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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容不得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地球上孔子在河岸上,對著東去的河水感嘆:“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三天時間轉眼就過。

  清晨,王存業出了道觀,此時到了九月深秋,肅殺萬物,秋葉落滿了地面,山間秋風陣陣,大風吹過,樹梢草叢中,隱見冰霜。

  山下是小河村,村民十數代繁衍都在此,山上有一眼泉水,活水不斷涌出,形成一條小溪蜿蜒流過小村,一路東流直入忻水。

  就是這眼泉水形成的小溪,給村子帶來了飲用和灌溉,十數代人取水都仰仗于此,只是此時深秋,溪水常常斷流,雖然有些艱苦,村民就這么一直活過來。

  穿過一處林子,來到頂處,不遠處,有一塊青石橫亙面前,上刻一行字“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筆畫轉折間蒼勁巍峨,又帶著絲縹緲,這青石上一行字,就是謝誠所筆,請人雕刻在上,見字見人,可見得這人風骨,只可惜現在早已不在……

  仙道無常,斯是如是!

  謝誠當年,據說原本是書香門弟,飽讀詩書,后來棄筆修道,可惜驚才絕艷,并不等于道業精進,終是黯然退卻,折劍于沙。

  注視青石上恩師的字跡,王存業眸子幽深漆黑,佇立片刻,終悵然嘆了一聲,再不理會青石上的字跡,直上一處平臺。

  一念才起,腦海中代表六陽圖解的真文,就演化成一個小小人形。

  這個人形做出種種動作,總計三十六式,每個動作都清晰可見,比起書卷上記載的圖畫,這動作就要復雜直觀十倍!

  奧秘流轉在心里,王存業心領神會,按照這動作進行,熊猴虎豹三十六個動作。

  而隨著修煉,王存業心神中,突冒出一個聲音,讀著一篇文字。

  這文字艱深晦澀,聞所未聞,每個字都有獨特韻味,宛如音律一樣,并且時緩時急,時大時小,有時尖銳,有時急促,有時細弱游絲,有時豪壯雄奇……而這些聲音,恰配合著六陽圖解的動作,兩下一加,一種共鳴震動全身!

  王存業心中一動,知曉這是六陽圖解中所秘傳的咒語,真言密咒催動血氣,凝元開脈甚至奠基都在其中。

  原本謝誠所傳,只有三分之一,現在卻連綿不斷,非常完整,一股股酥麻感覺行走著四肢百骸,流轉全身。

  王存業收攝心神,繼續修煉,片刻后進入經脈,登時一股劇痛從手部經脈涌出,不過多時,四肢百骸都是一起上陣。

  王存業意志堅定,也費了絕大意志才堪堪壓下慘叫出聲的沖動,額上冷汗滴滴而下,王存業深吸一口氣,還是繼續將這內息催發。

  動作所到,內息運轉,直到尾處,幾個竅位隱隱震動,巨疼卻反而平緩了下來。

  一遍打過,大有進益,這就是得了龜殼推演而成。

  有此幫助,何懼道業不成?

  王存業不禁心中一動,長笑出聲。

  云崖縣縣丞府,府中偏廳。

  十月,深秋時節,清晨磚瓦上都要結起層層冰凍。

  一個家丁半跪在張龍濤面前,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張龍濤大怒,豁然離開紅木椅子,站起身來,一不注意撞翻木桌上的茶碗,頓時茶碗落地,哐當一聲變成碎片,滾燙的茶水四處飛濺,落在家丁臉上,家丁不由慘叫一聲,卻也不敢躲開,靜靜的聽著少爺發話。

  張龍濤臉色暗紅,對燙傷家丁不管不顧,上前抓住衣領大聲搖晃:“你說什么?沈正直沒有對王存業采取行動?我不是叫你去暗示了?”

  沈正直今年四十,是公門捕快中高手,二十年來破了一系列大案,只是這人卻不好控制,因此縣令一直讓他坐冷板凳,這次捕長魯兆被殺,大大刺激了縣令,將這人提拔出來。

  昨天,捕長任命令已下,并且許諾,破得此案,原本留給魯兆的正九品巡檢,就給這人。

  張龍濤聽了,立刻派家丁雇了一個相關的人,稱王存業大有嫌疑。

  本以為嫉惡如仇的沈正直,立刻會逮捕王存業,不想卻沒有行動。

  家丁被他搖晃的大聲咳嗽,險些出不上氣來,張龍濤見此,腦袋微微清醒,將家丁往地上一推,直起身來,怒著:“豈有此理!沈正直不是號稱一身正氣,為什么不對王存業采取行動?”

  家丁跌在地上,總算張龍濤下手不重,并沒有事,此刻見張龍濤發怒,慌忙說著:“少爺,沈正直接了線人,卻并沒有表現出什么,只是讓線人先回去,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啊!”

  張龍濤見他這窩囊樣,心中不由又是一怒,吼:“滾!滾出去。”

  這家丁見張龍濤叫他滾出去,心中一松,慌忙退了出去。

  張龍濤對王存業不屑一顧,這是建立在王存業本身是白身的身份上,實際上大衍觀觀主的身份就非比尋常,現在取得了道牒,就名正言順繼位,政權的力量在這個鬼神林立的世界上,受到了巨大限制,對王存業發難就不是這樣容易了。

  而且最讓張龍濤心寒的是,一夜之間,這王存業就殺了三人,其中還有一個捕長一個公差,真是悖逆不道,喪心病狂!

  張龍濤自是對王存業殺人心中有數,如果說以前只是輕蔑,覺得掃了面子,要致王存業于死地,現在卻是心中顫懼,恨不得殺之后快。

  張龍濤在屋內渡來渡去,片刻終于下定決心,抬頭看看天色,太陽高掛中天,是晌午時分,掀開門簾出去,家丁見出來,立刻招呼著“少爺”,張龍濤理也不理,快步朝帳房而去。

  到了賬房門口,張龍濤遠遠就看見賬房門口兩個守衛,直接問:“管家在么?”

  守門家丁見自家少爺問起,不敢怠慢,回答著:“管家今早就過來,一直在賬房里算賬呢!”

