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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受籙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人仙符,此符只有大道觀中才有,青羊道宮中自有,向人身上一貼,立刻可以按符變化的色澤區分修為。

  符顯出白光,微薄的是尚未入門,凝聚厚重者就是入門。

  不一會,道童拿了一道符過來,老道接了過來,說:“你用這符測過,我也要做個記錄。”

  王存業應著:“是,我自當配合。”

  執事老道見這樣說,只是笑笑,拿過符往王存業身上一貼,頓時白光大作,光焰厚出三寸,色澤正亮,正白之色,顯出內息精純悠長。

  量雖不多,卻相當正宗,這卻是王存業得了真文后,用的是最純正方法修煉,轉化了真元的緣故。

  “煉氣凝元階!”青衣執事目光一凝,在筆上記錄著。

  執事老道目光微微驚訝:“想不到你內煉這樣精純,謝師弟想必下了不少苦心吶!”

  轉過首去,問著青衣執事:“師兄,可有異種真元,或者外道神力?”

  青衣執事搖頭,說著:“是正宗六陽圖解之真元,很純正。”

  “嗯,此內煉通過,我去卷宗上簽上評語,你先等著。”執事老道說完,轉身出去。

  王存業向青衣執事行禮,就欲出去,這時微風乍起,帶來絲絲涼意,青衣執事沉吟一下,突對王存業說著:“下場主持道觀各種儀式規格的考察,想必你也知道,就是我主持,道宮西面就是朱雀偏殿,第一間房,右書架上第一排,都是關于各種道觀主持儀式規格的書籍,等會你去看看,下午時分你再來此處考核。”

  這其實是給王存業放水了,道觀規格儀式都是旁枝末節,就算一時不精通,只要內煉修為和道經解讀上去,回去仔細研讀兩三月也必定通過。

  青衣執事見他根基已成,通過二項最重要的考核,就算在儀式規格上面不能通過,也不過是多等兩三個月的事。

  這樣的話,還不如順手結個善緣。

  一箓道士地位雖低,但算是道統內,不同于散修野道士,只要日后精進,早了幾百年也許還要熬資格,現在卻可以青云直上,這點王存業不知道,他卻是清楚。

  王存業聽了,躬身說著:“多謝執事。”

  既結個善緣與自己,為什么不接呢?

  自己也很需要這種關系。

  這青衣執事見王存業躬身回應,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竹香鳥語,一絲甘露垂于青翠竹葉,欲滴下來卻又不落。

  王存業等著執事老道。

  不一會,執事老道捏著卷宗自后堂走了出來,放在桌子上,開口對王存業說著:“內煉上我已簽上評語,我就不打擾了,剩下一項道觀儀式規格的考核,由我師弟負責。”

  一指那位青衣執事,又說著:“這里在沒我的事,我就告辭了。”

  言罷,起身走了出去。

  王存業連忙起身說:“躬送執事。”

  執事老道一走,偏殿內只剩下兩人,青煙繚繞,清凈非常。

  王存業見這人不言不動,起身:“執事大人,我這就去了,下午時分回來。”

  青衣執事點了點頭:“去吧!”

  王存業聽了又是一躬身,起身走出偏殿,出了殿,就見得幾只鶴,落于水潭,吮了幾口甘露,輕快的鳴叫起來。

  王存業見了,暗暗稱贊,腳步不停留,飛快的朝西處走去,繞過幾處小道,穿過一片小樹林,前方一殿映入眼簾,宮殿的牌匾,有著鮮紅的“朱雀殿”三字。

  看守朱雀偏殿的一位道童見王存業上來,發問:“這位道友可是要翻閱典籍?可有允許?如果是的話,請稍等,請您登記一下。”

  王存業應了一聲,描述了下青衣執事的相貌,到現在三位執事的道號都沒有問到,這是道宮的規矩,以示清廉公正。

  雖意義大于實際,但也保持下來,不過等完成后,就會出示道號,就是王存業的引路人,雖不是師父,也需要尊敬。

  道童見王存業說了,立刻明白是誰,說:“請稍等!”

  拿出登記薄子來交予王存業。

  王存業拿過,接過道童端上來的筆墨,刷刷寫下事項,登記后,道童不再阻攔,王存業微微一笑,揮了揮衣袖,直接走進了朱雀殿。

  道宮藏經閣專放道經、劍訣、內煉之法,非得長老以上不得隨意進入,朱雀殿內置諸多典籍,雖是珍貴,卻不涉及高深內煉之法,是以觀覽翻閱資格寬松了許多。

  王存業掃視了下書架上擺放的典籍卷宗。

  “道門注意事項摘要,內煉指門,大丹直指,太乙金華宗旨。”

  王存業看著書架記載的密密麻麻的諸般典籍,卻不細看,走到右書架之上第一排抽出一卷道觀主持儀式詳解,先大略一番,發現正是他所需,不由一笑。

  默默存神于心,再次睜開眼睛時,雙眼泛起絲絲清光。

  認真翻看起來,每頁都是一翻而過,發覺并不能凝聚出真文,因此反而麻煩些,只得用清光強記。

  片刻王存業默默將這本書放回原處,又抽出一本《道觀規格詳解》默默翻看。

  不一會,王存業翻閱完畢,覺得微微疲倦,知道龜殼清氣不可多用,念至此處,不再停留,出了朱雀偏殿。

  王存業出來時,已是晌午,梧桐樹下,微風吹起,帶來了絲絲涼意。

  王存業進了去,就見得青衣執事有些驚訝睜開了眼,問著:“已經看了?”

  “多謝執事垂問,先師對這些也曾教導過。”王存業恭謹應著。

  “哦,那就開始吧!”青衣執事問著:“科儀規范,首重者何?”

  “虔誠向道,受功領職,才可興事。”

  “繼之者何?”

  “印信法器,各鎮要處,才可啟請諸神……”

  青衣執事一連問了數個問題,王存業都對答入流,連具體的細節都一樣,片刻后,青衣執事頓時輕笑拱手,對王存業說:“此關過了,恭喜。”

  王存業拱手說著:“多虧執事大人提點。”

  青衣執事見他是承了自己善緣,頗感滿意,在執事看來,這半個時辰能讀多少?

