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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青華寶箓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心中雖有些擔憂,并不顯露出來,繼續觀看。

  這時兩張光澤各異的符籙轟然化作碎片,煙消云散,還沒有來得及轉念,龜殼所化的黑光中,又重生出兩張一模一樣的赤金符箓和明紅符籙,垂在了識海中,同樣放出絲絲光輝,又有著紅氣縈繞。

  卻是已經煉化重制,去除了隱患。

  見得此事完成,王存業不再耽擱,自識海中退出,開始看著一卷卷玉券。

  王存業上前,一卷卷翻閱著,這舉動并不算稀罕,沒有人指點的弟子,只能一卷卷閱讀著三分之一的內容,以自己的靈性來選擇一門法門。

  識海冥冥中,龜殼噴出一股清光云氣,這一團清光云氣就是王存業現在精氣所化,自進入二轉,運元開脈,精氣頓時厚實三倍。

  所以這一團清光云氣,氣息流動,一本本法門不斷掃描在內,頃刻形成一些奧意,不過這些字才形成,就立刻煙消云散,以節省清光。

  別看一樓很大,玉卷不過百卷,王存業一樓大體上翻閱一圈,最后默默定看,片刻之后朝二樓上去。

  二樓也在允許范圍內。

  青羊宮·主殿

  殿中有著一個銀白色鏡框,漂浮在半空中,并且凝出一層薄薄的水膜,而在水膜中,正顯示著王存業在忙碌著一一翻閱著玉卷。

  這正是“千里照影之術”。

  實際上這千里照影之術,能觀看的距離不過十里,但是在道宮之內,自然無遠弗屆,看的清清楚楚。

  眼見著王存業遲疑了片刻,又向二樓而行,道正不由啞然失笑。

  “師兄,看此子,大有硬記下這百卷入門之意。”老道見王存業有著疲倦的意味,說著。

  “每一個道門弟子,人仙二轉時,只能學習一種真法,但如有天賦超越之士,多記上幾門真法入門,也不是不可以,這是默許的。”道正笑了笑,說著:“只是真法每部都隱含道意,若不把里面道意烙印在心,哪怕能過目不忘,片刻后就會忘記——就算天賦過人,又能記得幾許呢?”

  老道聽了,也不由搖搖頭,笑了。

  二樓壯闊浩瀚,廣闊山體內部開鑿出來,形成巨大的山體內殿,一本本巨大玉卷擺在石壁書架上,這樣多的玉卷,隱含的氣息,讓王存業一陣頭暈目眩。

  二樓玉卷上的氣息有些不同一樓,一樓玉卷的氣息是黑暗中的篝火,二樓玉卷氣息就變化不定,雖總體上高出一樓,但有三成卻是燭火。

  王存業默默觀看,明白了意思,一樓是穩固的道法,根基深厚,而二樓比一樓高些,卻有三成是廢卷,要是為了貪圖更好道法去二樓,選了廢卷,只怕就一輩子難以有成了。

  這就體現了道門思想,禍福全在自擇,也有著考驗的意味。

  王存業定了定神,不再猶豫,又一本本翻閱著,這時清光繼續,字字結成,又隨之散去,但每閱看一本,清光就弱了一分。

  王存業感到饑腸轆轆,這是大耗自身精氣的跡象。

  不過幸虧藏經閣二層的玉卷也不多,也只有上百卷,王存業閱讀完最后一本,終是停了下來,眼前幾乎一黑,身體搖擺一下。

  主殿上,水鏡上,正顯示著王存業這一搖擺,兩道不由都笑了。

  “師兄,果如你所料,此子強記著眾多真法入門,現在已經大耗自身精氣了。”老道笑的說著。

  道正也失笑了:“要是只選幾本記憶,說不定出殿后,還能記得幾卷,這樣搏聞強記,只怕出殿后,一卷也記不得,忘記的干干凈凈。”

  王存業這時,卻不知道兩人指點觀看,他現在識海中,數百真文都煙消云散,只剩下三個真文不動,大放光明,這正是樓中二百卷,最好的五卷之三。

  玉卷上的氣息篝火噴薄,一卷真法是純紅色,但里面有一絲青氣,只是一碰觸,頓時隱含著道韻,宛如日月經天,江海存流。

  一卷同樣是灰紅色,里面有一道光明,但是這光明慘白,里面隱含萬千鬼眾,這必是冥修法錄。

  還有一卷,卻是一道劍光,縱橫來去,色澤金黃,品級卻在眾法門之上。

  見了這卷,識海中龜殼微微震動,幾乎令此時疲倦的王存業不能自持,頓時一驚,這是什么法門,居有這樣聲勢?

  王存業不由沉下心來,細細的翻閱著這卷法門,開篇上“劍道真解”四個蒼勁古樸的大字印刻其上,令人一看就能迷失不可自持,翻閱到此處,王存業龜殼微微震動護持自身,不受外道所迷。

  王存業繼續翻閱著,片刻,臉色卻不由一沉,這“劍道真解”品質,確實是這二樓中最好的一卷,卻只有半部,還有二卷都隱含后著,故能在推演中見得青氣月光,而這本卻沒有。

  劍道真解分三部分,奕劍決,引劍訣,御劍訣三部。

  奕劍練成后,手持青鋒,十步內,立刻拔劍就殺,普通人斷無幸免之理。

  就算武功相當,也會被奕劍獨特的運勁法門所干擾,尤其對敵時有許多出其不意的巧妙,往往在數招之內格殺對手,奕劍本身取對弈之意,不斷演化,對敵越多,劍法越是精妙高絕。

  要是只是這樣就罷了,充其量是一門凡間頂峰劍訣。這門劍訣顯然不止于此。

  引劍訣,劍仙與凡俗過渡之法,要能修持成功,功至高階,可以御劍而行,短暫游戲青冥上,超脫大地束縛。

  御劍訣,朝游北冥幕大荒,如光而至,如矢而去,如火侵略,如雷降臨,這只是從劍經前半部看過對御劍部分的描述,這半部劍經之上卻從未記錄。

  這半部劍經上,只有完整的奕劍決和半部引劍訣,要是一般人,會認為這很合理,這里是初選道決,以后總有后半部賜下,但王存業按照推演,卻明白最珍貴的后半本法門,卻不存在此中。

