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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建功封侯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一百四十六章:建功封侯

    申時三刻()。4∴⑧㈥

    大雨總算停了,烏云散去,天空放出萬道紅霞,那霞光揮灑,空氣清新了許多。

    這一場酒宴雖有bō折,最后卻是賓主盡歡,柳乘風從云霄閣出來的時候,一大群賓客笑臉相送。

    帶著幾分酒意,柳乘風回到了百戶所,坐在案牘上打了個盹兒,總算恢復了幾分jīng神。

    按常理,人犯不經三法司審判、核驗是絕不可能判斬立決的,只有一種情況可以例外,那就是謀反。柳乘風無罪,就意味著民變是造反,而煽動之人自然是謀逆大罪,柳乘風這么殺人,名正言順。

    可是這一殺,卻足以震懾住所有人,想玩狠的,你還能狠得過錦衣衛?既然玩不起,就不要玩。

    所以柳乘風回到百戶所,就已經知道大局已定,現在他的重心都放在了張皇后的壽辰上。

    如何著手,柳乘風心里已經有了一些計較,不過要實踐,卻還要huā費一些功夫,只是得找幾個幫手才成,他心里琢磨著,自己這些時日為了前程冷落了自己妻子,倒不如明日帶著nv眷出城去游玩一下。

    只是去哪里好呢?

    喝了一口新炮制的熱茶,那肚子里的酒意沖淡了一些,柳乘風曾聽說在通州與京城之間有一處桃huā林,現在桃huā雖然謝了,可是靠著桃huā林卻有一處寺院,叫什么寺,柳乘風不知道,只知道那兒的桂huā很有名。

    “倒不如去那兒玩玩……”柳乘風微微一笑,那肅殺之氣漸漸收斂()。

    坐了一會兒,眼看天sè就要黑了,柳乘風起身準備回家,出了直房,王司吏恰好從簽押房里出來,叫了一聲:“柳百戶。”

    柳乘風回頭,道:“王司吏也要回家了?正好,我們一起走。”

    王司吏卻是搖搖頭,道:“請大人到簽押房來一趟,學生發現了一些東西。”

    柳乘風只好返身,在簽押房坐下,王司吏似乎顯得有些緊張,喉骨咕隆了兩下,道:“大人,前幾日查抄了不少欽犯的府邸,那雷彪,大人還記得嗎?”

    “雷彪……”柳乘風沉默了一下,道:“自然記得他,今日不是已經處決了嗎?”

    王司吏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長吸了一口氣,道:“學生在清點他家庫房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王司吏顫抖著著手,小心翼翼地從袖子里掏出一個yù佛來。e^看

    這yù佛說來也奇怪,說是佛,可是這佛像中的人卻是披著長發,說他不是佛,這表情、姿態卻與佛無異。

    柳乘風小心捏起yù佛,仔細端詳了一下,一頭霧水地道:“這是什么?”

    王司吏驚訝地道:“大人竟然不知?”

    柳乘風不禁瞪他一眼,道:“你不說,我如何得知,再者說,一尊佛像而已,我又不是空mén中人,知道它做什么?”

    王司吏苦笑,壓低聲音道:“這不是佛像,而是光明像。”

    “光明?”柳乘風仍是不解。

    王司吏不禁無語,顯然對柳乘風這孤陋寡聞的態度很是著急,只得道:“大人,我朝太祖靠的是什么起家?靠的是明教,這明教與五斗米教一樣,其實也是一個道mén,只是當時元人暴戾,太祖皇帝提三尺劍憤而反元,能定鼎天下,這明教可謂功不可沒()。只是到了太祖初年,太祖皇帝下詔嚴禁白蓮社、明尊教,為了嚴防后世子孫不能遵守,特意將這詔命寫入《明律》十一《禮律》之中。這禮律中明令,任何人敢收藏、參拜光明佛的,一律以謀逆罪論處。而這yù佛……就是光明佛……”

    柳乘風呆住了,不禁道:“這也未必,畢竟是yù像,或許雷彪并不知道這里頭的玄機,隨手收藏也是未必。”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畢竟是個yù佛,若換作是不知情的柳乘風把它收藏起來也是正常。

    王司吏卻又是搖搖頭,道:“大人且看這yù佛的下座。”

    柳乘風翻過來看了一眼,這yù佛的下頭似乎一個yù坐子,用來固定yù佛的,底部明顯有香灰的痕跡,柳乘風輕輕用手指捻了一丁點,放在鼻下聞了聞,臉sè頓時凝重起來,道:“有香灰,這即是說有人供奉,這香灰并沒有凝成塊狀,這是說這香灰應當就是在這幾個月之前還有人用過。”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這個雷彪,就是個光明教的徒子徒孫?”

    王司吏道:“若真是如此,這光明教估計又死灰復燃了,學生聽人說,光明教有左右護法,更有分堂、分舵,這分堂、分舵所拜的佛像大小各不相同,這yù佛這般小,想來雷彪的身份,只怕只是尋常的教徒。又聽說自從太祖取締光明教之后,也有光明教的余孽繼續活動,為了防止朝廷偵知,因此除了緊要的人,其余之人都互不聯絡,每人的上頭只有一根線,如此說來,這些傳聞都是真的,而且一個迎chūn坊的頭面人物才不過是光明教的徒子徒孫,由此可見,這光明教如今已是聲勢不小了。”

    聽了王司吏的話,柳乘風的臉sè驟變,他依稀記得,這光明教似乎并沒有起事,不過這點,他也不敢肯定,這光明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邪教,那些余孽難保不會改頭換面重新塑造一個身份()。

    “這件事太大了……”柳乘風沉著眉,慢吞吞地道:“王司吏,你誰也不許說出去,這yù佛更是只字不要和人提起,你重新去買一塊yù佛來,用來沖抵這塊,這yù佛我拿去,若有機會,直接請陛下定奪。”

