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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殺手锏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太平輕鎖黛眉,沉吟道:“二張本有意攫取權力,二郎此舉不是讓我們把權力拱手相讓么?這可不正中了二張的下懷?”

    信是楊帆寫來的,要京中這邊制造由二張入主禮部,兼管國子監,以攝國之文教的風聲。 M.雖說楊帆信中已經列舉了許多理由,太平對此依舊感到不能理解。

    信是楊帆寫給太平和婉兒的,但是婉兒還單獨收到了楊帆的一封信,那封信中楊帆對婉兒坦承了他的苦衷。楊帆此舉是給山東士族的威懾。如果說郭元振在關隴的舉動只能讓隴西李氏一家服軟的話,他的這項舉措才算是掐住了整個山東士族的七寸。

    教化特權向來是世家立足之本,千百年來,世家幾起幾落,最終正是靠著他們深厚的文教底蘊才重新掌握了權力,他們是絕不容許文教方面的優越地位失落于他人之手的。尤其是如今有了科舉制,如果他們失去文教上的優越地位,哪怕只有三五十年功夫,還能不能卷土重來都不好說了,沒人敢冒這個險。

    可太平并不知道楊帆祭出這個大殺器是為了懾服山東士族,楊帆不能把“繼嗣堂”的存在和他顯宗宗主的身份告訴她,如此一來,他這么做的動機就缺乏足夠的說服力了。這個說服太平的任務就只能交給婉兒。

    上官婉兒想了想,斟酌道:“張易之著書的目的是做文壇大宗師,通過這一舉動,積累他在文壇的德望,同時把一批名流才子招納到他的麾下,最終目的還是要掌握足以控制朝堂的權力。”

    太平冷笑道:“不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矣!”

    上官婉兒吁了口氣,道:“然則上一次張昌宗一番讒言,逼死皇太孫和永泰公主夫婦,殿下你與梁王上書彈劾,結果如何呢?張昌宗只是被送出京城暫避風頭,女皇還委之以欽差重任,把一樁偌大功勞送給他。”

    太平沉默良久,黯然道:“韋妃嫡生三女,長寧、永泰和安樂,三女之中,永泰最是和順溫良賢淑守禮,不想卻偏偏是她遭此橫禍,莫非真是好人不長命么……”

    太平和這三個侄女兒多年沒有來往,親情固然淡漠,血脈聯系卻在,想到李仙惠身懷六甲卻被殘酷迫害至死,不由令人黯然神傷。而害死李仙惠的人正是她的親祖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饒是早知母親冷血的太平也不禁心中凜凜。

    聽她提到李仙惠,上官婉兒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漸漸隆起的腹部。

    一個小生命正在她的腹中孕育著,李仙惠曾經遭受的痛苦與絕望,同為孕婦的她感同身受。她有孕在身的事已經瞞不了多久,她知道女皇最忌諱什么,也不知她的安排能否讓她尤其是她的孩子逃過一劫,想起來就揪心。

    太平突然提起李仙惠之死,雖沒有明白同意婉兒的話,但是已經承認武李兩家聯合也很難對她那位天性涼薄的母親產生影響,如今能夠左右女皇意志的只有二張,這就是委婉地承認了婉兒的推測。

    婉兒道:“二張網羅了不少人為其所用,其中不乏人才。長安出了這么大的事,皇帝又遷都在即,就算二張想不到這個執掌文教的機會,他們手下的人難道也統統想不到?如果他們主動向皇帝提出要掌握國子監,殿下即便想要阻止怕也未必能夠成功。”

    太平公主蹙了蹙蛾眉,道:“那么我們就反其道而為之?萬一這招以進為退弄巧成拙,母皇順水推舟,利用張易之編撰《三教珠英》的功勞,叫他接掌了國子監……,他們年方弱冠,可是有足夠的時間通過這養士之地讓本朝儒林姓張的。”

    婉兒道:“雖然這是國家養士的根本所在,可是見效卻奇緩無比,他們要一直掌握著文教大權,才會出現殿下所擔心的事情!”

    太平憬然而悟,二張正值弱冠,當然有足夠的時間去經營文教培養心腹,可女皇卻已老邁,她能活那么久么?如果女皇殯天,他們還執什么文教?

    婉兒慢聲細語地道:“所以,即便我們弄巧成拙,也不會真的造成多么嚴重的后果。何況,二郎信上所列這幾條應該可以確保文教大權不會真的落于二張之手。再者說,二郎對張昌宗甚有影響,如今張昌宗正在長安,你說二郎會不會在他面前也未雨綢繆一番呢?”

    太平公主的眼神陡然亮了一下。婉兒嫣然道:“張昌宗的智慧較之張易之遠遠不如,可皇帝最寵信的偏偏是他。如果二郎先對他施加一番影響,此事的最終結果就更不會脫出我們的掌控了。”

    太平公主慢慢收起手中的信,緩緩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這就想辦法放出風去,先為二張造造勢!”

    兩女相視一笑,花叢中忽有腳步聲傳來,曾經是太平公主的車夫,現如今是梓澤苑總管的許厚德出現在她們面前,向太平揖禮道:“殿下,安樂公主府送來消息,安樂公主誕下麟兒,母子平安。”

    太平公主聽了,一絲厭惡不易察覺地掠過眸底。安樂的品性為人瞞不過女皇武則天,自然也瞞不過生具一雙慧眼的太平公主。當初在龍門初見這個侄女時,她還是頗為喜歡的,可一旦識破安樂的本性,對這個虛榮狡黠、跋扈輕佻的侄女她便心生厭惡了。

    這一次安樂公主出嫁才七個月,已經生了兒子,這令皇家顏面無光,依著女皇的意思,當初就想用藥打掉的,可是武三思不肯,這可是他的親孫子,他跑到武則天面前哭求了一番,武則天這才作罷。

    不過因此一來,梁王府和安樂公主府對于安樂產子一事就低調的很了。如今安樂生產,皇家沒有大肆宣揚更沒有什么賞賜,就連向她這位皇姑通知喜訊都異常的低調。太平公主想了想,吩咐道:“讓李譯送一份賀禮過去,本宮改日再過府探望!”

