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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老虎發威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馬車一停,柳乘風追上去,那車夫已從車轅上膽戰心驚地下來,納頭便拜,朝柳乘風道:“百……百戶大人饒命。”

    見這車夫戰戰兢兢的樣子,柳乘風不禁覺得好笑,道:“誰要你的命,給你車錢。”丟下錢,便帶著校尉揚長而去。

    那車夫看著柳乘風的背影,目瞪口呆,心里琢磨,這個人就是在迎春坊屠了一百多口人的煞神?看來,也并沒有那么可怕阿。

    方才他聽到柳乘風是這衛所的百戶,才知道柳乘風并不是什么新進翰林,一想到那柳百戶,連車錢都不敢要,就想倉皇逃命了,誰知這柳乘風似乎并沒有傳言中那樣的壞。

    車夫上了車,慢慢地趕車走了。

    百戶所這邊,上下人等已是歡欣鼓舞,陳泓宇也是剛剛從刑部大獄里出來,柳乘風無罪,他們自然也是無罪,不過與柳乘風相比,在刑部大獄里,陳泓宇想必吃了不少苦頭,于是去換了衣衫,叫人上了一些藥,總算精神了幾分,本文字僅由貼吧友情提供。

    百戶所的直房,老霍、王司吏、陳泓宇都已來齊了,那老霍和王司吏又是歡喜,又是喋喋不休地道:“自從大人去了大理寺,東廠和順天府如今都派駐了人來向商戶索要錢財,河堤碼頭那邊,道門和潑皮無賴又出現了。卑下們倒是想叫校尉去鬧一鬧,誰知他們根本不理,甚至還揚言迎春坊和煙花胡同從此之后再沒有我們的事,叫我們一邊涼快,大人……”

    柳乘風無語,不過話說回來,煙花胡同百戶所之所以強勢,正是因為有了自己這個主心骨,自己入獄,各路的神仙們自然不會放過迎春坊和煙花胡同這等油水豐厚的地方,老霍這個人不必說,雖然最近長了一些膽氣,可是畢竟江山易改本xìng難移,自己在,他的膽子還能大一點,現在自己不在,還能指望得上他?

    至于王司吏,是案牘書吏出生,讓他管管文書傳送,調配分派一下各校尉之間的職責倒不會有什么差錯,可是讓他去與別人爭強好勝,卻實在難為了他。

    柳乘風突然發現,這百戶所里還真的沒有什么人才,雖然大家各有專長,可是沒了自己,這百戶所就像是不能運轉一樣。

    眼下倒不是想著招募一些人才的時候,這才幾天功夫,就有人敢在騎在煙花胡同百戶所頭上,這是柳乘風絕不能容忍的。

    他的臉sè一板,道:“這么說這個月的進項,弟兄們是少了很多了?”

    王司吏道:“足足少了八成,不過好在百戶所里頭還存了一些銀子,給弟兄們足額發點兒體恤錢還是夠了。”

    柳乘風卻是搖頭,道:“有句話不是說嗎?無功不受祿,百戶所這個樣子,哪里還有什么體恤錢可言?這個月的餉銀只發兩成。”

    “兩成……”王司吏不由地呆了一下。

    柳乘風道:“兩成我都覺得多了,就這么辦。我記得今日開餉,是嗎?”

    王司吏道:“大人不在,小人本來要延后幾日再開的。”

    柳乘風道:“現在就把餉銀開出去。”

    王司吏領命,出去把人召集起來,招呼大家領餉,那些個校尉一見到到手的餉銀立即傻了眼,原先一個月至少有二三十兩的銀子,現在卻只有四五兩,平時他們都大手大腳慣了,這時候突然收入劇減,不是要了他們的老命?

    不少人圍著王司吏開始抱怨,這王司吏只是板著面孔,道:“大人說了,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飯,你們想要銀子,大人也絕不會吝嗇,可是大人去大理寺的這段時日,大家可曾用命嗎?”

    這一番話說得大家滿臉羞紅,倒不是他們不肯用命,實在是沒了這柳百戶,原來敢做的事一下子就沒了膽。比如柳百戶在的時候,校尉在碼頭、河堤那邊一站,誰敢生事?就算撞到滋事的,也毫不猶豫拔刀相向,喊話時的聲音都要粗重一些,可是離了百戶大人呢?

    不少人突然發現,雖然調來這百戶所的時日不多,可是早已對柳百戶生出了依賴,百戶大人在,大家吃香喝辣,腰桿子tǐng得也直,百戶不在,卻又回到從前的潦倒。

    這么一琢磨,不少人就念起柳乘風的好來。

    “咱們百戶大人在的時候,煙花胡同哪里輪得到順天府和東廠說的算,他們見了咱們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哼,看看他們現在是什么嘴臉?竟敢對我們大呼小叫,真是氣煞人了。”

    “天幸百戶大人無罪開釋,否則弟兄們真要吃西北風了。”

    這一通議論,讓不少人感慨萬千,從前沒有對比還沒發覺,現在有了對比,才知道柳百戶的好處。

    這院子外頭議論紛紛,陳泓宇這時候按著刀出來,大吼一聲:“小旗以上的全部來直房,大人有話要交代。其余人全部在院子里候命。”

    陳泓宇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打起精神,那些個總旗、小旗,還有幫閑的頭目紛紛從人群中出來,隨陳泓宇魚貫進去。

    柳乘風坐在直房里,慢悠悠地把玩著鎮紙,向所有人掃視一眼,道:“陛下的意思很明白,上一次民變是有居心叵測之徒從中挑撥,煽動民變,這是什么罪?這樣的惡徒又怎么能讓他們逍遙法外。所以雖然宮里沒有旨意,可是咱們錦衣衛親軍卻不能坐視不管。本官召你們來,是讓大家都打起精神,待會兒就帶人此處出動,去迎春坊,按圖索驥,不可放過一個賊人。”

    柳乘風這一番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確,那些人既然敢和錦衣衛對著干,這件事就沒有完。

    “既然要拿,那就先從那個叫什么雷彪的人開始,先是雷彪,日夜拷問,叫他把所有人全部招供出來,他有多少同黨,又有多少黨羽,一個不剩,本官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雷彪上次被柳乘風拿了,可是柳乘風去了大理寺,百戶所又定不了他的罪名,最后還是將他放了出去。

    聽到這一次又去拿雷彪,直房里的人都jī動了。

    壓抑了這么久,大人現在也已經回來,是該揚眉吐氣,把這幾日所受的氣通通奉還回去。

    “遵命!”