  必是先前就受到教導,既受到教導,還領自己這個善緣,顯是會作人。

  點了點頭說著:“嗯,我去把評語填了,你我去道宮正殿,由道正將道牒授與你!”

  頓了一頓,又說著:“我道號鏡林,還有二位是夜明、寧和。”

  王存業默默把道號記下,再行禮:“謝鏡林執事!”

  道宮正殿,是道正辦事之處,看守正殿兩個道童見是執事過來,不敢阻攔,紛紛退下,共聲說著:“見過執事大人。”

  青衣執事淡淡‘嗯’了一聲,沒理會,帶著王存業朝正殿走去,到了門口,深深躬下腰來,王存業立刻一同躬下身來。

  只聽青衣執事吸了口氣,朝正殿朗聲說著:“弟子鏡林,帶大衍觀新進道士王存業前來求見道正。”

  片刻后,正殿中傳出一道聲音:“進來!”

  這聲音清脆,宛玉石相撞,清越非常。

  青衣執事聽了,起身向正殿中去,王存業默默不語,也是跟上。

  正殿內并無神像,一爐青煙繚繞,玉臺上,一個束著玉冠的青年,自在臥坐云榻上,漫聲說著:“何事?”

  青衣執事連忙答著:“道正,大衍觀王存業已通過考核,特來領取道牒法職!”

  說罷深深躬下腰來,雙手將卷宗抬起,置于青年面前。

  青年接過隨意翻看一下,片刻就望向王存業:“你就是王存業,謝誠的弟子?”

  王存業恭聲應著:“正是在下。”

  王存業雖臉上平靜,心中卻早驚駭,道正面若青年,顯是內煉有成。

  道正眉微抬起,向下望去:“三十年前,我和你師父同時入門,還恍若昨日,不想今日已經不在。”

  王存業卻不知自己師傅還與道正有過一段交情,想必謝誠自覺落魄,沒有和弟子提起過來,現在卻是一怔,卻見道正在云榻上漫然翻看卷宗。

  “嗯,道經上等,內修雖只是一轉,卻也正宗,軌儀評分也是上等,謝誠看來相當看重于你啊,花了不少心血。”道正漫聲說著:“你且過來!”

  王存業不敢怠慢,躬身向前。

  道正再注視片刻,目顯玄光,王存業只覺得這人目光洞察玄虛,似能看破一切,頓時心中一驚。

  片刻,道正說著:“只是根骨差些。”

  言辭有些可惜,又對著一個垂手的道童說著:“取一道牒來。”

  道童不敢怠慢,低聲應諾,不一會將一塊玉符拿了過來,雙手捧起,置于道正面前,并且默默后退。

  默默片刻,殿中青煙繚繞,道正默然一嘆,用手一摸,頓時空白的玉符上,金光一閃,上書有“一籙道士王存業”。

  “受此籙,你就是道統內人,這就是你的法職,下一級是十籙道士,或者資歷三年以上,或者人仙二轉,都可受此。”

  “一籙和十籙道士都不入品,卻可免賦稅,領特權,不可怠慢了。”

  “十籙之上,就可領道號,入官品,與世俗官員相當,九品對九品,八品對八品,這些你都聽曉了——下去吧!”

  才接了法符,王存業行大禮:“弟子告退!”

  心中卻是一松,知道這人并沒有看穿自己真正根底。

  

第12章 酒店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接過了法符,受了法職的瞬間,心神之中,龜殼之上,一張金色符籙落下,放出絲絲金光,只是頃刻之間,龜殼一股清光噴出,鎮壓住這張金色符籙。

  下一刻,不由分說,金色符籙“轟”的煙消云散,還沒有來得及轉念,清光中,又重生出一張一模一樣的金色符籙,垂在了心神之中,同樣放出絲絲金光,又有著絲絲白氣縈繞。

  王存業心中一驚,卻沒有停留,也沒有多看,出了正殿,又去拜見了鏡林、夜明、寧和三位執事,口稱“弟子”。

  卻是正式入了道門,對長輩自然要稱“弟子”。

  執事老道夜明就多說了幾句:“你既領了道職,每年可領一身道袍,就可去朱雀殿多去學學……你才十五吧?很年輕,要是能早日凝元筑基,才能入得內門弟子,去了道觀俗務。”

  又細細把里面規矩說了。

  原來人仙分三轉,煉氣凝元、運元開脈、凝元筑基,達到煉氣凝元,就可領一籙和十籙道士的法職,并且需要資歷三年。

  但是晉入“運元開脈”,就不論資歷,立刻提拔“更章吏”,受“六甲六丁籙”,這是從九品法職,和世俗官員的從九品同級。

  更章吏之上,是“更章令”,正九品,受“更章印”,赤紅道券,在世俗同樣享受著九品待遇,只是不掌權罷了。

  “更章吏”晉到“更章令”,同樣需要三年資歷,但要是達到“凝元筑基”,立刻就授“更章令”。

  “更章令”再上,就是“執章吏”和“執章令”,這是從八品和八品的官職,掌握一縣道觀之事,不過再上就是道正,以上并不設官職。

  執事老道夜明說著:“這些俗務卻是打磨道心,扎根道業的根基,就算內門弟子也不可免,至少三年,你先理俗務,再入內門,也是恰當,就看你二十四歲前,能不能凝元筑基了。”

  “你已經學得六陽圖解,這是上品奠基之法,足夠你修到凝元筑基了。”

  王存業聽著聆訓,聽完,恭謹說著:“弟子明白了!”

  見三人無話,就此拜出。

  轉眼之間,就是八月三十了,這個世界幾等于陰歷,因此實際上是地球上十月,天氣漸漸涼了下去,王存業出了府,不久天變了。

  一陣風,秋云將天穹染成灰暗,王存業急行幾步,卻見碼頭上有幾條船,眼見一艘要調頭而去,忙喊一聲:“等下!”

  “是哪個?”船主聽岸上有人呼喚,忙命移船就岸,說著:“哎,客官要用船?去哪里?”