    許厚德躬身退下,太平公主仿佛不曾發生過此事,轉首對婉兒道:“苑里剛剛平整出一塊蹴鞠場來,你我久未同場蹴鞠了,可要去一展身手么?”

    婉兒忙道:“沒有興致,正是春困秋乏時候,人家只坐了這一會兒,就有些疲倦了,要去小睡片刻。”

    太平公主隨之站起,笑盈盈地道:“你呀,最近飲宴多了,人也懶了,小心身材發福。咦?你好象真的有些發福了呢。”

    婉兒心中一慌,哪敢容她細看,啐她一口,佯嗔道:“怎么發福也發不出你那玲瓏浮凸的好身材,少說風涼話兒。”說著把云袖一卷,急急地避開了去。

    ※※※※※※※※※※※※※※※※※※※※※※※※※※※

    隆慶池湖心島上,張昌宗坐在馬扎上,與坐在輪椅上的楊帆一樣手提一根釣竿,不過他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魚漂上,對正急顫不已的魚漂視若無睹,根本不知道已經有魚上鉤,他正興奮地向楊帆炫耀著他的豐功偉績。

    在他們身后站著千騎營郎將陸毛峰,這陸毛峰本與張氏有舊,今日張昌宗來探望楊帆,就是由他率兵護送的。

    楊帆微笑道:“六郎確實是有大智慧大本領的人,刑部和御史臺官在長安數月,倒也查到了一些人證物證,可惜既沒有那個魄力,也不知該如何著手,以至于處處被動,被那些貪官污吏戲弄于股掌之上,還連累楊某中了冷箭,險些丟了性命。

    六郎初到長安,便以莫大魄力,大刀闊斧地掃蕩群獠,以一柄天子快劍,力斬亂麻,干凈俐落地解決了長安紛亂之局。經過六郎這番大力整頓,天子西遷必可一帆風順了。”

    張昌宗大悅,似楊再思堂堂宰相,也算是宦海沉浮數十年的人物了,卻只會夸獎張昌宗貌美如花,殊不知年少氣盛的少年人誰不希望自己是有真正大本事的,男人縱然貌美最在乎的也不是容貌,尤其是張昌宗以色相侍君,更不喜歡人家以此為話題。

    楊帆這番贊美,正搔在張昌宗的癢處。張昌宗心花怒放,手中釣竿輕輕一提,又復瀟灑地甩入水中。那魚已經脫鉤,鉤上的魚食也沒了,他都不曾發現。

    張昌宗一甩魚鉤,故作矜持地對楊帆道:“五郎編撰的《三教珠英》即將完成了,家兄的意思是減緩速度,先拖著點兒,等圣人遷都長安之后再向圣人奉上這部巨著,作為圣人遷都的獻禮!”

    楊帆撫掌嘆道:“五郎高見,若等圣人遷都再獻上大作,可不正是錦上添花么!”

    張昌宗得意地一笑,向楊帆側了側身子,壓低聲音道:“五郎的《三教珠英》即將完成,小弟又在長安立下大功,圣人甚為歡喜。京里傳出消息,有人建議由五郎入禮部兼掌國子監,執天下文教呢。”

    楊帆微微一怔,訝然道:“執掌文教?這是何人倡議?”

    張昌宗微笑道:“梁王!”

    楊帆又是一怔,張昌宗曬然道:“上一次因為武延基之死,他上書彈劾于我,想必是見我圣寵未衰,才又急求補救,這番恭維只是不想我去找他的麻煩吧。呵呵,一個見風使舵的小人。”

    “唔……,呃……六郎所言甚是、甚是!”

    張昌宗聽出楊帆語氣勉強,不由睨了他一眼,正看見楊帆急急掩住一絲異色。張昌宗頓生疑竇,忙斂去笑意,不悅地道:“張某一向視二郎為知己,二郎如今有話卻不肯對張某直言么?”

    “這個……”

    楊帆一臉為難,但是見張昌宗目光灼灼,實在難以掩飾,這才遲疑道:“楊某只是覺得,梁王有此倡議,如果真是有意與六郎修好那再好不過。就怕……就怕他是別有用心……”

    張昌宗疑聲道:“教化乃治世大道,主持教化便如掌乾坤,這種事怎么能別有用心?”

    楊帆徐徐地道:“教化非一日之功,圣人春秋已高,只恐……遠水不救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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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零一十三工作總結暨二千零一十四工作計劃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醉枕江山》的各位讀者朋友:

    您們好!

    在這辭舊迎新,一元復始、萬象更新之際,我謹向大家報告一年來的工作總結及新一年的工作計劃。
    自12年10月20號上傳第一章,如今《醉枕江山》已經創作了330萬字,14個月的時間,塑造了一些生動的人:

    那躲在芭蕉葉下身體單薄的小兄妹、

    那只身單劍怒闖都督府的張暴、

    那有著兩道法令紋的酷吏楊明生、

    金釵醉里一曲胡旋的天愛奴、

    洛陽巷里狂放不羈的楚狂歌、

    一身市井之氣卻能堅持他的道義的馬橋、

    靦腆內向視力超低的可愛姑娘小東,

    驗看楊帆襠中之物的姜神醫、

    當街剃度的薛懷義、

    洛陽糧窖中偉大的母親春妞兒,

    一樹桂花繚繞不去的寧珂姑娘……

    也塑造了一些難忘的事:

    那支落在肩頭的蝴蝶釵、

    定鼎大街上元之夜百尺燈樹上的深情一吻,

    力挫吐蕃的馬球大戰、

    與天愛奴穿越大沙漠的九天十夜、

    鎮國妖嬈的華麗一脫、

    佛前抄經的凈蓮小尼、

    南疆六道的流人之劫、

    長安尋妻的世家之戰

    契丹之亂的死里逃生

    房州迎廬陵的詭譎莫測

    灞上坑世家的連環套

    一幕幕如在眼前,接下來,就要進入全書的最終階段,一連數戰,戰戰驚心。這個時候,關關尤其謹慎,力求把它寫好寫活。

    2013年,也是不安份的關關再度做出新嘗試的一年。在此之前,我嘗試過武俠、都市、異能、玄紀、穿越歷史等不同體裁,這一次的新嘗試步子其實邁的比較小,依舊是在歷史范疇之內,只是對具體的創作體裁做了一些改變。

