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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令人安心的隊友(八千字大章)
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作者:賣報小郎君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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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墓?”

許七安聞言,扭頭朝南邊山脈望去,黑夜中,群山靜靜蟄伏,彼此簇擁,輪廓仿佛一朵綻放的蓮花。

只是看了幾眼,完全不懂風水的許七安便收回目光,卻發現金蓮道長和楚元縝,還有恒遠,看的極為認真,專注凝望。

相比起他們,我的根基還是太淺薄,也怪武夫體系太low逼,不懂風水.........誒?不對啊,看風水不是術士的專長么?

想到這里,許七安開口問道:“你們,能看懂那邊那片山脈的風水?”

金蓮道長收回目光:“不懂。”

楚元縝和恒遠跟著搖頭。

不懂你們還看的那么認真,一個個比我還會裝.........許七安嘴角一抽,然后聽見金蓮道長皺眉說:

“雖然不懂風水,但地脈之勢略同一二,即使那片山脈是風水寶地,可也未必就有大墓吧。”

對啊,道長說的有理,風水師只能看風水,難道連底下有墓地都能看到?許七安看向鐘璃。

“大墓被人掘開了,陰穢之氣沖霄。”鐘璃眼里閃著清光,一邊觀測地勢,一邊說道:

“狀如蓮花,主峰朝東,接納紫氣,背面是一條河,想必地底會有暗流,底部得黑水滋養,是三花聚頂地勢。如果山中再有鐵礦,那便五行俱全了。”

五行俱全了嗎?許七安心想,嘴里問道:“所以?”

“能選中這種風水寶地,墓中之人絕非凡俗。”鐘璃說。

“其實我挺好奇的,除術士之外,其他體系都不懂風水,那么,這墓是誰選的?”許七安撓頭。

鐘璃有問必答,“除術士外,巫師略通風水,道門也懂一些。”

術士脫胎于巫師體系,巫師懂一點皮毛,倒是可以理解........道門也懂風水?許七安忍不住看向金蓮道長。

其他人同步看去。

金蓮道長搖頭:“地宗不學這種東西,天宗和人宗倒是倒是有所涉獵。準確的說,天宗是因為修行到高深境界,與天地同化,感應萬物,因此自帶這種能力。

“人宗修行,業火纏身,需依附帝王,所以是主動研究風水這方面。不過沒有術士精通。”

院長趙守和我說過,與氣運相關的事物有三種:儒家、術士、朝廷!人宗修行也要依附帝王,可為什么不在此列?許七安心想。

鐘璃繼續說道:“此墓中或有異寶,但也伴隨著大兇。”

她直勾勾的盯著南邊,又向往又忌憚。

許七安和天地會的幾位成員交換了個眼神,金蓮道長搖頭道:“先找人吧,下墓以后再說。”

找到五號就回京城,就當沒有這回事。

恒遠看了眼鐘璃,頷首道:“逝者已矣,沒必要再去打擾人家。”

楚元縝表示很贊,“而且我們準備也不充分,下墓之事從長計議。”

大家的求生欲都好強,都是讓人心安的隊友,沒有事逼和事精,真好.........許七安欣慰極了。

至于如何找人,眾人商議了一番,絕對從三個方面入手。

一,許七安利用打更人的身份,調動官府的官差、鄉鎮民兵搜索。

二,金蓮道長和楚元縝可以御劍(物)飛行,負責主城周圍的鎮子和村落。

三,恒遠大師在城中找江湖人士、市井百姓打聽情況。

“五號是南疆人,外貌特征明顯,長的可愛嬌俏,只要見過,應該都會記得。”金蓮道長說道。

長的可愛嬌俏........許七安從荷包里掏出一把碎銀,遞給恒遠大師:“找人打聽情況,最好的辦法是銀子,其次是拳頭,恒遠大師可以雙管齊下。”

恒遠接過銀子,點點頭。

.............

襄州的下轄八個州,十十六個郡縣,襄城是主城,有人口五十萬余,雖無法與京城想必,但也算一等一的大城。

天剛亮,許七安便帶著鐘璃進了城,街上除了謀生的攤位,以及早起趕工的手藝人,普通百姓還沒下床。

倒是青樓和勾欄這些娛樂場所,早早的就開門了。

嫖客們打著哈欠出來,在微冷的晨風中打了個哆嗦,各自散去。

不知道襄城的勾欄和京城比起來如何,這小曲好不好聽,女子水靈不水靈........許七安逮著路人問了府衙方向,郎心如鐵的把青樓和勾欄拋在身后。

進了府衙,憑借銀鑼的腰牌,見到了襄州知府。

知府姓李,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個,客客氣氣的接待許七安。

許七安喝著茶,道:“本官要找一個來自南疆的女子,很年輕,貌美如花,外貌特征很容易辨認。希望李知府發動人手去搜尋。

“一有消息,就在城門口發布公告,本官看到后,自然就會尋來。”

李知府頷首:“許大人放心,本官一定照辦。”

許七安這才滿意的喝一口茶,繼續問道:“襄城地界,近來有發生什么異常?或者,有古怪人物在附近戰斗。”

李知府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等許七安走后,李知府喊來同知,將事情轉述于他。

“這不是大海撈針么,雖說南疆人士外貌特征明顯,但襄城那么大,如何找啊。”

同知一聽是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有心推脫。

李知府擺擺手:“京城來的銀鑼,不能拒絕,你就敷衍一下便成。”

說完,他忽然眉頭一皺,道:“銀鑼許七安.......總覺得這個名字和稱呼頗為耳熟。你去把昨日朝廷發來的邸報取來。”

昨日府衙收到一份朝廷發過來的邸報,說是司天監與西域佛門斗法大勝,吩咐各州各府將此事張貼出去,廣而告之。

邸報送來后,李知府定睛一看,凝視著一行字久久不語:銀鑼許七安代司天監斗法。

真是這尊大神來了啊........李知府看向同知,沉聲道:“這件事,你立刻去辦,務必要盡心盡力。”

他指頭點了點邸報,“剛才離開那位銀鑼,就是邸報上的大人物。”

“下官一定竭盡全力。”同知連連點頭。

................

日頭漸高,許七安帶著鐘璃在城里轉了幾圈,專挑一個江湖人士打聽,但一無所獲。

“按理說,如果五號真的遭遇了地宗的妖道,她恐怕兇多吉少,或者被抓住了........

“金蓮道長帶我們來尋人,這不是大海撈針么。除非他認為五號能在地宗妖道手中逃脫。

“這才帶我們過來,循著蛛絲馬跡找五號。這樣的話,襄城地界內,必定留下戰斗痕跡,而根據我在府衙打探到的情況,如果有人目睹過那般激烈的戰斗,早就報官了,府衙不可能不知道。

“當然,不排除李知府隱瞞不報的可能,可我在城中打探了許久,并沒有聽說奇聞異事,要知道,百姓的嘴是信息傳播最快的渠道........果然還是勾欄聽曲去吧。”

心里想著,許七安便帶鐘璃進了勾欄。

“打探了大半天,饑渴難耐,我們進去休息片刻,喝點水吃些東西。”許七安這般解釋。

鐘璃猶豫一下,順從的跟了進去。

“客官里邊請。”

勾欄里的青衣小廝,熱情的迎上來,引著許七安和鐘璃往大堂走。

“挑二樓上好的雅間,準備酒菜瓜果。”

許七安屈指彈出一粒碎銀,語氣熟練的就仿佛來到熟悉的會所,對媽媽桑說:老包間,讓2號和5號過來,晚上我帶她倆出臺。

青衣小廝打量了鐘璃幾眼,露出曖昧笑容:“那客官樓上請。”

一般來說,像這樣帶著女人進勾欄的,都是純粹的聽曲看戲。但也有例外的,就是喜歡把外頭的女人帶來勾欄玩。

這種女人大多來路不正,不好帶回家里,才選擇了勾欄。

這位客官看著俊俏非凡,沒想到喜歡這種不修邊幅的女子.........青衣小廝心里嘀咕,腿腳卻很利索,領著許七安上了二樓,推開一間雅室。

“你們要找的是誰?”鐘璃一邊吃菜,一邊小聲詢問。

“是一個隱秘組織里的成員,那個組織是地宗的金蓮道長創建的。”

許七安并不怕工具人把自己的隱私透露出去。

鐘璃小口小口的咀嚼,許七安依舊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看見吃東西時,露出紅潤的小嘴,唇形還挺漂亮。

“他的元神是殘缺的。”鐘璃突然說。

“什么意思?”許七安一愣。

鐘璃沒有回答,而是說道:“與你在教坊司的相好一樣,元神與肉身并不契合。”

沉默了很久,許七安點點頭,以正常的語氣“哦”了一聲。

“你們手里的那件法寶是地書?”鐘璃又問。

許七安點頭。

“地書是遠古至寶,據說可以追溯遠古人皇時代,是一件得天地造化的法寶,但后來碎了。”鐘璃說。

“怎么碎的?”許七安來了興趣。

“我聽監正老師說過,他猜測,嗯,應該是道尊打碎的。”鐘璃抿了一口酒,解釋道:

“司天監有一本法寶圖錄,專門收錄了九州的法寶信息,是監正老師親手修的。”

這件法寶很重要,關乎金蓮道長清理門戶的計劃,如果落入地宗妖道手里,后果不堪設想,畢竟誰也沒把握從一位二品道首手中搶奪地書碎片。

道長肯定急爆了,但沒有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許七安暗暗心想。

..............

