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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比試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一百零一章:比試朱佑樘將宗王們的舉止記在心里,坐在金殿上,手不自覺地撫mō著御案,慢悠悠地道:“朕今日召百官來,一是讓大家見見諸位藩王。太祖皇帝在的時候,曾說過一句話,叫非朱氏不王。這是為什么?”

    百官們一個個屏息恭聽,他們知道,皇上這是要長篇大論了,朱佑樘是個勤政的皇帝,心機深重,每一句話都有他的用意,若是不能聽明白,雖然皇上寬厚,可是這前程只怕……

    至于藩王們卻又是表情各異,尤其是寧王,寧王雙目微微闔起,既像是在閉目養神,把朱佑樘的話當作耳邊風,可是也能說是在洗耳恭聽,態度恭謹。上高王朱宸濠坐在寧王身邊倒是危襟正坐,可是那一雙眸子,卻閃lù出不以為然。

    “若不是燕王一系詭計多端,或許今日坐在這兒向百官宣講的,只怕就是我的父王了,而我……便是當朝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心里這個念頭冒出來,朱宸濠的眼中似乎跳躍著一絲無明火。

    站在左側次位的李東陽,恰在這個時候瞥視了朱宸濠一眼,隨即陷入深思。

    金殿上的朱佑樘已是繼續說話了:“這是因為縱覽前朝興亡,能與社稷休戚與共的,也只有宗室;因此太祖皇帝將諸王分鎮各方,這便是告訴子孫,大明所倚所賴,也正是各地藩王,藩王心向朝廷,則社稷安穩,若是連藩王都有不臣之心,宗廟就要傾塌了!”

    朱佑樘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是jī動,幾乎是用手指節磕著御案說出來的。這句話,似乎火藥味很重,像是在告誡,又像是洞悉了人心,察覺出這藩王之中有人不臣一樣。

    不少藩王這時候已是冒出一絲冷汗,受了一點兒驚嚇,朱宸濠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咬著牙不說話。倒是最氣定神閑的卻是那寧王,寧王在朱佑樘鏗鏘有力說到不臣二字時,雙眸一張,嘴角微微上揚,lù出一絲微笑,他的心里似乎是在想:“敲山震虎,陛下好手段!”

    朱佑樘在說話的同時,目光也定格在寧王的臉上,又看看上高王朱宸濠,臉上卻浮出了笑容,語氣變得柔和起來:“太祖皇帝的心思,朕深以為然,朝廷只有善待藩王,唯有依賴藩王之力,才能長治久安,使國柞綿長傳諸萬代。所以朕趁著今日,將諸位宗王們請進京來,與朕見一見,敘一敘骨肉之誼,朕與諸王本是一體,多親近親近,有百益而無一害,是不是?”

    所有人都不由地松了口氣,若說方才是雷霆萬鈞,現在便是春風細雨了,不少剛才緊張起來的藩王都笑了,有人道:“陛下說的不錯,我等皆賴陛下恩德,得以鎮守一方,效力社稷。大家骨肉相連,君臣宗親相諧,才能讓咱們大明萬世永固。”

    說話的是周王,周王是朱棣一系,和朱佑樘算是最親近的,他是個大腹便便的人,說話時總是瞇著眼,宛若彌勒一般,他這笑嘻嘻的一句話,更是讓氣氛活泛起來。不少藩王跟著周王附和,這大殿之中,竟是有了笑聲。

    連那些站在兩側的百官,這時也趁著這個機會咳嗽幾聲,或者活泛一下筋骨。

    “陛下。”寧王朱覲鈞笑吟吟地站起來道:“周王所言,字字珠璣,大明的宗室,打斷了骨頭連著筋,都是皇家血脈,今日得以齊聚于此,言談歡笑,真是好極了。”

    不少藩王紛紛道:“寧王說得好。”

    只是朱佑樘的臉sè卻是驟然變了變,雙目之中掠過一絲冷冽,隨即又恢復如初。寧王的話別人聽不明白,朱佑樘卻是聽明白了,寧王方才所說都是皇家血脈,這話的背后,隱隱有什么深意似的,就像是說,你皇上流著的血和我的一樣,大家流著同樣的血,哪里有什么君臣之別?

    真龍天子,豈能與他們一樣?龍生九子,九子各別,這寧王好大的膽,竟敢與朕相提并論!

    朱佑樘隨即笑了,這個寧王,看似精明,包藏禍心,其實不過是借著幾許小聰明來賣弄罷了。這老糊涂還以為朕聽不出,實在可笑。

    只是在這一笑的功夫,朱佑樘便顯得輕松起來,這樣的老糊涂,固然包藏禍心又能成什么大事?由著他鬧吧,也好顯示朕的寬厚。

    朱佑樘隨即道:“寧王說的不錯,今日大家齊聚一堂,可喜可賀,不過十日之前,諸藩王陸續到京的時候,寧王不是曾說想讓宗室子弟們比一比才學的嗎?”

    朱佑樘直勾勾地看著朱覲鈞,臉上浮出似有似無的微笑。

    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如此,朱佑樘索xìng先提出來,如此,才顯示出自己的自信。而不少人見朱佑樘先提出,卻都是微微愕然,但凡知道一點內情的人都知道,寧王提出這一場比試,分明是要羞辱皇室。

    只是朱佑樘反而落落大方地提出,就讓人值得深思了,莫非這陛下已有了把握?還是另有所圖?