    總的來說,這一年同以前興之所至便去嘗試,整個過程渾渾噩噩的做法是有所不同的,這一次我是在探索中思考、在嘗試中積累,最大的收獲就是積累了很多寶貴經驗,而這將使我在下部書創作時少走不少彎路。

    新的一年里,我要努力收好本書的尾,努力消化吸收在過去一年里嘗試摸索積累的經驗和教訓,同時,還要把自己的身體調整好。

    有時,會有讀者講,多年以來,月關更新一直穩定如何如何,但也有讀者馬上反駁:“他沒辭職前一天更一萬,現在一天只有六千”,言外之意,雖然穩定,但是不如以前努力了。

    首先,這個說法是不對的,一更一萬的是寫《顛覆笑傲江湖》的時候,是寫《回到明朝當王爺》的時候,而不是辭職之前。這里面還有幾個重要的時間,就是作者的年齡發生了變化,創作的年頭也在不斷增長。

    記得07時和我尊敬的一位作者朋友競爭年榜第一,從七月開始到年末,相持相爭了五個月,當時我在上班,而他專職。于是他的讀者恨其不爭地質問:“人家月關白天上班,一晚還能寫一萬字,你專職的都沒人家更新多?”

    我記得,他在一個單章里很無奈地解釋:“如果放在幾年前,我也能日更一萬,但是現在……我真的做不到了。”這個解釋當然不為讀者所接受,當地的我看了也不明白,幾年前和現在,有什么區別?

    近兩年來,我漸漸了解了。原來我一個晚上從七點到十二點,能一直專心創作,一晚一萬字,精神奕奕,奇思妙想無數,寫的神采飛揚。現在呢,寫兩千字就得歇一歇,腦力跟不上。

    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差到什么程度?我也不說頭疼屁股疼的那些事了,就舉一個例子。前幾天,建行一個新網點落成,因距我家不遠,老同事邀我去瞅瞅,不遠,但我車去車回,在那幢一千多平的房間里聊聊天,轉悠一陣,一共一小時,回頭后足足躺了兩小時才緩過乏來。

    基本上,一個人的體質到了這個份上,和廢人已經沒區別了。發火的時候拍我兒子兩巴掌,他渾若無事,我第二天雙臂那個疼啊,肌肉拉傷……。我的力氣,大概只夠按動鍵盤了,可創作不僅僅是按鍵盤的事。

    自06年末一時興起上傳網站第一章,七年,一千九百萬字。電腦換過幾撥,鍵盤換過無數,鼠標換過幾回,電腦桌用壞兩個,只有我,沒換過,也沒修理過。

    拼搏七年,在我的讀者們熱情的支持下,目前起點各種榜單所有類型的最高榮譽我都得到過了,比起許多許多同樣勤奮同樣努力的作者,我何其幸運,可現在如果我還是被一條無形的鞭子趕著上氣不接下氣地繼續跑,很快就要發生不幸了。

    慢下來,我現在必須要慢下來,把我這臺磨損嚴重的機器大修一下,上點潤滑油。創作上,我需要有所規劃,身體上我更要下定決心開始鍛練。

    兩年前,我一時沖動在小區附近的健身房辦了一**身卡,兩年后的今天,我還一次都沒去過,今天我翻出了那張滿是灰塵的健身卡,我打算從新的一年伊始,一定要讓自己去鍛練。

    鍛練才有好身體,有好身體才有充足的腦力,今年的更新上面,我本打算持續兩個月的一天一章,之后恢復一天兩章,因為我擔心剛一開始鍛練時身體吃不消,一回家就挺尸裝死,沒有體力精神創作。

    可是本書即將跨入最后一階段的大戰,如果更新節奏放緩,實在有些不人道,所以,還是一天兩更,一周休一天,也可以采取一周有兩天各一更,總量一樣。我希望明年今日向大家匯報一年工作的時候,我的腰背不是正在隱隱作疼,我的頸椎沒有正阻礙著我的頭部供血,我的雙眼不是澀得總在流淚。

    希望那時,我精神奕奕,有一個好身體,腦力充沛一如當年,能夠寫出更開心更有趣的故事,讓你看的更開心更得趣。能讓你滿意的,才是我最滿意的。今天,是新的一年的開始,向大家匯報過去一年的總結以及新的一年規劃!

    最后,向您致以最真摯的謝意,感謝您一直以來的支持與厚愛,祝您新的一年事業騰飛、家庭幸福、愛情美滿、身體-----健康!

    .RS
第998章 馬放南山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張昌宗默然良久,靜靜思索,越想越覺得楊帆說的有道礓武三思真有這種好心?雖說他與五郎受寵,但武三思已是武氏一族的的當家人,女皇本著鞏固帝位的需要,除非武三思造反,會動他么?他需要如此巴結自己?

    楊帆所言不錯,這分明就是武三思的一招緩兵之計,不但蒙蔽了自己和五郎,還讓自己失去對他的戒心。 M

    張昌宗越想越是不安,急急把魚竿一拋,起身就走。楊帆忙道:“六郎哪里去?”

    張昌宗道:“二郎一語驚醒夢中人,張某這就回去修書與五郎,不上他武三思的惡當!”

    楊帆微笑道:“六郎性情真是爽快,只是此事何必急于一時呢?”

    張昌宗疑道:“二郎的意思是?”

    楊帆道:“他們現在只是放出風來,這不是還沒向皇帝進言呢么?六郎與五郎可以等到他們正式向天子為兩位請功的時候再出面婉拒。如此一來便成全了五郎與六郎,天下人都會知道兩位郎君不戀棧權位!”