腳下踩著紙鶴,金蓮道長臉色沉重的掠過下方大地,許七安猜的沒錯,他確實有些著急。

五號不回傳書時,他已經有不好的預感,等到地書碎片失去聯系,金蓮道長便知出問題了。

誰能料到五號運氣竟如此糟糕,她修為不弱的,縱使遇到地宗的妖道,打不過也能逃........

有了紫蓮的教訓,地宗妖道必定不會像之前那樣,持著地書碎片挨個尋找持有者們。

很可能會一直雪藏在地宗。

碎片無法集齊的話,他的大計便失敗了一半。

現在,只能祈禱五號沒有落入地宗之手,這樣還可以把小丫頭救下來。至于地書碎片.......

“時也命也?”

金蓮道長內心長嘆,露出苦澀笑容。

另一邊,楚元縝踏著飛劍滑行,速度極快,以他的目力,只要掃過一眼,哪里發生過戰斗,就能一清二楚的看見。

“如果地書碎片找不回來,那么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傳書的天地會,又得靜靜蟄伏,不敢出聲了。

“這樣既不利于彼此交換情報,也會讓產生一定感情的成員慢慢疏離,最重要的是,金蓮道長的計劃很難成功。而我們答應過幫他清理門戶,變相的提高了風險。”

這時,地書碎片的持有者們同時悸動。

【二:我打算去一趟江州,調查一個案子,而后再去京城,沿途鏟奸除惡。嗯,天人之爭延期幾日吧,殿試過后,我會來京的。】

殿試過后,那就是二十天以后,不算太晚.........楚元縝其實心里隱約有個猜測,李妙真要突破了,所以才一拖再拖。

“這說明她對天人之爭并沒有太大的把我,對我而言是好事。可如果她順利突破四品,那必定是生死之爭,無法避免。”

【六:五號出事了,她在襄州消失不見,金蓮道長失去了地書碎片之間的感應,極有可能被地宗的妖道抓走了。】

靜默了十幾秒,二號的傳書過來了,大段大段的:

【確定是被地宗妖道抓走了嗎,襄州是吧,金蓮道長也在襄州?我立刻過來,一起尋找五號。她失蹤好些天了,金蓮道長有找到線索嗎?這姑娘怎么那么倒霉?南疆蠱族的長輩腦子怎么長的。

一個涉世不深的丫頭遠赴他國,竟然不派人保護,蠻族就是蠻族........】

二號老媽子似的喋喋不休,任誰都聽出了她的急切。

【一:如果是在襄州遭遇了地宗妖道,那么勢必發生戰斗,尋找當地官府幫忙吧。】

這時,金蓮道長傳書了:【二號,你不必過來,沒有意義。四號和六號也在襄州。】

幾秒后,金蓮道長又一次傳書:【盡人事,聽天命。】

任誰都能從字里行間看出道長的無奈,一時間,天地會眾人心里沉甸甸的。既有法寶落入妖道手中的擔憂,也為五號生命安全憂心。

...........

“咦,道長居然沒提我,看來“貓道”這個身份確實讓他很忌憚,就說嘛,人不能又怪癖,有了怪癖還讓人知道,那就是活生生的把柄。”許七安嘿嘿一笑。

接著,他看向鐘璃,“吃飽了嗎?”

“嗯!”鐘璃乖巧的點頭。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許七安旋即開口。

“我建議你藏好大膽的想法。”鐘璃警惕道。

幾分鐘后,戰戰兢兢的司天監五師姐,被許七安拉到大街上。

“你隨便指一條明路,用你預言師的能力,我覺得或許能讓我們找到線索。”

“按照我的經驗,即使有了線索,最終也會讓事情走向更糟糕的結局。”鐘璃提醒道。

陽光灑在她身上,秀發閃爍著七彩的光,她其實挺干凈的,就是不修邊幅,讓人錯以為是臟丫頭。

“可是你別忘了,我是有大氣運的人,能抵消你的部分厄運。”

鐘璃被他說服了,本身就是乖巧的女子,缺乏一些主見。

她低下頭,瞳孔里凸顯出清光凝固的古怪紋路,幾秒后,略顯空洞的聲音傳來:“往南走三里,會有我們想要的線索,青色衣衫.......男人.......惶恐不安.......”

說完,她虛弱的跌坐在地。

“預言師每日只能預測一次,而后厄運會升級成天譴。若沒有大氣運,或特殊法陣庇佑,我活不過兩個時辰。”

預言師本身就厄運纏身,泄露天機后,就直接遭天譴了?聯系監正的做事風格,感覺這個術士這個體系簡直是天生的陰謀家,暗中布局的老銀幣..........許七安心里吐槽的同時,背起鐘璃。

“我帶你走。”

小姐姐還挺有料的!后背傳來的觸感,以及豐滿柔軟的手感,讓他心里補充了一句。

三里路,走到不太平,許七安遭遇了一次當街縱馬的沖撞,兩次馬車突然的失控,以及一位江湖人士把鐘璃錯認成自己跟野男人私奔的妻子,含怒下殺手。

三里路怎么走出了西天取經的感覺?我的天,這女人有毒吧........許七安心里吐槽。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鐘璃說。

“都小意思啦,我許七安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絕對沒有怪你。”許七安說。

“我,我會望氣術的.......”她小聲道。

“........”

許七安假裝沒聽見,環顧四周,看見路邊有一位穿青色衣衫的男子,他盤膝而坐,身前放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

“江湖救急,誠意要求七品以上高手相助,重金回報,非誠勿擾。”

這濃濃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許七安靠攏過去,盯著青衣男子看了片刻,道:“兄臺,遇到什么麻煩了?”

青衫男子面沉似水,看他一眼,沒搭理,指了指木牌。

許七安剛想說話,忽聽身后傳來一聲厲喝:“狗賊,你殺我全家,我今日要你血債血償。”

回頭看去,是一名魁梧的江湖客,手持一把鋼刀,怒氣沖沖的奔了過來。

“喝!”

鋼刀劈砍而來。

青衫男子臉色一變,喊道:“小心。”

豈料許七安躲都不躲,任由鋼刀看在頭上,“叮”的銳響中,鋼刀卷刃。

青衫男子瞪大了眼睛,顫聲道:“六,六品?!”

滿目兇光的江湖客也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認錯了,砍了一個六品的銅皮鐵骨,嚇的臉色發白。

連忙跪地磕頭:“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的認錯人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滾犢子!”

許七安一腳把他踢飛,然后看著青衫男子,“我這點微末伎倆,夠不夠幫忙?”

“夠夠夠.......”

青衫男子狂喜,滿臉激動:“請大俠幫忙救人,報酬好說,報酬好說。”

他懷疑自己在做夢,竟能遇到一位六品的武者,天上掉餡餅也不過如此。

“大俠,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青衫男子說著。

換個地方就會遇到別的麻煩,還是待在原地吧.........許七安突然明白鐘璃為什么不從坑里爬出來了。

遇到情況不明的危機,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是最好的選擇,真是熟練的讓人心疼啊。

“行,行吧........”青衫男子也只能照做,咳嗽一聲,壓低嗓音:“在下叫錢友,是后土幫的舵主。”

好名字!許七安疑惑道:“后土幫?”

青衫男子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們的活計是挖掘一些古代遺跡、墓穴,讓里面的物件重見天日。”

哦哦,盜墓賊,不對,摸金校尉!許七安恍然大悟。

錢友緊盯著許七安觀察,見他沒有反感后,繼續道:“大概在去年的年尾,我們幫的客卿發現襄城外有一片風水寶地,底下極有可能藏著大墓。

“挖掘之后,發現果然如此。但我們的副幫主說,墓穴里污穢之氣甚是恐怖,怕有邪物,光是我們后土幫搞不定..........”

“等等!”許七安喊停,盯著他,質問道:“你們副幫主如何得知墓穴污穢之氣甚是恐怖?”

錢友驕傲的挺了挺胸膛,“我們后土幫的這位副幫主是術士,江湖上罕見的術士。”

術士?!許七安愕然的看向鐘璃,見她臉色未變,恍然間想起以前在天地會內部詢問過,術士體系雖只有六百年的時間,但六百年只是對比其他體系,顯得短暫。

整個大奉的國運目前也就六百年而已。

除了司天監之外,九州是有野生術士存在的。

“什么品級啊?”許七安問道。

“七品風水師。”錢友回答。

果然,對野生術士而言,七品差不多到極限了,六品煉金術師需要依附王朝,得到百姓的“好評”反饋,這是普通術士很難具備的條件。

許七安頷首,“你繼續說。”

“我們準備了足足三個月,四處招攬高手,準備工具,其中包括至剛至陽的物品,克制墓**的陰穢之氣。直到近期才準備妥當,帶人下墓,結果........”

