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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以力破巧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魯肅做了決定,辛毗負責細化方案。

  最大的問題還是兵力不足。魯肅麾下主力不足萬人,還有五萬多屯田兵。屯田兵當然可以作戰,但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屯田,訓練有限,戰斗力也一般,負責輜重運輸,甚至輔助作戰都沒問題,遇到西涼兵就有不夠看了。況且荀衍就在河內虎視眈眈,也要留一些人馬戒備。

  魯肅決定請兵,至少要請一萬主力。有兩萬主力,他就有把握拿下弘農。

  孫策收到報告后,經軍師處審議,很快做出決定,調徐盛、呂蒙、蔣欽率部助陣,并由浚儀督呂岱接管滎陽防務,分擔魯肅的壓力。與此同時,孫策移書陳留太守張邈,請他出兵助陣,并提供一些糧食。

  驛馬奔馳,軍報頻傳,南陽、潁川、陳留迅速行動起來。

  河內的荀衍收到消息,不敢大意,再次進入戰備狀態。秋收前的那次戰事讓他損失不小,河內的莊稼被他黑山賊連搶帶燒,毀掉近一半。如果再來一次,他就支撐不住了,只能向袁譚請援。

  十一月下,駐扎在魯陽的蔣欽率先趕到。緊接著,徐盛率領水師轉入洛水,趕到洛陽。魯肅隨即命二人進逼函谷關。本以為會一場攻城惡戰,沒想到前鋒蔣欽還沒到函谷關,董越就撤了,放棄了函谷關。

  辛毗又驚又喜,還有點懵。勝利來得太突然,他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不過他沒有失去理智,反而更加謹慎。他建議魯肅派蔣欽進駐函谷關,緩步前進,以防不測,蔣欽則溯洛水而上,取宜陽、盧氏。這兩個縣城與陜縣之間隔著崤山,又有洛水可通,運輸方便,可以輕松奪取。拿下盧氏城后,即可從南側威脅陜縣。

  魯肅反復思考之后,拒絕了辛毗的提議。董越連函谷關這么重要的關隘都放棄了,在新安、黽縣阻擊的可能性也不大,很可能會直接退守陜縣。這么做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誘敵深入,讓我們后力不繼,或者在崤山伏擊我們,要么是他根本沒有戰意。不管是哪種原因,這時候都不應該遲疑,迅速向前挺進,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如果能一口氣攻取陜縣,兵臨黃河,盧氏、宜陽不用打都是我們的。如果董越死守陜縣,堅決不退,我們拿下盧氏、宜陽意義也不大,遲早也會放棄,反而分散兵力,影響當下的攻擊力。

  辛毗雖然覺得魯肅過于冒險,但他是軍師,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既然魯肅決定了,他就只能按照魯肅的要求擬定作戰計劃,最多將計劃上報軍師處存檔。

  這時,呂蒙也率部趕到了洛陽,魯肅隨即將洛陽的防務交給呂蒙,親率主力西進,命令蔣欽追擊董越,只是要多派斥候,別被董越打了伏擊。徐盛則率領水師轉入黃河,溯河而上。

  收到命令,蔣欽開始猛追,連新安、黽池都沒興趣接管,只留下一營將士接管函谷關,其余人狂飚突進,追擊董越。

  董越完全沒想到蔣欽會追得這么猛,他安步當車,剛剛進入陜縣境內,蔣欽就接踵而至,險些將他截在城外。董越措手不及,連忙向賈詡請計。賈詡也有些意外,他讓董越退守陜縣,自己渡過黃河,進駐大陽,同時派人趕往大陽東四十里的砥柱。

  砥柱是黃河中央的一道石山,將河水分為三股,又稱三門,中間為神門,南側為鬼門,水流湍急,無法行船,只有北側的人門可以行船。由此以下一百余里就是后世三門峽,山谷夾峙,灘險水急,被稱為黃河中的三峽。不過時值隆冬,水量不如汛期,而江東又擅長操舟,怕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賈詡沒指望能在水戰上擊敗魯肅,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只是想知道魯肅究竟有多大決心,是到陜縣為止,還是打算一股作氣,拿下整個弘農。陜縣以西就是弘農郡的郡治弘農縣城,正面強攻幾乎無法攻克,如果魯肅打算長期圍攻弘農,必然要派水師逆流而上。

  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了徐盛率領的水師。

  看到滿載士卒和輜重的戰船逆流而上,賈詡意識到麻煩來了。

  魯肅這是鐵了心要取弘農,不打算走了。

  這當然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西有朝廷,東有袁譚,中間還有他們西涼人,魯肅要在千里戰線上同時與三個對手對峙,絕不是他一個戰區督就能承擔的責任。可若是孫策增兵河南,甚至親自坐鎮河南,朝廷將不得不轉移重心,阻止孫策突入關中。

  如此一來,戰場中心將由南陽轉移到河南,甚至是弘農。

  對孫策來說,這當然增加了負擔,隨時可能面崩潰。可是有危險的不僅僅是孫策,他的處境更危險。首先他要面對的一點就是他不得不兌現承諾,將河東交給董越。河東雖然只是一郡,人口、財賦卻比并州還多,又有鹽池、鐵官,交出河東,等于交出一大半的人口和財賦。

  除了實力的損失,形勢也對他非常不利。他除了要面對朝廷與袁譚的夾擊,還要面對孫策。以前與孫策是盟友,他不僅不用擔心孫策的威脅,還可以得到孫策的支援。現在孫策翻臉了,四方勢力角逐,他作為實力最弱的角逐者,隨時可能被人一口吞掉。他本想在朝廷和孫策之間保持中立,現在卻不得不做出選擇。否則等不到孫策崩潰,他就先完了。

