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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破了天荒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第四百章:破了天荒

    李東棟感覺身子有些冷,便又叫人在房中添了炭盆,屋子里暖和了不少,溫好的酒斟了上來,廚子居然又添了幾樣小菜,李東棟是書生的性子,里頭暖和和的,卻又去把窗推開,讓冷風灌進來,讓這屋里的溫度驟降,卻說是要隔窗賞梅。

    好在幾杯酒下肚,體內開始熱和起來,倒也不覺得冷。李東棟嘗了口小菜,瞥了柳乘風一眼,道:“侯爺,這宣府的事打算如何收尾?”

    柳乘風道:“要治宣府,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真要治本,那邊鎮的所有將領只怕都要換上一茬,因此不得不謹慎,可也不能一味的謹慎,該殺的要殺,該拿的要拿,整肅一下,至少維持住十年內不會再出一批八大姓的走私商賈,以后的事,以后再解決吧。”

    李東棟不禁點頭,別看柳乘風做起事來不計后果,可也不是完全不食人間煙火,水至清而無魚,總不能所有的人都治罪,那誰來治理這邊關,至少在沒有人能替代這些人之前,柳乘風的做法也只能如此。

    李東棟喝了口酒,又問道:“侯爺又打算什么時候回京?”

    柳乘風笑笑,也喝了口熱酒,咂咂嘴道:“你這家伙,既是來賞梅,又總是談這些大煞風景的事干嘛?依我看,你賞梅是假的,想來套我的話倒是真的,怎么?想回京師去了?”

    李東棟哂笑道:“侯爺取笑,學生也只是臨時起意,故而有此一問而已。”

    柳乘風換了個坐姿,把玩著手里空空的杯盞,道:“多則十日,少則三五日就要動身,這里的事暫時交給禮部來的那位主事來署理,錦衣衛千戶所可以從旁協助,現在大局已定,在朝廷重新委派巡撫之前不會出什么亂子。反正在這里也沒有了我的事,早早回京吧。”

    柳乘風露出幾分思鄉的樣子,可是李東棟的眼眸掠過一絲異色,卻沒有往這方面去想,他看了柳乘風一眼,道:“侯爺這么做,只怕不只是如此吧?”

    “嗯?”柳乘風一邊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又慢悠悠地道:“李先生莫非以為本侯還有打算?”

    李東棟淡淡地道:“這一次,圣旨破天荒地命一名武官節制宣府,督師邊關。這是太祖皇帝以來從沒有過的事,只怕這件事傳出去,這天下都要震動了,陛下給予侯爺這般的大權,自是出于對侯爺的信任,可是侯爺只怕也有避嫌的心思,畢竟在這里多待一日,就難免……”

    “難免有人說閑話?”柳乘風自斟了一杯酒,抬眸看著李東棟問道。

    李東棟輕笑道:“難道學生說錯了?”

    從太祖皇帝到現在,以武官節制宣府的人還真是從來沒有過,就是當年的開國、靖難元勛,雖然也要駐軍在這宣府的,可是那時為了防范,朝廷只會讓他們掌兵,至于民政的權利,朝廷卻從來不肯授意。因此,各省才有所謂的三司制,既布政司、按察司、都司,三權分立,一個管民政,一個管刑法,另一個分管軍政,三司之間互不統屬,各司其政,都是直接向內閣六部負責,以防止地方權利過大。

    只是到了后來,因為地方上分權太過,相互掣肘,常有扯西皮的事兒發生,最后朝廷才敕命巡撫,將這巡撫掛在都察院之下,命他們常駐地方,獨攬軍政司法大權,保持政令的通達。不過從巡撫制開始到弘治朝,這巡撫的權利雖然越來越大,可是無一例外,所有的巡撫都是文官,這是大明的金科玉律,理由很簡單,文官是讀書人,讀書人讀過圣賢書,因此懂得禮儀教化,不會生出什么謀反之心。另一方面,文官督管軍政民政,也更令人放心一些。

    可是這一次卻是不同,柳乘風是個武官,就算他讀過書,可他是錦衣衛,那他的身上就牢牢打著武官的印記,一個武官卻是督師宣府,就算宮里放心,別人會放心嗎?

    說白了,柳乘風這一次來,是因為朝廷沒有更好的人選,而現在,時局已經平緩,若是再駐留不去,難免會給京城里的小人惹出是非了。

    李東棟想到的就是這一點。

    柳乘風對李東棟的想法不置可否,笑了笑道:“李先生真以為我是個膽小怕事的人?罷罷罷,不說這個,是了,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

    柳乘風這種錦衣衛頭子,根本沒有什么聽說可言,他說是聽說,想必是已經證實了的密報,柳乘風既然提起,想必也有用意,李東棟不禁打起精神,道:“怎么,京師里出事了?”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寧王要嫁女了。”

    “嫁女……”李東棟啞然失笑,道:“嫁女和京師有什么關系?”