錢友有些慢慢蒼白,眼里浮現焦慮和擔憂:

“結果幫主他們再也沒有回來,我知道他們必然出現了意外。奈何本領低微,無能為力,只能繼續招攬高手,援救他們。”

那座墓看起來大兇啊,能讓這群專業人士陰溝里翻船..........嗯,官府通常是不會管這些破事的,甚至還會把他抓起來,因此才在這里“擺攤”求助.........等等!

許七安心里一動,連聲問道:“你剛才說招攬高手,嗯,有沒有招攬到一位南疆的姑娘,修為很不錯的樣子。”

錢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大俠怎么知道?確實有一位南疆來的姑娘,力大無窮,從南疆千里迢迢而來,缺了盤纏,餓了三天三夜。

“幫主請她大吃一頓,承諾帶她去京城,路上管吃管住,她便答應下墓幫我們。”

原來如此,難怪鐘璃的預言指向這位老哥..........原來五號不是被抓走了,是下墓倒斗出了意外.........可為什么地書碎片會被屏蔽?

為了一口飯和一點盤纏,這個傻妞竟然就跟人下墓了,這就是所謂的獸人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

許七安滿腦子都是槽。

見他久久不語,錢友忙說道:“墓中有大寶貝,只要大俠肯幫忙,不但可以得到墓中寶貝,我們后土幫還會重金答謝。”

許七安看了他一眼:“既然走投無路,其實報官更穩妥。”

“報官的話,小人第一個被抓,官差也不會急匆匆的去救人,并不穩妥。”錢友連連搖頭。

“這個任務我接了。”許七安頷首。

...............

半個時辰后,錢友隨著這位六品的強大武夫出了城,去的并不是南邊山脈,而是北邊。

錢友幾次提醒走錯方向,他也不理,只是淡淡解釋說:找幾個朋友相助。

一路上,錢友從信心滿滿,到戰戰兢兢..........原因是,這位六品高手實在太倒霉了。

一會兒被馬車沖撞,一會兒被人誤認為仇人,一會兒被官差誤認為江洋大盜、通緝要犯。

好幾次差點波及到自己。

“這不會是天煞孤星吧,這種人下墓真的沒問題么,不會人沒救成,反而連累到幫主他們吧..........”

一念及此,錢友心生退意。

“你到遠處等待,盡量遠些,捂住耳朵。”許七安吩咐道。

“好!”

錢友應了一聲,閃身進入林子,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人雖然實力強大,但他實在太倒霉了,倒霉的連我都看出問題來..........回城之后,換個地方擺攤吧..........幫主你們一定要撐住,我一定想辦法找來救兵。

錢友心情沉重,突然,身后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滾滾音波震的密林抖動。

他眼前一黑,氣血翻涌,耳鳴陣陣,立刻捂住耳朵蹲下。

過了好幾分鐘,他才緩過勁來,拍了拍疼痛的耳朵。

“怎么回事?”錢友駭然心想。

這時,聽力尚未恢復的他,隱約聽見尖銳的呼嘯聲,忍不住抬頭看去,一道劍光破空而來,劍身站著一位青衫男子。

另一個方向,一只紙鶴振翅而來,鶴身盤坐一位老道士。

而他們,很有目的性的朝倒霉的六品高手匯聚。

“神,神仙幫手........”錢友喃喃道。

他沒想到路邊偶遇的高手,不但自身是五品,竟還有能飛天遁地的朋友。簡直是撿到寶了。

有這幾位高手相助,何愁救不了幫主和兄弟們。

回去,得回去,立刻回去,抱住這根大腿,打死不放!

這個念頭在心里無比堅定。

地書碎片不能用,不然會暴露我身份,還好嗓門比較大,通訊全靠吼..........許七安望著疾速趕來的金蓮道長和楚元縝,說道:

“恒遠大師還在城里,道長,你通知他一下。”

金蓮道長從紙鶴背躍下,邊取出地書碎片,邊急切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什么線索了。”

楚元縝看著許七安。

“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許七安沉吟道:“好消息是,我知道您那位小友身在何處。她不是被地宗的妖道抓住,而是遇到了其他麻煩。”

“什么麻煩?”金蓮道長連聲追問。

這時候,恒遠大師趕來了,他在城中聽見了隱約的獅子吼,知道可能是許七安在聯絡眾人。

礙于城中百姓眾人,不方便展示速度,耐著性子出城,才發力狂奔。

得知許七安有了五號的線索,恒遠雙手合十,慶幸的念誦佛號,而后,期待的看著許七安。

“她還在襄城地界,并沒有遭遇地宗妖道。”許七安指著南邊,沉聲道:“她下墓了。”

下墓了?!

這個答案委實超出了三人的預料,愣了半天。

許七安遙遙看見錢友返回,臉色興奮,連滾帶爬,笑道:“正好,道長可以親自盤問。”

一番詢問后,金蓮道長三人再無疑惑,接受了五號下墓的事實。

“道長,如果五號在墓中,那么地書碎片被屏蔽是怎么回事?”楚元縝皺眉。

“除了地宗秘法能封印地書碎片,其他手段也可以,只是比較苛刻。”金蓮道長目光南眺,瞇著眼:

“墓中必有大陣,屏蔽了地書碎片,讓她無法接受到我們的傳書。”

原來是沒信號了........許七安心說。隨后,他捕捉到了一個細節,墓中有大陣,而眾所周知,司天監是專業玩陣法的。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下去吧。”金蓮道長迫不及待。

“不行!”

許七安搖頭:“我剛才還說過,有一個壞消息。”

三人頓時直勾勾的看著他。

迎著他們的目光,許七安臉色嚴肅:“鐘璃為了尋找線索,使用了預言的能力,而今處在遭天譴的狀態。”

三人又直勾勾的看著鐘璃。

略顯沉默的氣氛中,金蓮道長緩緩道:“既然知道了五號的下落,那,那也不急于一時,貧道覺得,咱們不妨稍作休整,明日再下墓。”

恒遠大師雙手合十:“貧僧也是這般認為的。”

楚元縝頷首:“善,大善!”

大家的求生欲都好強,都是讓人心安的隊友,沒有事逼和事精,真好.........許七安欣慰極了。

而后,他愣了愣,心說這句話如此熟悉,好像剛剛說過似的。

.............

PS:今天肝了一整天,終于碼出來了。繼續第二章,十二點前應該能更新,但不是大章。記得糾錯別字。

另外,感謝大家為小母馬的筆芯和送禮。真是群好讀者,讓人心情復雜極了。

第75章 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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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璃現在遭了天譴,肯定不能把她留在外面,許七安向來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

但把她帶到墓中,說不定有團滅的風險。因此,金蓮道長的決定是最穩妥的,得到眾人一致贊同。

當天晚上,意外頻發。

鐘璃盤膝打坐,身邊的草叢里突然竄出一頭大野豬,給她一招野蠻沖撞。飛鳥路過她的頭頂,留下一坨金坷垃。

大樹突然被風吹倒,哐一聲砸在她頭上;夜里上山狩獵的獵戶射來一根流矢,險些射死她.........

太慘了,太慘了,親眼目睹鐘璃遭遇的幾個男人,都沉默了。

男默女淚。

終于熬到天亮,鐘璃列了一份克制陰穢之氣的物品清單,讓錢友進城購置。

“我,我小睡片刻........”

鐘璃伸出小手,拽住許七安的袖子:“你別離開我。”

錢友購置清單返回,鐘璃還在睡覺,許七安便背起她,隨著金蓮道長等人前往南邊群山。

“嚶......”鐘璃嘟囔了一聲。

“你繼續睡,等到了墓穴入口,我再喚醒你。”許七安輕聲道。

鐘璃安心的繼續酣睡。

兩炷香的時間后,錢友帶著一行人來到一處山坳,熟門熟路的找到墓穴入口,那里用劈砍下來的樹枝遮掩。

錢友挪開樹枝后,露出了僅容一人通過的狹小甬道。

“我們進去吧。”金蓮道長說。

“嗯,好。”

楚元縝和恒遠頷首,然后和金蓮道長一起看向許七安。

“給我一個理由!”許七安沉聲道。

“煉神境武者的神覺能提前感應到危機。”金蓮道長笑道。

“金剛神功護體無雙。”楚元縝補充。

“........好吧,你們說服我了。”許七安背著鐘璃彎腰進了盜洞。

金蓮道長四人跟在身后,沒有靠的太近,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

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鉆出盜洞,眼前是一片寬闊的空間,躍出盜洞時,許七安踩到了磚石,想必是盜墓賊們挖掘盜洞時,墻壁上掉落的。

噠噠.......