  明明是一盤精妙的棋局,偏偏遇到一個莽漢,不僅將棋局攪了,連棋枰都砸爛了。

  怎么辦?賈詡騎虎難下。事到如今,他也不能突然改口,放棄為董卓復仇的口號,轉投孫策,只得命令董越放棄陜縣,退入河東。一旦遲了,后路被徐盛切斷,董越想退都退不了。

  收到消息,董越不敢怠慢,第一時間渡河,總算搶在徐盛趕到之前安全撤到河東境內。

  魯肅進駐陜縣,也迎來了他進入弘農郡后的第一個考驗,也可以算是賈詡給他出的一道難題。如果不能攻克弘農,他不僅不能渡河進攻河東,還必須派重兵把守陜縣,孤軍深入,長期對峙對他非常不利。若攻擊受挫,損失太大,后果同樣不堪設想。

  弘農縣城就是函谷故關,西漢時,應樓船將軍楊仆之請,漢武帝將函谷關東移三百里,故關就喪失了作為要塞的意義,成了一個普通的縣城,后來一直做為弘農郡治。作為曾經的函谷關,如今的弘農縣城雖然不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勢險要卻毋庸置疑,依然是個易守難關的要塞。

  董越占據弘農數年,卻一直沒能進駐弘農,這里是弘農太守的控制范圍。現任太守傅允是涼州北地人,三年前由皇甫嵩舉薦出任弘農太守。傅允一直沒把董越放在眼里,這幾年不斷加強城防,防止董越強取。面對突如其來的魯肅大軍,傅允同樣沒有一絲懼意,一面傳書朝廷求援,一面動員全城百姓上城,準備死守弘農。

  魯肅命令徐盛、蔣欽溯河而上,攻取弘農西的湖縣,阻擊從關中方向來的援兵,為進攻弘農做準備。

  收到消息,賈詡一聲嘆息,派人聯絡還滯留在弘農的趙衢,催促朝廷答復。

  趙衢就在弘農,他也氣得無話可說。在他看來,魯肅這么快就兵臨城下,自然是賈詡引狼入室,養寇自重,逼著朝廷答應他的條件。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答應賈詡,賈詡和魯肅聯手,別說弘農守不住,關中也有危險。由河東渡河,可以繞過潼關,直接進入馮翊。

  ——

  天子大發雷霆,將趙衢的書信撕得粉碎。

  “糊涂!”天子氣得臉色蒼白,嘴唇哆嗦。“皇甫太傅是朕的師傅,是平定黃巾、拯救大漢的功臣,能用來交易的嗎?賈詡提出這樣荒唐的條件,你們不鳴鼓而攻之,還想和他討價還價?”

  楊阜、趙昂跪倒在天子面前,汗如雨下,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們當然沒打算答應賈詡——在他們眼中,十個賈詡也比不上一個皇甫嵩,安定皇甫世家豈是賈詡這些人能夠相提并論的——但他們沒想到賈詡會出這樣的損招,直接放棄了函谷關、陜縣,引魯肅長驅直入。

  如果不是傅允守在弘農,魯肅就直接叩關了。

  現在問題嚴峻了,朝廷不僅要面對魯肅,還可能遭受賈詡的攻擊。如果賈詡與魯肅聯手,弘農失守是遲早的事。一旦弘農失守,僅憑潼關是攔不住魯肅的,更攔不住賈詡。

  天子一聲長嘆,揮了揮衣袖,示意楊阜、趙昂退下。他知道這兩人沒有歹意,只是太年輕了,低估了賈詡的狠毒,以為都是涼州人就能同心同德。他們也不想想,賈詡等人是董卓的舊部,這些年之所以安份守己,并不是洗心革面,而是實力有限,不能為惡。

  說起來,這還是孫策當初一戰全殲兩萬西涼精銳的功勞。

  “虧得王公筑了潼關,冥冥之中,也是天意。”天子站在地圖前,看著與弘農相距不遠的潼關,感慨不已。弘農雖然險要,畢竟不是當年的函谷關了,如果沒有援軍,堅守不了太久。好在當年西遷入關之后,王允讓當時的弘農太守王宏修筑了潼關。潼關位置更西,更利于防守,以免在誅殺董卓后,當時駐守在弘農、河東的牛輔等人反攻關中。當時沒用上,還有人說是浪費人力、物力,現在卻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子揚,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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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魯肅有殺氣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在天子斥責楊阜等人時,劉曄靜靜地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如木偶一般。此刻見天子發問,他不緊不慢地說道:“陛下,楊阜、趙昂并非打算用太傅的首級做交易,只是想離間賈詡與吳王而已。就目前看來,這一計雖未竟全功,卻也不能說失敗。”

  天子轉過頭,驚訝地看著劉曄。劉曄并不急著解釋。天子聰慧,能想通里面的關節,不需要他事無巨細的提醒,讓他自己去分析才是最佳選擇,既然讓他從中得到經驗,又避免留下權臣的印象。

  天子反復思索了很久,微微頜首。“子揚所言甚是,賈詡這是弄巧成拙了,董越丟了弘農,退守河東,絕非他樂見之事。子揚,你與魯肅相識,依你之見,魯肅能拿下弘農,直入關中嗎?”