    柳乘風笑道:“他放了風聲,這一次要將郡主嫁給本侯。”

    “啊……”李東棟慌了一下,袖擺不禁連帶著勾下了酒盞,酒盞倒在桌上,灑得桌上濕漉漉的,李東棟生怕酒水滴到他的身上,連忙移開身子,尷尬一笑,道:“那學生要恭喜侯爺了。”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這事兒還沒有傳開,不過寧王那邊已讓人去了宗令府透了口風。只是不知這個寧王葫蘆里賣著什么藥。”

    李東棟說笑道:“說不準真的是想找一個乘龍快婿也說不定,不過話說回來,侯爺已有妻子,那郡主就算許配給了侯爺,那也只是個妾室,至多也不過是個平妻,這個寧王倒是舍得下本錢。”

    柳乘風搖搖頭道:“我和寧王素有恩怨,這事兒,你是知道的,我只是感覺寧王打這主意不簡單。不過現在我不在京師,說什么也沒有用,這事兒還是讓宮里頭痛去吧。”

    李東棟想了想,也覺得有理,這種層次的貴族聯姻,一般都是先知會宗令府報備的,而像柳乘風和寧王這種敏感的人物,也肯定是要宮中定奪,那如何拒絕,拒絕了之后又要讓寧王的臉面上過得去,這自然就是宮里的事兒了,還真和柳乘風一點兒也搭不上關系。

    到了子時,柳乘風實在是困了,將李東棟趕了出去,趁著酒意睡下。

    次日清早,大同城已大致恢復了平靜,雖然還有穿著飛魚服的人拿著單子到處拿人,可是拿的都是巨賈、高官,和尋常的百姓還真沒幾分關系,天下的百姓都不是靠著這些高高在上身穿著綾羅的人活的,大同的百姓也是如此,生活還要繼續,無論上頭在折騰什么,他們仍舊還要討生活,混個半飽。

    十一月初的京師倒也下了鵝毛的大雪,這場雪來得突然,卻也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聚寶商行里仍是最熱鬧的,無論刮風下雨,這里的客商總是往來不斷,更有愈來愈多的趨勢,這一方面是從商的人越來越多,畢竟現在的商業環境比起從前不知改善了多少倍,從前的商人行商走貨都是充滿了危險,而現在,自然輕易了許多,商賈的增加,聚寶樓自然是財源廣進了。

    柳乘風突然在宣府出現,一下子惹得整個聚寶樓議論紛紛起來,都以為廉州侯在家里面壁呢,誰知道卻是在宣府現了身,侯爺去宣府做什么自然也是關注的話題,甚至有商賈干脆雇了人去宣府打探消息,用快馬來回傳報廉州侯的行蹤,畢竟廉州侯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引起整個京師物價的起伏,若是真能打探出點兒什么,少不得能上大賺一筆。

    不過宣府的各種消息很快就傳了來,八大姓的抄家,廉州侯督師宣府,巡撫、鎮守太監紛紛落馬,總兵抄斬,各種稀奇古怪的消息,在商賈們的催化下,居然讓整個京師都震動起來。

    這事兒已經不再是商人關注,連官員們也不禁吸引了注意,他們現在倒是不在乎什么總兵、巡撫了,畢竟從消息上來看,這些人的證據都已經確鑿,既然是鐵案,你還想給他們翻案不成?再者說,柳乘風畢竟是奉了密旨去,有臨機決斷之權,你真要怪,也只能怪授予柳乘風密旨的人,偏偏這個授予柳乘風密旨的人是萬萬不能責怪的,不然就是大逆不道了。

    真正讓大家關注的,是柳乘風督師宣府,這可真是破天荒了,一個武官,不過是個千戶,雖說掛了個侯爵,卻成了宣府至高無上的存在,歷來的巡撫、總督,那都是讀書人,現在卻出了這么檔子的事兒。

    其實不光是別的官員,就是內閣六部,不高興的人也是不少,官場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是自己制定出來的規矩被人破了,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難道將來朝廷要把這總督、巡撫之職授給那些武夫?

    這就是原則上的問題了,各個衙門都在議論,叫罵的還不少,沒了規矩,怎么會有方圓?破格二字本就是官場中最避諱的字眼,可是這一次不是破格,而是破了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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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章節送到,今天模擬考試,從早上6點到下午三點,等了一天,吐血。
第401章:寧王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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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種流言蜚語漸漸多了起來,柳乘風的舉止本就受人矚目,而這一次他突然出現在宣府,又節制邊鎮,針對他的各種流言,自然也就漸多。 《》廣告 txt下載

    當然,流言本沒有什么,最令人覺得可怕的卻是另一種流言版本在街頭巷尾流傳。

    緊鄰著一條河,便是一條小巷,這條河是從宮苑中流出來的,算是紫禁城的護城河,靠著這里,卻是一條小巷子,據說因為這兒紫禁城,經常會有太監借機出宮,便是在這里游玩,太監們往往都有銀子,而且也有一些會偷偷拿了些東西出來賣,因此,這兒漸漸熱鬧起來,一條小巷,完全不在當時文皇帝規劃北京城的計劃之中,可是偏偏卻是拔地而起,成為了京師一景。

    往這里向西,就是午門,往東,便是達官貴人的宅子,因此不少官員上朝的時候,都會讓轎子往這兒過,算是抄了近道。

    巷子的尾處,是一株株楊柳,靠著河堤,河水湍湍流過,又不少婦人便背著竹簍卷起褲腳站在河里漿洗衣衫。如今京師里但凡是有一些氣力的婦人大多都去了外城里開設的紡織作坊里做事,畢竟對平頭百姓來說,若是一個婦人也能有點兒事做,每個月有個幾角銀子補貼家業,這是一件很吸引人的事,再者說紡織作坊里做事的都是女工,東家就算是男人,也是不許進入作坊的,因為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倒是沒有人對這作坊有什么排斥。

    從前的時候,站在河里洗衣的婦人什么都有,而如今,只剩下一些老邁的了,而河堤上。則是幾個扎這頭的孩子拍手圍著柳樹兒轉,一邊轉一邊笑嘻嘻的唱著:“宣府鎮。關鎮邊。柳侯手掌十萬兵,宣府莫非是陳橋……”

