓉蓉。”
蓉蓉姑娘啊,有牌號嗎.......許七安笑道:“好名字,天仙似的名字,搭配天仙般的人兒。”
蓉蓉姑娘掩嘴嬌笑,補充道:“奴家還有一個稱號,叫銷魂手。”
許七安放下酒杯,反復打量蓉蓉姑娘,后者被他赤裸裸的盯著,也不在意,反而挺了挺胸。
“久仰大名。”
許七安心說,老子這是走了桃花運么。早上剛聽二叔講過京城最標致的四位女俠,中午就遇到了。
“咳咳!”
他放下酒杯,自我介紹道:“原來是銷魂手蓉蓉姑娘,重新認識一下,本官許七安,家叔在御刀衛當差。”
銷魂手蓉蓉一聽,心里有些失望。
御刀衛雖然是京城五衛之一,但職務決定了權力,算不上顯赫的衙門。
但許七安下一句話,讓蓉蓉姑娘改變了認識。
“當年曾經追隨在魏公麾下,于山海關戰役中屢立功勛。正因為這層關系,我才能在打更人衙門謀個一官半職。
“譽王是我世伯,與我父親相交莫逆,父親大人是伯爵,可惜去的早,沒能爭取到世襲罔替的資格,到了我這里,就只剩一個小小的子爵。”
叔父是魏公的親信、父親與譽王相交莫逆、自身即是銀鑼又是子爵..........蓉蓉姑娘愣了愣,美眸一眨不眨的凝視許七安。
她早聽說京城勛貴如云,隨便碰到一個家伙,家里說不定就有當官。
可是,官再高,有魏淵高?身份再高貴,有譽王高貴?
一時間,蓉蓉姑娘愈發熱情。
前世因為應酬的緣故,他沒少出入夜場,撩撥這類女人得心應手,倒不是饞她身子,許七安只是懷念當初的感覺。
偶爾說一些葷話,調侃幾句,這位自稱蓉蓉,綽號銷魂手的嫵媚女子也不會生氣。
換成良家女子,早就紅著臉啐他:呸,登徒子。
性格剛烈些的,鋼鐵直女的24k鈦合金巴掌已經呼上來了。
這時,蓉蓉看向擂臺,似詢問又似考校的說道:“許公子覺得,這兩人誰輸誰贏?”
“自然是那位使劍的少俠。”許七安沒有猶豫。
“傻子也能看出來。”老阿姨冷哼一聲,刷了波存在感。
那位使劍的少俠從頭到尾都壓著使斧的漢子打,閑庭信步,劍法精妙,時不時引來吃瓜群眾的喝彩。
“練氣境以前,實力的高低看的是體格,使斧的漢子不管氣力還是體格,都在使劍的少俠之上。可為什么會處在下風?那位少俠劍法也就花架子。”許七安說道。
老阿姨沒有搭理,但悄悄豎起耳朵。
“我猜是演員。”許七安揭露事實。
“演員?”
蓉蓉沒聽說過這個詞兒。
“就是逢場作戲。”許七安解釋。
蓉蓉恍然大悟,佩服道:“原來如此,許大人目光如炬。”
說著,眼神里配合的流露出崇拜。
老司姬了........許七安也沒拆穿,配合著露出得意笑容。
蓉蓉姑娘氣息深厚,含而不露,不是弱手,肯定早已看穿擂臺上的伎倆。也就刁蠻的老阿姨還沒看出來,對于許七安的話將信將疑。
這時,擂臺上的少俠一劍格開漢子的斧頭,飛起一腳踹中對方胸口,漢子手中大斧脫手,飛出了擂臺。
這之后,許久沒有人上臺競技。
“我吃飽了,荷包還我。”老阿姨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瞪著許七安。
許七安假裝沒聽到,她也不糾纏,只是看了許七安許久,一言不發的起身下樓。
“背影其實不賴。”僅剩的那名銅鑼感慨道。
說完,他發現自己遭許七安和蓉蓉姑娘鄙視了。
“小伙子是不是自幼缺母愛啊。”
許七安拍了拍小銅鑼的肩膀,接著伸手入懷中,摸出了淺綠色荷包,打開一看,一錠錠黃橙橙的金子。
“厚,還真是黃金啊。”銅鑼瞪大眼睛,露出狂喜之色:“大人,發財了發財了。”
許七安系好荷包的穗子,道:“這種不義之財就別惦記了。”
輕輕一拋,把荷包丟出樓外。
緊接著,樓下傳來女人的尖叫聲,荷包正好砸在老阿姨的腳尖,她蹲在地上,裙擺散開,眼里含著一包淚,一邊齜牙咧嘴,一邊恨恨的抬頭瞪著二樓。
“大嬸,趕緊回家吧。”許七安善意提醒。
老阿姨咬了咬唇,撿起荷包,一撅一拐的離開。
.........
許七安依舊和蓉蓉姑娘過招,雙方致力于把對方養在自己魚塘里。這個時代的渣女不要太多,她們喜歡賣弄風騷,然后把青年俊彥培養成自己的裙下之臣。
這種女人,就是古代版的綠茶。
許七安好久沒碰到渣女了,樂呵呵的陪她過招。
大概一刻鐘后,擂臺方向忽然傳來怒吼聲:“許七安,給大爺滾下來。”
“???”
許七安茫然的朝外張望,看見一個穿著粗布衣的漢子站在擂臺上,此人身高八尺,絡腮胡,雙眼大如銅鈴。
傲立在擂臺上,氣勢雄渾。
縱使是看熱鬧的百姓,也能察覺到這位好漢的氣勢,與之前那些江湖俠客是不一樣的。
許七安有些莫名其妙,心說你特么的是誰啊。
“許大人識得此人?”