  得知確實在,不再理會兩個家丁,走入門去,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六旬老者,一手毛筆,一手算盤,打的噼啪響,見張龍濤進來,也不起身,只是淡淡問:“三少爺有什么事?我正在算今年一秋收的賬,有些傭戶還欠老多租子。”

  張龍濤見這管家并不起身起禮,并沒有發怒,這管家跟張家的姓,跟隨爺爺一直到他父親,歷經兩代,勞苦功高,府內并不把他當下人看。

  張龍濤尋了一個椅子坐下,默默看著賬房昏暗的屋子,以及燈火下的張管家,輕輕皺了皺眉頭,問著:“張伯,這個月我還有多少例錢?下個月還有多少,這些我全部要拿走。”

  張管家在挑燈算賬,算盤打的噼啪響,聽了一怔,站起身來:“三少爺,你已經把今年后半年錢預支完了啊,這個真沒有了,你別為難我了。”

  張管家說完,張龍濤臉皮不由微微發燙,張龍濤養著一群家丁,開銷很大,上次給魯兆就是一百兩,別看表面光鮮,實際上他并沒有自己產業,一來二去,例錢都被他這樣折騰光了。

  “張伯,這次非同尋常,大衍觀那小子考取了道士,現在大衍觀初步恢復舊觀了,更可怕的是,這人悖逆不道,喪心病狂,不及早對付,只怕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張龍濤來回在賬房里走動著,臉色蒼白:“這錢你不能不給我,這是救命錢,更是解難錢!”

  張管家卻沒有這樣驚慌,沉吟說著:“這事我也聽說了,只是府里的規矩!”

  就在這里,一人說著:“給他五百兩!”

  二人一怔,看了上去,卻是縣丞,自家老爺,頓時都起身行禮。

  張玉澤瞇縫著眼,擺了擺手,讓先干事。

  張管家有了這話,立刻轉身朝錢柜走去,伴隨著哆哆嗦嗦拿取聲音,片刻后,張管家取出一張銀票放在張龍濤面前,說著:“少爺,這是五百兩,你在這里簽個字。”

  說罷又翻動賬本,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縣丞府大小人物的月錢開支,而張龍濤名下就已經有不少簽字了。

  父親就在不遠處,張龍濤有些尷尬,不過還是用筆蘸了墨,將名字寫下交予管家。

  張玉澤就出去,張龍濤識趣,立刻跟上。

  一陣秋風吹過,遠一點是小樓,還有回廊曲折,再遠一點是家里小湖,種著荷花,這時大片老荷半枯扇葉隨波翻涌,和著水聲,湖水清澈見底。

  “秋高了,風都帶了刺骨的涼意。”張玉澤看著湖水,良久說著:“你這次闖了不小的禍。”

  張龍濤沒有說話,只是更恭謹的垂手立著。

  “但是你剛才一句話說對了,這人的確是悖逆不道,喪心病狂!膽敢殺官殺公差,幾十年沒有出這事了。”

  “我是縣丞,平時散漫,縣里事務不大理會,但是這次不能不理……讓你取五百兩,你知道怎么樣用?”

  “是,父親,給縣令,讓他早日出文請求道宮革了王存業的身份。”

  張玉澤聽了點頭,說:“你這次對了,我不好出面,你帶著銀子,直接向縣令把前因后果坦白哭訴,你不用怕,不要隱瞞,想奪個少女,指使公差和捕長對付一個小子,這些都有錯,但這些錯都不上臺面,就算真的論律,也不過罰銀罷了!”

  “但王存業此人悖逆不道,喪心病狂,殺官殺差,別說是我們了,就是縣令也必大怒,這已經破了官府底線。”

  “當然不革了王存業的身份,不好動手,這沈正直人品剛直是沒有錯,但是也不是傻子,不會犯了規矩,所以不必和他糾纏,這人只要得了革免令,立刻會撲上去將王存業致于死地!”

  “人品剛直一身正氣清廉必究是沒有錯,但有人要對抗官府,對抗律法,這沈正直第一個容不得!”

  “我們只要看戲就是了。”

  

第17章 公門強人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十月初五,陰天,霏霏細雨

  細雨下著,三頭毛驢馱著三個戴著斗笠的人進了小河村,找到了酒店,抹了一把雨水,握著驢韁繩下來。

  酒店里老板連忙上去,喊著:“里面有爐子,三位客官烤下火。”

  說著就上前牽著驢過去,屋檐下有幾根木樁,都拴了驢上去,又吩咐著伙計連忙帶著三位找個桌子。

  爐火旺著,一股股暖氣噴了出來,本來有點濕漉漉的衣服就漸漸干了,為首的一人放下斗笠,說著:“上三碗黃酒,要燙著,再上些牛肉,蔬菜!”

  “好,客官請稍等!”老板拴了驢回來,聽了這話,連忙說著。

  三位都坐下,中間一個四十歲左右,國字臉,一臉肅穆中帶著一絲殺氣,眉宇又有著正氣。

  左右二個也都帶著些公門殺氣,正是新任的捕長沈正直,和二個公門公差。

  片刻老板拿出四樣蔬菜,一盤牛肉,放在桌上,又燙酒來篩,滿滿的三大碗,就見沈正直說著:“二位弟兄,執行公務,不能多喝酒,一碗一人,暖暖身子。”

  這二個是跟的時間長的公差,起身謝著:“大人放心,我們明白,不會誤事。”

  沈正直笑了,說:“不必這樣說,請吃酒。”

  就喝酒吃肉,這時,雖下著細雨,還是見得了陸續不絕的人來人往,有的還抬著磚塊和木材,一路上去。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還冒雨指揮著。

  沈正直心中一動,問著店主:“都下著雨呢,這是為何?”

  店主見三人都有點肅殺之氣,不敢怠慢,賠笑的說著:“三位客官,這是上去修道觀呢!”

  “是大衍觀?”