    王司吏道:“學生也是這樣想的,事情若是傳出,必定京師震動,到時候走漏了消息,那些賊人,只怕早已銷聲匿跡,倒不如故作méng在鼓里,暗中查探。”王司吏的眼眸不由火熱起來,壓低聲音繼續道:“太祖在的時候,曾立下鐵牌,說是后世若有明教余孽,凡緝拿、舉報之人可敕侯伯,百戶大人,這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哪。”

    柳乘風不由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道:“到時少不了你的好處。”

    王司吏卻正sè道:“若是有功,自然全是大人的功勞,學生知道輕重,自然不敢居功。”他似乎怕柳乘風不信似的,繼續道:“大人,學生說的并不是客套之詞,學生現在想明白了,大人就是學生的大樹,只要大人在,學生只要緊跟著大人,將來自然少不了學生的好處。所以大人站得越高,學生的功業也是遲早的事。”

    柳乘風不禁無語,道:“這是什么理論?現在先不說這個,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暫時隱忍一下,等我稟明了圣上再說。”

    收了yù佛,柳乘風心里砰砰跳起來,王司吏這個人很聰明,這是一種在京城hún久了的老油條子,就是因為太聰明,反而讓柳乘風對他有了幾分好感。這樣的人懂得自己的身份,不會有太大的胃口,而選擇將功勞都攬到柳乘風身上,其實是他現在最好的選擇,否則貿然去邀功,這京城里有多少豺狼,誰不眼熱?到時候只怕連東西都沒有āo出去,就已經被人生吞活剝了。

    不過話說回來,柳乘風這個人雖然不是很厚道,可是拿人家的功勞到自己臉上貼金的事,他是不做的,不過現在他要考慮的不是這樁事,這種事只能慢慢地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當務之急還是張皇后的壽辰要緊。

    柳乘風拍了拍王司吏的肩,道:“那雷彪的家人,務必還要再清查一遍,所有的信件、用具都要仔細地探查,看看還有沒有蛛絲馬跡,這幾日就辛苦你一下了()。天sè不早,我先走了。”

    王司吏點點頭,道:“大人放心就是,學生知道怎么做。”

    待柳乘風走了,王司吏便又伏身到案牘上,仔細查了記錄,隨即叫來一個校尉,對那校尉道:“從雷彪府上帶回來的信箋全部拿來,我要仔細看一看,還有,明日知會一下陳總旗,讓他帶著弟兄再到雷彪的府上,再仔細搜查一遍,看看有沒有暗格、暗道之類,不可疏忽大意。”

    那校尉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王司吏想了想,突然用手磕了磕桌子,道:“回來。”

    校尉道:“王先生還有什么吩咐?”

    王司吏半張半瞇著眼,道:“叫幾個人仔細盯著雷彪的房子,不要在明處,暗暗地盯緊就是,看看會不會有什么人出入,又或者有人在附近徘徊,遇到可疑的也不要打草驚蛇,立即報上來,這是百戶大人的意思,不要出差錯。”

    校尉領命去了。

    王司吏坐下,喝了口茶,才定住了心神,那yù佛被他認出之后,王司吏不是沒有想過將這yù佛據為己有,拿著這yù佛報上去,至不濟也能有個世襲百戶的爵位,可是左思右想之后,王司吏放棄了,這個功勞,他不能攬,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這個份量。

    而且āo給柳乘風,給了百戶大人一個進身之階,以柳大人平時待下頭人的樣子,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好處,大樹底下好乘涼,王司吏不是不懂得這個道理。

    想到這里,王司吏不由吁了口氣,仿佛了卻了一樁心事。

    ……
第147章:樹欲靜而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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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一百四十七章:樹欲靜而風不止

    十月二十。

    大雨之后,空氣格外清新,兩輛馬車在溫家外頭穩穩地停住,女眷們已經登了車,柳乘風穿著一件圓領儒衫,打扮成一副富家公子的樣子在前頭騎著馬,左右是幾個老霍調來的幫閑做隨扈,此時天色尚早,紅日斜在半空,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水汽。

    “啟程了。”柳乘風難得出游一次,從前擺字攤,要為了生計,而今卻是為了前程,功名利祿,爭了這么久,也沒有個頭緒,索性趁著今日這功夫出去好好玩玩。

    一行人從溫家直接往朝陽門方向而去,這朝陽門乃是重要的商道,各地的商賈,除了押送貨物由水路進京,這6路也只有朝陽門可以過了,不只是因為朝陽門這邊貨棧多,商人的貨物可以就地停靠,更重要的是這兒是唯一一處守備較為松弛的城門,畢竟漕糧由水6入京,水路的倒也罷了,6路也都是走這朝陽門,大量的車馬涌進來,若是嚴防死守,一個個搜查,只怕到了天黑也沒幾個能進京的。

    而戶部那邊,每日在催促漕糧進來,等著核算點驗,京衛指揮使司索性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雖是清早,可是這朝陽門外卻是排成了長龍,那些個京衛衛軍開門放行倒是沒有讓人停車檢查,反而是不耐煩地催促前頭的車快走,好給后頭的車挪地方。

    眼看就要到年底,是戶部那邊核算稅賦漕糧的時候,每日都有人去與京衛指揮使司交涉,戶部雖然比不得吏部,卻也是不容小覷的,人家畢竟是緊靠著內閣,上頭還有內閣的閣老為他們張目,京衛指揮使司當然惹不起。

    柳乘風看到這擁堵的場景,不禁皺了眉,想要打馬領著家眷擠出去,卻被一個京衛的衛所兵攔住,大喝一聲:“只許進不許出,先到邊上等半個時辰。”

    柳乘風無語,呵呵一笑,與這兵卒交涉:“老兄,行個方便……”

    “給了你方便,咱們就不方便了,一邊兒去,若是等不急,就從崇文門那頭過去。”

    柳乘風咬著牙瞪著這兵卒,那兵卒雙方一叉:“怎的!莫非不服氣嗎?”