    不只是眾藩王,就是那朱覲鈞這時候眼眸中也掠過了一絲疑sè。他看了一眼身邊有些不安的朱宸濠,輕輕用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朱宸濠帶著疑huò的眸子向朱覲鈞看過來,父子二人的眼神交匯,隨即朱宸濠頜首點頭,似乎有了主張,他站了起來,朝朱佑樘道:“陛下,小王不才,早聞太子殿下聰慧,滿腹經綸,今日倒是想開開眼界。”

    他這一句,挑釁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甚至說道聰慧和滿腹經綸這些字眼的時候,嘴角揚起一絲諷刺意味的笑容。

    不過他的舉止倒是讓不少王世子們不滿地朝他看了一眼,要知道大明的藩王家教往往都不嚴格,畢竟讀書與不讀書都沒什么區別,一輩子混吃等死,讀了書有什么用?反正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尋常的藩王,對教育其實并不重視,雖然會在家中延請一些名士做教習,可是管理其實也不嚴格,隨著子嗣們肯不肯用功。所以這里頭就有不少草包,更有甚者,有人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現在寧王這邊提出要比試文章,他要讓上高王出風頭,卻是讓大家做這陪襯,出這丑,瞧這上高王不順眼的人自然大有人在。

    朱佑樘頜首點頭,隨即道:“你說的好,朕幾次三番下旨意要倡導人讀書,學習圣人的經典,讀了書,方能明理曉是非,知禮,才能忠君節孝。朕今日便在這兒讓文武百官來做見證,看看咱們宗室里頭,誰是咱們朱氏的才子。”

    他抬起眸道:“宣太喵子進殿!”

    “宣……太喵子進殿……”

    一聲聲尖銳的傳喚由近及遠,聲音響徹。

    過不多時,朱厚照與柳乘風二人并肩入殿,朱厚照倒是顯得輕松,昨天打了一天的麻將,想不輕松都不成,他素來是個愛鬧的xìng子,人越多,他反而越是精神,一見這么多人朝自己矚目,不但不覺得膽怯,反而是紅光滿面,乖乖走到殿中朝朱佑樘行了個禮,道:“兒臣見過父皇。”

    柳乘風屬于臉皮比較厚的那種,原本他是沒資格來的,可是朱厚照一定要他來給朱厚照打氣,外頭的宮人當然不敢攔,便被朱厚照拉來了。

    柳乘風也朝朱佑樘行了個禮:“微臣見過陛下。”

    朱佑樘見了他們,慢吞吞地道:“柳愛卿到班中去,厚照,上高王朱宸濠你是見過的,他想和你比一比作文章,你愿意與他比試一下嗎?”

    朱厚照看都不看朱宸濠一眼,道:“這好極了,能與諸位宗親們以文會親,兒臣敢不從命。”

    百官中,已有不少人lù出一絲微笑,朱厚照展現出來的風度倒是讓不少大臣暗自點頭,覺得這太子幾日不見,居然有了幾分氣度。

    “好,既然如此,來人,搬書案,拿筆墨紙硯來,只是不知誰來做題才好?”朱佑樘倒也不拖泥帶水,這一次卻又是朱覲鈞,這意思頗有幾分讓你放馬過來一樣。

    朱覲鈞道:“內閣學士謝遷為人剛正,斷不會徇sī舞弊,老臣認為可以。”

    謝遷的剛直之名確實是宇內皆知,他這人心直口快,能言善辯,最大的好處就是做事不偏不倚,縱使是討厭你,可是公事sī事卻都分得開,曾經有個言官彈劾他不法,數年之后,這言官獲罪,謝遷卻認為這言官無罪,甚至當場與皇帝頂撞,當著皇帝的面摔茶盅,皇帝不得已,便叫大理寺發還重審,后來這言官果然無罪,官復原職。

    謝遷的名聲大,就是皇帝也未必能逼迫他屈從,朱覲鈞選擇謝遷做這考官,倒也算是有些慧眼。

    朱佑樘微微一笑,大度地道:“如此,就請謝愛卿出題了。”

    謝遷展站出班來,拱手道:“臣遵旨。”

    這時候,太監們已經在殿中擺了數十張書案,書案上筆墨紙硯俱全,百官們紛紛退開一些,連藩王也都紛紛站起,退到一邊,只留下一群藩王世子、年少的郡王和朱厚照在殿中。

    有個太監站出來,躬身道:“請謝學士出題。”!。
第102章:舔犢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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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遷在眾人矚目之下沉吟片刻,其實他心里頭也是知道,寧王點中自己出題,出于信任倒也罷了,另一方面,也不是沒有挑撥離間的因素,雖然以朱佑樘的氣度不至于有其他想法,可是總免不了有些心結。

    畢竟這寧王與皇上作對,卻信任自己,這不是向別人表明,謝遷不忠?

    謝遷雖然脾氣暴躁,卻也不是傻子,他緩緩道:“吾皇圣明,自登極以來,勵精圖治,于是天下大治,百姓稱頌,今日既然諸王齊聚,那便以國泰民安為題吧。”

    謝遷的話落出來,百官之中已有不少人心里頭對這謝遷心生佩服了,那寧王的挑撥一下子煙消云散,又趁著這個機會,小小地拍了一下皇帝的馬屁。可是在不少人看來,謝遷以此為題,不但表明自己的立場,絕不是阿諛奉承。另一方面,這弘治朝,雖然至于是什么千秋盛世,但國泰民安四個字卻還是當得起的。

    朱佑樘微微一笑,注目了寧王一眼。朱覲鈞卻仍是面帶微笑,一副頗為贊同的樣子。

    這百官之中只有柳乘風一副嚴肅的表情,不過他的心里卻是樂開了花,今日的題目出得好,若是寫風花雪月,朱厚照還占不了優勢,畢竟描寫景物是要辭藻堆砌出的。更何況,這個題目對上高王朱宸濠也有劣勢。柳乘風相信以寧王的家教,這朱宸濠肯定沒有獵及過給皇帝歌功頌德的文章,而且對朱宸濠來說,讓他寫弘治的好處,只怕也是別扭得很。

    此消彼長,這一次得勝的把握就更大了。

    “真是天助我也,今日有好戲看了。”柳乘風心里呵呵笑著,朝朱厚照擠眼睛,本文字由貼吧提供。

    朱厚照原本還帶有幾分不自信,這時候迎向了柳乘風的目光,也是精神一振,心里想:“柳師傅說了,只要今日能勝,欠他的帳便一筆勾銷,這驢打滾的債是還不清了,今日非贏不可。”