  “是,我們村里就這一家道觀,前幾年老觀主去世了,沒有人主持,長出一大片長草荊棘,不過現在少觀主考得了道牒,施錢重建,管飯管飽,男人每天十文錢,大家都上去幫忙呢!”店主賠笑的說著,顯是很是高興。

  三人對看了一眼,當下狼吞虎咽,吃完了就付了錢,一路跟著上去。

  大衍觀的山并不高,就二百米左右,登著臺階上去,只見臺階處,就多是婦女孩子,都忙著將臺階上下以及縫隙里的厚厚的干草鏟除,縫隙都夯得平實。

  婦女孩子雖沒有工錢,卻管飯管飽,每人還有一片肥肉,當下人人干的很歡。

  沈正直一路而上,就看了道觀,這道觀規格并不算大,一方搬運上的磚塊木材積了一地,石灰漿還冒著熱氣。

  山門和觀墻都只修了一半,只是正殿前,有一個香鼎,已經有不少人邊干活邊進香,使香煙縈繞。

  沈正直眸子一瞇,掃看著,見得男人都在干活,乘空閑禮拜上香的是婦女孩子,偶見一個中年人,看衣著是本村有點身份的地主,拜了又跪,沈正直上前叫住了:“這位大哥,來捐香火錢么?”

  這中年人看看沈正直,見穿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著,氣度沉凝,吃不準來頭,因此說著:“是,你是路過的么?”

  沈正直指著殿里問一問:“靈嗎?”

  “哎,這位千萬別輕慢了神!”中年人說著:“原本老觀主在時,很是靈驗,后來老觀主老了,不太開觀門,才少些來往,現在少觀主大修道觀,當了道士,我們都來進香求保佑。”

  沈正直聽了,心中暗暗明白,大衍觀在此地根基不小,一笑說著:“原來這樣,我也請一次香。”

  沈正直說完,真的上了一柱香,上了幾步,突然之間,目光一凝。

  只見遠一點,一個少年自里面出來,正和眾多百姓打著招呼。

  少年十五六歲,戴著黑漆木制道冠,身穿白色寬袖長袍,長袖翩翩,面如皎月,雙眉飛揚,一種氣度凌然而出,頓覺驚訝。

  這時,有不少前來幫忙的村民,見到這樣氣度不凡的觀主,頓時心生敬畏,走路都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村民有不少人受謝誠福澤,偶有疾病,上大衍觀求藥,回來服用了也能好了,每年過節都有人上香拜神,謝誠也為這村子看過幾處風水,大多人多少受過謝誠恩惠,是以對大衍觀相當敬重。

  前些年聽說謝誠去世,這聯系也就淡了下來,不過村民本就保守,對道士的敬畏,依然留存于心底,這時見了氣度,更是恭謹。

  王存業見這些村民對自己還算敬畏,顯是謝誠余惠尚存,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伸手對一個村民一指,說著:“你且過來,我有話問你。”

  這村民頓時愕然,卻不敢怠慢,連忙快步走到王存業跟前,對著他行了個禮,王存業就從容受了。

  行禮后,這村民說著:“見過道長,不知道長叫我啥事?”

  王存業見這村漢子語句不順,言語粗俗,也不以為意,村民大多都是這樣。

  直接對著著村民吩咐起來,說:“你且去告訴村長,并且給各家通知,就說我感謝村里鄉親父老幫忙,因此今天忙過后,可以來這里找我,有什么病患邪祟,一并報來,我替你們除了,我就在這里等著。”

  這村人連忙應著,卻聽見王存業又說:“前些年,我師尊仙去,無人主持,怠慢了大家,現在我已請回白娘娘,以后你們有事不順,消災解難,子嗣安康,都可以上香祭奉,自然會有庇佑。這話你也給我帶到了。”

  說完,王存業又取出一塊碎銀,拋給村民,說著:“這錢你且拿著,弄些茶水面餅之類給大家休息時用些。”

  這村民接住銀子,頓時又驚又喜,作這事他自少不了小費,應了一聲,小跑去了,在身后帶起一陣煙塵。

  見他去了,王存業回過頭來,整整道袍,站著靜等著村民的到來,秋風陣陣吹拂著,卻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寒意。

  “大人!”兩個公差低聲說著。

  沈正直臉沉似水,他當公差二十年,見得人多了,但王存業這種氣度儀態也是少見,讓人幾乎不敢相信殺官殺公差,就是此人所作。

  不過正是這樣,才越是顯得這人危險。

  如果是地球上,無論你怎么樣氣度和從容,強權機關鎮壓之下,都只得伏著,是因為沒有個人力量。

  但是這個世界,有這樣氣度儀態,其隱含的力量都不可低估。

  沈正直突然之間,想起了十年前的一案,縱橫來去,劍光似雪,殺人如麻,那個人也是這樣從容自在,帶著曬笑,視官府于無物。

  突然之間,沈正直對王存業起了強烈的憎恨之心。

  就是這些掌握大能的修士,才使國家分崩離析,諸侯林立,破壞司法刑律,想到這里,他猛的握住拳,指甲切在肉里。

  “哼,不管你是什么天賦,我必繩之于法!”

  當然,沈正直也清楚,對面少年這樣的人,再給他機會,只怕就不是政權司法能束縛了,想到這里,眸子里多了幾分紅色!

  在上面高臺上的王存業一凜,感覺到一些,放眼而看了下去,掃看著人群。

  這時,太陽漸漸下落,數十個村民聚在一起走了過來,交頭接耳談論不止,轉過一處拐角,見到王存業在前面青石上,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這小村也不過二百口,除了老人小孩,在家的女人,還有忙碌著的人,已差不多全部到場了,可見他們對道士敬畏與尊重。

  “小民拜見道長。”

  “見過道長。”

  聲音絡繹不絕,王存業見他們過來,瞇了瞇眼,笑了笑,神情溫和,站起來對一眾村民挽了一個稽首,說:“都不用行此大禮,我此次特地來履行觀主遺責,諸位如有病祟之害,盡可告我,需要消災,保佑一家安康,可去大衍觀正殿向娘娘祈禱。”

  村民走出一位中年人,先不說話,對著王存業行了一個禮,說:“承蒙諸位鄉親看得起,添為此村里長,不知道道長對銀錢方面有什么講究?”

