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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阿妹小嬌娘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楊帆心中一燙,不禁伸出手去往她腰間一撈,小蠻嬌呼一聲,整個人就跌進了楊帆的懷抱。 M

    小蠻慌了:“阿兄!”

    楊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道:“叫郎君!”

    小蠻屈服了,她緊緊閉上美麗的眸子,顫聲道:“郎君!”一聲出口,一個身子就像被抽去了骨頭似的,軟綿綿地伏在楊帆懷里再也爬不起來了。

    其實,從楊帆入獄開始,小蠻認識到自己的芳心所系,就已暗悔未與郎君做了真正夫妻,等她知道郎君不止有一個婉兒姐姐,還有一個天愛奴深愛著他,甚至太平公主也在打他的主意,小蠻就有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她今夜本就作好了獻身于郎君的打算,可惜一見楊帆,她就什么手段都使不出來了,楊帆若是不伸手,她絕不敢越雷池一步,這時楊帆伸手一抱,小蠻骨軟筋酥,想掙扎都沒了力氣,只能予取予求了。

    “妞妞……”

    楊帆在小蠻耳邊低聲呼喚著,聽的小蠻心里酥酥的、癢癢的,她暈生雙頰,嬌羞地看了楊帆一眼,輕輕伏在他的胸前,閉上眼睛,柔柔地應道:“阿兄……郎君……”

    柔和的明燭,光照四屏,顯得靜謐而美好,靜謐中只有悉索的寬衣聲,小蠻緊閉著雙眼,鼻息咻咻,臉蛋通紅,任由阿兄擺布,甚至她那羊脂美玉般柔潤光滑、粉嫩可人的嬌軀已完全呈現在楊帆面前,她都一無所知。

    小蠻腦子里暈淘淘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阿兄剝得小白羊兒一般,那修長白皙的美腿,圓潤豐滿的粉臀,豐盈挺翹的椒乳,勾人魂魄的一線紅痕,都已暴露在楊帆的眼前。

    楊帆的動作很溫柔,他像呵護最心愛的寶貝一般輕憐蜜愛。讓初經人事的小蠻為之迷醉。婉轉嬌吟中,小蠻完成了從少女到少婦的轉變,直到她從極樂世界中醒來。滿足地依偎在楊帆汗濕的胸前,感受著他有力的擁抱,才忽然喜極而泣。

    她不知道為什么流淚。只覺得這一刻心田里酣暢淋漓,非如此不足以傾瀉她心中的熨貼與愉悅。小蠻白羊兒一般,被楊帆滿抱擁懷在臂彎之中,她那雙修長豐膩的大腿兀自親昵地纏繞在楊帆的腰間,激情之后的平靜和溫柔,正一點一滴慢慢沁入彼此的心底。

    “小蠻。”

    楊帆的手溫柔地撫過她的肩背、纖腰,一直滑到她那圓隆挺翹結實緊繃的臀尖兒上去,在她耳邊低聲呼喚著。

    “嗯。”小蠻伏在他懷里低低地回應,帶著嬌慵的鼻音,似哼似吟。

    楊帆感慨地道:“小蠻。從今以后,你是我的人了呢!”

    小蠻揚起水潤的雙眸,深情地凝視著她一生的良人,柔柔地糾正道:“從小就是了……清晨,小蠻隨著雞啼聲張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還**著偎在郎君懷中,她有些害羞,想要起身穿上衣衫,可是楊帆的手臂攬得結實,又怕弄醒了他,只得老老實實偎著他躺著。

    看著楊帆英俊的面龐。貼著他結實健碩的胸肌,回味起昨夜風情,小蠻不禁嫣然甜笑。初經雨露的她,脫胎換骨,真的變成一個小婦人了,嫁了丈夫這許久,直到今日,她才真正做了女人。

    那滋味……那滋味……,小蠻想了許久,也只能用一句“妙不可言”來描述。

    “郎君,阿兄……”

    小蠻癡癡地看著楊帆,滿眼的愛戀,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了撫他英挺的眉毛。

    “呀!”

    手剛觸到眉毛,一直閉眼打酣的楊帆就陡地伸手,把她的小手牢牢攥在手中,張開一雙笑眼,溫柔地道:“小丫頭,又淘氣么?”

    小蠻被他抓到,不禁嬌嗔道:“你裝睡!”

    目光順著楊帆的眼神兒往下一瞄,驚覺自己春光乍泄,小蠻更顯嬌羞,急急去扯薄衾蔽體,偏偏被楊帆抓著不放,忍不住央求道:“郎君!”

    楊帆笑而不語,小蠻又扮可憐道:“阿兄……”

    這一招果然管用,楊帆不忍捉弄,松了手,小蠻飛快地扯過已滑下肩頭的薄衾,把自己裹了個結實,只露出一張臉蛋兒,楊帆看了可愛,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鼻頭,笑問道:“昨晚郎君與你恩愛,可快活么?”

    小蠻玉臉生暈,不肯回答,楊帆目光炯炯,卻不肯放過她。小蠻在楊帆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只是斂了眉眼,含羞啐道:“被你折騰半宿,身子都要散了,有什么好快活的?”

    “真的么?真的么?”

    楊帆湊近了來,鼻尖頂著鼻尖,說道:“這么說來,是為夫沒有做好。來來來,你我重新來過。”

    小蠻嚇了一跳,她終究是剛剛破瓜,而且她雖自幼習武,可畢竟年輕,于這等閨房之樂的承受力,還遠不及上官婉兒那等成熟女子呢,昨夜勉強承受,雖然后來苦盡甘來,也嘗到了那極樂滋味,終究還承受不起這等強壯身子的伐撻,忙告饒道:“不要不要,這大白天的……,好啦好啦,人家承認就是了。”

    楊帆這才放過她,嘿嘿笑道:“承認什么?”

    小蠻垂著眼簾,羞羞答答地道:“承認……很快活啦!”

    楊帆道:“誰很快活?”

    小蠻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賭氣道:“不理你了,我要穿衣起床。”

    楊帆道:“還早,再躺會兒怕什么?”

