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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皇上駕到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酒足飯飽,鄧龍站在一邊兒,笑呵呵地給柳乘風收拾碗碟,之前柳乘風要的油燈自然也帶來了,足足三盞,將這囚室照得通亮。

    “不知柳公還有什么吩咐?”鄧龍的臉上帶著笑,可是聲音比哭還難聽,早知道如此,真不該來這大理寺,否則又怎么會遇到這么個人。

    柳乘風摸了摸肚,很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道:“若是去拿點筆墨紙硯來,會不會壞了牢里的規矩?”

    鄧龍正色道:“不會,不會。”

    “哦?是嗎?我怎么聽說,牢里的規矩甚嚴。”

    鄧龍干笑道:“柳公,凡事都可以變通嘛,這事兒包在小人身上。”

    鄧龍去買了筆墨紙硯,幾本手抄的舊書,還給囚室里帶來了一張紗帳,又將這囚室布置了一下。這囚室,硬生生地被裝飾成了間書房。

    柳乘風倒也不客氣,在這兒漸漸靜下了心來,每日便是練字、看書,偶爾坐在榻上發呆,琢磨著心事。

    眼下要想脫困,最重要的是皇帝會怎么樣,而能夠影響皇帝決定的辦法卻是不少,比如太送來的字條所提及的張皇后,甚至還有清議、百姓對這件事的看法,內閣若是出面,倒也說得上話。不過除了張皇后,其他的,柳乘風無能為力。

    張皇后……大壽……

    柳乘風闔著目,時不時在琢磨什么。

    想得累了,就提筆去練字,寫字能靜心養神,尤其是在這不見天日的囚室里,柳乘風居然比大多數時候都要用心了。

    在正心殿里,與柳乘風一樣。朱佑樘也在寫字,這時候已到了四更丑時,整個京城,籠罩在皚皚的夜霧之中,秋日帶來的蕭索也被這黑暗隱藏。紫禁城的琉璃瓦被月光照得染上了一層光暈,正心殿里燈火輝煌,朱佑樘手撐著案牘,看著自己剛剛成書的字跡發呆。

    又失眠了……

    前些時日。睡得都是挺好,朱佑樘感覺自己的力氣也恢復了幾分,人有了規律,連吃飯都比往常多了一些,朱佑樘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漸漸好轉。

    可是自從得知了彈壓民變的事,朱佑樘就輾轉難眠了,無論使用任何法都沒有用,朱佑樘的心情已是變得焦躁起來,熬紅了的眼睛帶著些許疲憊。

    “現在是什么時辰?”

    “回稟陛下。丑時過了。”

    丑時過了就是寅時,天要亮了。

    朱佑樘深吸一口氣,坐在御案前,將筆放回筆架。直愣愣地發呆。

    內閣那邊,錦衣衛、東廠已經為了這件事競相出動,四處查訪;而朝廷之中也在為了此事非議紛紛,可是不管怎么說,這件事對朱佑樘來說都是一個污點,書中都說,盛世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朱佑樘自信做不到這一點,可是朱佑樘卻也知道。國之將亡,盜賊遍布,民變如火,朱佑樘以為。這種事對他來說,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他勵精圖治,繼位之后,一日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件事最惡劣之處,就是它發生在京城,居然是在天腳下。這個打擊對朱佑樘來說不可謂不重。

    朱佑樘越來越煩躁,這精神更加不覺得疲憊。反而變得有些亢奮。

    失眠,如若猛虎一樣。折磨著朱佑樘的身心,朱佑樘很想睡一覺,到明日起來精神奕奕地去翻閱奏書,與閣臣們談論政事。只是……

    朱佑樘嘆了口氣,胡思亂想了不知多久。

    外頭傳出晨鼓聲,辰時到了。

    天光已經大亮,朱佑樘看了外邊的天色,站起來又坐下,似乎又猶豫了一下,又不禁站起來,道:“擺駕,大理寺……”

    “大理寺……”伺候了一夜的太監,臉上露出愕然,若是換了往常,陛下熬了一夜,肯定要就寢的,可是現在瞧陛下的樣,那臉色雖然灰青,精神居然還不錯,想必一時半會還睡不著。

    “是,奴婢這便去安排。”

    ……………………………………

    朱佑樘只穿著一件淡淡的青衫,坐在馬車上,馬車距離午門已經越來越遠,將身后的巍峨宮墻甩在了身后。馬車邊上,數十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將軍都是一身常服,騎著馬,小心翼翼地將朱佑樘拱衛起來,幾個隨行的太監也都是尋常的打扮,朝著大理寺過去。

    到了大理寺,堂官們剛剛上值,聽到外頭有人通報,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急匆匆地出去接駕,朱佑樘已是旁若無人地進來,兩邊的人跪了一地,紛紛道:“吾皇萬歲。”

    朱佑樘只是問:“柳乘風關在哪里?”

    大理寺卿心里咯噔了一下,來不及多想,連忙道:“微臣隨陛下去。”

    引著朱佑樘到了后院的牢房,朱佑樘見了這里,不由皺眉,道:“這里也太破敗了,縱是欽犯,也不必如此對待他。”

    大理寺卿連忙應道:“是,微臣待會兒一定叫人好好修葺一下。”事實上這牢房的待遇比刑部大獄和詔獄要好得太多,不過以朱佑樘的標準來看,這個地方確實有些臟亂了一些。

    牢頭鄧龍聽說皇帝來了,差點兒沒有昏厥過去,原本以為是個死賊囚,可是指揮使來了,太來了,現在連皇帝也來探監,這也是欽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新科狀元呢!

