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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自立門戶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一百五十一章:自立mén戶

    朱佑樘確實很擔心,這佛像的出現也讓他不得不小心在意。書mí群2自漢以來,先是黃巾起義,張角自稱天公將軍,以太平道的名義席卷天下,一舉動搖漢室四百年基業。此后又有宋時方臘的明教起義,以及諸多白蓮教起義,到了元末,明教、白蓮教更是燃起無數烽火,這些血淋淋的教訓,朱佑樘豈能無視?

    雖說當今天下升平,總不至到漢末、元末那般的地步,可是這種事絕不能掉以輕心。現在在朱佑樘的心里,琢磨的就是在盡量隱秘的情況之下,先將這些明教余孽揪出來。

    這件事不但事關著明教,更關乎著寧王,大張旗鼓自然是不成的,一旦傳出去,寧王、明教人等必然警覺,因此保守秘密也極為重要。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另一方面,朱佑樘又有一種無力之感,不能倚靠東廠、錦衣衛、內閣,還有誰可以動用?

    柳乘風說要告訴朱佑樘一樁喜事,朱佑樘卻是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只是沉著臉,點頭道:“你說吧。”

    柳乘風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道:“煙huā胡同百戶所近幾月以來收取商稅,如今已積攢下白銀五萬兩,這么一大筆銀子,微臣不敢擅自主張,還請陛下拿主意,是充入國庫,還是直接入內庫報賬,亦或是āo由鎮府司處置。”

    “五萬……”朱佑樘不由深吸了口氣,暫時將那明教之事擱在了一邊。而五萬兩銀子意味著什么,朱佑樘當然明白,這可是一個上等大縣近一年的稅賦,而百戶所所轄之處,不過是彈丸之地罷了,卻只是幾個月功夫就攢下了白銀五萬兩。

    這時候的大明,每年的歲入是白銀三百萬,當然,這不包括賦糧,大明的收稅體制很是奇怪,對農民,他們征收糧食,再經過漕船,輸送入京,用以養兵賑災。除了這些,就只剩下鹽鐵專賣和各地鎮守太監的孝敬了,三百萬層層瞞報sī扣下來,已是很難得了。

    而太祖皇帝也曾定下了三十稅一的商稅,也即是說,價值三十的貨物,chōu取三十分之一用來繳納稅收,朱元璋這么做,固然是因為深感元人橫征暴斂,因而采取了低稅的辦法來維持商品的運轉。

    另一方面,大明收取稅務的主要機構是鈔關,所謂鈔關,其實就是在沿途設立關卡,讓過往的商人繳納賦稅。原本這個辦法倒也不錯,畢竟商人要行商,就需流動,就必須過鈔關,想偷稅漏稅都不成。

    只是到了文皇帝時期,這個所謂的商稅其實就已經名存實亡,商人連三十稅一也不肯繳納,原因出在了另一個制度上,即官人稅賦減免,有三種人是不收商稅的,一種是官員,其次是太監,最后是舉人、秀才,于是問題就出來了,官員、太監倒也罷了,畢竟這種人不多,可是到了弘治朝,大明的舉子、秀才已有數十萬之多,遍布天下。因此舉子、秀才們堪稱是一專多能,他們不但推動了文化教育產業的繁榮發展,而且在民營航運領域大顯身手。船主給他們的回報也豐厚,若是一位秀才想入京,這消息只要傳出來,立即便會被當地的商人邀請,吃過了酒,用過了飯,說不準還要請大爺去嫖嫖娼,再之后奉送上銀錢若干,商人們倒是沒有什么要求,就是請你老人家進京的時候,順道兒搭上兄弟的貨船、或是貨車,反正沿途的huā費自然有人無限供應,而他們所要做的,只需在過關卡時照個面而已。

    這還只是個秀才,若是官員、進士,那就更不必說了,許多商行干脆就把自己的產業掛在這位老爺的名下,按月給他一些好處,往后走貨在外,帶上這老爺的名刺和信物,就可暢通無阻。

    大明是逃稅的重災地,從前的時候倒也罷了,到了弘治朝這所謂的商稅就算是徹底地土崩瓦解,就比如上一年,朝廷收來的商稅竟只有三萬余兩現銀。

    而百戶所所收的商稅卻是不同,百戶所收的算是灰sè收入,原本按道理是不該入朝廷的帳的,只是柳乘風這人為人處事很有原則。這個原則就是,老子的錢,誰敢拿就跟你拼命。不是我的錢,便是讓他生huā柳也堅決不要。

    思來想去,柳乘風還是覺得多少要知會皇帝一聲才好。

    只是對朱佑樘來說,實在有點兒意外,一個百戶所就收了五萬兩紋銀出來,朱佑樘又怎么不驚訝?

    朱佑樘道:“商人已經富庶到這般地步了嗎?”他久居宮中,對外界的了解更多是來自戶部的各種數據,因此才有這么一問。

    柳乘風卻被朱佑樘的話問méng了,不禁道:“若不富余又怎么做商賈?陛下說笑了。”

    朱佑樘沉默了一下,道:“朝廷年年都是入不敷出,若是天下都是這般,豈不是一年的歲入可達數千萬兩……”他想了想,隨即哂然一笑,這對他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且不說煙huā胡同百戶所的轄地有特殊xìng,朱佑樘若是敢這么做,勢必會引起血雨腥風,這商稅的好處是誰撈走了?其實想都不用想,必定是官員、讀書人,若是朱佑樘要效柳乘風的法子,只怕到時候定然會招致天下人的反對,這可不是好玩的。

    朱佑樘不是那種大刀闊斧之人,秉持的是治大國如烹小鮮,這種大動干戈的改革,是他絕不愿意觸碰的。

    沉yín了一下,朱佑樘對柳乘風道:“這筆銀子不能動……”他猶豫片刻,繼續道:“若是明目張膽地送去國庫或是內庫,柳愛卿可曾想過到時會有多少人要彈劾你?”

