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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500個保鏢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 )    在婉兒的莊園前面,四名侍衛也在燒烤,只是不敢飲酒而已。m

    等上官婉兒府上的那個老仆傳訊之后,四人立即收拾停當,趕著那輛空車回洛陽去了,此時太平公主府的那名家人,業已騎著快馬,先他們一步離開了金谷園。

    婉兒思維鎮密,行事謹慎。她想到既然有人向楊帆尋仇,難保不是早就了解了楊帆的行蹤,既然這樣,如果二人匆忙駕車離開,那個武功驚人的老者在半路上等著他們怎么辦?那四名侍衛只好拿去唬人,卻不是這等高人的對手。

    婉兒讓那四個侍衛駕著空車先行離開,以迷惑他人耳目,然后又潛入“粹澤苑”,讓太平公主府上的一名家奴持著她的貼身信物抄小路回城報信,等那老奴走后,婉兒也不叫公主府上的其他家奴侍候,便與楊帆離開了。

    很快,婉兒就牽著楊帆的手,出現在“梓澤苑”一處藤蘿密布的石調中,這處石洞半由人工、半由天成,洞口隱藏在一片藤蔓之下,要撥開來才會發現這里面別有洞天。

    洞巾很寬敞,設有石桌石凳,洞頂是露天的,上面爬滿了藤蘿,夏天正好遮蔭,春秋枝葉稀疏,陽光透射下來,斑斕一片。因為己經過了在洞中乘涼的季節,仆傭們偷懶,已經很久沒來打掃過了,石桌石凳上有一層灰塵,上面還有枯黃的落葉。

    楊帆也不講究,隨手拂去落葉,撩袍坐下,笑道:“這里真是別有洞天吶。如果夏天的時候此處蚊蠅不多的話,在這里面鋪上一張床鋪,一定可以睡的很舒服。”

    婉兒站在洞口,向外邊小心地探望了一陣,這才回到他的身邊,嬌嗔道:“你還有閑心說這個你是官場中人,怎么會招惹上這些江湖人的?”

    楊帆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道:“此事說來話長……“

    婉兒白了他一眼,道:“那你長話短說唄。”

    楊帆呆了一呆,道:“這個,,長話短說,那就說不清楚了。”

    上官婉兒又好氣又好笑她瞪了楊帆一眼,從袖中摸出一方手帕,打開來鋪在石凳上翩然坐下,道:“那么……,楊郎中就請從頭說起吧,小女子洗耳恭聽!”

    ※※※※※※※※※※※※※※※※※※※※※※※※※

    一座素雅的庭院,院中一木如蓋。

    滿樹紅艷,風過處紅葉飄零而下,有一種凄美的感覺。

    地上已經鋪了hòuhòu的一層落葉,如一張紅色的地毯。

    姜公子一身白衣,負手立在樹下,仿佛比那大樹還要挺拔。

    陸伯言站在他身后三尺開外微微躬著身子,神色平靜。

    他當時離開那三個頗顯古怪的方外人之后,回去尋到自己的驢子,便向偶然經過的路人詢問此處莊園的主人,得知此處是太平公主的莊園,不禁有些意外。

    陸伯言旁敲側擊地一打聽,那路人便把太平公主與楊帆冇私通這等喜聞樂見的風流韻事對他宣揚了一番,陸伯言聽了不禁暗叫糟糕此時想來方才所遇那個女子應該就是太平公主了,難怪她氣質高貴、舉止優雅若斯。

    既然是公主殿下,自己與楊帆這番打斗,恐怕馬上就會惹來大※麻煩所以陸伯言立即趕回公子隱居的地方報信。姜公子聽了倒不急著離開,反而問起了當時的情形。

    姜公子道:“那三個所謂的高人究竟是什么人?”

    陸伯言眸中隱隱露出一絲笑意回答道:“公子,那不過是三個江湖騙子罷了。不過他們的幻術出神入化,很是老到。一開始就連老奴都被他們騙過去了,還真以為他們是什么不世出的高人。虧得老奴早年間闖蕩江湖,見多識廣,如今這雙老眼還不花,才瞧出些許破綻。”

    姜公子嗯了一聲,淡淡地道:“你偌大年紀,怎么也會如此莽撞?”

    陸伯言頓首不語。

    姜公子不悅地看了他一眼:“我們此來洛陽,是要做大事的,豈可在一個楊帆身上浪費功夫。”

    陸伯言辯解道:“老奴恰巧路過,偶然聽到他的名字,一開始還沒想動手,只是……”

    姜公子毫不客氣地截斷了他的話,問道:“此人武功如何?”

    陸伯言微微瞇了瞇眼睛,道:“以他這個年紀來說,很高明!相當高明!如果,他能活到老奴這個年紀,于武學一道上的造詣,當會勝老奴多多。”

    “哦?”

    姜公子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問道:“那么他比司徒亮如何?”

    陸伯言思索了一下,斟酌著道:“這個……,不太好比較。司徒亮擅長刺殺之術,若是司徒亮準備充份,驟然行刺,換作老奴也未必就不會中招,楊帆自然更不可能。若是正面單打獨斗的話,似乎楊帆比司徒亮更勝一籌。

    不過,交戰之際,臨場應變的機警、周圍環境的利用等等,都會影響一個人的實力,除非彼此的實力有天壤之別,否則些微的差距并不能決定勝敗。司徒亮若與楊帆一戰,如果是偷襲,楊帆必死。如果是正面交戰,司徒亮縱然不勝也可逃走,楊帆留不住他!”

    姜公子微微皺了下眉頭,因為陸伯言的貿然出手,他忽然想到了司徒亮失蹤的一個可能。司徒亮會不會也是像陸伯言一樣,因為替阿奴打抱不平,或者想為自己出氣,才擅作主張,找到楊帆頭上去了呢?

    可是現在聽陸伯言這番話,猜測依舊是猜測,并不能確定什么。

    陸伯言沉吟了一下,輕輕踏前一步,道:“公子,老奴動手之前,曾經問他可知阿奴?從他的反應來看,他并不知道阿奴已……,司徒亮也不可能去找過他,否則他斷然不可能一臉茫然,還不斷向我追問為何殺他,又追問阿奴因何而死。”

    姜公子“嗯”了一聲,對于陸伯言的判斷,他還是相信的,心中一縷疑云登時散去。

    陸伯言又道:“老奴莽撞,貿然動手。楊帆是官,而且是刑部郎中,正掌著司法,如今被他逃脫,必然不肯甘休。而太平公主更是……,公子,穩妥起見,咱們是否應該馬上換一個住處?”