    前頭的車馬探出個頭來,溫晨曦道:“夫君,算了吧,改走崇文門吧。”

    第二輛車扯簾掀開,溫晨若探出腦袋,道:“今兒就往這里過,姐夫,打他們!”

    那兵卒對這一對姐妹不禁無語,正要呵罵幾句,誰知柳乘風比他更加無語,訕訕道:“好,好,我服氣,來人,走崇文門。”說罷調轉馬頭,帶著一干人灰溜溜地往崇文門方向過去。

    那幾個隨扈的幫閑不禁暗暗覺得奇怪,這柳大人是什么脾氣,他們豈會不知?這可是打上東廠,操了刀就敢殺人的人物,如今撞到這么一個門卒,居然就啞了火?未免也太讓人摸不透了一些。

    一個隨扈壯起膽子,快步上去,為柳乘風牽馬,一面問:“大人,一個門卒而已,何必受他的氣?咱們是錦衣衛,怕京衛做什么?”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你沒看到那么多糧車、貨車要入城嗎?人家也是秉公辦事而已,若是我們出去,那些進城的貨車就必須在外頭相侯,又不知要耽誤多少時辰了,只怪我當時沒有先打聽清楚,不知道朝陽門竟是如此熱鬧。”

    那隨扈撓撓頭,很難消受柳乘風的話,這百戶,講理的時候,似乎十分講理,可是不講理起來,就跟禽獸差不多。

    從崇文門出來,繞路出去,已是耽誤了半個時辰,好在外頭的官道還算平坦,一路向南走了一個時辰,前方已可以看到一片光禿禿的林子,柳乘風駐馬遠眺,不禁問:“那就是桃林了嗎?”

    “沒有錯,那就是津要桃林。再往南走,就是北通州了。”

    柳乘風點點頭,指著桃林邊的靠水的一處寺廟道:“走,去寺里走走,桃花雖然未開,可是聽說寺里栽種的許多桂花樹卻是開了花,待會兒讓兩位小姐一起去采些花來。”

    眾人繼續啟程,其實這座寺占地并不大,可是香火卻是鼎盛,寺名昭明,據說是沿途的商賈為了保證貨物暢通募捐起建,來這兒歇腳的游人倒是不多,可是經常往來北通州和京城的客商卻是不少,柳乘風扶著溫晨曦出來,在后頭的馬車廂里的溫晨若道:“姐夫,我也要扶。”

    柳乘風與溫晨曦對視一眼,溫晨曦不禁莞爾一笑,朝柳乘風使了個眼色,柳乘風一副苦兮兮的樣子,低聲道:“男女有別,雖有親緣,為夫也是個正人君子,可若是別人看了,難免會說閑話的。”

    溫晨曦笑道:“哪有這么多話?快扶她下來。”

    柳乘風領了懿旨,立即屁顛屁顛地跑到溫晨若的車廂邊兒,手一身,那溫晨若的柔荑搭在他的手上,只感覺這手兒晶瑩剔透,宛若脂玉一般的柔滑,溫晨若從車上下來,柳乘風笑呵呵地道:“小姨子,往后可不許再這樣了,你姐夫是清白人家,大庭廣眾的,不能讓人笑話。”

    溫晨若不禁道:“笑話什么?”

    柳乘風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只好道:“待會兒你和你家姐姐去折些桂花枝來,我叫人到寺里開一個廂房……”

    溫晨若打斷他道:“姐夫為何老是提那桂花,姐夫若要,自己去摘就是。”

    柳乘風道:“只聽過女人折花,男人摧花的。姐夫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去采花?那是賊子做的勾當。”

    說罷不再和溫晨若糾纏,又回到溫晨曦身邊扶著她的手,一步步登了階,帶著一干從人進了山門,這寺廟說是寺廟,其實說是個客棧更貼切些,雖然也有香火,有僧俗,可是因為過往的客商多,這兒就成了歇腳的中轉站,柳乘風打賞了十兩銀子的香火錢,要了一個房間,立即有小沙彌去上了茶來,溫晨曦、溫晨若則去采桂花,柳乘風有些擔心,便讓扈從們跟了去。

    折花之類的事,柳乘風是不肯去做的,所以在這屋子里百無聊賴,便不禁打量起這廂房起來,這房子的陳設倒是簡單,與其他地方并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只怕就是多了一方小供案子,柳乘風走到供案前,現這兒有香灰的痕跡,卻沒有供什么佛像,心里不由笑:“這倒是奇了,菩薩像莫非是被人偷走了。”

    他看了這香灰的痕跡,現香灰散落在四周,唯有一個橢圓之處沒有任何香灰痕跡,這想必就是放佛像的地方,拜佛的時候,佛像放在這里,香灰跌落,所以散的到處都是,可是因為這空白之處原先放著佛像,自然是一塵不染,佛像被人取走,這地方是變得尤其醒目了,就好像一個人身上貼了膏藥出去曬太陽,回來的時候全身裸露的皮膚都呈現黑紅,把那膏藥一撕開,被膏藥貼著的皮肉卻是晶瑩如雪。

    柳乘風看著這橢圓的地方,不禁道:“這地方并不大,莫非所拜的佛像只有拳頭大小嗎?”

    他心里疑惑,似乎想起了什么,從身上將那昨日從王司吏那兒拿來的玉佛取出來,將玉佛的底座放置在那空白之處,隨即,雙目不禁亮了起來。

    空白之處與玉佛的底座完全吻合,這意味著什么?

    柳乘風不禁瞇起了眼:“這兒也曾有人安放了玉佛,對這光明佛參拜過,這么多香灰,只怕參拜的人還不少,難道,這些人也是光明教的?”

    柳乘風這時才現,那深藏不露的光明教絕不簡單,迎春坊的雷彪,還有這昭明寺,居然都有光明教活動的痕跡,莫非……

    柳乘風目光一閃,將玉佛收起來,笑呵呵地叫來個小沙彌,問道:“這廂房,前些時日是誰住的?”