    柳乘風臨末了,淡淡地囑咐他們道:“記住,寧殺勿縱,但凡是有牽連的,都拿到百戶所來。”

    隨即,柳乘風又將王司吏叫來,對王司吏道:“這一次捉拿的是煽動民變的反賊,按道理,也應該知會一下北鎮府司,王司吏,你去走一趟,告知一下也就是了。”

    王司吏點了點頭,柳乘風則是伸個懶腰,道:“好了,我也該回家了,有什么事都等明日再說。”

    王司吏與柳乘風一道兒出了百戶所,隨即分道揚鑣,王司吏徑直到了北鎮府司,門口的校尉將他攔住,大喝道:“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你是誰,也敢求見指揮使大人?”

    王司吏客客氣氣地道:“學生煙花胡同百戶所司吏,奉了百戶大人之命……”

    一個校尉冷笑道:“一個百戶所的司吏也敢……”隨即,他的臉sè變了,不禁道:“煙花胡同百戶所?”他的臉上生出古怪之sè,這煙花胡同百戶所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怎么個不一樣,他不知道,只知道得罪了那里的百戶是要死人的,于是連忙道:“我進去稟告。”

    過了一會兒,那校尉出來,對王司史道:“大人請你進去。”

    王司吏直入大堂,牟斌已穩穩坐在這里,慢悠悠地喝茶了。

    “大人。”王司吏朝牟斌行了個禮。

    牟斌淡淡一笑道:“不必客氣,你是煙花胡同百戶所的?叫王淡是不是?”

    王司吏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正是學生。”

    牟斌又道:“柳乘風回百戶所了?他有什么話要傳?”

    王司吏將柳乘風的意思明確說了,牟斌的臉上烏云密布,心里不禁罵,這才剛剛逃出生天,就開始不安分了,撞到這么一個家伙,還真是心驚肉跳。

    不過……

    牟斌的目光漸漸變得深沉起來,柳乘風這般做,他倒是還算理解,柳乘風這是要告訴大家,他又回來了,不但回來,而且一如既往的狠辣。

    這么做,對北鎮府司倒是沒有壞處,況且皇上也已經有了定論,民變是亂民煽動而起,煽動民變,就是謀逆大罪,借著這個機會,立立威也好,本文字僅由貼吧友情提供。

    牟斌淡淡一笑,朝王司吏道:“你回去告訴柳乘風,就說本官知道了,你回去吧。”

    他這一句知道,可謂慎之又慎,所謂知道,就是既然沒有表態支持,也沒有表態反對,你要怎么做,由著你去做就是,跟指揮使大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牟斌現在對柳乘風這個人已經有了切身的體會,這個家伙就是個呆子愣子,做事從不計后果,還是和他保持一些距離的好。

    一個錦衣衛百戶居然鬧到連指揮使大人都害怕跟他牽扯關系的地步,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王司吏當然明白牟斌的心思,心中不由苦笑,乖乖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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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投其所好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回到家里,柳乘風總算松了口氣,渾身上下不禁覺得有幾分輕松感,溫家上下已是有不少人相侯了,都聽說柳乘風無罪,闔府上下已是歡欣鼓舞,柳乘風在這溫家雖是算個過客,而且也有了搬出去的心思,可是不知不覺,已有不少人將他當作了頂梁柱,畢竟這家里的男丁太少,溫正雖是家長,可是南鎮府司公務繁忙,許多事都抽不開身。所以聽到這消息,已是有不少女眷出來相迎,連中門都開好了,換洗的衣衫,沐浴梳洗的用具和接風洗塵的家宴也都提前準備妥當。

    溫晨若眼尖兒,看到柳乘風騎著馬回來,大叫一聲:“姐夫回來了。”

    這一叫,便引來無數人矚目,連那街上路過的行人,這時候都不得不朝這邊看過來。

    柳乘風駭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欠了這小姨子的帳沒有還,人家是來討賬的一樣,這聲音真真嚇死人。

    他撥馬走過去,下馬與大家相見,隨即被眾星捧月似地迎入府中,以至于看到溫晨曦孤零零地站在邊上,也沒有和她說話的機會。

    吃過了家宴,柳乘風才掙脫出來,隨溫晨曦回房,溫晨曦言語很少,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不過那眼眸中掠過一絲擔心。

    柳乘風略帶幾分抱歉,輕輕拉著她的手,道:“讓你擔心了。”

    “嗯……”溫晨曦點點頭,隨即微微一笑道:“男人的事,我這fù道人家并不懂,有道是夫唱fù隨,只是希望夫君往后做事要計較一些后果。免得令人擔心。”

    這一夜過去,第二日清早便有門房過來稟告,道:“姑爺,宮里有人送了個金冊來。”

    “金冊?什么金冊?”柳乘風不禁好奇,接過門房手中的一份金漆本子,略略看了一眼。原來是皇后大壽,讓柳乘風入宮拜壽去的。柳乘風不禁苦笑,對這皇后,他倒是有一些對不起,只是不知皇帝是否將那文章的事告知了張皇后。若是告知了,張皇后怎么還送金冊來?