    姜公子喟然一嘆,道:“你去安排吧!切記,今后再不許擅作主張!”

    “喏!”

    陸伯言答應一聲,緩緩退開。

    陸伯言踏著一地楓葉,走出院落,他的神色有些jī動、有些傷感,又有些許悵然:“楊帆,竟然是他的傳人!”

    眼望遠處青山,陸伯言心神一陣恍惚,似乎一步便踏破了時空,回到了那狼煙四起的少年時代……,

    ※※※※※※※※※※※※※※※※※※※※※※※※※※※※

    不到申時,突然有一支約兩千人加兵馬趕到了金谷園。

    人喊馬嘶,刀槍映日,剎那間便打破了金谷園的寧靜。

    兩千人,俱是騎士,身著甲胄,斜披紅袍,騎在雄健無比的高頭大馬上,佩刀掛盾,鞍鞋齊全,一桿桿紅纓大槍上,一尺有半的鋼槍尖刃寒光閃閃,鵝卵粗細的槍桿兒有種沉甸甸的質感。

    兩千兵馬趕到金谷園后,馬上把“辭澤苑”包圍起來,兩位頂盔掛甲的將軍帶了數十名外罩半臂戰袍,一手提盾、一手持刀的武士威風凜凜地沖進了莊園。

    后面,密密匝匝的騎兵布成嚴整的軍陣。如許之冇多的人馬,竟是肅立無聲,其勢如山,唯有旗幡在風中獵獵發抖。

    來者正是龍武軍,禁軍中唯一一支全騎兵裝備的隊伍。幾位甲胄鮮明的將校在公主府家人的引領下到了后宅,一輛清油車正停在那兒,簾兒垂著,看不見里邊的動靜。

    一位郎將快步趕上兩步,叉手施禮道:“龍武衛右郎將魏凌峰,請見太平公主、上官待制!”

    車中傳出上官婉兒輕柔的聲音:“有勞魏將軍了,公主殿下受了驚嚇,此時不想見客。有勞將軍護送此車回洛陽城,同時留些人馬,搜索整個金谷園,若是有那與我所說之人相似者,抓起來再說!”

    “諾!”

    魏郎將答應一聲,把手一擺,身后的甲士便向左右一分,讓出一條道路來,清油車緩緩駛去,持盾提刀的甲士們立即把清油車護在了中間。

    很快,前往洛陽城的官道上,便出現了古怪的一幕。

    整整一隊騎兵,足有五百人上下,組成了一個移動著的方陣。甲士們手持鵝卵粗細的紅櫻大槍,精鋼打造的鋒利槍刃上血槽宛然,猩紅的槍纓隨風起舞,殺氣油然而生,在五百騎卒中間有一輛清油車。

    如此強大的陣勢,除非對方也用軍隊沖擊,否則任你是什么三山五岳出來的好漢、澗谷丘壑里避世的高人,也休想能與這樣裝備精良、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五百甲士硬抗。

    楊帆坐在車中,掀起轎簾一角向外面看了看,恰好看到馬橋一身甲胄,氣勢威嚴地騎在馬上,一只手牢牢地攥住刀柄,神態非常沉穩。

    幾年的軍旅生涯,己經讓那個有些怠懶痞氣的坊間小子,變成了一個頗具陽剛之氣的軍人。

    楊帆悄悄地觀察了他一陣,欣慰地笑笑,他輕輕放下車簾,扭頭對婉兒躊躇道:“婉兒,這副陣勢……—,會不會有點太過了。”
第465章 不可避,那就戰!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秒抽傷不起
  
  婉兒把瑤鼻兒一翹”亨道:“有什么過不過的。婉兒不發威,他還當我是病貓呢!”
  
  楊帆瞧她兩眼,嬌怯怯的身子,雪膩膩的肌膚,往那坐榻上一靠,自有一股風流體態,不禁笑道:“老虎你卻不像,貓兒倒像足了九分,只不過不是病貓,而是一只妖瞳勾龘魂的嫵媚貓兒。”
  
  婉兒吃地一聲笑,嫩臉上便浮起一抹紅暈,她嬌嗔地打了一下楊帆的手臂,說道:“虎字犯忌諱的,你可不要當著別人的面說。”
  
  她也掀開一角窗簾,向外看著,隨口說道:“奴家確實受人襲擊了嘛,調兵護我回城,本是理直氣壯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回過頭來,又向楊帆俏皮地眨眨眼,笑道:“正要使出這般動靜叫他們看著,以后他們再想動你,就得掂量掂量。”
  
  當朝禁軍分南北兩衙,南衙十二衛歸宰相管轄,實際上也就是歸朝廷管轄,沒有皇帝圣旨、宰相印衿、兵部勘合,一應手續齊舍的話,誰也調不動他們,這是朝廷的軍隊。
  
  而北衙禁軍,如羽林、龍武、神武等衛,雖然一樣是拿朝廷的餉,甚至比南衙禁軍待遇還好許多,但它實際上是皇帝的私軍。不需要那些重重限制,只要皇帝一道旨意,就能隨時進行調動。
  
  北衙禁軍雖然直接歸皇帝統帥,皇帝卻不可能親自帶兵,所以他要把北衙禁軍交給自己最親信的將領統帥,還會給予身邊最親信的一些人員以調兵之權,以應付一些意外事龘件的發生。
  
  比如說,皇帝出巡時被叛亂的士兵包圍了南衙禁軍調動手續繁瑣,而且如果政事堂或者兵部官員也有人暗中參與叛亂故意從中作梗的話,那么想調兵出來就更是難上加難,這時只有北衙禁軍才是最大的保障。
  
  可是若只有皇帝一人才可以調兵,皇帝又被人圍著那該如何是好?因此,皇帝會授權給身邊最信任的人,在一定范圍或一定人數內調動兵馬的權力,婉兒是武則天身邊最親信的人之一,相當于這位女皇帝的首席機要秘書,自然有權便宜行事、調動兵馬。
  
  這還是婉兒第一次動用這個權力。她也是真被陸伯言藐視官府,悍然刺殺官員的舉動給惹火了,她從小就在宮廷里長大在皇帝身邊做事,幾時見過這般膽大妄為,敢當面挑戰官府權威的江湖人?
  