  “這不在于魯肅,在于賈詡。”

  天子眉頭微皺。趙衢之前就送了消息來,楊阜一直沒有匯報,并無拿皇甫嵩的首級與賈詡交易之意,賈詡漫天要價,他們就地還錢,雙方還在協商。只是誰也沒想到孫策突然翻了臉,命魯肅強攻弘農,賈詡生怕腹背受敵,這才不得不放棄弘農,命董越退守河東,形成三方對峙。

  形勢演變到這一步,賈詡已經失去了主動權。他現在只不過狐假虎威,要挾朝廷,朝廷根本沒必要理會他,派兵進入馮翊,加強戒備就是。劉曄這么說,是沒看透賈詡的色厲內荏,還是想趁機在涼州人內部造成隔閡?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從楊阜等人入朝,關東、關西,新臣、舊勛之間爭斗就一直沒有平息過。他不僅不反對,有時候還故意挑事。可劉曄是他的心腹,知道他對皇甫嵩的感情,且皇甫嵩在朝廷內根基深厚,影響力不亞于楊阜等少壯派,殺皇甫嵩安撫賈詡絕對是下策。劉曄如果私心作祟,落井下石,不顧大局,那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你是擔心賈詡向孫策稱臣,為虎作倀,由河東進馮翊?”

  “陛下英明。自從董卓驅洛陽之民入長安,沿途殺戮甚眾,這些年一直未能恢復,弘農、潼關雖險,若無援兵,怕是支撐不了幾時。賈詡、董越所領乃董卓舊部,隨董卓征戰多年,堪稱精銳。董越之女董青與蔣干通好,已有婚約,只是為賈詡阻撓,這才半途而廢。而賈詡所持大義就是為董卓復仇。若因朝廷不納賈詡之言,再與孫策結盟,進攻馮翊,為禍不小。當此之時,不宜斷然拒絕賈詡,當順勢而為,離間其心,使其猶豫。然后陛下率大兵,親征潼關,擊退魯肅,挽狂瀾于既拿下馬來,扶大廈于將傾。”

  天子點頭贊同。“可是朕絕不能拿太傅做交易。”

  “勢成騎虎,自身難保,賈詡哪里還敢奢望朝廷殺太傅。”劉曄笑著搖搖頭。“只要陛下依段颎例,忘過記功,為董卓平反,承認董卓有微功于朝廷,他也就滿足了。不過,即使是這個條件也不能輕易答應,要他立功自效才行。拖上幾個月,形勢不同,其生死自然操于陛下之手。”

  天子啞然失笑,連連點頭。“子揚妙計。如此,賈詡入我彀中矣。”他想了想。“這件事就由秘書臺主持吧,那幾個河東人用得上。”

  “唯!”劉曄笑著躬身領旨。楊阜等人把事情辦砸了,天子將這件事交給他處理,就是讓楊阜等人領他的情。他轉身正準備走,天子又叫住了他,遲疑了片刻才開了口。

  “長公主前些日子有家書來,說……天下甚大,如大漢者不知凡幾,子揚可曾聽說?”

  劉曄停住腳步,想了想。“略有耳聞。聽說蔥嶺以西有貴霜,雖不及大漢廣闊,亦有人口數百萬。又有安息、大秦,西域都護班超曾命甘英出使,直到大海之濱。”

  “若中興不諧,我欲乘槎浮于海,子揚可愿相伴?”

  劉曄眼神微閃,笑道:“臣愿陛下勵精圖治,奮發圖強,出海征伐的事交給吳王。操舟弄潮,還是吳會人比較擅長。”

  天子忍俊不禁,放聲大笑。

  ——

  劉曄找到楊阜等人,說明來意。

  剛剛被天子斥責,楊阜等人都有些沮喪,正謀劃如何收拾殘局,見劉曄主動幫忙,自然求之不得。劉曄讓楊阜聯絡賈詡,當年南陽一戰,孫策全殲兩萬西涼人,如今魯肅又悍然奪取弘農,已經證明他們根本沒把西涼人當盟友。朝廷不會殺皇甫嵩,但是可以考慮忘功記功,為董卓平反,前提是他們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將功贖罪。天子將親征弘農,涼州人是主力,是互相殘殺,還是一致對外,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楊阜欣然從命。考慮到趙衢有些書生氣,與賈詡的交鋒一直比較被動,楊阜決定派閻溫去河東。不僅要和賈詡聯絡,還要和董越及其部下商議,盡可能爭取一些人。他們雖然不太看得上賈詡、董越等人,卻也知道這些人跟著董卓多年,戰力不弱,如果真打起來,涼州人互相殘殺,天子中興的機會固然沒了,涼州人的機會也將化為烏有。

  閻溫接受了詔書,起程趕往河東,與賈詡會晤。

  與此同時,劉曄找來一些河東籍的官員,如侍御史裴茂、尚書仆射衛覬,讓他們或是親自趕回家鄉,或是聯絡鄉黨、親屬,游說賈詡,組建部曲。如果賈詡支持朝廷,他們就協助賈詡,如果賈詡想對馮翊用兵,就起兵與朝廷里應外合,攻擊賈詡。

  隨后,天子下詔親征。太尉士孫瑞掌步,執金吾呂布掌騎,共步騎四萬,增援弘農,秘書令劉曄隨駕參贊軍事。尚書令荀彧留守。

  天子下詔大閱,步騎都在長安待命,此刻出征倒也不費什么周折,詔書下達三日后,四萬步騎就出發了,太傅皇甫嵩子皇甫堅壽為前鋒大將,張遼為輔,步騎一萬馳援弘農。

  幾乎就在天子詔書下達的同一天,大將軍長史楊修派人分別趕往南陽、弘農,通知孫策、魯肅,天子親自,形勢有重大轉折,請務必慎重對待。

  ——

  弘農西,函谷山上,衡嶺。魯肅負手而立,俯瞰弘農城,一聲輕嘆。

  “真雄關也。”

  辛毗點頭附和。作為曾經的函谷關,地勢之險要絕非浪得虛名。城建在谷中,西側是二三十丈高的山嶺,嶺上的樹木都被伐光了,只剩下幾尺高的樹樁,亂石嶙峋,別說排兵布陣,就連落腳藏身的地方都沒有。他們一上嶺,城上瞭望的士卒就一直盯著,幾具守城弩也轉了過來,一旦進入射程,隨時可能遭受狙擊。城的東側是門水,寬十余丈,深亦有數丈。斥候已經探明,水里栽了鐵樁,戰船無法駛入。城南、城北地形受限,兵力擺布不開,強攻的傷亡必定不小。