  再看了看,那本冥修是《太陰鬼箓》,這本先被棄去。

  龜殼本身是輪回碎片,只要少許修復,這種法門一抓一大把,不必在此求得。

  現在就是在《劍道真解》和《青華寶箓》。

  要是強人,必選擇《劍道真解》,認為自己有大運氣大福緣,以后總能找到后繼,但是王存業心中權衡,還是啞然一笑,伸手選擇了《青華寶箓》。

  一旦選定,一卷玉符落到手中,藏經閣內的符文大陣頓時一亮,轉眼間,就出現在藏經閣外面。

  這是法陣本能反應。

  王存業看了看四周,略一行禮,朝道童坐的梅亭而去。

  道童見他過來,站起身來,拱拱手:“道長,您出來了,請問你選了哪篇?”

  這道童除引導他去往藏經閣,還有記錄所學功法的職能,王存業出來見他在這里,就過來記錄。

  此刻見問起,說著:“我本想挑選一部劍經,卻還是選了別卷。”

  道童聽了,不由愕然,說著:“道友原本想挑選的,不會是劍道真解吧?”

  “咦?你怎么知曉?”王存業聽他知道,不由一怔。

  道童聽了,不由苦笑:“這本劍道真解,本是祖師當年自一處洞府所得,翻閱下頓覺驚艷,雖是半部,卻也不凡,祖師覺得放任其埋沒太過可惜,就放置于藏經閣內,選到他的弟子是幸運,也是不幸。”

  “幸的是前面必精進勇猛,不幸的是無數人尋找后半卷,都沒有成功,根基淺薄者就因此而隕落,根基厚實者也只有轉修別法,蹉跎了不少歲月,這真是造化弄人,現在已經沒有內部弟子選這門了。”

  “道長沒有選這門,真是有福氣。”道童說著,又問著王存業選了什么,聽聞是《青華寶箓》,就并沒有異樣,顯是并不知道它的性質。

  記錄完成,沒有王存業的事,他拱手對道童說著:“我這就去了。”

  道童回應:“道正說你選了,不必去拜見,直接出宮,我就不送了,請珍重。”

  言語完,王存業沒有停留,自道宮中出去。

  此時已是深夜,天空之中星辰漫漫,寒星一樣的星辰懸掛在天空之中,為這廣袤無垠的夜幕之上增添不少色彩。

  王存業不由長呼出一口氣,將這一天的不愉快盡從胸口擠壓到肺部,一口吐出,呼吸著夜晚清涼的空氣,看著城中喧嚷的夜景,緩緩河水從小橋下蜿蜒流淌而去,不由心中一陣曠然,看看周圍,朝一家旅店而去。

  正殿中,水鏡漸漸消去,老道先是啞口無語,又說著:“不想此子真是有眼光,《太陰鬼箓》、《劍道真解》、《青華寶箓》,本本都不錯,都給他注意到了。”

  “我看重的是福緣,此子顯是很注意劍道真解,但放棄了,這就是大福緣啊,而《青華寶箓》這卷,階梯完整,能修到神仙之位,是二樓里最中正平和,最有前途的一卷,不想給他選了去。”

  “按照道門聯合的規矩,以后無論此子投入哪門,都可授得完整這卷,真是大有福緣啊!”

  道正自失一笑,說著:“我原本覺得此子偏激剛烈,不想也看走了眼,現在就看此子能不能度過河伯法會了,要是度過,前途不可限量。”

  

第22章 內甲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清晨,晨鐘暮鼓自道宮中遠遠而出,王存業從床上起來,在旅店中,就不必收拾床鋪,推開門,門一推開,就有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這時天空泛白,索性就在院子中靜待日出,片刻東方出現道道朝霞,其中帶著絲絲紫氣,他不敢怠慢,對著紫氣吞吐起來,十息后,丹田一震,王存業內有所感,連忙睜開眼角,卻見紅日升起,就收了吐納,往外面而去。

  王存業起的早,但那些要忙碌經營求得衣食的人起的更早,附近幾間房子都已經空了,有伙計忙著收拾。

  “客官,這里有早點,你看是不是吃點?”老板見王存業過來,連忙招呼。

  王存業看看冒著蒸汽籠子,問:“你這里有什么?”

  “就是些早點,不過可新鮮了,包子都是剛做的,還有豆腐腦!”老板臉上帶笑,回應著王存業的話。

  “給我來六個雞蛋,兩籠包子,一碗豆腐腦!”說著就尋了一處桌子坐下。

  包子和雞蛋是現存,老板立刻把雞蛋和包子端了過來,說:“道長稍等,豆腐腦一會就來。”

  王存業聽了,拿出筷子夾了個包子,一咬之間,感覺味道鮮美,油水很足,不由微微驚訝。

  老板端著豆腐腦過來,見了,笑著開口:“我這店里賣包子,經過了三代,周圍誰家不知道?”

  王存業吃完一個,不由贊著:“確實不錯。”

  老板聽了,又下去忙著。

  王存業慢慢吃著,但包子和雞蛋可見的減少,昨天又有精氣虧損,必須大量補充食物,自然食量很大。

  還有五天時間,就要參與河伯法會,心中暗暗思量。

  昨天二百卷道法,雖只能觀看三分之一,卻也大開眼界,這些道法說來也奇怪,出了殿,就記憶不出,不過并沒有關系,龜殼中有了記載。

  入道之法大同小異,價值卻不算很高,不過其中還有特殊者,昨天之所以不選《劍道真解》,就是因為閱讀的三分之一中,雖沒有包括全部奕劍決,卻已經有了精華,用于持劍戰斗,卻已經綽綽有余。

  《青華寶箓》并非是專講符箓,其中重點卻是內煉升華道法,也不是全本,只有上卷,卻已包括了人仙和鬼仙之道。

  現在這點時間,修煉《青華寶箓》已來不及,道法還不足為憑,而自己這身武功卻本來就很強,可以說是根基深厚,學些劍法,得以初成,卻水到渠成。

  現在就是弄一套完整的裝備了,對于出自地球上的人來說,武器和內甲的重要性,卻是不言而喻。

  就在思考之間,桌上六個雞蛋兩籠包子一大碗豆腐腦都被他一掃而光,拿過桌上茶水漱了漱口,起身說著:“算帳!”

