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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囂張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    .第四百三十三章:囂張

    北通州。

    整個北通州已經煥然一新,雖然也在下雪,可是與南昌府里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流民相比,這里的人實在是富庶得多,聚寶樓的出現令北通州比從前更加繁華,據說在城郊就有上千家各種作坊出現,大量的商賈手里有了余錢再不是回家置地了,而是將大筆的銀錢投入這水陸交通要沖,開設起了各種作坊。

    如今的商品日益緊缺,大量的需求催生之下,使得不少貨物的價格節節攀升,開設作坊已經成了獲利巨大的生意,雖然沒有投入到土地中穩妥,可是掙的銀子卻是投入土地的十倍以上。

    大量的作坊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北通州縱是人滿為患,可是人手仍然緊缺,因此工價也是日益高漲,一個熟練的工匠每月掙五六兩銀子根本就不在話下。要知道,便是一個學徒也有一二兩銀子,若是在鄉下做佃戶,一年到頭也未必能掙來三四兩銀子,連吃飽喝足都成了問題,而在這里,只要有氣力,一個月的工錢就足夠買一石半的大米,足有五百斤之多,一日若是一家老小吃三斤,也足夠吃數月之久,換句話說,在這北通州,人們終于有了余錢,人有了余錢就難免添置一些東西,比如說衣飾,如今在這北通州,衣飾已經開始從從前的自家織造到成衣鋪子里購買過渡了,至少穿成衣鋪子里的衣衫已經成了一種風尚。

    比起自家扯布縫制的衣衫來說,成衣鋪里的衣衫明顯做工更精細,也更加光鮮,各家成衣鋪子為了吸引顧客,幾乎每個一年半載就要推陳出新,因此在北通州的大街上,上至高官巨賈,下到尋常百姓,如今都穿著花哨的襖子,或是新款的棉衫。

    從劉記客棧的六層往下看去,雖是雪花紛紛,可是人流卻是不減,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

    朱宸濠就倚在這六層的勾欄邊,如今整個客棧已經被他一行人包下,這一路從南昌府進京,和上一年回京所聞所見竟是大不相同,雖說偶爾也能看到流民,可是流民的數量卻是驟減了不少,單從人的臉色和衣物看來,似乎整個天下都有了改變。

    至少一路的馳道,可以看到川流不息裝載著貨物的馬車驢車,有的是從南通州去廉州,有的是從江南前往南通州卸貨,甚至有些地方因為車輛過多,竟會有堵塞的跡象,這在一年前是無法想像的,一年前,那只是用灰土夯實的官道,一到雨天就泥濘難行,大多數時候,整個官道里一個人煙都沒有,便是少量的商隊,那也是風聲鶴唳,生怕在這沒有人跡的地方突然蹦出山賊。

    可是現在,雖然馳道許多地方還未完工,可是那些完工的路面上,那用碎石鋪就,再用煤灰壓實的道路,不但走起來輕快,而且遠行的商隊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朱宸濠這一路走來,越走越是心驚,這里和南昌相比,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朱宸濠此時居然頗有些希望南昌也修筑連通天下的馳道了,至少有了馳道,對江西益處不少。可是隨即一想,他就打消了這念頭,修筑馳道得益最大的是朝廷,這意味著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力會越來越大,若是讓朝廷與南昌連起來,朝廷的大軍先鋒只需半個月功夫就可以從京師直抵南昌,更重要的是,有了這馳道,整個南昌府都會暴露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都在朝廷掌握之中,這對寧王府并沒有好處,而恰恰相反,害處極大。

    寧王之所以能以南昌府為中心,在暗地里控制半個江西,甚至左右官員的任免,在各衙門里遍布他們的耳目,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江西多山,北面又有長江天塹,有浩瀚的鄱陽大湖,這使江西一直處在半封閉狀態,朝廷對江西的控制只能依靠一個巡撫,幾個巡按之類的官員,而一旦修筑道路,這等于是寧王自己找死。

    “哼!”朱宸濠看著下頭熙熙攘攘的熱鬧人群,忍不住道:“太祖皇帝在的時候,定下的國策便是重農賤商,現在朱佑樘那小子居然如此悖逆祖制,遲早有他的苦頭吃。”

    這句話,頗有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味道。

    站在朱宸濠身邊的,是一個四旬上下的幕僚,此人乃是江西名士劉養正,早年做過官,弘治皇帝繼位之后,以他依附萬貴妃為由罷了官,劉養正回鄉之后索性做了個雅士,每日吟詩作樂,倒也自得,漸漸地,他的才名更是傳遍了鄉里,寧王派人去請他,據說他聽到這消息,連鞋子都不肯穿便飛快地下榻,直接跟前來請人的使者道:“吾素問寧王賢德,愿供驅策。”

    很快,這位劉先生就成了寧王身邊的左膀右臂,此人頗有心機,因此這一次,寧王將他安排在上高王的身邊,為上高王出謀劃策。

    聽到朱宸濠這么一句不客氣的話,劉養正的臉色不由板了起來,正色道:“殿下,隔墻有耳,慎言!”

    朱宸濠撇撇嘴,想再說什么,終于還是搖搖頭,良久之后才道:“這么說,朱佑樘那小子悖逆祖制還有道理了?”

