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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濟世之才?
三國之袁家我做主全文閱讀作者:臊眉耷目加入書架

進了正堂,廳內已是布下水酒宴席,其宴并不是大魚大肉,頗為簡樸,但卻制作精良,不顯富,不低貧,無歌無舞助興,只是坐而相談,素雅而交,每一絲的布置都充分的顯示了司馬氏良好的教養與雅量的家庭環境。
所謂的書香門第,大概指的就是這樣的吧?
入了席位之后,袁尚隨即將田豐,沮授,逄紀三人介紹給了司馬朗,司馬朗彬彬有禮,談吐有度,話語毫不過激,偶爾卻也能顯示他的博學多才。當真是不負大家名門的良好形象。
眾人天南地北的各自客套了一番之后,司馬朗隨即對袁尚道:“今聞袁冀州整備河北軍務,在各郡各縣發布宵禁令,欲南下與曹操決雌雄,公子此番前來溫縣,想必為的就是此事吧。”
袁紹集中兵馬欲與曹操交手之事,在河北已是廣為流傳,幾是人盡皆知,袁尚沒有必要跟司馬朗虛頭巴腦,照實回答道:“在下得了父親的軍令,與其會師一同南下,本當是即刻趕至魏郡,怎奈行至此地,聞聽了溫縣司馬氏的名望與司馬公之賢名,心有所向,欲求一拜,所以方才折路至此,與司馬公一見,叨擾之處,還望司馬先生勿怪。”
司馬朗聞言哈哈大笑,道:“三公子此言重了,朗乃是一鄉野白身之士,避禍亂于此安身,哪來的什么賢名?反倒是污了三公子之眸是真,慚愧甚矣。”
“先生過謙了,君抱濟世經綸之才而屈身于鄉野,空老于林泉之下,何其惜哉?尚今日來此,除了想見先生一面之外,更是希望先生能以天下蒼生為念出山從仕,尚愿拱聽明誨,以師禮待之。還望先生勿要拒絕。”
這話說的謙恭,也說得的得體,且言辭行間無不顯出推崇之意,怎奈司馬朗年紀雖不大,卻是老成持重,是個不見兔子不散鷹的主。
袁氏雖然勢大,但中州之地卻還有著一個跟他們不相伯仲的曹操,兩方較技至今尚勝負未明,司馬朗安能輕易出仕?這筆投資關乎著自家安危與。又焉能因為袁尚一兩句話而隨意扯手入股?
“三公子誠心相邀,令朗心中感懷,朗本當應之,怎奈一無德行撫人。二無才華相佐,更兼舍下一眾弟弟們都年幼,家族無人可撐,只能拂了公子的美意,慚愧,慚愧......”
田豐和沮授聞言皆是眉毛一挑,互相看了看對方,皆明對方明珠暗藏之意。
袁尚心下雖然也有些遺憾,但人家司馬朗畢竟已是開了這個口。自己也不好沒皮沒臉的跟人打嗑犯渾。
隨意又開起了一個話題,袁尚頗為感興趣的開口:“司馬先生,在下除了久聞你的賢名之外,也還久聞令弟智謀出眾,才華橫溢,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知其現下何處,能否請出來與我一見?”
司馬朗愣了愣神,道:“司馬氏自我之下,尚有七位賢弟,三弟司馬孚。四弟司馬馗,五弟司馬恂皆算是年少有微才,不知公子所言的卻是哪一位?”
袁尚咧著嘴笑了:“司馬先生何必藏拙呢?就是令尊膝下那位德才兼備。聰慧睿智,胸藏濟世之才,腹有良謀神術的司馬懿!”
“噗!”
司馬朗正端著盞喝水,聞言不由得一口噴出。
“咳、咳、咳!”司馬朗一邊拼了命的捶胸咳嗽,一邊不敢相信的看著面有期待的袁尚,道:“你、你剛才說的是誰?”
“你弟弟,司馬懿!”袁尚很疑惑司馬朗為何有這么大反應,但卻言辭依舊。
司馬朗的面色慘白,瞅著袁尚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瞅一只沒有智商的怪獸,道:“德才兼備?聰慧睿智?濟世之才?良謀神術?公子,你這話是從哪聽來的?不知道可不能亂說.....”
袁尚信誓旦旦,道:“世人皆如此言之。”
“世人...都這么說?”
“都這么說!”
司馬朗聞言頓時木然,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道:“世風日下,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世人是怎么回事?都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都哪跟哪啊.....”
眾人正好奇之間,突聽門廳之外傳來一陣鬼哭般的狼嚎,猶如鋼針扎心一樣,讓人聞之不由渾身發顫。

“哥!老弟我在外面讓人欺負了!借我點人,我要出去找回場子!”
司馬朗的臉色頓時一變,急忙吩咐管家道:“快!快攔住那混帳,此處有貴客,別讓他進來丟人......”
話還沒有說完,便見正廳之內一聲巨響,一個長相如鷹鷲般的青年儒生昂首闊步的邁步而入,但見他頭發亂糟糟的,衣衫破了好幾個口子,眼眶子闕青,鼻孔之下還有兩條沒有擦干凈的鼻血痕跡,望之分外狼狽可憐。
司馬朗雙眼一閉,扶著胸口暗暗道:“完了,這回丟人丟大了.....”
“哥!借我點人!”
來人進廳也不管有沒有別人,直接扯著嗓子嗚哇亂叫。
田豐詫然的看著來人,接著轉頭問司馬朗道:“司馬先生,這位是.....”
司馬朗滿面羞愧,恨不得立時挖個地縫躲入其中。
“這位....乃是舍弟,司馬懿是也。”
“.......”
眾人聞言盡皆無語。
難怪司馬朗適才井噴,原來如此......
司馬朗不滿的瞪了司馬懿一眼,皺眉道:“仲達,休得無禮,沒看見這里有許多貴客么?還不出去!”
“什么貴客這么尿性?”司馬懿轉眼掃了眾人一眼,卻是立刻將目光落在了袁尚的身上。
“是你!叔!”司馬懿面色詫然,不敢置信的指著他道。
“不是我!”袁尚急忙擺手,決然不認:“第一次見面,叫我三公子就行,不用把輩抬得那么高......”
司馬懿目瞪口呆的瞅了袁尚半晌,忽然一轉頭,喜滋滋的沖著司馬朗道:“大哥,你專門派人把這混帳給我抓回來的么?”
司馬朗眉頭一皺:“休要胡言,還不給我出去。”
司馬懿卻是不聞不問,呲牙咧嘴的揮舞著老拳沖著袁尚大步而來,咬牙切齒道:“狗屎,安敢如此對我,你今日死定了.....”
說罷已是走到袁尚邊上,抬手欲摟。
“呯!”
“啊!”
一道影子飛過,卻是司馬懿凌空飛了出去,哀嚎著捂著臉,落在地上來回打滾,模樣凄涼。
那邊廂,袁尚滿面戒備,輕輕的一甩右手拳頭,面露不屑的看著司馬懿道:“別小看人,我可是會武術的!”
“.........”
經過好一番勸解與了解緣由,眾人方才對兩人之間發生的事知道了一個大概,當然司馬懿是因為偷窺而被五個女人揍的事,二人都是在言辭當中做了隱瞞,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廳廣眾之下,說出來卻是挺顯丟人。
司馬朗面色不善的瞅著司馬懿,緩緩開口道:“這么說,你之所以鬧成這般狼藉,卻是讓五個悍婦給揍了?”
司馬懿還不羞愧,挺胸抬頭,一指袁尚呼道:“都是因為他踹我!”
司馬朗恍如不聞,咬著牙道:“還是讓兩個方士救的你?”
“也算不上救,那兩個方士挺傻的,不知什么原因,跑過去非說那幾個悍婦是妖怪,說什么收妖雙修云云,卻是將幾個悍婦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不再揍我,改揍他們了。”
司馬朗長聲一嘆,搖頭道:“二弟啊,咱們司馬家一向是以嚴格子弟而名著于河內,所謂“不命曰進不敢進,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問不敢言”,兄友弟恭,對內對外相處時都謂之曰嚴禁,如何到了你這里,卻是怎么也教不會?我.....我....唉!”
說到這里,司馬朗卻是長嘆一聲,搖頭垂首不語。
司馬懿沒皮沒臉,一點沒有愧疚之色。
司馬朗長嘆口氣,轉頭對袁尚道:“三公子,如今見了我這賢弟,你還覺得他是一個德才兼備,聰慧睿智,濟世之才,良謀神術之人?”
袁尚滿面的臉色僵了一下,心中對于自己原先的想法也給予了全盤的否定。
又色,又笨,又猥瑣,又紈绔,這樣的人真的是那個聰明多大略,博學洽聞,伏膺儒教,為西晉天下奠定了夯實基礎的晉宣帝?
該不是重名的吧?再不是下生時抱錯了?
但是想法歸想法,話袁尚可不能這么說。
但見袁尚清了清嗓子,道:“司馬先生這話,還請恕在下不能茍同,但凡天生睿智之人,必有異相,亦是不由異行,所謂大巧若拙,我關令弟表面上雖然是紈绔浮躁,實則卻是智慧過人,深藏不漏,正是,一遇風云便化龍,我看令弟日后定非池中之物,久后必成大器!”
司馬朗聞言一愣,司馬懿卻是嗤笑一聲,道:“狗屎你拍馬屁也沒用,讓我逮著機會照樣揍死你!”
司馬朗愣愣的看了看袁尚,又開了看一臉憤憤的司馬懿,眼珠子略微一轉,突然開口道:“既是三公子對某弟如此瞧好....不妨就讓二弟到三公子身邊擔個小職,也可歷練一下,不知三公子意下如何?”
“什么!?”袁尚和司馬懿同時張口狂呼,一臉詫然。(未完待續。。)
第123章 大戰前的動向
三國之袁家我做主全文閱讀作者:臊眉耷目加入書架
    溫縣的一處狹隘街口,坐著兩個相貌粗糙,渾身透著倒霉氣的方士,兩人都是呲著牙,咧著嘴,嘴角子上還掛著一滴答血絲,滿面糠糟,服飾凌亂,坐在地上跟難產似的瞎哼哼。