  “那人會是傅允嗎?”魯肅抬了抬下巴。

  辛毗向城樓看去,見數名甲士簇擁之下,一個中年官員正負手仰望。“應該是吧。當年老子西來,關尹喜看到紫氣。如今都督西至,不知道他會看到什么氣。”

  “殺氣。”

  “哈哈哈……”辛毗撫須大笑。“可惜這里太遠,就算都督開得三石強弓,也射不到城下,否則一箭射死他,也就罷了。”

  魯肅斜睨了辛毗一眼。“軍師,我不僅有三石弓,還有果毅營和果毅士。”

  辛毗微怔,隨即臉色微變。

  他當然知道果毅營和果毅士,果毅營是魯肅的親衛營,果毅士則是魯肅的義從部曲。

  任城之戰,魯肅立功,得賜果毅之名,所率兩千將士從此稱為果毅營。魯肅升任都督后,果毅營就成了他的親衛營。果毅營中又以三百果毅士戰斗力最強。魯肅原本是江淮豪強,富有資財,追隨孫策之前家里有上千的部曲,大多是縱橫淮泗的游俠兒,武藝高強,通曉戰陣。追隨孫策之后,根據規矩,他只能帶三百部曲,便精中選精,只帶了三百人,號稱果毅士,平時不管閑事,一心練武,戰時隨魯肅轉戰中原,屢立戰功,有損即補,時刻保持滿員。

  辛毗收起笑容,嚴肅地說道:“都督,我堅持反對。身為大將,沖鋒陷陣絕不是你的本份。”

  “放心吧,我不會親自上陣,這點分寸還是有的。”魯肅擺擺手,示意辛毗稍安勿躁。“不過兵貴神速,我們孤軍深入,兩面受敵,如果不能迅速拿下弘農城,震懾敵膽,一旦朝廷的援兵趕到,賈詡、董越反復,我們就只能撤退了。拿下弘農,兵臨潼關,水師或入渭水,劍指關中,或進蒲坂,夾擊河東,我們才能進退自如。”

  “可是果毅營只有兩千人,攻城是不是太少了?”

  “如果是函谷關,兩千果毅營的確不夠。現在不是函谷關,只是弘農縣,兩千果毅營足以突破城防,一擊得手。”魯肅很自信,冷笑一聲:“對付這些烏合之眾,果毅營一當五,果毅士一當十。砍傅允頭,破賈詡膽,讓他知道什么人可以為敵,什么人不可以為敵,不要再耍小心機。”

  他頓了頓,又笑道:“與劉子揚多年未見,久別重逢,不能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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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1無所有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看到山坡上傲然而立的身影,傅允冷笑一聲:“看不出這魯肅這么擅長攀援,我倒是要小心些,別被他偷偷摸摸爬上城來。”

  趙衢撫著稀疏的胡須,欲言又止。他有些擔心。弘農城易守難攻,但魯肅也絕非浪得虛名。秘書令劉曄多次提及這個故交,對他沒能為朝廷效力,卻成了孫策麾下的九都督之一倍感惋惜。魯肅不僅自己善戰,他身邊還一個軍師辛毗。尚書令荀彧也曾說過,辛毗是潁川的年輕才俊,不可小視,當年在袁譚能與孫策戰得旗鼓相當,辛毗出力不少。

  僅這兩人配合,就容不得大意,更何況他們還有兩萬精銳。孫策以擅長練兵著稱,甲杖精練,多次以寡敵眾,擊破強敵,這才搏得了小霸王的威名。南陽軍械更是天下聞名,天子西征,能夠以少勝多,楊彪那三億錢購置的甲胄、兵器是關鍵。正因為如此,楊修才能在長安橫行,天子嚴禁任何人對楊修下手。

  不過他也清楚,和傅允說這些沒用。北地傅氏是傅介子之后,出了名的硬脾氣,傅允少年成名,由黃門侍郎一躍而為弘農太守,年輕氣盛,正是想立功名的時候。說他不如魯肅,只會刺激他。況且因為賈詡要他的舉主皇甫嵩的首級,他非常不高興,對賈詡、董越敵意甚濃,絕不肯示弱。

  要想說服他,必須要多加斟酌言辭。趙衢反復權衡,這才說道:“季恭,孫策擅用兵,當年南陽一戰,全殲徐榮率領的兩萬西涼步騎……”

  傅允回頭看了趙衢一眼。趙衢有些尷尬,解釋道:“我不是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實在是兵兇戰危,弘農又關系到關中的安危,不能大意。”

  傅允緩了顏色,微微頜首。“伯行先生,我豈敢輕敵。天子遷都長安,倚重我涼州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家兄不久前還有家書來,再三提醒我要警惕董越,只是沒想到董越、賈詡如此喪心病狂,居然不戰而走,將函谷關那樣的重鎮拱手相送。唉,他們這么做就不怕遺臭萬年嗎?你也說了,當年孫策擊敗徐榮,全殲兩萬涼州精銳,他們怎么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居然和孫策勾結?”