    柳乘風聽了,先是有些大huò不解,可是隨即明白過來,自己千算萬算,竟是算錯了這么一條。若是自己將這商稅報入內庫或者國庫的賬目,對滿朝文武和讀書人來說,這就是大逆不道。別人收不到錢,你一個小小百戶卻是收了這么多,你以為你是哪根蔥,莫非是想做出一個表率?要天下人都來效仿你嗎?朝中的官員,哪一個名下沒有掛著幾個商行,這些商行每年給他們的孝敬又何止十兩百兩,可以說大明的官俸祿如此低,都是靠著這掛名費養活的,現在自己跳出來,到時候勢必成為眾矢之的,動了人家的飯碗,人家是敢跟你拼命的。

    想到這里,柳乘風不禁冷汗淋漓,自己自詡聰明,卻是沒有看透這其中的關鍵,若不是朱佑樘的提醒,還真要鑄成大錯,到時候雪片般的奏書飛入宮中,內閣勢必也會做出反應,清議再鼓動一下,便是朱佑樘想要保全自己,也是必死無疑了。

    要知道,便是張居正這般的牛人施行改革變法也不曾觸碰這商稅,所推行的一條鞭法,不過是換著個名目收取農稅罷了,柳乘風若是動一動,必死無疑。

    朱佑樘見柳乘風略帶幾分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由莞爾笑起來,道:“你不必緊張,你有這樣的忠心,肯對朕剖心見腹,朕豈能讓你為難?所以說,這筆銀子暫時封存,等到朕什么時候急需,再用其他名目挪進宮里來就是。”

    說話之間,朱佑樘對柳乘風的態度已是好了許多,整個人也變得輕松起來,要知道便是內閣的三個大學士對朱佑樘也是絕口不提商稅的,未必是他們有sī心,只是不愿觸及這忌諱而已,而柳乘風一個錦衣衛百戶,手頭有五萬商稅大可以挪為己用,面對這么多財帛,卻是一點兒也不動心,這對朱佑樘來說,就是最大的忠心了。

    肯辦事,也能辦事,還忠心耿耿,時刻為宮里著想,這樣的人確實稀罕,至少對朱佑樘來說。

    朱佑樘看著柳乘風,越來越覺得這個家伙雖然有些喜歡鼓搗一些小聰明,比如拉張皇后下水之類的事,卻還是一顆好苗子,若是好好調教,假以時日未必不是能臣。

    “只是若一直封存,也不是這么回事,現在雖然只有五萬兩,可是一年之后就是五十萬,如此一大筆錢,微臣就怕有人看了眼紅耳熱,微臣畢竟只是個百戶,掌握著這么大一筆錢財,就如街市上抱著金元寶的稚童……”

    “朕有主意了。”朱佑樘打斷柳乘風的話,眼眸不禁一亮,道:“這筆帳不必你入庫,可是也不必封存,朕倒是有了個好辦法,那明教余孽之事還是由你來查,你方才說人手不夠,那就索xìng將這些銀子挪去打探之用,多招募一些干練之人好好cào練一下,便可以將他們散落到各地,四處打探,你現在雖是地位卑微,可是朕卻也聽說過財可通神四字,有了這大筆錢,還不夠你huā銷嗎?”

    聽了朱佑樘的話,柳乘風的眼中不禁掠過了一絲驚喜。

    錢留下,這錢不是留給柳乘風的,可是卻是由柳乘風來做主huā費,而且是皇帝欽命招募人手,專司打探教匪,這等于是讓柳乘風名正言順地自設sī兵,自立mén戶了。

    ……
第152章:坑你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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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朱佑樘來說,柳乘風這個人還是值得可信的,而無論是明教還是商稅,眼下都不可對外人道之,那么將這兩件事合二為一,讓柳乘風用商稅的銀子來辦明教的事,倒是一件折中的辦法。

    不過朱佑樘讓柳乘風這么做,也確實是對柳乘風有著出奇的信任。否則換做是別人,只怕還要再斟酌一下。

    柳乘風也不扭捏,道了一句臣遵旨。

    朱佑樘仿佛松了一口氣一樣,微微一笑,道:“朕的身子比從前好了,這都是你的功勞,你辦事,朕也放心,待會兒張皇后過壽,你可準備好了壽禮嗎?”

    談完了正事,兩個人都變得輕松起來,柳乘風賣了個關子,道:“陛下待會兒就知道,定不會教娘娘失望。”

    朱佑樘頜首點頭,鄭重道:“皇后待你不錯,你有這心意是應當的。”他ǎn了ǎn嘴,漫不經心的道:“上一次你偷偷辦那什么清風報,將皇后牽扯進去,朕還打算加罪,是皇后勸說,才輕饒了你,這份恩情你要記著。”

    提起清風報的事,柳乘風老臉不禁一紅,連忙道:“微臣年少無知,還請陛下恕罪。”

    朱佑樘拂袖道:“過去的事就不必提了,正如你上次對朕說的那番話一樣,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就是。”他繼續道:“皇后那邊只怕已經做好了準備,你既然先入了宮,就暫時在這兒歇一歇,朕去見見皇后,等太子入宮之后,朕自叫他來尋你,今日朕和說的這些事,誰都不要提及。對了,還有那個王司吏是不是?他能看出這玉佛的來歷,又能守口如瓶,可見也是個干練之人。將來若是查出了明教的蛛絲馬跡,朕自有封賞。”

    朱佑樘似是又想起什么:“朕倒是記起了一件事。那寧王父子今日也要入宮賀壽。這兩個人,你盯緊他們。看看他與入朝拜壽的大臣。哪些更親近一些。”

    柳乘風想了想,答應下來,朱佑樘微微一笑,道:“好了,朕走了,來人,再給柳愛卿換副新茶來。”