蓉蓉抿著烈焰紅唇,忌憚的看著漢子。
許七安搖搖頭:“不認識。”
“那就別管了。”蓉蓉柔聲道:“此人體表神光閃爍,是銅皮鐵骨境的高手........許大人自然是不怵他的,但周圍都是百姓,交手起來,恐傷無辜。”
這話說的委婉,給許七安留了面子。但蓉蓉心里知道,十個許七安恐怕也不是那位高手的對手。
畢竟他是靠著祖輩功績才當上的銀鑼。
“打更人銀鑼許七安,給大爺滾出來,磕頭賠罪,不然大爺今天捏爆你的卵蛋。”漢子叫囂道。
“嘩.....”
圍觀的百姓和江湖客們嘩然起來。
原來那許七安竟是名打更人,還是銀鑼?豪俠臺建立以來,終于出現一位江湖客要挑戰衙門高手了。
對桌的少俠們先是一愣,而后迅速回過頭看向許七安。
他們臉色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幸災樂禍。
“出來叫爹,跪下磕頭,否則老子天天上臺來喊。打更人銀鑼許七安,兒子,快滾出來。”
漢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遍全場,周圍的酒肆茶館里涌出一大群看熱鬧的客人。
........
PS:先更后改。
一秒記住【800♂小÷說→網】,精彩小說無彈窗免費閱讀!
許七安起身站眺望臺,手按護欄,瞇著眼審視著擂臺上的漢子。
無比確認,他并不認識這位叫囂的好漢,更不記得有銅皮鐵骨境的敵人。
敵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只是我沒想起來.........許七安摸了摸下頜,思考著可能針對自己的敵人。
在做人方面,他一直秉承與人為善,以德服人的宗旨。
在做官方面,他以剛直不阿,為國為民的大義為信條。
這樣一個好人,不應該會有敵人。
陳貴妃是個陰險的女人,如果是她要報復我,首選暗殺,不會搞的這么大動靜.........朝堂諸公的話,雖然好些黨派恨不得我死,但眼下的情況不符合讀書人的作風.........
“他怕了。”
“廢話,那是銅皮鐵骨境的高手,就他這小身板,一拳就沒了。”
“所以說,這些依靠祖輩蒙蔭的紈绔,別看在京城耀武揚威,真遇到高手,什么都不是。”
許七安的“猶豫”,在對桌的少俠們眼里,成了畏縮和膽怯。
少俠們頓時爽了,他們此時此刻的心理,就好比帶著一位90分的美女去夜店,結果中途來了個趙公子,大喊一聲:今晚消費趙公子買單!
90分的優質美人被趙公子的壕氣所折服,轉投趙公子懷抱........可就在這時,天空一聲巨響,真正的大佬降臨,反手給趙公子一巴掌,說:
你不配!
雖然打巴掌的不是少俠們,但依舊很爽,看著一個銀槍蠟樣頭的衙內吃癟、丟臉,直戳少俠們的爽點。
想到這里,他們紛紛扭頭看向蓉蓉姑娘,希冀從她眼里看到失望,看到膏腴子弟失去高光的模樣。
然后想起他們才是潛力股,轉投他們懷抱。
蓉蓉姑娘的段位顯然不是少俠們想的那么淺薄,她露出了關懷備至的眼神,盡管那位除了帥,一無是處的銀鑼背對著她。
這時,許七安轉過身,單手按住后腰的刀柄,道:“本官去會一會。”
“哎!”
蓉蓉姑娘突然貼近,拉了一下許七安的胳膊,在他皺眉前松手,歉意一笑,道:“何必跟一個江湖匹夫較勁呢。”
許七安沒搭理,搖搖頭,徑直下樓去了。
“就算你背景滔天,你好歹也得先找幫手啊,這么上去,不是白白挨打么。”蓉蓉姑娘嘀咕道。
出了酒樓,許七安迎著擂臺走去,拇指輕輕一彈,溢出一縷氣機。
那銅皮鐵骨的漢子,以及人群中的江湖客立刻有所察覺,紛紛轉過身看來。待看清許七安的銀鑼差服后,心里了然。
正主來了。
自覺的退開。
吃瓜百姓們沒有這樣的覺悟,依舊圍在外頭。
“滾開!”
許七安逮著一個穿布衣的漢子猛踹,踹的他狼狽逃竄,老百姓們這才忌憚的后退了一些,讓開路子。
“滾,都滾!”
許七安摘下刀鞘,逢人就打,不管男女老少。
“所有人退出十丈,不得靠近.......喂,老頭,你別倚老賣老,想不想嘗嘗后浪的巴掌?
“哪家的小屁孩,沒人抱走的話老子拉去賣了......哭什么哭,非逼老子踢你.......大嬸,午膳做了嗎,碗刷了嗎,你就跑這里來看熱鬧.......打你怎么了,你再年輕二十歲,老子把你賣青樓去。”
酒樓,瞭望臺。
少俠們手按護欄,看著許七安欺負老百姓的這一幕,義憤填膺。
“這狗東西,居然拿周圍的百姓出氣。”
“有本事上臺去打啊,只會欺負百姓,算什么打更人?”
“草包一個。”
許七安不在,他們便可以敞開來罵。
一個五官不錯的少俠轉過身,走到蓉蓉身邊,溫和道:“蓉蓉姑娘,咱們回去喝酒吧,關于我師父游歷北方,劍斬蠻族的經歷,再好好與你說說。”
“是啊,和這草包二代喝酒有什么意思,蓉蓉姑娘你看,他只知道欺負百姓。”其余少俠附和道。
蓉蓉姑娘端坐著,掃過這些年輕的少俠們,笑吟吟道:“你們覺得他是在欺負百姓?”
“難道不是?”少俠們反問。
蓉蓉姑娘眨了眨眼睛,好奇道:“江湖有句話:高手過招,閑人退避!說的是高品武者的氣機波動能輕易震死常人,你們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不會吧,不會吧?”