  “去云崖縣!”

  “行,正要路過,一客一百文,怎么樣?”

  說著船已靠岸,王存業沒有等船主搭好跳板,就跳了上去:“給我弄頓吃的,二百文,夜里就能到?”

  “行,我弄些鮮魚……夜里能到,客官坐穩!”

  王存業就進了船棚坐了,話說才坐上,就下起秋雨,時密時疏,浙浙瀝瀝,船主弄著小帆,讓船行著,又弄出一鍋米飯煮了。

  過了樂橋,見得了府城碼頭,遠遠看見驛道縱貫而過,行商走賈絡繹不絕,王存業就沉了心思,仔細體會著自己變化。

  心神中,龜殼上,一張金色符籙放出絲絲金光,又有著絲絲白氣縈繞。

  王存業原本地球上,在冥土掙扎百年,對這金光并不陌生,這是神力,符咒帶有神力不稀罕,只是絲絲白氣縈繞,卻是稀罕。

  仔細體會,這和神力有些類似,卻又明顯不同。

  這時,船主一抽,不知何處,一尾鯉魚飛出,“啪”打在甲板上,在甲板上蹦著,船主笑呵呵:“哎,紅鯉魚,不錯,鯉魚跳龍門啊,又好吃又有好兆,客官,就用這條紅鯉魚怎么樣?”

  “鯉魚跳龍門,行,就用這紅鯉魚!”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王存業突然之間一驚,明白這白氣是什么了——這是官氣!

  這法職上,竟有官氣,難怪老道說著“道門官品與世俗官品同值”!

  前世地球上,王存業經過冥土,自然明白,佛道冊封,都只是法職,卻無官氣在內,而這個世界法職內,竟隱含著官氣!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道門直接對陽世的干涉!

  王存業震驚莫名,片刻后自失一笑,覺得自己大驚小怪。

  一切世界都以力量為尊,這世界能有顯法,神通法力公然顯世,道士自然能威福一方,獲得王權許可,甚至獲得王權贈貢官氣,這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這世界的道門,的確不是地球的道門所能比喻。

  不過從老道的描述,道門法職隱含官氣,也只是到正八品為止。

  正尋思著,船主端出個鍋,里面湯水翻花沸騰,里面是一條煮著鯉魚,還放著幾味不知明的配料,立時香氣四溢,船主笑著:“客官請用!”

  王存業啞然失笑,舉筷而上,不再多想。

  村子不大,有家酒店,公差張敏這時,就在里面喝酒

  外面雨下著大,村里酒店也沒有幾個閑人,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公差張敏下意識地摸了摸袖子,里面有著一串錢,這是昨天自己拿著。

  這一點錢,真是不夠花,這時饑腸轆轆,就喊著:“來二碗黃酒,來塊豬頭肉!”

  “哎,來了。”店主切了一塊肥油油的豬頭肉,放了一盤,跑過來,又大碗,上了二碗酒。

  張敏喝了口酒,說著:“這酒不錯!”

  就不再多說,見公差不多說,這店主也就退開幾步,讓張敏獨坐著。

  張敏看著遠處,見還沒有人來,心中拿不定主意。

  班頭魯兆深得縣令信任,聽說年內還可能弄到正式巡檢一職,這可是九品官身,從此在縣里就站的住腳,自然不必太奉承張家公子。

  自己當這公差,一當就是十年,卻還是餓不死吃不飽,哪天能出頭吶!

  自己也姓張,要是能和張家攀上親戚,搏個心腹,說不定能接魯兆原本的位置!

  當公差十幾年,張敏向來就信奉心狠手黑,哪個衙門沒有屈死的鬼?哪個官不是血染紅了官帽?

  他聽說過了王存業有些武功,也聽說過了王存業說不定能獲得道士,但是心中卻還是不以為然。

  不冒些風險,怎么搏個上位?

  就算王存業當上道士,但是才當上,又有什么根基,不如擒下,就用鐵尺把他打殺了,有誰為他出頭?

  魯班頭是年紀越大越膽小了,哪有十年前深夜擒殺何家一舉獲得縣令賞識的勇氣?

  現在是自己出頭了!

  但是張敏也知道,自己一人,說不定拿不下王存業,昨天就有消息傳回縣城,怎么人還沒有到?

  正想著,就見遠處出現一個人影,仔細一看,只見這人身穿綠袍,面目鼻直口方,一片落腮胡須,顯的魁梧精干。

  張敏忙起身施禮:“魯大哥,快進來。”

  原來這人是魯進,是縣里辦著武館,算是縣里一方武士,自和官府有著勾結,張敏暗想要作點大事,討好公子,暗算了王存業,第一念就想著了這人,見他過來,自然就是大喜。

  魯進抹了一把雨說,說著:“原來賢弟在這里,讓我好找!”

  說著就進來,兩人都坐了,張敏這時就喊著:“來一壇黃酒,再來二斤熟牛肉,我看見里面有著肥雞,殺一只來下酒。”

  店主應著一聲,去不多時,就切來一大盤牛肉,放上大碗篩酒,又回去殺雞,這不多說,就見二人喝酒,酒過幾碗,肚子就熱了,就聽著魯進問著:“張兄弟,你這次喊我過來,說是大買賣,是什么事?”

  張敏見四下無人,就低聲說著:“是個好買賣,就看魯大哥敢不敢作了。”

  魯進用指彈著桌子,望著張敏笑:“你也學這套,還不實話說來。”

  張敏就低聲,把這事來龍去脈說了:“這事魯班頭不肯繼續干,我們可以干,把這小子打殺了,我們就能獲得公子甚至縣丞老爺的賞識。”

  “這小子沒有根基,打殺了又誰給他出頭?到時候,你我都可以搏個前程。”

  魯進聽完了,心中算計,片刻透一口氣,說:“你想怎么樣作?”

  張敏見這情況,就知道應了,心中大喜:“我昨天查實了,這小子的確去了府城,那回來就必經過這個村,我們在前面破廟里等著,只要這小子回來,就把他攔住,把這小子鎖了,一鎖了,不必押送回去,你我就立刻弄死他。”

  “要是他不肯被鎖呢?”魯進想的細致,問著。

  “他敢!”張敏聽了,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久在公門,自然有著公門威風,在他的心里,只有自己鎖人拿人,哪有人敢反抗?不怕破家滅門?