    柳乘風甚至在心里yīn暗地想:“莫不是張皇后要趁機讓我入宮,好教訓我一下吧?”

    隨即又想,又或者是張皇后ōng襟廣大,并不以為杵。想了一陣也沒有頭緒。不過既然是皇后大壽,這禮物總要備齊了,皇后要降罪,帶了份好禮物去,好能求得一些原諒。若是皇后不降罪,也可以補償一些虧欠。

    只是送什么禮物呢?這倒是為難了。尋常的珍寶肯定不成,不是柳乘風沒錢。只是你再有錢,能比得上皇帝?這紫禁城里。金銀珠寶應有盡有,便是使出渾身的解數,糜費萬貫家財,也未必能動張皇后的心,倒不如送一些別致的禮物。

    柳乘風想了想,不禁有點犯難了,別致……說得倒是輕巧。

    不成,這事兒得先去和太子通通氣不可,柳乘風心里這般想,原本是想先去百戶所,可是卻臨時改變了主意,叫人牽了馬,飛快往東宮去了。

    東宮這邊的門人見了柳乘風,也不阻攔,反而過去給他牽馬,柳乘風囑咐他們喂一些好點的草料,那門房道:“太子殿下現在還未醒,大人只怕要多待一下。”

    “太子還沒醒?這是為什么?”

    門人道:“太子殿下昨夜與劉瑾幾位公公打麻將,一直到三更才睡。”

    人渣!柳乘風心里暗罵一句,打麻將這東西雖然是他教的,可是這東西本就是適可而止的小玩意,誰知道這朱厚照玩心重,居然學那些賭鬼玩通宵麻將,皇帝親自下旨意讓自己督導太子讀書,若是知道太子這般,到時候肯定是要龍顏大怒的,這簡直就是坑師啊。

    柳乘風板著臉,道:“日上三桿了還不醒來?怎么沒人去叫?你,給我領路,我親自去叫太子醒來。”

    門人嚇了一跳,臉都白了,太子的脾氣一向不好,這柳師傅也就罷了,可是若是太子被吵醒,知道是自己帶柳乘風去的,這還了得?

    柳乘風眼睛一瞪,惡狠狠地道:“還愣著做什么!”

    誰知道,遠處傳來太子的聲音,這朱厚照不知什么時候從一個照壁后頭出來,身后帶著幾個太監,看上去像是要出門的樣子,遠遠看到柳乘風,又驚又喜地道:“師傅。”

    柳乘風便迎過去,朱厚照拉住柳乘風的袖子,道:“本宮正要尋你呢,出事了。”

    柳乘風道:“不是說殿下在睡覺嗎?”

    朱厚照臉上通紅,急促地道:“都到了這個時候,哪里還顧得上睡覺?實話和你說,我最新得到消息,這一次我母后的壽辰,請了許多人入宮去。”

    想不到朱厚照也是為了張皇后的壽辰,柳乘風不禁道:“太子殿下擔心什么?”

    朱厚照與柳乘風一邊往東宮深處走,一邊道:“這一次還請了寧王父子入宮,寧王父子透出了風聲,說是為了給母后祝壽,要送給母后一份大禮。”

    朱厚照一副不服輸的樣子道:“本宮的母后過壽,卻還要他送什么禮?他們這樣做,分明是要給本宮好看,讓別人說自家的兒子竟不如外人。師傅,你來說說看,本宮該送什么禮物好。”

    柳乘風瞪大眼睛,道:“師父還想來問你呢,誰知你還問起我了。這個嘛……這個嘛……”

    朱厚照對柳乘風已經形成了依賴,但凡有什么事,都覺得這個師父一定會有主意,一看柳乘風踟躇,眼中不由掠過一絲失望,道:“原來師父也不知道,這可慘了,寧王父子最是狡猾,財力又雄厚,本宮雖然貴為太子,可是每月的月例卻只有這么多,這一次只怕要遭人恥笑了。”

    朱厚照、柳乘風與寧王父子算是結下了梁子,這一次張皇后過壽,兩邊送去的禮物一定會成為市井的談資,這天子腳下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閑人太多,大家左右無事,自然少不得就談論些八卦,至于宮中和各衙門的秘事那就更引人注目了,可以說歷朝歷代的野史,都是各朝京師里流傳出去的,雖然朝廷一再嚴令百姓不得談論宮闈,可是你越禁什么就什么都禁不住,反而讓人談論起來,有幾分刺jī和神秘感,洪武和文皇帝年間倒還好些,可是到了弘治朝,幾乎就已經完全失控,各衙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東廠和錦衣衛也極少去惹這麻煩。

    柳乘風見朱厚照一副失望的樣子,心知這少年心高氣傲,尤其是忍不了與被寧王父子比下去,他沉吟片刻,道:“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據說寧王父子家財萬貫,單這一趟來京,送給別人的禮物就huā費了金銀巨萬,他們有錢,或許能買到什么珍貴的禮物,可是送禮最講究的是能投其所好,并不是越貴重越好。”

    朱厚照眼眸一亮,道:“師父說的沒錯,可是本宮該送什么?”

    柳乘風一攤手道:“我問誰去?”

    朱厚照又是沮喪了。柳乘風大剌剌地拍著他的肩,道:“不如這樣,你和皇后娘娘是嫡親母子,皇后娘娘有什么喜好,你總是知道,倒不如這樣,我們琢磨一下,想想看皇后娘娘喜歡什么,討厭什么,再對癥下藥如何?”

