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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沖突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王存業取了盒子出來,又花了一片金葉,換了十兩銀子,都是雪白細絲銀子,一錠二兩,總計五個。

  出了去,就感覺饑腸轆轆,連忙趕到了一家店中。

  才一進去,就喊著:“上五斤牛肉,上一籠包子,配二樣小菜!”

  店主聽見這話不禁一怔,瞪著眼直看著,王存業就笑了:“怎么,這里沒有賣牛肉?還是誰店小怕肚大?”

  說著取出一個銀錠出來,雪白亮人。

  店主這才醒過神來,呵腰說著:“有!開店還能怕肚子大?是我沒見過世面,五斤給我嚇住了!”

  就向里屋喊著:“切五斤牛肉來!”

  說話間,就有伙計彎著腰捧進一個盤來,這店里不錯,須臾間就弄來四個,牛肉是一大碗,切的很細,一碟宮爆雞丁,還有花生一碟,還有著新出籠包子,擺在桌上冒著熱氣,香氣噴鼻。

  王存業也不說話,大口狼吞虎咽。頃刻大半進肚,話說無論是修行道法還是武功,都大耗自身精氣,需要大補特補才能保養好身體。

  食量是真正倍增,王存業美美吃完,上了茶,心中尋思。

  雖觀中讓著他吃,但觀里只剩七畝田,過小日子還可,修煉遠遠不夠,財地法侶缺一不可,財又是修行四要之首。

  修煉目前并沒有困難,只是自身精氣不足,需要進補靈藥才能加快修行速度,才能在半個月內晉個一級。

  當然,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獲得一個身份,這就必須去城中青羊宮考核。

  想成為正式道士,必須經過考核,青羊宮大開方便之門,不過還是有不少條件,首先就是必須有三年以上從事道觀的時間,其次背后有著道觀香火存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有熟讀七部真文經書,自己只有一卷,還必須有六卷才可。

  這些條件,大半滿足,還有六卷經書沒有熟誦。

  還有魏侯的征召,這事透著蹊蹺,還要仔細調查一下,想了片刻,王存業感覺消化得差不多了,于是算了錢,就出了去。

  王存業走在城南,這里行人連綿,商旅往來,十分繁華,其中不少是身配刀劍的武者。

  于是就找了一家書店。

  到了里面,立刻有伙計熱情笑著迎了上來。

  這書店很典雅,墻上掛著字畫,陽光從窗里透進來,使房間內一片斑駁,一個老者坐著靜靜看書。

  見王存業進來,老者把手中書輕輕放下,用書簽簽好,站起來笑著:“這位少爺面生得緊,敢問貴姓?”

  “免貴姓王,老丈貴姓?”王存業自是報出了現在的姓。

  “老朽姓劉,敢問王少爺你想看什么書?”

  “劉老丈!”王存業略一拱手說著:“青羊宮法定軌儀十三卷,不知道老丈這里有幾卷?”

  老人一捋胡須,露出自得的神色:“老朽這青云書房內,科儀十三卷都有,分三部,無量度人部、五行大洞部、祈神變化部,不知王少爺想要多少?”

  話說這個世界,要當道士,必要熟讀這三部十三卷,并且進行考核,并且允許民間抄錄和傳播。

  王存業對此也非常理解,度人是招攬信徒,五行是修行的根本,祈神是神像開光和請神,這都是基礎的基礎。

  只是不知道,這幾卷中,有沒有真文存在?

  如果有,王存業就真的要再次評估這個世界的開放程度,不過這只是一念,笑說著:“老丈收藏頗豐,我先看看。”

  “請。”

  王存業就隨手抽出一卷。

  這種道經字數并不多,一卷萬字,以軸為卷,展開有五尺長,都是手抄墨書,每個字拇指蓋大,只是一看,就覺得心神中龜殼一動,知道這的確是完整科儀經卷,里面隱含真文。

  又展看了幾卷,發覺的確都完整,就不再看了,淡淡笑著:“老丈,不知道這一套作價幾何?”

  老者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卷作價一兩銀子,十三卷就是十三兩銀子。”

  就算一個公差,一個月收入也不過一貫,對普通人來說,這價格非常昂貴,但王存業卻不在意,不過還是說著:“老丈,一卷一貫實在是貴了……”

  老丈看了一眼,說著:“這位少爺,我看你氣度不凡,日后成就必是非凡,小老兒愿意和你結個善緣,我讓一步,九百文一卷如何?”

  王存業想了想,點了點頭,說著:“行!”

  一兩銀子就是一貫,算下來是十一貫七百文,當下就取出一張金葉子,加上一些碎銀。

  片刻,將經書收到囊中,告辭出去。

  才出去,正漫步在街道上,就聽一聲叫聲:“找到了!”

  王存業一怔,轉頭去看,就見張家藥店的伙計哈腰領著出來,只見引著一個公子出來,束著銀冠,穿著青袍過來,到了前面站定了,瞇縫著眼,眸子黑幽幽,上下打量了下,說:“你就是王存業?”

  王存業一皺眉,這人是何人?

  后面跟著四個家丁,正盯著王存業,旺財就叫著:“少爺,這小子居敢不回你話,我看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青年正是張龍濤,他青衣折扇,氣度翩翩,但后面的家丁自然不會這樣,個個眼神狠毒,幾人一起圍了上去,給自家少爺助威,要是普通人,還真給他們威懾住,這就是分工不同。

  張龍濤見王存業不回話,一皺眉,說:“聽說你就是大衍觀的王存業?謝襄的師兄?”

  聽見說到謝襄,王存業心中一動,心中頓時雪亮。

  目光掃過,這幾人都看的明白。

  這些人不過是普通人,沒有道法在身,就算修得一點武功,也根本不算什么,只是看這種排場,顯是非貴就富。

  “我就是王存業,怎么?”

  張龍濤見他答話,肌肉一顫,森然說著:“你就是王存業?讓少爺我給你說,你別想你的師妹能幫你打點,老子早都已經說通了!”

  這人并不是愚笨,只是覺得對王存業這種人,根本不需要迂回和客氣,說完這句,在空中狠狠抽了一記馬鞭,說著:“別人可以不去,你必須去!”