    張昌宗大喜,連忙向楊帆長長一揖,心悅誠服地道:“二郎深謀遠慮,多謝指教!”

    張昌宗放下心事,便重拾釣竿繼續釣起魚來,只是以他的耐性,那釣竿兒時不時便提起甩下,哪會有魚兒上鉤,倒是楊帆收獲頗豐。最后,張昌宗只能提著楊帆送他的兩尾大魚告辭。

    6毛峰正與馬橋在一邊聊天,一見張昌宗要離開,趕緊迎上來,瞧見張昌宗手中兩條大魚,仲手接過,連聲恭維道:“六郎真是好本領,居然釣得這樣大魚!”

    張昌宗矜持地點了點頭,也不好說自己連條巴掌大的魚都沒釣上來,很瀟灑地甩甩袖子·便揚長而去。6毛峰接魚在手,交給親兵,遠遠向楊帆一抱拳,大聲道:“楊將軍·卑職告辭了!”

    楊帆向他隨意揚了揚手,高聲道:“好生護送著張奉宸,千萬不可出了差遲!”

    6毛峰大聲應了,隨著張昌宗離去。楊帆托著下巴,望著張昌宗遠去的背影,久久,忽然嘆了一口氣。古竹婷提著魚簍過來·正盤算這幾尾鮮魚是做魚膾還是做魚羹,聽見楊帆長嘆,忙問道:“阿郎有心事?”

    楊帆拄著下巴·懶洋洋地道:“倒沒什么心事,只是覺得百無聊賴。你說,天子當年費盡心機,踏著一地鮮血,終于登上她夢寐以求的皇帝寶座時,是不是也和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古竹婷忍不住“噗嗤”一笑

    楊帆乜著她,面色有些不善。

    古竹婷趕緊解釋道:“這個……是不同的。女帝當初貴為太后,皇帝是她的親生兒子,已然可以任意廢立·實際上她就是天子了,可她巴望著能以一國之君的名號配享太廟名留史冊。阿郎卻是迫于無奈,不想做一枚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

    楊帆微微瞇起眼睛·哼道:“我問這個了么?不要言不由衷!”

    古竹婷抿了抿嘴唇,乖乖地坦白道:“奴家覺得阿郎與女皇帝確實不同呢。女皇帝未做皇帝時想著做皇帝,做了皇帝又唯恐失去皇位。所以她一直在算計、一直在防備·有一點疑心就動手殺人,可阿郎你卻……卻有些奇怪。”

    “奇怪?”

    古竹婷點點頭,道:“是呀,奇怪。阿郎好不容易才擺脫世家的控制,可現在卻不曾經大權獨攬,那么多的財富、那么多的人手,阿郎眼都不眨·全部委之于部下,奴家……有些想不通。”

    楊帆笑了笑·道:“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要知道,我和沈沐不同,隱宗是沈沐一手創建的,所以他不用擔心內部的問題。而我呢,現在顯宗里面雖然有一批忠于我的人,可力量有限,還控制不了全局。

    那些必然會起來反我的異己雖然被鏟除了,可剩下來的人一旦受到世家的拉攏引誘,也未必就不會再起異心,我能沒完沒了的殺下去嗎?有些殺戮是必要的,可是一味的殺戮卻只能讓人離心離德。

    咱們那位女皇帝殺得人還少么,結果如何?心懷異志者反而越來越多。所以,我要讓他們知道,跟著我,他們可以掌握的權力比跟著世家更多,他們嘗到了甜頭,才會對我死心踏地。

    殺一人再立一人,難。而且很容易造成人心惶恐,于世家可乘之機。可是,我每爭取一個人過來,世家那邊就等于少了一個人,這一增一減就劃算的很了。而且在此過程中,我也會仔細觀察,看誰靠不住!”

    古竹婷滿臉崇拜地道:“阿郎睿智,神機妙-算!”

    “啪!”

    很清脆地一響,古竹婷的翹臀上挨了一巴掌,唔……手感當真不錯。

    古竹婷俏臉一紅,趕緊四下看看,暗自慶幸:“幸好沒人。”

    馬橋急急遁入樹后,暗自慶幸:“幸好沒被她看見。”

    古竹婷羞怩地道:“人家又說錯什么了?”

    楊帆仲出一根手指,道:“第一,剛才你那一笑,分明是笑話我做了一宗之主便以皇帝自比,太不自量力!你還花言巧語,百般矯飾。!第你古大美人要是三言兩語就能被人唬到,早不知被人!多少次了,還扮出一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模樣,你說該不該打?”

    古竹婷“吃”地一聲笑,又趕緊繃住俏臉,垂頭溫馴地道:“是!人家知錯啦!”

    輪椅上掛著魚簍,輪車一行,簍中便水花陣陣。楊帆聽著水聲,悠悠然道:“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如今還不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的確有許多事還需要我馬上著手進行!”

    古竹婷推著輪椅,感覺臀上一陣陣的酥麻,不免臉泛暈紅神思恍惚,忽然一聽楊帆說有事要做,她目中精芒一閃,頓時泛起隱隱殺氣,躍躍欲試地道:“阿郎有什么事要做,但請吩咐!”

    楊帆道:“你看,這隆慶坊有了這個池子·風光宜人,最是宜居。趁著皇帝遷都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地價沒有上漲,咱們得在這池邊趕緊買塊地·修一幢大宅子,至少要比洛陽那邊的宅子大上三倍,不!五倍!”

    古竹婷的殺氣頓時一泄。

    楊帆越說越興奮:“不能光買房子,咱們還得買鋪面。妞妞那個小財迷,除了帶孩子,賺錢就是她最大的樂趣了,我得趕緊在長安東西兩市里買鋪面!這一次長安有無數官紳權貴倒霉·急著出售店鋪的一定很多,價錢也不會貴,咱們得趕緊下手!”

    楊帆興致勃勃地指著遠處道:“那個地方不錯·就在那兒買吧,地方一定要大一些,將來兒子們大了,再娶妻生子,一大家人也住得下!”