........少俠們登時漲紅了臉。
“那直接說明情況便是,還不是想借機欺負平民,發泄情緒。”那位邀請蓉蓉的少俠不甘心的反駁。
蓉蓉姑娘低頭喝酒,借此掩飾眼中的不屑。
市井百姓何其愚昧,好言好語的與他們說明利害,他們會聽么,他們懂什么叫“高手過招、閑人退避”么。
市井百姓不僅愚昧,潑皮無賴還多。他們只怕官差,對付他們,和顏悅色不如大棒伺候。
這些個家境或師門都不錯的少俠們,嘴上說人家是躺在祖輩功德簿上的蛀蟲,其實還不如許銀鑼呢。
.............
繞著擂臺一圈打下來,總算把那些不開眼的平民給趕到遠處,許七安這才躍上擂臺,拄著刀,睥睨比他高一個頭的漢子,問道:
“你是誰的人?”
“我是你媽的人。”身高八尺的漢子嗤笑道。
跟我口吐芬芳?行吧,留口氣,押到打更人地牢里再教他做人,不怕他不老實交代........許七安把佩刀掛回后腰,按住刀柄,道:
“對付你這種六品的螻蟻,本官只要一刀。”
何其狂妄?!
周遭的江湖客們震驚了,六品武者在江湖上也算個人物,而在一些郡縣,那就是武林盟主的地位,一方霸主。
縱使京城高手如云,更有傳說中的一品術士,可六品武者依舊不是任誰都能揉捏的大白菜。
“哈哈哈哈。”
身高八尺,肌肉虬結的漢子獰笑道:“老子不但要捏爆你的軟蛋,你要割下你的舌頭當下酒菜。”
瞭望廳,蓉蓉姑娘回頭看了眼自顧喝酒吃菜的銅鑼,蹙眉道:“這位大人,你不是喊人嗎?”
上司都要吃癟受傷了,他竟吃的這么香,真難相信是衙門里當差的,半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嗨!”
銅鑼擺擺手:“一個銅皮鐵骨境而已,有什么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們許大人的強大。”
“許大人也是銅皮鐵骨?”
蓉蓉回憶了一下,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她有觀察過許七安,體表沒有銅皮鐵骨境特有的神光。
銅鑼看了眼少俠們,嗤笑道:“許大人當然不是銅皮鐵骨境,但是啊,他有次當街遭遇刺殺,殺手是兩名煉神境,一名銅皮鐵骨境........你猜后來怎么樣?”
蓉蓉搖頭。
后來當然是沒事,畢竟許七安好端端的活著,她知道銅鑼要說的不是這個。
“一刀!”
銅鑼豎起一根指頭。
“什么?”
嫵媚勾人的蓉蓉姑娘沒聽懂。
銅鑼指著外頭,淡淡道:“自己看。”
砰!
擂臺表面崩裂的聲音傳來,蓉蓉姑娘霍然轉身,看見八尺大漢踏裂腳下的漢白玉,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
另一頭,許七安弓步沉膝,拇指輕輕一彈。
鏘.......刀刃出鞘的聲音傳遍全場,清越響亮。
以蓉蓉的目力,只看見一道暗金色的細線閃過,隨后是炸散的刀氣,如同一枚枚看不見的鋼針,四處亂射。
在地面,在擂臺表面刺出淺淺的坑洞。
剛才,許七安要是不驅趕百姓,現在起碼死一片。
而在吃瓜百姓和大部分江湖客眼里,他們只看見許七安似乎拔刀了,定睛一看,又發現刀穩穩的收在刀鞘里。
但是,那位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大漢,停住了。停在許七安一丈開外,低著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胸口。
下一刻,胸口裂開細長的刀痕,鮮血噴涌而出。
大漢緩緩跪倒在地,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
許七安冷冷道:“我說一刀,就一刀。”
“嘩!”
人群爆發出的嘈雜聲浪,乍一看,就是這樣“嘩”的一聲。
喝彩聲隨之響起,吃瓜的市井百姓大聲喝彩,聲如鼎沸,小部分喊著快去醫館請大夫。
有修為伴身的江湖客,看的是門道,在最開始的嘩然后,他們反而集體失聲了。
一刀!
一刀斬破銅皮鐵骨境的肉身,這位銀鑼的修為,恐怕是五品,甚至四品。
“打更人銀鑼許七安......”
他們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怎么樣,沒騙人吧。”銅鑼笑著起身,看了眼面容呆滯的蓉蓉姑娘,道:
“這可我是我們魏公提拔的天才,區區一個六品武夫算什么。即使是朝堂諸公,見了我們許大人,也得客客氣氣。”
說完,冷笑的掃了眼目瞪口呆的少俠們,抓起佩刀下樓。
.........
許七安砍完人后,兩名銅鑼立刻上臺,請示道:“此人怎么處理?”
“抬去讓大夫處理一下傷口,然后帶回打更人衙門,記得用牛毫針封住穴位,瘦死駱駝比馬大。”許七安吩咐道。
他看向酒樓方向,發現蓉蓉姑娘不見了。
“蓉蓉姑娘呢?”
“剛才還在啊。”
下樓的銅鑼回頭一看,果然不見了。
這不科學啊,我裝了這么大一個逼,按理說她不是應該投懷送抱秋波暗送么........許七安遺憾的想。
算了,反正也沒想過要發生點什么。
許七安帶著重傷的漢子去了附近的醫館,讓大夫包扎完傷口,便帶著昏迷的漢子返回打更人衙門。
半途,他忽然察覺哪里不對勁,仔細檢查自身,腰牌、佩刀、荷包.......都還在。
一摸懷里,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地書碎片沒了。
“大人,您在找什么?”馬背上馱著昏迷漢子的那位銅鑼勒住馬韁,問道。
“別吵!”