    “這倒是個好辦法。”朱厚照又來了精神,道:“到房里去說。”

    二人勾肩搭背到了一處偏殿,那劉瑾笑呵呵地給柳乘風斟了茶,柳乘風對劉瑾的印象并不算好,只是朝他點點頭,這個時候的劉瑾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太監,柳乘風也不必和他啰嗦太多。

    柳乘風道:“張永,你去拿筆墨紙硯來,讓太子殿下把皇后娘娘的喜好和一些生活習xìng都寫出來。”

    “真要寫?”朱厚照問道。

    柳乘風正sè道:“這是自然,這件事既然涉及到了寧王父子,我們就不能掉以輕心了。這寧王父子是什么人,殿下不是不知道,他們這是要趁機羞辱我們,我們不打無準備的仗,當然要猜透皇后娘娘最喜歡什么,最不喜歡什么,如此才能投其所好,把寧王父子比下去。況且當日入宮賀壽的王公大臣必定不少,這么多人的面,殿下總不能當眾丟臉。”

    朱厚照一聽,頓時嚴肅起來,他這個人就是如此,平時嘻嘻哈哈,可是一旦涉及到丟面子,這少年心xìng中就難免有幾分爭強好勝,便催促張永拿了筆墨,想了想,便將母后的各種喜好想出來,用筆記下。

    柳乘風還不忘道:“不只是要寫喜好,就是娘娘不喜歡什么也要記下來。”

    朱厚照嗯了一聲,下筆疾書,足足化了一盞茶功夫,才大功告成,拿給柳乘風去看,柳乘風拿了這張便箋坐在椅上,一時陷入思考了。!。
第143章: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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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皇后出身并不顯赫,可以說整個大明的皇后出身大多都是如此,

    為了防止外戚干政,大明歷代太子所選擇的妃子都是從尋常人家的女兒中挑選。

    不過要想入東宮,卻也沒這般容易。首先,你要家世清白,所謂家世清白,是從祖上七八代算起,都不能從事行商、娼盜之類的賤業。

    除此之外,還要三族以內的德行好,其實說白了,要的是讀書人家出身,至于女子的相貌、品德、xìng子也都是候選的因素之一。

    而張皇后恰好符合所有的條件,她出身家境貧寒,父親曾是國子監監生,卻未中第,學問雖然好,只是總是不太走運。原本這樣的家庭千千萬萬,這太子妃的人選慎之又慎,張皇后是無論如何也別想有這際遇的。

    可是偏偏,朱估樘做太子的時候,為他挑選太子妃的人是他的父皇和張貴妃,他的父皇一向對這個兒子不太重視,自然撤手不管,面張貴妃也并不在意,只是朱估樘行了冠禮之后,大臣們見朱估樘還沒有老婆,于是紛紛上書,那張貴妃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便隨意挑選了一個。

    這個人就是現在的張皇后,可以說在這種奇特的背景之下,才締造出現在的國母。

    由于出身貧寒,所以張皇后平素并不鋪張浪費,在宮里的用度一向從簡,而苛刻的家教也讓她養成了敦厚嫻熟的xìng子,這樣的女子,可謂是完美。

    剛剛與朱估樘大婚的時候,朱估樘的地位很是尷尬,是張皇后與他同甘共苦,也正是如此,才得到了朱估樘的敬重。

    張皇后除了愛好彈琴,似乎并無其他愛好了,柳乘風看著朱厚照寫出來的單子,不禁擰起眉,莫非送琴?這似乎不妥,若是送一方尋常的琴顯然不夠誠意,可這世上的好琴卻都價格不菲,比如柳乘風擺字攤的時候就知道,曾經有一個古琴就賣到了三萬兩銀子,就這還算不上最為名貴,只算是古物而已。

    至于其他的喜好倒是都不明顯,不過柳乘風注意到,張皇后似乎有個怪癖。

    “殿下,皇后娘娘幼時從不肯輕易抱你?”

    說到這個,朱厚照顯得有些尷尬,道:“這母后平素待我極好,唯有……”

    柳乘風隨即又道:“而且皇后最討厭出汗?有時一日要沐浴幾次?”朱厚照更顯尷尬:“師傅不必問這么多。”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道:“這個很重要,我問你,皇后娘娘還有其他怪癖沒有?比如接見外臣命fù時,是不是一向都敬而遠之。”朱厚照沉默了一下,良久才道:“似乎有一些,就是相熟的命fù,往往也是分榻面坐。”

    柳乘風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明白什么?”

    “這個”柳乘風不禁lù出尷尬,道:“這種事還是不和你說的好,不過師父現在卻是明白,師父該送什么禮了。”

    朱厚照不由氣吁吁地道:“師父,你怎么能光想著自己?本宮的禮物怎么辦?”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其實殿下的禮物是最簡單也是最廉價的。”“哦?”柳乘風朝朱厚照翻了翻白眼,道:“殿下只要將孝經抄錄個數百遍送入宮中,誰敢說殿下的禮物不貴重?殿下不需要送禮,只需送殿下的孝心到慈母身前就成了。”

    “這樣也成”朱厚照想不到竟如此容易,不由呆了一下。

    柳乘風信誓旦旦地道:“反正你抄錄的孝經越多,在天下的百姓看來,對皇后就是最厚重的禮物,那寧王父子算什么?這世上最珍貴的就是孝道,而不是什么元寶珠玉,殿下按著我說的去做,保準不會出差錯。”朱厚照也是極聰明的人,這么一想,也不禁點頭,道:“有道理!”說罷興致勃勃地繼續道:“那本宮現在就開始抄錄,一定要討母后的歡喜。”

    柳乘風這個時候卻在想著自己的事,皇后壽辰,自己身為錦衣衛百戶受邀入宮拜壽,這已是極大的面子,不夠珍貴的禮物卻是不能送的,一方面是柳乘風和寧王父子比起來,擺不起這個闊,另一方面,他一個百戶,就算有錢,送個價值幾萬兩銀子的禮物上去,別人會怎么想?多半那皇上會認為自己橫征暴斂弄來的錢。