  不過立刻轉了念,說著:“不肯被鎖也沒有關系,尋個機會就暗算了他,他總沒有想到有人要暗算吧!”

  在公門他很清楚,暗算一個人并不難,誰也不可能時刻保持警惕,更重要的是,想不到這事。

  魯進聽了,點了點頭,說著:“行,就這樣辦,不過以后的章程,還要算一算。”

  魯進也聽說王存業有些武功,卻也不以為意,自己橫行縣里十幾年,能匹敵的人不是沒有,卻不會是這個名不見傳的小子。

  別說暗算了,就算明著,也可以打殺了這小子。

  所以現在要討價還價,弄多點好處才是正經。

  

第13章 打殺
純陽全文閱讀作者:荊柯守加入書架
“客官,到了!”船主喊著。

  順河而下,回到云崖縣時,西方夕陽將墜,東方皓月東升,一時間日月交相輝星,驟然奇景。

  王存業怔怔看了下,丟下二小串銅錢,一跳,從甲板前一塊快被磨爛的木板上一躍而起,落在河岸上。

  自這里到道觀,有六十里路,這時快入夜了,也找不到牛車馬車,當下就踏步上路,才走了一程,太陽就沉下去,明月照耀著,夜色完全覆蓋這片天空。

  八月三十,中秋都過了,一路穿行而過,走過小溝,越過山林,隨著夜色的深沉,寒意漸漸滲出,腳上漸漸帶著露水。

  眼見著皓月高懸,寒意甚重,并且時有黑氣由西向東推擁過來,王存業微微變色,摸了摸一塊面餅,不想深夜趕路。

  這個世界,鬼神妖魔時常顯跡,就算是夜中,也有不少陰物,民間時有夜出撞著作鬼的事情,因此百姓一到夜里,就早早關門睡覺。

  王存業雖是不懼,卻也不想無故和它們糾纏,當下遠遠看見村口有一座廟,山門院墻都已殘破,正門上有一塊匾,上面的字依稀可辨,是“鎮河廟”。

  推開門,看里面時,王存業就一怔,里面有著一堆篝火,暖氣就彌漫著,還有著香噴噴的牛肉味道,里面有著二人。

  王存業一皺眉,就上前而去,入得里面看時,神龕塑著小神,神像已經模糊,神龕前的木柵這時卻被拆了點火。

  兩人轉過臉來,一人是公差服飾,不遠處還放著腰刀和鐵鎖,還有一人穿著綠衣,相貌魁梧,正在用著牛肉。

  兩人見了王存業,眼睛一亮,交換了眼色。

  王存業上前說著:“二位,秋露深重,濕了衣裳,借此火烘一烘,萬望方便。”

  兩人相望了一眼,公差就說著:“無妨,你自烘就是了。”

  王存業靠近一步,烘著身上衣服,略有些干,只見火炭上煨著一個小甕,里面透出酒香,還有幾塊牛肉在烤著吃。

  再仔細一看,廟內神像模糊,上面香簽都有了腐朽的痕跡,可見已經好幾個月沒人祭祀了。

  “咦!”王存業看了一眼神像,只見神像中還有一個微弱的靈體波動,再一辨,見是一個模糊的蛇形,靈體已相當淡薄,比之鬼魂也強不到哪里去,只有一層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金光,顯示著它的確受到祭祀。

  當個神靈慘到這地步,只怕跌下神位也不遠了,正想著,突然之間,那個綠衣人就問著:“這位小哥,怎么夜行,有急事?”

  王存業聽了,說著:“去府城回來,到了船渡口就入夜了,只得在這里歇息。”

  聽了這話,兩人更是交換了一個眼色,露出了喜色。

  “小哥姓什么?”綠衣人問著。

  王存業生出警惕,皺眉說著:“姓王!”

  這公差聽了,“嘿”一聲冷笑,說:“你是王存業吧,你的事犯了!”

  大喝一聲:“拿下!”

  這公差自是張敏,這綠衣人自是魯進,都等了些時辰了。

  話音一落,魯進撲了上來,“豁啷”一聲,一條鐵鎖,就要鎖向王存業項間,就在電光火舌之間,王存業眸子驟然緊縮,綠意一閃,瞬間就確認了對方的殺意。

  不進反退,向前就是一個沖步,掌面切向。

  魯進根本沒有想到這小子第一反應就是下毒手,要知道,人的本能是受政府威懾,面對公門時,第一反應必是退讓,而公門出手果斷,這樣一消一長,多少人發揮不出武功,就被鎮壓。

  第一時間反過來下毒手,只有滾了江湖十幾年,手上染了許多血巨盜巨匪,或者扯旗造反的反賊,魯進怎么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小子會這樣,這時想躲閃,已來不及,只得揮手一格,接下這一切。

  “噗!”掌面帶著劍氣,魯進右臂幾乎和被真劍砍到一樣,鮮血飛濺,森森白骨折斷戳出,頓時不由慘叫。

  王存業毫不停手,借著力道,反身一踢,魯進“轟”的一聲,胸口中腳,就橫著飛了出去,落到了神龕上面墻上,再徐徐跌下。

  這二聲響過,整個廟觀中,頓時一片靜寂,張敏此時張大了嘴,還保持著剛才要拿人的架子,卻驚的和木雕泥塑一樣,眼睜睜看著。

  王存業踏步而上,魯進有一身功夫,這時胸骨凹陷下去,血吐鮮血,卻還一時沒有死去,見了王存業上來,他動彈不得,在眼中露出了恐懼和求饒的眼神。

  魯進橫行縣中十數年,剛才要鎖拿王存業時何等快意英雄,但是這時卻和以前被他打殺的人一模一樣。

  “上路去吧!”王存業劈手一斬,掌面切下,就落在魯進的頭顱上,只聽里面悶的一聲,魯進目光頓時呆滯,七竅流出血來,頓時氣絕。

  “你敢襲擊公差!”這時,張敏終于反應過來,連連后退,尖叫的說著。

  但見著王存業踏步上來,又退了二步,喊著:“不干我的事,這是魯班頭的差遣,不敢不來啊!”