    劉養正道:“學生并不是說朱……朝廷有什么道理,人人都去學商賈的奢侈,殿下豈忘了晉人斗富之事嗎?這是禮崩樂壞的征兆,殿下拭目以待,多則十年,遲則三五年,天下必亂。”

    朱宸濠不由連連點頭:“還是劉先生的話有道理,太祖皇帝正是因為如此才勸民種植農桑,視商賈為賤業,想必也是這個打算。”

    劉養正卻不由再看了樓下那熙熙攘攘一派祥和的景象一眼,心里總是覺得自己那一番話連自己都不敢信。

    正在這時,有個護衛飛快地上了樓,上氣不接下氣地叫了一聲:“殿下,從南昌飛馬送來的急報。”

    朱宸濠頓時肅然,這一路行來,父王并沒有給他任何暗示,而現在,南昌那邊總算來消息了,他立即道:“拿來。”

    護衛立即取出一份信箋呈到朱宸濠跟前,朱宸濠接過,迅速撕了封泥,將信抽出之后展開來看了片刻,隨即不由滿是狐疑起來,淡淡地道:“父王這又是什么意思?來之前都說好了的,可是現在卻又要重新布置。”

    劉養正不由伸長了脖子,道:“或許王爺另有打算也是未必。”

    朱宸濠想了片刻,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便將信箋交給劉養正,對劉養正道:“劉先生不妨看看。”

    劉養正接過了信,也是看了片刻,隨即不吱聲了。

    信里的內容實在讓人始料不及,若不是因為認出筆跡完全是出自朱覲鈞,又加蓋了寧王府的大印,劉養正甚至懷疑這封信是假的。

    因為信中所言之事實在是過于蹊蹺,來的時候,寧王曾安囑過,到了京師定要小心謹慎,可是在這封信里,寧王卻是讓他們大張旗鼓,不必再小心翼翼了。他們要做的,可以完全率性而為,寧王在京師里布置的實力在上高王抵達之后也會紛紛浮出水面,以壯大他們的聲勢,而且還說,上高王抵達京師之后不必入住鴻臚寺,直接去迎春坊的四海商行里住下。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寧王爺不知道一旦這么做,整個京師里布置下的人全部會暴露出來?

    謀逆這種事本來就該遮遮掩掩地進行,可是像這樣大張旗鼓展示自己實力的,還真的一個都沒有見過,這寧王不是瘋了,就是有更大的圖謀。

    朱宸濠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他不敢按著父王的吩咐去做,自己這一趟去的可是京師,是在天子的腳下,本來朝廷就已經對父王有了懷疑,再如此明目張膽,他還有命回南昌嗎?

    可是寧王在信中已經嚴厲地告誡,吾兒切記、切記,寧王說出這句話來,已經表明非常嚴重。

    劉養正呆了片刻,咳嗽一聲,道:“殿下,學生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朱宸濠臉色鐵青。

    劉養正道:“只怕在朝廷和宮里安插的內線已經聽到了什么風聲,皇上對寧王已經徹底失信了,想必朝廷已經開始著手平叛了。寧王爺的打算就是讓朝廷不敢輕易動手,只有讓朝廷知道咱們不但在江西,便是在京城也有足夠的耳目和眼線,才能讓朝廷生出忌憚之心,寧王在信中不是說得明明白白嗎?讓一部分人浮出來,并不是說把咱們在京師的所有勢力全部暴露,殿下要做的,就是敲山震虎,越是顯示出實力,殿下就越是安全。”

    這番話倒是有幾分道理,若是寧王現在一點兒的實力都沒有,一旦被朝廷疑心,只需皇上一道圣旨,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寧王父子,而朝廷之所以沒有動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還有忌憚,為了加深朝廷的忌憚,寧王在江西故意給欽差來了個下馬威,也讓朝廷見識了他在南昌的能耐,而上高王這邊必須與寧王相互呼應,唯有這樣,才能讓那些想動手的人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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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吃了團圓飯,喝了不少酒,汗,然后,吐了,好不容易碼完一章,腦袋暈乎乎的,去睡了。

第434章: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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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宸濠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劉養正說的話兒沒有錯,這么做似乎是對南昌有極大的好處,可是真讓他去京師那藏龍臥虎、四面環伺的地方做這些過份的舉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誰會知道下一刻,朝廷會不會忍無可忍,對他動手?

    劉養正似乎已經猜測出了朱宸濠的心思,道:“殿下,寧王爺既然有了謀劃,必能保證殿下的周全,殿下又有什么可慮的?眼下還是按著寧王爺的話去做才是。”

    劉養正聰明之處就在于他對寧王的話言聽計從,也正因如此才被寧王寄予厚望,成為寧王府數一數二的幕僚。

    朱宸濠嘆了口氣,再沒有說什么,這一趟京師之行不但讓京師那邊緊張不已,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獨闖龍潭虎穴一般?他岔開了話題:“龍亭郡主在做什么?”

    劉養正道:“郡主正在廂房里歇息。”

    朱宸濠冷哼一聲,道:“這一路她總共也沒有說幾句話,想是對父王的決定很是不滿,若不是她是周王之后,本王真想給她點教訓,叫人小心地看著她,提防這小妮子玩什么花樣。”

    劉養正淡淡一笑,道:“王爺多慮了,龍亭郡主不過是個女子,又能玩出什么花樣?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謀劃入京的事。”

    朱宸濠卻是執拗地搖搖頭,道:“她自進了王府,別看一副弱不禁風唯唯諾諾的樣子,其實本王卻是看透了她。這個人也很有心機很有主意的,到現在,本王都猜測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還是小心在意的好。若是到時侯出了差錯,咱們到了京師如何交差?”