    二十多個少年郡王、世子已是分別站在書案后,已經有人開始動筆,尤其是朱宸濠,雖然聽到題目時臉sè掠過一絲冷笑,可是動筆卻是最早,只略一沉吟,已經開始筆走龍蛇。

    至于其他人,也有寥寥幾個下筆的,不過大多數還是拿著筆卻是臉sè青一塊紅一塊,很尷尬的樣子。

    寫文章,明顯不是朱氏宗室們的強項,讓他們去玩鷹斗狗或許還能打起精神,可是這讀書寫字,其實與往日的朱厚照一點分別都沒有,甚至有人連字怎么寫都不知道。

    養豬政策維系了數十年,影響可不是玩的,朝廷不會給宗室做事的機會,沒有事做,又給予他們提供最優渥的生活,錦衣玉食,誰還愿意讀書?讀了書是吃喝等死,不讀書也是吃喝等死,對他們這種子弟來說,這個世界的yòuhuò實在太多,飛鷹斗狗,沉湎酒sè,哪一樣都比讀書更痛快一些。

    所以不少人捉著筆,有的人連握筆的姿勢都不對,握筆的手更是在不斷地顫抖。

    不下筆的人還有朱厚照,朱厚照像是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而是站在書案之后開始闔目深思,柳乘風教他的法子已被他掌握,作文章,不能急于下筆,而是應該感悟,感悟之后再一氣呵成,往往比急匆匆下筆要好得多。

    “厚照,你的劣勢是用詞用句,可是這世上的文章,并不是辭藻堆砌才能讓人拍案叫好,為師有一種另辟蹊蹺的法子,用情……”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咳咳……師父說錯了,這個情字,和情愛沒有關系,你不要多想,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為師,師父不是個**的人,號稱玉面小白龍、大明真君子。那種情哪愛哪之類的事,師父想想都覺得膽顫。為師要教你的是下筆之情,寫文章不是一蹴而就,所以下筆之前,要仔細琢磨,順著試題,慢慢地感悟,將自己融入其中,再將自己的情感傾注在筆上,想到什么就寫什么,至于詞藻反而是其次……”

    柳乘風的教誨,一遍遍在朱厚照的腦海中走馬燈似地出現,朱厚照閉上了眼,開始順著這國泰民安四個字再聯想到自己的父皇,想到父皇的ǎn犢之情,再想到父皇夜以繼日地看奏書,許多的場景如火石電光一般在朱厚照腦海中閃過。

    朱厚照的眼眸里居然隱隱閃出淡淡的薄霧,張開眼時,一汪淚水在眼眶中打了個轉轉。

    朱厚照昂起頭,盡量不使自己的眼淚跌落出來,父子之情,從前不覺得如何,只知道父皇總是寵溺著自己,總是愛護著自己,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可是,這時候回想,竟讓朱厚照有了幾分感動,他一向是個嬉笑怒罵的xìng子,可是此時此刻,這樣的試題,心中所想,竟帶著幾分溫馨和感動。這種感動,就像是一股氣憋在自己的肚子里,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可是當百官看到朱宸濠筆走龍蛇,再看朱厚照踟躇不肯下筆,竟是雙目赤紅,隱隱要淚落的樣子,心里卻都搖頭,不約而同地想:“只看這架勢,高下已經立判了。早就聽說上高王朱宸濠頗有才學,再看太子……只怕今日,太子是要出丑了。”

    朱佑樘見了此情此景,心里也不由焦急起來,焦躁地撫著御案,臉sè鐵青。說實話,論做文章,他對朱厚照的信心不太足。他并不指望朱厚照能打敗朱宸濠,只是希望太子不必出丑,貽笑大方而已。而現在,一盞茶功夫都過去了,朱厚照還沒有動筆,到時候若是朱宸濠文章都做好了,朱厚照還沒有憋出一個字來,只怕明日這件事就會傳遍天下,世人都會說,太子無能無德。

    寧王見了朱厚照的樣子,心里已是竊喜了,他捋著須,一雙眸子落在朱佑樘身上,一副很想看看朱佑樘此時會是什么表情的樣子。他在南昌的時候就聽說太子頑劣,不好讀書,看來這傳言果然可信,瞧瞧這太子,竟是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有趣!有趣!

    就在所有人暗自搖頭的時候,朱厚照突然拿長袖去揩了眼淚,振奮精神,用筆蘸了墨,隨即開始下筆,他下起筆來很是認真,雙目落在雪白的宣紙上,整個人顯得無比專注。

    這個改變,讓所有人為之愕然,方才還又是踟躇又是落淚,現在卻又是這個樣子,這樣的改變,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不過寧王倒是并不擔心,朱厚照就算下筆又如何?宸濠的水平雖然不是太高,可是要完敗太子卻是夠了。

    柳乘風看到朱厚照如癡如醉下筆的樣子,筆速極快,心里不免捏了一把汗,心里說:“太子啊太子,你下筆悠著點啊,怎么也得緩口氣檢查一下錯別字才是,千萬不要像為師在前世看到的一本《āo妻如云》,滿篇都是錯別字,寫文章或是寫書,要認真才成。”

    恰恰在這時候,朱宸濠已是將筆放入了筆筒,整個人舒了口氣,舉目看了看朱厚照和宗室少年,見許多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朗聲道:“文章已經寫好了,請考官過目。”

    他這一叫,帶著無比的自豪和自信,立即引來不少人的竊竊sī語,看來朱宸濠倒是頗有才具,只一盞茶的功夫就能洋洋灑灑寫出一篇文章,寧王的家教倒是不錯,本文字由貼吧提供。

    小太監去收了朱宸濠的卷子,將卷子送到謝遷手上,謝遷倒也認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逐字逐句地看著文章,這文章的文采倒是斐然,用句也是極好,營造出了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從而引申到大明先祖們為了救民水火的艱辛。只是文章絕口沒有提朱佑樘,而是不斷地追憶著太祖洪武皇帝,由此可見,朱宸濠的才思不可謂不敏捷。你要出題國泰民安,好,我就寫國泰民安,可是國泰民安是誰帶來的?朱宸濠沒有說朱棣,沒有說朱佑樘,說的是太祖,老子說我爺爺的爺爺,說他的豐功偉績,驅逐了韃虜,才有了今日的國泰民安,誰敢反對?又有誰敢說一個不是?難道連太祖洪武皇帝你也敢反?