    朱佑樘眼看日上三竿,午時轉眼就要到,便扶了扶頭上的通天冠。急匆匆的走了。

    這朱佑樘前腳一走,柳乘風便渾身輕松起來,軟噠噠的靠在椅上,大叫:“那個誰誰……,上茶,上茶,肚子有些餓了,有糕點沒有,這宮里御廚做的糕點想必不差,給我來兩斤……”

    仍留在這殿里的小太監倒也聽他的話,連忙道:“柳百戶少待,立即給您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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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已到了巳時,午時未到,這鴻臚寺里才開了中門,寧王父子并肩出來,身后是一隊從南昌府帶來的shì衛,古銅sè的皮膚,菱角分明的臉,眼眸警惕的掃視四周,比之那宮中的大漢將軍,更多了幾分彪悍。

    這鴻臚寺外頭,共停著兩輛車,原本上高王朱宸濠要進后一輛車去,寧王朱覲鈞捋著須,淡淡的道:“宸濠,與為父同車吧。”

    朱宸濠點了點頭,便走到前車來,車夫已經拿來了個高凳,朱宸濠則是扶著朱覲鈞走上高凳進入車廂,他這才進去。

    車廂很是寬敞,父子二人同車倒也不擁擠,馬車漸漸動起來,朱覲鈞才淡淡的道:“宸濠,禮物都準備妥了吧?”

    朱宸濠臉上lù出幾分飛揚之sè,信心十足的道:“為了這方琴,兒臣糜費了黃金三千兩,那賣家開始還有些不舍,若不是軟硬兼施,只怕也沒這么輕易到手,張皇后素愛彈琴,對這古琴定是喜歡。”

    朱覲鈞微微一笑:“原本是想叫人快馬加急到南昌府去府庫里挑選些珍物,這一次倒是恰好得了這么一件至寶,足以打動張皇后的心了,只是那太子和柳乘風送什么禮物你可打聽了嗎?”

    朱宸濠冷笑道:“倒是打聽了,只是沒有頭緒,那太子一個月的月錢只有這么多,想必也置辦不了什么。至于那柳乘風,據說他的百戶所里倒是有錢,還有那什么報館,也是日入金斗,卻沒有聽說過挪動了這些錢出去,想必是舍不得拿出這么一大筆錢來。”

    朱覲鈞想了想,道:“這柳乘風詭計多端,卻是要小心,父王聽說,咱們前腳剛剛去了那昭明寺,那柳乘風后腳就去了,他莫非是在查什么東西?”

    朱宸濠也是有些緊張了,道:“應當不會吧,父王,我們做事一向隱秘,他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我也教人查過,那柳乘風是帶著家眷去的,多半只是踏青游玩。”

    “要小心提防,不要大意。”朱覲鈞正sè道:“否則一時失足,就是彌天大禍。”

    朱宸濠應承下來,朱覲鈞拉開車簾,看到向后倒退的街景,淡淡道:“前幾日不是叫人給那個吏部尚書王恕送禮嗎,王恕收了沒有?”

    朱宸濠道:“兒臣親自去的,這王恕倒是客氣,只是禮物卻是退了回來。”

    朱覲鈞頜首點頭:“王恕這個人是聰明人,不過他主掌著吏部,是個關鍵的人物,這個人軟硬不吃,倒是叫為父有些為難了。”

    這時不知是車轱轆撞到了什么東西,馬車顛簸了一下,朱宸濠大怒對外頭的車夫訓斥道:“沒有長眼睛嗎?”

    車夫連忙告罪,朱宸濠似乎不肯罷休,倒是朱覲鈞拉扯住他,道:“宸濠休怒,這點氣若是都壓不住,又能做的了什么大事?為父和你談正經事。”

    朱宸濠道:“父王也說王恕軟硬不吃了,咱們又能拿他有什么辦法?依著兒臣的意思,索xìng不理會他才是。”

    朱覲鈞冷笑:“吏部尚書執掌人事調動,最是緊要不過,以前在南昌時倒也罷了,可是現在咱們既然到了京城,這個人,非要爭取不可。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人確實太過剛直了,那個吏部右shì郎周靜倒是個聰明人,從前,沒少拿咱們的好處吧?”

    說到周靜,朱宸濠lù出不屑之sè,冷笑道:“這個人最是貪財,不過在外人看來,卻又是一副正人君子之態,清議里頭頗有些名望,虧得他還是劉健的門生。早兩年的時候,咱們每年送他玉璧一對、金如意六副他笑納了也就是了,這一次父王進京,兒臣帶著玉璧和金如意上門,他竟是把禮物退了出來,后來不得已,又加了黃金五百兩,他才收下,這個人的胃口實在太大,最不是東西。”

    朱覲鈞含笑道:“這人是劉健的門生,不怕他貪婪無度,就怕財帛不能他的心。為父現在倒是有了個主意了,這一次,索xìng讓那王恕致仕回鄉,這吏部尚書就等于是有了空缺,吏部shì郎有兩個,一個是王鰲,另一個就是他周靜,周靜是劉健的門生,升任吏部尚書的把握只怕還更大一些,異日他做了吏部尚書,或許可以給南昌府行些方便。”

    朱宸濠滿是驚奇的道:“父王如何讓那王恕致仕回鄉,此人據說很得陛下信重,只怕并不容易吧。”

    朱覲鈞淡淡笑道:“老夫自有辦法。”

    說著,他闔上眼睛,臉上顯lù出一絲疲態,道:“來了這京師一趟,父王覺得這身子骨是越發不如從前了,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勾心斗角,真是讓人生厭,可是有些事不做,等回到南昌府時就悔之晚矣了,至多半個月,半個月之后我們便要啟程回去,可是京師里的許多東西,還要布置好才是。”

    朱宸濠默然無語。

    馬車到了午門,這午門外已是圍了不少準備賀壽的大臣,寧王父子二人下了車,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詫異的看著這一對父子,既不敢表lù出輕視,又無人前去親近。

    朱覲鈞在原地駐足了片刻,目光最后落在一邊的王恕身上,那王恕是孤僻的xìng子,為人太過剛正,又是吏部尚書,總是擺出一副讓人難以親近之sè,所以王恕只是站在一個角落,闔目養著神。