    劉養正的腦海里浮現出龍亭郡主那沉默寡言的形象,不禁道:“學生這就去辦。”

    朱宸濠嘆了口氣,此時他似乎多了幾分乃父的深沉,揮揮袖子,道:“去,她身邊有個丫頭叫碧兒,也得叫人盯緊。”

    他囑咐了一句。覺得有些困了,便道:“今日好好歇一歇,明日清早入京,既然父王已經有了謀劃。那便隨父王的意。”

    他回到自己廂房歇息去了不提,過了片刻功夫,又有幾個伶人被請他的廂房,片刻功夫,鼓樂大作。絲竹錚錚,這些伶人的強顏笑聲傳到隔壁的一間廂房,龍亭郡主朱月洛此時穿著一襲棉裙,外套一層薄薄的朱紗。款款地坐在小窗前,這窗外雖是飄著雪絮。可是似乎已被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所融化,各種嘈雜的聲音傳來。顯得生機勃勃,朱月洛不由道:“到了這北通州,方知世上還有這般的凈土。”

    一邊的碧兒正在用釵子去撥弄著燭火的燈芯,一邊緊張道:“郡主切莫再說這種話了,若是讓殿下聽到,又不知要氣成什么樣子。”

    “我說錯了嗎?”朱月洛執拗地抬起頭,道:“同樣是天寒地凍,南昌府和這北通州相比起來,直如********,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她的眸光閃爍,淡淡地道:“寧王日日在王府中說什么朝廷失政之處,現在看來真是可笑。”

    碧兒嚇得手都顫了,放下銀釵子,道:“郡主慎言呢。”

    朱月洛卻是微微一笑,她笑的時候總是帶著幾分無奈,連勾起的嘴角都有些勉強,道:“好,那就不說了,只是聽著那些鶯歌艷詞心煩罷了。”

    這隔壁確實傳出了調笑的艷詞,一開始,那些伶人倒還算規矩,可是到了后來就完全放浪形骸了。不過這也是不得已,朱宸濠對朱月洛很是不放心,自然要將朱月洛安排在自己廂房隔壁住下,以防有變,不過朱宸濠本就是**極強的人,此時說是歇息,其實不過是作樂的前奏罷了,倒是令朱月洛心煩意亂了。

    碧兒咋舌道:“郡王爺倒是快活。”

    朱月洛只是抬抬眼皮子,一副慵懶的樣子道:“快活不了多久了,你當他在北通州停留這么久是做什么?這是他心里害怕而已,依我看,這一次進京豈止是我,便是他也是兇險萬分。”朱月洛的俏臉上露出幾分黯然,隨即道:“不說這個了,事到如今又能說什么。”

    碧兒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古怪地道:“方才樓下幾個侍衛在喝酒,就說到了那廉州侯,說是那個廉州侯兇殘暴戾,生得又是極丑,無惡不作……”碧兒臉上露出擔心,道:“殿下要嫁了他,只怕……”

    朱月洛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一切都與已無關,只是淡淡地道:“不妨事,我這身份與寧王有這么大的牽連,那什么廉州侯,只怕嫁入他的門之后,便絕不肯碰我一下,這樣也好,他如何無惡不作與我何干?”

    碧兒呆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這丫頭還是頂聰明的,一點就透。現在許多人都謠傳寧王和朝廷不諧,碧兒在王府之中也聽到了不少反朝廷的言論,現在想來,那個廉州侯在朝廷里春風得意,深受朝廷信任,和寧王自然要撇清關系,自家郡主是寧王的養女,那柳乘風多半是避之不及的。

    朱月洛淡淡地道:“明日就要入京了,不知入京之后又是什么光景。”

    她那灰暗的眼眸中,竟是露出了幾許期待,這個世上給她的失望太多,此時的她又何嘗不希望有些許的亮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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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臚寺。

    值房里,鴻臚寺寺卿顯得十分不悅,這幾日,每天都有錦衣衛和東廠上門,有的要安插人手,有的要改變寺中的格局,做好探聽的準備。這讓鴻臚寺寺卿趙毅夫很是不喜,他負責的是貴賓的往來迎送,說的難聽些就是個驛站而已,只是這個驛站規格很高,而且還負責一部分禮部的事宜罷了。

    現在這些錦衣衛和東廠前來指手畫腳,每日要求充塞多少人手,現在整個寺里頭的差役幾乎全部輪換了一遍,這讓趙毅夫有一種隨時被人窺視的感覺。仿佛自己在這鴻臚寺里就像剝了殼的雞蛋,那些個番子、校尉在監察上高王的同時,誰知道會不會盯到他的頭上?

    可是這種事,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能硬著頭皮與那些番子和校尉交涉。

    好在,最新送來的消息,上高王于今早已經從北通州啟程,只怕過了正午之后就能抵達京師,這倒是好了,至少那些番子和校尉再不會在這里指手畫腳。

    鴻臚寺外頭已是張燈結彩,不但要準備好上高王的住處,還要準備龍亭郡主下榻的地方,雖然宮里已經來了旨意,說是龍亭郡主到京之后立即入宮,宮外龍蛇混雜,以免郡主受了什么損傷,受了驚嚇,可是該準備的住處還是要準備的,以防萬一嘛。

    趙毅夫帶著幾個堂官在寺里巡視了片刻,見所有的準備差事都做得差不多了,才放下了心回到值房,現在要做的,就是專侯上高王來。

    不過這一次上高王進京倒也是奇怪,本來藩王入京,朝廷會事先選好人員到城外去迎接的,這也是禮節,以示優渥,可是到了現在,宮里頭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像是對這件事不聞不問似的,趙毅夫覺得,這宮里似乎對上高王的到來態度很是冷淡,這有可能是個信號,待那上高王下榻之后,自個兒還是離他遠些的好。

    琢磨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熬到了正午,用了茶點之后,原本趙毅夫是該小憩片刻的,不過今個兒他倒是不敢去歇息,誰知道上高王什么時候到,得打起精神。

    又不知不覺過了半個時辰,卻是有個差役失魂落魄地過來,大叫道:“不……不好了……”

    趙毅夫心里咯噔一下,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出事,聽到這不好二字,心肝都發顫了起來,連忙道:“規矩回話,一驚一乍做什么!”