  想到即將除掉王存業,謝襄美妙的身姿,張龍濤又冷笑著:“當然,如果你肯當眾磕頭求饒,乖乖送上你的師妹,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她和你師兄妹的份上,給你一條活路如何?”

  王存業見他這樣,沒有說話,眼睛漠然的掃過這幾人。

  張龍濤敏銳的察覺到了王存業眼神,頓時大怒,這個連正式道碟也沒有的假道士,也敢這樣看自己,這臉色一變,旺財就立刻發覺,跳出來怒吼:“還敢對著少爺干?打,打死這個野道士!”

  話一落,幾個家丁就直撲了上來。

  王存業也不說話,猛的撲了上去,對著旺財就是一腳。

  只聽“噗”的一聲,這旺財就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跌在了地上。

  還有二個家丁撲了上去,只見王存業合指為劍,只是一刺,只從一個家丁的肩膀上直刺而入,鮮血頓時和筷子一樣筆直激射而出。

  王存業少許一讓,就飛濺到墻上,再搶上一步,以手掌為斬,只聽“噗”一聲,一個家丁猛的慘叫,大腿折了。

  這時,張伙計見此,頓時呆了,不知道怎么樣反應才可,王存業見了,輕蔑的一笑,一巴掌打了上去。

  這張伙計還沒有來得及多想,“砰”的一聲,滿嘴的牙齒就碎里一半,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頓時,滿街的人都嚇呆了,有的伸著脖子呆呆著,有的還咬著面餅呆呆著,個個目瞪口呆施了定身法一樣紋絲不動。

  這時說時遲,實際上就一分鐘,張龍濤原本大笑凝固了,眼睛滾圓,帶上了驚駭的神色,望著王存業。

  他沒想到,王存業竟敢還手,并且出手這樣重。

  張龍濤片刻才回過神來,煞白著臉,指著手,尖叫:“你敢!”

  話還沒有落,只見王存業單手如鉗,伸手就卡住張龍濤的脖子,把他提了出來,嘴角泛起絲絲冷笑,用手拍著他的臉。

  “張三少,你聽說過匹夫一怒,流血十步嘛?”王存業眸子一凝,原本在冥土掙扎百年的綠意就充滿了瞳仁。

  冥土掙扎百年,早就磨的心神如鐵,立刻有了殺意。

  張龍濤原本還是暴怒,拼命想掙扎,見此綠幽幽的眸子,頓時心中一涼,寒意直從腳底涌出來出來。

  突然之間,張龍濤醒悟過來,眼前這人還有不足一月就要死了,話說最可怕的就是這種人,百無忌諱,要是真的激怒了,魏侯也許不怕,但自己只是八品縣丞之子,只怕這人真的敢流血十步!

  現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強者肆意妄為,弱者逆來順勢,這種屢見不鮮。

  一念到此,心里頓時就生出悔意。

  王存業對氣息非常敏銳,立刻明了對方軟了,他雖有武功,但畢竟沒有入仙道,對抗不了軍隊和政權,現在殺他不是時候,所以剛才就算對那些奴仆,下手雖狠,卻也傷而不死。

  打人和殺人,完全兩個概念。

  這時冷冷一笑,說著:“我還有一個月時間,再無忌諱,你敢在這時再作花樣,老子就拉你全家陪葬,滾!”

  說著,松開手,用力一推,見著張龍濤退后幾步,王存業四顧一掃,心中閃過一絲殺機,卻按捺住,踏步離去。

  

第7章 進言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轉眼之間,雨下了,黃豆大雨點打得屋檐噼啪作響。

  張龍濤立在后面,輕聲說著:“父親!”

  “唔,你來了!”一個中年人正在臺階上賞雨,漫不經心的說著,這人正是本縣的八品縣丞張玉澤。

  “父親,我想讓您打個招呼。”

  “咹?”張玉澤還是漫不經心的說著。

  “父親,此子非是池中之物!”張龍濤見父親漫不經心,卻也不會認為父親不知道,下午自己吃癟的事,早傳了出去,再說,府里傷了四個人,作為家主豈會不知道?

  張玉澤聽了這話,微微一驚,轉身問著:“你說什么?”

  張龍濤臉色沉靜,臉上帶著沉思,說著:“父親不要誤會,這點恥辱我還受得了,我原本認為王存業這個小子只是莽漢,今日卻覺得不對,不可小看。”

  張玉澤微微一笑說著:“怎么,你還覺得他有幾分顏色?大衍觀十年前,還算是有點根基,現在已經落魄,再無援助,而且此子已經名入了河伯宴的名單,任憑英雄了得,也是窮途末路,縱有能耐又有什么用?”

  “父親,不單是這樣,您聽我說,我也見了不少人,但這人當時我一看,就覺得壓的慌,并且他離去的身影,更讓我有一絲恐怖。”

  “事后我問了周師傅,檢查了那幾個奴才的傷勢,都傷了筋骨,就算傷好了,以后也動不了手,下手狠辣,但是偏偏又不是大傷,上不了臺面。”

  張龍濤繼續說:“這樣的武功,周師傅都未必壓的下,他才十五歲……十五歲就有這樣的武功,以后還得了?”

  “更恐怖的是,十五歲有這武功,血濺十步也是可能,但他偏偏下手很有分寸!”張龍濤說到這里,眸子一暗,說著:“父親,你覺得這樣的人,是池中之物不?”

  張玉澤被兒子沉甸甸的語氣驚了,去掉了小看之心,想了半晌才說著:“你是說他有可能從河伯宴上脫難?”

  張龍濤沉沉一笑:“他能不能脫難,不好說,只是有萬一的可能,都要防備,父親,單是這次我攔截他的生路,就結了死仇,如果給他知道,十年前的事和您有關,那會怎么樣?”

  張玉澤一怔,臉色漸漸鐵青。

  張龍濤見此,一笑,森森說著:“父親,河伯宴當然是絕路,但未必就沒有生路,比如說出奔潛逃,就是一條生路!”

  “再說以前二屆雖然失敗,幾乎全亡,也不是沒有人僥幸活下來,只是沒有保住二屆的小姐罷了。”

  “這王存業未必就沒有這運氣,這樣的人要是活了下來,那真是寢食難安!”