  老板連忙快步過來,用圍裙擦了擦帶油的手,對王存業說:“道長,一共是二十一文錢。”

  王存業自袖中拿出一小塊碎銀,丟給了老板,這有二錢銀子,折合著二百文,老板連忙翻著木箱盒子找著零錢。

  王存業眼一瞇,對他說:“我問你些事,你能答上,這銀錢就不用找了,都給你。”

  店主聽了,不但不喜,面露惶恐之色,這就是小民了,王存業只得說著:“你放心,不是什么違禁的事。”

  老板松了一口氣:“道長,小人知道,一定奉告!”

  王存業彈了彈指甲:“城中有上好盔甲賣?皮甲也行。”

  老板聽了,雖不知道王存業要干什么,但懾于王存業氣勢也不敢發問,只是回答:“府城北,就有一處專造皮甲兵器的地方,干這一行已數代了,道長要是不嫌價錢高了點,可以去那里看看。”

  “嗯。”王存業淡淡的的應了一聲,不在理會這老板,朝府城北而去。

  穿過城區,過了溪水,到了府城北時,有半個時辰。

  過去就見得這兵甲作坊,占地兩畝,房有上百間,看來是舉族在此繁衍生息經營。

  話說三百年前,這兵器都是朝廷專控,非有功名者不許攜帶兵甲,但道法顯世,妖魔不斷,這兵甲之禁,就漸漸廢黜,武器生意漸漸興旺。

  兵甲作坊前面,有溪水流過,可淬精鐵,此時太陽還未照耀到此處,可感覺到其中幽冷磅礴的韻味。

  到了前面的店面,此時就有一個中年人,見了來人,作揖,笑著:“見過道長,不知道長來所來何事?”

  王存業聽著不遠處,已經有人聲鼎沸,接著就有著打鐵撞擊聲傳進來,知道忙碌開始了,笑著:“我聽說你此處,兵甲質量上佳,欲選一副上甲,以備不時之用。”

  這中年人聽了這話,頓時哈哈一笑,說:“道長你找對地方了,我家經營這一行,上下有二百年的時間,歷經七代,輪品質這府郡,能和我家比肩,還真沒有!”

  “哦,讓我看看,不要拿些花架子哄騙我,真的不錯的話,價錢好說!”說著,輕蔑的掃看了一眼店面里的甲衣,這些弄的漂亮,卻都是花架子。

  “行,道長跟我來,我們去兵庫!”

  中年人在前面,王存業跟在后面,片刻就到了一間大廳中,進了其中,才發覺內里非常寬闊,足以容納數十人,兵架上滿滿都是各種各樣甲衣。

  中年人解說:“打造兵器時候有時需要很多人手,又需要嚴格避風,在外面就不行了,只能在里面,這屋子就建造的這樣大。”

  王存業聽了,也只是微笑,中年人見他不語,也不以為意。

  中年人指著一處盔甲說著:“本店有皮甲、掛甲、棉甲、鱗甲、鎖子甲、板甲,不知道長需要哪一種?”

  王存業先看看,在大廳內轉了一圈,盔甲款式很多。

  最普通的是粗糙皮甲,價錢適中的是掛甲鱗甲,還有防護森嚴鎖子甲,算是貨色都齊全。

  到一兵架,見得一副精鋼盔甲,中年人解說:“這甲頭盔重八斤,衣甲十五斤,護膝護腕,連同一套下擺,重二十五斤,一雙鎏金靴子重九斤,這套精鋼盔甲一共下來,重五十八斤,雖重了些,但防御就是上等,刀砍不入,劍刺不穿,唯有大槍和勁弩能破防,是亂世必備之物,五十八兩銀子,不還價。”

  說完,眼睛看向王存業,問:“道長覺得如何?”

  王存業不語,上前撫摸精鋼盔甲,手指輕彈,頓時就有金戈相撞的聲音傳了出來,盔甲在架子上,被這一彈,顫動不休,全甲都悶然亂震,隨時就會散架一樣。

  中年人見此,頓時瞳孔縮緊,不想這道士年紀輕輕,修為卻這樣深厚霸道。

  王存業收起手來,背到后面,掩蓋著手指麻木,似笑非笑,對中年人說:“這盔甲是不錯,可只適宜軍人,而且也不是上品,你莫要拿這些來糊弄我,將你坊中珍藏拿來吧!”

  中年人尷尬一笑,才問著:“道長是單人步戰吧?”

  “不錯,我要找個能穿在道袍內的內甲。”王存業回答著說著。

  中年人對王存業行了個禮,說:“道長,這的確是坊內的上品盔甲,我并沒有半點糊弄道長的意思,如果要看單人內甲珍藏,請來這里。”

  說完,就在前面帶路,王存業在后面跟上。

  兩人來到一個庭院,此中還有十幾個族中子弟,在此舉著石鎖,打熬精力,個個精壯剽悍,可見這個作坊尚武精神。

  只是這種修煉,最多造就虎狼甲士,卻不能更上一步,更談不上勘破生死,延長壽數了,其實就是這點,就體現出道人和政權的差別。

  道門掌握著長壽法門和途徑,又有諸多大能之士,就算是擁甲士十萬,也只能自保,卻不能控制支配。

  卻說一眾族內子弟見王存業和中年人走了過來,頓時一怔,中年人在院子站定,說著:“你們去庫中,把幾件珍藏內甲,以及長劍拿過來,你們一起去。”

  院子子弟,聽了族長這話,頓時轟然應諾,紛紛離去。

  中年人吩咐完,又朝王存業說:“道長,還請在此處稍休片刻。”

  王存業點點頭,在一處石墩上去,默默等候著。

  片刻,兩人抬著一個楠木箱子走了過來,步履深沉,顯分量不輕,總計三只。

  “將這些打開!”中年人說著,頓時第一個箱子打開,里面的兵器頓時顯露出來,卻是一把長劍。

  只見這劍,閃著清輝,一股凜然涼意閃爍,王存業手指輕彈,頓時傳出悠揚劍鳴聲,不由贊著:“真是好劍!”