    小蠻道:“人家昨夜備下的熱水都放涼了,趁著現在沒人,得趕緊燒些熱水凈身子呢,哪能學你一般賴著不起。”

    “昨夜備下的熱水……”

    楊帆咀嚼了一番,促狹地道:“娘子,好象早有預謀啊……”

    小蠻大羞,伸手捂住楊帆的嘴巴,大發嬌嗔道:“不許再說。你再說,再說我就……”

    小蠻嘴巴一扁,看起來就要羞哭了。

    楊帆趕緊點點頭,小蠻得寸進尺,瞪著眼道:“我要穿衣服,你自己把眼睛捂起來,不許偷看!”

    楊帆趕緊把眼睛捂起來,小蠻盯著他的手,慢慢坐起,飛快地抓住散落地床頭的衣服,匆匆穿戴起來,楊帆把手指輕輕張開一隙,無邊春色,美不勝收,以前楊帆還真沒這么好整以暇地看過女子穿衣,此時瞧來,只覺那一舉一動,莫不風情萬種。

    小蠻起了,楊帆卻依舊賴在榻上不肯起身,回味了一番昨夜甜美滋味,竟爾又睡過去。小蠻清潔完畢,躡手躡腳地回到臥房,見他又酣然睡去,不禁甜笑了一聲,皺皺鼻子道:“就知道睡!”

    就在楊帆輕微的酣聲中,小蠻坐在梳妝臺前,修眉描唇,認真打扮,待那容顏呈現在鏡中時,連她自己都看呆了。以前她也不是沒有用心打扮過,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這樣的模樣。

    那眉眼、那五官,依舊還是那副模樣,偏偏透出一種別樣的嫵媚,嬌艷欲滴,春**流。那種榮光煥發的勁兒,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豈是胭脂水粉所能涂描的。要說起來,她成親之日,由宮中兩名女官負責為她裝扮的那一次最為細致,可是那種驚艷是表面上的,缺了這種靈動、鮮活的感覺。

    小蠻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一時竟也癡癡的說不出話來……

    楊帆還在酣睡,小蠻驚喜地跑到榻邊,柔聲喚道:“郎君?”

    楊帆還沒醒,小蠻急著讓他看看自己的樣子,又喚一聲,依舊沒有叫醒他,小蠻急了,跪坐在榻上,伸手一掀薄衾……

    榻上赫然有點點“梅花”,那正是她昨夜留下的杰作。

    “呀!”小蠻羞呼一聲,趕緊又把薄衾摁下,楊帆朦朦朧朧地張開眼睛,順口問道:“怎么了?”

    小蠻三把兩把將薄衾從他身上扯下來,也不管他光潔出溜一絲不掛,只將那薄衾牢牢摁在那兒,板起俏臉道:“該起床啦,豬……楊帆清早起來,梳洗打扮,與小蠻同桌就餐,一應程序與往昔無異,可是做了真正夫妻后的感覺,當真截然不同。一個眼神兒、一句話、一個動作,同往常隱隱有些隔閡的味道便大不相同,所謂蜜里調油,那種感覺,總有親身經歷才能知道。

    用過早餐,小兩口兒又說了些體己話,卿卿我我、耳鬢廝磨之間便把一天的事情敲定了。

    當天上午,楊帆要去白馬寺謝過薛和尚,之后看時間是否寬裕再決定是否去見武三思,下午的話因為趙逾要來,去御使臺取回“過書”、“市籍”,并去南市安撫各店掌柜的事情就交給小蠻去辦,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事情商定,二人依依不舍地告別離開,楊帆打馬直奔白馬寺。

    楊帆到了白馬寺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時分,到了后寺一看,卻只見到弘一、弘六等人,一問才知薛懷義受武三思之邀往“金釵醉”去飲酒了。這倒好,只要去一趟金釵醉,兩個要謝的人就都能看到了。

    楊帆與白馬寺眾兄弟小聚了片刻,便即告辭離開,往“金釵醉”趕去,他卻不曾想到,今日往“金釵醉”赴宴的客人里面,恰恰就有太平公主的駙馬----武攸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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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躺著也中槍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金釵醉”今天被武三思包下了。 M

    說起來,今天這場宴會依舊還是武氏家宴,完全可以設在武氏家族的某個代表人物府上。不過由于武承嗣被罷相,二武之爭的形勢變得微妙起來,這種角力反映到武氏家宴方面,也就產生了變化。

    原因是武承嗣雖然被罷相,可是并未如武三思所預料的那樣一敗涂地,武氏子弟也沒有因此全部拋棄武承嗣,轉投他的門下。究其原因,竟然也是因為這起“宰相謀反案”。

    宰相們入獄以后,很多官員理所當然地把這件案子看成是被罷相的武承嗣的憤怒反擊,實際上這件案子也確實是出自武承嗣的手筆。這一來,他們就見識到了武承嗣的狠辣手段,不得不對他敬畏三分。

    而“宰相謀反案”發生之后,女皇對軍隊頻頻調動,以防發生不測,在這個關鍵時刻她卻始終沒有重用武三思的意思,這也讓一部分官員認為,女皇還是更青睞武承嗣多一些。武承嗣今日雖然罷相,來日未必就不能成為太子。

    同樣的,武承嗣在武氏宗族中的地位也沒有太大變化,他還保留著宗正卿的位子,武則天也一直沒有說過要免去他這一職務,這也變相地成為某些人判斷他依舊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依據。

    如此一來,他雖然連折周興、丘神績兩員大將,又復失去宰相之位,卻依舊擁有極大的號召力。而武三思原本實力是遜于武承嗣的。經由此變,他只是擁有了和武承嗣旗鼓相當的力量而已。

    以前。這兩個人針鋒相對,家宴的召開之處。都不愿意選擇對方府上,所以要由武攸宜這樣實力僅遜于他們的人出面作主人。可是近來武攸宜太過繁忙,連家都沒回幾次,一直駐守在宮里,人微言輕不夠資格的人又不配做召開家宴的主持人,所以只好折衷一下。把這舉行宴會的地點選在了外面。

    楊帆已不止一次來過“金釵醉”了,對此已是輕車熟路,他趕到“金釵醉”樓下時,只見三面紅底黑字的大牌子朝著前、左、右三面放在門前。上面都寫著“打烊”兩字。楊帆也不理會,把馬拴好,便往門里走去。

    楊帆今日穿著一身便服,一頂黑色軟腳幞頭,一件圓領窄袖襕衫。剛一邁進大門,就有“金釵醉”的酒博士上前攔阻,說道:“這位客官請了,本店今日打烊,不做生意。”

    楊帆微微一笑,指了指喧嘩笑鬧、絲竹歌樂不斷的頭頂道:“某是為了二樓那些客人而來。”

    酒博士一聽。換了副笑模樣道:“原來如此,請問客官是武家哪一房哪一支的子弟。”

    楊帆道:“我不姓武!”