    莫說這滿殿的文武,就是當今皇帝朱佑樘,見了這文章只怕也絕不敢說一個不字。

    謝遷看了良久,不禁道:“不錯。”

    聽了謝遷的評語,寧王和上高王都不由地笑了,不錯兩個字雖然有些模糊,可是要知道,謝遷乃是狀元出身,文采一流,這樣的人能給出一個不錯的評價,就已是非常難得了。

    這一次,上高王已是勝券在握。

    此后,也有接二連三的人交卷,有的人干脆什么都不寫,厚著臉皮交了一份白紙上去,謝遷也不氣惱,只是莞爾一笑,就算是文章寫出來的,可是文字和造詞都顯得很是生澀,這水平,只怕也就是méng學的學子都能和他們一較長短,不說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連基本的文字掌握都沒有,以謝遷的xìng子,直接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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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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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里,幾乎所有的宗室弟的卷都交了,朱厚照仍在奮筆疾書,落在了最后。

    這場面霎時尷尬起來,謝遷見狀,便含笑著將先前的成績都公布出來,公布的結果沒有出人的意料,除了朱宸濠得了個良的評價,還有幾個宗室弟得了尚可二字之外,其余的弟,謝遷沒有明言,可是看他的臉sè就知道,謝大人是不屑于顧了。

    朱宸濠聽到良的評價,嘴角不由洋溢出笑容,這一次算是穩操勝券了。

    章節名:打的就是你再看看朱厚照,不知是緊張還是精神過于集中的緣故,額頭上已是滲出汗來,朱宸濠不禁冷笑,臨時抱佛腳又有什么用?連這樣的人都是儲君,都可以做太,我的ォ學文章連謝大人都不得不給個尚可的評價,卻要一世去做一個藩王,混吃等死,這世上當真是不公平。

    又是一盞茶功夫過去,朱厚照ォ大呼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將筆擱入筆筒,道:“寫好了。”

    小太監將朱厚照的文章收上去送到謝遷的手里,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沒有人說話,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謝遷的身上,整個大殿里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謝遷的臉上先是皺起眉,寧王看在眼里,不禁心里竊喜。看來太的文章,只怕要貽笑大方了。朱佑樘坐在金殿上,看不清謝遷的面容,可是手心已是捏了一把冷汗,看到寧王lu出笑容。臉sè更加凝重。

    隨即,謝遷驚呼一聲,不禁道:“不錯……”

    他這一句不錯,立即像引發了海嘯一般,所有人都低呼起來,更有人伸長了脖,翹首想去看看那文章到底如何。

    朱宸濠父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不錯……

    朱厚照這樣的草包居然也當得起不錯二字?實在可笑!可是他們笑不出來,這時候也都有點兒緊張了。難道這朱厚照當真有了長進,寫出了好文章?

    謝遷隨即吁了口氣,慢吞吞地道:“這兒寫得好,發自肺腑,感人至深。言辭雖不優美,意境卻是深遠。”他一邊看,一邊情不自禁地發出自己的評論。

    這些評論聽在朱宸濠父的耳中卻是刺耳極了,朱宸濠冷眼看著謝遷,發出冷笑。

    其他人的臉上都lu出不可思議的樣,甚至已有不少人認為謝遷有失公允,是因為看在太的面上,故意如此。

    謝遷突然長嘆口氣。慢吞吞地道:“太殿下的文章乍看之下平淡無奇,可是認真細看,卻是真情流lu,讓人不禁感慨萬千,孝者,百善之首也。殿下以心書文,以純孝之心寫就的這篇文章雖然用句用詞偶有疏忽,卻是上乘的佳作。若是以謝某人來評判……”

    謝遷四顧了滿殿的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寧王的身上,道:“可為優。”

    這下滿殿嘩然,太的德行,大家不是不知道,連朱宸濠都只得了一個良字,以太的本事怎么可能得優?這謝大人莫非是故意偏頗。還是看花了眼睛?

    謝遷可是堂堂狀元出身,文章一流,又好辯論,往往寫起文章來嬉笑怒罵,京城之中無人是他的對手。內閣大學士,本身就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居然還有文章能入他的法眼,發出如此多的感慨,倒是不同尋常。

    而這時候,朱宸濠的臉上浮出冷笑,道:“我不服,謝學士,你自稱風骨,其實也不過是趨炎附勢之輩,見太身份高貴,不敢怠慢,ォ讓他這目不識丁的草包做魁首,小王一萬個不服!”

    朱宸濠實在不能接受被太這草包騎在自己的頭上,原本還想看朱厚照出丑,誰知道出丑的竟是自己,他畢竟年輕氣盛,距離其父泰山崩于前而sè不變的本事差得遠了,這時候再認定是謝遷偏袒朱厚照,想到燕王一系謀奪了本該屬于他們的好處,如今又被他們這樣欺負,新仇舊恨一齊涌上來,已是怒不可遏,以至于咆哮朝議,大聲喝罵。

    草包……

    這兩個字聽在朱厚照的耳朵里,立即化為了一腔怒火,朱厚照也不是省油的燈,平時身邊的人對他萬般呵護,從來不曾有人對他忤逆,這時候竟被人罵作了草包,臉sè立即變了。

    “小小的上高王,也敢無禮,咱們誰是魁首,誰得第一,自有人公斷,你輸不起就不要比試!”