  王存業聽了,不由輕笑,說:“大家日子都艱難,這次并不收銀錢,免得有人說我愛財不顧民生,只要你們有心,去觀中上點香火就行。”

  這中年人身一村里長,衣服也是粗布衣,可見經濟之差。

  不過王存業并不擔心銀錢,只要神通漸成,自有城中大戶香油錢,何必為難這些生計艱難的山民?

  這些都是末節,最關鍵的是提升實力,別的都不足為道。

  村民聽了此言,頓時大為感動,說著:“道長仁德!”

  中年人說著:“村子沒有特產,糧食剛剛夠食用,還要留著應對饑荒年,是以村子之中有著病祟之害,只能聽天由命了。”

  說到這里,略微一頓,又繼續說:“觀主此次前來,卻是救了村里不少性命,我和全村村民都拜謝道長大恩。”

  王存業臉上面無表情:“無妨,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中年人見了,不再廢話,說:“道長請。”

  王存業點點頭,道:“好,你們帶路。”

  說著,目光向后一眼,頓時和沈正直目光對上,沈正直頓時不由臉色鐵青,“哼”了一聲。

  殺官之賊,這樣從容,這是對官府和公門的挑釁!

  必擒之,殺之,以肅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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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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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業到了黃昏時,自村中回來時,大衍觀中忙碌已經完成,許多人領著自己銅錢和一包干糧。

  陸伯不知道王存業殺官的消息,卻欣喜的忙碌著,并且身后跟著二個少年。

  “觀主,現在觀里人手很少,我在村里按照老關系,招了二個。”陸伯笑的說著,皺紋都展開了。

  “觀里當然要人,至少得有五六個,這事由你辦著,不急。”王存業說著,有了道牒不愁沒有人來,要知道道童都可以受庇護,免了差役,能吃的飽,還能識字。

  此刻回到觀中,王存業掃看了一眼,中午時分遇到如針芒一樣的感覺已經不存在,顯是這人已經退去,不由微微冷笑。

  上香大鼎中,積了一半香灰,偶爾有風刮過,隨風飄灑。

  此時太陽落下,蒼穹蒙蒙一片,王存業站立著,默默主持著香客跪拜祈禱,不斷有著香客紛紛上前向神靈跪拜,默默祈禱,王存業閉目驀然,不時輕微點頭。

  神像前,香煙繚繞,一個領著干糧回去的村民從團蒲上站起身,對王存業一躬身,王存業見了,也只是默默點頭,這人看到觀主回應,由于正殿中肅穆,不好再攀談,默默退下。

  后面一位是一個中年婦女,見前面一人退下,默默快步上前,整了整衣袍,俯身拜下,對著神像三跪九叩,不知祈禱些什么,默默站起身來,又轉過身子對王存業一禮,王存業見了也是輕輕致意。

  這時有人用靈覺查看,就可以看見點點香火信仰和螢火一樣在虛空匯聚,點點香火愿力閃動光澤,在虛空中匯聚成一條細流,朝虛空中神像上灌了去。

  神像中,一個白色微紅的靈體沉寂在神像中,如果仔細觀看,還可以看見她的靈體中央有著一字,這字八角垂芒,顯出金色,絲絲細流,就是進入其中,又轉化成絲絲淡紅色的神力,彌漫到白素素身內。

  她沉寂于這轉化中,冥冥之中散發著神靈威嚴,這種威嚴可以無形中默默影響著香客信徒,讓他們不自覺的變得越發虔誠。

  王存業站立于神側,主持著跪拜祈禱,卻發覺實際上字符中,一半落下匯入王存業識海中。

  此刻王存業識海中黑暗潮水,一輪日月一樣玄光懸于其上,映照識海,破碎的輪回盤沉浮其中,一會化作龜殼,一會又復化作輪盤,轉化過的力量自靈臺不斷涌入,到了識海卻盡皆被龜殼吸取,仿佛長鯨吞水,只進不出。

  王存業默默思量,由于認主關系,白素素獲得的香火愿力居會返還給自己一半,算的上意外之喜。

  這時,陸伯見還有幾個村民在神像前跪著上香,就上去說著:“今日來者都有神緣,不要擔心,現在天晚了,就散去吧!

  眾人向神叩拜,漸漸散去。

  夜色漸起,月亮懸掛,夜色朦朧,西面依是明亮,有余輝晚霞殘留不肯離去,此時正值天地氣機轉化,陰陽互換,王存業自正殿走出,怔怔不語望向天空,直到明月高照,夜色籠罩。

  原本彌漫的香火愿力,漸漸吸取完畢,王存業微微一震,龜殼投影一閃又隱去,抬手正了正道冠,步上臺階,走入正殿。

  向神像上一指,一道清光后,白素素頓時顯出神魂,這時她已經完全不一樣。

  只見她背后垂下青絲,幾乎及地,身上披著白衣,上面還出現一些飾品,面容秀麗端正,眉心處一點朱痣,映輝著容光,看上去就有女神的樣子。

  見王存業相召,白素素對王存業打了一個稽首。

  王存業望了白素素一眼,說:“我接連做法,不斷牽引,這處道場已成了,以后這里就不需要我主持香火和其他儀式,你做好自己職責就可,以后除非大典,我不會再來此處主持香客祈禱了,你自己酌情回應就可,你也是做過數百年神靈的了,自是不許我多說。”

  王存業微微抬頭,見白素素認真聽了,稍感滿意,問著:“你吸取的香火愿力,還順利不?”

  “很順利,主上的神器賜予神箓異常靈驗,能提純香火愿力,不但所得神力數目和以前相當,更純粹十倍,有這幫助,哪怕僅僅是這個小河村的香火,我必可在一年內就重登神位。”

  “很好,我近日夜中大定,總覺氣血異常,恐有劫數將至,你也知道我神魂大異常人,可以虛空中冥冥見得禍福,所以特來通知下你早做準備。”

  白素素聽了,不由眼光一凝,其中仿佛有千般心思流轉,不過片刻消散,不由嘆息一聲,說著:“蒙主上恩典,再塑神位,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會退卻!”