    鄧龍這時候心里有點兒慶幸了,至少總算和柳乘風打好了關系,雖然破費不少,可是這銀花得還算值。

    他忙不迭地去開了牢房的門,朱佑樘便負著手進去。

    油燈冉冉。

    柳乘風手捉著筆,桌上筆墨俱全,一幅未完成的行書攤在桌上,看到朱佑樘來,他不由地微微愕然了一下,正要行禮,朱佑樘朝他擺擺手,道:“你繼續寫。”

    柳乘風打起精神,繼續下筆,他的心理素質不錯,就算皇帝在一邊,作起行書來,也表現出了冷靜淡然的態度。柳乘風所寫的乃是‘蘭亭序’,仿的是王右軍的筆法,這倒不是他故意要投朱佑樘所好,只是百無聊賴,依稀只記得一篇蘭亭序,索性就寫出來玩玩。

    朱佑樘背著手在邊上看,嘴唇微顫,似是在念著行書中的行文,感受那王右軍在蘭亭悠悠南山的灑脫暢快。

    柳乘風把字寫完了,朱佑樘捋須道了一個好字,隨即又皺眉,手指著幾處不足之處,道:“行書重意不重形,你這一處過于牽強附會了,只想著臨摹王右軍字體的形態,而忘了那灑脫的深意,卻是不好。”

    柳乘風道:“謝陛下指點。”

    朱佑樘微微一笑,道:“朕從前答應過你,要教你行書,你不必謝。你在這囚室里還能靜心作書,倒是有幾分高雅。”

    柳乘風心里說,我這只是無聊打發時間罷了。不過朱佑樘這樣解讀,柳乘風卻沒有反駁的意思,微微一笑,看了朱佑樘晦暗的臉色,心里想,只怕這幾日,皇上又失眠了,便滿是深意地道:“陛下,無論置身何處,首要的是靜心,靜心能氣和,氣和方是養身之道。”

    朱佑樘莞爾一笑,道:“這一次,倒是要朕謝謝你的指教了。”

    柳乘風連忙搖頭,道:“陛下言重。”

    朱佑樘捋起袖,道:“來,拿筆給朕,朕也寫一幅蘭亭序看看。”說罷接過柳乘風遞過來的筆,重新攤上一方白紙,便開始下筆了,柳乘風在邊上為他碾磨。這一次,朱佑樘總算靜下了心,夜里的時候,那煩躁不安的心情竟是一掃而空,他一心想讓柳乘風這門生見識見識自己的能耐,所以一下將所有煩躁全部忘卻,渾然忘我地下筆,那一行行字自上而下寫出來,比柳乘風明顯高了一籌。

    畢竟柳乘風最擅長的是寫一些這個時代的前人未曾寫過的字,可是說到模仿王右軍,卻是力有不逮。而朱佑樘不同,他最喜的便是王右軍的行書,自學字以來就以王右軍為榜樣,長年累月下來,這筆力自成體統,別具一格。

    一盞茶過后,朱佑樘直起腰,連他自己看了這字都覺得滿意了,不由莞爾一笑,道:“如何?”

    柳乘風道:“學生自嘆不如。”

    朱佑樘道:“你也不必灰心冷意,行書作畫,不重聰慧,而重在苦練,沒有取巧的捷徑可走。”

    柳乘風道:“志士惜年,賢人惜日,圣人惜時是不是就是這個道理?”

    朱佑樘想了想,覺得這小段頗為有趣,忙道:“正是如此。”

    兩個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提及到彈壓的事,也沒有提及過審的消息,就如一對師生那樣侃侃而談。

    朱佑樘坐下,隨手翻起柳乘風放在桌案上的幾本手抄書,不由笑道:“怎么連女尚書也好?”

    女尚書是女四書之一,一般是身處閨閣的女拿來看的,可是柳乘風的書桌上卻擺了一本,也難怪朱佑樘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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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皇帝也心煩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柳乘風被朱佑樘取笑,厚臉皮不禁紅了一下,這女尚書是那牢頭買來的,想必這牢頭也不識什么字,市面上的書,大多價格不菲,唯獨女讀的書,想必價格低廉一下,那家伙估摸著是在想,反正都是書,當然尋低廉的買。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雖是待字閨閣的女寫的書,卻也是倡導忠孝禮義,君君臣臣,夫唱婦隨,看一看,倒也能陶冶身心。”

    朱佑樘沒詞了,原本還想取笑一下,這時候立即正色起來,道:“你說得沒有錯,這是大節大義,倒是朕想岔了。”

    他看了柳乘風一眼,含笑道:“朕這幾日輾轉難眠,總是想著一樁心事。”

    柳乘風問:“陛下有什么心事?”

    朱佑樘嘆了口氣:“你認為朕是圣明的天嗎?”

    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讓柳乘風措手不及,不過想想,這皇帝倒也有些可憐,兢兢業業這么多年,如履薄冰的,可是心里頭還是透著一種不自信。或許因為這一次的打擊,對朱佑樘很大,這倒不只是單純的民變問題,雖然規模不大,可是卻動搖了朱佑樘脆弱的信心。

    想了想措辭,柳乘風隨即道:“陛下,微臣也有個心事。”

    朱佑樘道:“你說?”

    柳乘風道:“孔圣人犯過錯嗎?”

