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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簡在帝心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面對朱估樘的咄咄逼人,蕭敬只是頭砝在地上,伏著身,或許是過于老邁,干瘦的身體,在這大殿中瑟瑟作抖。

    朱估樘見他這個樣子,語氣反倒緩和下來,道:“你起來說話吧。”蕭敬微顫顫的站起來,朝朱估樘又是作揖,道:“陛下問奴婢這些話,可是因為張芳的事嗎?、,張芳……

    這個人文武百官們倒還都依稀有些印象,有心人還發現,今日張芳居然沒有來上朝,廷議雖然只要求一定品級的官員才能加入,可是御使不同,雖然官職卑微,也有入朝之權。可是明顯,那張芳似乎不知因為什么緣故,卻是沒有出現。

    朱估樘想不到蕭敬會自己把話說透,冷著臉,道:“正是,朕一再告誡,東廠身為廠衛,乃宮中腹心,越是如此,就越該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要讓人非議,朕命你管轄東廠,卻為何有東廠的人今日沖入都察院,擅自逮捕大臣?”

    文武百官們都lù出驚詫之sè,這才知道,原來今日竟發生了這么一樁駭人聽聞的事,不少人竊竊sī語起來,正在這時候,不少御使站出班來,憤慨的道:“橡陛下為都察院做主。”朱估樘直視著蕭敬,沒有說話。

    化在等,等蕭敬解釋。

    蕭敬卻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樣,道:“陛下,張芳有罪!”朱估樘臉sè更沉了一些,到了這個時候,蕭敬居然還敢嘴硬,他氣急反笑,道:“好,好,你說有罪,那朕來問你,他罪在何處。”蕭敬道:“張芳口不擇言,辱罵圣上奴婢身為東廠主事,自然要將他發落。”

    朱估樘冷笑:“你說他辱罵朕可是朕并未看到他的奏書,就算是他辱罵朕,也自有朕來權衡,何必勞你多事。”

    這一句話,已經很不客氣了,至少這蕭敬還從來沒有聽過朱估樘對他說過這么重的話。

    蕭敬的表現,卻沒有那種惶恐不安,眼神反而更加篤定,慢悠悠的道:“若只是上書辱罵,奴婢也無話可說,可是壞就壞在,這張芳居然將辱罵的文章,交由了報館,大張旗鼓的傳諸天下所謂子不言母丑,君臣就如父子一般,哪里有臣子向外宣揚君過的?奴婢見影響太大,便sī自做了主張,命人砸了那報館,收繳了報紙,拿了張芳等候陛下處置。”

    朱估樘聽了他的話,微微一愕:“當真嗎?”

    蕭敬從袖中,取出一份報紙,1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幾步,將報紙高高捧起,道:“請陛下御覽。”有小太監接過蕭敬的報紙,上了丹陛的玉階將報紙送到御案。

    朱估樘翻開報紙,只略略看了一會兒,臉sè就開始變了。

    這篇所謂的東安報頭版頭條上,就刊載了張芳的文章,文章的第一句,就是“嗚呼,社稷傾覆只在今日矣。,。這句話可謂大膽,不過朱估樘廣開言路,如此奏書,他不是沒有收到過,可是這篇文章卻是寫在報紙上,不是給他皇帝看而是給天下人看的。

    給皇帝看,可以說是勸諫。可是當著別人罵皇帝的過失,這就有不忠之嫌了。

    文章的第二段,開始談及朱估樘的“過失,了,說是倚賴廠衛,尤其是以錦衣衛為最,錦衣衛在迎春坊,胡作非為,從而導致民變,而那柳乘風,卻是yù蓋彌彰,派人彈壓,殺戮無數,血流成河。

    至于后頭那些引經據典的言辭,朱估樘不用看,就大概知道說的是什么。

    他深吸了口氣,靠在御椅上,整個人沒有動,一雙眼睛半張半闔著,開始整理思路。

    張芳很大膽,甚至是胡說八道,可是能治他的罪嗎?

    不能1

    若是換了太祖或者是文皇帝的時候,說不準已經壓入詔獄準備處決,甚至全家抄斬,卻也未嘗沒有可能。可是朱估樘不同,他還顧忌聲譽,若是治罪,難免落人口實,況且他一直自詡自己能放任言路通達,現在卻要治一個御使的罪,這不啻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可是蕭敬呢?蕭敬命東廠沖入都察院,確實是放肆了一些,可是朱估樘不但不能治他的罪,說不準還要褒獎他。

    東廠是什么?東廠就是皇帝的刀,是維護天子的利刃,朱估樘再糊涂,也知道這東廠的存在,就是維護自己。現在有人敢在外頭辱罵皇帝,東廠若是無動于衷,這才是失職。而蕭敬所做的,只不過是恪盡職守而已,他沒有錯,又怎么能治罪?

    可是,錯的是誰?

    朱估樘的目光,落在這報紙上的柳乘風上頭。

    與此同時,蕭敬的眼眸中,已經掠過了一絲意味深長。他太了解這個皇帝了,這個皇帝勤懇而精明,他雄心萬丈,要締造一個太平盛世,要做三皇五帝那樣的君王。

    朱估樘不是沒有弱點,比如,他在意名聲。

    而這篇文章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大談皇帝包庇錦衣衛,才導致了迎春坊之禍,現在,這篇文章已經通過報紙流傳了出奔。蕭敬相信,以朱估樘的為人,為了讓世人知道,自己并無包庇甚至縱容錦衣衛親軍之嫌,必定會賜死柳乘風,以顧全自己的名聲。

    抓張芳,抄報館,都不過是掩人耳目,是要將事情鬧大,引起天下的關注,讓文武百官,都參與其中。而一旦如此,那么這篇文章,必定會四處傳揚出去,知道的人越多,朱估樘就越騎虎難下,不殺柳乘風,則天下人非議紛紛,只會認為,皇帝親小人,而縱容柳乘風那屠夫,作為皇帝,為了避免麻煩和保住自己的圣名,自然是快刀斬亂麻,結果了柳乘風了事。