  中年人見他稱贊,心里舒坦,只見王存業說著:“我恩師當年遺留給我一柄法劍,品質不差于此,這劍我卻不需要,只要內甲即可!”

  觀中法劍是謝成當年親所鑄,內蘊符文真靈,斬殺上百妖孽邪靈,此去河神法會,遇敵必有妖孽,這劍雖利,終究是凡劍,自是無用。

  中年人見他不要也不惱,命弟子將劍取了,又打開兩只箱子。

  “那請看這副,這是羽黑內甲,由妖獸皮甲所制,由鋼絲串就,防御強大,又靈活方便!”中年人得意的說著。

  這羽黑內甲斑斑點點,這是曾經血痕,上面還有著靈氣流轉,王存業問著:“這甲值多少?”

  “道長真有眼力,此物輾轉幾手才落到我的手里,道長想要,二百兩拿去。”中年人聽了,說著。

  王存業聽了,說著:“這內甲雖不錯,還不值二百兩銀子,要降些!”

  于是就此討價還價,片刻中年人肉疼的說著:“不能還了,一口價,一百八十兩銀子,不能降了!”

  “行!”見的確降不下去,王存業就不再羅嗦,當下就脫下道袍,將這內甲穿到里面,又把道袍穿到外面,外面都看不出痕跡。

  見此,王存業不由一笑,很是滿意,交了錢,就此袖袍一甩,出了而去。

第23章 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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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流動著,又有幾人擠在一面墻前。

  王存業就踱過去,卻見是魏侯出的告示,字跡映得清楚,只是一看,卻是說著:五日后,魏侯在府內宴請奇人異士,已到者需提前一日去書帖處記錄。

  請帖已發往各處道觀府宅,列著魏侯宴請名單,這雖是宴請,實是強征,名單中有武士,有鄉里強人,有諸多低級道士。

  周圍還有個老先生念著,王存業不理會,直直看著,果然,第七行處,王存業也名列其中。

  見得榜單,雖早有準備,心中還是一沉。

  這些日子,王存業已經得了些情報,在地球上閱讀信息龐大,分析和歸納是基本方法,只是一些蛛絲馬跡,王存業就有些猜測。

  “十年一次的清洗,將郡內多余的豪強武士和道士根苗鏟除?”王存業冷冷一笑,想著:“不過前三屆幾乎全滅,這是不是太露行跡了?難怪這次要強征了。”

  王存業思量完,本身豁達,將這些顧慮盡數拋開。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自己現在是道官了,只要能出得度過一夜,出得法會,魏侯和官府,就不能公然殺之。

  自己還要回去,將法劍取下用真元洗練,并且還要修煉劍法,三日時間可以了,想到此處,王存業不在耽擱,轉身離去。

  忻水河波濤滾滾,無數大魚鱉甲翻波涌浪,這時烏云又起,下起絲絲瀝瀝秋雨來,深秋時節,本就涼意,這時雨水中還夾雜著一些冰雪,落入河面上,轉眼消失不見。

  王存業一怔,原來將要入冬了,不想時間過的這樣飛快,離自己降臨這個世界,有一月有余。

  一月時光彈指即過,只是深入其中,卻能有多少因果糾纏?

  秋雨蒙蒙,飄落河面,王存業朝小舟上喊著:“船家,停過來!”

  小舟老翁聽了叫喊,連忙撐船劃了過來,說了價錢,就又回去,這不多說,輕舟穿梭,山水匆匆而過。

  秋雨還繼續下著,著蒙蒙小雨,向大衍觀走去。

  一路山路,道袍早被雨水打濕,到大衍觀時,已是子夜,這時見得道觀,已基本上修繕完成,青磚墻,里面同樣鋪著青磚。

  沒有驚動里面的人,就開了門進去,回到自己房間,燈點著,換了衣服,昨天耗費精氣甚多,今夜也就不修煉,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秋雨停歇,山中被蒙上了一層水氣,寒意極重。

  此時天還未亮,謝襄陸伯還沒有起來,是以道觀中非常清凈。

  王存業取出一個木盒,放置桌子上,蓋子打開,頓時就有一股凌冽寒氣噴薄而出,王存業龜殼微微轉動,擋下這片寒氣。

  定神一看,一柄長劍靜靜躺在其中,不由喃喃:“好劍,不愧是當年恩師所用!”

  據說這劍是謝誠大有機緣,花了數年時間才制成,內有三重法箓,對妖魔魂魄都更有效果,此去法會用著適宜。

  握住劍柄,將此劍自劍匣中取出,手指輕彈,劍身嗡嗡作響,一道劍芒閃過。

  王存業知道這是自身沒有將此劍煉化,故有此異象,一旦煉化此劍,自甘心認主,異象消退。

  手指默默撫過劍身,又放入劍匣,朝謝襄房間而去。

  到了門口,王存業敲敲門,房門頓時打開,謝襄迎了出來,明眸盈盈,清脆的嗓音里透著歡悅:“師兄,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剛剛回來,你睡著了,就沒過來吵你。”王存業說著。

  謝襄此時,衣裙已經穿著,就是青絲還沒有梳完,弱不勝衣,不過容顏比上次光彩,略帶了些細瓷一樣的光澤,卻是讓人憐惜。

  王存業心中暗想,總要以后尋得彌補壽元的藥丸才可,這時問著:“昨天是不是縣里來人了?”

  謝襄說著:“是,師兄怎么知道的,莫非遇到他們了?”

  “不是,我去府城考核,領了更章吏法職,出了道宮見得城墻上帖了告示,想必是通知了。”

  謝襄聽了,又驚又喜,這更章吏法職,自己祖父謝誠是熬了十年才當上,并且一輩子停在這階,但已足以奠定在本縣里內的地位。

  自己師兄現在才十五歲,卻已經成就了,這當然是大喜,可已經成為了道官,為什么還有征召?