    朱佑樘呆住了。這句話有點兒大逆不道,圣人之說,流之千古,豈能有錯?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史記、孔世家》中說:靈公與夫人同車,宦者雍渠參乘。出,使孔為次乘,招搖市過之。陛下想想看,圣人也是會犯錯的。”

    朱佑樘不由咀嚼起這句話,史記中的意思是,衛靈公與夫人同車而坐,而孔陪坐在次,這個次坐。原本是警衛乘坐的,而孔卻坐在警衛的位置上。這樣的做法,可以說與孔的君臣父之說完全相悖。孔提倡的是禮,所謂禮,就是個人遵守自己的規矩,按著周禮的規矩,孔身為客卿,不應該陪坐在次乘。可是偏偏孔不但坐了,還招搖市過之,這就是大錯特錯了。

    朱佑樘一向尊儒。被柳乘風這么一句話說得啞口無言,想要辯駁,卻不知如何下口。

    柳乘風含笑道:“孔圣人犯了錯,這孔世家中后尾又說了一句:丑之、去衛。這就是說。圣人幡然醒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錯誤,于是深為厭惡,離開衛國,再不與衛靈公打交道。圣人不是不會犯錯,而是能夠及時醒悟,并且加以去改正,所以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句話。陛下也不是沒有錯誤,只是能夠時常反省。并加以改正,孔知錯能改從而成圣,陛下知錯能改,這圣明二字卻又有什么不可以?方陛下問學生是否圣明天。微臣以為……”柳乘風侃侃而言,最后看著朱佑樘,誠摯地道:“陛下就是圣明天,次不掩瑕,陛下做了一百件好事,而犯了一個失誤,也仍舊足以成圣。”

    朱佑樘聽了柳乘風的話,心中豁然開朗,不由莞爾笑道:“都說謝先生善辯,可是以朕觀之。柳愛卿也不遑多讓。”隨即,他板起臉來。道:“可是你說朕犯了錯誤,那么朕要問。朕錯在哪里?”

    柳乘風心里咯噔了一下,朱佑樘雖然沒有直言民變的事,可是這一句問話,卻是無比兇險了。而且這知錯能改,若是讓皇帝認為是自己治下的錦衣衛調戲良家婦女在先,引發民變,而自己又去彈壓,那么要改正,只怕這錦衣衛上下都要倒霉,連自己,也多是人頭不保。

    柳乘風想了想,正色道:“臣認為陛下的錯處是施政失當。”

    “哦?施政失當?”敢當著朱佑樘這么說話的人,除了少許膽大的言官,也只有柳乘風了。朱佑樘看著柳乘風,覺得這個家伙膽真是不小。

    柳乘風道:“正是如此,就比如迎春坊,民間流言,這迎春坊有三害,其一:道門,其二奸商,其三:市井無賴,這三樣,微臣開始只是耳聞,此后北鎮府司將迎春坊劃撥入微臣的百戶所轄下,微臣知道,原來這三害,哪一樣都是殘暴害民之賊。陛下,迎春坊的碼頭,連接通州、天津、蘇杭的水道,每日的客商來往不斷,可是客商到了碼頭,卻有潑皮上前去要平安錢,又有道門去索香火錢,若是不能填飽他們的胃口,他們便敢當街殺人,害人性命……”

    頓了一下,柳乘風繼續道:“陛下,試問一下,這樣的害民之賊,卻無人懲戒,這不是施政失當是什么?微臣到了迎春坊之后,恰好有個客商因為不肯繳納香火錢而被人活活打死,苦主哭聲震天卻無人理會,順天府衙門的差役居然做了瞎聾,錦衣衛是天親軍,微臣身為陛下耳目,豈能坐視?于是嚴懲了兇手,又命人封鎖河堤,不準……”

    柳乘風倒是坦然,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抖落出來。

    朱佑樘聽得連連皺眉,不由道:“你說的,可當真?”

    柳乘風道:“當真。”

    “可有鐵證?”

    鐵證……柳乘風想了想,道:“暫時沒有。”

    朱佑樘不由瞪了他一眼,道:“若真是如此,你這一次倒是情有可原,不過這件事還是讓王恕來查吧。”

    柳乘風微微一笑,也就點到即止,證據,他倒是有一點,只是還不夠確鑿,一切等到過審時再說。

    至于主審王恕,卻是柳乘風現在最擔心的,這位吏部尚書大人曾經被自己耍過一次,太向他索要文章的事,想必以王恕的聰明,只怕已經猜測出這幕后黑手是自己了。這個人,會不會對自己有偏見?

    朱佑樘已是站起來,背著手,看到那洞大的天窗,道:“在這里住得習慣嗎?若是不習慣,朕讓人給你換個大些的囚室,你既然跟著朕學字,也算是朕的門生了,適當照顧一下,也是應該。”

    朱佑樘又道:“可是朕有言在先,朕也絕不會包庇于你,這件事實在太大,朕只能秉公辦理,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柳乘風道:“陛下的心意,微臣明白,微臣不怕過審,至于這里,住得倒還習慣,讓陛下操心了。”

    “嗯。”朱佑樘對柳乘風的回答還算滿意,隨即打了個哈哈道:“來的時候,朕不覺得困,可是現在,卻有些困了,你方的一番圣人知錯則改的道理,很對朕的胃口,好吧,朕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罷,朱佑樘背著手從牢房中走出去,柳乘風走出去相送,那外頭站了半個院的堂官和獄卒都是低著頭,看著這欽犯堂而皇之地送朱佑樘出去,一直到了大理寺的中門這邊,柳乘風目送著朱佑樘的馬車離開,是收回目光。

    牢頭鄧龍低著頭偷偷地瞧他,小心翼翼地道:“柳公,咱們是不是該回牢房了?”

    柳乘風呵斥他道:“當然要回,我是欽犯,是罪人,不去牢房該去哪里?真是,這種話也來問我。”

    鄧龍無話可說,心里卻在想,你現在就是我的大爺,我鄧龍倒了八輩的霉,碰到你這么一個欽犯,好端端的一個官差,來給你鞍前馬后。

    柳乘風回到囚室,便有一個堂官進來,笑呵呵地朝他道了一句柳公,隨即道:“方陛下說,這兒太臟亂了,怎么說也該修葺一下,柳公,只怕您要委屈委屈,今天夜里,草草地到大理寺正堂的耳房里去歇一歇,咱們寺正大人已經命人去請了工匠,準備將這里修葺一番。鄧牢頭,你還愣著做什么?幫柳公提筆墨紙硯。”

    柳乘風道:“大家太客氣了,柳某人慚愧。”

    “不慚愧,不慚愧。”鄧龍連忙道:“善待欽犯,是咱們該當做的事,難道就因為柳公犯了些許的小錯,就讓柳公住在這烏七八糟的地方嗎?這是什么道理?鄧某人是領官俸的官差,小心伺候是鄧某人的本份。”

    原來,做囚犯還有這么好的待遇!柳乘風心里樂了,不禁道:“鄧牢頭這么說,我心里就好受得多了。”

    柳乘風收起那慚愧之色,大剌剌地走出囚室,看到外頭的日頭,覺得有點兒刺眼。邊上的鄧龍躬身站著,笑嘻嘻地道:“公還有什么吩咐?”