  車駕被大軍護送回了洛陽城直接駛到太平公主府,角門打開清油車長驅直入。太平公主還不知內情,婉兒少不得要與她計議一番,免得回頭皇帝問起,在她面前露出馬腳。既然動用了軍隊,這事是瞞不過皇帝的。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這兩個人一個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一個是皇帝最寵信的女官,兩人于東郊出游竟然遇刺,此事何等重大。武則天聞訊后勃然大怒,把三法司和洛陽府的主管官員都喚冇到武成殿,嚴辭訓斥了一番。
  
  當天龍武軍已把金谷園翻了個底朝天,第二天洛陽府又動用了大批民壯,對金谷園進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查。三法司回來后,也把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撒了出去,洛陽府的巡檢公差、捕快幫閑更是全體出動,洛陽城被攪得雞犬不寧。
  
  因為年節將近,這番舉動,就算是在過年之前對整個洛陽城來了一次極徹底的嚴打了,一時間坑蒙拐騙者、潑皮無賴之流被抓了無數,洛陽大小監獄全都塞滿了。
  
  問題是,這時候的監獄除了無親無故確實是孤家寡人的犯人,牢里頭是不管飯的,所以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去大牢里送飯,監獄門口每到飯點就排出一條極壯觀的隊伍,真比長城還要長啊!
  
  ※※※※※※※※※※※※※※※※※※※※※※※※※※
  
  刑部司,楊帆的簽押房內。
  
  楊帆盤膝坐在案幾后面,臂肘支在幾案上,輕輕摸挲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小廝打扮的天愛奴正在屋子里兜著圈子,心中滿是糾結。得知楊帆在金谷園的經歷之后,天愛奴又驚又怕,她不想害了楊帆性命,可是公子在她心中是高山仰止的強大存在,那是不可觸犯的。
  
  她從小生活在公子身邊,姜公子的積威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她連皇帝都不怕,卻沒有半點信心也沒有那種勇氣同公子作對,何況公子與她還有救命之恩,然而……,她又如何舍得讓楊帆涉險呢?
  
  天愛奴兜了一圈又一圈,終于在楊帆面前停下來,決然道:“你不要為難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我還是離開吧!”
  
  楊帆看了她一眼,心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有些茫然:“什么?離開?”
  
  天愛奴道:“嗯!從你所說的情況來看,公子應該還不知道我活著。陸翁和司徒亮先后找你麻煩,應該都是因為公子之怒,或者……”
  
  天愛奴咬了咬嘴唇,又輕聲道:“陸翁還是挺疼我的,或許他是把我跳崖自盡的賬算到你頭上了,才……,我想,我還是隱姓瞞名遠走他鄉吧,經過婉兒姑娘這么一鬧,他們忌憚大事會受影響,只要我不在……,相信他們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楊帆終于聽白了她的話,一股怒氣勃然而起,他盯著天愛奴道:“如果姜公子看到我和家人和和美美,心中有點不高興,再讓我夫妻分離呢?我是不是該把娘子打發到天涯海角去?如果,我有了兒女之后,姜公子不高興看見他們,我是不是就得學武攸暨,叫他們改姓換名,避世隱居?”
  
  天愛奴急道:“你不要跟我抬杠好不好,你不知道公子他究竟有多么大的勢力,如果能反抗,但有一線希望,你以為我想起……”
  
  說到這里,天愛奴眼睛里亮晶晶的,隱隱有淚光閃爍。
  
  楊帆緩緩站起身來,沉聲道:“我知道,他是個龐然大物,他有巨大的潛勢力,別看我是官,他是民,可我想動他,卻傷不到他的根本,我若觸怒了他,他卻有的是手段整治我,明的或暗的,無所不用其極!”
  
  天愛奴道:“你既然知道,怎么還動起這不自量力的念頭了?”
  
  “我不自量力?”
  
  “二郎,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也不是說你不如他,但是他背后有幾個存世千余年的世家做靠山,有無數的人力物力為他所用,你怎么跟他斗?”
  
  楊帆道:“他勢力再大,大得過皇帝嗎?仙有無數的人力物力可用,有皇帝所掌握的人力和物力龐大嗎?他背后有一座大靠山,我這個朝廷命官背后,難道就沒有一座大靠山?”
  
  天愛奴怔了怔,道:“他在暗處,你在明處,你怎么對付他?就像昨天,婉兒姑娘調來了兩千精銳,打仗都夠了,何況是對付幾個江湖人,問題是,你們現在搜遍了洛陽城,找到他們了嗎?”
  
  楊帆道:“我既然決定斗,當然會想辦法!不管如何,一味的防守不是辦法,我要反擊!沈沐能把他從長安趕到洛陽來,我就不能再把他趕到別處?我就是殺不了他,要把他趕到窮荒僻壤也并非不可能!”
  
  天愛奴依舊迷信于公子的勢力,擔憂地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楊帆走到她的身邊,雙手搭在她的肩冇上,迎著她的目光說道:“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戰斗,也將是皇權與世家之間的一場戰斗,這不是拳腳武功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你插不上手,也不要問。
  
  我明白你的難處,姜公子對你畢竟有養育之恩,所以這件事你根本不用插手,如果我楊某人打不敗他姜公子,那我也不配跟你在一起,到那時,天涯海角,盡由你去。現在嘛,你只管乖乖等在這里,看著我,如何打敗他!”
  
  ※※※※※※※※※※※※※※※※※※※※※※※※※※※
  
  楊帆的手段是潤物無聲的,要對付這么一個隱藏在民間的龐然大物,也只能用潤物無聲的手段。楊帆開始忙碌起來,但是就連天天待在他身邊的阿奴也看不出,他的種種舉動,與對付姜公子有什么相干。
  
  時間過的飛快,樹葉無聲地飄盡了,雪花無聲地飄下來。
  
  楊帆安然地躲過了初一,也安然地躲過了十五,那個武功驚人的老頭子始終沒有再來。一晃兒,正月就過去了。
  
  這一天,又是大雪紛飛,彌天漫地。
  
  楊帆從“醉仙樓”里走出來的時候,只見各色建筑的屋檐斗角上,都已積滿了hòuhòu的一層雪,迷迷蒙蒙的雪花灑落下來,如夢似幻。街上行人不多,只有一些無憂無慮的孩子在雪中笑鬧追逐著。
  
  野呼利借著酒興,縱身躍上坐騎,雙手一撕胸口,露出黑呼呼的一團胸毛,雪花被風卷著呼嘯著撲向他的胸膛,野呼利縱聲大笑道:“痛快!痛快!眾家兄弟,哥哥先走一步啦!”
  