  王存業冷笑一聲,把道正的話說了:“我殺了捕長和公差,道正要我給個交代,因此雖任更章吏法職,還得去一次了結這事。”

  謝襄聽了,默默無語,只是不停的咳嗽著,只見她素裙潔凈,膚色如雪,清麗容顏下,卻埋藏著憂愁,她一語不發,片刻才說著:“你要回來!”

  王存業說著:“放心,我一定能回來,我準備閉關三日,煉化恩師遺留下的法劍,河伯之行也就多了些保證。”

  聽到此處,謝襄不由眼眶一紅,這些日子來,王存業一直奔波努力著,片刻都沒有停歇,她都看在眼里。

  謝襄聽了,忍著淚水,說著:“這是正事,師兄你去吧!”

  王存業嘆了口氣,拿了這劍,就自出去。

  出了去,這時秋雨又漸起,王存業不怒反喜,這種秋殺,正合煉劍,出了道觀,上了山頂。

  這時晨霧彌漫,染成一片白色,就到了頂上的一處亭子。

  向下看時松柏連綿,一片莽莽森林,一片清幽自然,王存業俯視著,不由一笑,靜坐在中,把劍按在膝上,沉入了心神。

  一沉入,就見一片黑暗中,有潮水涌動,龜殼沉浮不定,而在上面,一個人影持劍而立,分化出眾多劍影。

  膝上長劍微微振動,王存業沉入劍意,寂然不動,一股冷冷的氣機,漸漸彌漫。

  縣城·當天入夜

  這時天上繁星密布,街上行人稀落,遠處酒樓燈火輝煌。

  遠一點,一個酒店內,門前掛著燈,寫著“葛家酒店”四個字,里面房間不大,光線很暗,只有幾個油燈,一行九人,身上除了一人,都掛著長刀,分成兩桌,都沉默不語,只是喝酒吃肉,看不清他們的神色。

  沈正直沉著臉一聲不吭,專心吃著羊肉,咀嚼得極慢極輕,不發出半點聲音,對面卻是張龍濤,正在碟碟不休:“……雖說這小子必須去河伯法會,料想必是完了,但萬一給他逃了出來呢……”

  聽著這人用著三寸不爛之舌,沈正直心中就一陣憤懣和譏笑。

  自己出身低微,二十年風里雪里,不敢說是件件案子都辦的沒有冤枉,卻盡了自己的心力,可稱無愧,可還是當老了副捕長,要不是這次事件,只怕自己一輩子都出不了頭地!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變得陰沉,牙齒閃著幽暗的光,狠狠的咬著羊肉。

  這張家的公子,這樣粗淺的借刀殺人,還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

  張龍濤卻不知道眼前的人心情,他還在說著“……這種悖逆不道,喪心病狂的人,萬一不死,其禍必大……只要趁著法會時把他殺了,就一了百了……只要干了這事,還有幾個弟兄都可以進衙門,每人一百兩銀子!”

  這些許諾雖使沈正直心動,卻還誘惑不了這個硬漢子,只是“悖逆不道喪心病狂”這八個字刺痛了他的心。

  沈正直就想起了十年前的一案,縱橫來去,劍光似雪,殺人如麻,如果再早些,就想起了自己父親。

  自己父親是個農民,低眉順眼苦熬時光,就為了兒子,不想一次道士斗法,就無辜波及了,久治無效,瘋癲而亡。

  這是一輩子的仇恨,火一樣烙在心上,只要一想起,就覺得剜心,一杯酒一口飲下去,也壓不住悲憤。

  “城郭猶是,朝廷復非,三百年來,道皆大盜,其患深矣,王師畏矣,要害扼矣,大權奪矣,財源竭矣,割據成矣,民倒懸矣,國之不國都將偕亡,志士仁人,哭訴青天,誰可救之?”

  這就是河間名士梅先生,痛哭流涕而書之,而這樣的先生,這樣的文字,卻觸怒了劍修,一日上門,全門誅殺,一個不留,伏尸三十,斯文掃地!

  真真是國賊,天下之大盜!

  不知過了多久,沈正直突然之間想起了當日所見,王存業殺官后,見得自己,從容自在的表情,咬著牙輕笑一聲,說:“我不愛錢,不過你要我們辦的事,我們可以辦,但有個條件!”

  張龍濤驚異看一眼沈正直,這時燈光黯淡,連沈正直表情都看不清楚,只是一瞬間,他覺得對方有一種難以描述的陌生感覺,莊重沉重。

  沈正直轉過臉,語氣變得十分冰冷:“你要我們殺了這人,可以,到時河神之會,你和我們一起去!”

  這冰冷的語氣,一下子使張龍濤心中一寒,頓時房間內一片寂靜,周圍七個漢子,都停止吃肉喝酒,一起望了過來,眸中幽幽閃光。

  張龍濤頓時出了一身冷汗,躊躇片刻,在眾人逼視下,只得應著:“我……我……可以一起去!”

  “好,這就說定了!”沈正直仰天大笑,笑聲卻無半點歡愉。

  殺官必懲,法網必護,這次行險,豈是為了這個衙內張龍濤,只是大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第24章 歡宴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云崖山·大衍觀

  王存業長身而立,手持法劍,腳踏禹步,只見劍身上隱隱有白芒吞吐,片刻后,一抖劍身散去了劍式,靜立于原地,眉頭輕皺。

  這劍道真解,有奕劍決、引劍訣、御劍訣三部,而在藏經樓閱讀的三分之一內容,占了第一卷奕劍決六成,雖不完整,卻也得了精華。

  奕劍術練成,手持青鋒,十步內,拔劍就殺,普通人斷無幸免之理,可惜的是,只有三日推演修煉,只能算是小成。

  王存業沉吟起來,早已盤算過得失,不過這一腳臨門跨出時,難免患得患失。

  王存業手撫劍身,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心緒不由寧靜下來,求道途中逆水行舟,不進反退,有什么可猶豫?