    柳乘風想了想道:“我腰骨有點兒疼,許是被那竹榻硌著了,你們大理寺有沒有按摩的服務?”

    鄧龍咬咬牙道:“有。”

    柳乘風道:“可是我不喜歡男人。”

    鄧龍心里說,其實我也不喜歡男人,看來我和這姓柳的總還算有個共通點,他呵呵一笑,爽快地道:“這個好說得很,這街上多的是使喚的丫頭,小人這就去請個來。”

    “是不是很破費?”柳乘風皺起眉。

    鄧龍正色道:“要不了幾個錢,公言重了。”

    柳乘風不由感慨道:“鄧兄弟這樣的牢頭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下次我若還是做欽犯,一定點你鄧牢頭來看守。”

    鄧龍笑得比苦瓜還苦,還得說:“承蒙公瞧得起……”(未完待續。)..閣
第128章:姜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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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禮監。

    這不大的直房里,幾個小太監各自坐在案牘后頭低頭看著奏書。

    雖然當今皇上親力親為,可是一些不太緊要的奏書,卻是由秉筆太監代為批閱。

    坐在這兒的小太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一個個小心翼翼的低頭看著奏書,有時會有人突然站起,朝那上首位置上的老太監走過去。

    那老太監,正是上一次在內閣直房議事的蕭公公。

    蕭公公的咳嗽,顯是越來越厲害了,憋得雙頰通紅,他手里拿著一根銀釵兒,眼睛落在案牘上的油燈,銀釵兒撥了撥燈芯,隨即吁了口氣,看了看邊上的奏書,淡淡道:“這件事,呈送御覽吧,一定要記著自己的身份,咱們只是給陛下打下手,是奴ォ,不要得意忘形,但凡是緊要一些的奏書,若是內閣遞錯了,都不要批擬,交給陛下處置。”

    蕭公公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慢吞吞的喝了一口,隨即咳嗽一聲,用絲巾去捂嘴巴。

    “廠公……”那小太監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出宮了。”

    “出宮,去了哪里?”蕭公公的眼中,掠過一絲冷意。

    “大理寺!”

    砰……

    蕭公公拍案,臉sèyīn晴不定的冷笑,隨即大喝道:“出去,全部出去!”

    直房中的小太監,對這樣的場景已是司空見慣,紛紛躡手躡腳退了出去。

    “陛下去了大理寺,與那柳乘風說了多久的話?”蕭公公慢吞吞的道。

    “回廠公的話,去了半個時辰,據里頭的人說,好像……好像陛下出來的時候,臉sè比去時好了很多,回到宮里便就寢了。”

    蕭公公神情恢復起來,淡淡的道:“是嗎?”

    案牘上,是一方白玉鎮紙,蕭公公一張長滿了褶皺的手。把玩著這鎮紙沉默了片刻。

    “看來,那柳乘風倒是有幾分手段。”蕭公公吁了口氣。一副懶洋洋的樣。咳嗽幾聲之后,繼續道:“這個人再放任下去。就是個大患。他與太和陛下的過從太密了,等到他翅膀硬的一天,就是東廠顛覆之時。這個人……一定要死。”

    蕭公公的口ěn,變得不容拒絕,直視著回話的小太監。

    小太監頓時感覺到無窮的壓力,低著頭,道:“廠公的意思是,讓人大理寺……”

    蕭公公微微一笑,道:“小碧兒。你跟了雜家這么久,居然還是這么莽撞嗎?要殺柳乘風的,不是你我,是陛下。”

    “陛下……”小太監不由愣了:“可是陛下剛剛還……”

    蕭公公不理會小太監的疑問,冷笑一聲:“陛下非殺他不可。前些時日,我交代你在外頭也學著柳乘風辦一個報館,這報館你辦了嗎?”

    柳乘風的學而報自從發售以來,這京師里頭各種報館也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一方面是學而報日進金斗讓人眼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不少有心人看出這報館有很大的作用。不過效仿的多,可是和學而報的銷量比起來,實在差的太遠,現在整個京城,因為那幾篇文章,都已經習慣了每日清早的時候,喝上一盞茶,順道兒看看學而報,這種習慣已經養成,許多人要改正也難了。所以現在學而報雖然把文章都放了出來,可是每日的銷量,卻還穩穩的維持在十萬份上下。

    小太監遲疑道:“廠公,奴婢辦事不利,這報館是建起來了,可是每日卻只能發售數百份而已……”

    誰知道蕭公公并沒有見怪的意思,呵呵一笑,道:“這就夠了,有了這報館,就足以置他死地。御使張芳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小太監道:“他好似拜了御馬監的吳公公做了干爹。”

    “就是他。”蕭公公呵呵一笑:“你去尋他,叫他寫一篇文章,放在你那報館去刊印。”

    “這文章怎么寫?”

    蕭公公沉吟道:“讓他放膽去罵就是,想罵什么就罵什么,罵的越jī烈越好。”

    “罵誰?”

    蕭公公臉sè一沉:“天腳下,出了這種事,身為仗義執言的御使,難道還能罵誰?”