  這番話由張龍濤平靜道來,張玉澤只覺得句句入理,回踱了兩步,倏然轉身:“你想怎么樣?”

  “父親,我不想殺他,但想作點防備!”張龍濤望著眼前,幽幽說著:“我想讓您出面,令魯捕長尋個差錯,捕到獄里住幾天。”

  “一個就是防備著別讓他潛逃了,第二個黑獄之中,什么事都可能,我們不要他的命,但是要點傷還是等閑,到時放出去,讓他去河伯宴,有傷在身,那些妖物聞到了血腥味,還能漏過這人?那就什么事都解決了。”

  說到這里,庭院里一個閃電,一聲巨響,又恢復了昏暗,只有大雨直瀉而下。

  “行,就這樣辦,你拿我的名貼去。”張玉澤目光一亮,又驚又喜,又有些戒備——這個兒子,了不得啊!

  一輛簡單的牛車在雨中前進著,車夫在前,王存業在后,兩人都披著油衣。

  這時雨已經轉小,王存業的衣服還是打濕了,這時卻在沉思。

  下午的沖突,給他帶來了警惕感,別小看贏了,實際上還是不得不妥協了。

  大衍觀已經破落,自己連正規道士都不是,無論從根基還是身份上說,都是草民一個,嚴格的說,下午的事,已經是以下犯上。

  民心如鐵,官法如爐,一旦弄不好,就是和政權對抗,對方也很容易網羅罪名激化矛盾,別的不說,單是官方尋個理由逮捕,那違抗好呢,還是不違抗好?

  違抗了,有理也變成無理,就是襲擊公差,對抗政權,不違抗,被捕去弄死就很簡單,就算是地球上都有躲貓貓死,何況是這個接近亂世的古代社會!

  王存業需要一個身份,一個世俗和修士都承認的身份。

  要是按照世俗規則的路,往高官或者張三少這種衙內上使功夫,不知道要費多少時間,王存業那有這樣多時間和他們玩。

  道士就滿足了這條,這個世界道觀林立,布滿全國,并且有森嚴法度,受到特權保護,就算是基本道士,也完全等于地球上明清時的秀才——掛劍,出入自由,不受賦稅,見官不拜。

  只有經過道正考核,授了法箓,才能名登天曹,算是正規道士,才可主持道觀典禮,才能得到神靈護佑,反之齋醮章詞無效。

  這資格并不好弄,十三經起碼要精通七部!

  對以前的王存業,是高難度,但是對現在的自己,并不難。

  有了這身份,就進退自在了。

  想著,牛車就到了云崖山,這時月亮如玉盤,高掛蒼穹之上,算了錢,王存業就向云崖山走去。

  走到大衍觀山頂時,已是夜中時分。

  山下玉帶一樣的忻水河滔滔東去,發出嘩嘩的響聲,夜里人靜,聲音直傳到云崖山上都可以聽見。

  皎潔的月光月灑在河面,月亮倒影在江水之中,一江水印千江月,水中皓月千里,猶如展開的畫卷。

  王存業偶然轉頭看見這樣的景色,不由怔了,前世地球那里還有這景色,都被污染給糟蹋了。

  入了道觀,王存業見燈火還亮著,顯謝襄還沒睡下,王存業心中一動,將肉食和藥材放于廚房,就朝師妹房間走去。

  到了門前,他咚咚敲了敲門。

  “師妹,你還沒睡下?我回來了。”王存業對里面謝襄說著。

  “師兄,你怎么這樣晚才回來?”謝襄連忙上前開門,一盞青燈,照映在謝襄如畫的容顏上,只是面上顯得蒼白,并且衣服完整,顯是一直在等候。

  王存業見了,心中一軟,卻苦笑說著:“師妹今次下山如何?我下山去換虎骨,卻不是很太平,不想遇到一個少爺,這人居還打你的主意,我把他教訓了一番。”

  說著進了屋,在桌上坐了,一一把過程說了。

  謝襄認真的聽著,先是神色一喜,轉眼不由神色一黯,隨著他的語言而動,在燈光之下,她容顏美麗,這水波一樣的眼波,讓他不能自己。

  前世地球上,哪還有這種傾慕,柔順,寄托著生命的眼神?

  說著說著,王存業不由癡了,只是在燈下的瞧著,臉上不禁流露出了愛憐。

  謝襄一抬眼,就見得了這神色,不由頓時臉上一紅,心中卻是歡喜——等了好多年,這呆子終于對我有這神情,不妄我的心思。

  正在尋思著,就聽見了王存業詢問著她的事。

  “……我本以為這些與我父親有舊的人會顧念舊情,不想卻是人走涼茶。”事到現在,謝襄也不隱瞞,一一把到城里尋人的事說了。

  王存業臉色平靜聽著,卻覺得平常,只是用手指敲著桌子。

  “哎,不說了,總之他們一直推脫。”謝襄神色黯然,突定定看著王存業,一字一句說著:“師兄,真的不行,我們就出去,這觀里的產業我也不要了,我們去外方總會有活路,你覺得呢?”

  說完后,謝襄的眸子定定看著王存業,等著他的回話。

  “不行,這里是故土,況且當初師傅將道觀傳到我手里,要是從我手里丟了,我怎么對的起師傅和你。”王存業斷然的說著。

  不過,轉眼之間,王存業臉色緩和了下來,把自身的想法說出來:“目前第一步,就是到青羊宮去考核,得了道碟,授了法箓,這樣才能可進可退。”

  “師兄,這話是正理,只是據說考核很難。”謝襄怔怔的說著。

  “你放心,只要你把師傅的驗證給我,我就可以考上,有了這身份,我們就可進可退了,再說未必沒有辦法。”

  “河神娶婦,魏侯要求我守得新娘一夜就可,我可以不入島嶼之中,就在島邊緣處尋處地方熬過一夜,第二天天明就回來,雖任務沒有完成,魏侯不會給好臉色看,但性命卻是無礙。”雖知道事情沒有這樣簡單,王存業還是安慰的說著。

  見王存業這樣堅決,要守住她祖父留下的基業,謝襄又是黯然,又是喜悅,片刻后抬起頭來,說著:“既師兄不肯走,那我等你就是。”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獨活,只是這句,她卻沒有說出來。

  王存業見她應了,不由高興,說:“嗯,時間也不早了,師妹休息吧,明天我就去城中,在城中青羊宮把師傅的驗證交上去,把我的道牒辦下來。”

  謝襄聽了,思量片刻,說:“嗯,這樣也好,師兄回去也早早休息,累了一天了!”