    這些孩子們一通大喊,惹來一個上岸的婦人火了性子,追上去抓住自家的孩子揪住耳朵大罵。孩子們見了,一哄而散。

    一時之間。婦人的叫罵聲,孩子的哭聲響成了一片,此時冬水剛剛融化。站在冰水中漿洗衣衫的婦人們匆匆洗了衣衫。也就提著桶子、竹簍登岸驅著一群屁大的孩子們走了。

    靠著這路上,卻有一頂青頂小轎子一動不動,兩個轎夫筆直的站著,只有那轎子的轎簾子輕輕的掖開一角兒,良久,這轎簾子才輕輕放下。[氵昆][氵昆][小][說][網][\\]

    轎子里的人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似乎里頭的人睡著了,外頭的轎夫卻是習以為常。老爺在想事的時候,通常都是如此,因此也沒敢吱聲,只是一動不動站著。

    “走吧,去午門!”轎子里的人終于慢悠悠的說出了一句話。

    轎夫立即抬起轎子,健步如飛,飛快穿過這巷子,一路到了午門,午門的侍衛見了這頂轎子,一個個昂首佇立,一個侍衛官小跑過來,到了轎子外頭,低聲道:“大人今個兒怎么來的這么遲,陛下等急了。”

    轎簾子掀開,一個人鉆出來,這人只怕朝野上下的人都認識,正是內閣大學士劉健,一年轉眼要過去,劉健又顯得蒼老了幾分,卻仍是一副老成謀國的樣子,他微微一笑,點點頭,道:“途中有事耽擱了,陛下在正心殿是嗎?”

    “方才有個公公來,催問大人來了沒有,想必現在還是在正心殿。”

    劉健頜首點頭,沒有再說什么,闊步進了午門,到了正心殿,通報之后,立即已經傳出急不可耐的聲音了:“進來說話。”

    劉健進殿,便看到朱佑樘半椅在小塌上,剛剛放下一本奏疏,道:“劉愛卿,宣府那邊有消息了。一干犯官,已經取了供詞,除了一批在宣府就地處斬之外,其余的全部押赴京師交由刑部定刑,柳愛卿這一趟做的漂亮,兵不接刃便徹底解決了邊鎮之患。”

    劉健勉強笑了笑,道:“是嗎?”

    “怎么?劉愛卿似乎話里有話?”朱佑樘瞥了劉健一眼,隨即又拿起一本奏疏支著手在看。

    劉健道:“陛下,老臣不敢說什么。”

    劉健和謝遷不一樣,謝遷有什么說什么,而這位大學士總是喜歡拐著彎的說話,他說不敢說什么,那就肯定是要說什么,而且要說的話分量還不低。朱佑樘與他相處的久,當然知道他的性子,不由笑道:“劉愛卿還有什么事瞞著朕,有什么話但說無妨吧,朕不怪罪。”

    劉健正色道:“陛下有沒有像過,宣府有大軍十余萬,從前是由巡撫掌著的,巡撫邊上還有錦衣衛盯著,就算錦衣衛失職,至少還有鎮守太監,可是現在,巡撫和鎮守太監紛紛獲罪,錦衣衛卻是廉州侯的自己人,只怕……”

    朱佑樘顯得有些不悅了,淡淡的道:“劉愛卿言重了。”

    劉健卻是嘆了口氣,道:“老臣也覺得嚴重,可是有些事不得不防,老臣今日上朝的時候,就聽說過一些謠言……”

    朱佑樘淡淡的道:“這些朕也知道一些,京師的大街小巷,確實有一些人胡言亂語,朕已經命人徹查了,劉愛卿說的事不是那什么宣府莫非是陳橋是不是?”

    這一句童謠,確實是惡毒無比,柳侯說的自然是柳乘風,柳乘風手掌十萬精兵,無人掣肘,而且這宣府距離京師不過一日一夜的功夫,至于后一句宣府莫非是陳橋。

    這陳橋是什么地方?天下誰人不知,后周時期,趙匡胤率精兵駐陳橋,夜里三軍將士黃袍加身,隨即,這趙匡胤帶兵殺回京師,自立為帝。正是因為這陳橋的典故,童謠中卻是將宣府比做了陳橋,隱喻柳乘風會學那趙匡胤一樣黃袍加身。

    據說這童謠在京師里傳的很廣,朱佑樘也略有耳聞,不過他一開始并沒有當一回事,畢竟這只是市井流言,朱佑樘也不是糊涂皇帝。

    可是這時候,劉健卻是無比慎重起來,道:“陛下,謠言中說的就是這個,這雖是謠言,可是有些時候,朝廷也不能完全沒有防備,陛下以為老臣多事,老臣也是為了朝廷著想。”

    朱佑樘嘆了口氣:“你們哪,左丘明這樣的人去做了巡撫,你們倒是放心,可是你們自己想想看,這左丘明做的是和謀逆有什么區別。現在倒好,反倒是柳愛卿這樣的忠臣,反倒讓你們猜忌了,朕知道你們的心思,柳乘風不是科舉出身嘛,是錦衣衛是不是?文武雖是殊途,可是畢竟都是為了朝廷效力,別人這樣想,劉愛卿也這樣想嘛?罷罷罷,不提這件事,朕今日召你來是要聽聽你的意思,說的也是柳乘風的事,想必事情你也知道,寧王前日派了人到宗令府來,說是想將德興郡主嫁給廉州侯,這事兒宗令府已經請示過朕了,朕以為這柳乘風畢竟已有妻子,德興郡主又是宗室,豈能草率嫁給一個有妻子的男人,劉愛卿以為呢?”