    酒博士神情更顯尊敬,忙道:“如此說來,定是武家邀請的貴賓了,不知尊姓大名,可有請柬啊?”

    楊帆不耐煩起來,說道:“某是不請自來!你去堂上回復梁王殿下,就說楊帆求見!”

    酒博士見他口氣甚是托大,倒也不敢怠慢。忙道:“如此,有勞足下稍候,小的這就去樓上稟報!”

    二樓上面,這場宴會表面熱鬧,實則每個與會者都不大舒坦。

    武承嗣和武三思以前是面和心不和,現在直接就翻了臉,每回見面都是挾槍帶棒、含沙射影。這家宴倒不像是為了聯絡武氏族人的感情,反倒是為了兩人勾心斗角而搭設的舞臺。

    要說這么一對活冤家,大家彼此不見面不就行了?那也不行。武承嗣召開家宴時,武三思不放心,強迫自己一派的人不去吧,那是自己短了禮數,這是武氏家宴,武氏一族的宗正卿召開的,你們避不出席,這是不以武家人自詡么?

    而且,武三思怕自己不在場,一些本來傾向于他,但是依舊居中觀望的武家人會倒向武承嗣一方,所以他一定得來。同樣的,武三思召開家宴時,武承嗣也有這種擔心,而且如果他始終不出席,勢必在外人面前影響他這位宗正卿的威望。如此一來,兩個人的關系雖然是別別扭扭的,卻是逢請必到。

    今天他們邀請的客人并不包括他們的爪牙,外人只請了薛懷義一個。

    他們爭的是太子之位,要爭太子,這位能給皇帝吹枕頭風的人就絕不可以忽略,自古以來曲回婉轉,從后宮路線而一舉砥定大局的事例比比皆是,所以兩個人不管誰召開家宴,都不會落下薛懷義這位客人。

    這位客人此刻正在開懷暢飲,不管誰敬他酒都是酒到杯干,沒有人敬也是酒到杯干。本來像他這樣完全沒有立場的舉動,在官場上乃是大忌,你兩邊都不得罪,那就是兩邊都得罪了。沒有誰能被武氏雙雄恭維如此之久,還不肯選擇一個立場而依舊被雙方如此禮遇的,但是薛懷義能,普天之下,如今也就只有一個薛懷義能,因為他是女皇的男人。

    武承嗣和武三思在宮里都有一些自己的耳目,他們已經知道武則天又有了一個姓沈的面首,可是一則那姓沈的看來并不如薛懷義受寵,二來沈太醫畢竟是個有身份的人,有家有業、有妻有子,羞于張揚自己是女皇帝的面首,影響力遠不及薛懷義。

    筵會堂中,還有一個人喝得痛快淋漓,這個人就是太平公主的駙馬武攸暨。

    武攸暨一直覺得他對那位天之驕女、大唐公主報復的很是痛快!不錯,新婚之夜他是被那位嬌縱的公主殿下丟進了豬圈,可他用一系列的反擊挽回了自己的顏面,狠狠地羞辱了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從那天起,他一天也沒有踏進太平公主的閨房,讓她夜夜獨守空床;他把自己的侍妾都帶到了公主府,就在那位公主的眼皮子底下縱酒尋歡;他甚至為名妓贖身,充作姬妾,也弄到了堂皇的公主府上,她能怎么樣?

    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在外面養男人!

    鬧了半天,真正被羞辱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她甚至還倒貼錢去討好那個小白臉,為了那個小白臉不惜御前求旨,大鬧推事院!

    這件事從太平公主離開推事院不足一個時辰就風一般地在洛陽城里傳開了。

    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貴人,亦或是風流雅士,貌似人人都對這種風流事兒特別的感興趣,尤其當那女主角是有洛陽之花美譽的太平公主時,那些人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兩眼發光、臉龐通紅、唾沫橫飛地傳播著……意淫著……

    很多仿佛他們親眼看見過的香艷畫面被不斷添油加醋,傳得沸沸揚揚。

    有人說,當初太平公主新寡,偶然看見楊帆擊鞠,英姿颯爽,心向往之,遂與之好合,私下予之錢財巨萬,為了安撫駙馬,這才大方地允許他把姬妾帶進公主府,還幫他為名妓贖身。而做了烏龜的武攸暨則投桃報李,當公主和楊帆白晝宣淫、亭中歡好時還為他們把風放哨……

    我去!這也太不靠譜了吧,這明明就是合浦公主(即高陽公主)與辯機和尚偷情的翻版嘛!

    有人說,駙馬酒色傷身,腎虛體弱,難以滿足公主,所以太平公主才傾心于羽林左郎將楊帆。據說這楊帆天賦異稟,胯下掛一只數十斤重的大石鎖,也能挑動自如。每御婦人,常令之欲仙欲死。

    武攸暨都快要氣瘋了,這明明就是《史記》里關于嫪毐的記載,只不過是把車輪換成了石鎖而已!為什么偏偏有這么多的白癡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呢?難道這些蠢貨根本不看書的嗎?明明自己一無所知,偏偏還自以為是!