    蕭敬微微抬頭,看到丹陛之上的朱估樘,這身體孱弱的皇帝,此刻眼中果然掠過了一絲殺機。

    蕭敬已經可以肯定,自己布置的一切,已經成功了,他的目的已徑達到。

    而朱估樘則是坐在御椅上,整個人如呆雞一般一動也沒有動,他不是沒有動過殺機,以朱估樘的聰明當然明白,要想平息張芳這種類似的猜測,立即殺死柳乘風是最好的辦法,殺死了他,謠言不攻自破。

    可是……,

    柳乘風這個人,給予朱估樘的印象太深,他教導太子讀書,給自己治病,哪一樣都是大功,不問是非將他處死,朱估樘冒出這個念頭,心頭就有些惻然。

    朱估樘猶豫了……

    他想起了一句話:陛下,就是圣人也會犯錯,只要知錯能改,陛下就一定是圣明天子。

    現在貿然處死柳乘風,難道也叫知錯能改嗎?

    “朕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呢。”朱估樘喃喃念了一句,又重新振作起來,將報紙放在御案上,抬起眸,道:“張芳之言,空xué來風,荒謬至極,可是朕一向不甲言治罪,東廠這邊,還是速速將這張芳放出來。至于那報館的人,也都不許為難。”

    朱估樘站起來,目光落在蕭敬身上,道:“蕭愛卿也沒有錯,不過下次再有此事,直接傳報于朕,朕自會處置。”

    “奴婢遵旨。”蕭敬微微一笑,眼中掠過一絲詫異,顯然是因為朱估樘絕口不提柳乘風,讓他有點兒覺得奇怪。

    朱估樘嗯了一聲,繼續道:“不過這報紙的文章,談及到了錦衣衛彈壓民變之事,看來等到會審,只怕已經謠言四起了。今日索xìng借著這廷議,朕來觀審,百官為證,吏部尚書王恕何在?”

    王恕站出班:“臣在。

    朱估樘道:“給王愛卿加個座,就坐在丹陛下頭,你就在這兒主審,至于大理寺、刑部、東廠、北鎮府司,也各自挑選出一人來,陪同審問,來人,速速去提欽犯柳乘風入殿。,…

    蕭敬聽了朱估樘的話,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臉上,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似乎這柳乘風的生死,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只是他的內心,卻已經翻江倒海,以他對朱估樘的了解,柳乘風必死無疑,可謂為何卻出了岔子?陛下現在想的是什么?難道這柳乘風已經簡在帝心,連陛下心中都情不自禁的偏袒了他幾分嗎?

    想到簡在帝心這四個字,蕭敬的眼眸中掠過一絲yīn霾,若當真如此,這個柳乘風要對付起來就更棘手了。

    蕭敬胡思亂想了一陣,隨即,微微一笑,又變得鎮定自若起來,道:“陛下圣明,東廠這邊,索xìng就讓理刑百戶來陪審吧。”說罷,退到一邊,再沒有說話了。當他的眼角余光朝這兩班文武掃視一眼的時候,發覺內閣大臣李東陽,正用一種冷冽的目光看著自己。

    蕭敬沒有去與李東陽對視,可是心里頭,突然對這李東陽生出了深深的忌憚。

    迎春坊這樁公案,也早就引起朝臣的關注,所以聽到皇上要在這里審,也都無人反對,大家各自退了一邊,讓出了位置,1小太監也紛紛搬了桌椅來,王恕是主審,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丹陛的左側位置,手撫著書案,一副準備就緒的樣子。(未完待續。!。
第132章:御審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大理寺里頭,圣旨已經下了…大理寺的堂官們接了旨意。鄧龍便興匆匆地往柳乘風的牢房跑,柳乘風還坐在囚室里,抱著女尚書看,其實這女尚書里那些貞烈的故事,看著倒是頗有意思,至少很滿足柳乘風大男子的愛好,看完之后再仔細琢磨,拿這時的女子教育和后世的做比較,只嘆自己生正逢時,至少來了這個時代不必跪搓衣板。

    他所住的牢房已經修葺一新,地上鋪了地毯,以至于天氣漸漸轉涼,柳乘風也沒叫溫府那邊帶衣衫來。這四壁也都加字畫裝飾,油膩的屏風換了最時新的荷huā縷空屏,連那尿桶,據說也是楠木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柳乘風是被關在家中讀書的小少爺,臨到科考時加最后一把勁。

    這幾日除了行書就是讀書,柳乘風的心xìng反而沉寂下來,外頭的事仿佛都和自己沒了關系。

    不過雖是這樣,柳乘風還是會叫鄧龍每日清早去街市上買些報紙來看,如今京師的報館足有數十家,柳乘風這么做,是還在關心他的生意,看看哪家才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學而報畢竟有先發的優勢,不管是名士的文章質量、故事xìng和爭議xìng都遠遠在各大報館之上,可是有些東西還是不得不防的好。

    說也奇怪,或許明日就要抓去殺頭,柳乘風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惦記著他掙錢的營生,這個人說是視財如命也談不上,可是要說他不可救藥卻是真的。

    一大清早,柳乘風就看到了東安報頭版的文章,看到這篇文章之后,柳乘風的眼中掠過一絲疑huò,喃喃念道:“東安報,東安門,東廠不就是在東安門嗎?這倒有趣了。”

    看過之后,化便把這報紙束之高閣,不再理會。

    上午小憩了一下,到了正午的時候,還等著鄧龍送飯來,誰知鄧龍氣喘吁吁地開了門,并沒有帶什么飯菜,卻是急匆匆地對柳乘風喊:“公子,公子……宮里頭來了人,宣讀了旨意,命公子立即入宮,不得延誤。”

    “入宮?”柳乘風站了起來。

    “是,說是今日就過審,大理寺的諸位大人,都在準備推舉副審的人選。”“推舉出來了沒有?”柳乘風一邊套靴子,一邊問他。

    鄧龍道:“是學正吳友清吳大人,不過公子放心,那吳友清吳大人…嘿嘿”鄧龍曖昧的笑:“自從上一次陛下來看望之后,吳大人對您關照得很哩,大理寺這邊,肯定是舟著您的。”

    柳乘風點頭道:“不是說刑部幾個也要推舉副審嗎?”