許七安閉著眼,回顧自己方才的經歷。
衣服沒破,排除行走時遺失地書碎片的可能,而且以他的耳力,真掉了也會立刻察覺。
打斗時他只出了一刀,沒有劇烈交手,排除!
那么,就只剩一個可能,被偷了。
“那大嬸傻乎乎的,沒這本事........唯一接觸過我的只有蓉蓉姑娘,我下樓前她拽了我一把........”
許七安“呵”了一聲,“難怪剛才不合常理的離開,原來是個小賊啊,銷魂手,是這個意思么?”
從離開豪俠臺,到目前為止,已經過去半個時辰,按理說人已經逃遠了,京城這么大,想要追回失物,希望很小。
“偷什么不好,偏要偷地書碎片,這東西可是有GPS定位的。”許七安吩咐道:
“你們先帶人回去,我還有事。”
他要回現場看一看,然后去找金蓮道長。
.......
PS:先更后改,剛看了幾集極海聽雷,耽誤碼字了,我承認我有錯。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與此同時,南城,豪俠臺。
一伙江湖人士匆匆趕來,他們聽到消息,說這邊有一位銀鑼一刀將銅皮鐵骨境的武者斬成重傷。
江湖人嘛,對這類消息特別感興趣,加上自身就在附近,立刻趕過來吃瓜。
只是沖突已經結束,人群也散了七七八八,只留幾個無所事事的閑漢留戀不去。
這伙江湖人士來到豪俠臺,觀察了半天,對傳言又信了幾分。
理由是——擂臺保存的太完好。
以銅皮鐵骨境高手的實力,若是旗鼓相當,那么造成的破壞是很清晰、明顯的。至少這座擂臺留不下來。
“你們看這里,還有邊上.......這些小孔是怎么回事?”一位少俠說道。
“似乎是劍氣,銳利而細小,沒聽說過這種劍法。”
說話的是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有著秋水般的明亮杏眼,嘴唇抹著艷麗的紅色,妝容有點濃,卻不顯庸俗,反而增添了她的妖嬈美艷。
提問的那位少俠點點頭,如果是氣機造成的,那會是大面積的皸裂。
妖嬈女子扭頭看向另一位少俠,嫣然道:“柳公子怎么看?”
柳公子有著一副好皮囊,劍眉星目,背著一把七星劍。
在眼下的京城,能做到武器伴身的,都是有背景的人物。
這位柳公子來自大奉武學圣地的劍州,當地一個叫“墨閣”的門派。在這伙江湖人士里,柳公子的修為最高,是團隊的核心。
最關鍵的是,他是個用劍的。
“未必是劍氣,這些孔洞分部不均,宛如潑墨,似乎是劍氣或刀氣撞散,四下攢射時形成。”
柳公子說完,招手喊來一位閑漢,丟過去一粒碎銀,問道:“聽說剛才有一位銀鑼只出了一刀,便斬傷了對手?”
閑漢捏了捏碎銀,眉眼間流露出諂媚和喜色,點頭哈腰:“幾位少俠是沒看見,那一刀可了不得.......
“地上這些孔洞就是那位大人拔刀后出現的,噼里啪啦下雨似的。”
繪聲繪色的把自己的見聞說了一遍。
“刀氣撞散后產生的........對手確實是一位銅皮鐵骨。”妖媚女子頷首。
只有銅皮鐵骨才有這樣的體魄,六品之下的血肉之軀,只會被刀氣斬為兩半。
“據我所知,打更人衙門的銀鑼,以煉神境為主,少數是銅皮鐵骨境。”另一位女俠說。
這位女俠是京城下轄十三縣人士,勉強算半個本地人,對于京城大名鼎鼎的打更人有所了解。
“這算不算是衙門高手首次與江湖武夫碰撞?真想見識見識那一刀的風采。”妖媚女子笑吟吟道。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馬蹄聲,一位穿著打更人差服的年輕人,騎乘著駿馬,飛奔而來。
這伙江湖兒女們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猜測是打更人衙門過來勘察現場的。
但那位年輕打更人接下來的動作,讓這伙年輕的江湖俠士們又驚又怒。
“鏗!”
那位打更人抽出佩刀,策馬沖向他們。
柳公子臉色微變,擋在同伴面前,一拍后背,七星劍鏗鏘出鞘,飛旋著擋向打更人斬來的刀鋒。
年輕的打更人輕輕一削,七星劍斷成兩截,無力墜落,發出“叮當”聲響。
“你......”
柳公子又驚又怒,宗門賜予的法器被毀,心疼的難以呼吸。
許七安勒住馬韁,刀指妖媚女子,咧嘴獰笑:“你還敢回來,蓉蓉姑娘,偷了本官的寶貝,不好好藏著,還敢大搖大擺的回來,看來是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本官給你兩個選擇,一,交出寶貝,給本官做妾。二,交出寶貝,本官再把你賣到教坊司。”
偷了他的寶貝?!
少俠女俠們愕然的側頭,看向妖媚女子。
銷魂手蓉蓉姑娘,始終笑吟吟的臉龐明顯一滯,緊接著蹙眉,朝同伴微不可察的搖頭。
柳公子強迫自己不去看心愛的佩劍,抱拳道:“這位大人,您是不是誤會了。”
“滾!”