    朱厚照反hun相譏。

    這兩個人一個是太,一個是上高王,一個在京城被萬千人寵愛,一個在南昌、上高等府縣橫行霸道的人物,誰都受不得氣,朱厚照說朱宸濠輸不起,朱宸濠已是勃然大怒,喝道:“就你這草包,也敢自稱第一。”

    朱厚照怒了。

    從來沒有人敢罵他草包。

    就算是有誰認為他讀書不上進,也只是用太貪玩四個字來隱晦道出。

    朱厚照二話不說,捋起長袖便要沖上去廝打。

    眼看朱厚照沖上前來,朱宸濠動手倒是不敢,卻是要將朱厚照推開,這一推,朱厚照卻是沒有防備,再加上朱宸濠比朱厚照年長一些,力氣也大,朱厚照打了個趔趄,一下跌坐在地上。

    “你……敢……打……本宮……”

    朱厚照瘋了,雙目赤紅,整個人瘋了似地朝朱宸濠沖過去,抬起拳頭就打。

    若是其他人,被太打了也就打了,可是在朱宸濠看來,自己在這京城受了氣,滿肚的怒火,再加上他身份本就高貴,自小到大,也無人敢對他動手,于是二話不說,與太廝打成了一團。

    滿朝文武霎時懵了。

    這種狀況真是讓人開了眼界,剛剛皇上還說宗室相諧來著,這ォ多久,就反目成仇起來。

    大家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倒是有太監不由尖叫:“快,快,來人,把他們拉開……”

    只是文武大臣們大多都是年邁之輩,年輕的郡王、世們卻都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樣,而外頭魁梧的大漢將軍卻又不敢進來。

    大明朝的祖制,這座朝議殿,任何禁衛不得入內。違者抄家滅族。

    坐在御案上的朱佑樘已是雙目赤紅,事實上他都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演化到這個結局,朱厚照奪了第一,他不由有些難以置信,一時還沒有緩過勁。現在又有人敢在殿中廝打,而且還是自己的親骨肉與大明的宗親動手,這……

    任他朱佑樘再如何冷靜沉著,這時候也是腦嗡嗡作響。

    至于朱覲鈞,倒是捋著須叫了朱宸濠幾句,可是朱宸濠不聽,朱覲鈞也感覺到事態有些嚴重,可是他這身骨又不敢上前去攔。生怕誤傷,這時候臉sè也不太好看了。

    “打什么?”

    殿中有些氣力且還算鎮定自若的,只剩下柳乘風了,柳乘風一開始也有點兒發懵,不過后來ォ知道,你娘的,老的徒弟被人打了!他是個護短的人,這時候腦門立即發熱了。飛快地沖過去,一手扯住朱厚照,一手拉住朱宸濠,怒道:“這是紫禁城,是天居所,你們身為龍龍孫,在這兒廝打。像什么話?”

    朱厚照的臉上已經被撓破,朱宸濠的心口也中了幾拳,兩個人都在撲哧撲哧地喘氣,四只赤紅的眼睛交錯在一起,帶著無比的憤怒。

    柳乘風大義凜然地道:“有什么話不能好好的話?大家講道理嘛。是非曲直,總有公道二字。”

    柳乘風突然冒出來將朱宸濠攔住,朱宸濠也想不起這個人是誰,可是看他一副很講道理的模樣,謙謙君的做派,心里也對他有了幾分好感,手指著朱厚照道:“好,講道理便講道理,你方ォ是看到了,是這草包先動的手!”

    朱厚照立即又宛如斗雞一般,躍躍yu試地要沖過去,卻被柳乘風用手擋住,便朝朱宸濠吐了口吐沫,道:“是他辱我在先。”

    柳乘風正sè道:“不過是個小小的誤會,太殿下,上高王殿下,能否聽臣一言?”

    上高王這時候其實是騎虎難下,和太打架,他不是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只是骨里的傲氣不容他退縮而已,這時候見柳乘風來勸解,心里對柳乘風好感更深,便道:“好,本王聽聽你的道理。”

    滿朝文武見柳乘風站出來講道理,這時候都面lu出愧sè,方ォ萬分緊急,自己居然失態,倒是讓一個不知名的小沖出來遏制住了事態。

    不過不管怎么說,講道理總比打架斗毆的好,于是大家紛紛道:“講道理好,講道理好……”

    柳乘風一下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唯一對柳乘風不忿的,恐怕只有朱厚照了,在朱厚照看來,師父實在太不夠爺們了,被人欺到頭上,居然還和人講道理,哼……

    柳乘風被無數人的眼睛盯著,隨即lu出很溫和的笑容,先是對朱厚照道:“太殿下,你身為儲君,怎么能與人打架?你太不懂禮貌了。”

    朱厚照剛要回嘴,柳乘風的目光又落在朱宸濠的身上,朱宸濠見柳乘風居然訓斥太,也是呆了一下,心里想:不知此人是誰?倒是沒有印象,不過這個倒是明事理的人。

    柳乘風朝他嘿嘿笑道:“上高王殿下……”

    “先生請說。”朱宸濠對柳乘風的語氣客氣了許多。

    柳乘風的目光掠過一絲寒芒,劈頭便罵:“你竟敢打我的門生,動我的徒兒,草!我今日若是不打你,還怎么在老師界混下去,厚照,還愣著做什么?動手!”

    柳乘風二話不說,揚起拳頭,一拳朝朱宸濠的面門直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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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打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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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震驚了。

    只見柳乘風一拳過去,直中朱宸濠的面門,正好打中了朱宸濠的鼻梁。

    朱宸濠捂著鼻梁,怒道:“好膽,你這小賊,竟敢打本王。”

    “打的就是你這目無綱紀的混賬!”柳乘風也不客氣,別看他方ォ還是謙謙君,現在以變成了兇神惡煞,接著大叫一句:“太還愣在那做什么,咬他耳朵,踹他下襠!”