    鄧龍道:“刑部那邊,我聽幾個兄弟說,也早就有了人選,是刑部shì郎彭健。還有錦衣衛推舉的是僉事溫正,東廠那邊推舉的是理刑百戶張豪。大人,不要耽誤了,快走吧。”柳乘風mō了mō肚子道:“可是我午飯還沒吃,這過審還不知要審到什么時候,哎,只怕到時候頭還沒殺,就餓死了。”

    “你這吃貨”鄧龍心里暗罵了幾句,這幾日的吃喝都是鄧龍負責照應的,柳乘風胃口刁,一頓飯吃掉上千錢也是常有的事,這就是鄧龍半個月的傣祿,鄧龍想到大理寺去報銷,誰知人家搭都不搭他,請他來時倒是客氣,一談到錢,眼皮子一番就開始說官話。

    “啊這個鄧龍是吧,這朝廷是有法度的,欽犯每日的飯食折錢多少也都有定制,怎么能你報多少,就給你多少?”“這件事,其實我也做不得主,你要問,就去問張獄丞,這事兒是他管。

    問到了張獄丞,這姓張的就笑道:“老兄,我只是管刑獄的,又不管帳,怎么要到我頭上?別…別磕頭做什么?你哭個什么?你就是拿腦袋去撞了柱子,我也拿不出錢來,說實話,老兄的處境,本官是知道的,不過實在抱歉,實在是無能為力。不如這樣,你回刑部去問問,看看刑部那邊肯不肯給。”

    撞到了這么一群太極推手,鄧龍想70大理寺的祖宗,回刑部?刑部的大人倒是沒他們這么磨嘰,不過一個巴掌扇下來,多半還要請他去戶部報銷,這錢,多半是別想問回來了。

    鄧龍很惆悵哪……

    每次看到柳乘風這吃貨的嘴臉,鄧龍就想矢耳光抽他。可是他沒這膽,笑嘻嘻地道:“大人,不如咱們先去宮中,待會兒到路上給你買點兒糕點。”

    柳乘風道:“這個辦法好,好久沒吃過松山閣的千層mì戧了。”鄧龍臉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把這大爺請出去停在大理寺外頭,倒是沒有囚車,而是穩穩的停著一輛馬車,柳乘風坐進車廂,似乎想起什么,掀開簾子對鄧龍道:“老鄧,我落下東西了,你去我房里,在桌上一疊報紙里尋一份叫清風報的給我。”鄧龍苦著臉道:“公子,我不識字呢。”

    那捋著須在一邊等著和柳乘風一起入宮的大理寺寺正吳友清捋著頜下的稀須,等得已經不耐煩了,便道:“罷了,我去取吧,你們稍待一下。”

    大理寺請來了這么個瘟神,雖說吳友清抱著的是眼不見為凈的態度,可是還是感覺不爽,可是不爽也不成,錦衣衛指揮使、僉事倒也罷了,皇上和太子都特意來探監,撞到這么個欽犯,他能如何?

    吳友清心里頭早就認為皇上來探監明顯是一種暗示,而柳乘風之所以關押只不過是迫于壓力而已,這一次作為副審,若是能揣摩一下圣意,說不準能給皇上一個好印象。

    只是這姓柳的臨入宮還惦記著他的什么報紙,讓吳友清很是腹誹了一番,快步進了大理寺,到了囚房,這囚房里的裝飾差點兒沒瞎了吳友清的眼睛,這哪里是欽犯的囚房?簡直比自己辦公的耳房還舒服幾分。

    顧不了這么多,吳友清走到桌前,這桌上果然有一疊報紙,第一份赫然寫著“清風報,三個字。

    “清風報?黃符落盡清風瑟,殘枝枯舞月光寒,這清風二字倒是有幾分蕭索的意味。”吳友清不由淡淡一笑,用自己的理解來解讀這清風二字,不禁莞爾。

    化的眼睛不自覺地落在清風報的頭版上,先是咦了一聲,隨即打了個冷戰,再后來,清風報就自他手中滑落下去,吳友清的臉sè已經變成了慘然。

    “好大的膽子,這……這是何人所做……”

    吳友清嚇得面如土sè,愣了好一會兒神才又將清風報撿起來,夾在了腋下快步出去。從囚室到中門,吳友清腦子里都浮著那清風報頭版的文章,到了中門的時候,看到柳乘風在那里大叫:“怎么還沒來。”吳友清一下子豁然開朗,似于想到了什么,不由深望了柳乘風一眼,再也不敢小覷這嬉皮笑臉的欽犯了。

    吳友清把自己當作局外人一般把報紙隔著車窗遞給柳乘風,接著上了另一頂轎子,坐在轎子里,他努力平復了心情,隨即朗聲道:“起轎,入宮。”

    一會兒功夫,車駕就到了午門,柳乘風吃飽喝足地下了車,早有宮人在這兒候著,詢問了柳乘風的姓名,盤查了一番,便領著吳友清和柳乘風進去,其余人只能在外頭候著,柳乘風臨行時,看了鄧龍一眼,道:“鄧牢頭,我這一進去,只怕就要人頭落地了,你我交往了這么多天,從陌生到相熟,難道鄧牢頭沒什么話要說嗎?”