  王存業殺了魯進,就是威懾此人,不想這人連逼供都沒有,就立刻招了,當下冷笑的說著:“把話說明白。”

  靠的近了,卻聞到了一股腥氣,卻是張敏下身失禁,濕了一褲襠。

  王存業卻不以為意,多少殺人如麻的人,自己臨到死時,都顫栗出漿,不足為奇,只聽著張敏連連喊叫,一股腦將話說了。

  “這干我的事啊,這是魯班頭和三公子的差遣,不敢不來啊!”不過就算在慌亂之中,張敏卻還是把責任盡推到了魯兆和三公子身上,而把魯兆吩咐暫只觀察不動手的命令丟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存業知道魯兆,這人是謝誠當年鼎力幫助才爬上了捕長一職,不想不幫忙也罷,還忘恩負義,反過來要陷自己于死地。

  還有這張三公子,本不想多事,上次街上遇到,留了手,不想還有下繼。

  真是蛇打不死,三年必殃,想到這處,直直上去,張敏知道不好,卻一時嚇的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一掌拍下。

  只聽”噗”的一聲,同樣只聽里面悶的一聲,張敏目光頓時呆滯,七竅流出血來,跌了下去,只余身體本能還在抽縮著,卻已斃命。

  殺得二人,王存業看了一眼神像,先不管,當下直出了廟。

  一陣秋風吹來,王存業直沿著路向縣城里行,行了三十里,就到了縣城,雖這時早就已經關了城門,但是縣城畢竟矮小,尋了處低矮的,就借了樹攀了上去,翻身入了城中。

  這時是二更,城里已靜街,偶有著人家還亮著燈火,又窄又長的街道和胡同里,只有更夫提著小燈籠,敲著銅鑼。

  王存業按照記憶中的路徑,直向前去,靠近了,才見得了官紳集中居住區的火光,隱隱聽著絲竹和低唱,在夜空中似有似無,裊裊不斷。

  尋到了住所,翻身入了墻,就聽見“啪”一聲,接著聽到魯兆聲音:“呸,就這點銀子,也要我出力,能塞牙縫不?”

  王存業在涼風中踏上了臺階,到了北窗下,就著縫隙看里面看。

  屋里光線很暗,桌上有油燈,幽幽發著光,只見里面有二人,一個正是魯兆,還有一人垂手站著,正在哀求。

  “我并不算酷苛,你家屠鋪能賺多少錢,我豈不知?”聽了片刻,魯兆冷冷盯著眼前這人說著:“本來這不關我的事,但你求到我身上,要給你侄子打點出獄,就得按照規矩來!”

  “五十兩,我就把你侄子撈出來,三天內給湊上,要不,這五十兩銀子,你就給你侄子買口棺材里去!”

  這話說的嚴厲,屋子頓時一陣沉寂,那人只得遲疑了片刻,只得應著:“是,還請大人多多周轉,小人就是賣家當,也要把這五十兩銀子湊起來。”

  “這就對了嘛,也不是我要你這樣多錢,這樣多兄弟都要活命,都要些油水,這五十兩是行情,是規矩。”

  這時一陣風吹過,秋雨颯颯飄落下來,里面這人退了出去。

  魯兆冷笑一聲,舉杯喝茶,突然之間轉過臉,只見刀光一閃,一刀就直刺入內,從他腹部直刺到背后。

  魯兆這張臉,頓時蒼白和白紙一樣,死盯著面前的少年。

  “你可以喊叫,不過那樣我就要殺你全家了。”王存業冷笑的說著,“噗”的一聲,長刀就抽了出來,鮮血飛濺。

  “對了,不能讓你的不明白,我就是王存業,你要殺我求榮,我就殺你,明年今日是你周年!”說著一擺手,王存業取出一個手帕,擦了擦刀柄。

  這把長刀本是魯兆腰刀,這時好整余暇的擦完,放到了閣架子上。

  魯兆是公門強人,見少年現在這副樣子,頓時寒意冰涼,心知自己如果喊叫,此人必殺全家無疑。

  他是條硬漢子,硬是將口中的慘叫吞了下去,只是站也不住,跌了下去。

  鮮血不斷涌出,魯兆只覺得全身發冷,就宛然被浸在冰河里,又似冬天赤身裸體被拋在雪野里,再過片刻,眼前一切也愈來愈模糊,他頓時明白自己死路就在眼前,微微嘆息一聲,喃喃說著:“真冷清啊……”

  一口氣呼出,再無動靜,卻已經斃命。

  

第14章 白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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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魯兆,黑氣彌漫,龜殼頓時一動。

  這龜殼是地球主世界輪回盤所化,雖是碎片,卻也極盡神妙,可以說,王存業雖多了百年地府經歷,又有著地球一些知識,但在這個世界,這些并不足以為憑,日后成就,卻必須以它為依托。

  王存業大袖一揮,頓時龜殼浮現出來。

  龜殼只有三寸大小,通體黑白之色繚繞,只是黑色占了大部分,白色若有若無罷了,而殼上,隱隱有無數細小符咒流動。

  王存業左手輕抬,手中虛握,頓時顯出一團黑霧。

  隨著手掌不斷收緊,這黑霧頓時慘叫起來,聲音慘烈仿佛身墜九重地獄一般,只是王存業絲毫不為之所動,清光一閃,就將它罩住。

  黑霧頓時再次慘叫一聲,浮現出一個人影,正是魯兆,大叫喊著:“你雖是道士,但你要是褻瀆陰靈,九幽冥世必可覺察,必有陰譴!”

