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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奪 詔
三國之袁家我做主全文閱讀作者:臊眉耷目加入書架

人生在世,識時務者方為俊杰。能夠認清時代潮流的形勢,著眼于他人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的深意,才能成為出色的人物。
  王修是不是識時務袁尚不清楚,但就沖他這份沒有眼力見的德行,注定他不是個俊杰!
  不是俊杰的人,在這個殘酷的時代里,一般都會被別人侮辱,而且侮辱一次不算,還會被侮辱第二次。
  就好比現在,王修被侮辱了一次之后,又被綁回來了。
  袁尚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雖然王修不識時務,但自己剛才畢竟當著大家的面,拍著胸脯將他放走了,如今還不到三炷香的功夫,自己又背信棄義,把人家跟綁粽子似的綁了回來,這事怎么想自己都是缺德了。
  王修又被跌跌撞撞的拽到廳前,他惱怒交加的瞪視著一臉愧色的袁尚,咬牙切齒的沖著他咆哮道:“你不是說放我走的嗎?為何又如此!為何又如此!!”
  袁尚單腳畫圈,輕輕的一撓頭,無奈笑道:“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單純......很傻很天真?”
  “無恥小人,卑鄙!王某人誓不與你為伍!!”
  大廳側面,沮授長嘆口氣,出班拱手道:“主公,勸降王別駕的事,還是交由授來處理吧,保管給主公一個滿意的答復。”
  看著沒有!關鍵時刻,還得是自己的股肱之臣站出來幫自己解憂,袁尚心中大慰。避開王修那足矣將人射穿的目光,低聲道:“既然如此,就有勞公與先生幫我處理了,我惹了這么一個爛攤子,還得讓你幫我擦屁股,袁某這心里實在是慚愧的緊啊。”
  沮授聞言,心中不由得唉嘆口氣。這個主公啊,沒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時候,為什么要放人呢?
  勸降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懂你可以問啊,干嘛一定要聽那鄧昶老兒的瞎忽悠?這不純添亂么!
  這可倒好,勸降王修本來還算不難的一件事。經由他這么一折騰,難度頓時升了一級,不知得費自己多少的嘴皮子才能擺得平王修。
  誤國誤郡的鄧老頭,合該斬首示眾!
  沮授長嘆口氣:“來人啊,帶王別駕去平原館驛,備以香茗棋局,沮某要跟王別駕品品茶,切磋兩盤。”
  無奈的揮了揮手,沮授卓人領著滿面不忿的王修前往館驛,準備用合理的方式去勸降他了。
  攤上這么一號主公。注定天生勞碌命!
  王修被沮授一帶走,廳內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那邊跟王修一樣被綁縛的郭淮身上。
  輪到他了!
  此刻的郭淮臉色忽明忽暗,陰晴不定,似是不知當如何是好。
  剛剛聽了華彥和汪昭對袁譚昔日的所作所為的概述,以郭淮的心性。自然是不會在奉袁譚為主了,況且他區區一介府丞,和王修大不一樣,根本就跟袁譚沒有什么的交集,甚至連面都沒見過,為平原奮戰至今。也不過是尊崇武者的驕傲與忠義之心而已。
  況且郭淮年紀尚輕,還有大好的抱負沒有施展,如何甘心就這么死了?
  不怕死歸不怕死,但死的值不值得還需仔細揣摩。