  楊帆等人向他打了一聲招呼,野呼利便揚馬一鞭,哈哈大笑著向茫茫大雪中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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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3仙大法螺
醉枕江山全文閱讀作者:月關加入書架
    這道路是城中的一條主干道,雖不似定鼎大街那般足足有三十丈寬,卻也有六七丈,此時大雪茫茫,街頭行人稀少,酒后縱馬而行,當真好生暢快。m

    望著遠去的野呼利背影,馬橋一拍楊帆肩膀,興沖沖地道:“帆哥兒,要不咱們也趁著酒興,策馬賞雪去吧,我的馬術,如今可不在你之下喔。”

    楊帆笑道:“你連大字不識的主兒,就不要附庸風雅,學那些窮措大們吟風賞雪的作派啦。難得回城一趟,還不回去多陪陪嫂子。”

    楚狂歌牽著馬走過來,對楊帆道:“二郎可是要回府去么?”

    楊帆道:“我還有事,需要去一個地方,楚大哥今天不出城的話,不妨先去橋哥兒那里坐坐,晚上一同到我府上,咱們再痛飲一番。”

    楚狂歌笑道:“既然你還有事,我就不去叼擾了,我去歸仁坊見見那些老兄弟,大家見了面,少不得又要吃酒,晚上就宿在那里。”

    幾人說笑幾句,楚狂歌和魏勇、黎大隱便告辭去了歸仁坊,呂顏和高初則各回各府,馬橋見楊帆有事,便興沖沖地回修文坊去“小別勝新婚”了。

    方才只是嘴上說說罷了,迎風踏雪的哪有與娘子摟摟抱抱痛快,他常在軍營,還真是極想念面片兒的,只是男人性格,在外面哪會露出貪戀婦人的樣子來惹人笑話。

    大雪鋪天蓋地,片刻功夫就把幾人的足跡和馬蹄掩得干干凈凈。楊帆扳鞍上馬,折向北城上行坊方向,如今趙逾的老巢就在那兒。

    樹上光禿禿的柳條此時也披上了一層白雪,好象一條條毛茸茸的狐貍尾巴,有風吹過,便簌簌地灑下雪沫兒,灌進路人的脖子,那人便趕緊裹緊衣衫。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

    楊帆今日吃了整整一只“渾羊歿忽”,那上好的劍南燒春喝了怕也有兩斗上下,此時酒力上來,渾身發熱,這雪沫兒灑到臉上、頸上,反而涼涼的甚覺清爽。楊帆便不避樹木,反而把馬頭一撥,偏到那路旁樹下行走。

    楊帆一路走去。直到拐過尚善坊,酒勁兒這才小了些,頭腦也清醒過來。前面不遠就是天津橋了,過了此橋向右拐,便是上行坊方向,楊帆剛剛提馬奔向橋頭,忽從對面積善坊里也出來一哨人馬。

    四輛車子,俱都華麗無比,拉車的牛則是健碩的大青牛。護侍在車駕左右的人都騎著高頭大馬,衣著光鮮。趾高氣揚。楊帆掃了那車駕一眼,本想羏床β砩锨擰?墑悄抗獯幽淺到蔚拇白由弦宦傭保鲇興酰砩俠兆×綏稚?

    “這個胡人好面熟!”

    楊帆看著車轎中坐的那人,怔了一怔之后,猛地想了起來,此人就是他在金谷園曾經見過的那三位奇人之一。楊帆再往車上看去,車上張著官幡。上面赫然寫著“樂安侯”三個大字,楊帆心道:“這就沒錯了,果然是他!”

    楊帆又向后面兩輛車上望去。其中一輛掩著窗簾,另外一輛同樣卷起了窗簾,車中一人正撫著胡須,怡然自得地望著車外大雪飄飛,正是那位一袖拂倒大樹的老道士。

    楊帆從金谷園回來后,曾經打聽過這位樂安侯,知道這位侯爺姓俞,叫俞灝然,在本朝王爺公爺多如狗的情形下,這位侯爺的名聲就不太彰顯了。這位侯爺好長生術,很少與其他權貴打交道,除了自己在府上煉丹,就是結交些方外的奇人。

    楊帆打聽到這些消息后,也曾想過結交此人,進而結識那幾位世外高人,可是他在官場才待了幾年,雖然因緣際會,一入官場就與薛懷義、太平公主和武三思拉上了關系,人脈底蘊卻遠不及那些真正的貴族寬廣。

    如果是太平公主出面,要結識這位侯爺自然不難,可楊帆又不想為了此事去請托太平,這事就這么擱了下來。此時又看見這幾位奇人,楊帆很想上前打聲招呼,一來謝過救命之恩,二來也是想結識這幾位前輩。

    楊帆自離開南洋回轉洛陽以來,這幾年間武功勤練不輟,比起當初離開海島時已經大有進境,但是武功提高到一個更高的境界,便也有了一些新的問題。師傅不在身邊,他無法請教,只憑自己揣摩的話,進境難免受到影響,如果能得到這幾位武功不遜于太師傅的世外高人點撥,豈非一樁美事?

    想到這里,楊帆一提馬便向那隊車仗迎去。

    “站住!什么人?”

    護侍在車駕外圍的武士雖然看起來有些張揚,不過還是很警惕的,楊帆剛一靠近,他們就按住刀柄,大聲呵斥起來。

    楊帆翻身下馬,拱手道:“本官刑部郎中楊帆,與車上這幾位前輩曾有一面之緣,既在橋頭遇到,想上前拜見,問候一聲。”

    “哦……”

    那喝問的侍衛顏色緩和下來,松開刀柄道:“這位郎中既與三位老神仙認得,來日可到我們侯府拜見。此刻我家侯爺正陪三位老神仙入宮面圣呢,耽擱不得。”

    楊帆“啊”了一聲,微蝏行┐磴擔始餿患薊鞲呷爍墑裁茨兀磕訓瑯首齷實圩瞿辶耍蠶胙б簧矸晌弒詰謀臼氯バ兇囈克奄即竽曇停率怯械慍倭稅傘?