他敲打著火石,點燃了準備好的火把,火把熊熊燃燒。

這個盜洞開了近三月,空氣流通,墓**的含氧量極高.........這可不行啊,會破壞墓穴里的文物的,有些東西一旦接觸氧氣,就會迅速變質........嘿,我又不需要過審,想這些求生欲強的臺詞作甚.........許七安心里吐槽。

腳步聲從身后傳來,金蓮道長等人鉆出盜洞,跳入墓穴。

眾人同時點亮火把,照亮黑暗的空間。

許七安低頭,撿起一塊磚,捏了捏,發現磚石的硬度比他預料中的強無數倍。

“這是什么磚?”他問道。

金蓮道長移動火把,照了過來,凝神看了幾眼:“青岡磚。”

“?”

許七安看他。

“是一種比較罕見的石頭,特點是堅固,不易風化。”楚元縝解釋道:

“我在書中見過這種磚,不過還是第一次見到。”

許七安頷首道:“我們進入的應該是大墓的邊緣,根據這些磚推測,整座大墓應該都是用青岡石的磚塊砌成。

“這座墓的主人,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尊貴。”

不愧是破案的奇才,思維靈活,推敲分析能力強悍..........楚元縝心想。

眾人在墓室里搜尋了一圈,發現十二具棺材,四具尸體,他們死去已有數日,身體散發一股極淡的腐臭味。

“三人是幫派里的兄弟,另一人是請來的高手。”錢友低聲道。

雖然干這一行,風險極大,時常遇到危機,但他心里依舊沉重。

許七安放下鐘璃,把火把遞給她,蹲下來檢查尸體,“臉色青黑,嘴唇烏黑,這是中了劇毒而死。”

“空氣中沒有毒氣。”鐘璃說道。

許七安點點頭,快速剝光死者的衣服,發現這具尸體的手臂處,有幾個細小的傷口,像是被某種昆蟲咬出來的。

“它們在棺材里,這幾個死者肯定動了棺材。”楚元縝忽然說。

許七安耳廓一動,捕捉到了輕微,卻密密麻麻的蠕動聲,來自石棺里。

石棺仿佛是養蠱的器皿,里面全是毒蟲。

“要不要打開棺材看看?”恒遠說著,看向了金蓮道長。

金蓮道長則看向楚元縝。

狀元郎頷首,屈指彈出一道劍意射向石棺,石棺猛的一震,蠕動聲停止。

他揮了揮袖,石棺掀開,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在場的都是高手,不懼區區毒素,鐘璃攤開掌心,捧著一粒褐色的藥丸,對錢友說道:“這是辟毒丹。”

“謝謝姑娘。”錢友感激的接過,吞入腹中。

天地會的四名成員站在石棺邊,審視著內里,密密麻麻的節肢毒蟲炸的稀巴爛,黑褐色的液體濺滿棺壁。

除了被楚元縝震死的毒蟲,還有一具變形嚴重的骷髏,判斷不出具體年代,只知歲月悠久。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相應的技術,不然可以驗出這具骸骨的年代.........許七安心想。

“沒有陪葬品,這間墓室里的棺材,應該是陪葬者的。”楚元縝道。

“大奉好像沒有活人陪葬的制度吧。”許七安向楚狀元虛心求教。

“活人殉葬的制度,自古便有,最初年代不可考證。不過,真正廢除殉葬制度,是在兩千一百二十三年的大翼王朝。那時儒家圣人還沒出世。”

楚元縝沒做猶豫,自然而然的浮現相關知識,并作出回復。

“也就是說,這座大墓的年代,在兩千以上。”金蓮道長道。

檢查了一陣,沒有收獲,眾人手持火把離開這件墓室,往內深入。沿途偶爾遇到一兩具尸體,都是死于陷阱。

又走了片刻,他們進入一座更寬闊的墓室,墓頂在幽黑的深處,前方黑暗沒有邊際。

許七安揮動火把,看見地面橫陳著許多尸體,他們有的是血肉之軀,死亡不過數日。有的是枯槁的尸體,穿著破爛看不清原本樣式的服裝。

這些枯槁的尸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有的腦袋被撕裂下來,有的四肢被扯斷,有的被砍成稀巴爛。

此外,還有一具具被掀開的棺材。

可以想象,這里剛發生過一場激烈的廝殺。

盜墓賊們揭開棺材,驚動了沉睡在里邊的僵尸。

“這僵尸是怎么回事?我記得能操縱尸體的是巫神教,對吧?”

“文化水平”極低的許七安率先開口,他目光掃過遠處那些沒有被揭開的棺材。

鐘璃搖搖頭:“這些僵尸與巫神教無關,是受了陰氣滋養,久而成僵。幸好這些僵尸已經被摧毀,省的我們麻煩了。”

話音方落,“砰砰砰”的聲音在空曠的墓室中響起,那是棺材蓋被推開,摔落在地的聲音。

黑暗中,一具具黑影站了起來,它們形如枯槁,卻有鋒利的、黑色的指甲,雙眼碧綠,陰冷可怕。

“阿彌陀佛!”

恒遠念誦佛號,大步向前,主動迎上僵尸,一拳捶爆一個僵尸的腦袋。

解決完僵尸后,他們在墓室兩邊的墻壁上,分別發現了壁畫。

左側墻壁上的壁畫內容,刻著一群穿古樸衣服,戴古怪帽子的人,他們匍匐在地,朝著一座高臺跪拜。

右邊的壁畫就很不正經,畫著無數對交(河蟹)合的男女,他們以固定的姿勢享受男歡女愛。有些姿勢,即使是經歷過硬盤老婆們言傳身教的許七安,也聞所未聞。

壁畫中的男女身體上勾勒著經脈運行圖。

“這似乎是上古fang中術。”金蓮道長沉聲道。

“上古fang中術?”

楚元縝對此略知一二,但了解的不多,而恒遠和許七安則沒有聽說過。

金蓮道長沉吟了片刻,娓娓道來:“道尊被譽為萬法之祖,所學廣博,他傳下來的道統中,以天地人三宗為主,但也有許多旁支流派。

“其中有一支流派,以雙修為主,陰陽交匯,共參大道。最輝煌的時候,聲勢不比“天地人”三宗弱。香客如云,被渴望修道長生的達官顯貴奉為上賓,甚至有女香客流連道觀,自愿雙修。據地宗典籍記載,其中包括一些身份高貴的女子。”

臥槽,這支流派很會玩啊.........不對不對,我這是淫者見淫了,在他們眼里,共參大道才是核心目的,其余一切都是浮云........許七安震驚了,盯著壁畫猛看,努力記下姿勢,記下經絡運行。

恒遠搖搖頭,目光清澈的凝視著壁畫,仿佛上面的東西都是浮云,無法動搖他的佛心。

“此術倒是有利于修為精進,可惜要找雙修對象太難。”狀元郎評價道。

既是雙修,自然要找一個同樣精通此道的女子,絕不是青樓里找個女子就能修行。

“天地陰陽,幻化五行,雙修術乃直指大道的正統之術。然,術法無類,人卻有別。雙修術進展緩慢,且需維持本心,不被欲念占據。

“漸漸的,這支流派為了速成,于雙修術中創出了采補之術,由此墮入魔道。他們誆騙女香客,將她們囚禁在觀內,供其采補,四處劫掠女子,惹的民怨沸騰。

“終于招來了朝廷的軍隊,以及江湖俠士的怒火.........至此湮滅,而今道門倒是有雙修術的殘篇,既是殘篇,用處便不大。想不到這里有完整的雙修術。”

金蓮道長感慨。

“那,為什么這里會有完整的雙修之術?”許七安提出疑問。

........

PS:這章少一點,不然十二點前無法更新了。

開個單章,小母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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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群里有人@我,說小母馬c位出道了,我一臉懵的點進去...........滿腦子就兩個字:臥槽?!

原本電腦都關了,我立刻起床開機碼單章,必須得開個單章。

我要感謝一下為小母馬打榜的你們,人數實在太多,我就列個前十吧,小母馬星耀值貢獻榜里有大家的貢獻,可以去看看。

1:感謝“殘劍的追憶”大佬的一個白銀八個盟主打榜。小母馬以后就是你的馬了。

2:當然,還有“砍掉重練的土狼”的盟主。

3:“小分隊隊長”、“loserrrrr”、“瀲滟舞葉”的打賞。

4:然后是“海洋之心520”的打賞。

6:“尋憶思月”的打賞。

7:“咸魚不想說話”的打賞。

8:“你隔壁王哥”的打賞。

9:“嶗司基”的打賞。

小母馬: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我能引爆全場。

這周開始,小母馬在角色星耀榜第一名待了幾天,就被刷子反超了,之后差距越來越大。

說實話,我都不抱希望的,相信大多數讀者也是。

嗯,“殘劍”大佬牛逼~(破音)

講件事兒,兩周前開始,《打更人》的打賞就炸了,每天幾百人打賞,一周累積打賞人數:2000+

我當時很激動,心說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我寫的太好了嗎?打賞爆炸了啊。

我就這樣膨脹了一周,第二周,打賞依舊爆炸,但有人跟我說:醒醒吧,那些打賞是個小母馬的,關你賣鮑的什么事........

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打賞爆棚的原因是小母馬。

心情萬分復雜。

小母馬大概是我寫過,最受歡迎的“女角色”?