  郭淮正尋思著呢,突見袁尚猛然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他的跟前,抬起手唰唰唰的將郭淮身上的繩索解開,微一拱手,豪邁的言道:“郭府丞,我這個人一向殺富不殺貧,殺貪不殺廉,殺小人不殺義士,殺**不殺能人,你是個有本事,有忠貞的人,我敬佩你......你走吧!”
  滿屋文武眾將,聞言差點沒集體跌跟頭。
  眾人盡皆抬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下不由暗自唏噓。
  主公的面皮,到底是拿什么做的啊!剛剛才讓王修二進宮,如今又厚顏無恥的來說郭淮?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眾文武的臉皮都比較薄,不由羞怯的將頭扭到他處,或是看天,或是瞅地,混當不認識袁尚這人,由得他在那里跟郭淮自說自演。
  郭淮的臉皮子微微抽動,先是看了看地上的繩子,然后又看了看面前一副大度無量的袁尚,輕咽了口吐沫,狐疑的開口。
  “你....要放我走?”
  袁尚重重的點了點頭:“沒錯!”
  郭淮的面色忽晴忽陰。
  “那.....那我到底是能走還是不能走啊?”
  袁尚微微一笑,沖著郭淮露出了一個瘆人的笑容:“當然能走!怎么不能走呢?你走吧......走!你走一個試試!”
  郭淮渾身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心念微轉,接著拱手拜服道:“郭某愚魯之人,不識天時地利人和,幾次三番的與袁公天兵作對!實乃是罪該萬死而不足姑息,不想袁公如此高義,我郭淮豈能不以真心侍之?從今日起,愿鞍前馬后為主公執鐙,若有異心,當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矣!”
  袁尚聞言大喜過望,一把抓住郭淮的手,感嘆道:“君以忠義待我,吾自當以國士之禮而待君!郭府丞,你的聰明和悟性,實在是高了王修不止一點點啊,太上道了!簡直就是聰明猴和笨豬的差距,完全兩個檔次!”
  猴子和豬?好像都不太好聽吧。
  郭淮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回道:“并非郭某有多聰明,實乃是王別駕前車之鑒爾。”
  “真應該把王修留下來,讓他好好學習一下你的做派!看他羞不羞愧,還別駕呢?什么人性!”
  眾人聞言不由得盡皆臉紅無語。
  王修沒人性?你言而無信,把人家綁了又放,放了又綁就人性了?
  袁尚平定青州,活捉袁譚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中原許都。
  當這個消息傳到曹操以及其一眾謀士的耳朵里時,幾人仿佛都似被雷擊了一樣,或站或坐,渾身冒煙,呆在原地好半晌,不知該如何言語。
  “被算計了....被算計了.....司馬懿前來求官,不過是個幌子,乘機攻下青州,一掃后患才是他真正的目地啊。”曹操的額頭上,青筋暴露,左右狠狠的攥著一個水盞,幾欲將其捏爆。
  荀彧坐在一旁,臉色沉痛,好半晌方才感慨道:“英雄出于少年,袁尚和司馬懿一明一暗,配合無間,幾無疏漏之處,此二人實乃我中原之大患!比起袁紹本人不知強了多少。”

  郭嘉也是掩蓋了平日里嬉笑的神色,皺著眉頭言道:“只是前番我等與司馬懿談判,要求在白馬渡與其交換曹真,如今既知是計,也不曉得他們會不會把曹真送回來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郭嘉的話一樣,卻見身穿甲胄的曹休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對著曹操一拱手,道:“主公,大事不妙了!”
  曹休乃是奉曹操的命令,攜帶朝廷任命袁尚為衛尉的詔書和印綬,前往白馬渡與袁軍交換質子,如今這么快就回了來,傻子也知道是當中出了狀況!
  曹操陰冷的看著曹休,咬牙切齒的道:“你這么快就回來了,莫不是袁軍沒守規矩去白馬渡換人?”
  曹休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去是去了!問題是司馬懿那廝好生狡詐,他在來許都之前,便已在白馬渡舍下伏兵,令我軍無可查探,今番我奉命引朝廷使者持詔書去交換子丹,遭了埋伏,末將孤身突圍,險些被袁軍所擒,特來向主公請罪!”
  曹操聞言一陣頭暈目眩,嘴唇打著哆嗦道:“那曹真呢?”
  “袁軍根本就沒想與我們交換質子,何得會領子丹前來。”
  曹操的臉色越來越黑,憤恨道:“那朝廷的使者呢,任命詔書呢?”
  “詔書被搶了,印綬被奪了,使者也被袁軍干掉了.....”曹休聲音很小,當中透著明顯的自責。
  “啪!”
  曹操怒不可歇的將水盞扔在地上,仰天怒吼:“袁尚,司馬懿!孤發誓,一定要把你們兩個卑鄙小人碎尸萬段!否則曹某誓不為人!”
  一旁的賈詡則是摸著胡須,奇怪的言道:“白馬渡乃是我軍與袁軍在黃河地界的相交之所,哪方若有動靜,斷然不可能無一絲的風聲......”
  眾人聞言一醒,卻見郭嘉拍著手道:“賈公此言甚是!我軍在河北布下了大批耳目,袁軍若往白馬渡派兵埋伏,我等焉能不知?........文烈將軍,屯扎在白馬渡埋伏你們的袁軍,當真是河北兵卒?你可看的清楚了?”
  “這個......”曹休聞言頓時語塞,道:“末將雖然懷疑他們是河北兵卒,但論服飾穿著,還真就不像.....那些兵馬,倒像是,倒像是一群山寨草寇。”
  “山賊草寇?”眾人聞言不由得都愣了,一個個頭頂霧水,不明所以。
  *
  黃河北岸,河北地界。
  昌豨一臉憨態笑意的將在白馬渡奪來的詔書和印綬遞交給等候在此地的司馬懿,陰險狡詐的臉上,透著一絲獻媚,透著一絲投機,透著一絲得意。
  “在下昌豨,見過司馬先生!”
  司馬懿含笑著看了昌豨兩眼,點頭道:“昌豨,你此次干的不錯,難怪公子對你的能力贊賞有加,此次要不是你從中原折到而至白馬渡,還真就難以騙過曹軍,主公有話,這一次你功勞不小,河北必然不會虧待你巢湖一眾,你放心就是了。”
第158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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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袁尚進了中州在曹『操』家后院調皮搗『亂』之際,曾與巢湖大賊昌豨有過一些交集,當時袁尚欲勸昌豨歸順自己,卻遭到了這泥鰍的拒絕,不過買賣不成情意在,二人的話沒真就沒有談死。
  
   當時,二人以袁尚收復黑山賊張燕為時限,約定袁尚何時收復黑山軍,昌豨何時便率巢湖之眾正式歸降。
  
   倉亭一戰,袁紹雖然身死,但袁軍與黑山賊的合作,使得曹軍大敗!這是不可爭議的事實!
  