  趙衢無言以對。他也不贊同賈詡、董越的做法,就算是為了要挾朝廷,為董卓報仇,也不應該這么不識大體。這不僅會讓朝中的關東人找到攻訐涼州人把柄,也讓涼州人內部形成了事實上的裂痕,對涼州人進一步把握朝政不利。天子不可能殺皇甫嵩,如果賈詡不肯讓步,再次與孫策結盟,與朝廷為敵,涼州人可就是自相殘殺了。

  賈詡這么做可真是親者痛,仇者快。不過話又說回來,涼州人的確不夠團結,殺來殺去,相互之間的仇恨一點也不比外人少。現在想來,皇甫嵩當年殺董卓滿門也的確有些過火,這才留下了后患。

  “季恭,這里面的新仇舊恨太多,一時也說不清。閻伯儉已經趕去大陽,他是閻先生的族子,想必能說動賈文和,待天子大軍趕到,擊退魯肅,也是大功一件。”

  傅允點點頭,胸有成竹。閻溫帶來消息,天子決定御駕親征,主力就是西涼兵,按照路程估算,最多還有兩三天就能趕到潼關。如果賈詡識時務,配合天子作戰,將功贖罪,擊破魯肅是必然的事。有了這個戰功,涼州人就在朝廷站穩腳跟了。如果賈詡不識時務,那也影響不了大局,他已經將弘農拱手送給魯肅,就等著再被逐出河東甚至并州吧。

  弘農是我這個弘農太守的。“伯行先生放心,別說兩三天,就算是兩三個月,我也能讓魯肅寸步不前。”

  ——

  浢津,賈詡拱著手,看著河對面的戰船,憂心忡忡。

  閻溫趕到河東,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力。閻溫是閻忠的族子,閻忠對他有賞識之德,他不能不念舊情。閻溫在州刺史府為吏,與董越等人都認識,關系也不錯。他不是趙衢那么迂腐,年輕氣盛,頗有俠氣,和董越很說得來,一見面就聊得火熱。

  楊阜這是對我不滿啊,要將董越拉過去,將我變成孤家寡人。

  這一手很高明。用為董卓平反的名義、高官厚祿的實力拉攏董越,從內部瓦解董卓舊部,再發動河東人、并州人從外面鉗制,如果賈詡還不肯俯首聽命,天子一道罷免詔書,就能將賈詡所有的實力剝奪干凈。

  要名義沒名義,要實力沒實力,我連逐鹿的資格都沒有。賈詡很傷感。是束手就縛,還是奮力一搏?

  “文和兄。”閻溫趕了過來,拱手施禮。

  “伯儉賢弟。”賈詡拱拱手,笑容溫和。

  “陛下已經離開長安,按照行程,最多還有兩天就能趕到潼關了。”

  “哦,那可太好了。”

  閻溫笑瞇瞇地說道:“文和兄覺得魯肅能拿下弘農嗎?”

  賈詡暗自嘆了一口氣。他聽得懂閻溫的意思。天子率領的四萬步騎還有兩天就能趕到潼關,皇甫堅壽和張遼率領的前鋒只怕已經到了潼關,隨時可能出現在弘農城下。這時候再堅持要皇甫嵩的首級就是自取其辱,皇甫堅壽除了增援弘農,擊退魯肅之外,可能還肩負著殺他的使命。

  潼關到弘農只有一百余里,騎兵兩個時辰就能趕到,魯肅還能拿下弘農嗎?魯肅只有兩萬人,騎兵更小,最多千騎,要想阻擊皇甫堅壽、張遼的同時攻擊弘農,想想都覺得不可能。弘農如此這么易攻,董越早就拿下弘農了。

  除非他能說服董越,為魯肅擋住皇甫堅壽以及即將趕到的天子大軍。由蒲坂渡河,再由江東水師配合,渡過渭水,威脅潼關后翼,就能讓天子不敢輕舉妄動,為魯肅爭取攻城的時間。

  可是魯肅會相信我嗎?董越會聽我的嗎?想想也不可能。賈詡倀然若失,心里涌起一絲淡淡的苦澀。世道就是這么殘酷,不久前,他還是兼管河東的并州牧、姑臧侯,只因為一步踏錯,馬上就一無所有。

  真是愧對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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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幫我帶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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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堅壽率部趕到潼關,見關城依舊,算是松了半口氣。

  潼關未失,關中的東大門就算守住了,至少魯肅不能長驅直入。但他還不敢掉以輕心,如果不能保住弘農,關中都不算真正的安全。江東的水師優勢明顯,繞過潼關,進入關中并不是問題。

  可是皇甫堅壽并不著急。他不認為魯肅能強攻弘農。弘農易守難攻,關前狹窄,兵力無法展開,也無法安置大型攻城器械,僅憑云梯蟻附是不太可能的。對付這種要塞,通常的辦法就是圍困,等城中糧絕,而不是強攻。傅允準備充分,城中積糧足以讓他守兩三個月。

  張遼委婉的表示了不同意見。在吳國的九都督之中,魯肅位列第五,不算突出,但孫策將他安排在形勢錯綜復雜的洛陽,說服他有一定的能力,可以應付復雜的局面,絕非顢頇之輩。深入弘農,三方對峙,以少擊多,還將身后暴露給荀衍,這么危險的局面他不可能沒有準備。按照常理論,就算他不肯放棄到手的戰果,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也不會貪圖弘農,造成無謂的傷亡。既然他兵臨城下,說明他有強攻弘農的可能,不能不防。萬一弘農失守,傅允陣亡,而我們到了潼關卻按兵不動,恐怕無法向陛下交待。

  皇甫堅壽覺得張遼所言有道理。雖然張遼是并州人,他是涼州人,但他對張遼印象不錯,剛到而立之年的張遼不僅驍勇,而且穩重,與其他并州人完全不同。這幾年做執金吾司馬負責長安治安的成績有目共睹,在百姓中口碑也不錯,朝中不少大臣對他贊不絕口,荀彧就對他很看重。他隨即委托張遼負責偵察。張遼掌騎,行動迅速,武力又高,打探消息最合適不過。