    差役道:“大人,上高王一行人已經過了朝陽門,入京了!”

    “哦?”趙毅夫精神一震,正要做好最后的準備,可是差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大驚失色。

    “上高王一行人進京之后并沒有往鴻臚寺來,而是直接向迎春坊的方向去了,現在禮部那邊已經亂作了一團,不知該如何是好,大人……”

    趙毅夫不禁目瞪口呆,整個人都不由地打了個激靈。

    出事了……

    原本藩王入京都是有規矩的,至少這鴻臚寺是他們唯一的下腳點,除了這兒,他們沒地方去,這倒不是朝廷的金科律令,只是這規矩已經默許了百年,誰也沒有逾越。可是現在,那上高王剛剛到了京師就做出了這出人意料的舉動,不到鴻臚寺,而直接往迎春坊的方向去,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若是中途出了什么事,這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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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泰山崩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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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朝廷的體系就是由無數個規矩建起來的,無規矩不成方圓,一旦有人壞了規矩,若是不能制止,非要亂套了不可。

    朝廷和藩王之間也是如此,藩王們什么時候才允許入京,入京之后又該如何如何,其實都有個步驟,大家都按著這個步驟走,總是不會出錯,彼此之間也就能和睦相處了

    可是現在,這個墨守了這么多年的規矩突然一下子亂套了,就是當年文皇帝還是燕王的時候,入京都不敢悖逆這些規矩,偏偏上高王進京,就徹底把這個規矩破壞了。

    藩王入京不先到鴻臚寺,而是自行其是,這是很嚴重的問題,因為在朝廷眼里,鴻臚寺才是最安全的,上高王自行其是,若是出了事怎么辦?其次,若是宮中傳召,像他這樣四處走動,又去哪里尋他?

    其實這些還是細枝末節,最緊要的是,上高王的這個舉動無異于是向朝廷發出挑釁。

    這種挑釁是絕不容許的,你可以私下做任何過份的事,在你的封地也可以隨你胡鬧,可是有一條,就是不許把事情擺到臺面上,讓天下人知道宗室不和,讓大家都來看笑話。

    很明顯,上高王不怕別人笑話,可是朝廷還要臉呢。

    正是上高王的舉動,一下子讓禮部那邊亂成了一鍋粥,禮部尚一面差遣人去尋人,一面飛快地去內閣通報。而鴻臚寺這邊也是傻了眼,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這皇家的體面不是全部都掃地了嗎?趙毅夫整個人嚇得不輕,想必是在鴻臚寺這種清閑衙門坐久了,現在居然已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倒是這時候外頭傳出亂哄哄的腳步聲,竟是柳乘風到了。柳乘風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鴻臚寺,他的出現讓失去了主心骨的鴻臚寺總算平靜了一些。

    柳乘風陰沉著臉,此時的心情自然是壞到了極點,本來嘛,為了布置這一切,錦衣衛上下可是花了足足六七天的功夫,說得難聽點。連那個上高王的茅廁都仔細檢查了一遍,數百個校尉分別布置在鴻臚寺內外,只要上高王入住,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消息傳遞出來。

    可是誰知上高王玩了這么一手把戲。把所有的部署全部打亂,人都不在鴻臚寺,還怎么探聽消息?

    “廉州侯,這……”趙毅夫此時也是病急亂投醫,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見了柳乘風,連禮儀都不顧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柳乘風正色道:“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派人把上高王的行蹤打探清楚,他人在哪里下榻。有多少護衛,郡主人在哪里。這些都不能疏忽。不過現在上高王的事已經和鴻臚寺無關了,大人。告辭。”

    趙毅夫不由氣結,怎么就無關了,他可是負責接待的,出了事還得他擔著,趙毅夫不禁道:“打聽到了行蹤,總要把人請回來才是。”

    柳乘風冷笑道:“請,誰請得回來?莫非大人去請嗎?”

    一句話,倒是問到了趙毅夫的痛處,上高王既然不來鴻臚寺,這就意味著人家是鐵了心不肯來,人家是藩王,難道你還能把他綁來?

    上高王這一舉一動,足足給了宮里一個耳光,只怕事情傳出去,全天下都在猜測上高王與宮里反目的事兒了。若是再動強的,那還不要炸開鍋?

    柳乘風不再和趙毅夫糾纏,從這值房里出來,外頭已經圍滿了差役、仆役和貨郎、管事打扮的人,這些人都有同一個身份,都是各千戶所調撥來的錦衣校尉,原本他們的任務是喬裝成各色人等,隨時關注上高王一行人的一舉一動,而現在上高王都不見蹤影了,這任務自然是失敗了。

    柳乘風出來看了他們一眼,喝道:“還圍在這里做什么?看戲嗎?所有人全部回到各衛所去,立即通報出去,京師內無論是內城、外城的錦衣衛,從現在開始立即上街打探,上高王是從朝陽門入的城,途徑了哪里,在哪里停留,現在又在哪里下榻,這一些要在一個時辰之內全部匯總過來,吩咐下去,打探到了消息,本侯重重有賞,可要是誰敢應付了事,本侯決不姑息。還要注意京師里的一些宵小,誰敢上街,見一個拿一個,形跡可疑的也要拿辦,以防不測。”