    小沙彌微微一笑,道:“施主問這些做什么?”

    柳乘風淡淡笑道:“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你沒聞到這屋子里有女人的香氣嗎?嘖嘖……原來這寺里夜間還收留女客?”

    小沙彌連忙道:“小寺雖有女檀越來往,卻是絕不留宿的,這屋子,明明前幾日住著……幾個貴人,絕沒有女客。”

    柳乘風一聽,目光一閃,道:“貴人,什么貴人?”

    方才他故意說屋子里有香氣,不過是開口試探,一聽到貴人二字,柳乘風立即打起了精神。

    小沙彌不由語塞,道:“這個小僧就不便多說了……”

    柳乘風手往袖子里一探,一把碎銀抓出來,直接交在了小沙彌手上,道:“乖,叔叔給你買糖吃。”

    小沙彌連忙稱謝,這時候才認真回答起來:“前幾日來了幾個貴人,帶來了數十個仆從,那兩個貴人自然是住在上院,可是不少仆從卻是住在這里,他們操著的像江西一帶的口音,其余的,小僧就一點都不知道了。”

    江西……貴人……

    柳乘風雙眼一闔,陡然想起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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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48章:又死了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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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陡然想起一個人來看,的臉sè也變得越來越yīn沉。

    江西的口音,貴人,帶著許多扈從,柳乘風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的身份絕對不是客商,若是客商,一定會盡量地低調,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走貨的商人讓人一眼就看出是貴人,還帶著一大幫子的奴仆,除非這人是得了失心瘋,否則早被人惦記了十遍八遍,不說官府要盤錄,那些宵小惡霸也足夠讓他們喝一壺的。

    富人遠走他鄉,有哪個會刻意去顯擺的?一個外鄉人,當然是越低調越好。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人根本就不怕被人惦記,他的身份不一般。

    而從江西來的貴人,除了那一直逗留在京師附近的寧王父子,還能有誰?

    “莫非這寧王也是光明教的徒子徒孫?”一個念頭從柳乘風腦海中冒出來,可是隨即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寧王是什么身份?上次王司吏說得明明白白,光明教內部曲徑分明,什么樣的地位拜什么樣的佛,就比如之前住在這房間里的人所拜的光明佛,擺明了是雷彪那個檔次的人才參拜的,以寧王的身份就算混進了光明教,也絕不可能和雷彪一個檔次。

    “是了,這是寧王扈從所住的房間,也就是說,寧王的扈從有一些是教徒,只是寧王到底知不知情,又到底與光明教有沒有關系?”

    柳乘風想了好一會,也找不到頭緒,只是覺得,這寧王未必沒有和光明教有關系,畢竟帶入京的扈從一定是寧王千挑萬選、知根知底的人,這些人中有人虔誠邪教,寧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就算如此,柳乘風也無可奈何,寧王畢竟是寧王,說得難聽一些,就算是寧王身上帶著玉佛,柳乘風也不能將他怎么樣,畢竟這個人實在太尊貴,除非有鐵證,不然誰也奈何不了他什么。

    不過至少,柳乘風知道雷彪、寧王有些牽連,也知道光明教的勢利已經不只是在京城,只怕在江西也已經有了氣候。

    正在柳乘風胡思亂想之際,外頭傳出說笑聲,那盈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溫晨曦和溫晨若一邊低笑交談,一面進了這屋子。

    “姐夫,桂huā給你折來了。”溫晨若率先開口,她的手上捧著一大把桂huā的枝椏,枝椏上如指甲大小的桂huā新鮮yù滴,帶出淡淡的桂huā芬香。

    除了溫晨若捧著,身后的幾個隨扈也都各自抱著一大捆,其中一個笑道:“大人,咱們去摘桂huā的時候,那些和尚還不準呢,小人拿出了一串錢,他們才肯讓我們隨意的,大人是不是要把那錢”

    柳乘風回過神來,嘻嘻一笑道:“別想,這是你自己給的香火錢,這是為你行善積德,哪有給了和尚錢,反過來向別人索要的道理。”

    他將桌案擺好,命人將車中的一些器皿拿來,叫溫晨曦一對姐妹去將桂huā摘下,再用剪刀切成碎末,隨后又用一個小瓶裝了清水,用紗布méng了瓶蓋,開始動作起來。

    邊上的人看到柳乘風的動作,都是一頭霧水,溫晨若一邊剪著huā瓣,一邊問道:“姐夫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做什么?”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你好好地剪,到時候送你一些好東西。”

    一陣鼓搗之后,切碎的huā瓣置入清水之中,用méng好的布過濾之后,柳乘風又讓人從車中取來了一些早已備好的液體,與這huā瓣、清水混在一起,拿了木塞將瓶蓋蓋全,均勻搖了搖,將小瓶收起來,笑道:“大功告成了。”說罷對溫晨曦道:“這兒的景sè不錯,聽說靠著山門那邊有一個怪石,我們去那邊看看。“溫晨曦頜首點頭,笑面如huā地道:“就依夫君。”

    溫晨若道:“我也要去。”

    柳乘風面帶猶豫,對溫晨曦道:“晨若既是來了,就一起去吧。”溫晨曦顯得有些尷尬。

    斜陽之下,那莊肅的山門外頭,柳乘風與溫晨曦相依著坐在一方橢圓的大石上,目視著山下潺潺的溪水,溫晨曦的腦袋微微靠在柳乘風的肩上,āo軀微微顫抖,柳乘風手環抱著她的纖腰,心神不由dàng漾,往下眺望,是光禿禿的桃林,和筆直的官道,遠處還有浮橋、彎曲的河流。

    溫晨曦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可惜這時候沒有春光明媚,否則那桃huā開了,與夫君在一起賞這桃林該有多好?”