  這魯兆卻還真知道這些消息,這話說的實在,的確是這樣,只是王存業手掌一按一收,這陰魂頓時生生定著,對視片刻,說著:“你知道的卻是不少,只是你卻不明,冥土職權是保護靈魂,但最核心最根本的本質,只在回收凈化循環。”

  彼岸花,孟婆湯,冥河水,這些都不是保護靈魂的記憶和烙印,王存業想起這些,都顫栗于心,頓了一頓才說著:“你怨毒不甘之心,卻是污染冥土,因此才分化出地獄來,必須絲絲消磨才可。”

  “我只要不取你的靈魂,將你凈化,卻省得地府之功。”說著,清光一引,就要將它凈化。

  這魯兆陰靈被禁錮,動彈不得,見此大懼,喊著:“道士可養著陰兵,我愿認你為主,永不更改,你放了我吧!”

  王存業默默搖頭,龜殼靈光頓時上去,只是一接,這魯兆陰靈身上的靈力迅速抽去,又迅速凈化而返回,灰黑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了下去。

  靈光快速流失著,只是瞬間,原本高喊著的靈體立刻改變,面孔漸漸變的面無表情,臉孔上沒有絲毫情緒,而原本身上穿著的衣服,都變成了白色壽衣,卻是變成了純粹靈體,不復有生前記憶,更連生前因果氣息都消失不見。

  輪回盤運轉生死,本就有這個責任,使前生后世不至于糾纏成一團。

  “回歸冥土吧!”下一刻,王存業一揮袖子,這靈體就自動沉入,消失不見。

  辦完了這事,王存業出了去,跳上了墻,直向張府而去,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過,只聽著不遠處,一根樹枝“啪”折斷,卻是心中一動,沉入心神,見龜殼微微浮出黑光,微微震動,頓時一驚,知道張府氣數未盡,不是眼下就能殺著。

  只是不殺得張家,張龍濤事后必懷疑自己動手,這個世界可沒有必須證據的說法,有懷疑就可擒來。

  只是張龍濤敢不敢直說自己要陷殺一個正規道士,只要他略有遲疑,自己就可拖著一些時日了。

  沉吟片刻后,王存業終還是返過程去,既不能殺得張府,那就先回去處理些痕跡,只要沒有痕跡,有著道士身份護身,卻總要公門忙碌一段時間才可肯定。

  只要拖得半月時間,就有辦法扭轉,想到這里,再不遲疑,直奔著回去。

  翻身出了縣城,直返回破廟。

  這一返回,到了廟里,真正是后半夜了,連連跋涉六十里,王存業也有些疲倦,入了廟,只聽著外面涼雨秋風,廟里原本燒的一堆篝火已經燒的差不多熄滅了,只是上前一看,灰燼還是熱著,帶著點火星。

  于是掃過一眼,見得了一些木材,丟到火星中。

  這些處理完畢,王存業看向了二具尸體,這二具尸體經了二小時,就僵硬了,浮現出死氣。

  看著二個尸體,王存業皺眉,又看了看上面小小的神像。

  在冥土之中,他見多了鬼眾,為了一點能量相互拼殺的事,而這二人才死,精氣神還沒有散盡,這神像上的神靈,卻可以吸取部分,這就省得了自己動手,也可代替了自己因果,這才是剛才沒有動手處理的主要原因。

  不想回來,卻見尸體上精氣神散盡,這里面的神魂寧可忍著不可動手。

  王存業不再遲疑,大袖一揮,頓時一陣陰風,兩團黑霧從角落里被吸取抽來,這次更不問話,連聽著呼喚的聲音也不用,清光一噴,只是片刻之間,兩個陰靈化成了二個面無表情,身著白色壽衣的靈體,漸漸自動沉下,回歸冥土。

  辦完了這事,王存業默然片刻,對著前面神像說著:“你且出來。”

  話音剛落,一片黯淡紅光顯現,具現化成一具模糊的人影,卻是下身是蛇體,上身是人身,即使在自己的神廟內,她的靈體在瑟瑟發抖。

  她的靈體已相當淡薄,和普通鬼眾強不了多少,只有一層微弱的紅光,以及黯淡到幾乎看不見的金光,顯示著她的身份。

  “你是何神?看你樣子久久沒有祭祀,必饑渴異常,為何不吞噬這二人的精氣?”

  見了王存業施展生死之力,這蛇神鞠身為禮,說著:“小神白素素,本是這鎮河廟之神,二十年前受到民眾祭祀,就對天誓言,必守天規,不血食,不妄取,以凈化本身妖氣,若是破誓,天誅地滅。”

  說到這里,她微微嘆息,有著惆悵,卻不見悔意。

  見她這樣說,王存業仔細打量,見她的神光氣息雖久久缺乏祭祀,早異常單薄,但余下大部是神光,妖氣已非常稀薄,只占了三成,其中更沒有血食的腥氣,她所言不虛,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怪異的感覺,要知低級鬼神渴望血食是本能,她竟能克制這個本能。

  此時秋風起伏,秋雨連綿,王存業不禁喟然長嘆,說著:“你能守戒到此,真真是難得。”

  “這本是我的愿望,談不上難得。”白素素毫無表情,平靜的說。

  她直直說出來,王存業臉上沒了笑容,轉為端肅:“果是聰明正直之神。”

  伸手對著二具尸體一指,對白素素說:“你想必有些有見識,先前我動用神器,卻非是等閑道士所能持有,一旦這個消息罅漏,你我都必形神都滅,你見了這事,就由不得你自在。”

  王存業一籙道士的法力和名分,只能勉強招攬陰兵,論武力這半點都沒有用。

  只是王存業習了六陽圖解,又練習著武功,這方面的實力,自遠超過道法,不過就算是武功,現在只能是縣城里縱橫。

  這龜殼是他最大秘密,現在用它消除因果,返本歸元,是故作迷陣,引人猜疑,卻不可真正暴露。

  現在白素素既已得知,能選擇的路就很少了。

  再怎么聰明正直之神,都不足以讓王存業遲疑。

  白素素聽了,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靈體又透明了一分,低下來沉思片刻,凄然一笑,變得異常沉靜,說:“我本就快墮落神位跌落冥土,這就是我的命!”

  王存業冷漠看著外面風雨,許久,說著:“這還不至于,這處廟宇已崩塌,我也實話告訴你,我才初領道士法職,按照規矩我有著供養神靈必要,我有許多秘密,供養神靈在道觀,必有諸多不便之處,你要是愿意對我神器發誓,為我附庸,我就供你去我的道觀,接受香火,日后也有望成為一方正神,你可愿意?”