    他一聲令下,這些人轟然散去,柳乘風皺著眉,顯然想不到上高王膽子這么大,這件事的影響可是不小,據他所知,不少衙門都已經亂了,可是他知道,自個兒不能亂,那些平常的衙門畢竟沒經歷過什么大事,可是柳乘風經了這兩年的磨礪,早就能夠做到應變如流了。

    翻身上馬,柳乘風倒是沒有去尋那什么上高王,此時他最重要的是立即趕回煙花胡同百戶所里去,整個京師的錦衣衛都需要有人坐鎮,得讓所有人知道,柳僉事在煙花胡同,只有這樣,這批錦衣衛才不會混亂,行軍打仗也是如此,主帥絕不會去沖鋒陷陣,他們永遠都坐在中軍大營,然后從戰場各處,會有無數的消息傳遞到大營中,主帥要做的,就是根據各種消息做出最接近正確的決策。

    一路到了煙花胡同,居然已經有不少千戶、百戶到了,事情的嚴重,想必大家也明白,規矩一亂,朝廷的臉面就蕩然無存,而且還會引起無數的流言,皇上的臉色肯定不會好看,錦衣衛是天子親軍,只對皇上負責,這也意味著,他們才是真正君辱臣死的臣子,所以一聽到消息,內城千戶所的大小人物首先想到的是北鎮撫司,可是隨即又想,這事兒是柳僉事負責的,去北鎮撫司又有什么用?于是紛紛趕到煙花胡同百戶所來了。

    柳乘風見了他們,倒是臉色緩和了一些,含笑道:“諸位也不必心急如焚,這是上高王自己的一念之差,也怪不得大家,不過上高王可以耍性子,可我們卻是不成,陛下最重宗室的情分,對上高王更是愛護有加,大家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即把人手全部抽調出來,保護上高王才是要緊,要是上高王出了什么差錯,那可就真正不是好玩的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道:“大人放心,人手放出去了,很快就有消息。”

    又有人道:“侯爺,宮里頭怎么說?”

    柳乘風白了說話的人一眼,不由嗔怪他多事,這個節骨眼上還管得了宮里怎么說?瞎子都知道皇上現在肯定火冒三丈了,在沒有任何消息打聽到之前,進宮也只是讓皇上干著急,柳乘風得先把眼下的事全部清理了一遍,把上高王下榻之處打探清楚,和什么人接觸也得打聽出來,再派人前去‘保護’,如此才能從容進宮,讓朱佑樘提起的心放下來。

    他淡淡地道:“都不要圍在這里了,都各回自己的衛所,有本侯坐鎮在這里也就是了。”

    他打發走了眾人,回到值房里,值房里的碳盆居然讓他有幾分燥熱,脫去了一身外衫,剛剛落座,便有人前來稟告。

    “侯爺,上高王找到了,現在下榻在迎春坊的四海商行。”

    柳乘風萬萬想不到,朱宸濠選擇下榻的地點居然是迎春坊,至于那個什么四海商行,柳乘風卻也知道一些,四海商行在聚寶樓里也算是資格較老的商行之一,財力雄厚,做的是陶瓷的生意,據說雇工有數千人之多,不過他們生產只負責走貨,足跡遍布大江南北,各地都有他們的商鋪。

    現在,朱宸濠居然尋了這么個商行下榻,意味著什么?其實傻子都明白,這四海商行背后的遙控之人多半就是寧王了,想必整個四海商行里的人手就有不少是寧王的心腹。

    如此一想,事情就好解釋了。不過又一個疑問冒出來,既然這四海商行是寧王的產業,那朱宸濠為什么要這般肆無忌憚地去下榻,難道他們就不怕四海商行的身份暴露出來,引起朝廷的警覺嗎?

    柳乘風沉默了片刻,現在也不好斷言什么,便對來人道:“繼續打探,他們走的哪條路從朝陽門到的迎春坊,期間又與什么人有過交涉,還有這四海商行的底細,都全部摸清楚,一絲一毫都不要遺漏,立即報上來。此外,讓老霍帶著一百校尉立即趕赴四海商行,將那里給我團團圍住,閑雜人等不許輕易進出,保護好上高王的安全。”

    柳乘風瞇了瞇眼,隨即又想到什么,道:“派人去鴻臚寺,知會那位趙大人,就和他說,上高王現在在迎春坊那邊,讓他派個人去與上高王接洽一下,畢竟人家遠道而來,趙大人又負責迎賓接待,就算人家不肯住在鴻臚寺,那也可以去拜謁一下嘛,先探探上高王的口風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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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同學們,國慶快樂。(未完待續。。)

第436章:正心殿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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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四百三十六章:正心殿交鋒

    正心殿。

    幾個內閣大臣已經先后到了。

    在尋常人看來,似乎上高王沒有按規矩到鴻臚寺去,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畢竟人家住到哪里,似乎和皇家也沒多大的關聯。

    可是這些經久宦海的人卻是知道,這種事是很嚴重的,藩王不按規矩來,就是逾越了禮,這消息傳出去,皇家丟了面子不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就是,朝廷對這件事要不要追究?

    若是當真追究,就得立即收拾了這上高王,問題是,閣老們知道,上高王不能隨便收拾,一旦收拾,就意味著戰亂開始,寧王在南昌,必然會鬧騰起來,在朝廷全無準備的情況下,這等于是自己折騰自己。

    可要是不追究,問題也很是嚴重,今日上高王可以壞規矩,這規矩還有用嗎?朝廷以禮治天下,禮之不存,天下豈不要亂套。

    現在大家坐在一起,就是要商量朝廷該如何應對的問題。

    朱佑樘顯然是氣壞了,原本還想著,為了爭取些時間,安撫幾句上高王,自個兒是不是該把上高王召入宮中來,好好的撫慰一番。

    可是誰知,卻出了這么大的事,他陰沉著臉,來回在這殿中踱步,等到李東陽、謝遷、劉吉三人都到了,今日他居然出乎意料的沒有叫人賜坐,他抬起眸來,刻意的壓著自己的聲音道:“上高王找到了沒有?”