  王存業回到房中,點了燈,立刻就從購買的經書中抽出一卷,展開閱讀著,同時靜心凝神,這一萬多字看完,連忙閉目存思。

  這時,龜殼又浮現出來,噴出一道清光,頓時一卷經書浮現而出,這卷經書字字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無數奧義也隨之在心中流淌,片刻氣息凝聚結成一字。

  這個字符一旦結成,頓時光明大放,發出異聲,王存業上前只是一觸,就覺得這字的字符蘊含的奧秘,流轉過來,頓時盡數了解。

  “十三經中,果是部部都有真文!”王存業又驚又喜:“不知我此時的精氣,能解讀幾本?”

  這清氣實就是他精氣所化,就算演化這最粗淺的真文,也并非沒有限制。

  當下也不遲疑,繼續清光所懾,部部都化成一個真文,無數奧義也隨之在心頭流淌,只是到了第九字結成后,清光“轟”一聲消散,王存業只覺得一陣暈眩,頓時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

  掙扎著狼吞虎咽,將買的肉干吃了,爬上床去,頓時就昏睡過去。

  

第8章 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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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西墜,天空泛起晨曦。

  王存業睜開眼,每天他都是此刻醒來,早成為身體本能,哪怕是昨天精氣消耗甚大也是一樣。

  感覺了下,發覺身體內精氣已經彌補了五成左右,心中暗想,果是年輕的身體,這恢復力就是強。

  洗漱一番,換了一身新的云紋玄清色道袍,出了道觀,在云崖上靜靜的等待著紅日噴薄而出的一刻。

  云彩變動,不斷泛亮,一輪紅日噴薄而出,頓時天邊泛起陣陣紫氣,王存業等的就是這一刻,不敢怠慢,開始呼吸吐納起來,絲絲紫氣與體內氣機不斷交換纏繞,絲絲靈氣被他攝入到體內。

  十息后,太陽從地平線躍起,這紫氣已老,不能在用了,王存業緩緩呼出一口氣,又開始修煉六陽圖解,做起種種姿勢。

  口中配合著念出咒語,三十六個動作做完,王存業全身一震,再次感受到了有如電流流過一般的酥麻感覺,一絲內息,就此產生。

  一次次的做著這三十六個動作,口中也是不斷,王存業只覺身體中內息不斷增厚。

  本來就是一絲,若有若無,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王存業已經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身體中的內息。

  內息綿綿,似虛似實。

  再做下去,卻是沒有了那種酥麻的感覺,反而有些空虛,王存業這才停止,身體上已經是汗水涔涔,沾濕了衣衫。

  煉氣,是將精氣煉化,成為內息。

  一人自身所能產出的精氣有限,每日都有定額。

  白陽圖解的高妙處,就是在于煉化的效率很高。

  這點改善,就能節省相當多的時間,而且每日所能夠積累的內息是一般功法的數倍。

  日積月累下來,差距自然產生。

  看看時間,不過過了一個時辰,收了功夫,立定著,靜靜養氣。

  山間清晨,最是靈動,絲絲清涼的氣息浸人心脾,王存業沉下心去,只見冥冥心神之處,十個字浮在云氣中,個個宛然活物,發出了微微的光。

  王存業接觸了一個,這“字”頓時在腦海內放大十倍,其中奧妙就流了出來,使人一碰,就能知曉其中含義。

  三部十三經,統共不過十數萬字,言簡意賅,大有深意,字字精微,隱含著真文,就算是普通人,若能日日頌之,就如地球上靜頌黃庭,字字句句,都烙印在心,久久必可染上真文,開啟智慧,進入道門。

  王存業眸子中帶著疑惑,三部十三經,民間都可買到,這等于是普法,為何如此?

  不過這疑惑一閃就過,還是一個個接觸真文,片刻九篇道經都一一烙印在心,再無絲毫差錯。

  “十三部中,精通了九篇也足夠了,這就去道宮考核,以免夜長夢多。”王存業尋思著,長袖一揮,就此下山而去。

  縣獄

  魯兆穿過去看著,他是捕長,最近縣令命他兼管著縣獄,這時就來看看。

  監獄中陰沉沉,帶著灰黑氣,不遠幾個獄丁正和獄典打著麻將,見魯兆過來,獄典就喊了一聲:“老魯,巡獄啊?來,一起玩幾局。”

  獄典同樣不入流,實際上地位差不多平等,只是前幾日,縣令命魯兆兼管著縣獄,才算高了半級,卻也并不算下級。

  魯兆笑了笑,說著:“不了,看一圈就出去。”

  才進去,就見得幾個獄丁拉著一人出去了,已經是尸體了,遍身都是傷痕,看樣子是被打死了。

  魯兆問著:“怎么回事?”

  獄班就湊上來,笑著:“大人,當官能刮地皮,當兵能吃空額,我每月只有二兩銀子,一般的獄丁只有一兩,不吃犯人吃誰?”

  “只要犯人不越獄,叫犯人管犯人,不但清閑,還有犯首上貢,只是這個家伙死硬著不肯交錢,那些犯首又下手重些,結果死了……”

  魯兆聽著,說:“打死了,怎么辦?”