    兩天了,風言風語鋪天蓋地,他這個當事人本來該是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饒是如此,風言風語也傳進了他的耳朵,可見這消息傳播之廣。

    武攸暨很憤怒,他沒想到自己會受到太平公主如此羞辱,即便他不肯碰太平公主……當然,他想碰也碰不到,可那畢竟是他的妻子,也不容許別人去碰的,那可是奇恥大辱。

    現在武攸暨走在外面,就覺得自己頭上仿佛頂了一只活王八,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他在公主府,覺得仆役下人們好象都在用嘲諷的眼神兒看著他;出門見見同僚好友吧,每個人都對他客氣的不像話,就差握著他的手說‘節哀順變’了。

    今天來赴這家宴,倒不是他想拋頭露面,而是因為有關太平公主蓄養面首的傳言已經甚囂塵上,無人不知,他已無處可去。本以為到了都是自家兄弟的地方,大家同仇敵愾,心里會好過一些,但是他從一些堂兄弟的眼神中,依舊看出了一些很特別的東西。

    唉!喝酒吧!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對了,今天喝的就是杜康酒。

    本朝名酒,諸如富水、若下、土窟春、石凍春、劍南燒春、乾和蒲萄、三勒漿、竹葉酒……,這么多的好酒,杜康絕對排不上前十名啊!為什么今天偏偏要喝杜康?

    武攸暨如今頗有一點“鄭人失斧”的心態了,覺得今天喝杜康酒,貌似也是別人對他的一種刻意的嘲諷。

    武攸暨正喝到七八分醉意的時候,那酒博士“噔噔噔”地跑上樓來,向高坐上位的薛懷義、武承嗣、武三思三人唱個肥喏,恭聲說道:“打擾貴人了,樓下有位自稱楊帆的客人,說是要求見梁王殿下,不知貴人見是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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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公主養面首?駙馬當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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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

    一聽這個聲音,堂上頓時鴉雀無聲,異常的反應倒把那酒博士弄得一愣:“不會吧?莫非那楊帆是個特別了不得的人物,怎么這滿堂的郡王、將軍們都是這般表情?”

    酒博士砸摸了一下,忽然想起來了:“楊帆?哎呀,這不就是太平公主的那個小情郎么?我說聽著這名字怎么這般耳熟!”

    太平公主的“風流韻事”這位酒博士自然也聽說過了,只不過他們更在乎的是這個女人的身份和這個女人的美貌,更喜歡聽的是她做了些什么,至于那個男人……,管他是張三李四還是阿貓阿狗,道具、道具而已。 M()

    或許時間再久一些,他們會記住楊帆這個名字,眼下他們的關注點顯然還不在這里。一俟想起楊帆的來歷,酒博士頓時一陣興奮:“這下有好戲看了!”

    武家的那些郡王和將軍們先是一愣,隨即不約而同地向武攸暨看去,武攸暨又羞又惱,又氣又恨,心中大罵:“都他娘的看著我干什么?”

    這件事哪怕是全天下都知道了,他也沒有公開張揚自己老婆偷人的道理,楊帆要見的人是梁王武三思,可眾人偏偏都在看著他,好象見是不見他說了算似的,武攸暨本已有了七八分酒意,臉膛發紅,這一下更是如同一只煮熟了的大蝦。

    薛懷義一聽楊帆來了,卻是大喜,開懷大笑道:“十七來啦?哈哈哈哈。那是灑家的徒弟,快去快去,叫他上來,陪灑家吃酒!”

    武三思一見薛懷義說話了,急忙擺擺手,示意那酒博士去請人。

    薛懷義醉眼睥睨,滿臉笑容。

    楊帆和太平公主的傳聞他當然也聽過了。聽說歸聽說,他可沒往心里去。這堂上坐的不是郡王就是將軍,那又怎么樣。老子還不是睡了你們的姑母?太平那小娘皮,正該叫我徒弟睡了,這才顯出我白馬寺的威風。

    那酒博士急急趕下樓去。對楊帆極客氣極熱情地道:“這位郎君,樓上的貴人有請!”

    楊帆看著這酒博士的眼神兒有些奇怪,那眼神兒充滿了興奮好奇和狂熱的崇拜,隱隱然似乎有一對陰陽魚兒組成的八卦圖正在他的瞳孔里飛快地轉動著。()楊帆有些納罕,卻不便動問,只是向他點點頭,便一撩袍袂,拾階而上。

    那酒博士仔細想了想,一拍額頭,急急跑去抱起兩只酒壇子。便跟著他上了樓。

    楊帆一上樓,就發覺氣氛有些古怪。他這不是第一次參加武氏族人的家宴了,除了薛懷義這樣的人物到達時,很少出現武氏族人全體行注目禮的隆重場面。像他這樣的人物到來,大部分武家人應該依舊是飲酒的飲酒、談笑的談笑那才正常。

    楊帆根本沒有往太平公主身上想。更沒想起這既是武氏家宴,那位太平公主駙馬也會在場,武氏族人的奇特表情,被他理解為是因為自己剛剛出獄的緣故。

    楊帆的目光從武氏族人身上一掃而過,定在首座的三人身上,他快步走過去。長揖到地,恭聲說道:“楊帆見過恩師,見過梁王殿下、魏王殿下!”

    薛懷義大笑道:“好徒兒,為師已知你安然出獄了,你怎找到這里來的。”

    楊帆道:“弟子一早起身,便想去白馬寺見過師父,再往梁王府謝過殿下,得眾師兄弟告知,方知恩師與梁王殿下都在這里。徒兒能洗脫冤屈,安然出獄,全賴恩師與梁王殿下周全,楊帆感激不盡,多謝了!”

    楊帆說著,向二人鄭重地揖了三禮。薛懷義和武三思同時微笑著揚起手來,剛想說話,一旁席上突然有人冷冷說道:“好撇清!我怎么聽說,是有一位美艷的婦人大鬧公堂,替你洗脫罪名,才使你安然出獄的?”

    薛懷義和武三思臉色都是一沉,楊帆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足下是?”

    旁邊有人替那人答道:“這位乃是安平郡王!”