    鄧龍苦著臉道:“公子一路保婁、,

    柳乘風黯然道:“人都要死了,還管什么保重,只是這一去卻無人為我大哭一場,真是遺憾。”

    鄧龍揉揉眼睛,擠出幾滴眼淚,道:“大人走好。”

    柳乘風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要傷心,若是我還活著,一定來尋你。”

    鄧龍嚇了一跳,心里默念:“千萬別讓我再碰到你了。”苦笑著對柳乘風道:“是,1小人盼著與大人再見呢。”

    柳乘風便走入這午門的門洞,飄然而去。

    進了正殿,柳乘風打量了這周遭的文武一眼,所有人都后退了三步,以至于這殿中留下了很寬闊的空地,五張案牘已經擺在了丹陛之下,正對著柳乘風,主審問王恕鐵著臉坐在〖中〗央位置,左右各是刑部、大理寺、錦衣衛、東廠的副審。

    朱估樘高高坐在丹陛之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柳乘風拜倒,正sè道:“罪臣柳乘風見過陛下,吾皇萬歲。”朱估樘沉默了一下,道:“平身吧。”隨即對左右吩咐道:“開審!”“開審”左右的隨shì太監扯開了嗓子,高聲大呼。

    啪王恕狠狠砸下驚堂木,臉sè凜然,正sè道:“殿下何人!”柳乘風回答:“欽犯柳乘風。”“柳乘風,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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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是男人,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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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恕對刑名頗為熟稔,這一開口,便厲聲喝問,若是碰到那些未經歷過場面的人,只怕早已嚇得哆嗦,乖乖地招供了。

    只可惜柳乘風卻不吃這一套,王恕喝問之后,柳乘風只是淡淡地道:“敢問大人,柳乘風身為錦衣衛百戶,彈壓民變,何錯之有?”

    柳乘風所抓住的重點是,自己所彈壓所殺戮的是變民,這些人可是要造反的,既然是造反,其他人都不彈壓,偏偏他柳乘風彈壓,就算沒有功勞,卻也絕對談不上是過錯。

    坐在副審位置的刑部shì郎彭健微微一笑,捋著胡須慢悠悠地道:“好一個民變,老夫想問,這民變又是因何而惹出來的?分明是你放縱校尉不法,從而導致民變,莫非現在還要邀功請賞不成?”

    彭健話音落下,冷冷地低頭去喝茶,這一番話,火藥味很濃,卻是在說,就算是民變,那也是你柳乘風弄出來的,先煽風點火,之后又彈壓殺人,這兩樁罪名下來,足夠抄家滅族了。

    柳乘風看了彭健一眼,心里罵了他一句,卻是在想,我哪里得罪了你?你這老東西,竟是把我往死里整?

    坐在彭健左側位置的大理寺寺正吳友清卻是含笑道:“彭大人說話不要這么過jī,此事尚未查明,怎么就能輕易論斷?若是如此,那么你我在這兒做什么?直接將他拉下去砍了頭就是,又何必要過審?”

    吳友清的話惹得彭健不由側目看了他一眼,朝他輕蔑地冷哼了一聲,隨即又別過頭去。吳友清卻是不理會,自顧地微微一笑,便又繼續靠著椅子闔目養神了。

    文武百官們一瞧,卻都是糊涂了,這欽犯才剛審幾句,怎么副審就相互吵起來了?

    王恕似乎也覺得這樣不像話,便拍案道:“副審待問完了話再發言,現在是本官在問案。”他見無人有異議,便對柳乘風繼續問道:“你方才說彈壓的是變民,那本官問你,這變民是怎么來的?”

    柳乘風道:“變民就是變民,又有怎么來的?”

    王恕不由吹胡子,這么大膽的欽犯,他倒是沒有見過,只好耐著火氣道:“本官問的是,這些變民是不是因為你放縱校尉不法,從而滋生?”

    柳乘風道:“不是。”

    一旁的彭健聽了,忍不住冷笑道:“不是嗎?可是不少人卻是聽說是因為你們百戶所的人先調戲了一個fù人,繼而引發了沖突,難道連這個,你也要抵賴?你這小賊,信口雌黃,可知道舉頭三尺自有神明?說這些鬼話,小心人神共憤。”

    柳乘風怒了,冷笑道:“大人都說了,這是聽說,可有誰親眼所見?大人,我還聽說刑部shì郎彭健彭大人爛**,莫非彭大人就是爛**嗎?”

    “你……”彭健拍案而起,這一次卻是氣得不輕,在如此莊嚴的所在,欽犯居然敢辱罵自己,這還了得?彭健來之前就曾打了小心思,柳乘風這件事,民憤太大,只要自己站在柳乘風的反面,這士林的清譽自然沾光不少。可是柳乘風居然敢在殿中戲弄自己,這家伙真的是不知死了。

    文武百官聽了柳乘風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哄堂大笑。

    柳乘風笑看著彭健,道:“我什么?大人可以聽說,那我就不能聽說嗎?我還聽說大人生的兒子沒有小**,難道大人的兒子就真沒小**了?所以說,大人以后要記著,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要道聽途說,就比如大人貴為刑部shì郎,平時署理公務時,裁判冤獄時,也靠道聽途說嗎?”

    彭健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老臉脹紅,罵又不是,不罵又不是。

    王恕只好拍案道:“柳乘風,住嘴!”