  “現在還可,涼了些,前一陣這樣熱的夏天,獄里哪天不往外抬死尸?”獄典笑了笑:“報個暴病備案也就結了,再也有冤枉也翻不了身——有獄神鎮壓著。”

  說著,就指了指不遠處供奉的一個恐怖的神像,這就是獄神。

  魯兆是老捕頭了,素來知道民心似鐵官法如爐,但見到這獄典漫不經心輕描淡寫的說著一條人命,也不由一凜,真是殺人如草不聞聲,還沒有來得及尋思,就見這獄典取出一個小包:“大人,這是您這個月的例奉。”

  用手一掂,知道有十兩碎銀左右,魯兆知道這錢,每兩都帶著血,都是從犯人身上和家屬中榨出的骨髓,不過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接,就是“外人”,難以被這個監獄系統接受,只得接了,說著:“行了,我以后自有照應。”

  說罷也不巡獄了,就出去。

  獄典陪送魯兆出去,送到門口,目送著魯兆離去。

  魯兆掂著銀子,心中尋思,片刻想著:“例來都有,我拿著也不虧心,還是得受用時且受用。”

  正想著,慢慢平息了心情,這時一陣腳步而近。

  魯兆看去,就見得一個衙役,領著一個年輕人進來,這年輕人眉清目秀,這次換上了一件青袍,卻是認識,連忙見禮:“原來是三公子。”

  三公子張龍濤目光看著魯兆,微一拱手算是還禮:“魯捕長,找個地方說話?”

  魯兆心里一驚,看了這人一眼,說著:“請!”

  就甩步進了不遠處東廂的一間房,這本是接見外人的客廳,分了主賓坐了,還沒有衙役上著粗茶,就見張龍濤瞥一眼窗外出去的衙役影子,說著:“這次我來,也是父親的意思,想請著魯捕長辦件事。”

  這樣開門見山,很讓魯兆意外,他雖是縣令的親信,卻也不敢得罪縣丞,雖縣丞不管事,但畢竟是此縣名義上的二把手,當下立刻說著:“還請公子吩咐,我能辦的,立刻就去辦!”

  張龍濤也不壓低嗓音,只是說話的聲音,陰沉的讓人聽得心里森冷:“我要你帶著幾個公差,尋個事將王存業這小子捕了。”

  這話一落,魯兆聽了嚇了一跳,怔了片刻,遲疑的說:“這不好吧,尋什么理由呢,再說,老道對我有恩……”

  張龍濤目光幽幽,盯著魯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再說十年前的舊恩算得了什么——你年年不是上香給善銀了么,要報答早就報答了。”

  魯兆聽著,不由為難的咽了下口水,當年謝誠是想辦法讓他得了縣令信任,由一個不起眼的小衙役提升到捕長,這可以說是再造之恩,怎么就是上上香,捐幾兩銀子就可以了結?

  不幫忙已經很忘恩負義了,再反水陷害恩人的弟子,這……

  張龍濤見他遲疑,目光一寒,站起身“啪”的一聲,將一張銀票拍在桌子上,冷冷說著:“這是一百兩,我也不要你殺他,只要你尋個事把他捕到獄中就可,不會讓你染上他的血。”

  “要是你不肯,你應該知道,我父雖不能提拔你,但是要壞了你區區捕頭的職司,還是很容易……你辦不辦?”說著,張龍濤眼神逼了上去。

  被這帶著寒意的眼神一逼,魯兆不由心中一哆嗦,縣丞再不管事,壞了這不入流的捕頭職司,還是很容易。

  現在這話說到至此,想想也別無良策,魯兆是捕頭,手上也有十幾條人命,心腸也是極硬,這時被逼著,想來想去,就一咬牙,說著:“三公子這樣說,我還能推辭?我干了!”

  “好,還是你爽快,銀子你先收著,你今天就帶著公差去捕人!”張龍濤露出了喜色,說著。

  “這樣快?”魯兆吃了一驚。

  “夜長夢多,現在不下手,還等著他翻盤?”張龍濤冷冷一笑。

  “聽說他有武功,如果抗捕怎么辦?”魯兆又問著。

  “你是老衙門了,民心似鐵,官法如爐,應該很清楚,他乖乖就縛,還可多活幾天,要是抗捕,就是對抗官府,就是造反,再大的理由都沒有用,到時不要說縣令,就是魏侯也容不得他,上面伸手一捻,就是粉碎……”

  “到時你不必上去,見了抗捕,就立刻回來,自然有著高手去鎮壓。”張龍濤哈哈一笑,狀極歡快。

  就縛是死,抗捕更是死,這就是現實。

  “明白了!”魯兆微微心中一寒,沉聲應著。

  小子,這就是你的命,怪不得我,魯兆這樣想著,他也是剛毅果斷的人,當下就站起身來,喊著:“來人,和我一起出個差事!”

  “是!”立刻就有二個公差響應。

  這時,郡城前大河竹筏上,可以見到河岸古樸厚重的城墻,天空中大風獵獵,掃霞除云之間卷蕩起陣陣風云。

  王存業付了錢走向城中。

  郡城龐大非常,分東西南北四個城區,車水馬龍穿梭不絕,其中有小溪從城中蜿蜒流淌,直到忻水河之中,此城本來沒有這樣格局,只是數百年前,魏侯先祖奉命鎮守此地,經營數百年,方有如此規格。

  王存業立于橋上,耳邊聽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嘈雜聲,橋下有船只行過,一排繁榮景象。

  魏侯祖先廟宇就在東城,常年祭奉不絕,每年魏侯都要聚集全族來此祭祀,端得香火茂盛,這魏侯先祖也很神異,有幾分神通,遇到大事,魏侯向先祖請求,奉上貢品,很是通靈,和那忻水河神并列,是這方地區兩大正神之一。

  王存業一笑,望望溪水蜿蜒流淌而去,定了定神,灑然朝青羊宮方向去了。

  

第9章 青羊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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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道宮坐落城西,隸屬西城區,小半時辰后,王存業已到了青羊道宮門前。

  這青羊道宮古樸非常,青蔥翠柏點綴其中,依山而建,坐落在鬧市卻絲毫不受凡間煙火影響,空靈古樸,冰川暗水,清凈悠然。

  正門上,一塊紫木所制的匾額懸掛其上,上面金漆玉書寫著“青羊道宮”四字,筆畫轉折之間飄逸,不過王存業一見,就覺得心中一突,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威壓,心中暗想,這也許就是筆帶道韻了。