    正是剛剛被五個女妖怪痛扁過的左仙翁和葛玄。

    兩人挺倒霉,妖怪沒捉到,倒是被一眾婦女好生教訓,其下手之狠,險些讓左仙翁位列仙班

    葛玄捂著已是腫了好大一塊的嘴角,口齒不清的含糊言道:“仙師,這女妖怪也太兇了,您不是說你是半仙之體,降妖高手么?怎么還會讓她們打成這樣,仙師,徒兒對你好生失望....”

    左仙師本來還在揉著腮幫子喘粗氣,疼的哼唧,聞言精神頓時大振,氣鼓鼓的轉頭怒道:“你懂個屁!我老人家乃是半仙之體,焉能被這幾個娘們所傷?只因她們不是妖怪,乃是凡人,故而手下留情,因而才招了道!不懂就閉嘴,休得在此胡言!”

    葛玄的臉色頓時露出了深深的難解之色,疑惑的看著左仙師,奇道:“仙師,您剛才不是還說她們是女妖怪么?何時又變成了凡人?她們到底是妖還是人啊,您這東一句西一句的,徒弟都迷糊了......”

    “笨哪!這都想不明白怎么當我老人家的徒弟?她們肯定是人!世上什么妖怪能把我打成這樣?!”

    葛玄挨了罵有點委屈,道:“仙師,這年頭,人比妖精毒,要不咱們還是回赤城山煉丹去吧,您這妖怪瞅的也不準稱,再這么來幾次,徒兒這身骨架子非得被人家打散架子了不可.....”

    左仙師聞言頓時勃然大怒,道:“閉嘴!沒出息的東西。連這么點苦楚委屈都受不得,將來如何承我老人家的門庭衣帛?讓你隨我捉妖便捉妖了,何來這么多得廢話!”

    葛玄聞言苦楚道:“既是捉妖,那總得先知曉妖怪是誰?這么憑空找下去,你我師徒得挨多少頓揍才是個頭啊?”

    左慈聞言一窒,卻是讓徒弟給噎了個正點,無從辯駁。

    接著便見他低下頭去,細細的思索了還一會,過了好久方才猛然一省:“我知道那兩顆妖星指的是誰了?”

    葛玄精神一振:“誰?”

    “便是那個在巷口與你我說有五個女妖怪的年輕人。還有其間那個被五個婦人痛揍之輩....我老人家仔細一琢磨,這妖星定然就是這兩個人無疑!試想我老人家尋著妖星之氣追蹤而來,如何尋著尋著便沒了?除了那五個婦人之外,當時巷中只有那二人。當時我老人家心急捉妖,不曾細琢磨,如今仔細一想,這妖怪不是他們,卻還能有誰!卻是在設計坑害你我!”

    葛玄聞言忙道:“仙師快算算,這兩個妖怪現在何處?”

    “徒兒莫急,待我老人家仔細斟酌.....”

    說到這里,便見左仙翁搖頭晃腦的掐著手指頭細算,一邊算一邊嘀咕道:“咦。這兩人為何卻是不在了溫縣,反而是往南而去了?怪哉!”

    *************

    正如左仙翁所算,此時的袁尚和司馬懿已經是離開了溫縣,率軍向著魏郡之地匆匆而去。

    架不住司馬朗的勸導與推薦,再加上對司馬懿這個名字委實是有點好奇,袁尚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拉著司馬懿踏上了前往與袁紹會師的旅程。

    雖然手底下的這些人對于司馬懿這個人的行為和智商有些猜忌和疑慮,但也不反對袁尚帶上他,畢竟有了一個司馬家的人作為班底,日后更是有助于勸服司馬朗等大賢歸順袁氏。

    但司馬朗為何執意將司馬懿推薦往袁尚軍中,這些事恐怕就不是袁尚等人所能夠猜度的了.......

    望著袁尚等人連拉帶扯的將吱哇亂叫。不肯與之同去的司馬懿拉上馬車,司馬朗的雙眸中,不知不覺間竟然是落下了兩點滾燙的淚水......

    “主人。主人?”

    眼看著袁尚等一眾走遠,司馬朗依舊是在低聲哭泣,司馬氏的管家于心不忍,不由耐心開口相勸:“主人,二公子已是被他們帶的遠了,主人還是勿要過于傷感了,以免影響了身子,若是想念,日后在作書招二公子回來就是了.....”

    “走的....遠了?真的走遠了?”

    司馬朗抬頭望去,眼中光芒閃爍,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遠了!”管家篤定的點了點頭,道:“主人,既然您如此舍不得二公子,又何必狠心將他推給袁氏?”

    司馬朗輕輕的搖了搖頭,嘆道:“我不是舍不得,我這是....我這是喜極而泣!喜極而泣啊!終于啊,這個禍害終于是走了!我琢磨了多少年啊,愣是沒將這小子推出去,如今一竿子將他撩遠,卻是為我司馬家解決了一個天大的禍患.....袁三公子,好人啊!”

    管家:“........”

    司馬朗擦了擦眼淚,轉為笑顏,樂呵呵的一拍雙手,道:“管家,速速去告知弟弟們,二哥走了!今后再也沒有人禍禍他們了,明日不用去學堂,放假,都放假!咱們在家大擺筵席!鼎醉三日!以為祝賀!為他二哥出仕送行!誰也不許缺席!缺席者以家法處置!”

    管家聞言頓時冷汗直流。

    為了慶祝二公子滾蛋,主人連家法都搬出了來?