    朱覲鈞快步走過去,那朱宸濠也碎步追上,到了王恕跟前,朱覲鈞呵呵一笑,笑呵呵的朝王恕道:“王公原來在這里,孤王正要尋你。”

    眼看到寧王父子與這王恕親熱,幾乎所有人都不禁朝這邊多看了一眼。

    王恕顯得有些不適應,不理會朱覲鈞,似乎有些不妥,畢竟人家是親王,是宗室,豈能冷著臉對人?可是與他太過熱切,似乎又難免遭人話柄,他正在遲疑,如何與這朱覲鈞保持距離,朱覲鈞卻是道:“上一次是犬子孟浪,竟不知王公素來高雅,卻帶著許多阿堵物前去拜謁,讓王公見笑。宸濠,你真是越發不像話了,不要將你在上高的習氣擺在這京城來,這王公是什么人,當今天下第一直臣,你這般無知,送禮物去王公府上,豈不是看不起王公嗎?還不快給王公賠罪,真是豈有此理。”

    朱宸濠聽了父王吩咐,連忙笑呵呵的朝王恕賠罪道:“王大人清雅,是小王孟浪了。”

    王恕的臉sè緩和下來,人家這般的低姿態,又是說他高雅,又是賠罪,總不能冷著臉示人,只好道:“不必多禮,上高王切莫羞煞了老夫。”!。
第153章:拜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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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這個話頭,寧王微微一笑,便與這王恕寒暄起來,寧王問王恕道:“早在南昌府的時候,就曾見過王大人著的《三原草堂筆記》,王公對四書的見解可謂jīng辟,來日還要請教。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王恕淡淡一笑,與他說了幾句話,這午mén已是開了,滿朝文武百官依著規矩入了宮,按道理,外臣進宮只是拜壽,是不需要去內廷見鳳駕的,只需到了正殿祝壽之后便可回去。

    不過一些親近的臣子和王公卻是要留下,待會兒由太監引入后宮,向張皇后拜壽。

    于是在正殿賀壽之后,許多大臣便紛紛出殿,留下的不過寥寥數十人,這數十人中,除了內閣三位學士,還有吏部尚書王恕、兵部尚書劉大夏等人,其余的就多是外戚了。

    一般外戚與朝臣沒多少糾葛,所有各自湊到一堆竊竊sī語,劉健為首的內閣學士則是被賜了座位,三人各自坐著,只是闔目養神。

    劉大夏與禮部尚書周洪謨、工部尚書劉璋等人圍在一起說了些政事。倒是錦衣衛指揮使牟斌一個人既是疲倦又是憂心重重地站在一個角落沒有說話。

    牟斌是連夜回京的,北通州那邊仍然是一頭霧水,檢查了鄧通的尸首,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因為急著回來拜壽,只好命了一個心腹暫代北通州千戶所千戶之職,自己則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這一次鄧通的死對錦衣衛的打擊極大,幾十年來,錦衣衛也沒有出現過千戶被人殘殺的事,是什么人有這樣的膽子,居然敢動錦衣衛的人?除此之外,北通州是北鎮府司的重中之重,鄧通在北通州做了十年的千戶,可謂對北通州耳熟能詳,現在他死了,鎮府司另外委派人去節制。只怕一時也難以樹立威信,錦衣衛在北通州的影響只怕要連續降個幾檔次。

    所以今日宮中雖是張燈結彩。可牟斌卻是一點心思都沒有。這思緒早已飄到了數十里外的通州,通州魚龍hún雜。既有鎮守太監。又有兵備道,現在錦衣衛影響驟減,這權利的真空,已被這些人吞噬了個干凈。

    “實在不成,只能命僉事暫時鎮守北通州了,否則這北通州再無鎮府司立足之地。”牟斌此時掠過一個念頭,北通州是天下漕運的樞紐,更是南北商賈āo流必經之路,不到萬不得已。~~牟斌絕不愿意放棄這里。

    他正胡思luàn想著,卻聽到寧王爽朗的笑容,牟斌抬起眼,看到寧王正與王恕āo談,他的眼眸霎時變得銳利起來,冷冷地看了王恕一眼,并沒有做聲。

    正在這時,終于有太監來了,提著拂塵,扯著嗓子道:“請諸公入后宮覲見。”

    這太監打頭,其余的人便紛紛緊隨其后,劉健與李東陽肩并肩走在最前,他的眼角也是瞥了王恕一眼,低聲對李東陽道:“王恕太不像話了,遲早惹禍上身。”

    李東陽卻是闔著目,道:“王公此人,xìng子剛直如烈火,若是有人用ān計,只怕……”

    劉健撇撇嘴,沒有說什么。

    進了后宮,一行人到了坤寧宮這邊,先是在外頭一齊拜下說了賀詞,里頭才有人準許他們進去。

    坤寧宮的正殿占地不小,足以容納百人,此時張皇后穿著鳳衣,端莊婉容著與朱佑樘并肩而坐,她今日的心情顯然格外的好,美眸lù出些許喜意,啟齒道:“今日是本宮的誕日,歷來這誕日都是關起mén來辦的,一切從簡最好,這一次卻是大張旗鼓,讓大家一齊入宮賀壽,倒是叨擾了。”

    她說起話來,不疾不徐,很是儀容,聲音既不高昂,又不至于讓人聽不清吐字,有一種攝人心脾之感。

    劉健身為首席學士,這時候道:“娘娘貴為國母,國母誕日,自然不能一味從簡。”

    李東陽微微一笑,道:“再者說,這也算不得什么鋪張,便是尋常百姓家遇到喜慶之日時也要大張旗鼓辦一下,何況是帝王之家?”