  張遼接受了任務,隨即率部出城,將麾下騎士以伍為單位,接力傳遞消息。一旦有情況,能夠迅速傳回潼關,通知皇甫堅壽。

  張遼帶著數十騎走在最前面,在柏谷亭被徐盛、蔣欽截住了。

  徐盛、蔣欽奉命攻取湖縣,截擊潼關方向來的援軍,掩護魯肅攻擊弘農。湖縣不算要塞,卻也不易攻打,建在兩谷之間,一座高塬之上。徐盛剛剛做好攻擊的準備,就收到了朝廷的援軍趕到潼關的消息。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放棄了攻城的計劃,退守城東的柏谷水。湖縣的得失影響不了大局,他們的任務就是阻擊援兵。

  見徐盛攔路,張遼心中不安。如果魯肅沒有強攻弘農的打算,就沒必要在這里安排人阻擊。他不知道魯肅哪來的信心,但他不敢掉以輕心。自從南陽戰敗,這些年他一直關注孫策的每一場戰事,見識了太多看似不可能的事。他命人回報皇甫堅壽,又在幾個本地向導的幫助下,棄馬登山,到弘農城附近打探情況。

  張遼趕到衡嶺的時候,天剛麻麻亮,朝陽還沒升起,弘農城的南門、北門都被圍住了,東門的燭水上也有木筏,近萬將士已經列好了陣,城南、城北各有三千余人。在點點火光的映襯下,大量的木制射臺推到城下,兩側的山坡上也有瞭望的士卒,隱約還能看到一些身影,應該是進行壓制狙擊的強弩手。

  張遼仔細看了一遍,心中更加不安。僅從陣勢而言,城內外的差距就不小。江東軍沒有地利,陣法安排卻非常精密,幾乎將每一個細節都做到了極致。相比之下,城上的防守就有些散亂了,雖然城墻上站滿了人,弓弩手、刀盾手也在位置上,但他們未免過于放松,讓人覺得徒有其形,并沒有真正做好惡戰的準備。也許在他們看來,己方優勢明顯,對方根本不會真的攻城,就算攻城也是自找沒趣。

  城樓之上,張遼看到了兩張大案,那里是大將坐鎮指揮位置,現在卻沒有人。

  輕敵是兵家大忌。張遼不熟悉傅允,但他知道傅允的兄長傅巽,那是一個博學名士,尤其擅長識人辨才,卻不擅長軍事,如果傅允也是如此,弘農可能有危險。

  張遼一邊觀察四周,一邊派人回去通知皇甫堅壽。消息傳回潼關至少需要一天,也許需要兩天,希望傅允能堅持到皇甫堅壽趕到,也希望皇甫堅壽不要遲疑,能迅速擊破阻擊,趕到弘農城下。

  當第一樓晨曦照在弘農城的城頭時,城外的江東軍陣地上響起了戰鼓聲,江東軍開始攻城。

  射臺上的射手開始射擊,山坡上的強弩手也開始射擊,雖然數量有限,箭矢看起來很稀疏,殺傷力卻不小,幾枝箭射出之后,城墻上就倒下了幾個身影,引起了一陣騷亂。城上的士卒一邊喊叫著,舉起盾牌掩護,一邊組織弓弩手進行還擊。

  雙方對射,城墻上的弓弩手有明顯的數量優勢,效果卻不怎么理想。江東軍的射臺和狙擊陣地設置得比較遠,都在百步以外,有的甚至離城墻一百五六十步,遠遠超出了普通弓的射程,即使是四石、六石強弩,到了這個距離也會威力大減,命中率有限,十中二一,勉強射中也沒什么殺傷力。相比之下,江東軍的射手技高一籌,十中五六,而且他們用的箭破甲能力更強,能輕易射穿盾牌和普通的札甲,接連好幾個軍侯、什長被他們狙殺,失去了指揮的士卒大呼小叫,氣氛有些緊張。

  張遼掃視著城上下的攻守雙方,頭皮有些發麻,心頭升起一絲不祥。他懷疑傅允能不能堅持兩天,江東軍射手展現出來的實力太強了,這些人幾乎以一當十,穩穩的壓制住了城頭,有條不紊的清除目標。如果一兩個有這樣的實力還可以理解,可是放眼看去,幾乎每一個射手都堪稱高手,這就太驚人了。張遼的射藝不如呂布高明,卻也稱得上善射,可是他這一圈看下來,江東軍射手中超過他的人比比皆是,有幾個甚至連呂布見了也要贊一聲好。

  聽劉曄說,魯肅善射,開得三石強弓,難道這些射手都是魯肅親自培訓出來的?想想的確有這個可能,射藝是武藝之首,武功高強的人大多善射,孫策麾下就有黃忠、太史慈這樣的神射手,還有一個射手營,集中了軍中最好的射手,屢立戰功,魯肅不如黃忠、太史慈那么優秀,卻也算得上出類拔萃,培養一些射手,組建自己的射手營也很正常。

  幾輪箭過后,江東軍射手就取得了明顯的優勢,射殺了城上數十名都伯、軍侯之類的下級軍官,這些軍官雖然地位低下,卻是親臨戰線的指揮者,他們的陣亡讓很多士卒失去了指揮和控制,人還在,卻失去了靈魂,一團散沙。

  緊接著,城下發起了強攻,強弓手在刀盾手的掩護下,逼到城下,密集射擊,將一陣陣箭雨送上城頭。他們看不到城上的形勢,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射擊,將盡可能多的箭射到城下。射臺上的射手一邊尋找有價值的目標,一邊大聲發出指令,充當強弓手們的眼睛,指揮他們調整射角,擴大殺傷效果。

  射手定點清除,強弓手覆蓋打擊,配合默契,殺傷效果明顯。與他們相比,城上的守軍亂作一團,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雖然也有不少人射出了箭,卻沒什么效果可言,被對方牢牢的壓制住,混亂和緊張進一步擴散,傷亡迅速攀升。