  大門前蹲著兩個大石獅子,階梯而上有數百級,只有二個道童守著,看上去冷落無人,遠遠一望,山上廳殿樓閣林立,卻沒有半點衰敗之氣。

  兩個守門道童見王存業身穿云紋玄清色道袍,不敢怠慢,連忙下來問:“道友有何事?如果有事,請說明找誰,我進去通報,如果沒事情的話……”

  說到這里,這個道童笑了一笑:“還是不要在這青羊道宮門口轉悠為好,此處不受香火,是清靜之處。”

  王存業見這道童溫和有禮,連忙拱拱手說著:“不敢,還煩道友通告青羊道宮中執事,就說大衍觀王存業前來拜見,欲請考核道業。”

  這道門考核,為了廣大道門的緣故,卻是隨到隨考,并不和官府一樣,鄉試縣試的定期考核。

  道童對王存業說:“道友容我回去稟告,還請道長稍等。”

  說完轉身回去通知青羊道宮執事。

  不一會,剛才道童就跑了出來,對王存業說著:“這位道友請,執事大人已在正堂等候你!”

  王存業聽了,露出一絲微笑,對道童稽首為禮:“有勞了!”

  道童不是弟子可以修習法術內煉,只是服侍青羊宮中的雜役,觀主心情好了,興許會傳一兩門武藝,心情不好他們也只有受著。

  王存業這樣正式稽首為禮,頓時讓這道童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說著:“怎敢,怎敢,道兄請進!”

  王存業也不以為意,轉身從青羊道宮正門大步進去。

  上了二百級,就見半山有著亭臺玉閣樓,殿上掛著藍底金色的牌匾,“云霄宮”三字鐵畫銀鉤,飄渺中蘊含巍峨大氣。

  殿前中有一水池,諸多蓮花盛開其中,幽幽點點,空凈非常,果真是一處上等福地。

  繼續走著,再上百級,就是正殿,王存業到了跟前,先是稽首為禮,說著:“大衍觀王存業,求見執事。”

  過了片刻,里面傳來聲音:“進來!”

  “是!”王存業輕輕攏起門簾,其內有一老道閉目盤坐于臥榻上,這道人云袍高冠,面容看上去卻很年輕,中年相貌,要不是蒼蒼白發,幾乎讓人以為這僅僅是年四十的中年道人。

  并且這老道面色剛毅,兩眉直刺到兩鬢蒼白處,顯年輕時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主,見王存業進來,睜開眼睛,直接就問:“你就是謝誠的親傳弟子王存業,怎么現在才來?”

  王存業見他問起,不敢怠慢,深腰躬手,執了個后輩禮,回著:“正是末學后輩。”

  頓了一頓,又說著:“師父去世,守孝一年,才敢前來問道。”

  這當然不是理由,前身是根本沒有把握通過,但是這時,就可以這樣說。

  這老道聽了,似是認可,微微一笑,接下來臉色一正,開始正式程序,淡淡問著:“汝為何而來?”

  “弟子輸誠于道,想進道業,望執事成全。”王存業回答著。

  “道士法位、次第、稱號各有階級,尊卑上下不得泛濫,汝欲進道業,今宜去偏殿試法。”說了這標準問答,這老道揮了揮手,說著:“你先去梅亭等候,一會我核對身份無誤后過去找你。”

  考取道士資格,需要核對身份無誤后才可以進行。

  考核一核實,青羊道宮頒布資格,有道牒,分成兩份,一份存于這道人修行觀中,一份在青羊道宮中備檔。

  王存業見老道這樣說,沉聲應著:“是,晚輩告退。”

  執了一禮,從偏殿出去,往道觀東邊玄武偏殿去了。

  王存業按照這身體的記憶,來到了梅亭前,梅亭典雅古樸窗,不遠處有一株巨大的梅樹,夏天在此處乘涼必然很是爽快。

  站在了梅樹前,王存業有些怔怔。

  這熟悉場景勾起昔日的的記憶,本以為存入腦海之中,漸漸忘卻,卻不知如今回憶起來,還宛若昨日。

  三年前,謝誠曾帶著他和師妹來過這里,此時還依稀記得當年音容笑貌。

  只是一切都一去不復返,現在老道身死,師妹與自己苦苦掙扎。

  怔了片刻,王存業進了梅亭,靜靜等候著,直到過了一個時辰,執事老道才渡步過來,手里還捏著青羊道宮卷宗。

  見執事老道進門,王存業起身站起行禮,說:“見過執事大人!”

  執事老道對王存業點點頭:“這是你在青羊道宮的檔案,與你說的一般無差,這個身份驗證就過去了,不過你現在只是清信善信,要進道業,還需要看你水準。”

  這世界的道門,劃分標準非常森嚴,輸誠于道的虔誠信徒和預備弟子,才可名錄道籍,叫“清信善信”,這還不是道士。

  清信善信經過考核,才可擔任道士,道士歸心大道、勤于正經,可得“一籙道士”的稱號,雖不入品,卻是正規道士了。

  執事老道淡淡說著:“你跟我去別的兩位執事里驗證,他們早在朱雀偏殿等候,一籙道士證明要我三人共證,馬虎不得。”

  王存業應諾,跟在執事身后一同去往朱雀偏殿。

  片刻間到了朱雀偏殿,一同進入,里面兩位執事已經到了,見了兩人進了,一個執事直接說著:“開始了吧!”

  別的二個執事都應著:“行!”

  “考核開始,修道之人需熟讀經文七卷,我且考你一考。”執事老道淡淡的說著:“你熟讀哪七卷?”

  “弟子熟讀九卷,還請執事抽核。”王存業就將九卷一一說明。

  “第七卷第二章是何內容?”執事老道就抽問著。

  “……五云浮處彩鸞回,遙見金童捧詔來,御里淋漓垂雨露,丞相敬慎拜仙階……”這時心中真文一動,頓時就朗朗上口,背誦如流。

  “第五卷第十一章是何內容?”這時,換了一個執事,開口就問,這也是避免作弊。

  “……帝敕輝煌耀紫微,金闕騰駕疾如飛,十方聽令咸皈依,三界聞風悉仰依……”王存業毫不遲疑的誦著。

  幾個執事再提了幾個問題,都背誦如流,交換了眼色,微微露出了滿意。

  “我道門有真經萬卷,各有側重,有者大道微言,有者面面俱,所考都是悟性,我拿這本丹云法錄半部給你閱讀,半個時辰后,你解說與我們聽。”執事老道說著,就自身后書架上,隨手抽出半冊薄薄道書,正是丹云法錄,放于給王存業面前:“你解吧,能解多少就是多少!”