    朱厚照反應過來了,很佩服的看了柳乘風一眼,師父果然是師父,連打架都是先禮后兵,講理的時候斯斯文文,打起人來如風林火山,厲害,厲害。他連忙沖上前去,狠狠一腳踹向朱宸濠的下襠,朱宸濠眼疾手快,要下蹲去格擋,柳乘風在另一面看的真切,又是一拳直搗他的面門,這一下朱宸濠只能痛的向后仰倒了,而朱厚照一tu踢上去,踢了個結實,便聽到骨肉拍擊的聲音。

    “你……你們……”寧王眼睛都紅了,自己的長早夭,次朱宸濠最受他的寵愛,太和他打架也就是了,大不了到時候說一句小兒無狀,現在突然冒出一個愣頭青,力氣明顯比朱宸濠大的多,對朱宸濠一陣毆打,瞧這架勢,下手都不留情,若是自己再不站出來,只怕這條小命都要交代在這里。

    寧王沖到柳乘風身邊,柳乘風卻是威風凜凜,大叫一聲:“老賊,休想傷太。”

    人家明明是來攔人的,柳乘風卻是無恥的大叫,讓人誤以為連寧王都要動手,明明寧王是沖著柳乘風去。柳乘風卻說他要傷太,接著,柳乘風很忠肝赤膽的一拳甩過去,毫不客氣的一拳搗了寧王的臉頰,寧王是個大腹便便的老者,哪里挨得住這么重的一擊,拳頭啪的打在他的臉上,便有幾顆牙伴隨著血噴出來。整個人立即倒地,哎喲喲叫個不停。

    另一邊,朱宸濠已經被打倒,朱厚照已經騎上去,左右開弓。兇神惡煞的一巴掌一巴掌的甩過去,打的朱宸濠哇哇亂叫。柳乘風卻是在一旁,大叫一聲:“太,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孔圣人說過……”

    孔圣人說過的時候,柳乘風也不客氣,趁著所有人沒有留神的功夫。狠狠朝朱宸濠的腰踹一腳,接著大義凜然的道:“孔圣人說:武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這一幕,真是教人大開眼界,朱宸濠的慘叫刺入所有人的耳膜,文武百官這一下真是震驚了,連話都說不出來,更何況這個時候,他們就是想說話。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你若是去攔,就是得罪太,得罪儲君,你若是拍手叫好,人家會說你沒有德行,因此。這偌大的殿堂里,上百個文武官員,都是出奇一致的保持著沉默,如木樁一樣愣在原地。

    不過柳乘風的表現,卻也讓所有人大跌眼鏡。這家伙,打人就已經夠驚世駭俗了,居然連孔夫都搬了出來,再者說,圣人說過武力不能解決問題這句話嗎?

    至于各家藩王、世,卻都是抱著一副冷眼旁觀的態度,大家雖然都是親戚,可是也只是親戚而已,平時天各一方,誰和誰都沒有什么交情,這時候出去勸說,不管是偏幫誰都是得罪人的事,還是隔岸觀火的好。

    外頭的大漢將軍們朝里頭探頭探腦,可是誰也不敢進殿,小太監嚇得tu都軟了,牙關打顫。

    而朱佑樘,此刻已不知該是什么心情了,起先的時候,朱厚照被朱宸濠打倒,他勃然大怒,氣的說不出話來,后來柳乘風加入戰團,他這心剛剛放下,看到那寧王父倒霉,也生出幾絲快慰之心。可是隨后,他感覺到不妥了,痛快歸痛快,可是胡鬧卻是不許的。

    “這個柳乘風也當真胡鬧,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還不知要被多少人嘲笑,哼……”

    朱佑樘對柳乘風的心情,既有幾分感j和期許,另一方面,卻又覺得他過于放肆,非但沒有將問題化解,反而弄的更加復雜。

    他定住了神,隨即猛拍御案,大喝一聲:“夠了!”

    這一句話中氣十足,余音繞梁,柳乘風和朱厚照的動作ォ遲緩下來。

    朱厚照打了朱宸濠最后一個巴掌,隨即不屑的朝他面門上吐了口吐沫,道:“再有下次,剝了你的皮。”

    柳乘風很冷靜的道:“算了,隨便打了一頓也就是了,何必要咄咄逼人。”

    地上,只留下寧王父唧唧哼哼,口里也不知在說些什么。

    丹殿上的朱佑樘,已是長身而起,拂袖道:“你們太放肆了,你們將這兒當作了菜市口,任由你們放肆嗎?來人,把寧王父抬去治傷,退朝!”

    他二話不說,已是拂袖而去。

    他這火氣,也不知是對太和柳乘風所發,還是對寧王父所發。拋下了一句話,已是拂袖而去。

    大家見皇上鬧了一通脾氣,走了,這時候ォ回過神來,誰也不知該怎么辦ォ好。

    倒是一些精明的,面上卻lu出了然之sè,那李東陽心里笑:“陛下果然高明,先是一句不知向誰發的呵斥,隨即旋身就走,將自己置身事外,這寧王父吃了虧,外頭人看來,都以為陛下是呵斥太和柳乘風,而這一走,等于是將自己撇了個干凈,大不了,這件事只能說太年少,就此了事,誰又能說什么?反而繼續留在這里,若是處置寧王父,到時候大家肯定說陛下袒護放任太毆打宗室。可要是偏袒寧王父,只怕陛下又不肯,離開這里,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幾個小太監已是扶著遍體鱗傷的寧王父出了殿,尋太醫去了。朱厚照則是一副j動又顯得有些害怕的樣,與柳乘風低聲說了幾句話。柳乘風談笑自若,一副老打你又如何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便又有個小太監匆匆進殿,尖著嗓道:“陛下有旨意,請諸公各回直房辦公。太殿下、柳乘風柳百戶二人留下,到正心殿去。”

    文武百官許多人還沒有回過味來,這時候陛下既然已經有旨,大家也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紛紛散了。朱厚照朝柳乘風乍乍舌,低聲道:“我父皇生氣了,放心,我們是患難與共的師徒,再怎么樣,我也不會讓父皇責罰你。”

    柳乘風卻是朝他笑道:“太還是擔心自己吧。”

    朱厚照卻是叉著手:“怕個什么?你等著瞧,這事兒母后肯定要知道,父皇就是要責罰我,有母后在,肯定沒有事的。我來護著師父,母后護著本宮,咱們師徒一體,休戚與共。”

    朱厚照倒是很講義氣,而且今日這么一鬧,朱厚照已經開始感覺,柳乘風像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不自覺間,和柳乘風親近了一層。

    “師父……”朱厚照揚起滿是抓痕的臉,道:“本宮開始以為,師父也會偏幫那個上高王,想不到……”

    柳乘風道:“師父就這么不講義氣?你對師父就這么沒信心?”