    朱佑樘口里是這么說,找的也是柳乘風有妻在室的借口,可是劉健心里卻知道,這件事,朱佑樘肯定不會同意,就算柳乘風沒有原配妻子,也斷不會答應,理由很簡單,柳乘風是要大用的,這事兒別人不知道,劉健卻知道,而寧王是什么人,劉健更是清楚,一旦寧王與柳乘風拉扯上了什么關系,皇上還敢放心任用柳乘風嗎?

    偏偏這個寧王也是奇怪,若說他和柳乘風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卻偏偏要搭上自己的一個女兒,可要說柳乘風真讓這寧王有什么欣賞的地方,這么大張旗鼓的要聯姻,這皇上也是絕不可能同意的,既然宮里不會準許,他有何必要費這個功夫?

    劉健不由苦笑,道:“陛下,宗室的事,老臣只怕也不敢多言。”他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與其讓柳乘風呆在宣府,倒不如索性讓柳乘風與德興郡主成親算了,一旦成親,柳乘風勢必會被召回京師,自此之后,再不受朝廷任用,就是皇上,也會自然而然的與他隔上一層。

    不過這個主意,劉健很快就打消了個干凈,柳乘風對朝廷意味著什么,劉健心里清楚,每年數以千萬計的白銀,都是柳乘風為宮里掙來的,劉健是大明的大掌柜,當然清楚這些錢對大明意味著什么,一旦柳乘風徹底失去了宮中的信任,那么眼下這蒸蒸日上的大好局面就徹底完蛋了。沒了柳乘風的聚寶樓,天知道能不能維持。

    朱佑樘不禁嘆了口氣:“現在這事兒已經和宗室無關了,這件事,拒絕還是要拒絕的,不過言辭不能過于決絕,免得讓人寒心,寧王畢竟是藩王嗎?只是若是朝廷的意思若是太留有余地,又難免讓寧王以為還有爭取的機會,這件事,朕現在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劉健不禁苦笑,皇上沒有主意,他又有什么主意?一個要求親,一個要拒絕,和他這大學士真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系,再者說,他每日想的都是國家大事,這種事兒,他更沒有處置的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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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正式考試了,科目二考試,同學們,祝福老虎吧。
第402章:君臣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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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百零二章:君臣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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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二章:君臣心不同

    “怎么?劉愛卿真沒有話說?”朱佑樘無可奈何地看著劉健。

    這件事難就難在掌握一個度,說穿了,既要給寧王遮羞,不讓別人以為朝廷一點兒體面也不給寧王。可是宮里的立場絕不會變,這樁事兒非要拒絕不可。

    眼下宗令府里的事兒還沒有公布出來,真正知道這些事的只怕也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不過這種事根本就是捂不住,遲早是要暴露出來,所以朱佑樘才覺得棘手,留給朱佑樘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不處置,一旦擺到了臺面上,事情就沒有這么容易收場。

    可是劉健有劉健的心思,這種事兒涉及到了藩王,內閣這邊自然還是要避避嫌疑,省得被人說三道四,再者說,人家是要嫁女,他堂堂內閣大學士有什么好攙和的?

    劉健想了想,道:“陛下,老臣也是無計可施,若陛下垂詢政務,老臣不能做到知無不言,這是老臣的失職,只是這事兒……”

    下一句他多半是想說,這種事,他一個內閣大學士攙和進去,實在有失體面。

    朱佑樘只好苦笑著搖頭道:“那么只能從長再議了。”

    劉健趁機道:“老臣以為,陛下還是要考慮一下召回柳乘風的事兒,這事兒刻不容緩,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否則天下……”

    朱佑樘皺起眉,劉健這個人或許比不得謝遷執拗,可是卻也不見得圓滑多少,明知朱佑樘不想提及此時,卻是屢次三番提醒。

    沉默了片刻,朱佑樘淡淡地道:“宣府未寧,現在就把人召回來,不知道的還當是朕卸磨殺驢,更何況,柳愛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劉愛卿不必多言。”

    若是換做是太祖或者是文皇帝,話說到這個份上,是人都得閉嘴了,可是劉健此時卻沒有退讓,只是淡淡地道:“難道宋太祖不是忠臣嗎?”

    他這句話問出來,朱佑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看。

    宋太祖是不是忠臣,若說他是忠臣,又為什么會黃袍加身?可要說他是逆臣,又與大明朝修訂的宋史有些出入。

    太祖皇帝起兵反元,因此一直以延續宋室正統自居,這就是說,大明朝是大宋朝的延續,這個延續不只是衣冠和血緣上,更是對宋朝的態度問題,比如大明開國之后,就曾一再肯定宋太祖的功績,對宋太祖陳橋兵變之事決口不提,就算是提起,也都是以下頭的將士催逼為由,盡量顯出趙匡胤的無奈。

    所以大明朝的朝廷一向將趙匡胤在后周的一段歷史定性為忠臣的形象,朱佑樘雖是皇帝,卻也不可能否認這一點。劉健這句話的厲害之處,就在于這個問題朱佑樘很難回答,你不能說趙匡胤是逆臣,可是趙匡胤既然是忠臣,那么為何會有陳橋兵變?你皇帝說柳乘風是忠臣,那么誰能保證他不是趙匡胤?

    朱佑樘一時語塞,不過從本心上,他是不愿意這么急匆匆地將柳乘風召回來的,畢竟皇上親自下旨召人,難免面子上抹不開,柳乘風有大功于國,這倒好了,剛剛立下了功,宮里就怕他謀反,把他召回來。那他朱佑樘和南宋皇帝趙構又有什么分別?