    古竹婷抿抿嘴唇,應道:“是!奴家馬上就著人安排!”

    楊帆扭頭看她一眼,笑吟吟地道:“你親自去選,要用些心思,里邊會有一處庭院是你的呢。”

    古竹婷剛剛恢復了顏色的俏臉又是一紅·羞喜之色,甚是嫵媚。楊帆看了不禁心中一蕩,他近來各種補品吃了無數·精力過旺無處泄,如今只是美人一羞,竟也叫他心生漣漪。

    楊帆歪過頭去·壞笑道:“對了,方才對你說的話,有一條可以不作準的。”

    古竹婷奇道:“哪一條?阿郎是說買店鋪?”

    楊帆搖搖頭道:“不不不,是前邊那句,叫你不要再扮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姑娘的話。”

    古竹婷疑惑地眨了眨眼,楊帆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道:“若是在閨房中·我可不介意你扮成那樣!”

    騰地一下,古竹婷的俏臉就紅到紫了·楊帆調戲成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宅院里邊,古大聽到楊帆的笑聲急忙迎了出來,一見妹子頓時大驚失色:“今兒日頭這么烈嗎?看把小妹這臉曬的······”

    ※※※※※※※※※※※※※※※※※※※※※※※※※※※

    沈沐風流好色,最喜沾花惹草,處處留情的后果,就是孽債無數,還也還不清,如今公孫蘭芷姑娘就來討債了。

    沈沐當初一見公孫蘭芷便驚為天人,可惜他只看到了公孫姑娘的麗色紅顏,美色當前,就忽略了她的性情脾氣。

    以公孫姑娘的脾性,即便嫁人生子也不會變成溫柔賢淑的居家少婦的。裴大娘在公孫先生面前強勢了一輩子,臨到老來才漸漸沉穩,她這個獨生女兒性情比她還要強硬,沈沐根本不敢想像讓她進了自己的后宅,家里會鬧到何等雞犬不寧的地步。

    可他卻又無法果斷地斬斷情絲,感情方面這位仕兄既濫情又優柔寡斷,遠遠不及楊帆,結果就造成了他此刻的被動。

    公孫姑娘坐在他的對面,虎視眈眈地道:“好啦,你原來理由一堆,現在沒事了吧?世家那邊再也不能對你頤指氣使了,凡事都得跟你商量著來。顯隱二宗也達成了協議,從此可以和平相處,你還有什么理由拖著不跟我成親?”

    沈沐長嘆道:“匈奴未滅……”

    “鏗”地一聲,公孫蘭芷長劍出鞘,橫在沈沐肩上,公孫蘭芷杏眼圓睜,惡狠狠地道:“你再敢胡謅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藍金海急步從外面搶進來,高聲道:“公子,阿卜杜拉來了!”身穿白色長袍、頭扎黑白格方巾的大食商人阿卜杜拉應聲出現,后邊還跟著一個金碧眼的小隨從。

    公孫蘭芷再彪悍也不好當著外人逼婚,她冷哼一聲,唰地一聲收了寶劍,昂挺胸地走了出去,雄糾糾氣昂昂的。

    阿卜杜拉連連搖頭,道:“我早跟你說,女奴可以自由買賣·自由女人卻是男人脖子上的一道枷鎖,啊不!是一柄鋒利的長劍。你要喜歡,可以多買一些美麗風騷的女奴,予取予求何等快活,不應該沾惹這些自由女性啊。”

    沈沐訕然道:“好啦,事后諸葛亮,我也會當。你快說說,山東士族得知二張要執掌文教,有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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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8章 馬放南山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張昌宗默然良久,靜靜思索,越想越覺得楊帆說的有道礓武三思真有這種好心?雖說他與五郎受寵,但武三思已是武氏一族的的當家人,女皇本著鞏固帝位的需要,除非武三思造反,會動他么?他需要如此巴結自己?

    楊帆所言不錯,這分明就是武三思的一招緩兵之計,不但蒙蔽了自己和五郎,還讓自己失去對他的戒心。 M

    張昌宗越想越是不安,急急把魚竿一拋,起身就走。楊帆忙道:“六郎哪里去?”

    張昌宗道:“二郎一語驚醒夢中人,張某這就回去修書與五郎,不上他武三思的惡當!”

    楊帆微笑道:“六郎性情真是爽快,只是此事何必急于一時呢?”

    張昌宗疑道:“二郎的意思是?”

    楊帆道:“他們現在只是放出風來,這不是還沒向皇帝進言呢么?六郎與五郎可以等到他們正式向天子為兩位請功的時候再出面婉拒。如此一來便成全了五郎與六郎,天下人都會知道兩位郎君不戀棧權位!”

    張昌宗大喜,連忙向楊帆長長一揖,心悅誠服地道:“二郎深謀遠慮,多謝指教!”

    張昌宗放下心事,便重拾釣竿繼續釣起魚來,只是以他的耐性,那釣竿兒時不時便提起甩下,哪會有魚兒上鉤,倒是楊帆收獲頗豐。最后,張昌宗只能提著楊帆送他的兩尾大魚告辭。

    6毛峰正與馬橋在一邊聊天,一見張昌宗要離開,趕緊迎上來,瞧見張昌宗手中兩條大魚,仲手接過,連聲恭維道:“六郎真是好本領,居然釣得這樣大魚!”

    張昌宗矜持地點了點頭,也不好說自己連條巴掌大的魚都沒釣上來,很瀟灑地甩甩袖子·便揚長而去。6毛峰接魚在手,交給親兵,遠遠向楊帆一抱拳,大聲道:“楊將軍·卑職告辭了!”

    楊帆向他隨意揚了揚手,高聲道:“好生護送著張奉宸,千萬不可出了差遲!”

    6毛峰大聲應了,隨著張昌宗離去。楊帆托著下巴,望著張昌宗遠去的背影,久久,忽然嘆了一口氣。古竹婷提著魚簍過來·正盤算這幾尾鮮魚是做魚膾還是做魚羹,聽見楊帆長嘆,忙問道:“阿郎有心事?”