許七安審視著蓉蓉姑娘,發型、衣裙、妝容都一模一樣,就是她沒錯。
“本官耐心有限,給你三息時間,不交出寶貝......”他冷笑三聲。
少俠們大怒。
蓉蓉姑娘踏前一步,凜然不懼的迎上許七安的刀鋒,柔聲道:
“小女子與大人素不相識,更不知道所謂的寶貝是什么東西,請大人說明白了。”
許七安坐在馬背俯視著她,緩緩道:“就在方才,一個時辰前,你與我在酒樓相遇,把酒言歡。而后趁我下樓比斗時,神不知鬼不覺偷走了我的寶貝。”
話音落下,未等蓉蓉姑娘回應,柳公子以是憤怒的開口:“絕無此事,蓉蓉姑娘始終與我們在一起,根本沒來過這里。”
其余少俠們紛紛作證。
許七安皺了皺眉,心說我是碰上團伙作案了?
但看他們語氣、神態,又不像是說謊,精通微表情心理學的許七安這份眼力還是有的。
除非他們都是影帝影后級別.......可惜儒家的魔法書也在地書碎片里,不然直接施展望氣術就能看出他們有沒有說謊........許七安沉吟片刻,道:
“爾等隨我回打更人衙門,有沒有說謊,倒是本官自有判斷。”
怎么可能!
少俠女俠們臉色微變,他們開始懷疑許七安的真實目的。作為有門派背景的江湖人士,他們有足夠的閱歷和經驗,深知論起江湖套路,有官府背景的高手更陰險更歹毒。
他們依仗自身勢力,做欺男霸女強取豪奪之事,輕而易舉。
銷魂手蓉蓉姑娘,憑借美貌在京城小有名氣,誰知這個年輕的銀鑼是不是覬覦美色,故意以寶物丟失為由,欲將他們帶去衙門。
進了人家的地盤,生殺予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閣下真當我們是砧板上的魚肉?”柳公子瞇著眼,冷笑道。
其余幾位少俠沒有說話,但同時按住了刀柄、劍柄。
江湖人雖然忌憚官府,但同樣有著桀驁的性格,真逼急了,即使官府的人他們也敢死磕,大不了以后成為通緝犯,流浪江湖。
要不怎么說武夫以力犯禁。
這時,躲在一邊的閑漢,看到銀子的份上,小心提醒道:“他就是在擂臺上一刀砍傷對手的銀鑼。”
少俠和女俠們身軀一僵,臉色呆滯的回頭,看了一眼閑漢。
然后,僵硬著脖子,一點點扭過頭來,看著許七安。
劍拔弩張的氣氛驟然消失,他們再也生不出魚死網破的念頭。
蓉蓉姑娘深吸一口氣,澀聲道:“這位大人,既然我偷了你的寶貝,那我一人隨你回衙門,此事與其他人無關。”
“不可!”
同伴們大急。
蓉蓉姑娘苦笑一聲,傳音道:“你們應該做的是速去通知師門長輩,想辦法把我救出來。”
柳公子沉著臉,用力點頭。
你要真偷了我的寶貝,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許七安見她傳音完畢,拍了拍馬背,道:“自己上來!”
蓉蓉姑娘猶豫了一下,咬著鮮紅的唇瓣,躍上馬背。
許七安趁機點在她軟腰,只聽美人“嗯”一聲嬌吟,軟綿綿的癱在他懷里。
“駕!”
許七安一勒韁繩,調轉馬頭,揚長而去,留下一群敢怒不敢言的少俠女俠們。
蓉蓉姑娘躺在寬敞厚實的胸膛里,兩側景物迅速遠去,她咬著牙低聲道:“大人準備怎么處置我?”
“按照大奉律法,偷竊者,笞五十,原數償還失主。無力償還者,斬趾。本官是子爵,偷的又是寶貝,罪加三等,笞一百五十,斬趾,關押三年。”
蓉蓉姑娘臉色發白,“京城偷竊罪......是這樣的嗎?”
這和她了解的不一樣。
“不,剛才都是我瞎編的。”
“........”
許七安感覺懷里的美人似乎如釋重負,他冷笑道:“但進了打更人衙門,怎么懲罰,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美人的嬌軀一下子繃緊,帶著哭腔說:“我,我真沒有偷你寶貝。”
收你點利息........許七安嘴角一挑,道:“銷魂手有什么神奇之處。”
蓉蓉姑娘不答。
許七安威嚴的“嗯”了一聲。
蓉蓉姑娘咬牙切齒:“你果然覬覦我美色。”
“?”
許七安只是想了解她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自己的感知,偷走了地書碎片。
“蓉蓉姑娘雖然天生麗質,但也不要小覷男人啊,論美貌的話,本官家里就有兩位遠勝于你的。”
許七安說著,上下其手,在她身上一陣摸索。
蓉蓉姑娘臉紅耳赤,眼里含淚,她仿佛知道了自己即將迎來什么命運,只希望同伴能及早請來長輩,救她脫離苦海。
咦,我的地書碎片不在她身上........
小母馬不愧是戰馬級別的良駒,托著兩人,速度絲毫不慢,飛奔著抵達了衙門。
許七安把馬韁交給守門的侍衛,拽著蓉蓉姑娘進了衙門,來到銀鑼閔山的堂口,吩咐吏員將她五花大綁。
“去司天監請白衣術士,就說是領了我的命令。”
“是。”
待銅鑼離開后,閔銀鑼起身,繞著蓉蓉走了一圈,詫異道:“哪綁來的美人兒,瞧這身段,這臉蛋,嘖嘖......”
“賣到教坊司,訓練一年半載,可以當花魁。”許七安點評。
“花魁可不是靠臉蛋。”閔山搖搖頭:“首重才藝,其次才是美色。”
“那算了,留在衙門給咱兄弟耍吧。”
蓉蓉姑娘強裝鎮定,但俏臉已然發白。
口嗨了幾句后,許七安說明情況:“這女人偷了我的寶貝,不愧是銷魂手,神不知鬼不覺,我竟沒有察覺。”
“她就是銷魂手啊!”
閔山恍然大悟,旋即納悶道:“銷魂手跟偷東西有什么關系?”