    其次就是,宣府的事兒,他還真有些擔憂,鬧出這么大的動作,肯定要有信得過的人鎮著,柳乘風也是很好的人選。

    面對劉健的話,朱佑樘選擇了沉默,用沉默來反對劉健的催問,良久,他才道:“朕乏了,劉愛卿先退下吧,朕會再思量思量。”

    說是思量,可是劉健卻摸透了朱佑樘的性子,心里不由嘆了口氣,知道朱佑樘這是打定主意了,只好起身離座,道:“老臣告退。”

    從正心殿出來,劉健披上大髦,步行到了內閣,內閣值房里因為光線較暗,所以點了許多蠟燭,燈火通明,李東陽和謝遷二人都埋首在各自的案牘后,見劉健進來,都是古怪地看了劉健一眼。

    劉健坐下,叫了書吏去斟茶,李東陽終于開口道:“劉公,陛下召見說的是什么?”

    劉健在內閣里是絕不會隱瞞什么的,而且寧王的事要捂也捂不住,倒不如索性說出來,反正坐在這里的都是自家人,沒什么忌諱。

    劉健淡淡地道:“寧王要嫁女了……”

    劉健把事兒交代下來,李東陽立即陷入思索,謝遷不禁道:“這寧王未必是真心嫁女,或許是在玩什么花樣。”

    劉健頜首點頭,向李東陽道:“賓之怎么看?”

    李東陽道:“寧王所圖甚大,不過他向來是謹慎的性子,輕易是絕不肯動作的,可是一旦有什么動作,里頭就暗藏著步步殺機,不得不防。只是現在,老夫是實在猜測不出這寧王到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劉健嘆了口氣,道:“寧王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哪,老夫和他打過幾次交道,越是與他接觸,就越是覺得此人深不可測。這件事,老夫在皇上面前三緘其口,這其一,畢竟事兒涉及了宗室,這種婚娶之事,老夫也不好插什么話。其二嘛,就是不知這寧王到底有什么圖謀,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賓之說的不錯,走一步看一步吧。”

    謝遷忍不住道:“京師里的謠言不知劉公聽說了沒有?”

    劉健聽到謠言二字,心里嘆了口氣,故意當做自己沒有聽清謝遷的話,撿起案牘上一份奏疏來,淡淡道:“今年江西那邊冰雪成災,據說壓塌了不少民宅,這事兒得抓緊些辦,知會江西巡撫,立即著手救災把。好在今年朝廷府庫豐盈,倒也不會出什么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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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十的南昌府。

    這兒地處江南,往年這個時候應當是風和日麗,雖然天氣也漸漸冷了,可是一般不過十二月是不會下雪的,更別說一連下個三日,大雪紛飛,江南這邊的建筑大多都沒有考慮風雪的影響,所以屋頂的瓦片大多沒有北方厚實,南方的民宅,都以土屋居多,都是那種用土夯實了,再一層層壘起來,除了一些大戶或是中等人家,都不是磚木房,因此這一場大雪下來,南昌城里遭受的災難倒是不大,可是城外卻是一塌糊涂,大量的土房子承受不住這冰凌和積雪,塌陷的極多,而失去了住處的貧民因為居無定所,再加上天寒地凍,自然都是往南昌城里涌入,想借著城墻避避風雪,如此一來,在城里,到處都可以看到衣衫襤褸的流民,流民一多,城中已是不堪重負,再加上官府的施救不及時,每日起來,這街上都可以看到許多僵硬的尸體。

    所謂的盛世,其實也只是相對亂世而言而已,照樣有人挨餓受凍,有人衣不蔽體,這種凄慘令南昌城里那些一座座高聳的大宅門子,那一棟棟的亭臺樓榭都不禁灰沉沉的,也好在寧王得知了這個情況,立即開放了王府的各處別院,讓災民入住,甚至王府里也騰出一些地方來,讓人接一些流民進王府來避避風雪,有了寧王做表率,其他的官人、商賈們無論是出自真心實意,還是裝模作樣,也都紛紛效仿,使這災情得到了一些緩解。

    此時的寧王府,一如從前的莊嚴肅穆,因為新接來了不少流民,所以寧王的家眷們都躲在內宅里閉門不出,外頭的事都丟給了王府總管來照料,而寧王除了出來見了流民們一面,也多是在內府里休憩。

    這大雪其實對寧王府來說,卻是一樁好事,南人多見不到什么雪,就算有,那也只是零星一點,一夜過去之后,就一切恢復原狀,而像現在這樣,大雪連下數日,積雪堆起來有一寸厚的事兒卻是不常見,畢竟貴人們有的是狐裘、綢緞,并不畏冷,因而他們更向往的是詩情畫意,尤其是那大雪紛揚將整個王府變成了冰雕銀塑一般,于是在這后花園里,倒也熱鬧非凡,府里的妃子、郡主們紛紛出來,用厚實的小皮靴子踩在雪上,嬉戲一團。

    靠著后花園是一汪湖水,不過湖水已經結了冰,甚至有膽大的下人敢從湖面上行走,湖邊是一處涼亭,亭子下頭放著炭盆兒,還溫了熱酒,朱覲鈞坐在鋪了暖和毛皮墊子的石凳子上,倒是并沒有去喝酒,而是穿著一件大髦,笑吟吟地看著花園里的女眷們嬉戲。

    邊上垂立著幾個仆人,朱覲鈞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問道:“外頭的流民們都安頓好了嗎,若是有難處,讓陳總管好生的給他們排解,百姓們也不容易嘛,尤其是這災年,王府也該為朝廷為官府分分憂。”