    所以,禮物既要糜費少,又要吸引皇后,大致mō清了張皇后的喜好和忌諱之后,柳乘風心里便有了一個想法。

    “就這么辦,權當賭這一場。“柳乘風心里想了想,隨即便告辭道!“太子既然要準備禮物,

    為師也有公務要做,告辭了,過幾日皇后娘娘壽辰的時候,我們一道入宮吧。”

    “嗯,師傅盡管去,到時候本宮去邀你。”

    柳乘風拜別了朱厚照,隨即便趕去百戶所,那迎春坊里已是一片狼藉,校尉們傾巢而出,四處緝拿反賊,先是拿了雷彪,拷打了一夜之后,雷彪招供出幾個人來,校尉繼續去拿,而這幾個人又把自己的伙伴招供出來,結果那些街面上的潑皮一個個風聲鶴唳,什么義氣,什么兄弟之情,這時侯全然顧不上了。若是換了別的人,大家還能團結一心拼一拼,可是柳乘風留給他們的yīn影實在太yīn暗,那橫刀立馬殺人的場景可是無數人親見,撞到這么個狠人,誰敢再有異動?

    再加上雷彪先是熬不住拷打,先招供出幾個人來,他雷彪都不講義氣,大家自然也不會客氣,一個個如倒竹筒一般,把參與其中的人都供了出來,如此一來,迎春坊的一群市井無賴算是徹底瓦解,這些人之所以能走到一起,無非為了所謂的市井義氣而已,連義氣都沒了,還談什么休戚與共?錦衣衛現在四處出動,一個個拿人,有的已經收拾了家當,連夜奔逃,有的懷著僥幸之心,紛紛被拿去了百戶所,整個迎春坊,一時肅然。

    與此同時,東廠的檔頭、各道門的道尊、以及不少大商戶和順天府的都頭都接到了名帖,發帖之人乃是柳乘風,帖子里的內容很簡單,次日午時三刻,柳乘風在云霄閣侯駕,務必賞光。

    收到這帖子的人都是一頭霧水,這個柳乘風到底要玩什么huā樣?不必多猜也能猜出幾分,因為接到帖子東廠檔頭、順天府都頭,都涉及到了煙huā胡同,至于各大道門和商賈也都和迎春坊有關。

    這個柳乘風,難道想立威嗎?

    就在這云霄閣里,卻已是來了不少人,這時距離柳乘風的酒席還有一夜功夫。

    比如那東廠的鄧檔頭,順天府的李都頭,還有幾個大商賈,大家坐在一起,酒過三巡,卻誰都沒有提柳乘風這么檔子的事。

    直到大家都微醉了,那李都頭才呵呵一笑,又敬又畏地看了東廠鄧檔頭一眼,道:“鄧檔頭,柳百戶的酒宴似乎請了不少人,除了你們東廠,還有咱們順天府,以及在座的幾位兄臺,連那道門的人都請了,他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鄧檔頭冷冷一笑,道:“無非是向我們所有人立威而已,他一個百戶竟是連誰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可恨。“李都頭雙眉不禁挑了一下,其實按常理來說,順天府是不會和柳乘風有什么交集的,只是柳乘風被拿去了大理寺,煙huā胡同一下子空門大lù,順天府趁著這個機會插一腳進來也撈了不少油水,現在柳乘風又回來,按道理順天府這邊也該識趣地退開,可是這煙huā胡同的油水實在太豐厚,李都頭舍不得。

    所以對柳乘風的一舉一動,李都頭很是關注,不過這時候他也關注著東廠,若是東廠肯識趣退開,他自然二話不說,立即收拾包袱走人,可是東廠不動,說不準還可以再爭點好處來。

    李都頭現在就是在試探鄧檔頭的意思,這鄧檔頭到底肯不肯屈服才是李都頭現在最關心的。

    其實是人都知道,在柳呆子口里討飯吃,和虎口奪食差不多,可是這里頭的利益實在太多,不到最后關頭,李都頭怎么舍得就這么放手?

    “鄧檔頭,你說句實話,若是柳乘風要對咱們立威,你我當如何?”李都頭半瞇著眼,做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

    鄧檔頭也猶豫了,柳乘風的厲害,他不是沒有見識過,可是就這么屈服了,心里卻又不甘心,上一次就是因為這個,他被狠狠地訓斥了一次,這一次人家還沒動手,你就乖乖地服軟,東廠的面子還要不要擱?

    鄧檔頭的臉sè已是變得有幾分猙獰了,狠狠地一拍桌案,惡狠狠地道:“鄧某人不信,咱們這么多人,就對付不了一個錦衣衛百戶,只要矢家肯同心協力,又怕個什么?可別忘了,被柳乘風請去的那幾個道門,背后可都不簡單,大不了咱們跟在他們后頭,看他們如何,若是柳乘風逼得狠了,大家只要肯擰成一團,又何懼之有?”!。
第144章: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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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立威

    云霄閣這邊鬧了個通宵,與此同時,迎春坊的天一道香堂里,此刻已到了深夜,那碼頭處雖然燈火閃閃,一船船的貨物正在卸貨,此起彼伏的纖夫、腳夫彼此吆喝聲隨著這夜風傳到香堂,天玄子推開窗,一雙渾濁的眼眸遙看向碼頭,夜風拂過他滿是褶皺的臉上,頜下的白須,迎風揮灑。

    “天涼了……”天玄子的眼中掠過一絲冷意,由這里可以看到碼頭,在從前,碼頭雖然不是完全處于天一道的控制之下,天玄子也有足夠的影響。

    可是自從有了個柳乘風,這霸道之人居然憑借蠻力將原有的道徒、會眾全部驅逐出去,此后柳乘風入獄,原以為事情已經結束,誰知這個人居然又放了出來。

    天玄子不由吁了口氣,道:“這個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樣,明日的酒宴,貧道該參加嗎?”。

    站在天玄子的身后,是一個和尚。

    天一道,本是道門,可是在這里,卻有一個干瘦的和尚,穿著一件破舊的僧衣,四旬上下,臉上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樣子。

    這個人半張半瞇著眼,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隨即在蒲團上坐定,手捻著佛珠,沒有說話。

    天玄子回眸,看著和尚,似乎奇怪他沒有說話。

    和尚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復雜之色,隨即冷冷一笑,道:“你做天一道的道尊已有幾年了?”