    李東陽剛要開口,誰知話頭卻被劉吉搶了,劉吉道:“陛下,至今還沒有消息,不過想必東廠和親軍已經開始尋找了,只怕很快就能有消息。”

    李東陽只是舔舔嘴,再沒有說什么。www..倒是謝遷有些不滿這劉吉搶話,這時候便跟著道:“上高王真是膽大妄為,他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微臣的估計,這事兒多半是寧王挑起來的,寧王這又是要做什么?”

    謝遷說的話,倒是讓朱佑樘不由深深忌憚起來,說實在的,他不怕上高王魯莽,若只是單純的謝遷一時沖動,倒也罷了。可這事兒是寧王暗中主使,事情就不簡單了,寧王這個人,朱佑樘已經多少有了些了解,此人做任何事,都有更大的用意,處處謀而后動,機關算盡,他既然走了這么一步棋,那么勢必,會有更大的舉動。

    朱佑樘冷笑:“那么,你們來說說看,朕該如何處置?”

    他這一問,倒是把所有人都問倒了,處置?還能怎么處置,上高王現在萬萬不能動,京師這邊一動手,南昌那邊不得不反,這倒不是出于寧王對上高王的愛護,而是動了上高王,寧王的反事就肯定要徹底暴露,到時候,不處置寧王是不成的了,而寧王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狗急了還跳墻呢。

    內閣這邊,如今分歧雖然還算大,可是在寧王一事上,立場卻是一致的,此時不是動手的時機,所以唯一的選擇,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過現在皇上還在氣頭上,若是說這些喪氣的話,難保不會觸霉頭,所以三人都是緘默不言,這個時候又不是邀功請賞,說的越多錯的越多,這不是找死嗎?

    朱佑樘見三人不答,臉色變得更壞,他的這些肱骨之臣他自己是知道的,一個個都精明的很,深諳那什么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可是這些人越是秉持著這種精明的態度對待自己,越是讓朱佑樘不悅,還是那個柳乘風厚道一些,至少還能從他身上淘到心窩子。

    “嗯?都不說話了,怎么,平時不都是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嗎?”朱佑樘慢悠悠的道。www..

    李東陽才苦笑一聲,道:“陛下,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先將這上高王打聽出來,人找到了,再商量其他為是。”

    他這一番話,算是緩兵之計,讓朱佑樘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得乖乖坐下,沉默了片刻,臉色才緩和了一些,道:“都賜坐吧。”

    太監們三位閣臣們搬了椅子,三人依次坐下,劉吉瞇著眼,此時既不做聲了,也沒有去看別人,似乎在想著什么。他和李東陽的性子其實差不多,都是心里頭藏滿了事兒的了,不過李東陽唯一比他好的地方就是李東陽至少還有原則,可是劉吉做事就沒有底線了。

    劉吉在成化年間的內閣,也是以善謀著稱,若不是有個不怕彈的劉棉花之名,這劉吉或許并不比李東陽在謀略方面的名聲要差。

    李東陽坐下之后,索性也就不說話了,其實這內閣的三個人,都在不斷的思考,在研究這件事中,說什么,不說什么。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朱佑樘無話可說,可是又不免受不了這冷場,只得顧左右而言其他,目光落在劉吉身上,道:“劉愛卿身體老邁,入了閣之后,可還吃得消嗎?”

    這句話實在聽的讓劉吉差點出了一身的冷汗,乍聽之下,倒像是皇上嫌他老了一樣,這才入閣幾天呢,敢情你是來逗我玩的,現在就想趕人了。可是稍一琢磨,劉吉便明白了,陛下未必是這個意思,多半只是無心之言。

    不過要回答這么句話,就需要智慧了,既得表現出自己就算是年邁也要為皇上效力的決心,另一方面,也絕不能讓皇上真的覺得你老邁了,這里頭有個度,掌握好了才能繼續吃大學士這碗飯,劉吉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道:“這幾日是受了些風寒,身體不如從前利索,只是自從入閣,每每想起陛下愛護之情,便不敢有絲毫疏漏,豈敢言老?老臣余生愿意侍奉陛下,敢不盡力。”

    謝遷在邊上聽的咋舌,心里不禁想,這老東西居然還想霸著內閣這茅坑蹲到死了。

    朱佑樘卻是滿意點頭,道:“南昌府的賑災,現今如何了,有沒有奏書上來?”

    賑災的事,本來是李東陽一手掌握的,陛下問話,本來是李東陽來答,誰知這時候劉吉卻似乎說上了癮,微微笑道:“這幾日天氣好轉了一些,再加上朝廷的賑災錢糧已經先送去了一批,如今總算是好轉了一些,寧王那邊,似乎也沒有再橫生枝節。”

    朱佑樘的臉色恢復了幾分紅潤,道:“這樣也好,少卻了一樁心事,不過災后的事宜,切不可怠慢。”

    李東陽此時也來了火氣,這老家伙的臉皮實在太厚,他和謝遷熬了幾個夜,把這救災的事布置下來,現在倒好,這劉吉倒是興匆匆來摘桃子,李東陽的眼眸不由瞥了劉吉一眼,略帶幾分厭惡。