  王存業彈了彈衣袖,見白素素心思流轉,知道她心中所慮,思慮片刻,說著:“你也不必這樣,這處本是我的道觀,要是出了事情,我豈會讓你一人抗著?”

  言罷,伸出右手一震,一道神光飛到白素素面前,白素素雙手接過,問著:“主上,這是何物?”

  聽她發問,王存業說著:“這是神器所化靈光,要有外敵進攻,你可捏碎此光,就算我在百里外,也會有所感應回來援助。”

  白素素應了一聲,朝王存業打一個稽首,隱入神像不說。

  王存業經過走廊,來到正室,這本是觀主起居之地,現在王存業就住在這里。

  推開門,卻燈火通明,被褥都已鋪上,異常整凈,桌子上擺著蒙著的米飯和菜肴,還有一道湯,蒙著是為了不讓飯菜涼了。

  雖每天都是這樣,王存業心中不由一暖。

  每日謝襄趁他沒有回來,替他鋪好被褥,點燃燈火,恐怕打擾法事和修煉,做完這些事就默默走開,不與他相見。

  這些日子卻是苦了她,謝襄一點一滴,王存業沒有對謝襄說,都一一記在心里。

  進了正室,王存業關了門,走到桌子左右坐了下來,揭開蒙在菜碗和米飯的竹筐,端起米飯就著菜肴大口吃著。

  這是餓的狠了,修煉,下去村落驅邪,主持香客祈禱,直到現在晚上了,這才是第二頓飯。

  這個世界的民眾只有一天兩頓,但小富人家可以吃三頓,豪門不受限制,隨時有著廚子專門伺候。

  王存業所在的大衍觀,卻是完全不理會俗世的規則,自稱體系。

  因大衍觀的飲食定量,還有吃食搭配,都是按照自身身體需求來,肉身是橫渡世間的舟筏,道門最是愛惜自己,怎么會不保養。

  正式道觀之中,都有這一戒條,飲食一律按自身身體需求來,修者自身內息就有感應身體需求的本能,這衡量需求完全不是難事。

  而謝襄卻是先天不好了,虧得生在道門中,按照身體所缺不斷補養著,要是在豪門世家,不懂的養身之法,早就香消玉殞了。

  王存業大口吃著,卻是嚼的很細,不一會菜和米飯都被他吃完,空碗放下,端過湯碗來,揭走上面的蓋子,大口喝了起來,這湯已放了一會了,不冷不熱,溫溫的正好下口,咕咚咕咚一大碗湯,已然統統下肚,他又將盤碗放與水中泡著。

  做完這些,凝神思考,默頌經文,來一一細細體會所學的奧意,到了今日,十三卷都已煉成真文,奧妙盡在心中。

  可就算龜殼能演化推導,凝出真文,但還需要一個消化過程,才能真正變成自己所有,因此每夜都默默頌經。

  府城·青羊道宮

  此刻道童和道士還在做晚課,鐘磬激揚鈸鼓叮咚,上百人誦經,誦經完畢,上百人都在靜坐,默默運轉真元。

  夜明卻起身,拿著一份公文,到了正殿前,也不言語,只是站著。

  片刻,里面傳來了聲音:“進來!”

  “是!”夜明進來,和往常一樣,一爐青煙繚繞,玉臺上一個束著玉冠的青年臥坐云榻上,漫聲說著:“何事?”

  夜明稽首為禮,說著:“山崖縣縣令,要求革去王存業的法職。”

  道正這才緩緩開目,掃視了一眼,右下角,一個朱紅色的印章散發出隱隱約約光,的確是縣衙公印。

  道正不由皺眉,說著:“入職才十日,就有這事?”

  又問著:“你怎么看?”

  夜明恭謹回答:“這自全由道正裁決,不過觀事情來龍去脈,這張龍濤是先企圖奪人妻女在先,才有怒而殺人之事。”

  王存業可以說是他簡拔上去,有一分善緣,自是有傾向。

  道正聽了一笑,說著:“修道清凈為本,當年謝誠是性情中人,不想他的弟子也是,唉……不管怎么樣,此子剛烈,殺了公差捕長是事實,不得不給個交代。”

  “我原本看在謝誠面上,想以道宮名義,上文給魏侯,免了他的河伯征召,不想轉眼出了這事。”

  “這樣吧,我也不免了他的河伯征召,也不免了他的法職,還有十天就是河伯法事,就由他去參與,是生是死,由他福運。”

  “要能不死,再加以培養就是。”道正說話清清,垂了下來。

  夜明知道這事已經定下,稽首為禮,說著:“我這就把這意思,傳遞給縣令。”

  

第19章 國之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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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

  沈正直看時,燈光燭影里,就見得一人挑起門簾出來,就見縣令范嘉里面出來,沈正直連忙上前,行禮,說著:“卑職給大人請安!”

  “不必行禮!”縣令范嘉深深透了一口氣,有些疲倦,面上帶著憔悴,皺了皺眉,指著眾人問沈正直:“他們都是你挑選來的精干?”

  “大人!”沈正直一躬身,說著:“賊子王存業身有武功,又可能有著些道術,卑職怕普通公差拿之不下,因此請得了這七人,其中有三人在當差,都是武功不錯,精于擒拿格殺,以濟成事。”

  沈正直雖然坐冷板凳,但卻一直不倒,就是因為他不但清直,也有一幫人幫襯著,縣令無聲的透了口氣,說著:“既請來了,就都入衙吧,你跟我來。”

  沈正直聽了,應了一聲,跟在縣令范嘉身后亦步亦趨進了里面。

  小廳內光線很暗,只是書桌上有著蠟燭,照亮了一方,縣令范嘉坐在了椅子上,先不說話,閉目養神。

  沈正直垂手站著,一聲不吭。

  片刻,縣令才吐出一口氣,說著:“行動取消了。”

  沈正直頓時一驚,臉剎變的通紅,青筋跳出,總算記得眼前是自己上官,而且自己蹉跎了十幾年,早就沉的住氣,因此調了調氣息,以略帶憤慨的聲音說著:“大人,難道說道宮不肯革?”