    楊帆心里胡亂轉著念頭,向那侍衛笑了笑,便退到一邊,看著那車駕從自己面前徐徐過去,便也翻身上了馬,慢慢隨在車駕后面。

    過了天津橋,那車隊便向左拐向皇城方向,楊帆則打馬向右,直奔上行坊而去。

    ※※※※※※※※※※※※※※※※※※※※※※※※※

    “呵呵,圣人問長生不老術么?貧道修行多年,道法方術也算略有小成,卻從不曾聽說過,更不曾見到過,天生萬物,有生就有滅,哪有不死不滅的人呢,就算真的修成了大羅神仙,也是有壽終正寢之日的。”

    此刻坐在武則天面前一派仙風道骨的老道,正是當日在金谷園一袖拂倒大樹的那位高人,坐在對面殷勤詢問的武則天聽了這樣的回答,頓時露出不喜之色。

    武則天一直就很相信那些神神怪怪的東西,樂安侯俞灝然賭咒發誓地對她說,這幾位都是真正的活神仙,她才以帝王之尊,破例請了這幾位名聲不彰的方外人來請教長生之道,誰知卻落得這么一個答復。

    俞灝然被武則天冷冷地看了一眼,心中一驚,趕緊說道:“圣人,世人多以為長生就是永生,老神仙以為陛下說的是不死不滅的永生之法,故而答曰沒有。《地藏經》上說‘覺華定自在王如來,彼佛壽命,四百千萬億阿僧只劫’,可見佛爺壽命雖長,也終有涅之日,只是壽命遠遠超過凡人罷了,永生之道,是不存在。”

    俞灝然說著,向那老道拱拱手,神秘地道:“圣人可知,這位老神仙生于三國孫吳赤烏年間呢,如今已經快五百歲了,這還不是大神通嗎?”

    武則天看著那仙風道骨的老道士,驚訝地問道:“道長當真有五百歲了?”

    侍候在一旁的婉兒也驚訝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這位老道人。

    老道輕輕撫著雪白的胡須,臉上微蝘凍鲆凰庫耆唬妹寤車撓鍥鸕潰骸八洳恢校嗖輝兌印沂λ擔兜賴且荒輳鄧鍶ㄒ月爛晌級劍ト【藎醬Χ際潛穆礪業模儺彰撬拇Ρ繼櫻夷婦褪竊諤幽淹局猩縷兜賴摹?

    家母當時因難產而死,貧道尚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被棄置在路旁無人照料。本來如此下去,貧道難免一死。幸運的是,烏角先生恰好從那里路過,善心大發,便收留了貧道,后又收我為徒,傳我法術……”

    武則天驚度地道:“烏角先生?原來什方道長的尊師竟是左慈左神仙么?”

    老道點點頭,道:“正是!家師業已仙逝多年啦,所以方才聽陛下問起永生之術,貧道才不以為然。家師一身道法千變萬化,有上天入地的大神通,終究不免一死,世間哪有永生不滅的法術呢。”

    武則天頗有些敬畏地道:“道長竟然近五百歲了,那么……這位師太想必也是壽祿極高的修行人了?”

    老尼姑微微一笑,合什道:“貧尼乃凈光如來轉世化身,能知過去未來,自己的年齡卻記不甚清了,這一世么,大概已有三百多歲了。”

    武則天驚容未褪,那胡人就粗聲大氣地說起來:“你凈光師太可以入輪回而靈魂不滅且洳皇В絳扌校勻徊換峒平險餼咂つ矣卸啻竽曇土恕夷疵荒憔還饈μ前惚玖歟緗癯家鴉盍似甙偎炅耍嫉氖俾皇薔虐倬攀拍輳褂脅壞餃倌輳鴕僦照蘩病!?

    武則天聽的大為心動,暗道:“凡人壽命不過百年,就算不能永生不死,若學了他們這般神通,將壽命延長個五七百年,那也成啊。”

    只是聽這幾人所言實在太過玄異,武則天心中終究不敢全信,還是想見識見識他們的手段才做決定,否則堂堂帝王被幾個江湖術士欺騙,豈不貽笑千古。

    武則天打定主意,便和顏悅色地道:“朕今日請三位有道之士入宮,確是想向三位請教一些東西。只是不知三位能否在此略展神通,叫朕先開開眼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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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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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聽,略略露出遲疑神色,武則天看在眼中,不禁暗生疑竇。
  
  凈光老尼略一猶豫,勉強答道:“阿彌陀佛,既然陛下有旨,那貧尼就勉為其難,在陛下面前展露一二,雕蟲小技,貽笑大方了。”
  
  凈光老尼往武則天面前一看,說道:“陛下面前這杯水酒,可賜給貧尼否?”
  
  武則天見她肯施展法術,容顏一霽,笑道:“自無不可,師太是出家人,也飲酒么?”
  
  凈光老尼淡淡地道:“貧尼平日里,每天只吃一粒米,一粒芝麻,過午不食。”說著,她就取過武則天面前那杯酒,放在自己面前,往杯中看了一眼,微笑道:“陛下請看!”
  
  她把手輕輕一拂,大袖過處,那只盛著滿滿一杯醪糟的酒杯已然涓滴不剩,杯中空空如野。武則天驀地睜大了眼睛,卻見老尼既未縮手,也未移動,依舊是兩手空空,平攤在那里。
  
  老尼微微一笑,右手虛握,向空中一揚,對武則天道:“陛下再看這里!”
  
  老尼五指一張,掌中突然飛起一抹毫光,毫光直飛殿外,陡然變成一朵晶瑩剔透的雪蓮花,在空中緩緩旋轉著,伴著那漫天的雪花冉冉落下。
  
  武則天親眼見此神跡,不禁目瞪口呆,她驚訝了半晌,才如夢初醒地對上官婉兒道:“快快,快去把那雪蓮花取來給朕瞧瞧!”
  