“嗯?”許七安一愣。
“所有進京的江湖人士都有備案,銷魂手蓉蓉,出身豫州青海郡的萬花樓,那是一個女子幫派,以煙視媚行,禍害男人聞名。但其實與她們修行手段有關。”
“采補?”許七安問。
“不是,據說是能牽動人的情欲,令敵人失去斗志,修行的絕學似乎叫......”閔山記不太清楚了。
“六欲大(河蟹)法。”蓉蓉姑娘抬了抬下巴。
“那你怎么偷的寶貝?”
“我沒偷你寶貝。”
不多時,離去的銅鑼領著一位白衣術士返回。
許七安指著銷魂手蓉蓉,道:“問她,有沒有偷我東西。”
白衣術士瞳孔亮起清光,按吩咐問詢過后,搖頭道:“許公子,她沒說謊。”
........許七安懵了一下。
“搜身,看有沒有屏蔽氣息的法術。”
“許公子,沒有。”
“問她,有沒有和我在酒樓喝過酒。”
“許公子,沒有。”
許七安心說,特么的怎么回事?!我是見鬼了么。
惱怒過后,他靜下心來分析,偷我東西的肯定是蓉蓉,不會是那個大嬸.......這案子最大的問題是出現了兩個蓉蓉。
眼前這個蓉蓉沒有見過我,而我確實見過蓉蓉。
發型、衣裙、容貌完全一致,連眼神和談吐都惟妙惟肖......雙胞胎?不可能雙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樣。
易容?如果是易容的話,瞞不過我的眼睛。
困惑之際,蓉蓉姑娘突然說:“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了。”
..........
PS:后面有一個單章,本來想寫在章節末尾,但字數較多,不坑你們錢。
提前說一下,主要是防止大家以為還有一章,產生巨大失望,以致于口吐芬芳。
先更后改。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看了一下昨天的本章說,有讀者說主角沒有目標,欠缺內驅力。這個我解釋一下,其實在主線推動方面,有兩種寫法:其中一種是顯性主線,所謂顯性主線是作者一開始就明確告訴讀者。
咱們拿現在最火的詭秘之主舉例,第一卷的主線是筆記本,一開始就明確寫出來的。主角一直在為尋找失蹤的筆記本而努力。第二卷,主角復活后占卜,升級和復仇的希望在貝克蘭德。第三卷,為了升級去海上冒險...........一直到結尾,每一卷的主線作者都是在開頭就直白的寫出來告訴讀者,然后才開展劇情。
你們想想,是不是這樣。
另一種寫法是隱性主線,不會直白的告訴讀者,但所有的沖突點,所有的矛盾點,都提前埋下了伏筆。等劇情緩緩展開的時候,讀者會發現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絲毫不突兀,甚至覺得就該如此。
不妨回想一下,第一卷京察風云,是不是有海量的伏筆?
當然,有些書確實是沒主線,想到什么寫什么。但我這本不是。
隱性主線的優點就是,你們永遠不知道后續劇情是什么,可能是喜劇,可能是一把刀子。缺點是有時候讀者會感覺沒有目標,因為劇情還沒到。
就拿打更人第二卷的內容舉例,你們根本不知道它的主線是什么,所以猜不中它的結尾和過程。
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從閱讀體驗來說,是世界在推著主角走,是歷史的滾滾洪流在前進。
而顯性主線的寫法,你們早就提前知道他的結局,不知道的是過程。
這套理論是我自己瞎捉摸出來的,但寫法早就存在,拿四大名著舉例,顯性主線:西游記、三國演義。
隱形主線:水滸傳、紅樓夢。
西游記和三國演義我們都知道他的主線,知道了他的結局。不知道的是過程。
水滸傳和紅樓夢則是隱性的,梁山好漢和賈府的結局,是我怎么都沒有想到的。
如今的網文,大多都是顯性主線。
開書之前,我有明確思考過這個問題,選擇采用隱性主線的寫法后,我就站在整個世界觀的角度去寫,淡化主角的目標。
讓局勢去推動劇情。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許七安坐在大椅上,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緩緩道:“說說看。”
蓉蓉姑娘抿了抿紅唇,道:“許大人既然聽說過我的名頭,想必對千面女飛賊的也不陌生吧。”
“聽說過。”許七安摸著下頜,看著她:“你是說,偷走我寶貝的其實是那位千面女飛賊?
“閔銀鑼,幫我把那女飛賊的資料找過來。”
閔山轉而吩咐吏員去找,一盞茶時間后,吏員捧著一本冊子過來,翻開對應的頁面,遞給許七安。
千面女飛賊的資料不多,只記載著對方是一名極厲害的竊賊,獨來獨往,不知師門和底細,犯下大小案件無數,從未落網。
這段記載給許七安提供了兩個信息:第一,對方不是一般的竊賊,連犯大案,從未失手。
第二,女飛賊的領域僅限于偷竊,沒有太大的破壞力,所以打更人衙門寥寥幾筆記錄,并不重視。
“是個專業性很強的飛賊呀。”許七安合上冊子,還給吏員,朝著五花大綁的蓉蓉姑娘問道:
“千面女飛賊為什么易容成你的模樣?”
蓉蓉姑娘冷笑道:“誰知道呢,許是嫉妒本姑娘長袖善舞。”
........看來是撕逼過的,所以被報復了。許七安抓起佩刀掛回腰間,說道:“閔銀鑼,人就交給你了,我沒同意之前,不能放人,誰來都沒用。”
較大過后,許七安匆匆出了衙門,騎上心愛的小母馬,噠噠噠的奔向外城。
只有找金蓮道長親自出面了,好在他知道金蓮道長的住處,雖然從未去過。
日頭漸漸西移,再過一個時辰就宵禁了,他得趕在宵禁前找到女賊,奪回地書碎片,不然就只能回衙門,求魏淵簽搜捕令。
金蓮道長主宰北城,一座臨河的小院里,特征是主屋的屋頂站在這個小小的稻草人。
許七安抵達這里,叩響院門,里頭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道長出門了?”