    “您是說……”小太監嚇了一跳,不由打了個哆嗦,他知道蕭公公要讓那御使罵誰了:“廠公,就怕……就怕那張芳不肯。”

    蕭公公呵呵一笑,道:“他會肯的,你就說,雜家保他無事,而且他還能落個清直之名,卻有什么不好?”

    小太監滿是遲疑,不知蕭公公在賣什么關,按道理,就算要罵,那也該罵那柳乘風ォ是,怎么反倒罵起……

    小太監不敢想下去,蕭公公已經伏身撲在了案牘,繼續看奏書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奏書不動,口里淡淡的道:“你去辦吧,這件事,不要讓人知道。”

    小太監只好小心翼翼退出去。

    見小太監走了,蕭公公又不禁捂著口咳嗽,撕心裂肺一般,那靠在手肘邊的燭臺,跳躍sè火紅的光線,他抬起眸,眸中帶著深不可測的深邃,不由長嘆口氣:“這身體,真是大不如前了,老了,老了……”

    似乎是在嘆息光yīn蹉跎,又似乎帶著幾分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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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早,仍是在這司禮監里,在這兒辦公的太監們,都在外頭乖乖等候,直到蕭公公由人攙扶著出現,第一個邁入直房,大家ォ魚貫而入,蕭公公坐定,如往常一樣,有人端來一杯茶,蕭公公喝了一口,問:“陛下昨夜睡的好嗎?”

    立即有人笑嘻嘻的道:“睡的香呢,前天雖然一夜沒有睡,可是昨個兒夜里,卻是按時睡了,現在只怕也已經醒了,多半要召內閣大臣們要進去說話的。說不準兒待會兒還要請公公去。”

    蕭公公頜首點頭,道:“陛下龍體康健,是萬民的福分,通政司的奏書遞上來了沒有?”

    “還沒有,多半要等閣臣們梳攏之后ォ遞上來。”

    蕭公公嗯了一聲,便躺在這椅上,開始閉目養神。隨即又想起什么:“寧王父的傷聽說已經痊愈了是嗎?”

    “是,昨天下午的時候,入宮來請罪來著,陛下當時還在就寢,聽到他們來,倒是立即醒來了,見了他們,寬慰了他們幾句,還賞賜了不少東西。”

    蕭公公莞爾一笑:“這就好。”

    正說著,昨日那小太監又來了,這一次,腋下夾著一份報紙,小心翼翼走到蕭公公身邊,蕭公公看了他一眼,眼皮兒又垂下,道:“雜家乏了……”

    他這么一說,這些人都知道了他的意思,除了那送報的小太監,其余人全部退了出去。

    “怎么樣?那張芳答應了嗎?”

    “答應了,連夜寫了一份文章,刊載在咱們的報紙上,廠公請看。”

    蕭公公接過報紙,草草看了一眼,微微笑道:“精彩,這個張芳,倒是寫的一手好文章,他這御使,沒白做。”

    小太監道:“這姓張的一開始還不肯,說什么要廷杖的,會壞了前程,后來奴婢只好把公公的意思說出來,他ォ肯的。”

    蕭公公嗯了一聲,將這報紙放在書案上,隨即道:“這報紙,叫東安報?”

    “沒錯。”

    “你安排的東家是誰?”

    “是個姓周的,奴婢的遠親。”

    蕭公公臉sè一冷,道:“這個人,好大的膽,居然敢刊載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論,還有那御使張芳,簡直是膽大包天,身為朝廷命官,卻是去報紙里刊載污蔑宮闈之詞,小碧兒,這兩個人,都是死罪,你速速下雜家的條,立即去東廠,告訴那千戶,派人去拿張芳,去砸了這什么東安報館,連同那姓周的東家一齊拿了,立即把他們下獄,殺雞儆猴。”

    “啊……”叫小碧兒的太監打了個哆嗦,不可置信的看著蕭公公,心里說,公公,你莫不是瞧我不順眼,故意要整奴婢?這可全是按著公公的意思辦的,怎么到頭來,怎么還要拿張芳,要捉奴婢的遠親。

    蕭公公看著小碧兒,眼睛中閃lù出一絲凌厲,咬著牙道:“怎么?你不敢?”

    “我……我……奴婢,不,公公,砸報館,還有拿御使,這……這只怕會引起清議,內閣那邊,只怕也會……”

    蕭公公冷冷一笑:“就是要大家鬧,鬧得越兇越好,你快去,把這些牽涉到的人,全部拿下,一個都不許漏網。”

    小碧兒只覺得自己雙腳顫抖的不聽使喚,卻無論如何猜不透蕭公公唱的是哪一出戲,這皇上,是蕭公公叫人罵的,現在人,卻又是蕭公公要拿,這算什么?

    可是想到這蕭公公的手段,小碧兒低著頭也不敢爭辯,連忙拿著報,灰溜溜的揍了。

    蕭公公不由嘆了口氣,看著那小碧兒的背影,慢悠悠的道:“這小家伙還是少不更事,不知什么時候ォ能歷練出來。”

    ………………………………………………………………………………………………………………………………!。..閣
第129章:都察院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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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廠。

    掌刑千戶吳用已經叫番們全部召集起來。

    吳用背著手,對下頭的理刑百戶慢悠悠地道:“廠公的意思很明白,你我分兵兩路,你去查抄報館,老夫則是去都察院拿人,不要出什么差錯,否則你我都擔待不起。”

    這理刑百戶對蕭公公的條頗為不解,現在不是往年,去都察院堂而皇之地捉拿御使,有明以來,也只有太祖和文皇帝時期有過的事,當今皇上對百官更是優渥有加,這么做,難道就不會導致宮里頭龍顏大怒嗎?

    吳用見這理刑百戶面帶遲疑,不由冷笑,道:“怎么?老溫有什么要說的?”