    “回王爺的話,陳總管都安頓好了,不會出差錯的。”

    朱覲鈞頜首點頭,眼睛微微瞇起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心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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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樁考和九選,全過了,九選一百分,哈哈,明天就是路考了,過了明天之后,老虎要爆發,等下老虎盡量還會更一章,今天晚上7點才從考場出來,更新是太晚了一些,堅持一下,后天老虎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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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內閣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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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三章:內閣垮臺

    過了一會兒功夫,這后花園里就出現了朱宸濠的身影,朱宸濠先是笑呵呵的踩著雪去和女眷們說了幾句閑話,才折身往這亭子下頭,先是向朱覲鈞行了個禮,朱覲鈞朝他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來,坐下說話。 《》廣告 txt下載”

    “是,父王。”朱宸濠保持著一股子意氣風發的笑容,欠身在朱覲鈞下座坐下,笑呵呵的道:“天寒地凍的,父王卻在這里久坐,身子骨怕是吃不消。”

    朱覲鈞臉上露出幾許笑容,道:“還是說說京師吧,那邊的事兒都安排好了嗎?”

    朱宸濠道:“父王的吩咐,兒臣都已經遵照做了,不過……”他臉上露出幾分不喜之色,要和柳乘風連襟,他可不愿意。

    朱覲鈞淡淡一笑:“那民謠,也已經叫人傳出去了吧?”

    朱宸濠道:“父王,兒臣實在不明白,父王又要將妹妹嫁給那姓柳的,卻有為何要造他的謠?再者說了,這姓柳的得罪我們還不夠嗎?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兒,咱們也不必……”

    朱覲鈞搖手制止他說下去,道:“父王的目標不是柳乘風,而是整個朝廷。”

    “朝廷……”朱宸濠呆了一下,道:“父王……”

    朱覲鈞淡淡一笑:“放出這個風聲,就是要宮里頭為難,皇上越是為難,就肯定要向人垂詢,父王問你,若你是皇帝,你會向誰詢問?”

    朱宸濠道:“父王說的沒有錯,就算那柳乘風答應了這門親事,宮里頭也是不肯的,我若是皇帝,自然也不會肯。 《》廣告 txt下載不過話又說回來,畢竟是咱們寧王府透出去的風聲,皇帝不得不顧忌咱們一點面子,所以我要是皇帝,便會先封鎖住消息,盡量讓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又得好好安撫咱們,虛情假意一番。這事兒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莫非張皇后,不過張皇后未必能想出什么辦法來,而皇帝最倚重的,則是內閣大學士劉健,想必這事兒會像劉健詢問。”

    朱覲鈞頜首點頭,欣慰的道:“你說的沒有錯,不過不是想必會像劉健詢問,是必定會垂詢劉健。不過劉健這個人不是謝遷,此人在國事上雖然果決,可是涉及到了藩王的事,就變得謹慎了。所以,本王若是預料沒有錯的話,他一定會含糊其辭,不肯輕易表態。”

    朱覲鈞喝了口熱酒,隨即繼續道:“問題就出在這里,劉健不肯表態,皇帝心里就會心生不滿。”

    朱宸濠愕然道:“可是就算有稍許不滿,只怕……”

    朱覲鈞淡淡一笑,道:“這只是開始,京師里知道這這件事,除了宗令府的幾個宗室,就只剩下皇上和劉健以及極少數人知道了。可是這時候,突然有人上書把這事兒捅出去,還要讓柳乘風與寧王府聯姻呢?”

    “這……怎么可能?”朱宸濠呆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若真是如此,那么皇上必定懷疑,這件事本就是劉健捅出去的,一個內閣大學士,將如此機密的事捅出去,這是什么?這簡直就是不忠了,只是……皇帝就真的會起疑嗎?劉健捅出去這件事,有什么好處。”

    朱覲鈞道:“所以父王才叫人在京師傳謠,說柳乘風心有反志,你真以為這點兒謠言能扳倒柳乘風?你錯了,給柳乘風造謠,就是制造宮中與內閣的分歧,想想看,劉健聽到了那謠言,以他的性子,必定會請求陛下召回柳乘風,而皇帝這個人本王卻是清楚,他最是愛惜自己的羽毛,絕不會這個節骨眼上把柳乘風召回京師,如此一來,內閣和宮中的裂痕就出現了。若是再有人出來把這事兒捅出來,皇帝會怎樣想?”朱覲鈞冷冷一笑,道:“朱佑樘那個小子一定會想,這必定是劉健見說動不了宮中,所以才出此下策,既然柳乘風召不回來,那么索性促成咱們寧王府和柳乘風的姻親,一旦聯姻,柳乘風就不再受朝廷的信任,更不可能節制宣府了。”

    朱宸濠深吸口氣,道:“父王……這……這當真是妙計,這一計環環相扣,明著都是對柳乘風去的,其實真正的目的卻是劉健,一旦皇上懷疑劉健暗中搗鬼,這劉健就有苦頭吃了,想想看,當朝首輔大臣,為了反對皇上的圣命,不惜將宮中與宗室的秘事捅出去,這就有不忠之嫌了,一旦如此,當朝內閣,必定倒臺。”

    朱覲鈞捋須道:“本王所患者,柳乘風是一個,劉健也是一個,不過說起來,最緊要的還是這劉健,這弘治之治靠的全是當朝內閣,劉健這個人雖然不比謝遷能言,不比李東陽多智,可是此人處事果決,對政務成熟老練,更重要的是,他能團結內閣,將這內閣的人擰成一根繩子,這是他的長處,正因為有他,這天下才太平無事,讓你我父子只能一次次錯失良機,只要除掉了劉健,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朱宸濠被這朱覲鈞言傳身教,自然也知道劉健的重要之處,劉健最擅長的未必是他有多干練,而是他的性格,他為人隨和,這與同僚相處融洽,有他在,這內閣就親密無間,想想看,若是換做了其他人執掌這首輔之位,不管是李東陽還是謝遷,都極有可能引發內閣同僚之間的矛盾和猜忌,李東陽多謀就容易讓人生出防備心理,謝遷性子剛直最容易與人產生沖突,正是因為有劉健,大家才相安無事,可是一旦劉健走了呢?