  上官婉兒答應一聲,剛要舉步,老尼已合什微笑道:“呵呵,雪蓮花,自然是取雪之精華凝成,此時已然復化為雪,重歸天地,陛下又往何處去尋它呢。貧尼此舉,就算是…一借花獻佛吧!”
  
  武則天一向以彌勒轉世自詡,一聽“借花獻佛”四字,不禁龍顏大悅,她剛要夸贊幾句,老尼姑突然咳嗽了兩聲,用手按住胸口,微蹙著眉頭,露出些許痛苦之色。武則天忙道:“師太怎么了?”
  
  什方道人忽然嘆息一聲,稽首道:“陛下,非是貧道等不肯施展方術,實是因為此地乃是皇宮大內,天下之中心,有四方浩然正氣庇佑。
  
  陛下是真命天子,上引天光,與四方浩然正氣相合,諸邪不侵。
  
  當然,貧道等人所學并不是旁門左道,而是真正的道家方術。但是即便如此,要在這天地正氣之中施展,也是會大傷元氣的,凈光師太方才不想違抗圣旨,強行施展法術,如今已經傷了元氣了。”
  
  武則天聽說他們不肯在此處施展法術,是因為自己是真命天子,此處是天下中樞,真龍天子居天下中樞,兩者相合,竟然可以讓這些有大神通的人也要忌憚萬分,武則天心中不免有些自得。
  
  她沾沾自喜地道:“修行大為不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難為三位仙師了。”
  
  武則天欣然轉向俞灝然,吩咐道:“你且先把三位仙師好生安頓著,改日朕當親自造訪,再見識一番三位仙師的大神通!”
  
  俞冇灝然一聽皇帝要駕臨他的府邸,不禁又驚又喜,連忙躬身道:“是是是,臣對三位仙師一定好生安排,恭候圣人駕臨!”
  
  ※※※※※※※※※※※※※※※※※※※※※※※※※※
  
  趙逾如今的身龘份還是耳目人,替人尋親訪友、探聽消息。
  
  上次楊帆出事,被抓進推事院后,他迅速遷離了原地,橄到北城上行坊,這一搬生意倒是更紅火了,沒多久他就憑著強大的人脈關系,在北城闖出了一片天地。
趙逾這耳目人的身龘份如今越來越響,信譽也越來越高,不只民間常有各種各樣的人來托他辦各種各樣的事,就是一些豪門大戶人家,也常有人出入此處,托他辦些諸如探人隱私、窺人秘密的事兒。
  
  楊帆趕到趙逾居處時,恰見一位身著名貴皮裘、帶著兩個貼身小廝的貴人趾高氣昂地往外走,一臉得意洋洋,趙逾畢恭畢敬地陪在他的后面,到了門外正好看見楊帆下馬,趙逾向他含笑點、了點頭,依舊送那貴人離開。
  
  等那貴人上了馬,趙逾就叉手施禮,含笑道:“小人恭送爵爺!”
  
  “嗯!你辦事,辦得狠妥當!”
  
  大雪紛飛中,那位爵爺很開心的道:“以后有事,本爵爺還會光顧你這里的,拿著,這是本爵爺額外賜你的賞錢。”
  
  說著,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飛了出來,趙逾一把抓在手中,長揖到地,笑容可掬地道:“愿為爵爺效力,一定叫爵爺滿意!”
  
  那位爵爺仰天大笑三聲,提馬一鞭,揚長而去,兩個小廝連忙追在后面。
  
  楊帆走過去,笑道:“趙兄的生意好紅火啊!連這等權貴都來照顧你的生意了,呵呵,這位爵爺這么開心,可是找到了什么失散已久的親人么?”
  
  趙逾回身笑道:“此人是開國縣男白石。他倒不是失散了什么親人,而是他的娘子偷人,我們幫他拿到了證據而已。”
  
  楊帆與他說著就往屋里走,聽到這句話,腳下在門檻上一絆,險險摔個跟頭,楊帆失聲道:“什么?他的娘子偷人?那他興高采烈的干什么?”
  
  趙逾笑道:“又不是所有人都恨自己的女人偷人,若是有那想要休妻又找不到借口,或者妻子娘家勢力太大,輕易得罪不起的,那就巴不得有這般借口了。呵呵,里邊請。”
  
  楊帆搖頭嘆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二人說說笑笑地穿過堂屋,繞到后進院落一個小房間里,這是最里邊的一個小房間,門口掛著hòuhòu的簾子,屋里生著一個炭盆,可是離那炭盆稍遠還是會覺得有些清冷。因為房間過于密閉,有些揮之不去的煙火氣。
  
  楊帆在榻上坐定,趙逾把火盆向兩人身邊移近了些,也在案后坐下。
  
  楊帆這才斂去淡淡的笑意肅然問道:“趙兄,小弟前番與你商量的事情如今怎么樣了?”
  
  趙逾的神情也陡然嚴肅起來,對楊帆道:“二郎想清楚了?你可知道你的這個要求對我們意味著什么嗎?”
  
  楊帆點點頭,道:“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有些為難。不過,我也知道打垮姜公子,同樣是你們的希望。”
  
  趙逾頜首道:“沒錯!我們是希望把顯宗打得一蹶不振,叫他們不能再對我隱宗指手劃腳,至少也要與他們平起平坐才行,但是我們并不想跟他們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
  
  楊帆眉鋒微微一挑,說道:“趙兄何出此言?”
  
  趙逾道:“武承嗣為了爭皇儲需要掌握兵權,所以他千方百計想讓丘神績掌握更多的軍隊,這樣做不是不可以很多東西本來就是各施手段爭來的,而不是靠上面賞賜的。可是他為了攫取軍權,里通外國假敵人之手以達目的,這就壞了規矩!”
  
  趙逾又夾了幾塊炭放到火盆上火勢旺了起來,紅紅的火光映著他們的臉龐,顯得都很嚴肅。
  
  趙逾道:“結果,丘神績被殺頭,周興被流放,半道上死了個不明不白。武承嗣也坐失宰相之職為什么?因為做任何事,都有一個規矩,你在這個規矩里面怎么折騰都行,壞了規矩,那就就是天下公敵。同樣,我們也有我們的規矩。”
  
  楊帆的嘴角微微翹起,帶些譏俏的語氣,道:“你們的規矩,你們的規矩是什么?”
  