    彭健有了借坡下驢的機會,才坐回位上,氣咻咻地瞪了柳乘風一眼。

    坐在一邊一直沒有開口的東廠理刑百戶張豪微微一笑,道:“柳乘風,你要證據,偏偏我這兒倒是有幾個人證,來人,把人證帶上來。”

    聽說要緊急開審,東廠這邊也沒閑著,早就押了不少人證在宮外候著,而張豪明顯是個穩健的人,一開始都沒有出口,直到柳乘風得意洋洋地說了口說無憑之后,才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這也正是蕭敬選他來做副審的原因,那掌刑千戶只是蕭敬的外甥吳用,能有幾斤幾兩,蕭敬心里頭比誰都清楚,這東廠里頭,真正拿得出手的,還是張豪。張豪是干吏,做事不急不躁,滴水不漏。

    過了片刻,就有幾個穿著樸素的人被人押進來,這幾個人生得都頗為年輕,一看到柳乘風,立時駭了一跳,仿佛遇見了兇神惡煞一樣。

    幾個人拜倒,也不懂規矩,只是胡亂地磕著頭。

    張豪慢悠悠地道:“你們不必怕,有什么說什么,那一日的事,你們可都曾參與了,現在就在這大殿上,當著皇上,當著主審和文武百官,將這事兒原原本本說清楚,若有一句虛言,小心自己的腦袋。”

    下頭幾個人連忙道不敢,其中一個道:“小人本是迎春坊里的人,那一日聽到有fù人叫喊,便第一個沖過去看,才發現有一隊錦衣衛校尉竟是在撕扯一良家fù人的衣衫,這時已經圍攏了許多人來,不少人看不下去,便要將那fù人救下,結果沖撞了那些校尉,卻是橫著刀要殺人,再后來,事情就鬧起來了。”

    另一個道:“王四兒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小人也親眼瞧見有個fù人幾乎被校尉撕爛了衣衫。校尉們還晃著刀要殺人……”

    王恕的眼睛已經落在了柳乘風身上,淡淡地道:“柳乘風,他們方才的話,你可聽清了嗎?”

    這殿中許多人都已經竊竊sī語起來,想不到案情只一下子功夫就已經明朗。現在有了人證,看柳乘風還如何抵賴。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這倒是奇了,這些人證如此言之鑿鑿,卻是哪只眼睛看到這fù人是良家fù女?”

    “你還要抵賴?你縱然校尉在光天化日調戲良家fù女,現在還有什么說的?”彭健這時候精神一振,又不禁拍案而起,森然道:“現在證據確鑿,任你有三寸不爛之舌也別想再巧言脫罪了。”說罷,他向王恕道:“王大人,你是主審,你來說說看,柳乘風按律該當如何?”

    王恕沉吟道:“既然有了人證,柳乘風,你jī起民變之后又殺戮百姓的罪就算坐實了,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且慢!”一直沒有出聲的另外一個副審溫正終于說話了,誰都知道,溫正與柳乘風乃是翁婿,一開始,大家見溫正不發一言,也覺得奇怪,這時候溫正突然出口,反而不覺得驚奇了。

    溫正慢慢地道:“他們也有人證,老夫也有人證,來人,將那fù人帶進來。”

    滿朝的文武見事情有了轉機,又都紛紛提起精神,正說著,一個fù人小心翼翼地進來,fù道人家,畢竟沒見過什么世面,早已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溫正正sè道:“你來說。”

    fù人這才回過神,立即跪下,哭哭啼啼地道:“奴……奴家該死,奴家……”

    只可惜她只顧著哭,這時候見了這么多人,又在這金殿上,哪里說得出什么有用的話。

    溫正無奈,只好向眾人解釋:“這女子便是當日的那個fù人……東廠那邊,尋了人來說她是良家fù女。哼,這女子,老夫已經查過底細,明明是煙花胡同云霄閣的青樓女子,老夫要問的是,她既是青樓女子,又何來調戲之有?”

    這一句話,又惹來不少的議論,更多人發出驚呼,低聲道:“原來是個青樓女子!”

    東廠理刑百戶張豪的臉上掠過一絲冷意,正想要說些什么,那彭健已經笑了,道:“是青樓女子又如何?難道光天化日之下,調戲青樓女子就不能引發民憤嗎?”

    柳乘風這時候笑了,道:“調戲青樓女子當然不對,不過她既是紅塵女,卻為何呼救?還有,一個青樓女子,無端跑到迎春坊去做什么?方才東廠的人證都說她是良家女,這又怎么說?”

    彭健被搶白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柳乘風繼續道:“再者說,她雖是青樓女子,卻不是什么花魁,說得難聽一些,百戶所里的校尉雖然薪俸少了一些,可是偶爾去煙花胡同里風流一夜卻還是舍得的,這樣的姿sè,又是在光天化日,誰有調戲的興致?大家都是男兒,許多事,柳某人不說,大家也該是明白,試問大家,在這大街之上,撞到這么個平庸的女子,誰有調戲的興致嗎?來,來,彭大人今日的興致高昂,就請彭大人先說。”

    彭健怒道:“老夫才沒興致……”

    他后頭的話本來是說沒興致搭理你這小賊,誰知道話說到一半,便被柳乘風打斷,笑道:“這就是了,連彭大人都沒興致,莫非彭大人以為,天子親軍的癖好比彭大人更奇特一些嗎?”!。
第134章:柳呆子的殺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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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彭健氣的身軀顫抖,面對這種類似無賴之人,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還要顧忌著身份,柳乘風可以胡說八道,他卻不能。

    柳乘風正sè道:“誰和你胡說八道,我這是自辯,是要告訴諸位一個道理。煙花胡同百戶所的親軍因為不許街頭賴子和道門的會眾接近碼頭,剛剛貼出了告示,還嚴懲了訛詐商戶的匪徒。可是這事兒過去不過幾天,卻是一個青樓女子,無端出現在迎春坊,又無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親軍調戲,更有意思的是,就算柳某人下頭的親軍急sè了一些。可是一個青樓女,被人調戲竟如貞fù一般放聲喊叫,又恰恰在這個時候,一下子圍攏來無數人,將親軍堵在了巷子口,最后才鬧出今天的事。我不過是小小一個武官,與陛下,與朝中袞袞諸公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可是連柳某人都能想到,這里頭定有貓膩,可是大家卻一心認定了這件事從頭到腳,都錯在柳某人身上。”

    柳乘風冷笑:“其實你們不說,柳乘風也明白,不是大家沒有想到這個關節,而是清議如潮,柳乘風殺了人,市井的言論,難免同情弱者,而諸公若是這個時候出來支持柳某人,就勢必會受人唾棄。名利、名利,這個世上又有誰能掙的開?可是柳乘風卻是要說,大膽的刁民,居然敢設局栽贓親軍,此后又煽動無辜百姓鬧事,這樣的人,難道不該彈壓,不該深挖出來。以儆效尤?”