    內閣若是產生了沖突,發生了裂痕,皇帝便是有三頭六臂,只怕這圣君也做不成了,到時候只需一點兒災荒,內閣應對不及時,就可能讓這弘治之治土崩瓦解,所以,除掉劉健是首當其沖的最問題。

    劉健的地位之所以能穩如泰山,一方面是他本身就有很高的威望,另一方面,是因為宮中的信任,現在父王要做的,就是讓皇帝對劉健產生猜忌之心,借著柳乘風的名義,直指劉健,徹底將劉健整垮。

    “父王高明。”朱宸濠由衷的贊嘆一句,這一條妙策最讓人佩服的是它永遠讓人摸不著頭腦,就在所有人將注意力轉向柳乘風時,隨即就可以給予劉健致命一擊。

    朱覲鈞搖搖頭:“高明?高明什么?便是再高明,咱們也只是藩王的命,朝廷對待藩王就像養豬一樣,只求咱們能吃能睡就成了,只要父王還是這個寧王,就談不上什么高明。罷,不說這個,今日已經是初十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天,想必今個兒清早朝議的時候咱們在京師里的人就可以動手了,只是不知道,現在京師的情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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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字數少了點,后天會爆發,會有連續很多天連續四更。
第404章:逼宮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    第四百零四章:逼宮

    清早,一干大臣已經在午門外等候多時,今日的朝議的議題已經定了,主要說的就是江西雪災的事兒,為了這個,各部衙門都已經做足了功課,因此,大家也不沒有多少手足無措,如往常一年,等到宮門開了,便魚貫而入。

    而朱佑樘今日顯然也是精神奕奕,他穿著袞服,頭戴著通天冠,坐在丹陛上的金鑾椅上,等到下頭的兩班大臣們一起行了禮,便含笑著抬抬手,道:“諸卿免禮,現在南昌府的災情想必大家也略知一二,天公不作美,突然降了這大雪來,壓塌了不少民宅,更是造成了數萬流民,如今天寒地凍,流民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連立錐之地都沒有,若是朝廷放任不管,且不說這是施政有失,就單單說這么多流民一旦生怨,鬧出事來,卻也不是什么好事,官逼民反,這是歷代施政的最大過失,朕豈能重蹈覆轍?大致的救災章程,朕和內閣這邊已經擬定了,不過具體如何,這戶部該撥用多少救災款項,當地官府又該如何施救,卻還要再商量。災情刻不容緩,不能再耽誤了,所以朕是希望今日借著這朝議,把江西的事敲定了,各衙門再各司其職,按著朝廷的意思去做,好了,閑話不多說,大家各自進言吧。”

    幾乎每次廷議,若是有事,朱佑樘都會先有個開場白,用意就是告訴滿朝文武,今日要議的是什么,先重點把這件事兒解決了,其他的事都可以放到一邊。

    怎樣的做法,自然有它的好處,而今日也是一樣,朱佑樘今日的宗旨只有一個,救災!

    兩班文武官員有不少已經躍躍欲試,救災的事,皇上一向是掛在心上的,此前大家就大致地有了點兒救災的措施,現在自然要表現一番才好。

    只是誰也不曾想到,最先站出來的既不是戶部也不是工部的官員,而是禮部的一個員外郎蔡昌,這人率先站出,讓大家都有些愕然,按理說救災和你有個屁關系,你一個禮部員外郎,還沒等戶部的人出來先算算賬就出來搶風頭了,這還了得?真是沒有規矩。

    這位蔡昌,在朝廷之中一向不太起眼,四旬上下的人了,還只是個禮部的中級官員,要權沒權,要勢沒勢,屬于很容易讓人遺忘大多數時候都是靠邊站的那種。平時這家伙未必會有臨朝議政的資格,這還是因為朱佑樘對救災的事很重視,所以才有進殿的機會。

    這么一個家伙讓人覺得很是眼生,不過人家既然已經站出來,自然也無人反對,朝議、朝議,隨你怎么議去,總不能把人趕出去。

    不過戶部的幾個官員,明顯有那么幾分不滿,昨天夜里,大伙兒都在當值,熬了半個通宵,總算算出一筆帳出來,結果卻被一個不起眼的家伙搶了先。

    蔡昌站出來,目視所有人一眼,才淡淡地道:“陛下憂心災民之心,可謂仁德無雙,微臣感佩之至……”

    開場白,先是一記馬屁,讓人心里失笑,這家伙多半是來爭風頭露臉的。

    誰知蔡昌下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可是,微臣卻以為,眼下還有一件事比南昌府救災之事更加緊迫,請陛下明察。”

    話說到這里,朱佑樘不由地問:“哦?不知何事?”