  趙逾加重了語氣,道:“顯宗冇也好,隱宗也罷,我們的目的并不是消滅對方。我們都源于山東貴族,爭的只是誰主誰輔,這是家事,如果我把我們所掌握的顯宗的情況告訴你,讓你借助官府的力量來對付他們,那我們就壞了規矩!”
  
  楊帆眉頭一剔,道:“那又怎樣?”
  
  趙逾道:“你還不明白么?這是吃里扒外。就像綠林道上,兩個山頭的人爭個你死我活,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可要是其中有一個把對方山寨的情況告訴官府,借官府的力量來打擊對頭,那他就完蛋了,他會成為整個綠林的死敵!
  
  如果我們借助朝廷的力量來對付顯宗,我們就會失去我們存在的根本…一來自于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成為他們的死敵,那時我們就真是人人喊打,自取滅亡了。”
  
  楊帆想了想,道:“據我所知,沈沐絕不是一個拘泥不化的人,就沒有一點辦法了么?”
  
  趙逾眼中微微舞出一絲笑意:“三叔說,我們可以把我們所了解的關于顯宗的情報告訴你,但是你絕不可以讓人看出是我們出賣了他們。而且,你不能出面、不能動手,因為你上次西域之行,與我三叔走的太近,你出手,我們就有嫌疑。”
  
  楊帆皺起了眉頭,不悅地道:“動手不能有所針對,讓他們發現是你們泄露了他們的情報,我又不能出面、不能動手,那要怎么辦才成?”
  
  趙逾歉然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真的要知道。你們三法司之間想爭個高下,為什么煞費苦心地利用一樁案件打擊對方的威信和聲名,而不是去哪兒雇一批山賊土匪直接攻擊大理寺或者御史臺,把他們殺個精光呢?
  
  還不是因為你們三法司上面還有一個最高的仲裁者么?你們在規矩之內怎么斗都是你們的本事,跳出規則去斗那就成了害群之馬,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帝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維持她制定的規矩。我們也是一樣,這份苦衷,還請理解。”
  
  楊帆想了想,緩緩地道:“我明白了,這樣吧,如果我不能按你們的要求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就不利用你們提供給我的情報,如何?”
  
  趙逾沉聲道:“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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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楊帆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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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帆緩慢而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保證!”

    趙逾長長地吸了口氣,神情凝重地道:“好!請二郎記住你說過的話。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們就會變成置你于死地的敵人!”

    楊帆道:“把東西拿出來吧!”

    趙逾苦笑一聲,搖著頭站起身來。他返身走到炕頭兒,當著楊帆的面掀開被褥和炕席,打開一道暗門,里邊露出一具黑黝黝的鑄鐵密柜,趙逾從懷中摸出一枚鑰匙,鼓搗了半天,打開密柜,從里邊取出薄薄的三張紙。

    趙逾捧著那三張紙走回幾案旁,輕輕放在案上,摸挲著紙面,又定定地看了半晌,才一寸一寸地推向楊帆。

    楊帆伸手拿起那三張紙,趙逾道:“你就在這里看,記下后,我會把它焚毀。”

    半個時辰之后,楊帆悄然離開了趙逾的住處。

    趙逾沒有相送,他還是跪坐在幾案旁,盯著面前的火盆,火盆中的光忽明忽暗,將他的臉映得陰晴不定。

    火盆中的紙張已經焚盡,灰燼半黑半紅,被炭火熱浪一沖,一片樹葉般蜷曲著的灰燼從火盆中飄起,在空中打了兩個滾兒,還沒落到地上,就已粉身碎骨……

    ……

    炭火紅紅,滿室如春。

    春光不只來自于桌面正中擺放的那只锃亮的紫銅火鍋,還來自圍坐在桌邊的幾個女人。

    除了楊帆,圍坐在桌邊的還有三個女人。三個女子都堪稱人間絕色,殊麗非常。

    她們風情各有不同,一個皎若百合,純凈的氣息似乎是從她骨子里透出來的,給人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另一個如同一朵凌雪傲放的梅花,生機勃勃,清麗絕塵;最后一個卻似一朵嬌憨純美,鮮艷明媚的薔薇,宜喜宜嗔的小模樣兒十分討喜。

    如百合者婉兒,如梅花者阿奴。如薔薇者小蠻,她們今天竟然湊到了一起。

    楊帆如今在外面已開始注意結交人脈,似薛懷義、武三思等人,他始終保持著比較密切的聯系,在軍中結交下的那班好友以及如今在文官里相處融洽的一班同僚,他三不五時也要聚上一聚。

    家里面,他也開始想辦法制造機會讓婉兒三人能夠彼此熟悉、親密起來。相愛容易相處難嘛,就算是一雙情侶,婚后因為性情脾氣、生活習慣的不同。也不見得盡如婚前一般溫馨,何況如今是三個脾氣秉性各不相同的女子。

    婉兒如今要出宮比以前容易多了。因為自張昌宗入宮之來。被女皇視如瑰寶,張昌宗又向女皇引薦了他的堂兄張易之,這一雙美少年甚得女皇歡心,女皇帝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三人形影不離,婉兒在身邊就有些多余了,

    這一來,婉兒就比以前得到了較多的自由,她時常可以出宮。而且借口不再限于和太平公主出游,有時她說要回家探望母親,女皇也會慨然應允。次日不是朝會的時候,要在外面過夜也并非不可能。

    阿奴就更方便了,以她出神入化的易容本領,要混進楊家易如反掌。那姜公子縱然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可能天天派人來楊府窺探。何況除非是陸伯言那等高手,其他人想瞞過楊帆和這兩個精靈古怪的丫頭可不容易。

    今天是他嘗試讓這三個女人接觸的第一次努力,小蠻頗有女主人風范,正在熱情地注酒、布菜。殷勤備至。

    說來好笑,小蠻年輕不懂事,楊帆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一開始小蠻妊娠反應比較強烈,兩人都還以為是脾胃不太好,后來還是內宅里的幾個老婆子瞧著不對勁兒,多嘴向阿郎提了幾句。

    楊帆一聽可不敢怠慢,趕緊親自驅車,把那位當初給他看“小弟弟”的婦科圣手姜大醫士給請了來,姜醫士給小蠻號過脈以后,便拍著胸脯以他行醫數十年的名聲發誓,說楊家娘子的的確確是有了身孕。