心情更復雜了。

小母馬不但力壓所有女角色,還把許白嫖也騎在胯下了...........

大佬們牛逼!!!

第76章 迷宮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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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那支流派曾深受達官顯貴的追捧么,這個墓穴主人的身份又明顯高貴。”楚元縝分析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墓穴的主人是雙修術的狂熱崇拜者。

“能在這里見到失傳已久的雙修術,倒是不枉此行了。”金蓮道長感慨一聲。

“道長你又不近女色,這雙修術于你而言,毫無用處嘛。”許七安笑道。

金蓮道長臉一黑。

“壁畫上那些人穿的衣服有些古怪,年代久遠到我竟無法確定是哪朝哪代。”

相比起雙修術,楚元縝對另一幅壁畫更高興趣。

許七安已經記下了壁畫上的雙修術,趕緊催促道:“走吧,離開這里,找五號要緊。”

這么好的東西,他要獨占。

于是眾人繼續往前摸索,錢友全程旁聽了他們的對話,知道壁畫上的東西是傳說中的雙修術。

好東西啊,床事、修行兩不誤。

對男人來說,簡直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尤其是錢友這樣的江湖人士,缺資源,缺名師指點,缺秘籍。

他悄悄退后幾步,等許七安等人走遠了,錢友立刻轉身回去看壁畫。

時間有限,剛才他只記下寥寥幾幅圖,根本無法湊成有效的雙修術,相當于沒用。

“等我記下來就去追他們,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錢友握著火把,腳步極快,空曠的環境里,只有他的腳步聲在回蕩。

慢慢的,錢友發現不對勁,他走了這么久,還沒走回壁畫所在之處。

“我們沒有走這么遠啊,怎么還沒回到壁畫的位置?”

他舉著火把四處亂照,墓室空曠,靜的可怕。不但沒有壁畫,連棺材都沒有。

壁畫不見了,石棺和僵尸也不見了........他呆立片刻,冷汗“刷”的涌了出來。

錢友牙關顫抖,聲音隨之顫抖:“大,大俠?大俠我在這里,別丟下我........”

聲音在空曠的環境里回蕩,折射,變形,再傳回耳中時,像是有另外的人在呼喊。

錢友脊背發涼,汗毛一根根豎起,緊閉嘴巴,再也不敢說話。

他扭頭往回走,企圖追上許七安等人。但是,他從疾走變成狂奔,跑的氣喘吁吁,始終沒有追上許七安。

見不到半個人影,寂靜的墓室里,只有他的腳步聲在回蕩,讓人如墜冰窖,體驗到了來自地獄的陰冷。

突然,狂奔中的錢友腳下絆了一下,狠狠撲在地上,摔的悶哼一聲,他惶恐的抓住火把照了過去。

那是一具尸體,準確的說,是半具尸體。

他只有上半身,下半身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攔腰截斷,傷口血肉模糊。腹內的臟器也被掏空。

錢友“啊”一聲驚呼出來,嚇的連滾帶爬的退開。

有邪物,有吃人的邪物.........就在附近,我隨時會遭遇它..........巨大的恐懼在心里爆炸,錢友臉色一點點蒼白下去。

“離開,趕緊離開這里。”

錢友握著火把的手微微發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是后土幫的老人,下過墓,經歷過種種危機,但都不如眼前這個詭異,好在膽子還是有的,不至于嚇的六神無主。

“火光可能會吸引來邪物,但如果沒有火把照明,我可能迎面撞上它都不自知。而且,常年待在地底,眼睛必定退化,對光線不太敏感。

“我要做的不是熄滅火光,而是除去身上的氣味。”

身為一個成熟的盜墓賊,這些東西都有。從隨身攜帶的包裹里取出一個瓷罐,罐里裝著氣味刺鼻的粉末,仔細聞的話,與尸臭味有些相似。

錢友把粉末灑在身上,舉著火把,小心翼翼的走前往走。

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方向感,走到哪里算哪里。

突然,身后傳來驚喜的聲音:“錢友?”

...............

手持火把前行了一陣,金蓮道長忽然皺眉:“咱們是不是少了個人?”

說話的同時,他往后看了一眼,老道士瞳孔微縮。

身后空空如也,那個后土幫的舵主不見了。

許七安、楚元縝和恒遠隨之察覺到異常,臉色微變,如臨大敵。

“他是什么時候不見的?我竟毫無察覺。”許七安閉目,凝視感應了一下,皺眉說道:

“神覺未受影響,如果是被什么東西卷走了,我不會毫無察覺的。因為那東西既然對他有敵意,就必定會對我們產生同樣的敵意。

“而一旦產生敵意,我的神覺會迅速捕捉,并反饋于我。”

楚元縝臉色凝重,分析道:“不止如此,腳步聲少了一個,我們居然都沒有發現?這本身就不尋常。”

恒遠凝眉不語。

金蓮道長心里一動,取出地書碎片,端詳了片刻,沉聲道:“地書碎片無法使用了。”

許七安、楚元縝和恒遠,同時做出往懷里掏東西的動作,不過后兩者成功掏出了地書碎片,而許七安及時醒悟,懸崖勒馬,不帶煙火氣的撓了撓胸口..........

“確實不能用了。”楚元縝嘗試傳書,失敗后,臉色一沉。

五號為什么在襄城漂到失聯的原因弄清楚了。

這座地底大墓屏蔽了地書碎片。

“我,我好像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了,嗯,準確的說,知道我們的處境了。”鐘璃抬了抬小手。

等四人看過來,她低了低頭,小聲說道:

“通常來說,墓穴的結構分內、中、外三層。最內層是主墓,沉眠著大墓的主人。中間是偏室和甬道,沉眠著墓主重要的陪葬人物,而外層是大墓的防御。我們現在處在最外層,也是最危險的一層。

“這里遍布著機關和陷阱,以及陣法.........我沒看錯的話,咱們進入有壁畫的那座墓室開始,便踏入了陣法。”

四個男人同時看她,許七安瞪眼道:“為什么不早說。”

“我忘了嘛,”鐘璃低下頭,委屈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忘了。”

聞言,四個男人都沉默了,不忍心再責怪她。

“這是什么陣法,你能看出來嗎?”金蓮道長問道。

“應該是一種迷魂陣,地宮的外圍布局契合這個陣法,我們現在身處一個巨大的迷宮中,必須要找到正確的路才能離開,否則會一直困在這里。”鐘璃說。

“快帶我們離開。”楚元縝忙說道。

“我,我會把你們帶入死路的。”鐘璃頭愈發低了。

眾人:“..........”

倒霉的預言師........許七安心里哀嘆一聲。

楚元縝眉頭緊皺,看了一眼許七安,頓時從他身上找到靈感:“如果不能用常規手段破陣,那么暴力破陣是最佳選擇,就像許七安在斗法時劈出的兩刀。”

金蓮道長否決了這個提議,臉色嚴肅的說道:“在沒有弄清楚墓主身份之前,最好別這么做。外層全是青岡石堆砌而成,如此奢華,別說在古代,就算是現在的大奉,那位元景帝,他也拿不出那么多青岡石。

“上古雙修術是那支流派的鎮觀秘法,等閑不會全數交出去,可墓中卻有。

“我們身處的這個迷魂陣如此精妙,而它布置的年代至少兩千年以上,那會兒還沒有術士。以上種種,都說明此墓的主人不簡單,貿然破陣,恐怕會引來不可預測的后果。呵,如果你是三品高手,那當我沒說。”

楚元縝沉默的點點頭。

恒遠眉頭緊鎖:“我們眼下該如何是好?”

他是武僧,不懂這些。楚元縝修的是劍道,雖說讀書人出身的緣故,博聞強識。可同樣不通陣法。

許寧宴一介武夫,就更指望不上了。

“道門不通風水,但對陣法之道略有涉獵,貧道可以試著帶你們闖一闖。”金蓮道長說道。

道門是會陣法的,當初紫蓮和楊硯在城外交手,便曾布下大陣。只不過沒有術士那么變態,抬腳一踏,陣紋自生。

一刻鐘后,金蓮道長臉色僵硬,望著前方沉沉黑暗,凝眉不語。

金蓮探路失敗,懷疑人生。

道長你特么的也是個水貨啊.........許七安心里腹誹。

在場沒人知道金蓮道長是地宗道首的殘魂,是善的一面,因此不知道他嚴肅的神色后,隱藏著一個沉重的事實。

他們遇到麻煩了,天大的麻煩。

“術士之前,還有誰有這等強大的陣法造詣?”金蓮道長沉思不語,在腦海里搜刮著“可疑目標”。

“道長也沒辦法嗎?”