    “五年……”天玄子眼中掠過一絲異色。

    和尚莞爾一笑道:“當年是誰供你錢財,誰給你挑選人手,又是誰讓你在這里站住腳跟?”

    天玄子連忙道:“自然是教祖。”

    和尚雙眸一張,厲聲道:“你不過是教祖門下的一個走卒,竟敢這樣和貧僧說話,對著貧僧跪下。”

    天玄子駭了一跳,回想方才的言談,似乎是有一些放肆,連忙跪倒,對這和尚磕頭道:“請左護法責罰。”

    和尚的語氣緩和下來,道:“教祖說你在這里做得不錯,算是在這迎春坊站穩了腳跟,而且還和壽寧侯、建昌伯有了點兒交情,這樣很好。”

    天玄子吁了口氣,連忙道:“教祖青睞,小人感激不盡。”

    和尚道:“至于這個柳乘風的宴請,你還是去一趟,且看他玩什么花樣。”

    天玄子道:“宴無好宴,只怕是給天一道來下馬威的。”

    和尚頜首,沉思片刻道:“此人太魯莽了,竟想一次性給道門、巨賈、東廠、順天府來一次下馬威,這樣的人不必你我動手也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的人不足為慮。”

    和尚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道:“倒是眼下當務之急的是北通州,教祖已經有了教令,北通州那邊,明王已經涉足,你要想辦法在那里為明王分憂,若是南北通州控制在手,則咱們的大事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天玄子心里卻有些不以為然,心里想,護法近來才到京城,這柳乘風的厲害他卻是不知道,這般輕視此人,遲早要吃虧。至于什么明王的大業,天玄子卻也只是一知半解,更不敢問,只是道:“小人明白。”

    和尚嘆了口氣道:“好了,你下去吧,早些休息,貧僧明日就離京去北通州,那兒才是緊要之處。”

    天玄子擠出幾分笑容道:“護法這么快就走?”

    和尚淡淡地道:“這里魔氣太重,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去了的好。”

    他說的話帶著幾分玄機,天玄子愣了一下,和尚就已經合上了眼簾,雙手合掌,滾動著佛珠入定去了。

    天玄子躡手躡腳地出去,對此人表現出了十分的敬重,小心翼翼地為他合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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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的正午,天空雷聲滾滾,秋雨驟然而降,那雨幕宛若水簾一般,呼啦啦在雷聲閃電之中直落下來。

    這樣的天氣使得街道一下子冷清下來,便是在迎春坊的碼頭也見不到多少人煙。可是在煙花胡同卻是另一個景象,云霄閣外頭,一頂頂轎子,一輛輛冒雨而來的馬車停下,奴仆們撐了油傘,或是為主人披上蓑衣,在眾星捧月之中,一個個尊客跨入這云霄閣的門臉。

    進來的客人,臉上都顯得凝重,他們只要一出現,根本不必招呼,便有人領著直接帶他們上了二樓的雅座。

    雅座里,已是來了不少人,足足三十方丈的大房子里,三張圓桌,數十個座椅,緊靠著臨街,推開木窗,便可以看到這窗外淅瀝瀝的大雨和無人的長街。

    十幾個客人各自坐著,都沒有說話,只有彼此的咳嗽聲。

    那東廠的鄧檔頭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他來得較早,也一直保持著沉默。表面上,他的表情雖是淡定從容,可是心里頭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倒是坐在他身邊的李都頭,這時反而鎮定下來,那柳乘風再可怕也只是個百戶,自己也是個都頭,又怕他如何?能坐在這里的,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就比如靠著窗坐的一個商賈,李都頭就有些耳聞,這商賈并不是尋常人,或者說他背后的站著的人絕不簡單,柳乘風就是再厲害,難道能把這里的人全部得罪光?

    這么一想,李都頭反而氣定神閑,甚至抽空和身邊的人低聲說了兩句玩笑話。

    隔桌坐著的,是一些道門的人,或是穿著僧衣,或是穿著寬大的道袍,都是入定一般,也是一聲不吭。

    時間早就過了午時三刻,可是那正主兒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一個焦躁的商人不禁推窗去看外頭,卻不禁驚呼了一聲。

    這商人的驚呼幾乎是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經,不少人都站起來朝那窗外看過去。

    大雨磅礴的大街上,竟是出現了一隊隊的人馬,這些人披著厚重的蓑衣,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以一丈為間隔,默默地站在雨中。他們的手,分明握住了腰間的刀柄,大雨呼啦啦地自他們的斗笠上滴落,那斗笠的邊沿,宛如水簾一般落下無數雨水。

    這些人都沒有聲音,仿佛憑空出現一樣,都沒有動。

    “怎么回事?這些是不是錦衣衛的人馬?難道柳乘風瘋了……”有個商賈嚇了一跳,面如土色地大叫道。

    其余人都沒有做聲,可是臉上分明寫滿了畏懼,這個柳乘風到底要做什么?難道還能把大家一網打盡了不成?他就當真一點也不怕,一點也沒有顧忌?