    楊帆拄著下巴·懶洋洋地道:“倒沒什么心事,只是覺得百無聊賴。你說,天子當年費盡心機,踏著一地鮮血,終于登上她夢寐以求的皇帝寶座時,是不是也和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古竹婷忍不住“噗嗤”一笑

    楊帆乜著她,面色有些不善。

    古竹婷趕緊解釋道:“這個……是不同的。女帝當初貴為太后,皇帝是她的親生兒子,已然可以任意廢立·實際上她就是天子了,可她巴望著能以一國之君的名號配享太廟名留史冊。阿郎卻是迫于無奈,不想做一枚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

    楊帆微微瞇起眼睛·哼道:“我問這個了么?不要言不由衷!”

    古竹婷抿了抿嘴唇,乖乖地坦白道:“奴家覺得阿郎與女皇帝確實不同呢。女皇帝未做皇帝時想著做皇帝,做了皇帝又唯恐失去皇位。所以她一直在算計、一直在防備·有一點疑心就動手殺人,可阿郎你卻……卻有些奇怪。”

    “奇怪?”

    古竹婷點點頭,道:“是呀,奇怪。阿郎好不容易才擺脫世家的控制,可現在卻不曾經大權獨攬,那么多的財富、那么多的人手,阿郎眼都不眨·全部委之于部下,奴家……有些想不通。”

    楊帆笑了笑·道:“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要知道,我和沈沐不同,隱宗是沈沐一手創建的,所以他不用擔心內部的問題。而我呢,現在顯宗里面雖然有一批忠于我的人,可力量有限,還控制不了全局。

    那些必然會起來反我的異己雖然被鏟除了,可剩下來的人一旦受到世家的拉攏引誘,也未必就不會再起異心,我能沒完沒了的殺下去嗎?有些殺戮是必要的,可是一味的殺戮卻只能讓人離心離德。

    咱們那位女皇帝殺得人還少么,結果如何?心懷異志者反而越來越多。所以,我要讓他們知道,跟著我,他們可以掌握的權力比跟著世家更多,他們嘗到了甜頭,才會對我死心踏地。

    殺一人再立一人,難。而且很容易造成人心惶恐,于世家可乘之機。可是,我每爭取一個人過來,世家那邊就等于少了一個人,這一增一減就劃算的很了。而且在此過程中,我也會仔細觀察,看誰靠不住!”

    古竹婷滿臉崇拜地道:“阿郎睿智,神機妙-算!”

    “啪!”

    很清脆地一響,古竹婷的翹臀上挨了一巴掌,唔……手感當真不錯。

    古竹婷俏臉一紅,趕緊四下看看,暗自慶幸:“幸好沒人。”

    馬橋急急遁入樹后,暗自慶幸:“幸好沒被她看見。”

    古竹婷羞怩地道:“人家又說錯什么了?”

    楊帆仲出一根手指,道:“第一,剛才你那一笑,分明是笑話我做了一宗之主便以皇帝自比,太不自量力!你還花言巧語,百般矯飾。!第你古大美人要是三言兩語就能被人唬到,早不知被人!多少次了,還扮出一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模樣,你說該不該打?”

    古竹婷“吃”地一聲笑,又趕緊繃住俏臉,垂頭溫馴地道:“是!人家知錯啦!”

    輪椅上掛著魚簍,輪車一行,簍中便水花陣陣。楊帆聽著水聲,悠悠然道:“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如今還不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的確有許多事還需要我馬上著手進行!”

    古竹婷推著輪椅,感覺臀上一陣陣的酥麻,不免臉泛暈紅神思恍惚,忽然一聽楊帆說有事要做,她目中精芒一閃,頓時泛起隱隱殺氣,躍躍欲試地道:“阿郎有什么事要做,但請吩咐!”

    楊帆道:“你看,這隆慶坊有了這個池子·風光宜人,最是宜居。趁著皇帝遷都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地價沒有上漲,咱們得在這池邊趕緊買塊地·修一幢大宅子,至少要比洛陽那邊的宅子大上三倍,不!五倍!”

    古竹婷的殺氣頓時一泄。

    楊帆越說越興奮:“不能光買房子,咱們還得買鋪面。妞妞那個小財迷,除了帶孩子,賺錢就是她最大的樂趣了,我得趕緊在長安東西兩市里買鋪面!這一次長安有無數官紳權貴倒霉·急著出售店鋪的一定很多,價錢也不會貴,咱們得趕緊下手!”

    楊帆興致勃勃地指著遠處道:“那個地方不錯·就在那兒買吧,地方一定要大一些,將來兒子們大了,再娶妻生子,一大家人也住得下!”

    古竹婷抿抿嘴唇,應道:“是!奴家馬上就著人安排!”

    楊帆扭頭看她一眼,笑吟吟地道:“你親自去選,要用些心思,里邊會有一處庭院是你的呢。”

    古竹婷剛剛恢復了顏色的俏臉又是一紅·羞喜之色,甚是嫵媚。楊帆看了不禁心中一蕩,他近來各種補品吃了無數·精力過旺無處泄,如今只是美人一羞,竟也叫他心生漣漪。

    楊帆歪過頭去·壞笑道:“對了,方才對你說的話,有一條可以不作準的。”

    古竹婷奇道:“哪一條?阿郎是說買店鋪?”

    楊帆搖搖頭道:“不不不,是前邊那句,叫你不要再扮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姑娘的話。”

    古竹婷疑惑地眨了眨眼,楊帆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道:“若是在閨房中·我可不介意你扮成那樣!”