    朝中的文武百官,已有幾個老臉不禁紅起來,其實柳乘風的話,也未嘗沒有說中他們的心事,對他們來說,這件事不管怎么說。他們都絕不會站在柳乘風一邊,就算柳乘風真的冤枉,可是這種事情怎么揪扯的清?就算是查出此事是有人煽動,可是市井間的議論,又是朝廷所能掌控。到時候少不得被人潑一身臟水,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事情其實從這fù人進來,其實已經漸漸明朗,但凡有點兒分辨能力的人都知道,這事兒只怕并不知道親軍調戲fù女這么簡單。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王恕這時候也為難了。他是主審。可是他這主審很失敗,其實倒也不怪他,他雖是主審,早先雖然曾經了解了一些相關的律令,可是真正角力的卻是東廠和錦衣衛,據說這些時日。東廠的番子和錦衣衛的校尉都是傾巢而出,四處打探。現在都把各自有利的證據擺出來,王恕只能做個主持人。可是離主審,卻還差了不少。

    王恕的眼睛,只得朝丹陛上的朱佑樘看了一眼,想看看皇上是什么意思。

    而朱佑樘一直冷眼旁觀著這一場爭辯,沒有做聲。王恕朝他看來的眼神,他不是不清楚王恕心中的想法,王恕是不愿判柳乘風無罪,因為一旦無罪,那么勢必會成為身上的一個污點,不管柳乘風有沒有罪,總會有人跳出來質疑,對這些朝臣來說,名譽有時候比xìng命還重要。

    朱佑樘不禁苦笑,心里想,你們視名如命,可是朕又何嘗不是如此?名利,名利,這世人果然都掙不脫。

    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人肯為柳乘風說話,可是柳乘風擺出來的證據,卻也能令人信服。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人鼓動,可是鼓動是一回事,殺人還是另外一回事。畢竟在天子腳下,帶著這么多人,不管是彈壓民變也好,是鎮壓叛亂也罷,總歸是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這些人,難道就不會有無辜的百姓?誰也說不好,所以這個時候表態,不啻是自掘墳墓。

    站在一側的蕭敬,一雙睿智的眼眸掃視了一眼這朝中的袞袞諸公,臉上不由生出了些許笑容。就算自己那借刀殺人的計劃失敗了又如何?無論是陛下?還是朝臣,都在意自己的清名,你柳乘風就算是冤枉,就算是沒有做錯,也絕不會有人站出來為你說話。

    柳乘風看著所有人,不禁有些無語,這么多人,居然都是如此。他心里不禁想:“既然如此,為了自救,那我也別怪我無恥了。”

    他的目光中,掠過一絲出奇的光澤,就好像是下定了某樣決心,隨即高聲道:“這背后,既然有人主使,那么,主謀之人難道就不追究?這樣的人,實在是社稷心腹之患……”他一邊說,一邊捋起長袖,一副咬牙切齒狀,可是正在這時候,袖子里一份報紙卻是趁機跌落下來,徐徐的落在了地上。

    柳乘風的臉sè驟變,隨即以極快的速度將報紙撿起來,正要重新收入袖子里去。

    那些無言以對的文武百官,這時候看到柳乘風這緊張的樣子,眼中也都閃lù出異樣。

    只是一份報紙而已,這個柳乘風為何連臉sè都變了,莫非這報紙有蹊蹺。

    刑部shì郎彭健幾乎要跳起來,大喝道:“大膽,你身為欽犯,入金殿受審,居然還敢藏匿東西,這是什么,快快從實招來。”

    這也難為了彭健彭大人,雖說yù加之罪何患無詞,可是要想弄出點兒莫須有的罪名,卻還要花費不少功夫,柳乘風這緊張的樣子,透著一股子心虛,彭健心里頭,已經認定這柳乘風一定藏著什么貓膩。

    柳乘風更緊張了,連忙道:“只是一份報紙而已,和你有什么干系。”說罷又朝王恕作揖道:“請大人判罪吧。”

    彭健冷笑,柳乘風越是不肯拿,他就覺得柳乘風越是心虛,森然道:“事情還沒查清楚,豈能草率決斷,來,把他的報紙搜出來,本官要看看,這人到底玩弄什么花樣。”

    倒是坐在左側的大理寺寺正吳友清聽到報紙二字,臉sè也黑了下來,眼中掠過惶恐之sè。

    柳乘風正sè道:“這報紙大人還是不要看的好……”

    彭健拍著桌案,怒道:“本官就要看,你不拿出來,就是別有所圖,這案子就一日審不清楚。你到底拿不拿?”