恒遠和楚元縝相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太大意了,早知道應該先查一查襄城的地方志,查一查史書,尋找出大墓的蛛絲馬跡,然后才考慮下不下墓.........我們這支隊伍的陣容,四品高手見了也得逃之夭夭,讓我一時心態膨脹,疏忽大意了。

楚元縝心里暗暗懊悔。

恒遠低聲念誦佛號,他心里則是愧疚,五號消失了數日,身處陰暗詭異的大墓里等待救援。可自己這一伙兒才剛下來,就遭遇了擺不平的問題。

金蓮道長嘆息一聲,看向鐘璃:“你有什么意見?不必告訴我你的選擇,詳細闡述這種陣法的奧秘便可。”

鐘璃沉吟道:“這類陣法,通常都是建立在暗室和地底,不然,入陣者只需定位方向,就能輕易分辨出正確道路。

“無法辨認方向的情況下,想要脫離陣法,只能靠入陣者的經驗和判斷。我,我的經驗和判斷一旦“豬油蒙了心”,恐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這下,金蓮道長也沉默了。

天地會成員們終于體會到五號的絕望了,身在地宮,出不去,又聯系不到外界。仍留時間一點點流逝,身體狀態漸漸下滑..........

凝重的氣氛里,鐘璃又舉了舉手,小聲道:“其實,還有一個穩妥的辦法,”

楚元縝和許七安臉色一喜,急切道:“什么辦法?”

恒遠抬起頭看她,眼神里飽含期待。

金蓮道長心里一動。

鐘璃用指頭戳了一下許七安,低著頭說:“讓他帶路,我們就可以出去,嗯,大概率可以。”

他?!

周圍的視線從鐘璃,轉移到許七安身上。

楚元縝有些難以置信的審視,心里諸多念頭閃過,許寧宴只是一介武夫,不可能通曉陣法,讓他破陣,還不如讓我來呢。

但這位司天監的預言師不會隨意開玩笑,所以,是許寧宴本身有特殊之處,還是他身上有什么物品能破法陣?

可是,根據許寧宴的表情來看,他似乎對此頗為錯愕.........

想到這里,楚元縝忍不住看了眼金蓮道長,卻發現他似有恍然之意。

金蓮道長也知道?楚元縝暗暗記下這個細節。

許寧宴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我對他越來越好奇了。

“許大人懂陣法?”

恒遠內心戲沒有狀元郎那么豐富,直接問出了心里疑惑。

許七安嘴角一抽:“不懂。”

..............

錢友霍然轉身,順勢抽出武器擺出戒備姿態,然后瞇著眼凝視前方黑暗處,低聲喝道:“誰?”

腳步聲靠近,有人影靠近了火把光芒照明區的邊緣,輪廓從模糊到清晰,這是一個四十多的中年男人。

臉龐瘦削、眼眶深陷,雙眼布滿血絲,像極了大病一場,身體被掏空的病夫。

多日沒有修理的下頜,長出了一圈青黑色的短須,邋遢又頹廢。

“幫主?”

錢友瞪大眼睛,面露狂喜之色,他移動火把一照,發現了許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后土幫的兄弟們。

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幫主他們,得來全不費功夫..........錢友正要迎上去,突然臉色一變,武器指著眾人,色厲內荏的喝道:

“別過來,全都別動,否則老子的刀可不認人。嗯,你們怎么證明自己?”

那位病夫幫主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沒有粗心大意,看來兩年前在荊州地底遇到的那個人皮尸鬼讓你印象深刻。”

身后的幫派成員隨之怒罵:“姓錢的,為什么把你留在上面你不知道嗎,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下墓就是送死。”

“哈哈,真的是你們。”錢友不怒反笑,開心的迎了上去,臨近病夫幫主時,他突然灑出一把朱砂。

“他娘的,這破東西只能對付低等怨靈,對僵尸都沒用。”病夫幫主拍打著身上的朱砂,罵道。

到此,錢友再無疑慮。

他舉著火把,逐一看過去,看見了頭發花白,眼窩深陷,同樣憔悴模樣的副幫主,那位年邁的野生術士。

此時身上的白袍已經又臟又破。

接著,他看見了南疆那位少女,少女原本圓潤的臉蛋瘦了一圈,下巴都有點尖了,模樣依舊俊俏,只不過雙眼布滿血絲,似乎很久沒有睡了,神色難掩憔悴。

等他逐一看完,清點了人數,心里頗為沉重。

本次下墓宮三十二人,如今只剩十二人。

“大家餓慘了吧?我給你們帶了干糧和水。”錢友解開背在身上的行禮,給眾人發干糧。

包括那個南疆來的少女,所有人眼睛驟然亮起,盯著燒餅,就像盯著一絲不掛的絕色美人。

這支隊伍的食物早已耗盡,在地底忍饑挨餓了幾天。

錢友在發放食物的過程中,注意到幫派的兄弟們身上都帶著傷,有的甚至斷了一臂,連帶衣袖一起消失,傷口做了簡單的包扎,隱隱透出血跡。

“幫主,你們這是怎么了?”錢友問道。

聞言,狼吞虎咽的眾人同時一滯,病夫幫主低聲道:“我們遇到了麻煩。”

這,瞎子也看出來了啊。錢友心說。

“這里是一座迷宮,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我帶著兄弟們下墓后,進入一個滿是僵尸的墓穴,犧牲了不少兄弟才干掉那些陰邪之物,這得多虧麗娜,否則死傷的兄弟會更多。”

病夫幫主掃一眼低頭吃餅的少女,繼續說道:“進入那座墓穴后,我們就再也沒有出去過,數日來一直團團亂轉,水和食物逐一減少。

“為此,幫派和那些請來的高手發生了爭吵..........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有一次我們蘇醒,發現“守夜”的兄弟不見了。

“從那次起,每天都有幾個兄弟無緣無故的失蹤。隊伍陷入巨大的恐慌中,那些請來的高手與我們發生了分歧,激烈爭吵后,便分道揚鑣。

“沒多久,我們就發現那些離開隊伍的人,全部死了,死狀很凄慘,像是被什么東西啃食過。”

錢友心里一沉,莫名的想到了絆倒自己的那具慘不忍睹的尸體。

病夫幫主喝了一口水,咽下嘴里的仕食物,道:“那是一個怪物,很強大的怪物,它在狩獵我們,每天吃兩個人,多了不要,少了不行。”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里有一絲絲的顫抖。

“我們已經兩次打退它了,多虧有麗娜在,不然,也許你已經見不到我們。”病夫幫主沉聲道:

“但麗娜的狀態越來越差,沒有食物和水的補充,我們終有油盡燈枯的時刻。對了,你怎么下來了?”

...........

PS:以后更新情況會在書友群通知,書友群群號碼在書評區置頂帖,大家可以自行加入,除此之外都不是官方群,和賣報的沒有任何關系。

另外番外一開始就說了,是給正版書友的額外福利,對主線劇情沒有任何影響,打更人暫時也不會有番外,加V群賣報的任意一個作品粉絲值滿五千就能加,所以大家真沒必要花錢去買番外,也更沒有必要拿番外去賣錢盈利。

第77章 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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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問題,錢友頓時來了精神,他用力咳嗽幾聲,吸引來幫派兄弟們的注意力,說道:

“幫主,各位兄弟,我為你們請來救兵了。大家放心,咱們很快就能出去。”

眾人聞言大喜,激動道:“是襄州武林的公孫世家嗎?還是黑水河畔的龍神堡?”

“如果是這兩家的話,我們這次就能得救了。”

“是啊,公孫世家的家主是五品,手底下高手如云,不缺精通左道之術的好手。龍神堡更強。不過這兩個勢力吃相都不好看,恐怕墓里的東西沒我們的份,還得給一筆天價報酬。”

“豬油蒙了心不是?命都沒了,錢財有什么用。只要能救咱們出去,一切都好辦。”

病夫幫主吐出一口濁氣,頷首道:“錢友,你做的很好。”

.........錢友沉默許久,神色古怪道:“我,我找的幫手不是公孫世家,也不是龍神堡。”

“什么?”

眾人一陣失望,興奮的神色消失無蹤。

襄城附近的武林勢力,公孫家和龍神堡是當之無愧的執牛耳者,與襄城官府來玩密切,許多江湖好手都依附他們。

如果襄城還有誰能救他們,非兩個勢力莫屬。

病夫幫主眼里希冀的光頓時黯淡。

穿白袍的副幫主開口問道:“不是龍神堡也不是公孫世家,那你請的幫手是什么品級,什么身份,散修,還是有門派背景的?”