    蔡昌昂起頭,淡淡地道:“柳乘風一介武夫,主掌宣府軍政民政,掌握十萬精兵,宣府距離京師不過咫尺之遙,關系重大,自太祖以來,何來武官掌握邊關的道理,陛下不可不察,否則一旦宣府有異動,則京師垂危,社稷垂危,眼下當務之急,是立即召回柳乘風,從督察院挑選一名能臣,速去宣府赴任巡撫之職……”

    滿朝文武頓時嘩然,皇上都定下了這一次朝議的調子,可是眼前這個蔡昌膽子不小,倒是有這么幾分風骨。其實柳乘風的事兒,早就惹起了不少文武官員的不滿,畢竟這柳乘風是個武官,再能干,那也不是讀書人,現在一個武官成了宣府的欽差,統管宣府軍政、民政,這是曠古未有的事,此例一開,將置讀書人于何地?

    也有人是真心為朝廷著想的,總覺得柳乘風不太靠得住,于是有人站出來,道:“微臣倒是也有耳聞,現在京師之中已經流言四起,街上有稚童言說宣府即陳橋,陛下不可不慎,多為社稷著想。”

    這一下子等于是一塊大石投入湖中,滿殿都熱鬧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劉健卻是呆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很有深意地看了蔡昌一眼。

    朱佑樘的臉色變得鐵青,好端端的議論救災,沒想到居然又轉到了宣府的事兒上,此刻的他,顯然已經動怒了。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昨天的時候,劉健也是苦苦勸說自己召回柳乘風,不過自己的態度堅決,劉健只好作罷,可是不曾想到,今日又為了這個事,有這么多人舊事重提,這背后就當真沒有貓膩?或者說,這事兒根本就是劉健主導的,他見勸說不成,干脆吩咐人在這朝議中讓自己下不來臺。

    想到這里,朱佑樘不由狠狠地瞪了劉健一眼,朕已經說了不許再提了,可是你卻還要鬧,難道就真的把朕的話當作了耳邊風?這倒也罷了,你若是忠臣,無論是死諫還是苦勸都可以,卻又為什么暗中鼓動人在這里鬧?

    劉健恰好捕捉到了朱佑樘那抹嚴厲的目光,此時也是覺得事情蹊蹺,可是蹊蹺歸蹊蹺,他心里已經明白,朱佑樘一定疑心到了自己頭上,背后搞小動作,而且目標還是皇帝,這可就有不忠之嫌了,劉健就是再如何鎮定,此時也感覺到了無窮的壓力。

    朱佑樘此時深吸了口氣,淡淡地道:“諸位愛卿,你們的話說得也不無道理,只是現在宣府剛剛穩定,朝廷若是急切召回廉州侯,只怕不妥,這件事,朕會再思慮思慮,過些時日再說吧,現在朕要說的是南昌府的災情,災情如火,豈可輕慢,等賑災之后……”

    朱佑樘想著息事寧人,這件事可以拖一拖,只是他想不到,這時候居然有人打斷了他的話,先前那最先站出來的蔡昌道:“陛下既然不提宣府,那么微臣斗膽還有一言,微臣聽說,寧王已經屬意與廉州侯聯姻,愿將次女嫁給廉州侯,微臣竊以為,柳乘風雖已有妻子,可是他對朝廷功不可沒,若是廉州侯當真能與寧王結親,也算是朝廷之幸,陛下,這門親事,不妨許下來,或可成一段佳話……”

    這一下子,所有人呆住了……

    寧王居然有意將自己的次女嫁給柳乘風,自己卻是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寧王不是和柳乘風反目成仇嗎?這是怎么回事?

    其實震驚的不只是他們,更震驚的是朱佑樘,這件事因為牽連著宗室,極度的敏感,所以寧王那邊透露出口風的時候,宗令府既不敢擅專,也不敢輕易傳揚出去,而是直接稟明了朱佑樘,朱佑樘則只是將消息給了劉健,除此之外,也只是在給柳乘風的書信傳遞中透露了只言片語而已。

    所以對朱佑樘來說,這件事是絕不可能透露的,宗令府的幾個高官都是皇親國戚,這些人自然得為宗室遮遮羞,可是現在,消息卻是透露了出去,泄漏消息的人肯定不是柳乘風,柳乘風在宣府,而且這件事涉及到了他自己身上,泄漏出消息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那剩下的還能有誰?

    朱佑樘的目光頓時變得鋒利如刀起來,帶著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劉健。

    這就沒有錯了,劉健有這個動機,他一心一意想著召回柳乘風,于是表面上對朕做出了退讓,可是并不干休,而是讓下頭的官員站出來反對,甚至還留了后手,若是朕不被群臣所屈服,那么干脆拿出殺手锏,把寧王欲與柳乘風聯姻的事傳出去,請求寧王與柳乘風聯姻,如此一來,柳乘風要回來籌備婚事,自然不適合再呆在宣府,而且一旦他和寧王關系有了親,朕難道還敢再用柳乘風?

    如此一來,劉健的目的自然也就達到了。

    只是……朱佑樘此時卻生出了滔天之怒,他自詡自己對幾個閣臣,可謂無微不至,平時對他們言聽計從,因此,他一直認為內閣對他這個皇上是最無私的,劉健對自己忠誠無比,可是現在,他突然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這是一種很強烈的羞恥感,自己的好心如今換來的卻是這種結果。劉健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私自聯絡大臣,在朝議上讓他下不來臺,更可怕的是,劉健的舉動甚至已經和逼宮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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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恭喜老虎吧,今天中午,老虎的路考過了,然后坐教練的車到下午三點回家,洗澡、吃飯之后,汗,有點晚了,第一更送到,老虎等下會繼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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