    楊帆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這位安平郡王叫武攸緒,是武攸暨的二哥。武惟良這一房生有三子,老大武攸宜,現為羽林衛大將軍。老三武攸暨,駙馬兼右衛大將軍,都是手掌兵權的人物,這個老二遠不如他的兄長和弟弟出息,如今除了一個王爵,只擔著一個鴻臚少卿的職務。

    楊帆對那么多的武氏族人還真不是個個了解,之所以對武惟良這一房三兄弟比較了解,是因為他在武攸宜麾下為將,同時太平公主下嫁武攸暨的緣故,所以多多少少對武攸緒也有些了解。

    楊帆對武攸緒懷有敵意的語氣有些詫異,轉眼又看見坐在他旁邊一席的武攸暨,懷著仇恨的目光看著自己,心中才“咯噔”一下,突然明白過來:難怪方才整個武氏家族的人都用怪異的目光向他行著注目禮,難怪那目光有好奇、有憤怒,居然還有……嫉妒!

    嫉妒?嫉妒的目光居然不是來自武攸暨,想到這一點,楊帆還真替這位駙馬爺感到難過。楊帆忽然意識到今天到這里來,似乎是來錯了。不過武攸緒正用挑釁的目光看著他,這個話碴兒卻不能不答。

    他淡定地笑了笑,說道:“安平郡王所說的那位婦人,就是太平公主吧?沒錯,太平公主對在下也有援手之恩,在下謝過恩師和梁王殿下之后,就要登門去謝過公主殿下的。哦!對了,安平郡王方才說的是美艷婦人……”

    楊帆微笑著頷首道:“不錯!在下也以為,公主殿下美艷無雙,堪稱人間絕色!”

    楊帆從來就是這個性子,誰對我有情有義,我就絕不能讓他因為我而受辱于別人。當初在史館,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學士和一個卑賤的小內侍,他就敢公然頂撞大學士關老夫子,如今武攸緒提到太平公主刻意加上一句“美艷”,分明是暗含譏諷,楊帆明知在場的都是武氏族人,也不想含糊過去。

    這句話一出口,全場嘩然。

    楊帆公然承認太平公主對他有援手之恩,而且他還要登門拜謝,武氏眾族人就已有些騷動了,等他含笑承認太平公主“美艷無雙”時,大家可不認為他這只是在夸獎李令月的美貌,這……分明是一語雙關吶,這是公然挑釁吶。

    除了堅定地追隨在武三思身邊的那些人,哪怕是那些明哲保身、處于中立狀態的武氏族人都感到憤怒了。

    薛懷義見武攸緒當眾駁他面子,斥他愛徒,本來要勃然大怒,這時見徒弟綿里藏針,反駁得有力,滿腔怒火突然一掃而空,他嘿嘿地笑了兩聲,端起酒來喝了一大口,只管笑瞇瞇地看熱鬧。

    武攸暨聽了楊帆的話,一張臉登時赤紅如血,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勃然斥道:“堂堂男兒,乞伏于女人膝下,搖尾乞憐,當真是恬不知恥!那賤婦,也是個無禮絕義、沒有廉恥的賤人!好一雙狗男女,做下如此丑事,還敢如此堂皇!”

    他這句話說出來,楊帆面色不改,神情自若,反倒是滿面笑容的薛懷義騰地一下,面皮子脹得發紫,武攸暨這番話,簡直就是扇在他臉上的一記大耳光。武三思見鬧的不像話,本來想出面制止的,一瞧薛懷義的表情,他又縮回去了。

    當初,他奉了姑母旨意,毒死了武攸暨的夫人,武攸暨恨他入骨,便加入了武承嗣的陣營。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拉攏薛懷義,可這薛懷義看似魯莽,卻也奸詐,兩邊誰請都到,誰送禮都收,即便是他的徒兒楊帆與自己走的近,他也沒有表現出特別傾向于自己的意思。如果讓武攸暨得罪了薛懷義,那薛懷義還會不站在自己一邊么?

    想到這里,武三思樂得坐山觀虎斗,便沉住氣,又坐穩了。

    武承嗣也很為難,讓武攸暨得罪薛懷義固然是他所不愿,可人家武攸暨是苦主兒啊!如果他出面阻止,勢必寒了眾人之心,誰還肯歸附于他?無奈之下,武承嗣也只好裝聾作啞,只在心底里盤算著事后如何送份厚禮化解薛懷義的怒氣。

    楊帆固然惱恨太平公主趁火打劫,逼迫婉兒和小蠻這兩個深愛自己的女子發下毒誓,從此相離,可是這太平公主,他能罵得,也能打得,偏偏容不得別人稍加侮辱,哪怕這個人是太平公主的丈夫。

    楊帆對武攸暨被毒死妻子,逼走兒子的遭遇,也是頗為同情的。但事不關己則罷,一聽他把太平公主罵的如此不堪,楊帆不禁心頭火起,便故作不知他的身份,毫不相讓地道:“不知足下何人,竟對太平公主如此侮辱?

    據在下所知,公主殿下十六歲成親,與薛駙馬七年夫妻,恩愛甚篤,天下間從無只言片語可以謗之。足下所言,似乎是說太平公主不守婦道了?試想,公主殿下與薛駙馬七年夫妻,謹守婦道,夫妻和睦,恩愛無雙。何以薛駙馬身故,公主再嫁之后,就如足下所說的這般不堪了呢?”

    楊帆說的義正辭嚴,武攸暨聽在耳中,卻是肺都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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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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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猶不自覺,他撣了撣衣袖,又義正辭嚴地道:“晏子曾說,南桔北枳!如果真如足下所言,依在下看來,如今的太平駙馬,才應該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過不堪,難以匹配佳人!呵呵,人家兩夫妻的閨中隱情,外人無從得知的,所以足下還是不要貿然品評吧!

    至于在下么,要說起來,在下曾與公主同場擊鞠,蒙公主賞識,引為知己,僅此而已。 M(本章節由網友上傳&nb)至于私情,那是沒有的。楊帆男兒身,這事說將出去,乃是一樁風流韻事,自然沒有什么,可是壞了公主名聲,那就是楊帆的罪過了,故而不可不予言明!”

    酒博士抱著兩壇子酒站在墻角里,豎著耳朵聽著,眼珠子骨嚕嚕亂轉:“不愧是太平公主相中的人吶,當著武家這么多人,他竟敢這么說話,這份膽色當真令人欽佩!從他說的這番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莫非這位武駙馬當真身有隱疾甚至不能人道?