    偏偏李東陽的小動作,似乎被劉吉察覺了一般,劉吉瞇起了眼睛,淡淡的道:“陛下,現在上高王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不過老臣在想,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多半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之故,老臣久聞鴻臚寺那邊一向慢待賓客,對往來的藩王和藩國使節很是怠慢,或許是上高王因為深惡鴻臚寺,才自擇下榻之處也是未必,朝廷無論如何,總要降個處分,尤其是那鴻臚寺寺卿趙毅夫,平素慵懶的很,是該給些教訓了。”

    他這一句話道出來,頓時讓這氣氛驟然緊張了。

    李東陽的臉色不由變了變,趙毅夫倒不是他的什么門生故吏,那姓趙的,一向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可是劉吉提出上高王的事得讓鴻臚寺來擔著,這就和他李東陽有關了。算起來,若說這鴻臚寺有責任,那么禮部有沒有責任?今日可以借著機會把鴻臚寺整下去,明日豈不是說禮部慢待了各藩王、使節,偏偏李東陽除了是內閣大學士,還兼著一個禮部尚書,這筆帳真要算,還不是要算到他李東陽頭上。

    劉吉這句話,可謂是歹毒到了極點,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別看是對著一個朝廷不太關注的寺卿發難,其實卻是為了動他李東陽做鋪墊。

    到了這個份上,李東陽就是再老實,也得反唇相譏了,他冷哼一聲,淡淡道:“劉大人的話,未免過分了一些吧,這分明是上高王沒有規矩,卻為何怪上了別人?”

    話一出口,李東陽又覺得大事不妙,以他的聰明,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想想看,出了這么大的事,朝廷肯定要處置,問題是處置不了上高王,可是總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既然上高王無罪,肯定要找個人來背黑鍋,這個黑鍋,除了趙毅夫來背,又能選出誰來?所以劉吉現在主動提出讓趙毅夫背黑鍋,其實就是給雙方一個臺階,讓朝廷面子上能邁過去,自己反對又有什么用。

    果然,劉吉的一席話,說中了朱佑樘的心事,朱佑樘的臉色變得深沉了起來,他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方才盛怒之下,確實有干脆收拾了上高王的打算,可是理性之中,現在確實不是收拾朱宸濠的時機,既然如此,那么總得給人一個交代,現在就說鴻臚寺寺卿趙毅夫辦事不力,似乎也能把事情遮掩過去。

    只是這么做,心里難免有些不爽,于是淡淡的道:“再議吧,朕自有處置。”

    劉吉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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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英明神武
明朝好丈夫全文閱讀作者:上山打老虎額加入書架
    >    正心殿里各懷著鬼胎,午門這邊,柳乘風卻是到了,他的臉上滿是疲憊,直接向禁衛道:“通報一聲,就說柳乘風求見。”

    禁衛打量了柳乘風一眼,對他倒是不敢板起臉,親軍十二衛,這位錦衣衛里的僉事如今可是如日中天,其中一個旗手衛的力士笑吟吟的道:“大人,陛下此前就有過話,說是廉州侯若是到了,立即入宮覲見,不得有誤。”

    柳乘風點點頭,心里想,想必是皇上也料到自己會來,所以事先打了招呼,于是立即快步入宮,一路到了正心殿,讓太監去稟告一聲,隨即走入正心殿,納頭便拜:“微臣柳乘風,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起來說話。”朱佑樘此時定下神來,朝柳乘風點了點頭。

    柳乘風起來,看到李東陽、劉健、劉吉三人都在,柳乘風倒是不覺得有什么意外,事出突然,閣臣入宮洽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柳乘風道:“陛下,上高王的行蹤已經打探清楚了,如今就在迎春坊的四海商行下榻。”

    說罷繼續將最新打探的許多消息都抖落出來:“上高王自朝陽門入城,隨后直接取道石獅牌坊,進入內城,緊接著直接到了迎春坊,到了迎春坊之后,似乎還逛了一圈,便在四海商行停步,帶著隨人下榻,四海商行下榻之后,倒是有不少人去拜訪。”

    “其中有不少豪強、清流,更有不少名士,他們見過了上高王,到現在都沒有沒有出來。微臣便請鴻臚寺寺卿趙大人借故去打探那上高王的口風,趙大人進入了四海商行之后,才發現這四海商行之中藏龍臥虎,單護衛人等,就有數百人之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出入的都是一些京師的名流。居然都在廳子里乖乖等候上高王見他們,趙大人見了上高王。上高王卻是說,鴻臚寺格局太小太臟亂,也信不過鴻臚寺里的人,所以就打算下榻在四海商行了……”

    柳乘風一下子。把方才緊急打探來的各種信息都說了出來,他說話時吐字清晰,語言又是直白,倒是讓坐在一邊的李東陽和劉吉二人都不禁看著他,各懷著心思想:“此人能得圣眷。倒也不是偶然,現在所有的衙門都亂作一團,連內閣都找不到處置的方案,這柳乘風倒是不聲不響,把所有的事都打聽了出來。再進宮來稟告,這些消息,對皇上來說很是重要。知道的越早。就越容易決斷。

    朱佑樘顯然被這消息震驚到了,名流……雖然這些名流的具體姓名尚未列出來,可是朱佑樘相信,這些人想必都是京師里頭各方面舉足輕重的人物。上高王一到京師,就像是欽差一樣。立即惹來這么多人乖乖侯見,這意味著什么?