許七安翻墻進院,推開主屋的門,屋子干凈整潔,床榻上,金蓮道長面容安詳的躺著,仿佛去世了。
許七安喊了幾聲“道長”,見他沉睡不醒,便知這老貨又上貓出去溜達。
怎么突然就養成這種怪癖了.......這該怎么辦啊,道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許七安皺眉思考片刻,有注意了。
他信步來到床榻邊,抬起手,左右開弓,啪啪啪的扇道長的耳光。
金蓮道長作為一個成熟的江湖前輩,應該懂得怎么保護自己的肉身,他必定留了后手,只要肉身受到傷害,他就能立刻感知,甚至.......
“啪啪啪!”
房間里只剩下巴掌聲。
過了許久,許七安聽見門口傳來金蓮道長不摻雜感情的聲線:“你在做什么。”
巴掌聲立刻停止,許七安驚喜的回過神,望向門口,道:“道長,您回來了。”
一只橘貓站在門檻邊,幽幽的望著他。
許七安見金蓮道長不說話,忙解釋道:“我有急事找您,但您不在院里,我猜您肯定在肉身上留了后手,只能出此下策。”
橘貓依舊是不摻雜感情的聲線:“那你有沒有猜到,你進入院子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感知到了。”
甚至金蓮道長在我入院時就感知到有客人來了........許七安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橘貓點點頭,邁著優雅的貓步進屋,躍上床榻,問道:“什么事。”
“我的地書碎片被偷了。”
當下,將自己如何遭遇千面女賊,如何錯抓蓉蓉姑娘的事,告訴了金蓮道長。
“地書碎片認主之后,外人無法看到傳書,也取不出里面的東西。你大可放心。”橘貓很鎮定。
“那我從你手里得到它時,是無主之物?”
“被地宗道首抹去烙印了。”
許七安點點頭,這些事他早已知曉,“事不宜遲,我們去追回地書碎片吧。”
“隨我來。”
橘貓躍下床榻,竄出了屋子,許七安追出去后,發現它蹲在馬背上,側著頭,靜靜的等待自己。
道長為什么不肉身出動?即使上貓是癖好,但現在是去辦正事........難道對他來說,肉身出動和元神出動沒有區別?
懷著疑惑,許七安解開馬韁,摸了摸小母馬的臉,心說委屈讓別的男人騎一次。
噠噠噠......
小母馬在寬敞的街道狂奔,行人自覺的退避,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堵路中間。
這是一個人讓車的年代。
“左轉!”
橘貓忽然說。
許七安調轉馬頭,控制著小母馬完成漂亮的飄逸,轉向左邊。
在金蓮道長的指揮下,許七安從北城轉到東城,來到一間客棧外,金蓮道長說道:“地書碎片就在里面。”
他說話的時候,許七安感覺到了一股血脈相連般的感覺,玄而又玄,明確的感應到了地書碎片的位置。
地書碎片和宿主在近距離內,能產生交感。
..........
客棧的某個房間里。
化著濃妝,有一雙大大的杏眼,眼波柔媚的女子坐在桌邊,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玉石小鏡。
“為什么無法使用這個寶貝?”
冒牌的蓉蓉姑娘端詳著地書碎片,它乍一看平平無奇,但作為盜門唯一傳人的她,對寶物有敏銳的直覺。
搜尋寶貝,是盜門弟子的天賦技能。
鏡面有許多奇怪的紋路,箱子、銀票、軍弩、銀錠........她憑借多年的“尋寶”經驗,很快有了猜測:
這是一件滴血認主的法寶,且自帶儲物功能。
“蓉蓉”姑娘心頭立刻火熱,沒想到一網撈上來這么多大魚,不但得了一件寶貝,里頭還有一筆巨額財富。
“怎么把里面的東西取出來.......”
冒牌蓉蓉握著地書碎片,哐哐哐敲擊桌面。
需要滴血認主的法寶,她從未見過,對此束手無策。當然,有一個原則是不變的,但凡是儲物法器,只要毀掉法器,儲存在內的物品會自動脫落。
可這是一件滴血認主的法寶啊,價值難以估量,肯定不能做殺雞取卵的事。
突然,房門“咚咚”的敲響。
“誰?”
“蓉蓉”姑娘皺眉問道,她沒有喊店小二要熱水,房錢也還充裕。
“查水裱。”外頭傳來男人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蓉蓉”姑娘臉色大變,想也沒想,抓起玉石小鏡揣兜里,起身跨步,沖向窗邊。
“哐!”
她打開窗戶,正要從這里逃走,卻看見窗戶邊蹲坐一只橘貓,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的看著她。
“蓉蓉”姑娘大腦想死被鋼釘嵌入,撕裂了靈魂,她捂著頭,悶哼的坐倒在地。
房門被推開,單手按刀的許七安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進入房間。
橘貓也從窗邊躍入屋子。
“果然是你!”
許七安抽出黑金長刀,架在“蓉蓉”姑娘脖頸,哼道:“千面女賊。”
“大人,您在說什么?”