    哎呀,那可怪不得人家公主了,堂堂公主,還能給你守活寡不成?那不白瞎了人家如花似玉的一個大美人兒么,那么肥沃的一塊上等良田,你沒本事耕得,還不許人家替你松松土?只是不知這位楊郎將,胯下那話兒是不是真的能力挑大石啊……”

    武攸暨眼都紅了,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指著楊帆怒聲道:“你竟敢如此相欺,這么說,你是承認與那賤人私通了?”

    楊帆拂然道:“足下何人。再這般出言不遜,楊某可不客氣了!”

    武攸暨暴跳道:“我就是太平駙馬。武攸暨!”

    楊帆驚訝道:“哎呀,失敬失敬。原來是武駙馬當面,駙馬爺,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好端端的,你怎么能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呢?在下已經說過了,承蒙公主殿下青睞。以知己相待,所以在下與公主是異性知己。私通這種事,那是要徒一年半的,在下一向奉公守法。怎么可能與人私通呢!”

    楊帆話里話外,分明就是在向他暗示自己與太平公主有私情,只是……私通是犯法滴,要判處徒刑滴,所以我是不能承認滴,于是否振振有辭地以什么異性知已為托辭,當真把武攸暨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武三思一看那架勢馬上就要動手,倒不便繼續看戲了,便咳嗽一聲道:“攸暨,坊間傳言虛無縹緲豈可相信呢?楊帆是薛師的高徒。怎么會做這種事,今日家人團聚,你莫胡鬧,叫兄弟伙們看笑話,坐下!”

    武攸暨聽得“薛師”二字,神志一清,明知此時動手絕對討不了好去,只得把心火壓了壓,咬牙切齒地道:“好!好一張利口!楊帆。()莫讓武某抓到你的把柄,否則,哼哼!”武攸暨冷笑兩聲,重重地坐下。

    武攸緒同這位三弟一向關系最好,見他坐下,便湊到他耳邊道:“老三,你可記得房陵故事么?”

    武攸暨愣了一愣,遲疑道:“房陵?你是說房陵公主?”

    武攸緒陰沉沉地道:“不錯,就是房陵公主!這事兒,丟的是咱們兄弟的臉,這種事若也忍得,以后如何出去見人!”

    武攸暨低下頭沉思半晌,咬著牙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們兩兄弟說的房陵公主是高祖李淵第八女,這位公主后來嫁給了竇皇后堂兄竇軌的兒子竇孝節,他和房陵公主是表兄妹。后來,房陵公主與楊豫之通奸,這楊豫之是房陵公主親姐姐長廣公主的兒子,房陵公主就是他的親姨媽。

    姨媽和親外甥通奸,這且不算,楊豫之娶的還是李元吉的女兒壽春縣主,壽春縣主是房陵公主的親侄女,房陵公主這等于是挖了自己親侄女的墻角。

    結果這事被駙馬竇孝節知道了,竇孝節可不是后來老婆偷人他站崗的房小二,得知真相,竇孝節立即帶人抓了楊豫之,割去他的耳鼻,一通暴打,把他活活打死,回去又一紙休書把房陵公主給轟回了娘家。

    按理說,和奸頂多判一年半的徒刑,可竇孝節把楊豫之給打死了,這就犯了國法。更何況這楊豫之是長廣公主的兒子,齊王李元吉的女婿,人家的來頭也不小,可是結果如何?這是皇室的一樁大丑聞,李淵不但沒把他怎么樣,還得竭力安撫。

    武攸緒是告訴他兄弟,你別看他是薛懷義的弟子,又拿什么律法說事兒,這件事要么不鬧,鬧就往大里鬧,干脆把他打死,事情一旦鬧大了,皇帝就會出面,皇帝只要出了面,薛懷義也不能把咱們怎么樣。

    這兩兄弟暗暗計較著,開始悄悄派人回去調集府中武士,那邊武三思已摁住了局面,薛懷義把楊帆喚到身邊,叫他陪自己飲酒。

    大概經歷過一場死局的人,總能比別人多看破一些東西,楊帆如今比以前更要灑脫幾分,明明得罪了一位大將軍,而且是武氏族人,他也毫不在乎,與薛懷義只管談笑風生,為了表示謝意,他又向武三思敬酒三杯。

    武承嗣見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老大不悅,卻也不好多說什么。因為楊帆的到來,武氏族人的酒興大減,武承嗣勉強陪了幾杯酒,便籍口酒興已盡,要散了筵席。

    薛懷義正喝的高興,不愿就此離去,楊帆見狀,便道:“師父酒興不減,那弟子來陪師父,各位郡王、將軍都有公務在身,就不要耽擱了。”

    武三思今天和薛懷義一下子拉近了關系,心中非常高興,又見這位給武家人戴了綠帽子,還得被武家人奉若上賓的楊帆確實令許多武家人不自在,其中也包括自己這一邊的人,便道:“說的也是,你師徒二人平素也沒機會時常相見,便多飲幾杯吧,我等這便散去了。”

    薛懷義只要有人陪他喝酒就好,倒不在乎人多人少,便揮著手臂道:“且去、且去,灑家自與徒兒喝酒!”

    這些人原也沒指望薛懷義會送他們,便紛紛告辭離去。這時武攸暨和武攸緒兩兄弟已經秘密調了人來,就埋伏在“金釵醉”附近,二人佯作離去,待離開眾人視線,又悄悄回來,到了附近一家酒樓,要了樓上一處雅間,居高臨下盯著這邊動靜。

    酒樓里,一時間只剩下楊帆和薛懷義二人了。

    兩人吃了幾杯酒,楊帆又要說道謝的話,只是一啟話題便會被薛懷義打斷,只好按下不提,只對薛懷義道:“師父,弟子有幾句心里話,想對師傅說。”

    薛懷義睜著一雙醉眼道:“有什么話,你講就是,只是那道謝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師父沒本事把你撈出來,丟臉的緊,你要謝我,那就是打師父的臉了。”

    楊帆笑了笑道:“好,這個話題,徒弟不說了,徒弟記在心里就是。”