  還有二日,就是河伯法會了,河伯十年一娶妻,所娶必是貴家小姐,并且派河中妖兵接禮,魏侯宴請英雄豪杰,圍殺妖兵,解救小姐,并且令:河伯荒淫,誰能殺盡上島的妖兵,解救小姐者,岜之。

  話說,信息空前膨脹的社會,見識就不一樣,總有萬般猜想,王存業就認為這法會實在疑點重重,心中隱隱有了想法。

  幾屆都相安無事,并且河伯香火照樣興旺,也不見得魏侯取締,莫非是這魏侯和河伯,只是合作唱一出戲?

  想到這里,心里凜然。

  要是這樣,此去一行十分兇險,稍一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不過這個坎,還真必須闖過去。

  王存業感受著身體內運轉的真元,不由堅定了信念,長身而起,將法劍入匣,又背在背后,緩步朝山下走去。

  和謝襄說過,今天就不辭行,免得增長傷感。

  自山而下,路過一段木板棧道,這不設護欄,三步之內就是百丈懸崖,深谷幽幽,令人望之生畏。

  王存業對眼前景象早已視若坦途,步履輕松徑直出了棧道,一路沿著山下去,又到河道上雇得船只而上,這不多說。

  府城城墻巍峨厚重,因年代久遠,城墻棱角有些殘缺,卻更增添了一份厚重,沂水河環繞,沿城東去,遠處不可見,水天一體,不分彼此。

  在城門關閉前,到了城西門,此時細雨在風中絲絲落下,打在了高大西城門上,城門前掛了兩盞燈,燈下人影幢幢,行人已稀稀疏疏。

  王存業不加理會,走入城中,并不理會“進城五文”的告示。

  門口有幾個城衛,見他身穿道袍徑直而入,不由怔怔,一人就向著伍長看去。

  這伍長三十歲,衣服整凈,顯得精干利落,見此,拿出一張圖像對比了下,就陰沉一笑,說:“就是他,別攔著了。”

  說著,就轉身,向著一家酒樓而去。

  這是一家中等規模的酒店,名字是“財榮”,這店是二層樓,這伍長一進去,就見得了人出人進,顯是生意不錯。

  這伍長一抬腳,就上了二樓,里面是一個個屏風隔離的雅間,伍長到了一處屏風門口,沒直接上去,喊了一聲:“張少爺!”

  里面靜了靜,一個聲音說著:“進來!”

  伍長進去,就見得一桌人,有七八個,個個都是剽悍的漢子,中間就是張龍濤,張龍濤看也沒看伍長,出了好一陣子神,才轉過臉,對伍長說:“你有什么事?”

  伍長看著,見張龍濤面帶倦容,臉色蒼白,眼圈發暗,正目光游移不定掃看著四周,伍長雖然身份低微,但并不是不聰明,只看了一眼低下頭去說:“是!您要查的人,剛才進了城,向侯府去了。”

  心中卻暗暗思量,怎么三少爺印堂發黑,卻是不祥之兆,正想著,就聽著張龍濤說著:“哦,他來了啊!”

  張龍濤心中一激凜,沉吟片刻,說著:“你辦的不錯,退下吧!”

  隨手丟了五兩銀子,伍長頓時就眉開眼笑,說著:“謝張少爺。”

  這告示已出,酒店就喜歡熱鬧,就有說書先生,將河伯荒淫當成故事說出來,時常聽眾拍桌之聲轟然響起,人聲鼎沸。

  “河伯性喜女色,很重身份,尋常人家配不得,每十年自世家中挑選一個小姐,非世家不選,而今又是十年之期。”一說書先生感慨說完,又說著:“今年不知道哪位小姐要遭殃,被河神禍害了。”

  說罷連連嘆息。

  就有一人接口:“聽說這是河西范同知家的二小姐被選中了。不過魏侯有令,賞格很豐厚。”

  “說是這樣說,要看有沒用這個命去拿。”又有人說著。

  聲音傳到了里面,里面屏風內,卻沒有絲毫聲音,人人都在沉聲喝酒吃肉。

  張龍濤定了定神,說著:“大家都聽見了,各位上法會都已經確定了,要是敢逃亡,禍及家族啊!”

  “你們是直接參與法會的人,我不求什么,只求各位能把王存業殺了……殺了他,外面還有我們衙門的人接應,只要熬過一夜就有生路。”

  “不管事成不成,每人五十兩銀子……胡大哥,你看怎么樣?”

  一個中年人默默吃酒,聽到這里,長嘆一聲:“我一身功夫,闖蕩江湖十幾年,不想還是落得了這劫,進了法會九死一生,能得少爺照應,我們也算是有些安慰,放心,只要少爺先付了銀子,我們幾個兄弟就拼了命也把這小子先結果了。”

  張龍濤心一松:“行,喝過酒就付銀子。”

  事情辦完了,張龍濤卻還覺得驚悸不安,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他沒有想到事情鬧的這樣大。

  不就是搶個民女,打個小子嘛?

  現在自己已經掏空了錢,把這一批江湖漢子作為內應,又在巡查監督的人中請了沈正直一幫人,哪怕是這小子福大命大,一夜出來,也要趁他疲倦受傷的時機殺了。

  這已經是張龍濤盡了全力,可盯著懸著的燈,張龍濤心中一陣陣驚悸,只得強行壓制著,將杯中酒一口飲盡。

  這時,王存業已經到了,只見魏侯府門前,蹲著兩個大石獅子,門前排列著是帶著長刀的親兵,有一火(十人)。

  正門自是不開,上有一匾,匾上用金字“魏侯府”三字,字體自有厚重意境,不知出自哪個名家手筆。

  正門自不是王存業現在能進,就前去側門。

  側門有一門房,里面早早生著炭火,一個書吏正在案前整理著文書,王存業就進去,問著:“你在這里記錄?”