  這書架上,都是半冊道書,有千冊,隨機抽之。

  王存業起身接過,應聲:“是!”

  道經解讀,必須自身具備一定功底,配合自身氣機運轉,方能知道高低,不單要靠見識,還要有稟賦悟性細細推演,才能有所得。

  王存業走到桌上,坐了下來,將丹云法錄細細翻看,他連翻十數頁,發覺僅僅是略高一點道法。

  也是,如果是上妙道書,青羊道宮怎么舍得給普通弟子隨意觀看,再說,考核所用,也不能太難。

  王存業微微凝神,果龜殼又噴出一道清光,瞬間將所看文字吸取在內,化為一團云氣,這團云氣流動著,漸漸凝結,卻只形成了半個字。

  雖是半個字,只是一觸,頓時奧義隨之流淌,不過半個字終不能長久,稍過片刻,“轟”一聲,煙消云散。

  王存業也不以為意,故意再翻閱了一刻時間,才微微一笑拿過硯臺,默默動手研磨,片刻墨已研好,墨汁飽滿黑亮。

  王存業取筆蘸足墨水,擺開紙張,用鎮紙鎮好,直接奮筆疾書,有時偶然停下,默默看著丹云法錄上內容。

  三位執事見他寫的這樣暢快,都是神情一凝,默默驚訝。

  要知修道人解讀道書,也是極費神思的事,往往數行之間,就要躊躇半響,現在下筆這樣順利,真是有慧根在內?

  半個時辰后,王存業長身而起,對三位執事行禮:“弟子已完成,不知哪位執事前來評點?”

  一個執事過來,拿起卷子,對王存業說:“這關由我主持。”

  看了一眼,不由稱贊:“好字!”

  說完默默看去,看到四五行,不由心中驚訝,接下來驚訝之色越濃,最后霍然直視王存業,怔怔不語。

  這半卷丹云法錄,只是入門弟子的初課,并不算難,不過也不是外人能隨意解讀,但現在這卷解讀,深入淺出,關竅之處雖不能說是面面俱到,卻也周密細致,而且這只有半卷啊!

  半卷能悟如此,這執事看向王存業目光頓時不同。

  “恭喜小友,解讀道經這關過了,待我將評價寫上定語,由剩下兩位執事考核,我在一旁觀看作證。”

  王存業稽首為禮:“謝過這位執事。”

  這時,兩位執事也看了卷子,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個執事起身,對王存業說著:“解讀經書多耗神思,也罷,今日你且去休息,明日再來這里考過。”

  又對外面喊著:“清月,你且帶這位去連心閣休息,明日早晨辰時帶他過來。”

  一個道童就跑了進來,對三位執事深深一躬,答應:“是,弟子遵命!”

  又對王存業說著:“這位道友,請跟我來!”

  

第10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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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事老道見王存業遠去,靜靜在原地佇立,片刻對一個青袍執事說著:“師兄,看這王存業如何?”

  “資質根骨福緣都還沒有細看,單是這個悟性卻是上佳。”這執事顯知道執事老道的意思,說著。

  道宮執事除了負責宮中大小事務,也有網羅天下資質悟性上佳弟子的責任,以保道門一脈萬古不衰。

  久久不語最后一個執事擺了擺手,說著:“兩位師弟莫要有著心思,悟性上乘的人雖不多,卻也不少,道業進益,還要講究資質和福緣,更講究行持精進,此事目前不必再提了。”

  “是!就聽師兄安排!”

  這執事身份非常,此刻定語,兩人也就此作罷。

  見事情已處理完,這個執事顯沒有在此處停留的意思,拱了拱手,走出偏殿門口,朝中宮方向去了。

  話說王存業,在道童引路下,就到了連心閣。

  連心閣本是專為道宮來賓準備的一片精舍,靜雅非常,附近有一處竹林,碧綠生翠,陣陣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

  王存業選了一間窗靠竹林的精舍,用了餐,等著人去,就感受到若有若無的黃氣在地下彌漫,心中暗嘆:“果是福地。”

  就在這時,魯兆帶著二個公差,來到了大衍觀門前。

  ……這山門不大,甚是平緩,進山門向上看,一級級臺階有上百級,上去到了正殿,左右還種著松樹。

  到了頂上,魯兆看著這道觀,其實就是二進,正殿和左右側殿,后面就是廂房。

  道觀中靜寂無聲,并無香火,魯兆正想進去,突覺得一陣心悸,心直跳,背后滲出一層細汗。

  “大人,怎么了?”有公差見了,連忙問著。

  “沒有什么,上山累了點,又吹了下風!”魯兆這樣說著,心中卻是一涼,本來想大顯威風的心情,就立刻熄了幾分。

  這樣一說,兩個公差不禁對望一眼,這個世界可是多有鬼神顯跡,不敢不敬。

  正殿沒有人,風吹著,顯得幽暗,魯兆在門口轉了下,并沒有進去,沿過道進了里面,心里就想著事。

  這道觀當年,原本是一家淫祠,后來給謝誠改造成了道觀,曾經香火很旺,最鼎盛時,周圍有一萬香客。

  過了正殿,就聽見有人說話,腳步聲來了,這時門“啷”一聲,陸伯就出來了,見了來人,臉上掠過一絲不快:“原來是魯捕長,再里面是內房了,您還請暫留步,進屋里說話。”

  魯兆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自己干這事不地道,但見了陸伯冷淡的態度,也不由一絲憤怒掠過心頭,冷冷說:“不了,就在這里說話。”

  頓了一頓,說著:“王存業在不在,藥店用藥出了事,苦主懷疑他賣的虎骨有問題,要去衙門一次,和苦主對一對事。”

  頓了一頓,調整了情緒,口氣轉柔,又笑著:“這只是小事,本來不打攪,但苦主不依不放,我是相信虎骨沒有問題,只是請王兄弟經個場就是了……就算有事,謝老觀主對我有恩,我能不擔著?”