    一見薛懷義又要瞪眼,楊帆忙道:“不說不說,不說就是了。師父,經此一難,弟子深有感觸。朝中政局紛蕓,為了一個儲君之位,不管是王侯還是將相,紛紛往這個坑里跳,他們各有所圖,或為江山社稷,或為名傳千古,或是為了那至尊寶座,不管為公為私,都是有所圖的。

    可是師父你不同啊。師父地位超然,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實在沒有必要和他們攙和到一塊兒,師父只要置身事外,陛下在時,可保你高枕無憂,陛下千秋之后,也無人會打師父的主意。這是弟子的一番心里話,或許不怎么中聽,卻是為了師父打算。”

    薛懷義一開始聽他說話,還是大口喝酒,并不在意,等楊帆說到一半,他就睜著一雙大眼,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定定地看著楊帆。

    楊帆這番話的確是他的心里話,也的確是為薛懷義打算。在他看來,別人不管為公為私,都有一個目的,唯有薛懷義摻和到這政爭里邊,卻是根本沒有目的,他并無所求,而這風險卻甚大,如果真的礙了武則天的眼,未必就會憐惜他這個情夫。

    換作以前,楊帆是絕不會對他推心置腹說這樣的話,但是今天他卻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不為別的,只因君待我以誠!

    薛懷義喝的發紅的雙眼,定定地看了楊帆許久,突然仰天打個哈哈,伸出大手,扣住一只酒壇子,一掌拍去泥封,仰起脖子,咕咚咚地暢飲起來。

    楊帆眉頭一蹙,低聲喚道:“師父!”

    薛懷義“砰”地一聲,把那酒壇子重重地放下,擦了一把嘴邊的酒漬,笑吟吟地看著楊帆,大手在他肩上一拍,嘿然笑道:“小子,以前你是怕我多些,敬嘛,其實沒多少,是吧?”

    楊帆剛要辯解,薛懷義便舉手道:“你不用否認,灑家看得出來!弘一他們,是靠我吃飯的,所以跟我親;武家那班人,是有求于我,所以跟我近;其他人,是懼怕我,所以畢恭畢敬。

    只有你,灑家雖然常常贊你,其實你不大跟我往來的,若換一個人,想借我薛懷義的勢,還不得時時來巴結著?你想憑自己本事掙功名,我看得出來,別看灑家嘴里沒說,這心里頭佩服著呢!可是……灑家跟你不同啊……”

    薛懷義說著,眼睛一紅,目中竟然隱隱泛起了淚光。

    P: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薛和尚傷心了,于是流淚了。關關感動了,于是也流淚了,沒想到關關的單章盡管如此的拙于言辭,不會賣乖,大家依舊這么的支持,真的令關關很感動。月末最后24小時了,為了眾多書友的心血,為了我們的醉枕,請還沒有投下月票的書友們,投下您本月最后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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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楊帆?我罩的!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太平公主府后花園里,李令月身著孔雀羅衫,腰系大紅石榴裙,纏一條鴛鴦繡帶,手持一柄繪著合歡花的紈扇,緩緩踱行于花叢之中。m兩只虎紋的貍貓時而撲進花叢去捉蝴蝶,忽而又跑到她的腳下,在裙擺里鉆來鉆去。

    太平公主平素不大喜歡養貓,只是不知怎么被她知道小蠻家里養的那只“長面羅漢”和她送進宮去的那只“千文錢”都是楊帆買回家的,太平突然就對貓兒有了興趣,于是吩咐一聲,府上便也養了兩只可愛的異種貓咪。

    旁邊并無宮娥附侍,只有一個青衣小帽的家人,一臉的精明相,正是太平公主的車夫。不要以為車夫在家仆中是地位極低的人物,實則不然,古時候的車夫,大抵如同現代官員的小車司機,那也是極心腹的人才能擔任的。

    這位曾經冒充過楊帆的馬夫名叫許厚德,貌相雖然看著有些張揚,其實辦事卻正如他的名字,厚重沉穩的很,極為細致穩妥,否則豈能得到太平公主重用。

    許厚德說到一半,聲音便有些含糊,太平公主淡淡一笑,彎腰抱起一只貓咪,輕輕撫著它的皮毛,說道:“你只是傳話而已,但說無妨,我不要聽你自行修飾過的話,他怎么說的,你就怎么學!”

    “是!”

    許厚德答應一聲,便把駙馬武攸暨罵她的話源源本本地學了一遍。雖然他學的時候并未像武攸暨那樣帶上語氣,可太平公主聽了這樣惡毒的辱罵。自然聽得出武攸暨心中如何怨毒,她那柳葉兒般的眉梢輕輕一挑。若無其事地道:“哦?那楊帆怎么說?”

    許厚德又把楊帆的話說了一遍,太平公主忽然頓住腳步,扭過頭來,淡淡地問道:“他真是這么說的?”

    許厚德垂手道:“小人豈敢欺瞞公主。”

    太平公主攸然轉過身去,心中暗道:“他說我美艷無雙,人間絕色。但為男子,莫不心動?”

    太平公主急急向前走出幾步,穿過一片花叢,花枝搖曳中。一雙眼睛悄然彎如新月:“你繼續說吧!”

    “是!駙馬勃然大怒,他說……”

    許厚德把武攸暨和楊帆那番對話,源源本本又對太平公主說了一遍,太平公主佇足不行了,心中只是反復咀嚼楊帆那句話:“公主殿下十六歲成親,與薛駙馬七年夫妻,謹守婦道,恩愛甚篤,天下間從無只言片語可以謗之……”

    太平公主反復品味幾遍,忽然鼻子一酸。就要流下淚來。

    天下人謗之譽之,她都不會放在心上,可她從心眼里不愿被楊帆看低了。

    不錯,她在楊帆面前,頗多惹火舉動,可是憑心而論,她真的是一個放蕩無行的女人嗎?她以公主之身,如果只是想要一個英俊魁偉的男人,縱想找一個比楊帆更英俊三分、更魁偉三分的男人又有何難。若非真心愛上了他,太平豈會在他面前如此作踐自己?

    “原來……原來他也知道我李令月的品性為人,他并沒有看低了我……”

    兩顆清淚終于忍不住滴落花叢之中,這一刻,太平心花朵朵,只覺為他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

    就在這時,又一個家人急匆匆跑來,老遠便叫:“公主!公主!大事不好,駙馬爺帶了許多驍勇的家將,于長街之上把那楊帆活活砍死了!”