    柳乘風被逼無奈,只好將報紙交出,彭健心滿意足的接過報紙,一看這報紙的名頭,卻是清風二字,心里冷笑,清風報,卻是從沒聽說過,接著繼續看了幾下,隨即,他的臉sè如入宮前的吳友清一樣,驟然變sè了,額頭上,已是大汗淋漓,嘴chún哆嗦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彭健的表情吸引,這時候滿殿的文武都糊涂了,是什么報紙,居然那柳乘風如此緊張,又讓這彭健這般駭然失sè。

    坐在彭健身邊的王恕撇了彭健一眼,心中也暗暗生疑,身體微微向彭健這邊傾斜了一些,朝這報紙看過去。

    王恕先是咦了一聲,隨即,臉sè也變了。

    這是什么報紙,居然連吏部尚書大人都失態了。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只覺得這報紙未免也太神奇了一些,彭健倒也罷了,可是王恕是誰?這位大人可是歷經宦海沉浮,泰山崩于前而sè不變的人物。

    這就是朱佑樘此刻也勾起了好奇心,便道:“來,拿給朕瞧瞧。”

    原以為彭健會乖乖將報紙呈上,誰知道彭健站起來,旋身對著金殿上的朱佑樘拜倒在地,大汗淋漓的磕頭道:“陛下,臣萬死。”

    彭健倒也罷了,那王恕也是臉sè蒼白的跪倒,朝朱佑樘道:“陛下,這報紙中的文章大逆不道,撰寫報紙之人,更是罪該萬死,陛下不必看這報紙,請陛下立即下令查抄清風報館,按圖索驥,清查這妖言huò眾之人。”

    滿殿嘩然。

    就在剛才,皇上還在責怪東廠不該堵塞沿路,查抄那東安報館,現在這堂堂吏部尚書王恕居然又提出要查抄什么清風報館,這事情的轉變,幾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劉健不禁看了王恕一眼,心里想:“這個王恕,怎么轉了xìng子,他不是也提倡興報館的嗎?怎么今日,卻是這般?”

    李東陽半瞇著眼,目光卻是落在柳乘風身上,心里在琢磨,這柳乘風到底玩什么花樣。至于謝遷,此刻倒是一心想看看報紙的內容,想要看看,這報紙中的文章如何大逆不道。

    朱佑樘的臉sè也隨之變得憤怒起來,正sè道:“王愛卿,朕查抄不查抄報館是朕的事,將這報紙,呈上來給朕看看,朕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

    朱佑樘今日的心情本就不好,一下子出了這么多事,心煩意亂之余,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火氣。

    王恕的臉sè更是蒼白,只得連道陛下息怒。

    而那彭健早已是嚇得大氣不敢出了。

    有個小太監,將桌上的報紙收了,隨即一步步的走上丹陛,將這清風報呈送到御案上,又小心恭謹的退到一邊。

    朱佑樘拿起報,開始看了起來,今日在這金殿上,他這是第二次看報,第一次,是蕭敬呈上,那一份報紙,惹得他心情格外的壞,隨后,才有了這一次的御審。而現在,朱佑樘的臉sè已經更壞了。!。
第135章:無恥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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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報的文章作者署名是匿名,所謂匿名,就是大爺罵了你又能怎么樣?

    不過從行文來看,此次的罵人勁兒,遠在那張芳之上,整篇文章基本是罵的。

    文章中一共罵了兩件事,一件是柳乘風彈壓民變,天怒人怨,這是皇帝包庇他的結果,而且錦衣衛親軍歷來跋婁,又述說了歷來錦衣衛種種的惡行,最后說,若是陛下再不裁撤親軍,嚴懲柳乘風人等,遲早會成為商紂夏桀一樣的君主。

    也不知道是寫這文章的人抽了什么風,還是來了什么興致,罵了親軍,罵了錦衣衛,順道兒罵了皇帝之后,他的筆鋒又是一轉,又開始琢磨起皇子的問題了,文章中說,陛下子嗣稀薄,唯有太子一人,既然有太子,這就說明皇上還是有生育能力的,那么問題出在哪里呢?問題出在宮中只有一個皇后身上,因此建議皇上廣納后妃,充實后宮,再誕龍子,以延續天家血脈。

    不過文章自然不只是說這些,甚至說,陛下要充實后宮,只怕沒有這般容易。以老夫觀之,陛下這么久沒有納嬪妃,不是因為龍體不康,應當是張皇后善妒的緣故,昔年有隋文帝妻子獨孤皇后,也是這般善妒,甚至要隋文帝楊堅發誓不能親近自己以外別的宮女嬪妃,更不能和別的女人生下一子半女。不知道陛下是不是與隋文帝一樣,有這樣的難言之隱?若是如此,皇后的德行就實在太壞了,那干脆廢黜張皇后,另覓賢良貴人為后,以清后宮。

    朱估樘的臉sè,已經壞到了極點,甚至感覺ōng口已經有些隱隱作痛,他捂住了ōng,整個人都在顫抖。

    這文章簡直就是放肆,罵親軍他無話可說,罵柳乘風他能包容,就是罵自己,他也能盡量表現出曠達的態度。

    而這篇文章,卻是罵到了皇后頭上,皇后善妒,那么自己豈不成了妻管嚴?從某種意義來說朱估樘寧愿被人罵作是識人不明、親近小

    人,也不愿意被人栽個妻管嚴的名聲,畢竟朱估樘是男人,男人有自尊1心。

    更何況他和張皇后是患難之交,一對恩愛夫妻!兩人每天必定是同起同臥,讀詩作畫,聽琴觀舞,談古論今,照夕與共。如今張皇后被人污蔑成了獨孤皇后那樣的妒fù這還了得?

    至于后頭要廢黜皇后,另立賢后之類的話,更是膽大到了極點,皇后是什么?國母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是一個書生說廢就廢?今日你說廢皇后就廢皇后明日說朕昏庸,豈不是連朕也一并廢黜了?

    “這個人,好大的膽子!”朱估樘的臉sè已然驟變,將這報紙拋下丹陛,拍案而起,道:“豈有此理!這是誰寫的文章?簡直大逆不道,這也是臣子應該說的話嗎?”

    文武百官又驚又駭所有人都沒想到,一份報紙居然惹來了朱估樘的滔天大怒,所有人全部拜倒,紛紛道:“臣萬死!”朱估樘道:“皇后與朕如魚似水,相敬如賓,卻有人妄自揣測,這件事要徹查!”