    朱厚照重重點點頭,道:“從前我認為師父一向沒義氣,不過現在卻改觀了。”

    柳乘風無語,道:“這話怎么說?”

    “比如我們打麻將的賭債,師父已經催促了許多次了……”

    柳乘風明白了,這小鬼很機靈,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賭債抹平了,他立即擺出一副沒得商量的口ěn:“感情是感情,賭債歸賭債,太也不準賴賬。”

    二人一邊說,一邊出了大殿,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正心殿,正心殿柳乘風曾經來說,就是朱佑樘曾經在這兒接待他的小殿,里頭的用具一成不變,柳乘風這時候ォ收起那談笑風生的樣,臉sè嚴肅起來,隨朱厚照前后腳進去,抬眼一看,這時的朱佑樘正在慢條斯理的喝著茶,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不怒自威,仿佛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過來。

    朱厚照一下軟了,勉強笑了笑,帶著幾分撒jā的口ěn,道:“父皇,兒臣來了。”

    柳乘風臉sè如一泓秋水,正sè道:“陛下……”

    朱佑樘沒有說話,手里抱著茶盞,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隨即發出一聲冷笑,這笑聲倒是不算太森然,可是讓人感覺背脊有點兒發寒。

    朱佑樘隨即站了起來,慢悠悠的在這同心殿里來回踱步,不發一言。

    隨即,有個小太監快步進來,道:“陛下,太醫院那邊已經有了消息。”

    朱佑樘只是點了點頭,示意這太監繼續說下去。

    小太監道:“寧王父所受的多是皮外傷,只是上高王傷重了一些,壞了三根肋骨,太醫們正在為他正骨,將養個十天半月,想必就能痊愈了。”

    “嗯……”朱佑樘的目光落在朱厚照的身上,冷冽的打量了一會兒,接著又移到了柳乘風身上。

    他ォ慢吞吞的道:“你們……”似乎是在斟酌著用詞,又或者是在思量著處置這兩個喪心病狂的家伙,良久之后,朱佑樘的聲音ォ繼續傳出來:“你們說,讓朕該拿你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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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天家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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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龍顏大怒起來也不是鬧著玩的。

    寧王父子雖然無禮在先,可是無禮歸無禮,在那朝議的大殿上,這一對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居然敢如此放肆。

    現在事情這么一攪和,原本朱佑樘是要召藩王們入京,顯示朝廷對藩王們寬厚的計劃已是全盤落空。不只是如此,太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與上高王廝打,只怕不用一天,這件事就會傳遍天下,到了那時,天家的顏面就算喪失盡了。

    另一方面,寧王父子被打成這個樣子,其他的藩王們見了,難道不會寒心?宗室,宗室,雖然先祖留下來的這些藩王尾大不掉,甚至已漸漸lù出了弊端,可是朱佑樘明白,哪一個藩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樣做,等于是將他們逼到與朝廷離心離德的地步。

    可是偏偏,動手的卻是自己的獨子。朱佑樘頭痛了,旋即看了柳乘風一眼,對柳乘風,他的態度也很是矛盾,這個人是個人才,方才的表現也足見他對太子的忠心,可是這唯恐天下不亂,把事態擴大的辦法,也讓朱佑樘很是頭痛。

    “朕非要處置他們不可,教他們長一次記xìng。”

    朱佑樘這樣想著,雖然不至于給他們降罪,畢竟情理上朱佑樘說不過去,比如說這柳乘風,人家為太子出頭,若是處置的重了,豈不是叫忠臣們寒心?到時候再太子再出現事故,還有誰肯奮勇向前?

    只是,該如何處置呢?

    朱佑樘慢慢的在正心殿里來回踱著步,很是苦惱。

    而柳乘風和朱厚照則是站在一邊。等待天家的雷霆之怒。柳乘風其實心里也明白,皇帝不會重懲,這本來就是一筆糊涂賬,誰也算不清楚。

    朱佑樘深吸了口氣,才慢慢坐回竹榻,淡淡道:“茶……”

    邊上的一名兩鬢斑斑的老太監,笑吟吟的端了茶來,朱佑樘接過。飲了一口,隨即道:“你們知錯了嗎?”

    朱厚照縮了縮脖子,剛要敷衍句兒臣知錯了。誰知身邊的柳乘風卻是道:“臣不知道錯在哪里?”

    敢跟皇帝頂牛,尤其是在朱佑樘盛怒之下,這一次只怕連朱厚照都佩服柳乘風的膽量了。

    其實柳乘風也是冷暖自知。這件事絕對不能認錯,認了錯這毆打宗室的罪就算坐實了,這東西加罪起來可大可小,太子倒也罷了,可是他只是一個錦衣衛百戶,到時候把他的官職一擼到底,讓他重新回去做個小校尉卻是不肯接受的。

    朱佑樘一時膛目結舌,吹胡子瞪眼道:“好。你說你不知錯在哪里,好的很……”他冷冷一笑,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話才好。

    柳乘風肅然道:“太子是儲君,上高王是藩臣,原本藩臣要和儲君比試文章,這本就有大逆不道之嫌。好在太子殿下聰慧,總算勝他一籌,身為臣子的。就算不能彈冠相慶,也該服氣才是。可是上高王不服,甚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侮辱太子是草包。陛下,臣要問,臣子難道可以如此羞辱君上的嗎?微臣從前也是讀書人,圣人的言傳身教早已耳熟能詳,微臣以為。上高王大逆不道,縱然是宗室,可是他說出這番話,在微臣的眼里就與亂臣無異了。ān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縱然是宗室,可是君臣有別,臣還是臣,微臣無所畏懼,打了便打了,又何錯之有。”