    正胡思亂想著,清脆的馬蹄聲蓋過了電閃雷鳴,噠噠噠地出現在長街的盡頭。

    數十個騎士開路,擁簇著一輛馬車,馬車飛快,隨即在這云霄閣門口穩穩停下,里頭的人似乎并不急于下車,候了一會兒,才從車中鉆出來。

    走出來的人自然是柳乘風,柳乘風戴著一頂斗笠,穿著欽賜的飛魚服,腰間按著繡春劍,自車轅上跳下來。

    隨后冒著雨,氣定神閑地走入云霄閣。

    “來了……”

    所有人不禁長呼了一口氣,至少柳乘風似乎并沒有帶人進來,這就是說,顯然還沒有動殺機。

    樓梯已傳出咯吱咯吱的踩踏聲,廂房里的人盡皆咳嗽,紛紛回到各自的位子坐下,這沉重的靴子聲居然讓在座的人感覺到了幾分害怕。

    在座的人,哪一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時候許多人不禁在想:“老夫跌打滾爬了這么多年,怎么會怕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可是偏偏那腳步,給人帶來無窮壓力一般。

    腳步戛然而止,廂房的門被人推開,柳乘風來了,他摘下斗笠,漫不經心地掃視了這里一眼,眼眸中沒有鋒利和咄咄逼人,只是清澈見底,帶著幾分笑意。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諸位恕罪,柳某來遲,來,都請坐下。”

    他就仿佛是這里的主人,壓壓手,所有人心里對他帶著幾分怒意,可是偏偏都不聽使喚似地站起來,朝柳乘風施了個禮,隨后紛紛落座。

    柳乘風大剌剌地過來,直接坐在鄧檔頭和李都頭身邊,先看了鄧檔頭,道:“鄧檔頭,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鄧檔頭只好道:“好,好得很。”

    柳乘風又看李都頭,微微一笑道:“想必這一位是順天府的李都頭了,李都頭好嗎?”。

    李都頭道:“托柳百戶的福。”

    柳乘風在這一桌的人里逡巡了一下,隨即含笑道:“讓大家久候了,當罰酒三杯,來,替我斟酒。”

    他這一句替我斟酒,讓李都頭和鄧檔頭都不禁臉色微變,這廂房里并沒有奴仆和伙計,酒水倒是上上來了,可是誰替他斟酒呢?

    李都頭看看鄧檔頭,鄧檔頭看看李都頭,誰都不肯,可是想到那樓下大雨滂沱中的校尉,二人都不禁深吸口氣,李都頭哈哈一笑道:“柳百戶確實當罰酒三杯。”說罷,提了酒壺,為柳乘風先斟酒一杯,送到柳乘風身前,道:“當罰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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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百四十四章: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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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柳0戶的酒不喝也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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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也不客氣,端起李都頭送來的酒盞,連續三杯酒下肚,隨即用衣袖抹了抹嘴chún上的酒漬,雙目四顧了所有人一眼。

    被柳乘風看到的人都不禁感到后背有些發涼,這個人眼神并不可怕,甚至帶著幾分溫和,可是偏偏這么一個不久前還舉著屠刀到處殺人的家伙用這種溫柔的眼光看著你,讓人覺得頭皮都麻了。

    柳乘風如沐春風地笑了笑,隨即道:“今日請諸位來,是來商討一些事的,大家都知道,煙花胡同百戶所如今管著煙花胡同還有迎春坊,說得難聽一些,實在是有些抽不開身,可是既然朝廷的規矩在這里,柳某人這做親軍的,自然是要恪盡職守才成。這煙花胡同、迎春坊自然是要死死地穩住。前些日子,本官呢,去大理寺走了一趟,可是回來卻發現親軍的規矩被人破了……”

    柳乘風說到這里,笑得更是燦爛,手里把玩著酒杯,繼續道:“明人不說暗話吧,原本在煙花胡同里,錦衣衛收的平安錢,如今東廠也參合了一腳,連順天府也進了來,大家想想看……”柳乘風換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那些煙花胡同里做生意的,本本分分,安安生生,苦心經營,逼良為娼難道就容易了?從前的時候只要交一份的平安錢,現如今卻是要交三份,這要多少姑娘賣多少笑才能掙回來?這婊子錢,你們掙得又于心何忍?”

    鄧檔頭和李都頭兩個人的臉sè拉了下來,心里都不由罵:你賺得,我們為何賺不得?你要是不忍心,大不了讓錦衣衛退出就是,又何必來恫嚇我等收手?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道:“除了這個,還有迎春坊,客商登岸是繳了稅的,可是有些個不安分的人卻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勢利,竟敢明目張膽地去收香火錢,人家千里迢迢來京師做生意容易嗎?人家上有父母,下有妻兒,無非是掙口飯吃而已,有些人就這么下得了手?”

    鄰桌幾個道門之人,臉sè不禁一變,有的顯得膽戰心驚,有的卻是不以為然,那天玄子只是入定一般坐在椅上,一動不動,本文字僅由貼吧友情提供。

    柳乘風隨即笑起來,道:“還有一些人,與人串通壓低貨物的價格,再高價販賣出去,甚至強買強賣到殺人越貨的地步,真是可惡。”

    他隨即一笑,看著那些尷尬的人,喝了一口酒,直截了當地朝一個商賈道:“你看別人做什么!柳某人說的就是你,你叫王海是不是?做的是絲綢生意……”

    那王海怒了,大家是有身份的人,現在這姓柳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居然指著自己的鼻子叫罵,王海砰地一聲拍了拍酒桌,正sè道:“柳大人說的話,鄙人一點兒也不明白,今日大人相請,鄙人感謝盛情,特來赴約,不過現在不勝酒力,告辭。”

    柳乘風坐著不動,那王海已是拂袖而去。

    這在座之人的目光都看在王海身上,王海剛剛掀開廂房的簾子,卻發現在這廂房外頭早有幾個校尉按刀佇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王海的臉sè變了,隨即冷哼一聲,旋身對柳乘風道:“柳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柳乘風淡淡地道:“沒什么意思,只是柳某人請客,也是你說走就能走的嗎?”