    二公子平日里不招人待見到底是到了何等的地步啊?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袁尚一眾兵馬離開了溫縣之后,隨即與甄宓分道揚鑣,一方面趕赴魏郡戰場,另一方面又由甄宓去后方按照商定的路線籌措糧草輜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錯覺,甄宓在離開的時候,袁尚總覺得她的眼神有那么一點稍稍的曖昧和不舍,其中的韻意很是復雜,耐人尋味。

    難不成我變得自戀了?不應該啊......袁尚心中默默的泛著嘀咕。

    帶著這個疑惑,數日之后。袁尚終于趕到了袁紹匯集兵馬的地方,此刻,青州的袁譚,幽州的袁熙,并州的高干都已是率兵而至。

    魏郡之處,袁紹軍已是匯集了近三十萬余眾,皆是河北精裝甲胄,望之連綿,讓人心中驚懼震顫。

    袁尚先命人將兵馬在指定的位置安營扎寨。自己則是親自趕往帥帳,面見父親袁紹。

    時機趕巧,入了帥帳的時候正巧碰上袁紹再為一眾將官召開軍議。

    見了袁尚到來,袁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大戰伊始起便久違的笑容。

    “孩兒見過父親。”袁尚執禮謙恭。

    時隔三月。袁紹與袁尚父子終于再度相見,相互對視了片刻。袁紹長長的出了口氣,展顏笑道:“我兒來的遲了。”

    雖然只有短短的六個字,但袁紹的表情明顯是喜溢言表。其間的喜悅之情雖然是有所掩飾,但明眼人卻都能看得出來。

    這份對袁尚的獨愛之情,確實是他人所不能比擬的。

    “三弟,你可來了,真是想煞為兄!”袁熙笑呵呵的上前,抬手重重的一拍袁尚的肩膀。接著微微一愣,道:“荷!身子骨比起原先也是壯實的多了!”

    袁尚哈哈大笑,緊握著袁熙的雙手重重搖晃,兄弟二人深邃的情誼無以言表,只是默含在心,至深至厚。

    “賢弟。可還記得我否?”一個略微渾厚的聲音在袁尚耳邊響起,抬眼望去,但見說話之人身材熊魁,長相粗狂卻又不失憨厚,特別是一雙熊眼睛笑起來像兩個的紐扣似的。很萌,很Q......跟熊猴合體的大熊貓似的。

    這個人,在袁尚本體里的潛意里有印象。是他老爹袁紹的外甥,高干!

    “見過兄長,一段時間不見,兄長風姿依舊,當真是可喜可賀,令人羨慕。”偶爾不發瘋的袁尚還是很懂禮貌的,相貌英俊,行為得體,惹人喜歡。

    高干呵呵的笑了笑,表情和善,顯示出了他敦厚的秉性和寬厚的性格。

    當然,也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袁尚喜歡的不行,與袁熙和高干相比,矗立在武將行列的袁譚,卻是一臉的陰霾,看著因為袁尚的到來而歡喜雀躍的眾人,袁譚的雙眸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和深刻的嫉妒,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卻也被袁尚捕捉到了。

    果然,雖然是兄弟,但這二人始終還是不能相容,袁尚心中清楚,就像是歷史上一樣,他與袁譚早晚必有一戰,而且還會是那種不死不休之局。

    又和張頜,高覽等一眾袁氏將官打過了招呼,袁尚隨即側立在一邊,聽候袁紹的會議指示。

    袁紹亦是從愛子歸來的喜悅中回過神來,沖著眾人說道:“諸位,如今顯甫亦至,我軍四州精銳兵馬齊集,我意兩日后立刻揮師渡河,以騎步為先,弓弩為后,直搗陳留,震懾中州各路道口,以為根本,不知諸位一下如何?”

    話音落時,但見袁譚當先而出,拱手而道:“父親此舉甚善,孩兒愿為前部先鋒,攻下陳留,為父分憂!”

    袁紹聞言大喜,拍著腿道:“我兒驍勇,實乃將帥之才,為父心甚慰之!不妨就成全了你......”

    話還沒有說完,袁尚亦是出班諫言:“父親,對于此事,孩兒倒是有不同的見解,還望父親細細思之。”

    袁譚見袁尚出班阻撓,以為他是不想讓自己做先鋒立功,不由的眉頭一皺,怒道:“三弟欲與為兄征功耶?”

    “兄長誤會了,小弟沒有那個意思。”袁尚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父親今番出兵,不如暫且按兵不動,因我料定曹操此番必然搶兵北上,在我軍揮師南下前先來阻截,如此不妨以靜制動,以守為攻,等得曹操至時,再予以其重重的一擊,方可保此戰萬無一失。”

    袁紹聞言一愣,道:“我兒如何能知曹操此番必然北上,官渡之戰,他可卻是在中州鎮守的。”(未完待續。。)

第124章 誰人為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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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兗州西境黃河之邊的曹軍大營。

    “本初啊本初,時隔數月,你居然又起刀兵來戰曹某,看來今番你我之間,確已成不死不休之局了....唉,深可痛哉。”

    曹操捧著前線斥候送來的軍報,一邊搖頭,一邊苦笑著自言自語。聽他的音色,其中似有無奈,似有嘲諷,似有爽快,亦似有著深深的遺憾與愁苦。

    曹操自我沉寂了好一會,方才放下手中軍報,看了看左右兩方足可堪稱為人才鼎盛的人員配置,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絲自豪,道:“袁本初兵屯魏郡,鋒芒向西,其志不小,當是又有南侵之意,不知諸公對此有何高見?”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卻是荀攸當先開口,言道:“袁紹此番比之上回聰明了不少,其意當為南下、過河、取陳留、立根本,卻是不似上回一樣意在直搗許都了。”

    “公達所言甚善!”

    郭嘉依舊是一副欠揍的德行,開口笑道:“袁紹老匹夫此番是想借助兵力的優勢,在中原站穩腳跟之后,徐徐蠶食我兗州各郡,其意甚是歹毒,如今田豐沮授皆被貶為白身,我料在袁紹軍中,人丁雖眾,但能為其出此謀者,當是不出三人,其中最可能的,便是荀令君之弟,荀友若!此人智謀不俗,頗有其兄之風,可惜文若因鎮守許都輔佐天子理朝不在此處,若是在此,郭某倒是想好好瞧一瞧這兄弟二人究竟誰更能耐一些。”

    眾人聞言不由的都是偷偷的笑了,曹操亦是不免搖頭苦嘆。

    這個浪子,在什么時候卻都是個惹人喜歡卻又恨不得抽死他的主,當真是又愛又恨。

    “你這浪子,休要在這討巧賣乖,有何謀略,速速說出來。不然,孤定是要出手治你!你小心著點!”曹操語氣雖然嚴厲,但細細聽起來,其中卻不免包含著恩寵與信任的意味。

    郭嘉現在變得挺識趣,聞言也不逗殼子,直接將話拋到主題上,道:“明公,依郭某之見,此次袁紹轉直攻為延伸。乃是一步高招,明公若想勝他,需得立刻率兵北上迎之,將其阻擋與黃河以北。勿使其進入中原,阻斷其計,方可破解此局”

    曹操聞言點頭點頭,道:“可我軍若是北戰,袁紹的軍力卻在我軍之上,若是其步步為營,穩健而進,你與空隙,試想我軍雖善戰。卻也是遷延不起。”

    “此事無需擔心!”曹操話音方落,便聽右側又有一個響亮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響起,其聲如雷,甚是震耳警心。

    轉頭望去,卻是曹操的另一名心腹謀士程昱出班諫言:“主公,我有一法。若是得成,則可一戰而大破袁軍之眾。”

    “仲德有何妙策,可速講來!”

    程昱摸著下顎花白的胡須,言道:“兵法有云,焚舟破釜。若驅群羊而往,驅而來,莫知所之!昔日項羽于巨鹿。戰少利,難做鼓,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燒廬舍,持三日糧,以示士卒必死,無一還心,如今我軍皆精銳,論戰力,遠勝袁軍甚多,今番渡河,正可效仿古人之法行計,若是再加以點綴,其效更甚哉.....今昱有一策,名十面埋伏,若配得破釜沉舟之法,在時機得當之時使出,則一戰可擒袁紹!”