    其實在皇后與大家談對的時候,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這殿下的兩個人身上,其中一個,自然是太子,朱厚照穿著吉服,眉梢兒微微上揚,一副歡喜的樣子。站在他的身邊的,則是穿著一件御賜飛魚服的柳乘風。

    見了這個場景,倒是不少人覺得吃驚,這個柳乘風不久前還差點獲罪,怎么今日卻是及早入宮,直接和太子站在一起了?這……這還是外臣嗎?

    劉健心里不由嘆了口氣,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柳乘風這個人,他不是不欣賞,能力是有,可是德行,劉健卻不敢確定,自古以來,多少ān臣禍國,這些ān臣未必沒有能力,只是德行不能與之匹配罷了。

    至于李東陽,則是對柳乘風視而不見,似乎這和他并沒有多少關系。

    牟斌卻是心中一喜,柳乘風年紀輕輕,是不可能動搖他這指揮使的地位的,等到他翅膀長硬,到時候自個兒也已老邁了。所以爭風吃醋的心思談不上,而且錦衣衛里頭已有許多年沒有得到圣眷了,從前東廠之所以能壓著錦衣衛一頭,便是因為東廠離宮里近,而錦衣衛雖是親軍,卻始終還是外臣,兩相比較,自是東廠的優勢得天獨厚。

    “這家伙,倒是很會來事。”牟斌心中不禁莞爾。

    倒是不少王公此刻心里頭卻是酸酸的,這些人都是皇親國戚,比如那張皇后的弟弟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伯張延齡,此刻已是滿是妒意了,這小子是誰?我家姐姐誕日,做弟弟的都不能與太子并肩而立,這小子卻是騎在頭上了。

    這一對兄弟雖然都過了三旬,可是平時保養得倒是不錯,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的不滿。

    張皇后嫣然一笑,倒是沒有顧及到這么多心思,柳乘風是皇上的mén生,也算是后輩,再加上他與太子親近,又提早入了宮先見了駕,所以等到大家來賀壽時,張皇后便隨意叫柳乘風和太子站在座下,只是不曾想到會引來這么多人的胡思luàn想。

    “你瞧瞧,好好的一個祝壽,又成了奏對了,今日朕請大家來,是來樂呵樂呵,可不是來午朝的。”朱佑樘見張皇后與劉健、李東陽正兒八經地談話,不禁笑了起來,道:“好啦,好啦,壽寧侯,你身為皇后同母弟,可為姐姐帶來了什么禮物?”

    壽寧侯張鶴齡聽了,頓時來了jīng神,笑呵呵地道:“微臣倒是帶來了顆明珠,只是不知姐姐喜不喜歡。”他來的時候,手里就捧著一個匣子,小心翼翼地送到張皇后的跟前,張皇后見了自己的弟弟,嫣然一笑,道:“倒是讓子安費心了。”

    張皇后打開匣子,一枚鵝卵大的明珠lù在眼簾,燈火之下,純白的光暈讓人炫目,張皇后的臉上綻放出笑容,張鶴齡見姐姐歡喜,亦是笑起來,道:“姐姐喜歡嗎?這是臣弟好不容易尋來的。”

    “喜歡,喜歡。”張皇后喜滋滋地道。

    有了張鶴齡打頭,大家也就熱絡了,皇親國戚們紛紛獻禮,原本這些禮物直接āo給小太監入內庫就是了,只是張皇后想當面看看,大家見了,自然心里也是歡喜,畢竟這些人為了張羅禮物huā費了不少的心機,現在能讓張皇后當場來看,倒也不枉費了這么多心思。

    這些皇親國戚倒也都舍得,這個是珍珠,那個是金飾,yù鐲兒、夜明珠,琳瑯滿目。倒是劉健這些人送的都是些字畫之類,不少人還是親自手書的行書,這禮物對張皇后有多大的吸引力也只有天知道了。

    王恕卻更是可惡,送的是一本書,叫《nv誡》,這nv誡也是nv四書之一,王恕的心思不言自明,是希望皇后多看書,。只是看到這禮物,張皇后雖然是尷尬地笑,可是笑得有些不太自然,朱佑樘的臉sè也有點兒不太好看,不過他素來知道王恕xìng子耿直,倒也沒說什么。

    寧王父子二人,卻是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站到一邊,眼看所有人都送上了禮,太子和柳乘風都還沒有動靜,上高王猶豫了一下,想上前去將禮物送上,卻又有點兒不甘,可是等太子獻禮,卻又不知等到什么時候。

    踟躇之間,朱覲鈞終于發話了,朝張皇后深深作恭,道:“娘娘大壽,老臣與犬子也備了禮物,不知娘娘平時喜歡什么?”

    這送禮之前,卻是先問人家的喜好,頗讓人有點兒mō不著頭腦。不過朱覲鈞畢竟是宗室,張皇后也不能慢待了他,便yínyín笑地道:“本宮在宮里,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喜好,不知彈琴算不算?”

    寧王朱覲鈞捋須笑了笑,道:“英雄愛好馬,娘娘既是喜愛彈琴,必是個雅人,若是雅人,老臣送些俗物上來,倒是唐突了娘娘,今日老臣有一樣別致的禮物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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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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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覲鈞賣了這么大的關子,倒是勾起了所有人的興致,張皇后不禁嫣然一笑,道:“既是別致的禮物,那就請寧王拿來看看,本宮心里倒是有幾分期待了。”

    朱覲鈞微微一笑,道:“相傳古有一名琴師,名叫司馬相如,才華出眾,辭賦無雙,琴技亦是名動天下,相傳司馬相如原本家境貧寒,徒有四壁,但他的詩賦極有名氣。漢梁王慕名請他作賦,相如寫了一篇“如玉賦”相贈。此賦詞藻瑰麗,氣韻非凡。梁王極為高興,就以自己收藏的“綠綺”琴回贈。這“綠綺”琴,因此名動天下,被時人傳為佳話。”

    張皇后聽了,舔舔嘴,微微一笑道:““綠綺”琴出自前漢,距今已有一千五百年,古琴多是用桐木、牛筋、馬尾制成,如今只怕早已化為腐朽了,寧王何故提起此琴?”