    柳乘風一番話侃侃而談,朱佑樘這時候又踟躇了,他平素倒還算是果斷的人,可是今日這件事太棘手,而且柳乘風說的也沒有錯,敢罵自己的兒子是草包,這上高王當真是膽大包天,君臣有別、臣就是臣,這句話也深得他的贊同,在他看來寧王父子無狀,便是以為自己是宗室,高人一等,才敢如此目無君上,若是那寧王父子但凡抱著柳乘風一半的心思,君臣相諧也是輕易的事。

    朱佑樘沉默了片刻,隨即顧左右而言其他的道:“來人,將厚照與上高王的文章拿來給朕看看。”

    朱佑樘總算有了計較,這個柳乘風到底要不要加罪,且看他將太子調教的如何,若是文章真的寫得好,今日的事就此作罷,可要當真如那上高王所說,是謝遷偏袒太子,到時候治柳乘風一個玩忽職守之罪,也可以給寧王父子一個交代。

    文章只半柱香功夫就已經送到了朱佑樘的手上,朱佑樘先看了上高王的文章,一時也覺得這上高王雖然大逆不道,可是文章卻寫的不錯,花團錦簇,引經據典又是恰到好處,行文流暢,這個良字,倒是恰如其分。

    隨即,朱佑樘將朱宸濠的文章拋到一邊,又認真去看朱厚照的文章,剛剛開始看時,朱佑樘不禁皺起了眉,與那朱宸濠的文章相比,朱厚照的文章乍看之下,只有一個淡字,平庸而淡淡無奇,沒有任何出彩之處,雖然用詞沒有出現大的差錯,可是許多地方都還值得推敲。

    “難道連謝遷都有失公允了嗎?”朱佑樘抬頭看了朱厚照一眼,心里不由嘆了口氣,眼眸中掠過一絲失望。

    他打起精神,繼續看下去,卻不由咦了一聲,再往下看時,已經漸漸被這文章吸引。以至于他看的很是費力,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咀嚼。

    很快,朱佑樘的雙目竟是有些模糊了,一滴清淚滴在紙上,這文章里所寫的,是他對朱厚照的ǎn犢之情,是朱厚照對他這個父皇的父子之情,雖然用詞仍稍顯平淡,可是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直擊朱佑樘的心扉。

    朱佑樘是個很有感情的人,否則也不會獨寵皇后,不納嬪妃,而朱厚照對他來說,更是他唯一的繼承人,是他血脈的延續,他們流著同樣的血,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他這做父親的苦心,原以為朱厚照不懂。可是今日看了這文章,朱佑樘卻知道,太子已經懂了。

    “厚照長大了……”朱佑樘既是欣慰,又帶著幾分jī動。他不由看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很沒心沒肺的樣子站著,或許是因為腳脖子酸,所以身體不斷的扭捏著換站姿。

    朱佑樘將文章放下,模糊的眼角在眾人不經意間擦拭干凈,他沉默了一下,慢吞吞的道:“厚照,你文章是你寫的?”

    朱厚照生氣了,文章當然是他寫的,父皇未免也太小看人了吧,他立即道:“除了兒臣,還能有誰能寫得出?”

    是了!朱佑樘心里想:“這樣的文章,除了是太子,又有誰能體會朕對他的愛護。”朱佑樘微微一笑,那如冰山一樣的冷冽瞬間融化了。他欣慰的道:“好,很好,謝遷很公允,這文章不錯,比那上高王所寫的文章雖然少了奢華,卻很是動人。”

    朱厚照不好意思的道:“父皇言重了,其實也沒有這么好。”

    朱佑樘早將方才的yīn霾一掃而空,痛快的道:“朕看了,甚是欣慰,不枉朕這般愛護你一場。”說罷向柳乘風道:“柳愛卿,這幾日也辛苦了你,朕沒有看錯人,太子自從師從了你之后,讀書已經長進了不少,人也懂事了許多,這都是你的功勞。朕不是個刻薄寡恩之人,你的賞賜,朕不會忘。”

    柳乘風這時候反而有點糊涂了,按理說皇帝看到朱厚照有了長進高興是應該高興,只是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未免反應也太大了一些。

    柳乘風厚著臉皮道:“陛下,太子殿下的文章,能不能讓微臣看看。”

    柳乘風的xìng子就是這樣,別人不敢做的事,他偏偏敢說,偏偏敢做,不管在誰面前,都覺得理直氣壯。

    朱佑樘莞爾一笑,道:“你這做太子先生的,也該來看看。來人,先給太子和柳愛卿賜坐,上茶。”說著,又叫人將文章送到柳乘風的手上。

    柳乘風看了文章,終于明白了,這篇文章,不只代表著朱厚照學習的進步,更隱含著感人肺腑的父子之情,也難怪皇上龍顏大悅,剛剛揍了那上高王一頓,連賜坐的待遇都來了。

    這時候,一個念頭電光火石一般劃過柳乘風的腦海,柳乘風心里打了個突突,不由的想:“這一下,想不發財都不成了。”

    他瞧瞧看了朱佑樘一眼,隨即笑呵呵的道:“都說天家無情,可是微臣今日見了這文章,才知道父子之愛是天xìng,陛下對太子的ǎn犢之情,太子對陛下的純孝,都躍然在這洋洋灑灑的文章里,讓人感懷萬千。”

    朱佑樘呵呵一笑,道:“太子能體會朕的心思,朕也很高興。”

    柳乘風繼續道:“陛下,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朱佑樘道:“愛卿但說無妨。”

    柳乘風正sè道:“那上高王竟說謝大學士有失偏頗,袒護太子,這件事只怕早晚要傳遍京城上下,只怕對皇上,對太子殿下,以至于對謝大學士都不是什么好事。天下人聽信了那些詆毀之詞,多半都是同情上高王,而對太子生惡。依微臣看,太子的文章,遠在上高王之上,倒不如這樣……”

    柳乘風在這里,頓了一下,含笑繼續道:“倒不如將上高王和太子的文章都傳諸天下,讓讀書人自己看看,到底哪一篇意境深遠,又到底是誰更高明。也省的別人說皇上和謝學士有失公允,袒護太子。同時,也可以讓天下人知道,太子不學無術的事,都是子虛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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