    柳乘風抿嘴一笑,道:“能與你在一起,便是賞這光禿禿的桃木也是好的。”

    二人低聲說著話,背后一顆腦袋探出來,溫晨若獰著眉道:“姐夫,你挪開一些,我沒地方坐。”

    柳乘風的臉sè微微一變,不禁嘆了口氣,只好挪開一些,溫晨若插在二人中間,好不容易擠出一個位置,左肩依著柳乘風,右手搭著溫晨曦,一雙清澈的眸子眺向遠方,道:“快看,官道那邊有許多人騎馬過來,烏壓壓的看不到盡頭,只怕有數百人之多。”

    柳乘風原本想呵斥她幾句,可是聽了她的話,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烏壓壓的一只騎隊,從京城方向朝著這昭明寺過來。

    等那些騎士近了,柳乘風瞇眼一看,認得對方穿的是飛魚服,心里不由覺得奇怪,想:“這個時候,這么多錦衣衛來這里做什么?”柳乘風對溫晨曦道:“你和晨若暫且先避一避,去房里喝茶,我去看看出了計么事。”

    說罷,柳乘風先從大石上跳下來,伸出來,接引這一對姐妹下來,讓扈從們領著晨曦、晨若進寺,自己則單獨一人下了山門下的石階,到了山下,便看到為首的人居然是指揮使牟斌,牟斌的馬已被人牽去系在了馬樁上,yīn沉著臉,顯然沒有想到在這兒會遇到柳乘風。

    他身后的一應百戶、總旗、小旗、校尉人等紛紛下了馬,似乎是因為趕路趕得急,所以喘氣都有幾分粗重。

    柳乘風迎過去,朝牟斌行了個禮,道:“大人怎么來了?”牟斌正sè道:“北通州千戶所出了大事,本官帶著人去北通州看一看,人困馬乏,在這兒歇歇腳,順道讓這里的沙彌取些馬料來喂喂馬。”二人說話的功夫,已有校尉前往與寺中的和尚交涉去了,牟斌倒是不避諱柳乘風的,在他心里,柳乘風雖然行事乖張,可是畢竟還是自己人,他一邊和柳乘風進寺,一邊道:“北通州千戶所千戶鄧通前幾日突然下落不明,原來以為他只是有些事耽擱,千戶所里也沒在意,后來發現不妥,便去他家尋找,把這親朋好友也都搜了一個遍,也沒見到人,昨天夜里,北通州那邊送來消息,說是鄧通的尸首已經找到,

    是在運河下游十里處發現的,死之前明顯有刀傷,一刀封喉。”

    牟斌的臉sè變得凝重起來,繼續道:“堂堂北鎮府司千戶,朝廷五品武官,誰知竟是被人殺死,況且這北通州千戶所一向至關緊要,這件事只怕涉及到了咱們錦衣衛在通州的利益糾葛,一定要徹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動的手,又是誰指使,這件事絕不干休。”

    若說錦衣衛的這些個千戶所,除了內城衛所之外,最緊要的就莫過于南北通州、南京、天津這幾處的千戶所了,幾乎這些地方的千戶,必定是指揮使的心腹,現在那個什么鄧通突然暴斃,而且擺明了是被人殺死,這種事一旦發生,也難怪牟斌心中緊張。

    錦衣衛是什么?是天子親軍,而錦衣衛千戶就更加了不得,敢殺錦衣衛千戶的人,這個人不是權傾天下,就一定是反賊,也難怪牟斌如此緊張。

    柳乘風安慰道:“大人不必心急,眼下當務之急是速速安撫北通州千戶所的弟兄,讓他們不必驚慌,另一面,大人親自坐鎮安排好千戶所的事務,再嚴查兇徒,想必不會出什么大事。”

    牟斌搖搖頭道:“你不懂,這件事太蹊蹺,鄧通死之前只說是去赴宴,并沒有帶任何親衛,這即是說,宴請鄧通的人一定與他相交不淺。而且據他家里的人說,鄧通臨死之前很是焦慮了一陣子,莫不是鄧通知道自己有xìng命之憂?既然知道有xìng命之憂卻為何不肯帶任何人去赴宴?柳乘風,你是個聰明人,本官也不和你打哈哈,你想想看,這殺鄧通的人簡單嗎?”柳乘風想都不想,道:“絕不簡單。

    牟斌點頭道:“而且,若是尋常人,為了的是sī仇,就算要殺死鄧通,那也該做出一副暴斃的樣子,可是殺鄧通的這些人卻是明目張膽,用刀割了他的脖子,再丟入水中,他們這么做,可謂是有恃無恐,只怕本官這一次去,也未必能把北通州的事理順。”!。
第149章:智商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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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智商很重要

    聽了牟斌的話,柳乘風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隱隱覺得在這昭明寺里拜佛的人和那鄧通的死脫不了干系。「域名請大家熟知」

    只不過這些話,他如何能對牟斌說,就算說,人家也未必肯信,柳乘風只是道:“既然如此,那么指揮大人去北通州時可要小心了,那些人敢殺千戶,卻也未必不敢對大人動手。”他話音剛落,不禁回頭看了那身后數百個jīng壯的校尉一眼,心里想,自己說這些做什么,人家帶了這么多護衛,那北通州又有數百的自家兄弟,可以說除了調動京衛的軍馬,誰也別想對牟斌不利。牟斌早就有了防備,哪里還需要自己提醒?

    牟斌果然對柳乘風的話不以為然,不過柳乘風這一句小心,卻是讓牟斌看柳乘風的眼神多了幾分溫柔,他和藹的道:“你在迎chūn坊的事本官已經知道,本官待會兒還要繼續趕路,也不和你贅言了,不過在迎chūn坊,需謹記著恩威并用,一威去恫嚇別人,是不能長久的。好啦,話不多言,后日就是張皇后壽辰,本官需在后日之前趕回京師,這北通州留給本官的時間已經不多,在這兒用一下飯,就要出發了,你是帶了家眷來嗎?為何不見nv眷?”