  白素素原本自覺必死,聽了這話,頓時黯淡神魂上亮起淡紅色靈光,遲疑了一下,說著:“小神自是愿意,只是當日受職卻是此廟中,以小神的微小神位,卻無法遷移,要是強行遷移,只怕引起天庭注意,而且我妖氣未盡,更怕引來大禍……”

  說完這話,她看著王存業。

  王存業聽了,不由露出絲絲冷笑,說:“我現在功行淺薄,并沒有通天手段顛倒陰陽,擾亂天機,但如果僅僅是這些問題的話,卻是不難。”

  一陣秋風裹著細雨吹下來,又漸漸緩去,王存業見了,似是賞雨,淡淡對著白素素說:“你神氣已散,再有幾年,必自動散去神位墮落冥土,我助你一臂之力,使你提前散去這些殘余的神氣,降入冥土,這就是正常程序,誰也感覺不出異樣。”

  “降入冥土,可連妖氣在內一并削去,我可以庇護你靈體凝聚完整,并且再度晉升陽世,成就一方神位!”

  “你現在,就認誓吧!”說完這話,再不言語。

  白素素見情況這樣,遲疑下,嘆了口氣,立刻起誓,她的話才落,只見龜殼上清光一閃,卻多了一人。

  王存業見此,微微一笑,伸手一點,一道清光閃出,落在了白素素神魂上。

  白素素神魂氣息頓時晦暗了下來,妖氣和神光頓時被龜殼吸取,只見透明的靈體若隱若現,白素素失了神位和妖氣,眼見著魂魄就要分散消亡。

  就在這時,第一絲轉化的神光,已經出來,只見云光清亮,濃白圓潤一朵蓮花微微流轉,發出錚錚玉響,垂下絲絲氣息,落在了白素素身上,她渾身一個顫抖,原本欲要消散的魂魄,頓時堅固了起來。

  只是片刻,紅色神光盡數轉化成白色云氣,妖氣更絲毫不見,白素素身影又起變化,蛇身長尾一滾,就變成了一個白衣裙的女子。

  白素素摸了摸身子,不由嘆息一聲,躬身說著:“多謝道主成全。”

  王存業張開眼眸,說著:“這道主我當不起,叫我主上就可!”

  默然片刻,王存業伸出手一招,白素素頓時化成了一團白光,落到了衣袖中,再自門口走了出去。

  

第15章 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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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山間晨曦霧靄,有風從山間呼嘯而過,遠遠已經看見了大衍觀。

  離開只有幾天,卻覺得隔了很長時間,此時太陽初出,朝霞燒透,不少山鳥起落,在紫霞中嬉戲,大衍觀上炊煙繚繞。

  王存業一笑,想必是陸伯開始做飯,這真為難他了。

  陸伯年紀大了,謝襄就準備尋個廚子,不讓陸伯勞累,奈何陸伯千般不肯,說著:“我蒙老觀主所救,才有這條命在,當廚子不算辛苦,而且你們口味我知道,換了別人來,只怕你們吃不慣。”

  實際上就是不肯多開銷一個人,加大觀里負擔。

  謝襄勸了又勸,陸伯本人就是不肯,也就算了。

  到了上面,入了門,就見得了陸伯,陸伯看了看,連忙說著:“少觀主,你回來了,小姐都有些著急了!”

  王存業笑了笑:“道宮考核時間長,花了幾天,對了,陸伯你看。”

  說著,就將玉牒取了出來,就給陸伯看去,陸伯一見,頓時瞠目,臉上肌肉一抽一顫,老淚盈眶:“是道牒,少觀主一次考核就準了,這準是天大的好事,我要立刻告訴小姐去!”

  說著,就捧著玉牒快步進了去。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這道牒的威力,從此之后,再也沒有公差小吏上門敲油水了,而且道田也可免稅,立刻就奠定了道觀的根基。

  王存業也不以為怪,走了一夜,都是秋露,先到里面取了衣服,放在了欄桿上,又到道觀北面一井處,打了兩桶水上來,不必提到屋中大木桶中,就在院中脫了衣服,就著冷水沖洗,將身上汗漿都洗去了。

  擦干身子,把內衣和道袍穿在身上,時間不過五分鐘。

  這時山頂已明亮,道觀所在是陰面,現在時辰還早,陽光一時照耀不到,給道觀中憑添幾分幽靜。

  路過道觀院中大樹,走入了一間房子,隔著窗紙隱隱看見其中倩影閃動,院中樹影婆娑,不遠處有著瀟瀟炊煙,靜謐之中又帶著凡塵煙火。

  到門口就見謝襄在里面,見他進來,明眸就看了過來:“師兄,就等你一個人,快坐下吧。”

  這時謝襄面帶微笑,臉色微微紅潤,雖還是帶著幾分蒼白,明顯精神好多了,而眸子略帶些紅,顯是哭過。

  玉牒放在桌上,用紅布包著。

  “嗯!”王存業應了一聲,坐在謝襄對面,本想讓陸伯上桌,奈何有著這個世界規矩,也就算了,此刻只有他和謝襄兩人。

  桌上放著一份豆腐菜,幾個饅頭,還有一幾碗粥,王存業一坐下,就大口的吃著,謝襄飯量小,喝了一碗米粥,吃了些豆腐,就放下碗筷,王存業卻依然狼吞虎咽,不一會,桌子上的食物,盡被他掃蕩一空。

  見王存業吃完,謝襄這才開口:“師兄,這次去道宮很順利?”