    “十面埋伏?”曹操的眼睛頓時散發出炯炯的光芒。

    曹軍開始行動了!

    ***************

    不說曹操方面眾人連番獻策,單說此刻的袁軍大營內,袁尚則是悉心為袁紹分析眼下局勢。

    “父親,曹軍精銳,利在急戰!官渡之戰之所以固守,只因明白我軍的目標是許昌,故而則選險要,扼守咽喉之地阻擋,乃是上策,但是今番我軍陳兵魏郡欲徐圖兗州,以曹操之奸詐和其麾下眾謀士之睿智,必能看出個中的關鍵,若是當真讓我們渡過河去,逐城攻打,以曹軍的數量,斷難分兵相救,因此,他們肯定會在我們渡河攻打陳留之前北上迎擊.....既是已經知道曹軍的動向,咱們又何必與他們硬碰硬的相撞火拼?倒不出枕戈待旦,以逸待勞,緩雷霆之師徐徐而進,揚己之長,避敵之強,如此方有勝算.......”

    “荒謬!”

    袁尚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袁譚已是冷笑著打斷:“所謂兵貴神速,自古以來,但凡出兵作戰,皆以快為本,以奇為尊,哪有原地不動,等著別人上門出手搶占先攻的道理?簡直聞所未聞!三弟,你到底懂不懂兵法?”

    袁尚展顏一笑,淡然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譏諷道:“沒聽過不代表沒有,亦是不代表這么做不對,我的兵法是不好,但總比大哥你把兵法讀死強....大哥,你過時了,應該回去重修。”

    “你放....!”袁譚須發皆張,聞言勃然大怒,剛想回嘴,但看看上首的袁紹,那個“屁”字終究是咽到了肚子里。

    “顯思,稍安勿躁,且聽你三弟把話說完。”袁紹淡淡的打斷了袁譚的話頭,轉頭看向袁尚道:“繼續....”

    袁尚感激的笑了笑,輕道:“父親,所謂事急則緩,事緩則圓,人荒失智,過猶不及,用兵之道不是貴在于恪守陳規,而是在于不拘常理,屢屢出奇,令敵方不能摸透你的意欲動向,才能夠在嚴防中尋得一絲機遇,就像是現在,以慢打快未必不是最好的方法,還望父親三思。”

    袁紹點了點頭,敲著桌案細細沉思:“事急則緩,事緩則圓,人荒失智,過猶不及......真乃妙論,有意思,我兒,你今日之言當真是令為父側目,謀定而后動,立功而不驕,臨戰而不躁,不愧是我袁氏之后,亦不愧是我袁紹之子。為父心甚慰之。”

    滿帳眾人聞言不由驚訝,雖然都知道袁紹對這小子極為喜愛,但如此濃厚的褒獎,從這位四洲霸主的嘴中,眾人幾乎卻是從來沒有聽到過。

    若僅僅是簡單的褒獎,到也就罷了,偏偏這其中隱隱的還有些欲立其為嗣的意味......

    難道此時此刻,主公的心中真的有了廢長立幼之意?

    雜亂的想法,不安的思緒。帳內眾人的臉色變得一個比一個怪異,一個比一個復雜。

    這樣難怪,誰是日后的河北之主,對在場每一個人的身家前程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在這種敏感的關鍵時刻,站錯隊,走錯路,影響的只怕不僅僅是自個的身家性命那么簡單了。

    相比于其他人,袁譚的臉色最為蒼白,一雙鷹眼忽明忽暗,其中意味深雜,藏在一雙袖子中的雙拳在不知不覺間,竟是隱隱的打著哆嗦。手掌上全是汗漬,好似受了風寒一般。

    袁顯甫!你這個混蛋!為何上天要將如此之多的眷顧都拋擲與你的身上,你算什么東西?你配嗎?你憑的什么!

    袁紹絲毫不掩飾自己眸中的喜愛,深深的看了袁尚半晌,接著緩緩的站起身來,宣布了最后的決議。

    “傳令三軍。放緩軍速,步步為營,向黃河北岸進發。”

    ................

    出了帥帳,袁尚與袁熙和高干又是閑聊幾句,相約今夜與袁尚帳中相聚。略作薄飲,然后便轉道回自家的營寨。

    方到自己的營盤之前,卻聽身后一陣馬蹄聲響。轉頭看去,卻是久違的張頜與高覽二將一同攜伴而來。

    “三公子!多日不見,沒把末將忘了吧?”

    隔著老遠,便能聽見高覽爽朗的笑意回蕩在整個營盤的上空。

    看到這兩張久違的戰友面孔,袁尚心中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暖意,他笑著迎了上去,來回打量著二將,道:“數月不見,二位將軍的身材可是有點發福,臃腫可不是好兆頭,回頭可得注意。”

    張頜輕輕的一點頭,算作回禮,道:“我二人連著在鄴城閑置了數月,除了練兵之外,幾無事可做,安能不肥?”

    高覽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嘛,這幾個月無仗可打,差點沒把末將憋出尿來!每每想到當初與三公子在中州縱橫的日子,當真是無比快慰!還是那段時間好,有仗打,有人殺,有酒吃,還有人給咱們欺負!何其美哉!”

    袁尚微一挑眉,笑道:“高將軍這話說的差了,咱們可是仁義之師,卻是從來不會欺負人。”

    二將雙目各有深意的互瞅一眼,心中皆暗自發笑。

    三公子,還是那樣,一點都沒變。

    高覽話鋒一轉,道:“三公子,適才在帥帳之內,你那一番言論當真是驚詫諸人,深令末將佩服,瞅大公子那臉氣的,活脫就是母豬生娃拉不下,當然是讓人解氣!快哉!”

    張頜眉毛一皺,道:“三公子面前,高將軍不可胡言。”

    “我不像你,卻是整日謹小慎微,老子就是瞅他不順眼,叫他一聲大公子,已是給他面子!想當初他在青州算計咱們,如今還不讓老子在背后說他兩句!忒的好笑!”

    袁尚輕笑著搖頭,道:“高將軍的性格還真是一點沒變,不過張將軍說的對,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得為好,畢竟人言可畏,傳到父親耳朵里卻為不妙,自己心里有一桿秤就行了.....”

    三人正說話間,卻見袁尚身后徐徐的打過一輛馬車,車上綁著一個人,渾身繩索,嘴里塞著布帛,扭捏著身軀來回哼唧,很是惹眼。

    正是司馬懿。

    高覽見狀一奇,道:“三公子,那是何人?”

    袁尚卻是瞅都沒瞅一眼,淡淡道回:“新找回來的吉祥物而已。”(未完待續。。)

第125章 平丘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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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祥物是遠古時期,人類在同大自然的斗爭中形成的人類原始的文化。在這種同大自然的斗爭中,人類首先以生存需要為中心,而在發展過程中自然就形成趨吉避邪的本能觀念。

    民間流傳的吉祥物形形色色,不勝枚舉,如龍、鳳、麒麟等等吉禽瑞獸,賦予這些東西一種象征的內容及意義,去滿足人們內心祈福的心理需求。

    但是拿活人當吉祥物的說法,從古至今,也只有袁尚這一頭。

    對于這個所謂的吉祥物,張頜并不感冒,隨意的嘮了幾句之后,便先行回去了。

    倒是高覽對袁尚找來的吉祥物挺感興趣,一個勁的鼓動袁尚領著他去見見這位新找來的祥瑞。畢竟是大戰在即,一軍的祥瑞事主戰爭的吉兇,高覽雖然是上將,但也免不了脫俗,他很迷信,估計跟小時候的家庭教育有關系,對能夠主導戰爭的吉祥物在內心當中很是著緊。

    滿足自家將領的好奇心,也是身為公子的一種責任與義務,在高覽強烈的要求下,袁尚將他領到了司馬懿居住的帳篷。

    司馬懿現在很凄慘,渾身綁縛著繩子,嘴里塞著襪子,躺在帳篷的角落,嘴中“嗚嗚嗚——”的瞎叫喚,似是在不停的咒罵著什么。

    看他的表情,估計應該是臟話,很臟很臟的那種。

    愣愣的看著被綁的猶如粽子一般的司馬懿,高覽的眼睛睜的渾圓,奇道:“三公子....這就是你為我軍找來的....祥瑞?”