    百戶連忙道:“沒有,卑下這就去辦。”

    吳用也不和他多啰嗦,其實他何嘗又不疑惑?只是司禮監那邊既然下了條,他只需去做就是。

    聚集來的上百個番分兵兩路,那百戶自帶了一幫人去了報館,吳用則帶著一群褐衫番直奔都察院。

    都察院與禮部衙門相比而鄰,同在一條街上,這衙門比起禮部自是小了許多,可是誰都知道,都察院的官兒卻是最多的,吏反而最少,這都察院,設設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史、左右僉都御史以及各道監察御使,共一百一十余人,隊伍可謂宏大。

    能入都察院,早在洪武年間就有規定,御史必從進士中有學識并通達治體者選任,有學識倒還好說,學識這東西,能考中進士的都有,可是通達治體者卻不太容易了。就比如一向公認為通達治體之人,秦漢時只有兩個,一個是把賈誼,另一個就是董仲舒,這兩個,都是當時的大儒。名天下,流芳史冊。

    真要選拔這樣的人。當然不可能。所以洪武太祖皇帝的通達治體,靠的是群臣舉薦。說白了。誰在朝廷里認識的人多,誰的人緣好,誰就能進去。

    進了這里,想罵誰就罵誰,一個御使發起瘋來,便是把侍郎、尚書拉下馬也不是沒有可能。再加上他們又各有背景,有的是內閣舉薦,有的是吏部尚書推選,每個人身后都有一個大佬扶持。雖然這衙門兒小,官也多,以至于每道十一人的御使都是擠在一個巡按房里辦公,可是誰也不敢小覷了他們。

    可是突然之間,卻是一批東廠的番出現,門吏見了,嚇了一跳,一面叫人進去通報,一面要去阻攔,吳用一馬當先,一巴掌扇在這門吏的臉上,惡聲惡氣地道:“御使張芳在不在?”

    “在……啊,不……不……”門吏懵了,褲襠濕了一片。

    吳用二話不說,大手一揮,道:“進去拿人,不要放走了張芳。”

    數十個番兇神惡煞地沖進去,這院里出來閑逛的御使看到這場景都是木若呆雞,一下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是什么人敢這么大膽,居然敢來都察院拿人?難道他們不知道……不知道都察院是什么地方?

    就是東廠也不成,東廠又如何?現在不是太祖和成祖朝,你們再跋扈,難道還敢學錦衣衛那些校尉那般?

    可是人家沖進去了,連搭理都沒搭理他們一下。

    張芳的辦公位置乃是云南道巡按房,這云南道的御使總共有十一人,原本大家閑來無事都圍在一起閑扯一些最新的時文,比如這兩日的學而報里又有什么驚動四座的文章,或者是有趣的故事。

    張芳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他雖然拜了御馬監的太監做了干爹,可是這件事在外一直是隱秘,況且平時他也攢了不少的清名,這談笑風生中,張芳的笑聲是最爽朗的。

    正說到其中一個書生的笑話時,突然間,巡按房的門被人踹開,接著數十個番涌進來,吳用背著手,慢吞吞地踱步進屋,掃視了屋里一周,隨即目光落在張芳身上。

    張芳和其他的御使都呆住了,誰也不曾想到這個變故,以至于不少人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大膽,你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有人大喝一聲。

    吳用卻不理會,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張芳,冷冽一笑道:“張芳,你的事已經東窗事發了,來人,將他拿下!”

    數十個校尉一擁而上,將還未反應過來的張芳拿住,張芳醒悟,大叫一聲:“冤枉,冤枉!”

    吳用冷笑道:“冤枉?你若是冤枉,到了咱們的刑房再慢慢地說吧!”

    其余御使紛紛站起,喝罵不斷,可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讓他們去寫文章罵人、殺人都可以,可是讓他們去動拳腳,卻實在難為這些養尊處優的大人了。

    吳用也懶得理他們,押著這張芳便揚長而去。

    巡按房里所有人都呆住了,似乎還有人難以置信,居然還有東廠的人敢打到都察院家門口來拿人,拿的還是御使。這就是捅了馬蜂窩了,那吳用前腳剛走,左都御史、右都御史、還有左右副都御使、左右僉都御使等人已是帶著其他各道的御使來了。

    巡按房里一片狼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左都御史王越身上,這位王大人,卻不是省油的燈,至少朝廷里頭,誰都知道王大人是不好惹的,王越曾經做過一個官——宣府巡撫。

    巡撫本來也算不得什么,可是沾上了宣府就不同了,宣府在哪里?在邊境,王越任宣府巡撫的時候,蒙古人侵犯河套地區,延綏巡撫王銳求援,王越親自率軍趕赴,在榆林,派遣游擊將軍出西路龍州、鎮靖諸堡等地,自己率中軍出擊,屢戰屢勝,蒙古人惹不起,便引軍撤退。

    此后,王越因為母喪回鄉丁憂,守孝結束,直接調任左都御史。這個人,是個狠人,和其他的御使不同,他的臉色皮膚黝黑得很,顴骨很高,一對眼睛,如墜入囊。

    王越,是尸山火海里爬出來的,據說他在宣府,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砍掉了七十多個逃兵的腦袋,這么個人,誰敢惹?

    偏偏有人惹了。

    平素御使們都覺得王越脾氣不好,不太與人親近,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背地里,說他壞話的不少。可是今天碰到這么個事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請他這左都御使拿主意。

    王越坐下,在眾人灼熱的目光中,慢吞吞地問:“東廠來拿人的時候,可說張芳犯的是什么罪名嗎?”

    “沒有。”

    “那他們可有圣旨嗎?”

    “也沒有。”

    王越怒了,拍案而起,那黝黑的臉鐵青一片森然冷笑,道:“閹人欺人太甚!還愣著做什么?糾察彈劾是御使該當的事,各道的御使都要上彈劾奏書。”

    “彈劾誰?那打頭的人我認得,是東廠的掌刑千戶吳用,是不是?”