    柳乘風便引著牟斌到屋子里,去叫溫晨曦和溫晨若來見牟斌,二nv乖乖的給牟斌行了禮,牟斌不禁捋須笑起來,道:“老溫的nv兒,本官一直想見一見,原以為你們生的像溫正,誰知道……哈哈……”

    他這笑話,明顯有點過頭了。

    不過柳乘風卻明白牟斌的心思,牟斌這個人表面上有點傻乎乎的,可是內里卻是心機深重之人,他故意開這種有傷大雅的玩笑,甚至當著別人nv兒的面取笑一下溫正的相貌,其實就是透lù一個信號——大家已經不是點頭之āo了,是深āo。

    只有āo情深厚的人,才會和你開這種玩笑。

    牟斌雖然只是一句話,卻透lù出了自己的意思:姓柳的,從此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你跟皇帝關系似乎不錯,和太子也有āo情,往后可不要忘了給本官美言幾句,本官的后半輩子,可要仰仗著太子殿下的。至于你在這北鎮府司里也放心就是,能方便自然會給你方便。

    溫晨若聽了牟斌的話,自然不理解他的意思,卻是皺皺鼻子,道:“其實你生的也不過如此,頭發稀疏、胡子拉茬、馬臉小眼,活脫脫一個馬猴一樣……”

    牟斌臉一下拉了下來,他這一輩子,未必有人這般形容過他,老臉不禁漲的通紅,拼命用咳嗽來掩飾尷尬。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柳乘風連忙訓斥溫晨若道:“晨若,這是誰教你這樣說話,牟指揮使是你爹和姐夫的上官,就算長得像馬猴,豈是你能說的,還不快給牟伯父賠不是。”

    溫晨若梗著脖子爭辯道:“馬猴就是馬猴,難道還不能說嗎?”

    柳乘風無語,怒道:“牟指揮使長得像馬猴,可姐夫看你長得像仙鶴,難道姐夫以后也叫你仙鶴?”

    “我……我哪里像仙鶴了……”溫晨若的臉騰地紅了,期期艾艾的道。

    柳乘風道:“你的脖子這么長。”

    溫晨若的臉更是羞紅,道:“哪里有,比姐姐還長嗎?嗯,姐姐,我們比比看。”她說到比的時候,眼睛都放光了,很是得意的樣子。

    牟斌的臉sè已經完全拉下來,低頭喝了口茶,道:“柳乘風,天sè不早,你帶著nv眷,這城外并不太平,快快回城去吧,本官去用一些齋飯,告辭。”

    過了半個時辰,柳乘風帶著nv眷回城,他在前頭騎馬,溫晨若從后頭伸出車窗喚他:“姐夫……姐夫……”

    柳乘風只好放緩馬速,與溫晨若的馬車并排而行,道:“什么事?”

    溫晨若朝柳乘風眨眨眼,道:“姐夫,我的脖子當真修長嗎?為什么我照鏡子時不覺得什么?”

    柳乘風yù哭無淚,只好道:“太長了,比長頸鹿還長。”

    溫晨若好奇的道:“什么是長頸鹿?”

    柳乘風道:“你自己琢磨,便拍了馬,飛也似得趕到車隊前頭去了。”

    溫晨若坐在車里,捧著臉兒暗暗琢磨:這鹿是什么卻是知道,噢,明白了,原來是長脖子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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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柳乘風那一次請客,煙huā胡同里已再沒有了東廠番子的身影,仿佛平白消失了一般,連那鄧檔頭,從此也沒有再來過。至于順天府的差役倒是偶爾會來,只是絕不敢再進商戶人家了,只是在這街面上巡視一下,若是撞到了有校尉路過,他們立馬就走,大家互不干擾,都是一副相安無事的心思。

    煙huā胡同一片祥和,迎chūn坊也是如此,如今這碼頭棧橋處,錦衣衛已經設下了亭子,帶著貨物要上岸的商人,需要先到亭子里huā錢買一張錦衣衛簽發的條子,這條子價格也不貴,不過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對走貨的商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máo,可是有了這條子,在這迎chūn坊里誰要是敢索要商人的錢財,這就是要和煙huā胡同百戶所翻臉了,這兩天倒是有幾個潑皮仗著膽子,想渾水mō魚,結果被商人揭發,立即便有校尉將這幾個潑皮架走,這幾個潑皮后來是什么樣子,是死是活,卻是無人知曉,只是據說有人看到城隍廟里,有這幾人的腦袋。

    錦衣衛殺人bī供,大多數時候都不是拉去衛所的,也沒興致走什么程序,一般的情況,是先把人尋個荒僻的城隍廟,隨后嚴刑拷打,熬不住的,就此棄尸而去,誰也不敢多嘴。不過這是先帝在的時候的規矩,弘治登基之后,便開始整肅,錦衣衛的軍紀一時煥然一新,不過煙huā胡同百戶所里的校尉也管不了這么多,這種街上的潑皮收拾了也就收拾了,反正無人給他們喊冤,到時候說一句栽一個宵小分贓不勻,以致相互殘殺的理由就能hún過去。

    民不舉、官不究,這也是潛規則,沒人會在意。

    因此這些過往的客商,都愿意āo錢買這錦衣條子,這東西比平安符還管用,huā費也不大。從前不少被這里的瘟神折騰的怕了的客商寧愿多huā路費走陸路從朝陽mén入城,可是現在,卻都開始往這邊過了。

    一時之間,整個迎chūn坊繁華更甚,過往的客商每日都達千人,而錦衣衛這邊,一天就能入賬一千多兩銀子,一年下來,便是三十六萬。

    說起掙錢,百戶所里的校尉沒一個不佩服柳百戶的,除了煙huā胡同的平安錢,迎chūn坊的條子錢,柳大人還自個兒在迎chūn坊靠近貨棧的地方買下了一大塊地,這地規模不小,占地數百畝,據說單這塊地,就糜費了紋銀七千兩。現在這塊地已經開始大興土木,到底要nòng什么名堂,卻無人知曉。