  開戰不到半個時辰,當冬日的朝陽照亮了整個弘農城的時候,弘農城頭已經一片狼藉,尸體橫七豎八,血污滿地,幸存的將士們三五成群的躲在城垛后面,還能鼓起勇氣反擊的寥寥可數。

  張遼目瞪口呆。他自認對江東軍的訓練有素早有準備,可是看到這一幕,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雙方的差距已經不能用懸殊來概括,與江東軍相比,城下的守軍根本不配稱對手,他們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被屠殺。

  勝負已定,剩下的只是魯肅什么時候下令攀城而已。最多半天時間,弘農城必然失守,不管皇甫堅壽怎么趕也趕不上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弘農,而是能不能守住潼關。

  陽光普照,張遼的心頭卻是一片黯然。

  魯肅坐在將臺之上,看著混亂的弘農城頭,面沉如水。他不像辛毗,他一點也不驚訝,這一幕早就在他的計劃之中。連續觀察了弘農城幾天,他可不僅僅是觀察城頭的設施,更是觀察人,觀察傅允,觀察他手下的將士。城是死的,人是活人的,再堅固的城沒有合適的人把控,和空城無異。

  在他看來,弘農城里的將士幾乎沒什么訓練,就是一群壯丁而已。如果沒有城池的保護,洛陽的屯田兵都能輕松戰勝他們。看來麹義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弱,他那八百義從還是算能打的,至少在涼州算得上精銳。和傅允相比,麹義是當之無愧的名將,至少練兵可圈可點。

  時辰不早了,該吃早飯了。魯肅站了起來,走到將臺邊,拔出腰間長刀,向弘農城的方向一指。

  “進攻,滅此朝食!”

  “喏!”在將臺下立陣的果毅營將士轟然應喏,戴上頭盔。

  傳令兵揮動令旗,鼓手用力敲響戰鼓,鼓聲炸響,城下射擊的強弓手聽到鼓聲,紛紛變換陣型,讓出通道。果毅營將士抬著云梯,穿過強弓手之間的空隙,向城墻進發。

  聽到城下的戰鼓聲,城頭守軍心慌意亂,傅允連聲嘶吼,下令擊鼓,要求將士們上前反擊。短短半個時辰,他平時的從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像一頭困獸在城墻上來回奔走,絕望的大喊大叫,甚至命令親衛拔刀砍殺怯戰的將士。他成功的吸引了江東軍射手的注意力,不斷有箭矢射來,只是他位于城中央,距離太遠,身邊的親衛又盡力保護,這才沒被射殺。

  但他已經無法控制局面,江東軍從南北兩個方向發起攻擊,云梯架了起來,士卒開始攀城,城頭的將士卻不敢上前反擊,眼睜睜地看到著江東軍飛快的攀上城頭,跳上城墻。

  看著那些身披重甲卻依然動作敏捷的江東軍將士,傅允終于認識到一個問題:他不幸而言中,魯肅真的就這么爬上城來了,區別只在于魯肅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光明正大的。他僅僅用了一個清晨就攻破了弘農,占領了這位曾經被稱為函谷關的要塞。

  事情怎么會是這樣?這些江東人都是猴子變的嗎?

  江東軍攻上城頭,擊垮了城上守軍的最后一絲僥幸,守軍的士氣崩潰,有人轉身逃跑,有人跪地投降。江東軍潮水般的涌上城,有條不紊的控制了城墻,打開城門,又沿著城墻向兩側延伸。

  城門轟然洞開。魯肅在果毅士的簇擁下走進弘農城,登上城樓,看著兩側的山嶺,一聲輕嘆。

  “真雄關也。可惜不得其人。”

  被推到面前的傅允聽得真切,面紅耳赤,狼狽不堪。他漲紅了臉,咬牙大罵。

  “逆賊……”

  “啪!”魯肅甩手一個大耳光,抽得傅允頭轉了半圈,脖子差點扭斷。鮮血從傅允嘴里流了出來,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魯肅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邊掏出一方絲帕擦手,一邊淡淡的說道:“砍下他的首級,送去潼關。”

  “喏!”兩個衛士應了一聲,將傅允拖到一旁,一個在他腿窩里中最一腳,將他按得跪倒在地,一個揮起戰刀,一刀砍下了他的首級。鮮血從腔子里噴出,傅允的首級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在趙衢的腳前停住,一雙憤怒而驚恐的眼睛瞪著趙衢。趙衢打了個哆嗦,腿有些軟。他沒想到魯肅這么兇殘,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傅允,直接砍了。

  魯肅將絲帕扔在傅允的臉上,淡淡地說道:“你就是趙衢趙伯行?”

  趙衢兩腿發軟,牙齒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連連點頭。

  “勞煩你給賈文和帶句話。”

  見魯肅沒有殺他的意思,趙衢松了一口氣,終于能站穩了。他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瞎:“敢……敢問都督,帶……什么話?”

  “識時務者,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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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 世態炎涼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賈詡拈著棋子,沉吟著,遲遲沒有落子。

  李儒擁被而坐,眼睛卻盯著賈詡。他們之間的棋藝本來相差無幾,只是今天賈詡心事重重,連下兩個昏招,被他抓住機會,屠了一條大龍,勝負已定。

  “文和,別想了。”李儒咳嗽一聲:“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再來一局。”

  賈詡嘴角露出一絲淡淡地淺笑,將棋子扔在棋枰上。“不了,先生大病初愈,勝之不武。”

  李儒盯著賈詡看了一會,也笑了。“行,勝而不驕,敗而不怨,這才是你賈文和,知天命矣。”

  賈詡笑而不語,取來棋盒,將棋枰的棋子一一撿起,放進棋盒中。他將棋子收好,雙手抱膝,若有所思。“先生,你是回馮翊,還是去南陽?”