    “屁!”王越說起話來,也學會了那些大老粗罵罵咧咧的作風,隨即正色道:“要彈劾,就彈劾秉筆太監、東廠廠公蕭敬,這閹狗竟敢欺到老夫的頭上,今日不讓他知道老夫的厲害,老夫這王字倒過來寫。”

    倒過來,不也還是王?不少人心里腹誹,可是王越的話,大家卻都信服了,一個個捋起袖,激動起來:“今日他敢拿張芳,明日就敢沖進來拿你我,張御使若是不能放出來,我等寧愿請辭回鄉,這官不做也罷。”

    王越看著右都御史,語氣緩和了一些,繼續道:“安兄,彈劾的事,你來把舵,老夫要出去一趟。”

    雖然按道理來說,右都御史與左都御史平齊,可是歷來都是以左為貴,所以王越這左都御史,還是比右都御史要高了一點兒,再加上王越做事雷厲風行,這右都御史哪里有跟他分庭抗禮的份?右都御史連忙肅容道:“只是不知大人打算去哪里?”

    王越冷笑道:“去內閣,鬧!我倒要看看,蕭敬背后是誰在給他撐腰,撐腰的人是不是內閣,不信內閣對蕭敬做的事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王越不再說話,便要出去,堵在門口的御使立即給他讓出一條道。不少人已是義憤填膺了,大家都是御使,現在有御使被人拿了,兔死狐悲還是有的,再加上御使素來就受人敬重,現在卻被東廠羞辱,這口氣怎么能不出?

    “大家各自散了,各自去寫奏書,待會兒老夫來收,一并呈送御覽。”

    右都御史下了吩咐,大家便各自散去,上百個御使一道兒寫彈劾奏書,彈劾的還是同一個人,這在大明卻是鮮見得很,其實和都察院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大家各為其主,你罵罵我的恩師,我罵罵你的后臺,你來我往,有人罵就有人捧,可是能惹到所有御使都團結起來將矛頭指向一人,卻也算是空前絕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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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老虎的生日,那個,好歹祝一聲生日快樂吧,畢竟,大家雖然素不相識,可是我們在這個平臺相遇在一起,我寫書,大家看書,冥冥之中,也是緣分。嗯,老虎也對自己說聲生日快樂,呵呵!(未完待續。)..閣
第130章:宮中震動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幾個內閣大臣剛剛méng受皇帝召見,回到內閣來,劉健的臉上帶著疲乏,在椅上坐了好一會兒,不過這時候,他琢磨的是陛下今日的態度。

    陛下今日的態度實在太奇怪了,讓劉健有點兒琢磨不透。

    自從迎春坊的事發生,陛下都透著一種沮喪,劉健幾次與他奏對,都能感受到他心神不屬的心情,甚至連說話都帶著一種慵懶。可是今早的時候,陛下的心情極好,甚至還說了幾句玩笑話,精神也很是投入。

    “這倒是奇了,陛下怎么一夜之間轉了xìng子?”劉健不禁喃喃自語,本文字僅由貼吧友情提供。

    這句話,正好被身側去拿筆墨的李東陽聽見,李東陽不由看了劉健一眼,道:“劉公何故感慨?”

    另一邊坐著喝茶的謝遷也來湊趣道:“莫非是有什么新鮮事?”

    劉健苦笑道:“老夫說的是今早陛下召見時的舉止,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陛下的心情好了許多?”

    謝遷不由一笑道:“這個我也瞧出來了,只是一時也沒往深里想,不管如何,陛下心情好也是件喜事,猜疑這個做什么?”

    李東陽慢吞吞地坐回自己的案牘上,道:“劉公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據說昨天清早的時候,陛下去了一趟大理寺與柳乘風說了些什么,莫非陛下的變故是因為柳乘風而起的嗎?”

    劉健臉sè一沉,道:“這也難怪。”

    劉健沒有興致再說話了,他倒不是對柳乘風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皇帝去見那家伙,轉眼心情就好了,如此看來,莫非是此人以諂媚之詞說了什么好聽的話?劉健對這種人很是深痛惡絕,臉sè自然不太好看。

    李東陽似乎是在琢磨著什么,見劉健不開口,也就去看奏書了。

    倒是謝遷卻是不急著看奏書,一邊唱著曲兒,一邊笑呵呵地打開夾帶進來的學而報,他和不少報友一樣,如今對這學而報已經有了依賴,每天不瞧一瞧學而報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再加上謝遷的xìng子素來好湊趣,這學報里不但有好文章,還有不少的學問爭議,chún槍舌戰很有意思,就是那些小故事也能博人一笑,所以他這小曲兒一哼,端著報紙看的時候,李東陽和謝遷都不會去理他。

    正說著,外頭卻有人闖了進來,謝遷和李東陽都抬頭,來人正是左都御史王越。王越這人,一向是人憎鬼嫌的人物,就是劉健都不太喜歡他,不過他是個能臣,朱佑樘倒是對他頗為欣賞,劉健看到了王越,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倒是李東陽還能和王越打個招呼,呵呵一笑,道:“什么風把靜安吹來了。”

    王越怒道:“東風!”

    劉健見他樣子,心里有氣,呵斥道:“注意官儀!”

    王越看到邊上攤著報紙腦袋沒lù出來的謝遷,一順手把他的報紙扯過來,捏在手心里揉成一團,喝道:“官儀?老夫有什么官儀可言?連御使都朝夕不保,還談什么禮法?這禮法要糟踐,也是你們糟踐的!”