    騰地一下,古竹婷的俏臉就紅到紫了·楊帆調戲成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宅院里邊,古大聽到楊帆的笑聲急忙迎了出來,一見妹子頓時大驚失色:“今兒日頭這么烈嗎?看把小妹這臉曬的······”

    ※※※※※※※※※※※※※※※※※※※※※※※※※※※

    沈沐風流好色,最喜沾花惹草,處處留情的后果,就是孽債無數,還也還不清,如今公孫蘭芷姑娘就來討債了。

    沈沐當初一見公孫蘭芷便驚為天人,可惜他只看到了公孫姑娘的麗色紅顏,美色當前,就忽略了她的性情脾氣。

    以公孫姑娘的脾性,即便嫁人生子也不會變成溫柔賢淑的居家少婦的。裴大娘在公孫先生面前強勢了一輩子,臨到老來才漸漸沉穩,她這個獨生女兒性情比她還要強硬,沈沐根本不敢想像讓她進了自己的后宅,家里會鬧到何等雞犬不寧的地步。

    可他卻又無法果斷地斬斷情絲,感情方面這位仕兄既濫情又優柔寡斷,遠遠不及楊帆,結果就造成了他此刻的被動。

    公孫姑娘坐在他的對面,虎視眈眈地道:“好啦,你原來理由一堆,現在沒事了吧?世家那邊再也不能對你頤指氣使了,凡事都得跟你商量著來。顯隱二宗也達成了協議,從此可以和平相處,你還有什么理由拖著不跟我成親?”

    沈沐長嘆道:“匈奴未滅……”

    “鏗”地一聲,公孫蘭芷長劍出鞘,橫在沈沐肩上,公孫蘭芷杏眼圓睜,惡狠狠地道:“你再敢胡謅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藍金海急步從外面搶進來,高聲道:“公子,阿卜杜拉來了!”身穿白色長袍、頭扎黑白格方巾的大食商人阿卜杜拉應聲出現,后邊還跟著一個金碧眼的小隨從。

    公孫蘭芷再彪悍也不好當著外人逼婚,她冷哼一聲,唰地一聲收了寶劍,昂挺胸地走了出去,雄糾糾氣昂昂的。

    阿卜杜拉連連搖頭,道:“我早跟你說,女奴可以自由買賣·自由女人卻是男人脖子上的一道枷鎖,啊不!是一柄鋒利的長劍。你要喜歡,可以多買一些美麗風騷的女奴,予取予求何等快活,不應該沾惹這些自由女性啊。”

    沈沐訕然道:“好啦,事后諸葛亮,我也會當。你快說說,山東士族得知二張要執掌文教,有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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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置宅京都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碧波粼粼,柳枝裊裊,隆慶池旁一塊高低不平的荒地上,今日出現了許多人。 M.有穿短衣的匠人、也有穿戎服的兵士,楊帆由古竹婷推著,一路走來,左顧右盼,非常愜意。

    從地面留下的痕跡來看,這兒原來是有房基的,應該是有幾處房舍,而附近則是圈起的院子,院子很大,一般這樣的院落會被主人做為菜地使用。可是因為隆慶坊中有人挖井愣是刨開了泉眼,最后竟變成一個方圓十頃的湖,這里整個地勢都因之發生了變化,已經變得高矮不平。

    楊帆買下的這一片地至少包括了原來住在這里的十戶人家的面積,還可以看到幾堵原本間隔不同人家的土墻。

    一個年過半百、精神瞿爍、腰板硬朗的老漢在任威的引領下迎向楊帆,任威向楊帆介紹道:“阿郎,這位就是負責起宅子的黃師傅。”

    老漢對楊帆謙卑地呲牙一笑,道:“老漢黃圓寶,東家叫我老黃就成。”

    任威笑道:“這位黃師傅可不尋常,當年跟著他師傅參與建造過大明宮,如今已繼承了他師傅的全部衣缽。”

    老漢微微一笑,炫耀而不失矜持地補充了一句:“老漢與家師只是負責設計建造了大明宮中的蓬萊池,可不敢說是大明宮。”

    楊帆初到長安時,曾經仔仔細細在宮里走過幾遍,對各處情形都很了解,聽他一說,略一回想,便想起了蓬萊池中情形。

    大明宮中各處建筑,以蓬萊池最具園林風格,這組殿宇建筑中池塘假山星羅棋布,亭臺樓閣參差其間,又以明暗相間的回廊巧妙地勾連起來,雖然皇帝在洛陽二十年不曾回返長安,長安宮室年久失修,園林也缺少修葺,依舊給人一種美侖美奐的感覺。

    聽說這位黃師傅就是設計建造蓬萊池的匠人,楊帆自然大喜,對他的建造技藝無比放心,楊帆馬上點頭道:“好!楊某這幢宅子,就拜托黃師傅了。”

    黃圓寶陪笑道:“郎君放心,老漢一定全力以赴,一定叫郎君滿意!”

    ……

    同樣是隆慶池邊,不過是在湖水對岸,鄭宇扶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在湖邊站住。

    老人是鄭老太公,雖說各大世家在獲悉皇帝將遷都長安后就已陸續從此撤離,但是并不意味著他們不敢出現在武則天的面前,只是雙方都是龐然大物,就像獅與豹,縱然不會一見面就斗起來,過于接近總是有些不舒服。

    可如今長安出了這么大的事,旁人或者是來不及趕來,又或者是當時還未意識到情況如此之嚴重,但鄭老太公的長孫在此主持大局,他還是趕過來了,可惜當他趕到的時候,塵埃已然落定。

    鄭老太公站定身子,目光下意識地向島上看去,鄭宇卻在看著對岸,等了一陣兒,鄭老太公收回目光,鄭宇才道:“太公,那里是楊帆買下的地,他要在那里起一幢大宅子。”

    鄭老太公笑了笑,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鄭宇望著遠處,從這里只能影影綽綽地看到有些人影在活動,他不知道楊帆是否正在那里,可是他卻仿佛已經看見了楊帆似的,咬牙切齒地道:“沈沐倒也罷了,畢竟隱宗原本只是顯宗下邊負責執行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的小小分支,能被他經營到如今這種局面,也是他的本事,我不服都不行!可楊帆算什么,如果不是我們賞識他,他什么都不是,可他竟敢背叛我們,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讓他曉得我們的厲害!”