    朱覲鈞微微一笑:“娘娘好琴,想必也聽說這“綠綺”雖是再無蹤影,可是到了宋時有個雅人,傾財萬貫,招募名匠若干,畢其一生而仿造這“綠綺”,據說足足用了十五年時間,“綠綺”才算制成,此后這琴為前朝宮室收藏,韃子皇帝鐵耳曾將此琴拿出來向群臣炫耀,一時引起不少人的關注。再之后,元人覆沒,這琴就不見蹤影了。”

    宋時距今也有數百年的光景,張皇后心算了一下,若是這琴好好保養,應當還能留存在世。此時此刻,她不由動容了,彈琴者愛琴,正如英雄愛寶劍一般,世上的名琴,宮中也不是沒有收藏。可是這“綠綺”琴堪為琴中之圣,只因這琴的背后既有名士的動人傳說,也有歷代收藏者動人的故事。甚至于到了現在,“綠綺”已成了古琴的別稱。

    朱覲鈞見張皇后的動容之色,隨即朝上高王朱宸濠使了個眼色,朱宸濠會意,連忙道:“來人,將本王的禮物拿來。”

    一方丈長的匣子由兩個太監一齊捧著徐徐過來。匣子很是精美,那雕花縷空的花紋再配上漆黑的底色,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漢風。

    長匣子被太監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張皇后身前的長案上,小太監輕輕地將匣子揭開。霎時之間,張皇后的眼睛亮了起來。

    琴身,是用上好的桐木制成,古意盎然,琴弦則是配上了精細加工之后的牛筋,琴內有銘文曰:“桐梓合精”四字,在底座上。更有許多銘文和印章,甚至還可以清晰看到韃子宮廷的印璽。

    雖然不是真跡,可是這贗品卻是天下第一至寶,多少人千金而求購不得。張皇后又豈會沒有聽說過這方贗品綠綺典故?只是以為年代久遠,早已腐朽或是不知所蹤了。

    只是這琴雖然已歷經數百年,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宮廷收藏過的緣故,保養得極好,手指微微撫弄著琴身,甚至還可以隱隱感覺到琴弦的堅韌和琴身的光滑。

    只是保養這古琴,這數百年所花費的錢財只怕都超過萬金了,須知古琴保養最是繁瑣,不但要有專人伺候。更要隔三差五涂抹精油,任何一丁點角落都不得疏忽,至于其他的防護措施亦是不少。而這琴的價值,就已經不能用銀錢來計算了。

    張皇后的臉上分明已是閃露出動人的笑容。那一雙美眸閃耀著攝人的光澤,一雙纖手愛不釋手地撫弄著綠綺,連忙道:“寧王費心,這樣的禮物,本宮很是喜歡。今日本宮收了這么多禮物,唯有這綠綺琴深得本宮的心。”

    寧王父子二人,俱都露出了喜色,朱宸濠甚至還剜了柳乘風和朱厚照一眼,朱厚照攥緊了拳頭,也是恨得咬牙切齒。倒是柳乘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朱宸濠的挑釁視而不見。

    朱覲鈞捋須呵呵一笑。道:“娘娘琴藝精湛,再配上“綠綺”絕妙的音色。堪稱絕配。”他的目光一轉,含笑道:“今日娘娘壽誕,太子殿下一向孝順,想必這一次也為娘娘備來了禮物,只是不知太子殿下用什么禮物來打動娘娘的心意?老臣也是頗為期待。”

    經由朱覲鈞這么一說,所有人的心里頭也起了好奇之心,都想看看太子朱厚照帶來了什么。

    朱佑樘此刻臉色略帶幾分憂色,一開始,寧王父子贈上古琴,他也很是高興,可是當朱覲鈞提及到了朱厚照,朱佑樘便立即意識到朱覲鈞的心思不簡單了。

    孝,是當今天下立身的根本,孝是百善先,是德之首,有了孝,才有德行,德行好,其他的都是小節。

    若是這一次太子所贈的禮物令人貽笑大方,亦或是還不如藩王宗室,別人會怎么說?朱佑樘和先皇不同,先皇是那種遇事總是捂著耳朵的人,別人怎么說,他可以不聞不問,只求自己過得好就是了。而朱佑樘卻很在意別人的想法,尤其是市井之間的談笑和清議,也正因為如此,朱佑樘才如此勤政,為的自是打理祖宗的基業,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可。

    而太子與他本是一體,朱厚照又是他的獨子,別人怎么看太子,也是他最是在意的事。

    朱佑樘的眼眸不禁朝柳乘風看了一眼,而恰在這時候,柳乘風也抬眸與他的目光交錯,朱佑樘的目光中有幾分焦慮也有幾分憤怒。而柳乘風則是一副淡漠之色,仿佛眼前的事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柳乘風輕輕地捏了朱厚照一把,朝朱厚照點了點頭,朱厚照便站了出來,先到了張皇后膝下跪倒在地,隨即道:“母后養育之恩,兒臣不敢忘,今日借著這誕辰,兒臣也要給母后獻上一件禮物。”

    朱厚照隨即道:“只是兒臣平時月例銀不過幾萬錢而已,與寧王的財大氣粗相比,卻是差得遠了……”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朱覲鈞和朱宸濠的臉色不禁一變,尤其朱宸濠,更是憤恨地瞪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這句話不是擺明了說他身為太子尚且如此簡樸,反倒自己這藩王臣子卻是財大氣粗嗎?只聽說太子是個草包,什么時候能說出這等明朝暗諷又是冠冕堂皇的話了?

    張皇后聽朱厚照這么說,連忙撫著朱厚照的背道:“你能說出這番話,母后就已很高興了,母后知道你平時用錢緊,豈能讓你破費錢財去為母后求購珠寶珍物?”