    “沒有錯,怎么樣?長得挺喜慶吧?”

    高覽臉上的肌肉明顯抽動了一下:“既然是祥瑞,那為何不但不厚待,反而又要捆綁起來?嘴上還塞了襪子,實在有失厚道.....末將不甚解之。”

    袁尚的臉色略微一黯,道:“高將軍真的不懂?”

    “不懂.....”

    “想知道嗎?”

    “還請三公子不吝賜教。”

    袁尚抬手一指司馬懿嘴上塞著的襪子,道:“那你去把他放了試試吧。”

    高覽心下疑惑。不明白這個祥瑞究竟會有多大的殺傷力,竟然會讓袁尚提防到這般地步,隨即邁步走到司馬的身邊,抬手將他口中的襪子一把給扯了下來。

    下一秒鐘,整個帳篷內頓時充斥了司馬懿嚎啕的叫聲。

    “狗屎!有膽子放了你司馬爺爺!單挑!看某抽巴不死你!”

    高覽張了張嘴巴,詫然的將頭轉了過去。

    卻見袁尚輕輕的聳了聳肩,表示:理當如此。

    定了定神,高覽頗為詫異的轉過頭來,仔細的瞧了司馬懿一會。道:“這樣的人....會是祥瑞?”

    司馬懿猛然轉過頭,怒道:“放屁!你才祥瑞!你和你身后那狗屎都是祥瑞!沒有卵子的死祥瑞!”

    高覽聞言勃然大怒。

    猛一抬手又將襪子塞到了司馬懿的嘴巴里,還重重的深入擰了三圈,差點沒把司馬懿給噎死。

    很顯然。他明白了袁尚為何要如此對著此人.....這個吉祥物的嘴他臟了,口臭的比他嘴里的襪子還難聞,是該治治。

    可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老這么綁著也不是個事,畢竟這小子是司馬朗主動推薦于自己麾下的,若總是這般待遇,日后傳將出去,說他袁尚薄待智謀之士,只怕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而對于將司馬世家收于帳下的預想,也會產生巨大的阻礙和隔膜。

    如此說來,今日少不得要跟這位晉宣帝套套近乎,挽回一下關系才是大事。

    邁步走到司馬懿的面前,袁尚方想抬手去取下他堵在嘴中的襪子,卻注視到了他瘋狗一樣的眼神。陰狠中竟還透著一絲歹毒,心中頓時猶豫了一下。

    慢慢的蹲下身去,袁尚平淡的瞅著司馬懿道:“我現在幫你取下口中的布帛,讓你松口氣,不過咱們得先說好。放你松口后,你不許罵我,也不許出口成臟。不然的話,我不但還用襪子的堵你的嘴,還讓你把它吃下去,你信不信?”

    司馬懿惡狠狠的瞪視了袁尚半晌,方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袁尚抬手揪下了他嘴中的襪子,放司馬懿長長的喘息口氣。

    “放我走!某羞怯與你這不義之人為伍!”

    司馬懿也算是遵守承諾,并沒有開口罵人,只是鼓著腮幫子跟袁尚嘀咕。

    袁尚搖了搖頭,道:“相信我,我不賤,也很不樂意跟你往一塊湊合,但畢竟是你哥哥請我帶你出來歷練一下,你兄長司馬朗是河內名士,很得我帳下諸士相重,我有意與你兄長傾心而交,所以才將你領到軍中,封在吉祥物這樣的重要崗位之上,你可別不知好歹,辜負了你兄長和我的一片苦心。”

    司馬懿的嘴唇抖了一抖,半晌方才狠狠道:“縱然是我兄之意,但某卻打心眼里的討厭你,瞅你一眼都煩,如何能與你共事?”

    “你憑什么討厭我,就因為我當初擺了你一道?當時乃是萬不得已,更何況是你自己嘴賤招惹了那些娘們,與我何干?”

    司馬懿高傲的將頭一擺,怒道:“我不管!今日說什么你都得放我回去,要不然我就一頭磕死在這,讓你我兄長一輩子都記恨于你,決不應你的邀請出仕途!”

    一旁的高覽大概聽了個明白,見這年輕后生一臉又笨又張狂的欠揍相,心下頓時大怒,吼道:“混賬,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竟敢絕我家公子之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是什么斤兩?像你這樣的鄙夫,本將麾下找個挑糞的都比強!”

    司馬懿聞言好不怯懦,就是一副犟種樣,任你說什么也是不松口。

    袁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頭道:“高將軍,罷了,這種人跟他說什么也不會聽,找人替我幫他解開繩子,尋幾個精干士卒,護送著他回溫縣司馬家去便是。”

    “諾!”

    少時。便見幾個士卒進來,將司馬懿身上的繩索去了。

    司馬懿站起身來,揉了揉發痛的手肘,像只高傲的公雞一樣瞪了高覽和袁尚一眼,隨即大步往外走去。

    眼看著司馬懿走到帳篷邊上,卻見袁尚轉過頭去,沖著高覽擠了擠眼睛,道:“高將軍,想鄙視百人浴嗎?”

    司馬懿正往外走著。聞言頓時猛一矗立,待在原地不動了。

    高覽當初在中州與袁尚曾經合作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深知其心意復雜難測,最為狡猾。如今雖不知道什么是百人浴,卻也是立時應聲道:“想鄙視!”

    “好,不著急,我前段時間曾應了一個朋友的要求,已是命人在鄴城籌辦此盛浴,不想那人突然離我而去,令此時落空,如今正好尋得高將軍,卻是聊以解慰。等今番打敗了曹操,回了鄴城,你我一同觀此盛事,好好的慶祝一番,如何?”

    “公子此言,正和我意。就這么定了.....”

    話音方落,卻見適才還正往帳外走的司馬懿跟猴子似的,猛然一個箭步竄了回來,一把挽住袁尚的胳膊,甜甜一笑。

    “主公!”

    “草!”袁尚頓時一個激靈。一抬手司馬懿挽住他的手打落。

    “別亂叫,誰是你主公!滾一邊去。”

    “主公,你是我主公!你是我哥讓我認的主公!”司馬懿滿面堆笑。嘿然道:“我得聽我哥的!主公,帶我去看百人浴吧!”

    高覽目瞪口呆的看著適才還是一臉憤恨如雞的司馬懿,整個腦中被弄得混如漿糊,根本搞不清個東南西北。

    太亂了,就這樣逢人變臉,反復無常的人,也能叫做祥瑞?三公子這段時間,都交了一些什么人啊......

    袁尚深深的注視著司馬懿,道:“你不是討厭我嗎?”

    “我?討厭你,不可能!打從咱倆在溫縣見過第一面,我就被主公之英姿深深折服了,主公,你可不能趕我走啊,我可是你的吉祥物!”

    “..........”

    *******************

    袁軍三十萬繼續南下,步步為營,緩緩而進,直到四月,方才在平丘之地與北上的曹軍相遇!

    所謂的平丘,還被世人喚過另一個名字。

    就是叫倉亭!

    雙方很有默契的在相隔三十里處,一南一北各自安營扎寨,各憑險要,觀望相隔,如此持續了整整三日。

    雖然還未開戰,但倉亭的空氣之中,已是布滿了濃重的腥風血雨。

    雙方相遇的第四日,曹軍終于派來了信使,相約袁紹次日比兵斗將。

    面對老朋友,亦是老對手的約戰,以袁紹心高氣傲的秉性,自然不會是輕易服輸,欣然應允!