副幫主叫公羊宿,是一位術士,眾所周知,除司天監外,江湖上的散修術士如鳳毛麟角。

術士能望氣,擅堪輿,簡直是天生的盜墓賊。因此,公羊宿是后土幫的寶貝,雖是副幫主,但全幫上下都很聽他的話。

公羊宿一開口,眾人立刻安靜,看著錢友。

“說來也巧,那幾位幫手是我在路邊偶遇,但他們似乎也正在找人........”舵主錢友看向南疆小蠻妞,感慨道:

“麗娜姑娘,他們是來找你的。”

眾人隨之看向南疆來的少女,正努力對付燒餅的麗娜抬起頭,嘴角沾著面渣,表情很懵。

“我是第一次來大奉,族人沒有跟來。”麗娜搖搖頭,表示自己孤苦無依,木得朋友。

錢友解釋道:“我遇到的那位是六品銅皮鐵骨境的武者,模樣極為俊朗,背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

他還沒說完,麗娜就連忙搖頭:“不認識。”

“可他們確實是在找你啊,還問我下墓的人里有沒有南疆來的姑娘,我尋思著,襄城近段時間,也只有你一位南疆姑娘了。”

病夫幫主皺了皺眉,他不認為麗娜會在這事上有所隱瞞、狡辯,首先,這位姑娘單純天真,沒有心機。

其次,大家身處絕境,正是同舟共濟之時,誰不想早點出去,這時候隱瞞這些毫無意義。

最后,這丫頭如果在大奉有一個六品武者的朋友,何苦挨餓三天三夜?若非自己請她吃了一頓,她都準備打家劫舍了。

想到這里,病夫幫主沉吟道:“你不是說有好幾個人嗎,詳細說說其他幾人的特征。”

錢友點頭,道:“除了那一男一女,還有一位身材魁梧,長的很兇的大和尚;一位穿青衫的劍客,他能御劍飛行,當真是神仙手段啊。”

“御劍飛行?”病夫幫主大吃一驚,他從未聽說過有武夫能御劍飛行的。

“你認識嗎。”公羊宿看著麗娜。

南疆小蠻妞搖頭:“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這,這怎么可能呢,大俠和他的同伴們就是找麗娜姑娘的啊..........錢友懷著疑惑,繼續道:

“還有一位道長,我聽其他人稱其金蓮道長。”

“金蓮道長?!”

麗娜忽然尖叫一聲,喜上眉梢,連連道:“認識的認識的,金蓮道長是我一個很信賴的前輩........嗚嗚,金蓮道長來找我了,金蓮道長果然是大好人。”

原來認識啊........眾人如釋重負。

這么看來,真正與麗娜相識的是那位金蓮道長,其余人是道長找來的幫手。

魁梧的大光頭應該是武僧恒遠,也就是六號.........御劍飛行的青衫劍客則是四號,嗯,天人之爭在即,他如今就在京城.........俊朗的六品武者是誰?咱們天地會有這號人物?麗娜不算聰明的腦瓜子飛快轉動,把錢友口中的“朋友”對號入座。

但想不出“一男一女”是何許人也。

“麗娜姑娘。”

一位幫派成員臉色激動,雙眼發亮的看著她,“您的那幾位朋友,修為如何?”

麗娜性格單純,有問必答:“金蓮道長是地宗的高手,具體幾品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比我強很多很多的。”

眾人腦海里浮現力量手撕僵尸,與吃人怪物肉搏的畫面,而那位金蓮道長比她還要強大,頓時心頭火熱,充滿了希望。

“光頭和尚是佛門武僧,修為也很厲害。”

麗娜對恒遠不太了解,直接略過,接著說:“青衫劍客的話,他叫楚元縝,是天人之爭的主角之一,代表人宗與天宗圣女交手。”

“什么?!”

眾人驚呼出來,病夫幫主也目瞪口呆。

襄州距離京城不遠,騎馬三四天的路程而已,天人之爭早已傳遍京城地界,以及周邊各州。

就襄城武林,便有許多江湖人士去了京城,打算一觀天人之爭的盛事,雖說這只是人宗和天宗小輩的殊死較量。

現在,冷不丁的聽說“天人之爭”的主角之一,下墓來救他們。

后土幫眾人的心情,就仿佛田埂里的老農聽說皇帝要來幫自己插秧。

過于夢幻,以致于讓人懷疑真實性。

可這話是麗娜說的,麗娜的性格他們都知道,一個天真善良的姑娘,沒有心機,待人熱忱,不會說謊。

不過,這不意味她是傻子,后土幫的人曾經親眼看見隊伍里,一位招攬來共同探索墓地的江湖人士趁夜里欲玷污她。

結果麗娜姑娘掄起一巴掌,那腦袋,就像西瓜一樣炸了。

敢從南疆千里迢迢到京城,沒幾把刷子,根本走不到襄城。

“地宗的高手,佛門的武僧,天人之爭中的人宗弟子.........”一位后土幫的成員,狠狠咽一口唾沫,神情激動:

“那,那一男一女又是什么來頭?何方神圣?能與這些人同行,肯定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吧,麗娜姑娘?”

一道道激動的目光看過來,期待從她嘴里聽到一個耀眼的名字。

麗娜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不認識。”

這回答好讓人失望.........眾人心說。

這時,錢友咳嗽一聲,問道:“幫主,您剛才說有怪物在狩獵你們,那是什么樣的怪物?”

“外形酷似巨大的蜥蜴,但有人臉,滿嘴獠牙,行動速度極快,卻無聲無息。”病夫幫主眼神閃過恐懼,低聲道:

“它喜食內臟,但凡是被它殺死的人,四肢完好,內臟確實空的。”

這不對啊,我見到的那具尸體,下半身被一口咬斷........錢友心里一沉,又問:“體型呢?”

“體長七尺左右,不算太大。”

這時,麗娜耳廓一動,于寂靜的黑暗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音,她本能的起身,喝道:“小心,它又來了。”

話音落下,一道影子從黑暗中竄了出來,一個彈舌,卷住距離最近的后土幫成員,就要把他卷走。

砰!

地磚崩裂聲里,麗娜像炮彈般沖了出去,狠狠撞向黑影。

陰物被撞飛的剎那,一個甩尾,抽打在麗娜的背部,清脆的聲音里,她背后的衣衫崩裂,裸露出細嫩的肌膚,沁出細密的血珠。

陰物被撞飛后,突然沒了聲息,仿佛就此退去。

但麗娜沒有放松警惕,一邊凝神細聽,捕捉周遭的蛛絲馬跡。

“大家小心,這邪物狡猾的很,注意別讓它偷襲咱們。”

病夫幫主抽出了武器,與幫眾們一起嚴陣以待。

在過去的幾天里,后土幫的幫眾死了一個又一個,也讓存活下來的人摸清了怪物的脾性。

那邪物不敢與麗娜姑娘硬抗,時常隱藏在黑暗中伺機偷襲他們。

一擊得手,立刻就走。

麗娜慢慢后退,劈手奪過錢友手里的火把,嬌俏可愛的臉蛋布滿嚴肅,她握著火把聆聽片刻,忽然把火把投擲出去。

火光晃蕩中,眾人看見一只巨大的蜥類怪物,附在墻壁上,兩顆灰褐色的眼睛長在兩側,略顯呆滯,似乎對光線很不敏感。

錢友首次看清怪物的模樣,它體長不足一丈,尾巴與身體等長,渾身覆蓋厚厚的角質。

火光照到怪物的瞬間,進食后的麗娜展現出了強大的爆發里,她無聲的彎曲膝蓋,驟然一彈,身形在腳下青磚碎裂聲傳出之前消失。

附在墻壁上的怪物察覺到了異常,身子一晃,消失不見。

在南疆有著豐富狩獵經驗的麗娜緊追不舍,一人一物在墓室中角逐,俄頃,傳來“砰砰”的打斗聲,以及怪物的嘶吼聲;麗娜的嬌斥聲。

終于,一切風平浪靜。

“麗,麗娜姑娘?”

病夫幫主強行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

死一般的寂靜中,傳來麗娜的呻吟聲:“疼死我啦。”

緊接著,她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里拖著怪物的尸體。

歡呼聲炸響,后土幫眾成員驚喜的熱淚盈眶,大吼著發泄心里的憋悶。

困擾他們多日的危機,至此,終于解除。

麗娜把陰物的尸體丟在眾人面前,喜滋滋道:“它能吃嗎?”

不敢吃不敢吃........后土幫的眾人連連搖頭。

“麗娜姑娘,此物生長在墓中,吃毒物腐肉成長,吸納陰穢之氣,對我等來說是劇毒之物。”術士公羊宿提醒道。

“呼,呼呼........”

前方的甬道里,灌入了風聲,裹挾著腥臭的風聲,吹滅了火把。

風聲宛如呼吸,有節奏的起伏。

不,這就是呼吸聲。

公羊宿臉色徒然一白,嘶啞著聲音說:“前方有陰邪之氣,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剛大難不死,心情喜悅的眾人,一顆心幽幽沉了下去。

“去點燃火把。”病夫幫主吩咐道,接著,臉色凝重的看向麗娜:“你,還能戰嗎?”

錢友戰戰兢兢的奔到火把位置,掏出火石,咔咔咔的打火,他的手不停的顫抖,火石怎么都打出火苗。

呼吸聲越來越近,腥臭味也愈發濃重。但,唯獨沒有腳步聲。

“快,快啊,快點啊.........”

錢友都快急爆了,咔咔,火石燃起微弱的火苗,點燃了火把上的油脂。

“呼!”

火焰騰起,驅散黑暗。

錢友抓起火把,二話不說,朝著遠處丟了過去。

火把摔在地上,爆起刺眼的火星,光芒驟亮間,眾人看見了甬道里的景象。

甬道里,一只巨大的陰物匍匐強行,正是狩獵時,蓄勢待發的姿態。

這只陰物的體型是剛才那只的三倍,屬于同一種類,灰褐色的眸子略顯呆滯,嘴唇閉合,但上獠牙凸出。

還有?!