  王存業微笑的說著:“進業時,三項都是上等,立刻就批了,這些年讓你吃苦了,不過有了道牒,就立刻不一樣,你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

  頓了一頓,又說著:“現在我是自由人,有了道牒,遷移到別處也是正經道士,不會受到阻礙。”

  謝襄原本聽了這話,眼睛一紅,后面聽著,又沉默一下,說:“師兄,你有了道牒,我也就放了一半心了,只是魏侯的事……今天不說這事,我讓陸伯出錢,置酒備肴,總要慶賀一下。”

  王存業說著:“這個自然,只是有二件事必須完成。”

  說到這里,就有陸仁過來收走了碗筷。

  太陽升起,溫暖明亮的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斑斑點點照耀在屋內。

  王存業頓了頓,沒有立刻說話,看向謝襄,這時見得謝襄也在看著他,一臉喜色和欣慰,卻依舊端莊。

  發現師兄看向自己,謝襄臉頰微紅:“師兄!”

  王存業就上前,握住謝襄的手,謝襄漸漸有著粉紅色,染滿了紅暈,直延伸到耳根和脖頸,嫩白嬌紅,極是動人,卻并沒有掙脫,讓他握著,體會著她柔軟的小手,王存業就是一嘆。

  “師傅去世后,觀里香火日散,神靈也散去,現在第一件事,就是請神,恢復觀里香火。”

  “道門祖師我們請不到,天庭眾神都享有大把香火,不在意我們小觀,師傅在時,就有著神靈覺得香火太少,而脫離的事。”

  “我們不必請著大神,只要有些靈驗的小神就可,這是道規允許的事,具體的神已經有了。”

  當下把鎮河廟的神說了:“她原本是小神,正巧香火凋零散盡,遷移到這里,她熟悉香火,只要有些法力,就可施展些神通,就可用上。”

  “山下小河村,師傅在時大多是觀中的信徒,只是師傅一去也就煙消云散了,不過基礎還在,只要我們修繕一下,重塑了神像,想必就可以,不過這事不急,現在只要有早晚三柱香先供著,就可以了。”

  小河村村民,信息閉塞,官府一般也不會去這偏遠村落,因此只要重開道觀,并沒有競爭者。

  “師兄你有這個心,祖父在天之靈也會高興,只是現在迫在眉睫的還是魏侯的事,師兄,真的不行,你我舍了這基業,就可避開這禍端,現在已經可以了。”謝襄蹙眉說著。

  “師傅一輩子的基業,怎么就此舍棄呢?”王存業冷笑一聲說著,頓了一頓,聲音轉柔,說著:“師妹,我還有一件事告訴你。”

  說著,就把昨天殺了一個捕長一個公差的事說了。

  謝襄頓時聽呆了,她也覺得王存業這一陣改變很大,卻萬不料殺官殺公差毫無顧忌,等聽完臉色雪白,幾乎坐不住:“師兄,你這次闖下大禍了,我們立刻收拾,出了這地。”

  王存業伸手拉住,說著:“別驚,聽我說!”

  謝襄抬眼看去,只見王存業目光炯炯,氣度沉凝,卻不見半點驚慌,頓時心中又是詫異又是歡喜。

  王存業目光變得有些沉凝:“殺這三人,沒有任何人看見。”

  見謝襄要說話,他擺了擺手:“我知道官府行事,不需要證據,只要有懷疑就可,如果我是幾日前白身,自然可以這樣行事。”

  “但是我現在是正規的一籙道士,雖身份低微,卻也不是可以隨意刑問,要請道宮革了我的身份,才可傳文公堂。”

  “沒有半點證據,哪能請得道宮革去我的身份?”

  說到這里,謝襄本是蕙質蘭心,極是聰慧,聽到這里,知道說的很對,里面大有余地,頓時半顆心就放下了,沉吟片刻,說著:“雖是這樣,但也不能拖的很長,公門行事,這樣殺官的事,不會這樣輕輕放過。”

  王存業端坐,握著她的手,聽著她的擔憂,卻是一笑:“魯兆還不是官……而且要的就是這段時間,還有不到一月,就是魏侯法會,面對這樣的情況,就算縣令震怒,也不會節外生枝,與道宮進行交涉,只會嚴密監看,防我潛逃罷了!”

  謝襄聽了,默默無語,這話說的有道理,只是一旦官府嚴密監看,想從容離開這地就難了。

  指尖感著她的手的柔膩溫暖,又覺察得出脈搏急促,王存業知道她擔憂,當下幽黑深邃的眸子垂下,正與她的目光相接,說著:“師妹,你要相信我。”

  頓了一頓,又說著:“魏侯法會,要我有圓滿人仙修為,就算不能取勝,也可全身而退。”

  “現在離法會開始,還有二十天,要圓滿人仙是不可能,但只是運元開脈,并不算太難。”

  “我要是能達成,就立刻提拔更章吏,受六甲六丁籙,這是從九品法職,和世俗官員的從九品同級,許多事就可迎刃而解。”

  魯兆雖是捕長,在古代還不是官,還沒有當上正式巡檢,一旦自己當了官,事情性質就完全不一樣。

  謝襄本想說著這“運元開脈”未必這樣容易,當年自己的祖父,也花了十年才達成,只是看了上去,卻見王存業自信滿滿,洋溢著英氣,心中一動,這話就咽了下去。

  “這二十天,我要一心修持,不問外事,當然避免了有些人疑心,神像重塑,道觀修繕,都要同步進行,不要吝嗇錢財,哪怕以后浪費了,也比節外生枝來的強——讓他們放心就是。”

  “我在這二十天內,必可運元開脈,受得更章吏這職,從此入得官身,就算時間太短,臨時免不得魏侯征召,卻必可在法會上全身而退。”

  這身體根基很厚實,只是悟性不足,現在已經洞察六陽圖解奧秘,只要營養跟的上,二十天內進入這關并不難。

  “只要踏得這步,別說是張三公子,就算是張縣丞,也要給我個報應,我的妻,豈可受辱,這件事,豈能就這樣算了?”

  “嗯!”聽著這樣的話,謝襄千言萬語都不再說了,只是應著一聲,身子輕輕靠在他的懷中。

  也罷,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是自己夫君已經有了決定,自己只有陪著他走下去了,是福是禍,都只有承受。

  感受著她的柔順,王存業默默無語。

  所謂的地位和官身,就是在人仙之中還占有大部分,要是自己能圓滿人仙,養育真靈,又何必在世俗渾濁之中算計?

  一劍來去,縱橫青冥,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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