    倉亭之爭,袁曹之戰,就在曹操的這一簡戰書之下,緩緩的拉開了序幕。

    然而,就在袁紹,曹操相約比兵斗將的頭一夜,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到了袁尚的帳篷之中。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趙云!

    趙云和袁尚雖然是口頭簽訂了協議,但袁尚出于長遠考慮,還是將白馬義從的余眾綁縛在軍中之中,不給他們馬匹,不給他們兵器,只是嚴加的看管著,就像是養一群待宰的豬,除了好吃好喝的供著,別的啥也沒有。

    但是自從上了倉亭的戰場之后,這些一直被袁軍看管著的白馬義從,卻是連待宰的豬也不如了。

    豬還有泔水呢,可白馬義從卻是被袁尚斷了伙食!

    餓了多少天了,也弄不出個所以然,眼看著手下的白馬義從一天天餓的狼哇,趙云這心中不是個滋味了,隨即親自來找袁尚。

    看著趙云親自來找他,袁尚的嘴角在不知不覺間,隱隱的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子龍哥哥,你今日怎么有空來了?”袁尚滿臉笑意,起身相迎。

    趙云的臉色抽了一抽,似是有些猶疑,但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恩.....你們,最近挺缺的?”趙云終究是面皮薄,沒好意思直接問為啥給白馬義從斷伙食。

    袁尚臉色有點沉:“子龍哥哥,怎么說話呢?誰缺啊!”

    “不是....我是說,你們最近挺缺糧的?”(未完待續。。)

第126章 人頭換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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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云是員猛將,作戰勇敢,聰明睿智,又有一顆忠勇護主之心,可以算的上是十全十美的將領,完人中的典型,放在后世哪個單位,都絕對是評選六佳標兵的合適人選。

    可是如此優秀的他,卻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致命缺點.....

    就是臉皮太薄了,吃不開呀。

    “缺糧?”

    袁尚心里頭泛著明白,臉皮上表露著糊涂,裝傻道:“也不算太缺了,只是現在正逢著戰亂,糧價極貴,更兼著去年的官渡之戰,我軍的糧草輜重被曹軍損毀的太嚴重,有點青黃不接,所以這次征戰,我父親的意思,是需得在糧秣開支上需得節約著些.......多謝子龍哥哥的關懷,還特意過來問一趟,這份好意,老弟我心領了。”

    “嗯.....我也不是關心你.....”

    趙云顯得有些局促,吱吱嗚嗚了許久,方才放膽說道:“我是說,我的手下這些天來,每日都是半饑半飽的,吃不好睡不著,一個個身思萎靡,這樣下去,只怕早晚會有嘩變之勢......”

    袁尚恍然的“哦”了一聲,點頭道:“原來是這事.....子龍哥啊,這事你也確實怪不得我,原先在無極縣的時候,我是縣長,是一把手!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說什么說什么,想讓大家吃飽就能讓大家吃飽,領著大家隨便扯犢子也沒什么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不一樣了,如今在平丘,我父帥麾下統領著雄兵三十余萬,軍需分配等一切瑣事,皆有其做主,容不得我有半絲越權.....說句老實話,我其實也很想給白馬義從的弟兄們加加餐,配配菜。開點小灶什么的,但我現在身份不行啊,跟三十萬的袁家兄弟們一樣,都只是父帥帳下供以驅策的一卒而已,如何能隨意的躥越?更何況我父的用兵之道,一向以賞罰公平,論功行賞為立身之本的,特別是這個敏感時期,曹操即將和我軍正面交鋒。若是我父親對在軍中白吃白喝,毫無建樹的白馬義從特別優待,試問又當如何能夠安撫軍心?如何讓他們心服?來日到了戰場之上,將士們又豈會用命殺敵?子龍哥哥也是俊才。這個中道理,想必不會不明白吧?”

    袁尚這話說的有理有據,有憑有實,且話語誠懇,毫不做作。

    趙云心中雖有不悅,怎奈事情確實如此,卻也是無從辯駁。

    英挺的面容忽紅忽白,趙云沉寂了良久,終究又是再度打開了話匣子。道:“你的難處,我亦是知曉的,只是再這么下去,我怕麾下的弟兄別說挺到翌日為公孫大公子報仇,下個月初估計就全都得餓死了,沒有了他們。我自己一人又該如何完成與你的約定和承諾?你們袁氏好歹也是河北之主,雄踞四州之地,這區區三百人的口糧,便也湊不得數么?”

    “這樣啊.....”袁尚摸著下巴,愁眉苦臉的思慮了一會。嘆氣道:“我這里真的是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能幫到你,不過倒是有一個不錯方式,可以使白馬義從暫時渡過這個食物危機。就怕子龍哥哥你自個不樂意.......”

    趙云此刻顧忌著手下人的衣食,哪有心情與袁尚斤斤計較,聞言趕忙問道:“樂不樂意你先說出來聽聽,卻也比沒有要強!”

    袁尚嘆氣道:“白馬義從與我軍只是合作的關系,按道理來說,我父親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白養你們這些吃漢.....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不是不可以完全的通融....須知我父親身為河北四州之主,平日里最信奉的就是六個大字!”

    趙云英眉一挑,好奇道:“哪六個字?”

    “公平,公平,還是他娘的公平!”

    趙云聞言有些發木:“這...這是六個字?”

    “不是么?”

    “算了.....你繼續說。”

    “既然是盟友,就沒有白養活你們的權利,不過你們不妨自己爭爭氣,拿你們手里的東西,到我父這里來買糧養活自己,不就得了?”

    趙云面色不善,道:“自打易京被你軍攻破之后,我等已是在河北游走了年余,又從不打略州縣,手比你臉還干凈,怎么買糧?”

    袁尚聞言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道:“謝謝夸獎,其實我也沒你想的那么白凈......”

    “說正事!”

    “哦,對......既然沒有錢來買糧,那就只有靠勞動成果來換糧了,我這里有一份剛剛列出來的工作單子,你可以拿回去參考一下,擇工而事,要是做得好了,我估計養活你那三百口子,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

    “工作....單子?”趙云面露疑惑。

    卻見袁尚從桌案上拿起一份竹簡,伸手遞給了趙云。

    趙云略帶疑惑的從袁尚的手中接過,展開竹簡瞧了瞧,白皙的面頰頓時被氣黑了一圈。

    “殺一小卒,米一升;殺一伍長,米半斗;殺一什長,米一斗;殺一百人將,米七斗;殺一校尉,米一石;殺一校尉以上將官,米三石;殺一名將,肥羊五頭;生擒一名將,好馬四匹;打跑一名將,馬一匹,羊兩頭;打殘一名將,糧五石,兵器甲胄兩副;打死敵方主將,免一年食宿;打傻敵方主將,贈美女一人.......”

    趙云重重的將書簡一合,怒視著袁尚說道:“你還是想讓我幫你出戰?”

    “錯了!不是幫我出戰,是勞動,是你們自己養活自己的勞動!只有勞動才能奔小康,才能創造美好的物質財富!這話子龍哥哥你不懂?”袁尚一臉無辜,輕輕的將雙手一攤,顯得很委屈。

    這也難怪,自己給了人家指明了生存道路,人家不但不領情,反而懷疑自己的用心,袁尚覺得此時的趙云很沒有良心,是個白眼狼。

    “還記得咱們的約法三章么?”趙云咬著牙齒。怒視著袁尚。

    若不是今后還需要他幫忙查找謀害公孫續的真兇,趙云現在真想一槍頭就捅死他。

    “當然記得!但那三約的前提是你不已幫我殺人,但現在不一樣了,是你們自己幫自己殺人,自己養活自己,沒什么可丟人的......多好,勞動人民最光榮啊。”

    趙云深深的吸了一氣,道:“我要是不答應呢,會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也沒有。最多就是餓著,勞動嘛,你情我愿的,誰也不能逼誰。”

    趙云頓時怒了:“混賬!你小子簡直就是無賴!”