  縣令范嘉沉著臉,起身踱步,冷冷的說著:“不錯,道宮不肯革。”

  “大人,我們有精于刑跡的人,早就將一些證據拿了上去,為何不肯革?”沈正直問著。

  王存業并不是專業反偵察的人,他以為痕跡不露,實際上在專業人士眼中,還是露了痕跡。

  縣令范嘉沉默了一下,說著:“你說的自然是對著,但是道宮的理由也不差,還有十天,就是河伯法會,道宮已經說了,不會給予豁免令。”

  見沈正直表情木然,他嘆的說著:“法會九死一生,也足夠了,再說道宮才授了功名法職,一月不到就要革去,這會大大削了道宮的顏面,有這樣結果,已經不錯了,哎……”

  說到最后,就是一聲嘆息。

  政權的根本就是暴力,在暴力不能延伸之處,所謂律法也不存在。

  俠以武犯禁,而王法之令,犯禁者誅,令尹曰:“殺之”

  三百年前,道法不顯,官府對那些神通武功之士,快意鎮壓,無人敢反,只是三百年,道法顯世,帝權傾廢,政權的力量就每況愈下,讓他痛心疾首。

  亂天下者,賊道也,何日撥云青天,圣天子出世,掃蕩道法,還我乾坤?

  沈正直聽著縣令惆悵嘆息,猛握住拳,指甲頓時切入肉中,鮮血淋漓,心中憤懣如火山一樣噴薄。

  面對這景,國之不國,有志之士,都要痛心疾首,免冠痛哭!

  大衍觀

  靜室內,王存業跌坐云榻上,眼簾低垂,呼吸綿長細微。

  漸漸,天靈上有一絲絲縷縷云氣透頂而出,如煙而起,在頭頂上聚成一朵碗口大小的白色云蓮,轉動間發出錚錚之聲,玉石相撞,清然徹越。

  云蓮垂下光焰,明滅不定,點點紅光迸射,紛紛而落,識海內,一片龜殼沉浮,隱隱振動,形成旋律,形成雷鳴,雖極低微,卻震蕩氣血骨髓。

  這景象一直持續到午時三刻,頂上白蓮猛的而止,歸入頭頂。

  不過這并沒有完,不過呼吸間,一朵淡紅蓮花再次自天靈上浮現,此花半尺,端立于頭頂上,轉動間有明紅色光輝不斷灑下,滲到身內,卻是上下凝而不散。

  王存業閉目不動,神色寂然,不知過了多久,緩緩睜開雙目,頓時身內“噼啪”之聲連綿不絕,雨打芭蕉,錚錚如玉,身上透出三尺淡紅。

  就在這時,靜室門口,出現一個人影,只見她淡紅色,穿著雍容,正是白素素。

  白素素本在神像中修養,突有所聞,就從正殿中轉了出去,見得此奇景,心中不由一驚,卻不言語。

  王存業過了片刻,全身震動平息,收了頂上紅蓮。

  白素素躬身行禮:“恭喜主人晉升人仙二轉,運元開脈!”

  見白素素這樣說,王存業微微一笑,自榻上長身而起:“嗯,是人仙二轉,運元開脈了。”

  專心打磨自身,借龜殼輔助,終于晉升運元開脈,感受著一呼一吸,都隱隱和外界相應,心中大喜。

  權力財富都依托外物,而此力量卻由自己掌握。

  王存業起身走出靜室,謝襄陸伯也聞聲趕來。

  白素素見了,說:“此處不方便,我先退下了。”

  見王存業默許,白素素就此消失不見,回了正殿神像上靜養。

  這時謝襄帶著陸伯匆匆趕過來,見王存業端然而立,氣度靜凝,上前去問著:“師兄,你晉升人仙二轉了?”

  “嗯,二十天專心熬煉打磨,終于在今天水到渠成了。”王存業對謝襄說著,不由仰天大笑,笑音中有不再掩蓋的痛快!

  運元開脈,真元滾滾,暗與外合,就可使用道家符咒,并且內息激增一倍有余,有此武力,許多顧忌之處,就可一劍破之,終有一日,這天下法網,國家社稷,都無拘于身。

  這個世界或許還沒有形成客觀認識,王存業來自地球,明白政權的根基就在于“人人平等”,任憑你英雄了得,十個士兵就可擒殺,因此萬千英雄,只為組織折腰。

  而在這個世界上,卻有別的大道和坦途。

  一劍曾當百萬師,一身轉戰三千里。

  或是國家之不幸,卻是個人之升華。

  當然這時僅僅是初步,話說王存業心中思潮翻滾,謝襄卻又驚又喜,人仙二轉雖是不難,還要數年不可。

  以十五而成者,歷來少有。

  聽得王存業的話,陸伯在后面面色通紅,顯是激動的不能自持,念叨著:“老觀主終于可以安息了。”

  “我去換下衣服,這就下山去青羊宮請求任職!”王存業在道觀中渡了幾步,神態漸漸清明,對謝襄說著。

  “山雨欲來風滿樓,樹欲靜而風不止,縣令范嘉和公門幾位都想對我們動手,許多事情迫在眉睫,只有我受得更章吏,許多事自可放開周旋,不必這樣遮遮掩掩,憑空因身份束縛了手腳。”

  說到這里,王存業冷冷一笑:“到時,我還要擺得慶官宴,請得這幾位過來,看他們臉上是何顏色!”

  謝襄看著王存業此時說話,英氣直沖眉宇,知道此話在理,壓下心中不舍:“你說的是,我立刻為你取點錢去,城中或許需要不少花費!”