    柳乘風的臉sè已經驟然變了,方才是如沐春風,現在是冷漠無情,嘴角微微地揚起,帶著幾許冷笑。

    王海怒道:“這是有王法的地方,莫非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哼,告辭!”他二話不說,便要闖出去。

    其他幾個人也不禁怒了,你柳乘風要請客也就罷了,你不過是個錦衣衛百戶,大家哪個人的身份也未必比你低,可是你這般當著大家的面數落,卻又是什么意思?三言兩語竟是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遍,你不給大家臉面,大家又何必給你臉面?難道還真怕了你不成?

    又一個人站出來,起身道:“鄙人有事,先告辭。”

    有了人打頭,其余人也都jī動了,可是沖動的人畢竟不多,許多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了鄧檔頭和李都頭身上,這二人都是官面上的人物,涉及到了東廠和順天府,看看怎么做再說。

    而鄧檔頭和李都頭相互對視一眼,似乎都在等待對方的動作。鄧檔頭心里已經感覺到機會來了,東廠現在雖然被錦衣衛壓了一頭,可是這臉面還是要的,柳乘風再可怕,難道還能砍了自己的腦袋?

    再者說了,現在這是柳乘風自己找死,居然三言兩語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個干凈,若是這個時候自己起個頭,到時候所有人都會響應,這柳乘風難道還敢把所有人都殺了?

    鄧檔頭現在在等,等李都頭的動作。

    李都頭其實也在等鄧檔頭來表態。

    這二人像是卯足了勁一樣,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就等著對方先沉不住氣。

    可是李都頭就像是老僧坐定一樣,無論如何也不肯做這出頭鳥,鄧檔頭已經急了,咬咬牙,突然站了起來。

    酒宴中的人看到鄧檔頭站起來,眼睛都不由一亮。

    鄧檔頭冷笑道:“柳乘風,你太放肆了,別說你只是個百戶,就是你們的千戶來了,在座之人也沒幾個怕的,哼,你請大家來吃酒,大家瞧你的面子上來了,可是你卻這般待客,又是什么道理?鄧某人今日不勝酒力,告辭!”

    他二話不說,冷哼一聲,拂袖就走。

    鄧檔頭說完,李都頭也站起來,笑了笑,道:“看來這酒是吃不下了,李某人也告辭了吧。”

    由他們兩個打頭,其余的人紛紛站起來,人多膽子大,這柳乘風就是兇神惡煞,這個時候也都沒什么可畏懼的了,紛紛道:“柳大人,告辭。”

    數十個人,除了幾個膽子小的,還有那入定了的天玄子,都一起出去,外頭的校尉雖然按著刀擋在門口,可是那些人從他們身邊擦身過去,他們也沒有攔。一下子,這廂房里就冷清了下來。

    柳乘風臉上看不到喜怒,只是嘆了口氣,道:“可惜了這么多好菜,那個……待會兒打包帶回去給弟兄們吃宵夜吧。”

    他旁若無人地自斟自飲,和幾個剩下的商人笑道:“他們都走了,你們為何不走?”

    這幾個商人唯唯諾諾,想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

    鄧檔頭帶著一干人下了樓,外頭仍是大雨傾盆,這些人倒是不急于走,而是等著下人把蓑衣、雨傘拿來,可是這時候,街尾處,突然傳出一聲厲喝。

    “欽犯雷彪……”

    “欽犯劉東……”

    “欽犯楊建……”

    大雨之中,六個校尉,押著三個濕漉漉的人出來。

    一個小旗模樣的人帶著斗笠,冒著雨用腳踩著一個人跪倒,托起他的下巴,似乎是在驗明正身,隨即大喝道:“是雷彪沒錯了,來人,行刑。”

    邊上站著兩名刀斧手,二話不說,手中的長刀狠狠斬下。

    咔嚓……

    這不可聞的刀鋒入骨聲很快被雨聲淹沒,一顆頭顱滾落在地,鮮血四濺……

    那小旗按部就班,又走到另一個欽犯跟前,抬起他的下巴:“沒有錯,行刑……”

    長刀在半空劃過一道半弧……

    jī烈的嘶吼聲,刺破了雨聲,本文字僅由貼吧友情提供。

    鄧檔頭的臉sè一下子變得蒼白,他身為東廠檔頭,草芥人命的事也不是沒有做過,可是他看到的是,那雨幕之中足足數十人全部用繩索綁起來,一個又一個,宛若走馬燈似地被人押到泥濘之中,小旗的聲音洪亮又刺耳,一聲令下,就有一個人頭落地。

    鄧檔頭和李都頭倒也罷了,那些身后的道人和商人都是面如土sè。殺人,誰都見過,可是這般地殺人,他們卻是初次見到,更何況那小旗所叫喊的一個個名字,哪一個,大家都略有耳聞,那雷彪曾經也是與他們把酒言歡的人物,在迎春坊跺跺腳地皮也要顫一顫的。至于劉東也是走在哪里也吃得開的好漢,誰惹到他頭上,就能將你鬧到家破人亡,絕不肯罷休的狠辣之人。

    楊建雖然也是個賴子,可是據說這個人的爹在某公府里做清客,因此在京師可謂橫行無忌,手里雖有幾條人命,可是官府卻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現在這些如雷貫耳之人卻一個個如死狗一般在雨中被淋成落湯雞,雙手被草繩捆綁,口里堵了干草,眼睛中lù出極度的恐懼,隨即被斬落了腦袋。

    又一顆人頭落地。

    其中一個商賈,嚇得襠部已經濕了一片,臉上的肥肉顫抖著,眼睛呆呆地終于閃掠過一絲亮光,大叫一聲:“柳百戶請咱們吃酒,咱們怎么能駁了他的面子?方才我糊涂了,其實我家中并沒有事,我……我要回去……回去……”

    他翻過身,毫不猶豫地朝二樓的樓梯沖上去。

    其余人也都嚇得牙關打顫,紛紛往回涌,爭先恐后,像是犯了瘋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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