    這于楊帆自然是一件大喜事,小蠻也歡喜的很,只是如今孩子才三四個月,不太顯懷,小蠻又是練家子出身,身姿矯健,行動絲毫不受影響。她又性情活潑,哪里做得到行不擺裙、笑不齒露。

    一開始楊帆還有些緊張,后來見她整天活蹦亂跳的也沒甚么事兒,他也就不再跟老婆婆似的天天耳提面命了,如今眼見她一個孕婦還活蹦亂跳的,又是夾菜又是倒酒,圍著個炭爐團團亂轉,倒是把婉兒和阿奴緊張的夠嗆,趕緊把她摁坐下來這才放心。

    看著小蠻微凸的小腹,婉兒心中著實眼熱,小蠻將為人母了呢,想到這一點,婉兒心里就像貓爪子在撓似的難受,她現在沒有別的念頭,就盼著有機會離開武則天一年半載的,只要能為她的郎君生個孩子,她這心里才踏實。

    小蠻被婉兒和阿奴按坐在凳子上之后,阿奴就擔起了招呼大家的責任。論起這廚中的本領,婉兒和小蠻自然遠不及她,眼看著鍋中沸水滾滾,香氣四溢,阿奴調料、布菜、涮肉,斟酒,一雙纖秀白皙的柔荑仿佛穿花蝴蝶穿棱飛舞,優雅異常,忙而不亂。

    菜肴很豐盛,素菜有雞樅猴頭、菘菜韭黃等,葷菜就更多了,鹿脊雞脯、駝峰羊肉等等,應有盡有。小蠻已經過了妊娠反應烈期,眼下食量大增,婉兒和阿奴把她當成了大胃王,不時挾菜挾肉,把她面前的小碗堆得高高的。

    瞧!小蠻想吃辣醬,婉兒馬上給她遞過去,還溫柔地笑道:“酸兒辣女,小蠻怎么愛吃辣的呢,要多吃酸的才好啊,沒瞧見有人想兒子都快想瘋了嗎?”

    楊帆心中暗贊:嘖嘖嘖,瞧瞧婉兒這修養氣度,不虧是大戶人家出身,見慣了男人三妻四妾的,大度!不但一點不吃醋,而且已經替自家考慮起傳宗接代的問題了。不過嘛……,我身子這么壯,兒子早晚會生,不急!

    小蠻答得也好,小蠻說:“我喜歡吃辣呀,酸東西我也愛吃。可惜這季節不好,水果不多,不過郎君好體貼呢,常常滿城奔走,費盡心機地幫我買些酸棗干呀、話梅干、山楂呀甚么的回來吃,哎呀!不能想,一想就流口水。”

    楊帆有點不好意思了:“呵呵,人家哪有這么好啦,在小蠻這丫頭眼里,阿兄簡直做什么都是好的。其實我就是認識巷口賣干果的老孫頭,多賞了他倆錢兒,讓他劃拉劃拉,多往家里送些,免得老吃一樣膩歪。”

    阿奴說話了,聲音淡淡的,很輕柔:“喲!這么說,小蠻姐姐說不定要生個龍鳳胎呢,那楊家可一下子就兒女雙全了,你那夫君大人也就放下了心事,嘻嘻,妹妹先恭喜你咯。上官姐姐,你比我和小蠻年長的多,見多識廣,你看像不像?”

    楊帆連眉毛都帶上了笑,瞧瞧,阿奴也懂事啊,知道尊敬婉兒,親近小蠻,這話說的多得體?

    “咳咳咳咳……”

    婉兒這口羊肉一定是茱萸汁蘸多了,看把她嗆的,俏麗的臉蛋兒紅得像只剛下了蛋的小母雞,聲音也咯咯咯的響。

    楊帆趕緊伸出手,輕輕幫她撫著后背,溫柔地道:“慢著點吃,別嗆著了,快喝口米酒潤一潤喉嚨。”

    剛撫了兩下,旁邊有人牽他衣袖,扭頭一看,小蠻滿臉幸福的甜笑,輕輕摸著肚皮,柔柔地道:“郎君,要是人家真的給你生個男孩,再生個女孩,你開心么?”

    楊帆連忙點頭道:“開心!自然開心!不過你不用想那么多,不管生一個還是兩個,不管生男還是生女,總是咱們自己的骨血,我都開心!”

    婉兒輕輕撫著胸口,似乎氣兒已經順過來了,馬上接著楊帆的話題道:“帆郎是該開心呢,你們能有今日何等不易啊,幼年即相識、暗許終身,長大后卻當面不識。記得你們剛成親的時候,還徒然掛著一個夫妻名份。總要像現在這樣,那才甘美。能相愛,能相守,那就是最快活的日子,似我一般,偶爾出宮……”

    婉兒的聲音似乎有些幽怨,楊帆一時也不好說什么,輕時牽起她的小手,輕輕握了握,婉兒展顏一笑道:“也沒什么,只是看見小蠻妹妹,心有所感。其實,我知足的,雖是金風玉露,總也勝過在宮里時候,你我雖朝夕相處,日日相見,卻不得片刻廝守!”

    楊帆感慨道:“是啊!”

    一旁,阿奴姑娘聽了,突然端起一觥酒,“咚咚咚”一飲而盡,這可是劍南燒春,這一觥至少半升有余,阿奴把酒觥放下,不但馬上臉蛋兒就紅了,連眼睛都有點紅了。

    楊帆一扭頭,瞧見她醉態可掬的樣子,不禁嚇了一跳:“阿奴,怎么這般貪杯啊,高興也不能多喝呀,來來來,多吃菜、多吃肉,少喝酒。”

    楊帆話音未落,婉兒就一連挾了幾箸削得極薄的同州羊肉添到阿奴的婉里,小蠻則很溫柔地又幫她把酒滿上,甜甜地說:“酒有得是,慢慢喝唄!”

    楊帆挾起一片薄薄的羊肉在鍋里涮一下,再蘸些醬料蒜泥添進嘴巴,羊肉入口即化,鮮香無比,再嘗一口猩紅如血的葡萄酒,看著三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如此相親相愛,楊帆心里頭高興:“楊家形勢一片大好啊!”

    P:為了楊家的幸福生活,干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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