  說完,就走向房屋。

  王存業望著謝襄背影,謝襄心中不舍,他又怎么看不出來,不過想起公門縣里的暗流,不由眼中寒光一轉,心中默默思量。

  陸伯見謝襄走了,步履急促走過來:“恭喜觀主晉升,大衍觀復興有望了。”

  說完,語氣一頓,遲疑的說著:“觀主也要注意休息……”

  王存業大袖一揮,說著:“這我知道,只是現在外面步步緊逼,我不能有半點遲滯,等河伯之事一完,自有空閑。”

  陸伯聽了,默然不語,躬了躬身,退了下去。

  王存業起身朝偏殿走去,片刻,戴正了道冠,換了一身正袍出來,這時謝襄過來,連忙將幾張銀票遞上:“你路上小心些,我在觀中等你,這一共是二百兩銀錢,你拿著用!”

  王存業聽了,心中一酸,這是觀內全部銀子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了銀票,轉身離去。

  這時深秋近冬,臺階左右盡是枯草落葉,王存業默然不語,快步在臺階下急行,又沿著路途而去。

  一個時辰后,到了忻水河岸,在河岸等了片刻,就有一只擺渡船經過,招手示意,船家看見,連忙停了過來,問著:“道長這是要去哪里?”

  “府城,多少價錢?”王存業詢問著價錢。

  “一百二十文,到了入夜前就能到!”

  “行!”王存業聽了,覺得價錢差不多,算是合適,就不在墨跡,直接跳上甲板。

  船家一撐船,船離河岸朝河中心駛去。

  “到了中午和黃昏時,給我弄二頓飯,我湊著給二百文!”王存業對著船家說著。

  船家聽了,頓時應了:“行,我做飯時候多做一份!”

  小舟一路在河面行駛,到中午就過了云崖縣,船家做好了飯,送上一條鯉魚來,雖調料不多,卻還鮮美,王存業就著吃了。

  經過了浮陀山時,已是黃昏時,離府城不遠,王存業起身走出船篷,看看景色,又用了點晚點。

  “客官,到了!”船到了,船主說著。

  王存業點了點頭,取出兩串銅錢,遞給船家,自甲板上下去,到了河岸上。

  到了里面,夜色蒙蒙,王存業進了城,想了想,沒有直接去道宮,街道還算繁華,走了一小段路,就見有一個旅店,這時門前掛著燈。

  就有伙計上前迎接,見王存業穿著道袍,就喊著:“哎,這位道長,住店啊?”

  “住店,來間清靜的單間。”

  “好,道長請進。”伙計引著進去,一間廂房,雖小了點,的確清靜干凈。

  伙計開門點燈,打來了洗臉燙腳的熱水,又送上一杯清茶,等王存業都洗完了,說著:“道長安息,有事只管吩咐!”

  說罷端著水出去了,這時天已黑了,一輪明月漸漸升起,柔和的月光灑落下來,王存業看了看,就去睡了。

  

第20章 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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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王存業早早起來,付了銀錢,大步向青羊宮而去,小半時辰,就到了青羊道宮門前。

  就見了二個看守道童,正巧是上次遇到的一批,二個道童顯認得他了,說:“道長來了!”

  卻不再以道友稱之。

  王存業輕輕揭過這個話題,說著:“還請道友通告青羊道宮中夜明執事,就說大衍觀王存業再次拜見。”

  見王存業這樣說,道童一驚,拱了拱手,說:“道長稍等,我回去通報一聲。”

  道童就快步跑了出來,對王存業做了一個稽首:“道友請了,執事大人在玄武殿上等你。”

  王存業點點頭,正門大步而上,一路到了玄武殿前,正了正道觀,朗聲說著:“大衍觀弟子王存業,求見執事大人。”

  “進來吧!”里面傳來聲音。

  王存業聽了,進了去,就見得了夜明道人一語不發,只是喝茶,待得了王存業行禮,才淡淡的說著:“你這次前來,為了何事?”

  見這種不陰不陽的表情,王存業心中一沉,這人原本很熱情,為什么現在就這副不耐煩的樣子?

  這時也不思考,沉聲說著:“弟子功行至人仙二轉,求擔任從九品法職,受六甲六丁符箓。”

  說著就沉然下拜。

  夜明正在喝茶,聽了言語頓時一口茶水噴出,呆呆的看著:“什么?!人仙二轉?你才多少天?”

  王存業又沉聲說了一遍:“弟子功行人仙二轉,求擔任從九品法職,受六甲六丁符箓。”

  夜明聽清楚了,吐了口氣,將失態收斂了,原本他覺得此子處事偏激,并不對他看好,因此態度冷淡,但是現在卻又有心思。

  十五歲運元開脈,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夜明細細打量著他,沉吟半響,不由站起身來,在地上來回渡步,半響才對王存業說著:“你這晉升速度太快,考核道業雖由我主持,可是這事,還需告之道正。”

  說完轉過身來,凝視王存業,“你對我青羊宮怎么看?”

  此子這樣天資縱橫,上次一見,只怕自己看走了眼,這事還要道正定奪,因此看王存業心中,對青羊宮是什么態度。

  王存業思量片刻,回應:“道宮巍峨大氣,宮中弟子多為英杰,執掌天下道觀之牛耳毫不為過。”

  夜明聽了,微微點頭,沉吟說著:“你現在就跟著我去見道正!”

  王存業應是,兩人一前一后向道宮正殿去了。

  來到正殿門口,看守正殿兩個道童見是兩人相伴而來,其中一人是執事,不敢阻攔,紛紛彎腰躬身,齊聲說:“見過執事大人。”

  夜明點了點頭,沒有言語,躬身向里面說:“弟子夜明,求見道正。”

  夜明話音剛落,眼前殿門分開,進了去。

  “進來!”里面傳來聲音。

  夜明聽了,起身向正殿中去,王存業也是跟上。

  正殿內青煙繚繞,云榻上道正坐著。

  夜明走到跟前,沉聲說著:“大衍觀王存業,晉升人仙二轉運元開脈,離上次考核道業不足一月,弟子眼光不足,恐怕有誤,特請道正親自考核。”

  說完,理了理衣袍,俯身跪下,說:“真是這樣,此子驚人資質,還望道正決斷,多多培養,光大道門。”

  夜明這話毫不猶豫,絲毫不避諱王存業在場。

  道正聽了,只是漠然揮手,令他退下,夜明見了,不敢違抗,起身退了出去,在外面靜靜等候。

  這時正殿中除了道正和王存業,別無它人,青煙繚繞,道正取下拂塵,橫空一舞,頓時殿門自動閉合。

  道正俯視看下,曲指一彈,一枚人仙符向王存業飄去:“你說人仙二轉,運元開脈,就用此符箓測試一下,我好走個程序!”