  李儒淡淡地說道:“你覺得我是回馮翊好,還是去南陽好?”

  “去南陽吧,馮翊暫時還太平不了。”

  李儒眼神微動,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賈詡改了主意,打算讓他去南陽見孫策,代為緩頰,可是聽賈詡話音,他并無此意,反倒覺得馮翊、弘農將會長期對峙,一時難分勝負。

  “文和……”

  賈詡笑笑,擺擺手。“先生,你不要誤會,我并非固執己見,只是不想太惶急而已。”

  李儒點點頭。他知道賈詡的脾氣,就算要投孫策,他也不能空著手去,總要帶點見面禮。“也好,我先去南陽,建好草廬等你。”他向后靠在憑幾上。“我不喜歡鏡湖,鏡湖名士太多,看著心煩。隆中比較安靜。”

  賈詡笑而不語。兩人一時沉默,屋里安靜下來,前院隱隱傳來笑聲,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董越正在宴請閻溫,他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河東的主人,絲毫不顧及賈詡的感受,想不起他女兒董青的婚事,更感覺不到部下對朝廷決定的激憤。朝廷派皇甫堅壽統兵,分明是在打他們這些董卓舊部的臉,董越卻連一點表達憤怒的想法都沒有,哪怕是表面上的抗爭都放棄了。

  朽木不可雕,看他能得意幾天。就算朝廷能擊敗魯肅,又能如何,重用他董越?

  “先生,時辰不早了,休息吧,世事非棋,勝負沒這么快。”

  李儒也覺得無趣,悶悶地應了一聲。賈詡落到這一步,固然有他自己的失策,但董越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上智與下愚不移,董越就是下愚的代表。賈詡站起身,慢慢向外走去,還沒出門,前院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賈詡皺了皺眉。聽聲音,這似乎是閻溫。閻溫是不是喝多了,怎么和董越一樣失態,大呼小叫,就算是為了與董越拉近關系,也不能這么沒體統。

  賈詡帶上門,走了幾步,來到院中站定,抬起頭,看看天空清冷的明,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君侯!”張繡突然闖了進來,急聲道:“君侯,出大事了。”

  賈詡轉頭看著張繡。張繡滿臉通紅,酒氣薰人,臉色惶急。他被賈詡看了一眼,臉色微變,張了張嘴,卻沒說話。賈詡緩了顏色,淡淡地說道:“什么事?是胡車兒打人了,還是毌丘興與人口角?”

  “都不是。”張繡喃喃說道:“是趙伯行回來了。”

  賈詡心中一動,有些說不出的厭煩。趙衢又回來了,不用說,肯定是魯肅見形勢不利,主動撤退,趙衢回來爭功了。他為了勸降他們,奔波了這么久,當然不愿意將功勞拱手讓給閻溫。

  “他倒是來得及時,正好趕上慶功酒啊。”

  “不,不是。弘農城破了,傅允被魯都督殺了,首級送往潼關去了。”

  賈詡愣住了,慢慢轉過身,雙眼死死的盯著張繡,一股怒意蓬勃而出。真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連張繡都敢開我的玩笑了。魯肅攻破弘農,殺死傅允,這怎么可能?他今天早上才開始攻城,趙衢現在已經過了河,按照正常情況,他離開弘農的時候,魯肅還沒開始攻城呢。就算是開玩笑,也要有點常識吧,破綻這么明顯。

  張繡被賈詡的眼神看得心里發毛,連忙解釋道:“真……真的,趙衢還在前面呢,他嚇壞了,身上還有血。哦,對了,他到處找你,說魯都督讓他給你帶了話。”

  賈詡強忍不快,淡淡地說道:“江東水師游弋,他是怎么渡河的?”

  “自然是江東水師送他過河的。”

  賈詡微怔,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張繡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讓他臨時編出這樣的借口,實在有些為難他。看樣子趙衢很可能真是江東水師送到黃河的。如果這樣算的話,他離開弘農的時候應該是中午,而不是早上。魯肅那時候已經圍了城,他是怎么出城的?

  “讓他過來吧。”賈詡強按心中疑惑,不緊不慢地點了點頭。

  張繡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剛走了兩步,董越從外面搶了進來,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賈詡面前,一把抓住賈詡的手,嘴一咧,還沒說話,眼淚就下來了。“文和,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賈詡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孟超,什么事,如此慌張?”

  “魯肅攻破了弘農城,傅允死了。”

  “誰說的?”

  “趙衢,他剛回來,在前面呢。”

  賈詡眉梢輕挑,驚訝不已。看來這個消息是真的了,雖然聽起來一點都不真實。不過在此之前,李儒的態度一直很堅定,他多少已經有些動搖。他與李儒相識數年,知道李儒不是那種人云亦去的人,要讓他相信一件事并不容易。

  難道孫策真是生而知之,不學有術?即使如此,魯肅在半天時間內拿下弘農還是有些匪夷所思。那可是弘農,曾經的函谷關,即使城荒廢了,地勢卻不會變。更何況傅允經營了幾年,弘農城即使趕不上當年雄偉,依然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堅城。

  賈詡心中巨浪滔天,臉上卻看不出太多的動靜,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似的。董越一邊眨著眼睛,一邊偷眼看著賈詡,見賈詡面不改色,反倒有些不安起來,后背嗖嗖地直冒涼氣。這消息是如此驚人,賈詡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他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這難道是他和魯肅商量好的?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的麻煩就有點大了。和閻溫打得火熱,以河東之主自居,這都是從賈詡嘴里奪食啊。

  壞了,這次可真把賈詡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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