    袁尚有些不太高興:“你這話說的。哦,我給工作讓你們干,按工作業績發工資是無賴?白養著你們我就高尚了?什么邏輯!我發現你們這些武夫也不講個理了,頭腦里還有沒有點是非觀念.....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現在的工作多難找?給你們活干你們還跟我討價還價?惹急眼了招聘收回,讓你們連這些都沒的做!全餓死!”

    “你......”

    趙云伸手指著袁尚,想說些什么,偏偏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蹦出口。

    袁尚長嘆口氣,搖頭道:“子龍哥哥。其實你仔細想想,你這么做一點都不丟人,我軍目前的敵人是誰?那可是曹操!曹操是什么人,脫光了是漢相,穿衣服是漢賊.....”

    趙云聞言愣了一愣,想了半晌方才明白過味來。

    無力的搖了搖頭。道:“你想說的是托名漢相,實為漢賊吧?.....可人家曹操現任不過司空而已,我大漢朝早已罷黜相制....”

    袁尚不屑的一扭頭:“都一樣,他竊據丞相之位是早晚的事,我今日只是抓個提前量而已......但重點不是這個。如今的曹操囚困天子于許都,威逼漢帝,屠戮忠良。其不臣之心放眼天下,上到朝中股肱,下到五歲孩童,人盡皆知,你是心懷天下之士,難道卻還不明白?何故為了一點點的尊嚴和傲氣而棄天下大義而不顧?還有你的舊交劉備,為了迎奉天子出囚籠,挽漢室于險境,屢屢與曹操爭鋒,屢戰屢敗,卻又屢敗屢戰,這是一種多么不要臉....是多么寶貴的精神!你難道卻不想學習么?”

    趙云聞言,神色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晦暗。

    袁尚乘熱打鐵,繼續道:“如今你若是肯助我戰曹操,一則并沒有違背當初三章的約定,乃為信!二則可以匡扶天下,以正漢統,乃為忠!三則以戰功換糧,可養活手下的三百猛士,乃為仁!四則對得起劉皇叔與你一場知交之情,乃為義!忠義仁信你樣樣占全!為什么不做?難道就是因為心中的哪一點執著鬧別扭?孰輕孰重,你還分不出來嗎?趙將軍,你是干大事的人,何苦總是拘泥于一道,把自己往牛角尖上擠兌.....說真的,你不覺得你有病嗎?”

    趙云聞言渾身一顫,默默的矗立了許久,心中翻騰,思緒幾經轉變,終于是長長的出了口氣,道:“讓我考慮考慮。”

    袁尚點了點頭,道:“明日,我軍與曹操已是定下了戰約,你若想通了,記得早些來找我,我等你來。”

    趙云點了點頭,慢慢的轉過身,想要離去。

    “稍等,把這個拿著。”袁尚從后面叫住了趙云,隨手將那卷記載著工作內容的竹簡交付了給他。

    “多謝.....”趙云說了一句,抬手接過那卷竹簡,再一次的展開細細觀看,目光深邃,心中似有所動。

    不過看了一會之后,卻見趙云的臉色再度變得闕黑,嘴角的肌肉又開始不停的抖動。

    “無恥之徒!”許久之后,趙云惱羞成怒的對袁尚怒喝。

    “又怎么了?”袁尚有些摸不著頭腦,不解的看著趙云。

    但見趙云將竹簡在他面前一展,指著上面的最后一行,怒道:“混蛋,這什么意思!”

    袁尚的臉色頓時變的通紅。

    字數很短,寫的也很小,但內容卻很讓人心寒。

    “勞動期間,己方壞一盔甲,罰米一升;壞一札甲。罰米半斗;死一戰馬,罰米三解;另甲方可根據勞動實際情況,延期一年支付乙方糧秣物資,并保有最終解釋權.......”

    ****************************

    建安六年四月初七,袁曹雙方在倉亭間的平原上,壁壘分明,擺開了首戰的陣勢。

    平原之上,北風呼嘯,狂沙漫天。雙方劃界相隔有強弓一射的射程之外,遙遙相對,立意一決死戰。

    恍如黑云壓城般的兵陣將平原遮蓋的密不透風,從天而視。絲毫找不到縫隙之中的綠草之蔭,其中戰馬嘶鳴,矛戈亮寒,戰場中的空地散發著一股讓人透不過氣的血腥之氣,分外瘆人。

    曹軍全軍呈弧形配置,形如彎月,袁軍外圍兵力層層布防,長槍、弓箭在外,機動兵力在內。

    行軍布陣間。夾雜地是天崩地裂!

    秣馬厲兵中,席卷的是山河倒流!

    金戈鐵馬,狼煙彌漫平丘!

    奔騰浩蕩的黃河之水映照的是恒古未變地驚濤駭浪!

    數十萬人布下陣勢之后便矗于原地,靜謐無聲,但那股壓抑在每個人胸中的戰意卻恍如要噴薄而出,揮灑在浩瀚的戰場之上。使天地為之變色,令日月為之狂呼。

    曹操身邊擁簇著麾下一眾猛將,冷然的觀望著遠處的袁軍,一字一頓的道:“豎纛旗!”

    而軍陣的對面,袁紹仿佛是與曹操心有靈犀一般。冷然的吩咐手下道:“列我旗號!”

    曹軍與袁紹軍中,兩面熾烈的旗幟皆是緩緩的升上了丈高的晴空,旗上皆是龍飛鳳舞的大字......

    “漢司空。曹!”。

    “漢太尉,袁!”

    三軍不語,劣馬不鳴。

    雖然雙方只是能隱隱的看到對方戰陣中的旗幟,但兩面旗幟上的金繡大字映照在眼中,依舊是那么的耀眼、奪目、震懾人心。

    “本初....”

    “孟德!”

    雙方幾乎是在同時的喃喃自語,眼光中神色復雜。

    兒時摯友,少年兄弟,不知是在何時竟各走各路,不知是在哪年竟分道揚鑣。

    兄弟之情,從那時便再不能再有,時光亦是不能再轉到從前的日月,一切的情誼都在伴隨著歷史的長河滾滾而逝,再不能陪伴在當事人的身心。

    敢問蒼穹高幾許,定教日月競崢嶸!

    為了這個目地,天下雙雄又究竟犧牲了多少?

    什么是天意?

    或許在二人的心中,此時此刻都已是說不清楚了。

    袁軍側翼的一陣,袁尚矗立當中,左邊是呂玲綺所率領的無極營陣,右面則是趙云所引領的白馬義從。

    民以食為天,為了手下人的生存,趙云終究還是來了。

    很聰明的決定。

    呂玲綺冷冷的看著對面那桿若隱若現,標志著“曹”字的纛旗,握著方天畫戟的右手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微微的顫抖,慌亂中透著一份緊張,更有著一份濃烈的期盼。

    袁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緊張嗎?”

    呂玲綺緩緩的將目光轉向他:“沒有。”

    “別騙人,你癲癇般的雙手,已是充分的暴漏了你內心的軟弱。”

    呂玲綺的面孔瞬時變得不太好看了。

    這個死男人,說話為什么就不能好聽一點呢?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換成是你,你也會這樣。”呂玲綺話音很涼,很沖。

    袁尚點了點頭,道:“我理解,不過我希望你記得,這里是充滿著殺戮的戰場,仇恨會遮住你的雙眼,蒙蔽你的心智,你要是不想早死,最好不要惦記這些事情,專心作戰殺敵便是。”

    呂玲綺愣了愣神,突然開口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話雖然說得冷硬,但其中卻不乏著一絲讓人摸不清道不明的溫情。

    袁尚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呂玲綺看見袁尚有些怪異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淡淡的哀傷。

    但她面上卻是灑然一笑,道:“羞什么,逗你玩的,你想關心我,本姑娘卻還不稀罕。”

    “我沒有羞....”

    “沒羞你臉紅什么?”

    “大戰在即,為什么咱們不能討論一點有營養的話題么?”

    “我就想知道你為什么臉紅?”

    “你這女人.....”

    “為什么?”