  王存業連忙雙手揭過,起身將符箓拿住,向身上一貼,這符箓感應到王存業內息,頓時起了變化,只見三尺淡紅照耀正殿,雖淡薄,卻是純正無比的紅色,顯是人仙二轉無疑。

  色澤略淡,這是說名剛剛晉升不久,需要鞏固。

  道正雖微微有些驚訝,但沒有說話,見測量過,王存業雙手將人仙符箓雙手捧了過來,交予自己。

  上下打量他一番,將符箓接過放下,沉吟不語,神色已變得嚴峻起來,片刻問著:“你可殺了縣衙公差和捕長?”

  王存業猛的一驚,伏地行禮,片刻說著:“是,不過是此人要殺我,奪我妻,我才打殺了他們。”

  “道門顯于世,不過和王權自有協議,你這樣,縣令已向我遞文,要我革了你的法職,這事讓道宮很是被動啊!”道正平淡的說著,里面含義卻讓王存業心中一涼,當下伏首行禮,也不說話。

  “不過你是我舊友之后,我豈會為難于你?”

  轉頭對著門口道童說著:“你且進來。”

  “是!”道童應是,進來垂首站著。

  見道童走了進來,道正吩咐:“明月,你取一道牒來。”

  道童應聲而去,手捧道牒走了過來,將道牒用雙手捧起,置于道正面前,道正拿了,這道童立刻退到一旁,垂手不語。

  單手一抹,玉牒上泛起紅光,內有“更章吏”三字,這就是九品法職憑證了。

  又取過一張玉牒,雙指輕按,金玉相撞,錚錚之響連綿不絕,伴有白光閃動,金光大作,顯出“六甲六丁”四字。

  這是兵符,溝通道門六丁六甲協助作戰。

  它們是天兵,要是沒有這兵符,就算有召喚之法,只怕召喚下來第一個就是將召喚之人打殺了,不在體制內還想享受體制內的待遇,這不是找死嘛?

  兩份玉牒向王存業飄去,王存業連忙跪接:“謝道正!”

  “不必謝我,不過你擅殺公差和捕長,不可不懲戒,本來以你現在身份,已經可免了魏侯征召,但這次卻不可免了,你若能在這次法會全身而退,那之前罪責就全免了……你好自為之!”

  又對著道童說著:“你帶王存業去藏經閣,挑選一部功法,就命他回去吧。”

  “是。”

  道童聽了,對王存業一笑:“道長請跟我來。”

  道正擺了擺手,示意王存業下去,王存業見了,不在停留,行一禮下去。

  一個身影自正殿后顯出:“師兄,王存業犯了罪責,為何還要與他方便?”

  這人面色蒼蒼,卻是行將就木的老人。

  “談不上方便,這是二轉應有待遇,他是謝成的徒弟,雖不入我門,也不必落井下石,而且參與法會,本身就是贖罪。”

  道正說完,又沉聲問著:“師弟,你的身子怎么了?”

  這人聽道正問起,苦澀一笑:“我終是不行了,閉關三年也未得突破,怕是沒多少時日了。”

  說道此處,這老道眼中一陣恍惚:“自被師尊收入門墻,至今有一百一十六年,百年時光一晃而過啊……”

  道正聽了,默默不語。

  青羊宮,藏經閣

  道童帶著王存業一路轉過,片刻就已經來到藏經閣前面,大步在前,將道正的令牌高舉:“道正有令,王存業晉升人仙二轉,特批進入藏經閣,挑選功法一部,修持大道。”

  門口二個道人見了,躬身退下。

  道童轉頭對王存業說:“道長可進去挑選一部法決,以作修持之用,礙于身份,我就不能陪道長進去了。”

  王存業一笑,行了一禮:“多謝道友此番引路。”

  說完,轉過身子,看了看藏經閣上巍峨的牌匾,提步走了上去,上百臺階,七層樓閣,依山而建,令人一眼看去,就心生震撼之感。

  進了藏經閣,一樓正中,豎立著一個巨大的雕像,這是一個中年道人,卻真是道祖法像。

  書架上不是紙書,而是玉石雕成的玉卷,一本一本,擺放在石壁上開鑿出來的書架之上,蔚然壯觀。

  王存業上前,默默掃視,這藏經閣中,各篇大法門上,都有符文大陣覆蓋,每修成一道真法,自身內生出真文,大陣立生感應,就會將這人彈出。

  每本大法,只允許弟子閱看十分鐘,以及三成內容。

  每一個道門弟子,人仙二轉時,只能學習一種,也只能進入這里一次,偷學不但被符文大陣反彈不說,如被道正知曉,立刻就是革除法職道牒,數百年來沒有任何一個道門弟子敢于逾越。

  王存業默默思量著,怕不是沒有道門弟子敢逾越,而是偷學了都被革除了,這藏經閣,雖是挑選法門之地,也是考校心性之地。

  不知有多少人控制不住,被革除道牒法職。

  王存業默默看著,不急著挑選所修法門,而立在其中細細體會著自己變化,接過了法符,受了法職的瞬間,心神中就動搖不止,只是當時被龜殼壓制,現在有空,終于可以騰出手來處理。

  將心神沉寂于識海中,黑色波濤中,一輪龜殼沉浮其中,龜殼上兩張符籙落下,都放出絲絲光華,只是被龜殼鎮壓。

  明紅色澤的法職符箓,放出絲絲紅氣,就是從九品法職“更章吏”,主要是官氣和一些特權待遇,等于世俗九品官職,非同小可。

  而赤金色符箓,卻是兩種符文的結合,一種是自身道業,一種卻是召喚六丁六甲之契約。

  王存業一驚,龜殼鎮壓轉化,會不會有損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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