    謝遷的報紙被人扯了,不由叫了一聲:“我的報。”等到看見王越把報紙揉爛,立即大怒,道:“王靜安,你在內閣放肆什么!睜開眼看看,這不是你的都察院。”

    王越尋了個位置一屁股坐下,道:“今日老夫就是來這里鬧的,就在今個兒早上來了一隊東廠的番子沖入都察院,把云南道的御使張芳拿走,他們既無圣旨又無罪名,這是什么緣故?哼,閹狗們欺人太甚,你們身為內閣大臣視而不見,卻在這里飲茶的飲茶,看報的看報,這是什么道理?反正我王越是不管了,今日只向你們內閣要人,要不回人來便不走了。若是惹了諸公的嫌,你們要捏造罪名還是讓東廠番子來拿,我王越也認了。”

    宣府出來的人果然學了一身邊將的臭毛病,這甩賴皮的手段,卻也是夠讓人開眼的。東廠拿了御使,都御史大人卻是來內閣要人,一副要拼命的架勢,邊上幾個書吏聽了,都不由冷峻不禁。

    劉健原本還想呵罵他無禮,可是聽到東廠居然沖進了都察院拿人,也不禁呆了,道:“這事可當真?”

    謝遷面如土sè,大罵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東廠是想翻天了嗎?”

    李東陽這時卻更加沉默,捋著須,眼眸掠過一絲疑sè,東廠怎么突然鬧這么一出?按常理,以秉筆太監蕭敬的為人絕不可能做這等莽撞的事,他這么鬧于他有什么好處?

    李東陽一向擅長謀略,可是這時候也是一頭霧水,無論怎么琢磨也不知蕭敬是怎么想的。

    “這還有假?巳時一刻的時候,數十個東廠番子破門而入,直接進了巡按房將張芳拿去,現在還生死未卜,內閣總要給都察院一個說法。”王越的語氣總算緩和了一些。

    劉健冷笑,道:“好大的膽子。”他站起來,這時候也顧不得和王越扯皮了,王越這個人雖然討厭,可是大家畢竟同朝為臣,現在東廠如此跋扈直接去都察院拿人,內閣若是不出頭,只怕六部都會有人鬧,現在還只是個王越,以后天知道還會有誰來。

    “這件事,必須盡快通報陛下知曉,除此之外,你們都察院準備好彈劾,要彈劾就彈劾蕭敬,賓之、于喬,大家這就見皇上,王大人,你先回都察院去,陛下很快就會傳召你。”

    劉健干脆利落地把話說完,抬起眸來,臉sè鐵青地道:“這件事,絕不能輕易罷休,人要救,東廠那邊也要受罰,否則再有此事,我劉健這內閣學士倒不如索xìng致仕回去做寓公。”

    眾人分派定了,那王越聽了劉健的承諾,便不再說什么,說了一聲得罪,便匆匆走了。

    劉健、李東陽、謝遷三人相互對視,都是一頭霧水,李東陽道:“這件事只怕不簡單,我們還是先去面圣,再看東廠那邊到底玩什么花樣。”

    劉健和李東陽紛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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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剛過。

    宮中的鼓聲卻傳出來,這是廷議的信號,其實在鼓聲敲出來之前,各部堂、各寺院的官員早已在午門外等候多時了,不少在外頭悄悄議論,知道發生了什么的人不肯說,可是不知道的又只能瞎揣摩。

    弘治朝里,午間廷議也不是沒有,往往各地出了災荒,早朝時沒有解決的事,皇上也會命人加一個午朝,可是今日不同,今日這午朝的消息來得實在太突然,一開始一點兒風聲都沒有,突然一下就叫人來知會了。

    鼓聲響過九次之后,午門大開,群臣便紛紛魚貫而入,一直到了正殿,依著長幼、官職、資歷站好,那丹陛之,朱佑樘沉著臉掃視著眾臣,撫案不語。

    東廠跑去都察院捉人,朱佑樘聽了之后也很是驚訝,這件事影響實在太大,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去,朱佑樘左思右想之后,最后選擇立即廷議,索xìng把這件事放在朝堂上來討論,最好再懲處幾個不識相的太監,以澄清此事。

    “吾皇萬歲。”

    “都平身吧。”朱佑樘慢悠悠地從御坐上站起來,慢悠悠地道:“宣秉筆太監蕭敬。”

    蕭敬……

    這個人,百官們更是狐疑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廷議,和秉筆太監有關系了?這蕭敬,已經歷經了三朝,據說為人剛正,人緣兒也好,在宮中威望很高,連當今皇上也以禮相待,這個人總是透著一股神秘,雖是掌著東廠,可是從來不拋頭lù面,大家只聞其名,見過他的只怕還是少數。

    過了片刻,須發皆白的蕭敬微顫顫地踱步入殿,走到了殿中,拜伏在地,道:“奴婢蕭敬,見過陛下,本文字僅由貼吧友情提供。”

    若是在平時,或許朱佑樘還會表lù出幾分體恤的樣子,請他不必多禮。可是今日,朱佑樘顯得很不客氣,卻不叫他平身,只是慢吞吞地道:“蕭愛卿,你來得正好,朕有事要問你。”

    蕭敬面sè風淡云清,看不到任何驚懼和jī動,只是認認真真地給朱佑樘磕了個頭,淡淡道:“請陛下垂問。”

    朱佑樘慢悠悠地道:“洪武太祖皇帝在的時候,曾在內宮之中,立下訓誡牌子,這牌子,寫的是什么。”

    蕭敬聽了,不卑不吭地道:“太祖立國,以前朝宦官禍國亂政為鑒戒,深有感慨,曾對人言:“吾見史傳所書,漢唐末世皆為宦官敗蠹,不可拯救,未嘗不為之惋嘆。”故太祖皇帝對宦官作了種種限制,明文宦官不得兼外臣文武銜,不得穿戴外臣衣服、帽子,官階不得超過四品,各部堂不得與宦官公文往來。甚至特地在宮中立下一塊鐵牌,上刻:“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

    朱佑樘冷笑道:“難為你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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