    鄭老太公又笑了,笑容依舊那么沉穩安祥,只是微微帶著幾分苦澀。

    “宇兒……”

    “太公!”

    “如果此人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你認為以沈沐的精明會選擇與他合作么?”

    鄭宇呆了一呆,鄭老太公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道:“沈沐是我這些年來所見過的最厲害的一位年輕人,可楊帆……一直以來,我看輕了他,我們所有世家都看輕了他,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這么對他,他也就未必會與我們決裂了!

    沈沐就像一口鋒利的匕首,哪怕他藏在鞘里,你也知道,它被拔出來時是要殺人的。而楊帆呢,就像綿里藏的一根鋼針,看著很柔軟,可以任搓任扁,他根本沒有能力為害,可是如果你捏得太緊,他就會狠狠地刺你一針!”

    鄭太公咳嗽了幾聲,悠悠嘆道:“沒有他,沈沐一個人唱不了這出戲,換一個人陪沈沐還是唱不了這出戲,這……就是他楊帆的本事!”

    鄭宇憤憤不平地道:“那又如何,七宗五姓如果想要對付他,還不是像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鄭老太公皺了皺眉頭道:“京中傳言甚囂塵上,說是皇帝遷都之后,將讓修書有功的張氏兄弟執掌京都文教,你可聽說了?”

    鄭宇道:“孫兒聽說了,可……此事未免太過荒謬了。二張雖然出身世家,雖然有修書立德之功,可他們方及弱冠,有何德望能執文教牛耳?”

    鄭老太公意味深長地道:“如果我們執意要對付沈沐和楊帆,二張執掌文教就一定會成為現實。這,是他們對我們的一個威脅,也算是……一個條件。”

    鄭宇不屑地道:“我世家力量彌山亙野,無孔不入,還對付不了他們?”

    鄭老太公看著猶自一臉不服的鄭宇,暗暗嘆息了一聲,心中忽然生起一個奇異的想法:“為什么我的孫子會這么蠢?如果沈沐或者楊帆這樣的人,哪怕其中只有一個是我鄭家的子弟,那該多好!”

    ……

    黃圓寶參與設計建造過宮廷建筑,說起來在建筑業也是大師級的人物了,奈何在官員面前毫無地位。他點頭哈腰地陪著楊帆東走西走,根本看不出一點大師的樣子。

    可是在建筑方面,黃師傅畢竟胸中自有丘壑,各處只是隨意一看,他便有了完整的構思。楊帆聽他隨口道來,心中漸漸勾勒出一副精致豪華大宅的模樣,一個臭水溝在黃師傅的規劃下便是一道流水潺潺的清泉,一個小土包便是一個飛檐斗拱的亭閣,頗有點鐵成金的奇效。

    楊帆頻頻點頭,扭頭對古竹婷笑道:“你看這位黃師傅如何?”

    古竹婷欽佩地道:“黃師傅當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建筑大師,奴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阿郎這幢新宅子了。”

    楊帆笑望了她一眼,道:“你是想看新宅子,還是想看你的新院子?”

    古竹婷粉面一紅,嬌俏地白了他一眼,沒有搭腔。楊帆笑笑,又對黃圓寶道:“黃師傅,聽說你的幾位弟子業已出師了,我這旁邊還有幾幢宅子,就交給你的弟子,與你同時起造吧!”

    楊帆信手一揮,他的宅院除臨湖一面,其余三面都囊括其中了。黃圓寶又驚又喜,連聲道:“使得,使得,郎君放心,老漢馬上就叫人把他們找來。”

    古竹婷訝然道:“郎君把周圍的地也都買下來了?”

    楊帆道:“不然的話,你的家人住在哪里呢?”

    古竹婷聽了心中驀地一暖,眼圈兒有些發紅。黃圓寶年老成精,一開始還當這俏美女郎只是這位看起來貴不可言的大人物的一個婢女,聽他們這話音兒,才知道必是寵妾一流,當下對古竹婷也恭敬起來。

    楊帆把黃圓寶叫到一邊,特意囑咐他建造幾處密道、密室,一般大戶人家都有建密道密室的習慣,黃圓寶趕緊把楊帆的詳細要求牢牢記在心上。

    前方來到一處高坡,約有兩畝方圓,上邊郁郁蔥蔥植滿了樹木。黃圓寶道:“此處拙樸,既無險峻,也不驚奇,以之為嶺為山都不妥當,郎君不該把這一塊也買下來的,若要移土平地,又怕太費人工。”

    楊帆搖頭道:“不,此處不可大興土木,就依這土勢地形略做修整,雜樹野草一概清理掉,多移植些奇花異草、珍稀樹種,丘上中心位置要遍植桂樹。”

    黃圓寶怔了怔,道:“郎君,此處若不大興土木,難去拙樸之氣,恐與郎君整幢大宅有些不太相襯。”

    楊帆莞爾一笑,望著那蔥郁的林木,依稀好似又看到了那個清揚婉兮如嫡仙子的女孩兒,他向著那片樹林輕輕地點了點頭,認真地對黃圓寶道:“要的就是這個味道!”

    ……

    麗春臺,自階石之下,一階階拾階而上,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入金碧輝煌的大殿,再從一根根合抱粗的蟠龍金柱處穿行過去,繞過十八扇屏的坐屏,轉入內殿,一路所有太監、宮娥皆面向宮室方向跪伏于地,大氣都不敢喘。

    內殿,紅絨團花地毯上,上官婉兒長跪不起,一旁站著欠身而立的符清清,一臉忐忑。

    內殿四面垂著紗縵,陽光透過雙層的紗花格窗,將那繁復華麗的圖案映照在地毯上,整個內殿通透敞亮,可這明亮的光,卻照不清端坐于御案之后的武則天陰沉似水的臉色。

    武則天忿怒不已地道:“朕對你期許甚深,想不到,你竟干出這種丑事!婉兒,你太讓朕失望了!”

    武則天越說越氣,猛地抓起案上裁紙的甲刀,狠狠向上官婉兒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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