  “啊?”這人一驚,看了看王存業,見是個道人,連忙陪笑說著:“是,您也是參與法會的吧,您請坐,這里還有壺熱著的酒,您喝一口。”

  話說參與法會的都是要死的人,如果是愁苦百姓也罷了,這些人可個個身懷武功或者異術,死前連魏侯都要小心伺候著——不是怕,只是不值。

  這些侯府小吏更是識趣,沒有誰會在這時擺架子,要不給這些人宰了,就真的是白宰了。

  “大衍觀觀主,更章吏王存業!”王存業也無心和這樣的人糾纏,就說著,果自斟了一杯飲了,頓覺一股暖流。

  這人一驚,更章吏是道官了,怎么也參與法會?

  打量了一下王存業,不敢多問,把名貼寫了,登記入內,又取出一個木牌,上面有著虎紋,說著:“這是甲字木牌,您帶上這個,就可在這二天內自由酒宴,并且出入侯府。”

  又喊著:“小六,帶著貴賓去內。”

  “是!”一個小廝就過來行禮,王存業接了木牌,也不多話,進了去,沿著走廊而上,府內里典雅非常,柱子用朱漆刷過,刻著祥瑞紋飾。

  行了一段,見這侯府寬大,心中一灑。

  本朝初立時,太祖定下府邸占地規格,郡王八十畝,國公五十畝,侯三十畝,伯十五畝,子十畝,男五畝,世襲不替。

  據聽聞,侯府方圓五十畝,卻是超格。

  這是三百年前道法顯世,并且干涉凡間,天子大權旁落,諸侯紛紛自立割據,直到今日,魏侯是一地藩主,只是名義上還屬于朝廷,就算超格誰能奈何?

  此時深秋,萬物肅殺,霜長草衰,又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風一吹過,滿是冷意,只是遠行幾步,就見得一個小門,里面隱隱有著喧鬧聲。

  這小廝停著腳步,說著:“您有甲字木牌,可選甲字宴,宿甲字房,請!”

  王存業就進了去,卻見一殿,殿中非常寬大,點了上百枝蠟燭,照的通明徹亮,并且有著六十席。

  酒席上,各種各樣的人雜坐著,擅臂劃拳,猜謎行令,魚龍混雜其中,一個個漲紅了臉,吆喝著。

  就有著里面的小廝引著進去,見是甲字牌,單獨開了一個單人桌,說著:“請!”

  王存業冷眼旁觀,只見這宴中大家都在歡宴。

  這時龜殼一動,眼前的一切頓時變化了,只見殿中本來上百支蠟燭,并沒有熄滅,卻變成了綠油油的火焰。

  墻上和地下,滿是鮮血,原本美味的菜肴,變成了鮮血淋漓的生肉,而這些二百個豪強異士,眼中都流著血淚,本來伺候著小廝,全部變成了一只只猙獰的幽靈。

  王存業一驚,眼前的異相就消失了。

  殿中燈火輝煌,菜肴精美,這些人個個豪氣沖天,似乎置生死于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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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水府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當!”正值歡宴中,外面鐘聲一響,有人喝著:“侯爺到!”

  絲竹聲起,禮樂隊奏吹,到了殿中空處立定,各人都站了起來,王存業也站起來,向著殿門看去。

  在八個甲士簇擁下,魏侯步入殿內,后面跟著文武官員。

  王存業一眼看上去,就是心中一凜,這八個甲兵,穿著重甲,頭盔掩蓋住面孔,但全身勻稱,腳步輕如貍貓,這武功實是可怖可畏。

  單個對戰,王存業或可殺之,也在五五之數,只要有四個,只怕只有逃之夭夭。

  其后還有三十近衛,雖稍微遜色,也極精銳,繞到酒席后的空間排立。

  這股力量,就可鎮壓全場了。

  魏侯臉帶點蒼白,額角寬廣,相貌堂堂,穿著古代公侯冕服,到了主席處坐下,坐定后,有禮官喊著:“見禮!”

  魏侯舉杯說著:“河伯十年娶一婦,與神或有道理,與人來說,其女何其無辜,現日期將近,各位壯士趕赴而來,共圖大舉,我向各位敬一杯。”

  眾人只得一起應諾,舉杯相應。

  王存業暗想,這魏侯果有幾分氣度,還在沉思,眾人一口飲了,魏侯兩掌相擊,發出一聲脆響。

  十個姿容俏麗舞姬,翩翩舞進殿內,眾人見此,頓時歡聲雷動!

  見此,魏侯暗里露出一絲不屑神色,這都落在密切觀察的王存業眼中,龜殼一動,頓時眼前蒙上了一層黑紗,一切都有不同。

  話說人有人眼,而除了某些有天賦者,鬼仙地仙都有靈眼,神仙天仙都有天眼,這時龜殼所看,只見魏侯身上一條金黃的蟒蛇隱隱出現,背后又有一片金光。

  雖魏侯不可使用,但是這相當于地仙的法力!

  王存業暗暗震驚著,就在這時,一絲殺意引得了注意,側眼一看,只見下方酒席處,一個中年男人正收回帶著殺意的目光。

  王存業皺起眉,又散開,背著的劍匣里,法劍微微震動。

  這時,主座左右,一個穿著寬大袖子的中年人若有所感,深深朝著王存業看了過來,又對著魏侯低語。

  魏侯微微一驚,向下看去。

  只見下面單桌貴賓席上,一個少年十五六歲頂戴銀冠,身穿月色大袍,長袖翩翩,身形挺拔,意態從容,眉帶英氣,頓時就起愛才之心,問著:“此子是誰?”

  “大衍觀王存業。”有人低語。

  “哦,原來是他,少年意氣,看似不凡啊!”顯是連魏侯也聽說過此人了,表情微變,嘆著,又深深看了一眼,說著:“起身了。”

  頓時儀隊起身,擁戴著魏侯離開,眾人連忙起身恭送,等魏侯離開,頓時就更加喧鬧了起來。

  王存業來這里是用宴,剛才大口大口吃完了,這時見魏侯離去,也離身而去,并不準備和此殿中的人結交。

  滿殿死氣,不足為交。

  才行得幾步,就見得一人在背后喊著:“哎,這位小兄弟,等下。”

  “何事?”王存業轉身,語氣淡淡,這人就是剛才露出殺機的男子。

  “明日去河神島,處境危險,不如我們結伴同行,相互照應……”一個中年人誠懇的說著。

  王存業一哂,拱手說著:“不敢有勞。”

  說著,袖子一揮,讓小廝引著去甲字房休息了。

  中年人一怔,臉色就紅紫,望著他遠去,眸子殺機閃過,這人就是胡老大,接了張龍濤的委托,本想以相互照應的名義,把這少年弄到自己團伙中,到時同伴殺之就很容易了,不想這少年根本不應。

  他不想著自己要謀人性命,卻頓覺得受到恥辱:“好個小子,這樣無禮,看你明天怎么樣死!”