    柳乘風是個很公道的人,公家是公家的錢,sī人是sī人的,就比如那平安錢,那條子錢,都是要入百戶所的賬目,這些賬目每個月都會讓王司吏公開來一次,這個月賺了多少,又huā費了多少,一筆筆,清清楚楚,只幾個月功夫,這百戶所已經攢下了紋銀十萬,這還扣除了幫閑、校尉的薪餉獎勵,否則更多。

    至于柳乘風,雖然每個月也從百戶所領一份薪俸和獎勵,不過這幾百兩銀子他已經看不上了,學而報現在的價格已經降到了五文錢一份,可是銷量卻是大,甚至有不少外地來的商人直接進貨,運到外地州府去販賣,一天的銷量穩穩的在十萬份上下,刨除掉所有的開支和太子那邊的huā紅,柳乘風一月的收入,隨隨便便都是上萬兩銀子。

    不過這兩日百戶所的人發現,這位柳百戶這幾日除了鼓搗他的huā瓣,似乎還在琢磨著什么,王司吏平時和柳百戶走的最近,因此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點風聲。因為柳乘風有時會把他拉過去,向他詢問:“王司吏,你來說說看,這商人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王司吏呆了呆,難以理解。

    想了老半天,王司吏才道:“商人最怕的是官府。”

    柳乘風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嘆口氣,繼續問:“除了官府呢?”

    王司吏沉默了,良久才道:“無信。”

    “對,就是這個!”柳乘風微微一笑,隨即很神秘的對他道:“老王,柳某人要發大財了。”

    王司吏不禁無語,自個兒拿了yù佛給他,他不琢磨著什么偵破這光明邪教,卻是在琢磨著怎么發財,只是這柳百戶一向神神秘秘,便壓低聲音道:“大人莫非又想到了什么賺錢的營生,不如……”王司吏這時候心里動了一下,柳乘風摟錢的本事這可是一流的,若是他肯讓自己參一股,說不準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了,他道:“讓學生也加入吧。”

    柳乘風道:“這個本大人要考慮考慮,明日就是皇后娘娘的壽辰,等這壽辰的事辦妥了,再慢慢計劃,不只讓你參一股,還有老霍、陳總旗人手一份,本官是厚道人,共同致富嗎嘛……”

    柳乘風笑的很燦爛,自己手頭上能用的人,也就這么三兩個,這幾個人對自己還算忠心,不過柳乘風卻也知道,要想讓人家給你效死力,首先就是要有共同的利益。這一筆生意若是能做成,柳乘風有飯吃,他們也有粥喝。

    十五世紀什么最重要——頭腦!

    ……
第150章:皇帝很惆悵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紫禁城里,為了迎接張皇后的壽辰,已是開始布置了,這種事自然不必皇帝著急,所以朱佑樘的生活并沒有被打斷,昨天夜里按時睡了,今日起了個大早,到了午時的時候,外臣就要進宮拜壽,所以朱佑樘并沒有急著到張皇后那里去,而是直接到了正心殿,琢磨著好趁著這個功夫把今日的奏書看完。

    今日事今日畢,這就是朱佑樘的處世之道。

    不過今日或許是因為壽辰的關系,內閣那邊倒是沒有遞什么壞消息來,除了一些重要的大事,其余的都是些賀表罷了,張皇后在宮中這么多年,平素從不干預政事,為人也謙和,與那萬貴妃一比,當真如圣女一般,朝臣們對她的印象倒還不錯,這賀表也寫得很動人,不像萬貴妃在的時候,也是一次賀壽,這些個老東西表面上是上賀表,可是卻是大玩春秋筆法,文章里雖然是花團錦簇,可是卻暗藏著無數的機鋒暗諷。

    朱佑樘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琢磨著要挑選幾篇賀表送到張皇后那邊去。

    喝了口茶,朱佑樘的精力大好,按著柳乘風的藥方,朱佑樘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幾道奏書看完,今日也就可以安心去為張皇后的事張羅了。

    正是這時候,一個小太監提著袍裙小心翼翼地進來,道:“陛下,午門外頭,錦衣衛百戶柳乘風求見。”

    按道理,一個錦衣衛百戶是沒有覲見資格的,可是柳乘風的身份不一樣,他在外頭求見,午門那邊還是通報了一聲。

    朱佑樘聽了,不禁疑huò地抬起眸來,道:“不是說午時之后,百官再入宮賀壽嗎?現在是什么時辰?”

    “回陛下,快到巳時了。”

    還有一個時辰,這個柳乘風這個時候跑來做什么?朱佑樘的心底透著一點兒疑huò。隨即正sè道:“叫他進來。”

    小太監匆匆走了,過了半柱香功夫。柳乘風穿著簇新的欽賜飛魚服進來。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正sè道:“微臣柳乘風見過陛下。”

    朱佑樘虛抬了下手。道:“平身。”他不由打量了柳乘風一眼。見柳乘風臉sè沉著,眉宇之間略帶幾分憂sè,便道:“來人,給柳百戶賜坐。”

    柳乘風慢吞吞地坐下,才道:“張皇后壽辰,可喜可賀,陛下想必今日也高興得很。”

    朱佑樘莞爾一笑道:“張皇后是朕的賢內助,今日過壽,自是一樁大喜事。”

    柳乘風才道:“原本今日微臣是不想打攪陛下的。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所以在賀壽之前提前入宮,稟告陛下一些事。”

    朱佑樘挑挑眉,不疾不徐地道:“什么事?”