    朱厚照卻是搖頭,道:“可是母后養育之恩,兒子至今未能報得萬一,這禮物卻是非送不可。”

    朱厚照站起來,由著張皇后牽著他的手,朝外頭道:“來人,將本宮的禮物搬進來。”

    一口大箱子,足足數十斤重,幾個太監一齊抬動,穩穩地停落在這殿中。

    所有人看到這箱子都不禁好奇了,這太子到底又是玩什么花樣?寧王父子倒是不緊張,禮物并不是越大越好的,而且這箱子的裝飾也并不精美,只是尋常的儲物箱而已,朱厚照又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劉健等人則是好奇地看向箱子,心里卻是在想,這一次送禮倒是能看出太子的品性,若是隨意搪塞皇后,只怕這孝心也是不多,只是這禮物到底是什么呢?

    唯有李東陽抬眼瞥了柳乘風一眼,臉上浮出不經意的笑容。別人都當是太子送禮,可是李東陽卻知道,這禮物多半是柳乘風為之謀劃,這個柳乘風又會給他一個什么樣的驚喜呢?

    “把箱子打開!”朱厚照朝太監們道。

    而這時,朱佑樘也不禁伸長了脖子,他這個兒子是什么德性,他其實比誰都知道,他這個兒子最是愛胡鬧的,這箱子里可千萬不要鉆出一只阿貓阿狗才好,否則真要貽笑大方了。

    太監們將大箱子打開,許多人扎眼一看,卻看到這箱子里疊著厚厚的手抄書冊,劉健為首的人心中不由黯然,原來太子和王恕王大人一樣,也是送書,送書本無不可,只是未免太不見誠心了一些。身為人子的,難道會不知道母親的喜好嗎?

    朱宸濠看了這箱子里的東西,忍不住呵呵笑起來,調侃道:“太子殿下的禮物當真是厚重無比,這么多書,真是比綠綺厚重得多了。”

    朱宸濠口中的厚重,并不是珍貴和誠摯,只是單純的份量而已,他故意這么多,諷刺的意味很足。

    其實不只是這些外臣,便是朱佑樘和張皇后二人也不禁為之黯然,王恕送書也就罷了,他是外臣,本就是個茅坑里的臭石頭,反正也沒人關注他。可是你身為太子,身為人子,卻也來送書。這書,對張皇后又有什么用?母后過壽,卻是這般地敷衍了事,只拿一箱子書來搪塞,這兒子,畢竟還是沒有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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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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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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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二話不說,走到這那箱子邊,從里頭撿起一本書來,隨即返回張皇后身邊,道:“母后,這是《孝經》的手抄本,兒臣帶來了一共四十九本,足足有十萬字之多,這是兒臣為了母后的誕日,這幾日不眠不歇抄錄下來的,兒臣的禮物雖然不珍貴,可是為了抄錄這孝經,卻是兩天沒有合過眼,才好不容易湊足了這四十九本,請母后笑納。”

    十萬字……

    所有人驚呆了,雖然只是抄錄,可是這時代寫字和后世不同,便是讓你寫一萬個máo筆字,只怕這在場之人都不禁要感到幾分為難,而這朱厚照倒也厚道,居然huā了幾天的時間,連續抄錄了四十九遍孝經,只略略想一想,就足以讓人máo骨悚然了。

    一幕場景出現在所有人腦海。在那沉悶的殿宇里,一個少年趴在案牘前,油燈熬紅了他的眼睛,少年咬著牙,額頭上的汗漬來不及擦拭,右手握著筆,一行行,一字字的行下去,此時應當是夜深,外頭傳出jī犬相聞聲,偶爾會有更夫敲著梆子,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音。

    這或許只是在場諸公的猜測,可是這么一想,立即對朱厚照肅然起敬了。太子可以沒有學問,可以糊涂。甚至可以愚鈍,但是只要有這份純孝,又還有什么惋惜的?書,可以以后再讀,道理,也可以以后再跟他講清楚,不懂得民間疾苦,以后也可以再慢慢告訴他。唯有這個孝,卻是萬萬不能缺的。

    劉健笑了。隨后李東陽也不禁笑起來,接著就是謝遷、王恕、劉大夏人等。連那兩個國舅,此刻也都爽朗放出笑聲。

    這笑聲感染到了張皇后,張皇后莞爾一笑,眼眸中卻掠過了一絲不忍和疼惜,輕輕捏住朱厚照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松開。若說那綠綺令她心動,可是身為一個母親,朱厚照的這一份禮物。才直擊她的心坎。

    “這是本宮的兒子。本宮的兒子,自是比別人更孝順,不枉本宮疼他一場。”

    朱佑樘卻和別人不同。他接過一本手抄的孝經,隨即垂頭翻看,倒像是檢查學生功課的迂夫子,這手抄本中的字跡,略帶幾分歪扭,明顯是太子的筆跡,不過一筆一劃,都寫的很是認真,朱佑樘從第一頁翻到最后,這字跡都沒有潦草敷衍的跡象。他抬起頭,不禁問:“厚照,這禮物,不是你想出來的吧?”

    他這么問,是因為過于了解這個兒子,倒不是說朱厚照不聰明,只是他的聰明,并沒有用在正地方。

    朱厚照倒也坦然,正sè道:“父皇,這個主意,是柳師傅想出來的,柳師傅說,母后并不需要兒臣獻上什么金yù,天下的慈母,只要兒子有聊表自己的心意就成了。兒臣現在也不是大手大腳huā錢的時候,倒不如抄錄孝經,獻給母后做壽禮。抄錄的越多,越見兒臣這做兒子的誠心。兒臣心里就想,母后待兒臣這般好,百般疼愛呵護,兒臣寫的越多,母后就越歡喜,所以這幾日廢寢忘食,不知不覺,才知道原來竟寫了這么多。”

    朱厚照提到柳乘風,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朝柳乘風看了一眼,柳乘風只是佇立在一旁,臉上微微含笑,那張皇后不禁道:“柳乘風督導太子有大功呢,不過我家厚照也孝順,這么多字,硬是讓他抄錄了出來。”說著,眼角婆娑,不禁mō了mō朱厚照生了一點兒老繭的手。