    袁尚將頭一抬,幽幽道:“我告訴你。臉紅是去甲腎上腺素等兒茶酚胺類物質分泌增加的前兆,滿意了?”

    “.........”

    “咚、咚、咚、咚!”

    震天的鼓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卻見曹軍的前陣巨盾突然散開,從正中飛出三員猛將,其中有兩人卻是袁尚他們的老熟人了。

    “許褚!”袁尚面色一變。

    “張遼.....”呂玲綺在不知不覺間咬緊了下顎的嘴唇。

    “小肥羊!”趙云不知不覺間也開了口。

    袁尚投以趙云非常鄙夷的目光,這得是餓到什么程度,才能說出這么囂張的話語?

    中軍陣中,袁紹冷冷一笑,揚著馬鞭輕拍自己的大腿,悠悠然道:“斗將?呵呵。孟德,你卻是小瞧了我!”

    “咚、咚、咚、咚!”

    袁軍的中軍陣中卻是也響起了一陣鼓聲,三員大將亦是飛馬出陣,直沖著戰場中的曹軍三將襲來。

    這三人。乃是袁紹麾下的高級將領,張頜,高覽,韓猛。

    一時之間,適才還是寂靜沉溺的戰場當中,六員猛將捉對廝殺,刀槍并舉,頓時間惹得沙塵飛揚,兵器相交之聲四濺。震徹著場內每一個人的耳膜,戰刀如鳳。長槍似虹,強大無匹的廝殺氣勢吸引著場中每一個人的眼球。

    張頜對陣張遼,高覽截殺許褚,四人算是棋逢對手,一時間尚還難以分出勝負。

    卻是袁軍大將韓猛與另一員曹將拼殺的頗為吃力。三十回合之后,已是呈現力有不逮之勢。

    又是一刀豎劈殺而來,被韓猛堪堪架住,一邊奮力支撐,一邊咬著牙齒憤恨言道:“匹夫好膽!可敢報上姓名!”

    那將領手中戰刀霍霍不停。猛然向后一撤,又是一刀揮舞,恍似橫掃千軍如卷席。令韓猛不由得空喘息的機會,獰笑道:“袁軍賊子,可聽過曹洪之名!”

    “.........”

    戰場上的情況,已是盡被袁尚收于眼底,袁尚一邊緊握著拳頭,一邊對身邊的趙云低聲道:“敵將武藝不俗,韓猛將軍怕是支撐不住了,子龍哥哥,你表演的時刻來臨了!”

    趙云駐馬未動,只是冷冷的看著遠處氣勢強勁的曹洪,平靜言道:“這廝武技不俗,應該算是良將一流吧?”

    袁尚聞言點頭:“當然算!”

    “良將的價格是多少來著?”

    “打死有羊,生擒有馬,打跑有羊有馬!”

    趙云聞言點了點頭,低聲言道:“你等著!”

    說罷,雙腿一夾,胯下白馬如同一道流星,直從側翼軍陣中直奔而出,飛一般的向著戰場尥去。

    看著趙云漸行漸遠的白色身影,袁尚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嘴角掛起了一絲無奈的笑容。

    “常山趙子龍,多牛逼的一個名字,如今竟也是這般摳算.....又一個好人墮落了。”

    趙云奔如風,行如雨,眨眼之間已是御馬到了戰場當中。

    此時正逢又數個回合已過,韓猛已然是支持不住,卻見趙云由左至右而上,手中長槍凌空一刺,七探盤蛇槍法當真猶如靈蛇,一招將曹洪與韓猛逼退分開,盡皆詫然的瞅著這員不按常理出牌的銀槍白甲之將。

    韓猛將戰刀提至胸前,不敢相信的看著來將,疑聲言道:“你是何人?為何壞我戰陣?”

    趙云也不瞅他,只是緊緊的盯著魁梧的曹洪,平淡的開口道:“閃一邊去,這只小肥羊是我的。”

    “什么玩意?”曹洪和韓猛都是皺眉一問。

    可惜趙云卻已是不再答話,縱馬飛馳而上,與曹洪戰在一處。

    趙云孤傲挺拔的身影舒展在旭日朝霞之下,手中銀槍閃耀,揮舞起來燦如梨花,全無絲毫的戒備與緊張,周身無一處不是破綻,無一處不是空門,直如慷慨地敞開懷抱,毫不設防。

    可是縱然如此,曹洪的刀卻絲毫碰不到他分毫,只是打起精神,固守周身。

    只因這些破綻和空門猶如一泓泓靈動流淌的清泉,集在一處便成為了變幻莫測的汪洋大海,只要自己稍有進取動作,就會立時掀起無邊的驚濤駭浪,直到將他完全吞沒。

    不過十余個回和,曹洪便已是支撐不住了。

    不是體力不支,亦不是沒有再戰之力,只是在這個白甲猛將的面前,曹洪的戰刀和力氣恍如沒有了用武之地,招法一點一滴地在敵方如銀星長河般的槍法中漸漸流逝,恍惚中不知該如何繼續斗陣。

    簡直出鬼了!

    曹軍和袁軍陣中,所有人都因為這員白甲猛將的乍然出手而大驚失色,直勾勾的看著其手中宛如神鬼莫測的銀槍,幾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目。

    “我手下....還有這樣的將領?”

    袁紹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神威凜凜的趙云,低聲道:“我怎么不記得了....從哪一陣沖出來的?”

    “回主公話!乃是三公子麾下之將!”

    那邊廂曹操更是駭然,忙問左右道:“此人槍法好生了得,真虎將也!乃何人?”

    曹操身邊的郭嘉皺著眉頭輕搖,道:“不知,卻是從沒見過!想是袁紹新近籠絡之才。”

    曹操感慨而嘆:“河北四州,英雄何其多也,想不到繼顏良,文丑二人之后,居然還有這般武將!”

    話還沒有說完,便見趙云手中戰槍猛然一擲,尋著曹洪戰刀中的縫隙,俯沖而刺,其速飛快,只是一瞬之間。

    曹洪魚丸抽身而退,怎奈已屬枉然,但聽“唰”的一聲槍肉交響,耀眼的銀槍已是順著趙云的手,刺入了曹洪的肩頭,頓時鮮血四濺。

    趙云臉色古井不波,淡然一笑,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羊來了!”

    曹洪的肩膀受傷,頓時大叫一聲,身體向后一仰,幾是直挺挺的栽下馬來。

    遠處的曹操心頭一緊,急忙高聲呼道:“快快出陣去救子廉!”

    趙云絲毫不給其機會,抬手一槍照著曹洪的面門便是刺了下去。

    “咣!”的一聲脆響,卻是不知何時,一柄戰刀從斜刺里橫插過來,擋住了趙云的攻勢。

    正是張遼較近,見曹洪吃緊,虛晃一槍棄了張頜,策馬過來援救曹洪。

    那邊廂的曹軍陣中,早有徐晃,李典,樂進三將飛馬而出,奔著趙云殺將而至。

    張頜此刻也是迎馬而來,韓猛亦歇過氣,眼見敵方數將奔來,皆要出手相助。

    卻聽趙云突然仰天長嘯一聲,士氣如虹,聲如洪鐘,道出一句很牛逼的話,令在場諸人無不動容。

    “都別搶,羊全是我的!”

    張頜,韓猛二將聞言頓時愣了......

    這銀槍之將是誰?有毛病吧?什么羊不羊的?

    那邊廂,曹軍諸將亦是有些惱火。

    這廝槍法好,武藝高,但說話太過傷人了,哪有臨陣對敵把人家比作牲口的,簡直混賬!

    李典來至趙云面前,恨聲言道:“賊子好大的口氣!你說誰是羊呢?”

    趙云目光灑然,將銀槍一揮,挨個點過諸人,最后落在李典身上,緩緩言道:“你是什么職位?”

    李典聞言一愣,下意識的回道:“捕虜校尉,李典是也!”

    “哦,那你不是羊。”

    李典愣了愣神,道:“什么意思?”

    “你是一石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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