    柳乘風從袖中掏出玉佛,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交給朱佑樘,道:“請陛下過目。”

    朱佑樘接過玉佛,臉sè已經驟變了。這玉佛他第一次見,式樣只在書中見過,可是這東西,他卻知道——光明佛。

    光光明教與白蓮教,是洪武太祖皇帝親自寫入明律的邪教,但凡教徒,不管出于任何理由,都以謀逆罪論處,抄家滅門,決不姑息。此后近百年過去,雖然偶有白蓮教余孽打著各種名義活動,可是光光明教似乎已經銷聲匿跡。

    這其中自然有朝廷官府對光光明教提防甚嚴的緣故,數十年間已經鮮有光明教的蹤跡了,反觀白蓮教卻是聲勢浩大,在永樂年間,甚至還出現了唐賽兒起義,bō及甚廣,白蓮教聚眾數萬,攻打州府,轉戰山東諸城、即墨等地,失敗之后,文皇帝朱棣為了捉拿唐賽兒,甚至下旨“盡逮天下出家fù女”。先后被逮捕、受害者達數萬人,然而仍無法獲得唐賽兒的蹤跡。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朝廷對光明教的管禁漸漸松懈,轉而將更大的注意力放到了白蓮教上。

    朱佑樘吃驚的是,沒想到百年過去,光明教竟是死灰復燃,他的臉sè不禁凝重起來,他不是朱見深那樣的糊涂皇帝,對任何事都抱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朱佑樘擰著眉,看了柳乘風一眼,正sè道:“這玉佛是從哪里來的?”

    柳乘風道:“是百戶所王司吏在查抄反賊雷彪的府邸時發現的。”

    “雷彪……”朱佑樘喃喃念了一句。

    柳乘風連忙解釋,將這雷彪的身世說了一遍。

    朱佑樘的臉sè顯得更加難看了,雷彪在京師居然是一方豪強,可這豪強竟只是光明教的徒子徒孫,那么可以想象,明教的火候到了什么地步,它的骨干份子又是什么樣的光景。

    朱佑樘站起來,負著手開始來回踱步,每次神經緊張時,他都會下意識地如此,那一雙眼睛射出駭人的光芒,這件事實在太大,不得不小心謹慎,千里之堤毀于蟻xué,現在天下散布著一群教匪,就算聲勢不大,可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鬧出大亂子,若是某地發生了災荒,這些教匪趁虛而入聚眾煽動,那么隨時可能會變成第二個唐賽兒,甚至是第二個張角。

    柳乘風趁機道:“除了這個雷彪,微臣還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接著,柳乘風又將自己在昭明寺的發現盡皆說了,最后道:“連寧王的扈從之中都有明教的信徒,只怕這件事不簡單了。”

    朱佑樘的臉sè驟變,走到一處屏風前,手扶著屏風,臉sèyīn郁不定,教匪甚至還牽涉到了親王,這就更不好辦了,且不說這件事與寧王到底有沒有聯系,就算是寧王被人méng騙,是光明教之中有人混入了寧王府,并且獲得了寧王的信任,這也足以想見那光明教的可怕之處。

    他們既能混入寧王府,難道就不能混入宮中?若是如此,連宮中貴人的安全只怕也難以保證了。

    朱佑樘在這殿中轉了幾個圈,隨即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柳乘風道:“除了王司吏,就只有微臣了。王司吏口風緊,微臣也是守口如瓶,之前早就商討過,在陛下沒有決斷之前,暫不告知任何人知曉。”

    朱佑樘微微頜首,眼中掠過一絲欣賞,道:“你做得不錯,若只是光明教,朕自然該責成內閣立即昭告天下,命各州府以及各千戶所四處緝拿,可是涉及到了寧王,就不能如此大張旗鼓了,而且這般做也容易打草驚蛇,這件事只能從暗處著手。”

    柳乘風道:“陛下圣明。”

    朱佑樘吁了口氣,道:“朕若是圣明,又豈會有光明教余孽?朕問你,寧王在這朝中是否黨羽甚多?”

    這一句話讓柳乘風心里不禁打鼓,瞧這朱佑樘的樣子,是已經懷疑到了寧王了,只是沒有鐵證而已。

    柳乘風連忙道:“這個……臣并不知情。”

    朱佑樘臉sè平淡,慢悠悠地道:“你不知情,可是朕卻知情,寧王到京的時候,六部之中有不少人去拜訪,其中還有你們錦衣衛的武官甚至是東廠的理刑百戶。”朱佑樘慢悠悠地道:“或者,他們拜訪完全是出于客套,可是寧王既然涉及到了教匪,朕就不能掉以輕心了,所以要查光明教,須從暗中著手。”

    朱佑樘負著手,慢悠悠地嘆了口氣,繼續道:“鎮府司不能用,東廠也未必能用,怕就怕朕的旨意下去,就有人走漏了風聲,這件事……就交給你暗中辦理。”

    “啊……”柳乘風萬萬沒有想到,皇上居然讓自己一個小小的百戶來辦這么大的案子,他不禁苦笑道:“不是微臣不愿盡力,實在是光明教教匪或許已經遍布天下,微臣不過一個小小錦衣衛百戶,手頭上的人手至多也不過兩百人,還要維持轄內治安,只怕會耽誤了陛下的大事。”

    朱佑樘的心思很明確,這件事太棘手,絕不能驚動了寧王,也不能打草驚蛇,而寧王一向長袖善舞,與這京師中的許多人都打過交道,據說每年都有寧王府的長史押著金銀珠寶入京四下打點。在這種情況之下,這件事交給哪個衙門去辦,都可能會走漏消息。

    反而是這柳乘風,素來與寧王父子有怨,況且這件事也是他來稟告的,忠誠斷不成問題,再加上他此前雷厲風行的手段,也留給了朱佑樘深刻的印象。

    不過柳乘風所說的話倒也沒有錯,柳乘風畢竟不過是個百戶罷了,一個百戶,手頭的資源有限,要辦這么大的案子,實在是有點兒寒磣。

    朱佑樘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兩可的辦法來,只好苦笑一聲道:“你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這件事,朕再思量思量。”

    柳乘風見朱佑樘lù出yīn郁之sè,不由笑起來,道:“陛下,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壽辰,都是微臣萬死,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節骨眼上說出來。不過微臣現在還有一樁好事,想告知陛下,好讓陛下高興一下。”

    “哦?什么好事?”朱佑樘雖然聽到好事二字,臉sè仍是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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