“蓉蓉”姑娘靈動的眸子轉動,似乎在思考對策。
許七安探出手,輕輕一抓,地書碎片從“蓉蓉”姑娘懷里飛出,自動落入他手里。
“蓉蓉”姑娘“呀”了一聲,伸手想要挽留,但脖頸一疼,她郁悶的放棄了打算。
這個男人戰力強悍,十個自己都不夠人家一刀砍的。
檢查了一遍地書碎片,確認里面的物品沒有遺失,許七安松口氣,心里的大石隨之落下。
鏡子里的金銀和銀票可是他全數家當了,來到這個世界半年,風里來雨里去,好不容易才攢下的家當。
都是老婆本啊。
他把地書碎片收回懷里,接著撤了刀,拉來一張椅子坐下,笑瞇瞇的審視著灰心喪氣的女飛賊,道:
“咦,你不狡辯一下么。”
“人贓俱獲有什么好狡辯的。”女飛賊翻了個白眼,嘀咕道:
“老娘縱橫九州多年,沒想到竟栽在京城,不愧是天下首善之城,不冤枉......”
說話的語氣、神態,一看就是老江湖,滾刀肉。與之前酒樓里表現出的綠茶姿態截然不同。
酒樓里是偽裝,現在才是她原本的脾氣。
許七安宛如逮住老鼠的貓兒,戲謔道:“狡辯一下嘛,說不定大爺心一軟,就放過你。”
女飛賊說變臉就變臉,露出哀婉之色,泫然欲泣道:
“小女子也是個苦命人,三歲被爹娘賣到青樓,十歲別被迫接客,十五歲被師父看中收為關門弟子,原以為苦日子終于熬到頭,誰知師父也是個人面獸心的,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他,他........”
許是演技過于逼真,許七安一時判斷不了真假。
“行了行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法不容情啊,本官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老實回答在。”
許七安道:“你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偷走我寶貝的。”
“這是小女子的看家本事,四品之下,我想怎么偷就怎么偷。”
“那又是怎么易容的?”許七安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仔細打量,嘿道:
“不是人皮面具,但這張臉肯定不是你的。”
“這是我們盜門的獨門秘術,叫瞞天過海之術,是真正改變容貌,非尋常易容術能比。”
“等等!”
金蓮道長突然打斷,琥珀色的瞳孔盯著女飛賊:“你剛才說什么,你們是什么門派?”
突然感覺到凌厲殺機的女飛賊,弱弱的說:“盜門.......”
金蓮道長看向許七安,冷冷道:“這個女飛賊,就砍了吧。”
這是道門被黑的最慘的一次.......許七安忍住不停上揚的嘴角,嚴肅道:“你可知道眼前這位是誰?”
女飛賊搖搖頭。
“道門地宗的大佬。”
“以后,我盜門就改為神偷門。”女飛賊求生欲很強。
門派是說改就改的?許七安愣了一下,見金蓮道長不再說話,繼續方才的話題:“把秘籍交出來。”
女飛賊可憐兮兮的表情:“這是童子功,自幼就練的,師父手把手的教,沒有秘籍。我從四歲開始練,練了十幾年才出師。”
“你剛才不是說三歲進青樓,十歲接客,十五歲成為師父的專屬rbq么。”
“.......許是大人聽錯了?”
許七安心說,這種江湖老油條的話,果然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易容術的秘籍交出來。”
女飛賊認命的點頭:“秘籍在衣柜里,我這就去取。”
見許七安頷首,她起身走到衣柜邊,取出一個包袱,道:“秘籍就在里面。”
許七安接過包袱,打開的瞬間,一股綠色氣霧噴涌而出,猝不及防之下,他和金蓮道長吸了幾口,頓時昏迷過去。
早已提前屏息的女飛賊,從包袱里取出一枚瓷瓶,服用里面的解藥,這才從容呼吸,哼哼唧唧道:
“跟姑奶奶斗,你還差遠了。”
說著,泄憤的踢了許七安幾腳,伸手到他懷里,摸索了幾下,玉石小鏡失而復得。
突然,她感覺有堅硬的東西頂在自己后臀,身后傳來許七安的聲音:“果然還是殺了吧。”
“蓉蓉”姑娘駭然低頭,發現之前躺著的銀鑼不見了。
她動都不敢動,知道后臀那里頂著一把刀。
“都提醒你了,這位是道門地宗的大佬,你連自己什么時候中的幻術都不知道。”許七安笑著說:“屁股還蠻翹的。”
女飛賊徹底認命。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葛小菁。”
...........
許七安封住女飛賊葛小菁的穴,五花大綁,丟在馬背上,告別了金蓮道長。
橘貓微微頷首,囑咐道:“一路小心。”
邁著優雅的步調離開。
許七安解開馬韁,正要騎上他心愛的小母馬,誰知小母馬忽然發狂,調轉馬頭,四十五度角旋身,一個漂亮的后踢腿,把許七安踢飛出去。
緊接著長嘶一聲,揚長而去。
“???”
許七安灰頭土臉的追上去,趕在它沖撞行人前制服,安撫了好久,小母馬才恢復溫順。
“小母馬你不愛我了么,你被金蓮那個糟老頭子騎過之后,就喜新厭舊了么。”
許七安坐在馬背上,心說我再也不耍心眼了,姜還是老的辣啊。
.......
回到打更人衙門,許七安把女飛賊押入大牢,警告獄卒不要做多余的事,這個人他還有用。
此時,宵禁已經開始兩刻鐘,天色也黑了。不過對一位銀鑼來說,宵禁形同虛設。
“銷魂手蓉蓉可以放了,不過現在宵禁,出不了內城,等明天在處理她吧......”
第二天,許七安騎馬來到打更人衙門,早有吏員等在門口,見他到來,小跑著迎上來,道:
“許大人,有一批江湖人士來衙門贖人,是您昨日帶回來的那位姑娘,人就在閔銀鑼那兒呢。”
現在才來贖人?我要是個欺男霸女的好色之徒,孩子的臥室都灌滿好幾次了........許七安“嘖”了一聲:
“我知道了。”
.............
PS:哈哈哈,蓉蓉的名字出BUG了,與前文不符,我把前文改了,悲劇的是,好像沒人看出來。
我忽然有種將熊熊一窩的感覺,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