    柳乘風繼續道:“這四海商行,在聚寶樓里的信用極高,乃是金牌的會員,東家叫周延,可是微臣以為,周延背后的真正東家應當是寧王,微臣已經查找過四海商行的記錄,四海商行在京師財力雄厚,曾經有過幾次數十萬兩白銀交易的記錄,在整個聚寶樓,位列十大商行之一,雇工有數千人之多,而且經營的區域極大,大江南北,都有他們的貨棧和鋪子。”

    朱佑樘皺起了眉,這四海商行不簡單,而且有幾次數十萬兩白銀的交易記錄,也足以讓人吃驚,這就意味著,四海商行有足夠的現銀,動輒數十萬,這不就意味著,寧王府已經為造反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只怕寧王那邊,能動用的白銀多達數百萬之巨,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有了銀錢,才有糧草,才能招募勇士,維持每日的給養所耗。現在寧王暗中辦起來的一個四海商行,就有數千人手,所存的財富,只怕有百萬之多,朱佑樘不提心吊膽,那才怪了。

    更重要的是,京師本是天子腳下,按道理,這寧王為謀反做準備,想必早已在南北通州、江南等地滲透了不少的實力,將來一旦造反,這些人就可以里應外合,只是想不到,連京師都有如此巨大的能量,那么其他地方,那就更不必說了。

    上高王只是這么一個舉動,就透露出了無數的信息,寧王的實力,只怕比朱佑樘想象中更加強大,寧王一系,自從被文皇帝糊弄之后,只怕數代人都心懷不忿,幾代人經營下來,實力居然到達了這般的地步。

    此時朱佑樘已經下定了兩個決心,第一個決心,寧王一系非要剪除不可,絕不能留給子孫去處理,他自信自己還算是個明君,由他動手,至少能把撤藩的可能增至最高,若是換做后世的子孫,未必都像他這般勵精圖強。

    至于第二個決心,就是兩年之內,絕不能動寧王,理由很簡單,朝廷現在沒有任何的準備,此時動手,以寧王現在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的實力,也足以在天下各處挑起亂子,若是再聯絡瓦刺、韃靼,寧王再在江西聚眾十萬,那么非要天下大亂不可。

    若是沒有上高王這個舉動,或許朱佑樘被惹得急了,還真有動武的可能,可是現在,朱佑樘卻是變得無比的冷靜,他遇到了自己當政以來最大的對手,這個對手,到現在朱佑樘還沒有估量出對方的實力,只是了解的越深,才發現寧王實力的恐怖之處,越是如此,朱佑樘就越是忌憚,至少在三位閣臣看來,陛下眼下所想的,只怕不再是將寧王當作一個瘡疤來處置了,只怕未來兩年,剪除寧王都會成為朝廷的重要國策之一。

    朱佑樘瞇起眼,道:“那些前去逢迎上高王的官員,都要仔細摸摸他們的底細,這事兒錦衣衛來做。傳旨意,鴻臚寺寺卿趙毅夫玩忽職守,調任南京大理寺少卿,以儆效尤。”

    眾人聽了,倒是不覺得意外了,現在情況是,皇上絕不可能再對上高王動手,非但如此,反而還要好好安撫,好爭取到足夠的準備時間,現在鬧出了這么大的丑聞,肯定要有人來背黑鍋,上高王不能背,自然就是這趙毅夫來背了。一旦調任去了南京,這趙毅夫的仕途也算是毀于一旦了。

    李東陽的雙眉不禁深深擰了起來,顯得很是不悅,可是此時,卻又不能做聲。

    劉吉的臉上,卻是煥發出了一絲笑容,趁著這個上高王鬧事的功夫,他已經埋下了一個暗棋,那么下一步,就該讓這李東陽吃點苦頭了。

    朱佑樘臉色凝重的掃視了眾人一眼,才慢吞吞的道:“國家出了叛臣,朝廷遲早要對南昌動兵,同室操戈,本不是朕所愿,可是寧王心懷鬼胎,早已暗中招兵買馬,反志畢露,朝廷平叛,也只是時間問題。因為內閣這邊,必須做好準備,朕起先提起的創建新軍之事,也必須及早做好準備,這新軍,仍然按學生軍一樣,以太子為帥,柳乘風次之,所需的軍械、糧草,朝廷都要盡力給付,朕說的就是這些,諸卿可都明白了嗎?”

    朱佑樘這話已經透露出了他的決心,至少在平叛之前,這些事都會成為重點來抓,三位閣臣哪里會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連忙道:“臣遵旨。”

    朱佑樘繼續道:“此外,朝廷往九江、景德鎮等地的修筑道路事宜,都必須在一年之內完工,人力、物力、財力,要多少有多少,這些道路,必須按時完成。這事兒,就讓謝愛卿來抓,謝愛卿不要讓朕失望。”

    謝遷居然脾氣暴躁,可也不是傻子,這兩條道路,是將來平叛的根本,一旦寧王在南昌造反,朝廷必須保證以最快的時間做出反應,有了這兩條通往江西的道路,到時便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謝遷道:“微臣領命。”

    朱佑樘繼續道:“除此之外,錦衣衛那邊,也要四處打探,在江西那邊,多安插些人手,這事兒,朕會知會牟愛卿。”

    “好了,朕若是再想起什么,自會知會你們,朕乏了,三位愛卿速去內閣值房辦公。”

    打發走了李東陽三人,獨獨留下了柳乘風,想必還有事要和柳乘風交代,不過朱佑樘明顯沒有直接和柳乘風說話的心思,而是板著臉,喚來個太監,道:“立即派人去四海商行,宣上高王入宮,順道兒把龍亭郡主也接去后宮去。上高王遠道而來,很是辛苦,朕想在宮中設一家宴,也算是給上高王接風洗塵,寧王一系駐守南昌,為我大明坐鎮江西,可謂勞苦功高,朕要好好款待。”

    他瞥了柳乘風一眼,才淡淡的道:“廉州侯留下來作陪,說起來你和上高王也是老相識,今日一起聚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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