    太平公主一聽,不禁駭得花容失色,她把懷中貓兒一丟,也顧不得從小徑上繞過去,急急便從花叢間穿行而過,沖到那人面前,顫聲問道:“你說甚么,楊帆……楊帆怎么了?”

    那家人跑得氣喘吁吁,呼呼地喘著粗氣道:“駙……駙馬爺帶了好多人去,把楊帆困在長街,他走不掉啦,駙馬爺的人……個個都帶了刀……”

    太平公主按捺不住,急急打斷他的話道:“你說,楊帆被……怎么樣了?”

    那“砍死”兩字,她想起來就是一陣心驚肉跳,竟然不敢說出口。

    家人道:“他一定是被砍死了啊!”

    太平公主的兩道眉毛登時豎了起來,沉聲道:“一定?”

    那家人理直氣壯地道:“小的一看情況不妙,就趕緊跑回來報信了,不過小的雖然沒有看到結果,可是那么多的侍衛,已經把他團團圍住,他還能有活路么?當然是被砍死了啊!”

    太平公主大怒,揚手一記耳光,打得那家人原地滴溜溜轉了兩個圈兒,捂著臉龐不知所措。太平公主柳眉倒豎,對許厚道厲聲叱道:“備馬!”

    太平公主也來不及更換衣服,就穿著這樣一身極休閑極散漫的燕居常服,急匆匆趕到前院,翻身上馬,就向大門外揚鞭沖去,許厚德和那報信的家人以及一些公主府的武士紛紛跳上戰馬追了出去……坊市都是在下午才開始營業,過了正午,小蠻收拾停當,就帶了桃梅和三姐兒出了府門往南市而去,剛剛走出不遠,迎面就碰上了面片兒和小東姑娘,陪著她們的還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娘。

    老大娘也住在修文坊,家里開酒肆的,姓鐘,叫鐘若酒。年輕的時候,大家就稱她為若酒娘,如今歲數大了,依舊是這么稱呼。

    這若酒娘是受了馬大娘和花大娘所托,要給小東姑娘說合親事的。要說起來,她說的這門親也不是外人,就是楚狂歌,其中自然少不了馬橋牽線搭橋的緣故,只是他一個大男人,不好出面做這媒人罷了。

    若酒娘接了這門說媒的差使倒是很上心,今兒她是找了小東,由面片兒陪著,到南市來扯幾匹新布,回去給小東姑娘做幾身新衣裳的。這事兒幾位大娘私下已經說妥了的,只是楚狂歌那兒還不曾提起,打算這邊準備妥了,再讓馬橋把楚狂歌約來,與小東姑娘相個親。

    楊帆入獄這事兒,面片兒和小東姑娘都不知道。那坊間的百姓只知道最近抓了許多大官,像那宰相一級的官員他們也略有耳聞,可是像楊帆這一級的官兒就屬于“等等”之列了。

    馬橋知道面片兒與楊帆情同姐弟,恐她擔心,所以這事兒也沒告訴她。今兒若酒娘領了這大姑娘小媳婦來南市,路上隨口說起剛剛傳播開來的有關太平公主的風流韻事,面片兒和小東這才知道楊帆出了事。

    好在如今楊帆已經安全出獄,兩人倒不必過于牽掛,但是既然知道出過這么一檔子事,自然是要來看一看的,若酒娘便也只好陪著她們先過來了。

    三人一到,恰逢小蠻要出門兒,小蠻要把三人請進府去,結果三人一問小蠻去向恰是南市,而楊帆又不在家,所以便合作一路,往南市而來。

    幾人一路走著,小蠻便把丈夫入獄又獲救的前后經過說了一遍,至于太平公主為何替楊帆出頭,小蠻自然不能承認坊間傳言,她所找的理由大抵與楊帆在“金釵醉”所言相仿,這也算是夫妻同心了。

    若酒娘和小東、面片兒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地追問這個問題,小蠻含糊過去之后便問起小東的婚事,得知若酒娘要給她介紹的人是楚狂歌,小蠻也是樂見其成,便替楚狂歌說了許多好話。

    小東姑娘猶自一臉遲疑,面片兒道:“楚狂歌雖然歲數稍大了一些,卻也不算太離譜啊,再說,人家可是堂堂的金吾衛軍官,我聽橋歌兒說,很快他就要升任旅帥的,這樣的郎君,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小東姑娘怯怯地道:“這位楚大哥,奴……奴在二郎成親那天好象是見過的,楚大哥好粗壯的身子,那一條胳膊就比奴的腰桿兒還要粗,看著好不嚇人,奴家怕是……怕是與他不般配的。”

    面片兒笑道:“你這丫頭,難道要找個病秧子才滿意?”仔細看看小東姑娘那纖弱的身材,再想想楚狂歌那雄獅一般的體魄,這一魁梧一嬌小,還真是差別極大,面片兒忍不住掩口偷笑起來。

    若酒娘聽了小東的擔心,滿不在乎地道:“嗨!你這丫頭,擔心些什么呀。大娘可是過來人,我跟你說啊,咱們女人吶,是身有駝骨的,你要是往哪兒一躺,幾十斤重的口袋壓到你身上,你都喘不上氣兒來。

    可是把這口袋換成男人,那可就不一樣了,哪怕他身高八尺,魁梧雄壯,重過兩百斤,壓在你身上還不算,他還得往下砸、往下夯,往下扎,嘿!你不但不難受啊,他越是賣力氣,你就越舒坦……”

    若酒娘打年輕時候就當壚賣酒,那嗜酒的人大多口無遮攔,若酒娘早就習慣了,年輕時候跟人家打葷腔兒就不帶臉紅的,這歲數大了,就更不用說了。

    她這一番話說出來,小東姑娘半懂不懂的,還真沒啥反應,反倒是面片兒和小蠻羞紅了臉。尤其是小蠻,昨夜剛剛破瓜,這時聽了若酒娘的一番話,真把個臉蛋兒臊得如同一朵石榴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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