火把爆起的光芒只有一瞬間,下一瞬間,眾人就看不見它了。

病夫幫主只覺一股陰風掠過,像是有一個速度極快的東西與自己高速擦過,而后,他發現麗娜不見了。

“麗娜!!”

病夫幫主大喊一聲,霍然回身,眾人與他做出一樣的動作。

身后,那只怪物叼住了南疆的小蠻妞,晃動著腦袋,致命搖擺。

病夫幫主目眥欲裂,吼道:“救人,救人,干死這畜生。”

黑暗中,傳來麗娜痛苦的吼聲。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邊的甬道里,傳來喝道:“退下!”

一名舉著火把的青衫男子沖出甬道,豎起劍指刺入火把,火焰宛如被賦予了生命,徒然竄起。

青衫男子指尖捏著一簇火苗,驟然彈出。

火苗破空而去,在黑暗中擦出筆直明艷的細線,刺入那怪物的背部。

嘭!

血肉炸開,焦臭味彌漫。

驟然遇襲的陰物松開了口中的獵物,回過神來,沉沉嘶吼一聲,化作幻影撲向青衫男子。

一道人影從青衫男子身后閃出,迎向陰物,過程中,一點金漆從他眉心亮起,擴散全身。

他沉沉低吼一聲,悶頭撞了過去。

Duang!

陰物宛如撞到鐵板,整個腦袋都是一顫,前沖的身子卡殼。而那道金燦燦的身影則倒飛了出去,想一塊神鐵,砰的嵌入墻壁。

這個間隙里,又一道身影騰空而起,趁著陰物頭暈目眩,穩當當的躍到它頭頂。

口中念著阿彌陀佛,揚起砂鍋大的拳頭。

嘭嘭嘭........

在密集如雨的拳頭里,陰物從劇烈掙扎,到渾身抽搐,最后因為腦漿子被打出來,丟掉了性命。

金蓮道長手持火把,最后一個出場,溫和道:“不用害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錢友激動的狂呼:“他們是麗娜姑娘的朋友,是我請來的救兵。”

后土幫一伙人直勾勾的盯著金蓮道長,只覺對方氣度溫和,高深莫測,完美的契合他們內心絕世高手的姿態。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后土幫眾成員歡呼著。

手持火把的金蓮道長微微頷首,目光掃了一圈,于遠處的黑暗中看見了躺在血泊里的麗娜。

金蓮道長上前查看情況,她的半邊身子被撕咬的血肉模糊,隱約可見臟器,傷口血肉里竄出一條條細密的銀線,它們迅速覆蓋那些可怕的傷口,止血,修復傷勢。

本命蠱沒有遭受創傷,蠱族的人就不會死。

金蓮道長松了口氣。

另一邊,鐘璃拽住許七安的腳踝,四十五度角后仰,把他從墻壁里拉出來。

許七安散去金剛不敗,高聲問道:“道長,你的小友情況如何?”

“受了些傷,性命無礙。”金蓮道長朝鐘璃招了招手,道:

“鐘姑娘有帶療傷丹藥嗎。”

鐘璃“嗯”一聲,從麻布長袍里摸出一枚瓷瓶,乖巧的遞給金蓮道長:“一日一粒,三日變成痊愈。”

金蓮道長拔出木塞,嗅了嗅,是品質絕佳的療傷丹丸。

司天監真富有啊,貧道已經許多年沒有錢煉丹了........金蓮道長羨慕的想著,俯身撬開麗娜的嘴,喂了一粒。

許七安手持火把,屁顛顛的湊過來,端詳著傳說中的五號,她頭發黑中帶褐,末梢微卷,少女的身段宛如矯健的雌豹。

五官頗為精致,嘴唇薄薄的,鼻子俊挺,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很符合南疆小野妞的形象。

長的不錯,五官比大奉女子稍稍立體一點.........是個漂亮的女網友!許七安點點頭,挺滿意的。

確認五號沒有大礙,許七安和楚元縝等人揮舞火把,打量著邪物的尸體。

“這是什么怪物?”

沒啥文化的許七安心里說了一聲:臥槽。

“應該是鎮墓獸。”

博學多才的楚元縝解釋道:“我看過相關記載,古人死后,會在墓穴里放入異獸,讓它們充當守護墓穴的侍衛。

“這類異獸的數量剛開始會很龐大,它們想要活下去,就只有靠吞噬同伴或腐尸果腹。直到慢慢死絕。”

金蓮道長補充道:“一代代繁衍下來,得陰氣滋養,吞噬腐尸與墓穴的毒物,早已面目全非,與它們的祖先迥異。”

“尸體有什么價值嗎?”許七安問。

金蓮道長搖頭。

“鐘璃,她就交給你看管了,背好她。”許七安很現實的挪開目光,不再搭理邪物尸體,道:

“你不要離我太遠,不然我顧及不到你。”

離的太遠,我隱性的翅膀護不到你!

金蓮道長有些不放心這樣的安排,畢竟五號已經受傷了,再讓她跟著司天監的預言師,對她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以這小子的氣運,應該,不會出大問題.........金蓮道長旋即看向劫后余生的后土幫,安撫了幾句,而后道:“跟緊我們,帶你們出去。”

說完,示意許七安帶路。

一伙人持握火把,繼續前行。

病夫幫主望著高手們的背影,回憶起剛才的戰斗,背劍的青衫男子,想必就是“天人之爭”的主角之一。

佛門武僧好生厲害,赤手空拳打死了邪物,麗娜姑娘沒有詳細說他的身份,我原以為只是個幫手而已,誰想竟如此強大。

那位六品的年輕武者看起來很平常..........病夫幫主心說。

在他看來,六品銅皮鐵骨的武者,抗揍是理所應當的,因此許七安方才表現平平,沒有太出彩的操作。

至于那位披頭散發的女子,古里古怪,沒有出手,無法判斷。

想法紛呈間,病夫幫主聽見身邊的下屬驚喜道:“走出迷宮了!”

甬道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擺著一具青銅棺槨,此外,室內還有一些陪葬品:金銀、器皿、陶瓷、書籍等等。

在漫長的歲月中,銀子已經嚴重氧化,呈蠟淚狀,黃金保存還算完好。至于書籍和布帛,幾乎一碰就碎。

這座墓并不是完全隔絕氧氣啊.........許七安掃了幾眼,問道:“這里是主墓?”

“不是,是偏室。”

病夫幫主說道:“應該是眾多拱衛主墓的偏室之一。”

后土幫的人興奮的收集金銀等值錢貨物,對書籍等物視而不見,這并不是他們粗鄙,只認黃金,恰恰相反,后土幫是專業的。

所以更加清楚,這樣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墓,書籍是帶不出去的,它們早已朽爛。

楚元縝對書有本能的熱衷,隨便翻了幾本,書頁脆的像是灰,輕輕用力就碎了。

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知道棺槨里葬著什么人。

“這座墓不簡單啊,是一位皇帝的墓,殉葬的是他的妃子。”楚元縝道:

“現在怎么辦?去主墓的話,可能會遇到危險。原路返回的話,則重新進入迷宮了。”

說著,看一眼許七安,“我覺得后者比較穩妥。”

雖然很想知道這座墓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過,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許七安點頭,贊同楚狀元的提議。

除昏迷的麗娜和沒有主見的鐘璃,天地會成員一致認為原路返回是正確選擇。

當即,帶領后土幫的雜魚們,返回了迷宮。

...........

前行了不知多久,許七安帶著眾人離開甬道,進入了一座偏室。

“怎么又回來了?”病夫幫主皺眉。

天地會眾成員沉吟不語。

“再走一次。”許七安看著金蓮道長等人。

“好.......”楚元縝臉色凝重的點頭。

...........

不知過了多久,許七安再次帶著眾人離開甬道,進入一座偏室。

“怎,怎么又回來了?”病夫幫主聲音顫抖。

后土幫的其他成員臉色隨之變了,有些發白,眼神惶恐。

“再,再走一次?”許七安吞了吞唾沫。

“........好。”楚元縝澀聲道。

............

第三次,他們又來到這座偏室。

盜墓小隊死一般的寂靜,許七安僵硬的扭動脖子,看向鐘璃。

鐘璃搖搖頭。

金蓮道長沉默許久,長嘆道:“進去吧,不進去的話,我們恐怕永遠都走不出這座墓。”

許七安和楚元縝,以及恒遠目光交流,咬了咬牙,道:“好。”

接著,他看向后土幫的眾人,告誡道:“進入主墓后,不要亂碰東西,不要亂說話。明白嗎。”

盜墓賊們雖然貪婪,可也知道性命最重要,連連點頭。

這時,穿骯臟白袍的老人看著鐘璃,說道:“千萬別在這里使用望氣術。”

這老頭........許七安不動聲色的端詳他。

鐘璃低著頭,啄了啄:“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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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賣報小郎君所寫的《大奉打更人》為轉載作品,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大奉打更人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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