  這話說的圓滑,心中打定了主意,只要人進了去,還怕別的?

  縣獄有的是手段對付這些所謂的“高手”!

  陸伯心中鄙視這人的人品,卻還沒有想著這人這樣忘恩負義,皺眉說著:“這虎骨沒有問題啊,難道是分量用的多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是衙門派下的差事,還是請王兄弟出個面,事情就好辦多了,我們也能交差。”魯兆笑瞇瞇的說著。

  陸伯想了想,說著:“真不巧,小觀主到城里去了。”

  “城里?縣里?”魯兆一怔,問著:“路上怎么沒有看見。”

  陸伯說著:“去府城了,不是一條路,去青羊道宮!”

  魯兆一驚,微微變色,音調顯得一點低沉:“去青羊道宮干什么?”

  “老觀主去世一年多了,小觀主還沒有正式遞牒備案考核,今天一早,就去了府城,說是把這件事辦了下來。”陸伯笑瞇瞇的說著。

  魯兆臉上肌肉再次抽搐了一下,心中一沉,這個世界鬼神能顯跡,自然就道士不一樣,不要說具備大能的仙士,就是普通道士也地位很高。

  正式入牒道士就等同秀才,可掛劍,出入自由,不拜官人,不納賦稅,甚至犯了罪,都要通過道宮,先革了道士身份,再交給官府處理,如果給這王存業考取了道士,就難辦了。

  原本算計,王存業是“民”,而自己是“公差”,代表的是政權,無論什么理由,哪怕故意陷害冤枉,賤民也只有喊怨,不能反抗,一反抗,性質就不一樣,就是襲擊公差,就是對抗政權。

  這樣的人,哪怕武功再高,哪怕再冤枉,也要抹殺,以維護政權的威嚴——除非你超出政權。

  但是現在,如果正式受牒,有了道士身份,按照現在世界,就是“士”了,對付賤民的這套,就不能套上去。

  當然也不是辦不了,區區一個最低級道士,相當于秀才,魏侯可以捻死,縣令也勉強可以,但自己就辦不了。

  別說自己,就是縣丞也要掂量一下了,也要講究方法,不能這樣簡單粗暴。

  心中轉念著,魯兆衡量著利弊,說著:“哎呀,原來是這樣,真是可惜。”

  說著又打量下院子,的確沒有見到人,又說著:“那我就先回去,等小觀主回來了再說了。”

  陸伯雖然鄙視這人,但還是送了出去,才返過身來,就見得了小姐:“哎呀,小姐,你怎么出來了?”

  謝襄咳嗽一聲,說著:“沒事。”

  頓了頓,她皺著眉:“我看這人來意不善吶!”

  而這時魯兆才下山門,一百級的臺階才走了一半,有公差就問著:“大人,我們就這樣下去?”

  魯兆冷冷一笑:“當然不,你就在下面村子里盯著,順便催催村子今年的米糧,看這小子是不是真的出去了。如果真出去了,守著他回來。”

  “大人,要是沒有出去,露了形跡,當然好辦,要是真的出去了,當了道士,怎么辦?”公差身份是低,但人不傻,十幾年公門辦下事來,都磨的精滑,凡事都要請個主意,這樣責任才可分擔。

  魯兆看了一眼,說著:“要是這樣,你回來稟告我,我去稟告三公子。”

  說到這里,陰沉沉一笑:“按照規矩,也能交代了。”

  話說青羊宮,此日早晨,王存業從云榻上緩緩醒來,只覺體內氣息神魂綿長,卻是養的精神,原本有些虧損都不見了。

  王存業自云榻下來,長身立起,伸展腰骨,只覺神清目明,也不耽擱,徑直向屋外走去,外面天剛蒙蒙亮,云霞卷蕩,只是紅日未出,在地平線上卷起幾多變化,端得瑰麗。

  王存業尋了一處開闊空地,擺開架勢,靜待紅日將出的一刻。

  片刻后,一輪紅日躍出地平線,十個呼吸,大口吞吐著。

  吸取紫氣是每日必須的早課,自己這樣可供吸取的靈氣本身就少,自然一絲一毫也不可放過,金烏未出吞紫霞,這些已成了本能。

  不一會就有童子端上早餐,道宮中飯菜清淡,不過已吃了十多年,也早已習慣,用完后自有童子上來收拾。

  這時接近辰時,道童已在門外等著,見他出來,說著:“您跟我走吧,兩位執事大人在偏殿等你。”

  王存業應了一聲:“正應如此,走吧!”

  片刻到了偏殿,內里早有兩位執事等候,一個就是執事老道,一個是穿著青衣的執事,王存業進去行禮,說著:“王存業見過兩位執事。”

  道童見任務完成,默默退下臺階。

  “嗯!”青衣執事淡淡應了一聲,就不再言語,他在這里,主要是監督,具體考核還是老道來進行。

  執事老道上前,說著:“道士三關,首是經文,虔誠向道,熟讀經典,才可任事。”

  “第二是內煉,這就看你修為,是否達標,要無絲毫實修,如何才能主持一觀,降妖除魔呢?”

  “第三是法會儀式主持,道觀禮儀規則考核,要是都能通過,這就過了。昨天你經文解讀,評價上等。今日我來主持內煉修為的考核。”

  言道此處,不由一頓,默默觀察王存業反應。

  只見王存業恭謹俯首傾聽,不由心中滿意,繼續說著:“道家內煉,分人仙、鬼仙、地仙、神仙、天仙五階,五階之上還有太乙和大羅境,此不必多說。”

  “人仙又分三轉,第一煉氣凝元,第二運元開脈,第三凝元筑基,今日就可查實你的修為!”老道說到這里,又對外面的道童吩咐:“你且去將人仙符取出來。”

  道童應了一聲,轉身去偏殿后的內室取去了。

  趁此空隙,老道淡淡一笑,說著:“大體外門內煉,多是煉元不凈,不過只要你過得一關,就可得封道士,道門自有法門賜下。”

  王存業稽首為禮,說著:“多謝執事開解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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