  想著,不由咬牙切齒。

  王存業卻不理會,隨著小廝走了一段路,眼前一亮,眼前出現了一條清澈溪流流過,再進了幾步,就見得銀杏和桃樹。

  再前面是一條青石的小徑,左右是一片精舍。

  小廝躬身說著:“這里就是甲子房,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

  王存業進去一見,見里面形制古雅,清素干凈,很是滿意,就此休息,默運玄功,為明天作準備。

  而在遠一點,一批衙兵巡查,一人正看著精舍冷笑,月光之下,正是沈正直,而后面第三個,雖穿衙兵衣服,卻臉色蒼白,正是張龍濤。

  更遠而去,忻水河時當月夜,風靜無云,突波濤滾滾,無數大魚鱉甲翻波涌浪,一浪上,有一只巨龜沖浪而起,帶領著水族而下。

  過了片刻,水面漸漸平息,向深處看,只見這巨龜帶著大批魚鱉落到水的深處,本來這忻水必不甚深,不想此處有一凹處,直下有三十米才到河底。

  只見到了河底,反而有光明亮,白沙平勻,水藻如帶,搖曳紛披,水中水須,千奇百態,游行于礁瑚之間。

  再過去,只見百畝一平地,地面上生著五顏六色的珊瑚樹,糾曲盤錯,各色皆備,又有一宮。

  這宮四面水壁,雖薄薄一層,卻宛然水晶,并且還與湖水相通連,到了里面,各樓閣林立,里面只有半步化形的水族可進。

  巨龜落下,向了上去,卻化作一個龜背人形,進了去,就聽見里面音樂聲不斷,一個穿著冕服的男子,正和幾個妃子在取樂。

  見龜進來,這男子笑著:“河相,都準備完了?”

  河相行禮說著:“主上,都準備了,忻水河十年內新晉的水族,都已經召集在此,明日就可上島迎親了。”

  男子哈哈一笑,說著:“好,那就按照前例,凡是能活著回來的水族,孤都給予冊封,以加入水軍。”

  忻水河中,十年增加的水族也不少,如果個個都要,就會難以支持,只有和人類血戰,得以還生的水族,才得以冊封。

  一舉練兵,二舉挑選精銳,三者島嶼上所死無論是人是妖,血氣都會祭祀,對這河伯來說,正是適宜。

  這時,一個妃子上前,說著:“賀喜夫君,我們又多了一個妹妹!”

  這妃子肌膚雪白,身態豐滿,甚是清麗,看上去十七八歲,又說著:“當想年,妾初入水宮時,驚怖萬分,不想夫君如此顯赫,又如此愛惜。”

  水伯哈哈而笑,說著:“不錯,你們幾個,才進來時,都只當孤是食人妖怪,卻不知孤向來愛香惜玉。”

  原來這幾個女人,都是當年祭祀的新娘,現在看她們模樣,個個都保持著十七八的容顏,卻是樂不思蜀了。

  眼見妃子個個圍著,麗質動人,這河伯心里滿意,說著:“河相,這些事就交給你了,孤受制于神人契約,卻不能親自去接了。”

  “是,主上這事就交給小臣了。”龜河相恭謹說著,磕頭行禮,對這個主上,它寄希望甚深。

  《安池篇》說:“魚壽如滿一千六百,可化為蛟,飛起帶有風雨水中,龍屬!”

  也就是說一條魚,正常變成蛟,必須有一千六百年功行,才能興云布雨了,眼前這主上,就曾是一條金鯉魚,現在卻是一條白蛟。

  蛟性甚淫,不過這白蛟卻不肯隨意,很會愛香惜玉,才有這十年一屆新娘之舉。

  對龜河相來說,這就是這些新娘的福氣,主上行云布雨,天地自有絲絲眷顧,也許不需要多少時間,就可化成白龍,成就龍君之位,那時也許就可以占領大江大湖了,到時候,這些女人,個個都是娘娘!

  范府

  卻說這時家中氣氛一片慘淡,范同知坐在了椅子上,沉著臉不語。

  范同知名叫范聞,是個世家子弟,家境豐厚,身體雄偉,眉目清俊,自幼好學,入仕后就漸漸到了同知的地位。

  魏侯治政,這知府就是魏侯兼任,原本兩人還是朋友,但是到底主次分明,范同知雖不太管事,終是第二把手,漸漸聲譽隆重。

  這范同知雖處處小心,卻還是受到這打壓,十年一次新娘,抽簽抽著了。

  范聞膝下有二子,卻只生一女,非常愛惜,不想有這禍事。

  “父親,你就忍得將妹妹送到河里給妖怪血食?”這時,長子范世昌忍不住發言了,帶著怒氣。

  范同知怒盯了一眼,說著:“不送怎么辦,第一次可是魏侯親自送了女兒過去,所以大家心服口服,凡七品以上官員,有女兒者,抽簽選中。”

  “這次我要不從,魏侯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削官削權,甚至抄家滅族。”

  范世昌聽了,根根青筋暴露,喘著氣,卻沒有說話。

  這時,一直沉思的二子范世榮說著:“父親,現在只有多出銀子,寄希望這次有人能保得妹妹一夜,安全回來。”

  頓了一頓,也覺得希望不大,眸子閃過一絲寒意:“如果不行,那我們只有忍了,時日長著呢!”

  范聞聽了這隱含殺氣的話,不由一驚,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自己二個兒子,長子脾氣暴躁,次子卻沉靜,有時作為父親,也不知道此子在想著什么!

  這時聽了這話,心里竟然浮現出一絲不安,當下呵斥:“你休得胡言,不可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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