    朱佑樘也不禁點頭,對張皇后的話深以為然,柳乘風督導太子確實很有辦法,雖說前幾日曾聽人說這家伙教太子玩什么麻將,可是太子自從與他廝hún一起,不但比之從前好學,也更加懂事了。就比如這一次,雖然主意是柳乘風拿的,可是朱厚照死心塌地的抄錄了這么多孝經,可見太子的孝心很是可嘉。

    朱佑樘頜首道:“不錯,這樣的禮物非但皇后喜歡,朕也喜歡的緊,柳乘風,你這東宮洗馬做的很好,往后更要盡心用命。”

    柳乘風笑呵呵的道:“陛下過譽,微臣不敢當。”

    寧王父子二人,此時已是臉sè驟變,他們費盡心機,糜費重金購得的古琴,只得了一個喜歡二字,可是這朱厚照不費一分一毫,卻博了個滿堂喝彩,誰的錢也不是風刮下來的,寧王雖然王府府庫中珍寶無數,可是拿出這么一大筆錢來卻也是ròu痛,原本是想拿這琴來奚落太子一番,出一口氣,誰知道卻是馬失前蹄,賠了夫人又折兵。

    張皇后安撫了朱厚照,朝柳乘風道:“只是不知柳百戶今日帶了什么禮物?”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其實微臣也沒有帶什么值錢的玩意,比起太子的孝心來,實在是差的太遠了,娘娘若是待會兒見了,千萬不要笑話。”

    張皇后笑道:“你盡管拿出來,讓本宮看看。”

    柳乘風頜首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來,這瓷瓶看不出什么特別,只有巴掌大小,柳乘風鄭重其事的道:“微臣平時見娘娘從不施粉黛,總以真面見人,這般做,比起那些妖嬈的nv子多了許多清麗,只是nv子多愛粉黛,娘娘雖是國母,卻總歸還是nv子。”

    這番話,又有點大逆不道了,若是在別的場合說出來,只怕早就治了個誹謗之罪。不過在這個場合,以柳乘風這個后輩的身份說出,只是讓張皇后莞爾一笑。朱佑樘顯得有些無語,這家伙,還真是百無禁忌,想到什么說什么,只是這時候也沒有發作,畢竟方才見了朱厚照的禮物,心中歡暢,因此也不見怪。

    柳乘風繼續道:“因為微臣在家中鼓搗了幾日,終于制出了一瓶桂huā香水,這香水比起粉黛來,香味更濃,且用起來不似粉黛那般繁瑣,只需灑一些在身上,便可遍體芬芳。”

    “哦?竟是有這樣的效用?來,給本宮看看。”張皇后的臉上顯得不喜不怒,似乎并沒有覺得刻意的歡喜,接過柳乘風的香水,輕輕揭開瓶塞,只微微一聞,立即一股芬香傳出,這香氣,是淡淡的桂huā香,既不顯得過于濃烈,卻能保持清新,很是舒服。

    張皇后莞爾一笑,道:“只需輕輕揮灑一些就夠了嗎?”

    柳乘風正sè道:“正是。”

    張皇后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喜,只是深望了柳乘風一眼,隨即目光撇開,道:“好,這禮物,本宮也喜歡。”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像方才得了寧王父子綠綺那般jī動,也不似得了太子的手抄本那般感懷萬千,雖說喜歡,卻沒有一丁點喜歡的樣子。

    那寧王父子方才被太子壓了一頭,現在也沒有力壓柳乘風的心思,看上去張皇后似乎并不太喜歡柳乘風的禮物,可是現在也沒有心思歡欣鼓舞了。

    至于劉健等人,聽到柳乘風竟是送什么香水,也都沒有在意,再看這張皇后漫不經心的樣子,心中都不由感慨:“娘娘重威儀而不重顏sè,確實不是尋常家的nv子可比。”

    柳乘風似乎也早就預料到張皇后的表情變化,只是微微一笑,便站到一邊去了。

    此時午時已經快要過去,張皇后便起了身,去與那些前來道賀的命fù們吃酒,朱佑樘也打起jīng神,對眾人道:“今日就在這兒用膳,宮中已備下了酒宴,今日朕與諸卿不醉不歸。”

    一行人隨著皇駕到了一處膳殿,分賓坐下,柳乘風原本按著規矩,是該到另外一桌去吃的,朱厚照則是坐在朱佑樘身邊,而劉健坐在朱佑樘的右手位置,那朱厚照卻是遠遠朝著柳乘風招手,道:“柳師傅,到本宮這邊來坐……”

    柳乘風很是尷尬,去又不是,不去又不是。

    朱佑樘便笑了笑,道:“過來吧,來人,在厚照身邊加個椅子。”

    柳乘風大大方方過去,坐在他對面是劉健、謝遷,下首則是李東陽、劉大夏、王恕,寧王父子原本是想坐到皇帝身邊來,畢竟按規矩,他是藩王,比閣臣還是要高一級別,只是朱佑樘此前吩咐讓劉健坐到他身邊,若是寧王父子到這一桌,則少不得要陪坐在閣臣的下首,如此,自然辱沒了他們的身份。

    寧王心里有氣,卻也知道朱佑樘這是故意要給他一點兒臉sè看看,卻若無其事的坐到另一桌上首去了。

    這酒宴,隨著朱佑樘先動了酒盞,大家才開始熱鬧起來,紛紛端起酒杯,說著祝福的話,只是柳乘風這個時候,思緒卻飄到了后宮的張皇后身上,心里在琢磨:“只是不知張皇后對我這禮物到底滿意不滿意,若我猜的沒有錯,張皇后對這香水一定很有興致。”

    他正胡思luàn想,邊上的朱佑樘用手肘捅了捅他,道:“柳師傅,來,我們來喝酒。”

    柳乘風點點頭,端起酒盞,一杯酒下肚豪氣干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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