    所有人都不由驚了一下,心里說,原來這報紙與皇后有牽連,那報紙落在丹陛之下,有些人不禁瞄了那報紙一眼依稀看到里頭的幾句話,也不禁嚇得打了個冷戰。誰不知道當今皇上最是寬厚可是再寬厚,也不是沒有逆鱗的。皇上的逆鱗就是皇后和他的一對兒女,不知是什么人這么大膽子,居然敢罵到張皇后的身上去,這不是找死嗎?

    朱估樘開始不安了,他從御椅上站起來,在這丹陛之上,負著手來回踱步,臉上的怒容更勝,哆嗦著嘴皮子道:“無恥之尤……無恥之尤………為何要這般揣測宮中……這個人……該死……該死……”

    在這殿外,一個小太監聽了里頭的動靜,已是飛快地朝坤寧宮跑去。

    坤寧宮里,已是擺了一桌御膳,朱估樘用膳與歷代先祖們不同,平時都是在坤寧宮中進用,只是今日午朝還沒有結束,張皇后只能繼續等著,眼看時間已過了一個時辰,已到了未時三刻,張皇后已顯得有些焦躁了。

    “大正午的,就是要朝議,也該進了午膳才是,現在喋喋不休的,眼看晌午都要過了,卻還是滴水未進,這身子怎么吃得消?”

    輕輕埋怨了幾句,集皇后的臉sè之中又顯lù出了幾分疼惜。

    倒是坐在榻上的那叫朵朵的少女撐著下巴道:“母后,你又念叨了。”張皇后道:“不念叨成嗎?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將來身體垮了,可怎生是好。”

    朵朵道:“母后不是已經請人去那邊看看什么時候能結束朝議了嗎?且等著就是,待會兒就會有人回報的,倒是我”朵朵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道:“這般的āo弱,卻還要陪著母后等父皇來用膳,快要餓死了。”

    朵朵蹙著眉,捂著肚子,一副真要餓死的樣子。

    張皇后不禁失笑,道:“你先吃點糕點填些肚子。”又看這桌上的膳食已經冷了,便吩咐人道:“去,將膳食再熱一熱。”幾個宮人便各自端了膳食下去。

    正在這時候,一個小太監急匆匆進來,道:“娘娘,不好了。”張皇后駭了一跳,還以為朱估樘出了什么事,連忙道:“出子什么事?”小太監好不容易緩過了氣,道:“娘娘,陛下龍顏大怒了。”朵朵不禁問:“這又是為什荊”

    那小…太監小心翼翼地看了張皇后一眼,不敢說。

    張皇后沉了臉:“你快說。”

    小太監這才連忙道:“好像是有人在報紙里刊載了一篇文章,說娘娘是妒fù,和獨孤皇后一樣,還有……還有……”張皇后的腦子懵了,她出身平凡,父親只是一個國子監監生,家教甚嚴,三從四德之類的教導早已深埋在她的心里,可是今日卻有人說她是妒fù,妒fù是什么?妒fù在女四書里,就是沒有廉恥的fù人,這樣說,和罵張皇后紅杏出墻也沒有什么區別了。

    “荒,

    荒唐!”張皇后抿著紅chún,不禁低斥一聲,可是整個人像是力氣全部抽離了一樣,想到那妒fù二字,便如錐子一樣剜了她的心口,她兩眼一黑,身軀便軟了下去。

    “母后……”

    “娘娘……”

    ………………………………………………………………………………,

    丹陛之上,朱估樘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在丹陛上來回踱步,一時之間,竟有幾分驚慌失措。

    而這時候,一個小太監絲毫沒有規矩地沖入殿中來,兩邊的文武百官都跪得不敢抬頭,這時候發現動靜,不由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小

    太監已如一陣風般上了丹陛。

    “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朱估樘怒道:“又出了什么事?”

    小太監道:“娘娘昏厥過去了。”

    “啊”朱估樘向后連退兩步,整個人跌坐在御椅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道:“快,快,叫御醫,對了,對了”朱估樘的眼睛落在了柳乘風的身上,隨即道:“案子已經定奪了嗎?你們若是沒有定奪,那就讓朕來定奪。”

    他這時快刀斬亂麻,語速極快,直截了當地道:“人證物證俱在,迎春坊有亂民煽動,妄圖滋事謀反,構陷親軍,柳乘風身為親軍百戶,率隊彈壓,有功,也有過,及時彈壓民變,這是功,殺人盈野,這是過,功過相抵,從現在起,官復原職吧。誰有異議?”滿朝文武其實早就預想到柳乘風無罪,只是誰都不敢說,現在陛下既然說出來,他們當然附和一聲:“陛下圣明。”只是蕭敬的臉sè卻是變得有些難看了,他到現在還沒有鬧明白,為什么陛下突然之間肯為柳乘風開脫了?

    莫非是那份報紙?

    蕭敬不禁又冷冷地看了柳乘風一眼,心里想著,這次不能將此人鏟除,只怕往后更難了!蕭敬正是想著,那冷冷的眼神中又參雜著不敢之sè!

    這時朱估樘又道:“至于這什么清風報的文章,簡直是妖言huò眾,胡說八道,他說親軍不法,要裁撤親軍,哼,這親軍是太祖年間就建立起來的,是祖宗的制度,祖制不可輕廢。又大言不慚說柳乘風有罪,

    寫文章之人可謂無恥之尤,朝廷命官有沒有罪,自有朝廷定奪,豈容他一介書生信口雌黃?更說皇后乃是妒fù”朱估樘的臉上已生出了殺機,厲聲道:“這樣的人,居然也讀過書?既然讀過書,莫非就不知道禮法嗎?擅自揣測內宮,誹謗國母,簡直罪無可赦,查,查出是誰寫的,這樣品行敗壞之人可謂惡劣之極,若是有功名,就革了他的功名。”………………………………………………………………………………

    大家知道為什么朱估樘做出這個決定了沒有?哈哈〖答〗案馬上揭曉,就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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