   而在倉亭的戰場之上,張燕盡起黑山之兵,救袁軍于危難,并言之鑿鑿的聲稱袁尚乃是他的生死弟兄,其行為之狂放,話語之駭人,不但震驚了天下士子!更是震驚了天下群賊。
  
   相反地,袁尚也沒有給張燕掉鏈子,黑山賊歸附之后,除去需要耕農還地的老弱之外,袁尚仍就令張燕統領其眾,拋心置腹,極其信任,并以其為平難大將,一舉將飛燕賊扶植進了袁氏的內部中心。
  
   袁尚對張燕的信任和厚待,不但驚詫了天下人的心,更是惹紅了當年跟他偷『奸』耍滑的昌豨。
  
   當得知了袁尚重用張燕的事情之后,昌豨當著一眾心腹手下的面,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早知道袁尚如此仗義,當初就不應該跟他裝『逼』!
  
   試想那張燕跟袁氏有巨仇,都能得到這般優待,更何況是與袁氏一樣,有著共同敵人曹『操』的昌豨?
  
   想袁尚在中原之時。東奔西走,何等落魄?當時自己若是不玩花花心眼子,率眾舉附歸降,助其回返河北,大功一件,豈不比此時的張燕來的無限風光?
  
   可是事到如今,卻是什么都晚了。昌豨此時雖然想再去投袁氏,可惜以毫無寸功之身而投奔,人家會把你當回事嗎?會重用你嗎?會對你推心置腹嗎?
  
   昌豨是個不甘寂寞的人。雖然他有了歸順袁尚的意思,但他卻想以一個最好的勢態去投奔,而不是投奔的平淡無奇。沒有絲毫的波瀾推動。
  
   就好比那張燕,投奔之時,乃是以平丘大戰為契機,立下重大功績,端的是抓住了好時機。
  
   如此,昌豨想率眾去投,偏偏又不甘心,模棱兩個的躊躇不定。
  
   投奔的是就這樣慢慢的耽擱了下來。
  
   然而,不曾讓人想到的是,就在昌豨左右搖擺不定的時候。袁尚卻突然憑空扔給他一個臺階。
司馬懿想在白馬渡舍下伏兵埋伏曹軍前來交換質子的兵馬,但曹軍耳目眾多,河北兵卒想要在曹軍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南移,簡直是天方夜譚。
  
   于是乎,在這種情況下。遠在中原的昌豨便被袁尚惦記了起來。
  
   昌豨地處中原之東,藏行頗為詭異隱秘,更何況如今的曹『操』等人目光都聚焦在河北,不曾向他那面留意,昌豨暗自出兵埋伏曹軍使者隊伍,必然不會被曹『操』他們察覺。
  
   一個想以功勞投奔。一個正愁沒人替自己下黑手,袁軍和昌豨一拍即合,于是狼狽為『奸』,共同上演了這么一出奪圣旨印綬的大戲。
  
   黃河北岸的渡口。
  
   司馬懿擺弄著手中的圣旨印綬,笑著對昌豨道:“好啊,回了河北,圣旨公布天下,主公便也是有官位在身的人了,要不老這么啷當著也不是個事....昌公,你此番為主公立下此卓著功勛,回了鄴城,主公必然是大大的賞賜,不知昌公想要些什么獎勵,這心里可是有譜了?”
  
   昌豨心情激動,面『色』『潮』紅,幸福的像花兒一樣。
  
   “昌某不求金帛高位,只求能率領麾下一眾,為主公做鎮一方,謀一地太平,如此就知足了。”
  
   司馬懿聞言哈哈大笑,心中卻是暗暗的起了警醒。
  
   按照袁尚當初對他的描述,昌豨此人,反復無常,先從呂布,后事曹『操』,如今又反,實乃是小人中的先進典范,對于這樣的人,決不能與張燕一樣的處理,日后還得謹慎料理之。
  
   如今他方一投奔,就意欲坐那外藩之守,不欲在袁尚的眼皮子底下被控制,這點花花腸子瞞騙別人也就算了,又焉能騙的過眼前的這位?
  
   想那司馬懿,裝白癡『色』棍裝了二十年,連他大哥司馬朗都騙的蒙登的,昌豨這種貨『色』又怎比的了他這種玩心眼子的祖宗?
  
   司馬懿豪邁一笑,虛情假意的道:“昌公有如此志向,甚是令人欽佩,回了鄴城之后,我自當替你根主公說好話,爭取早日實現昌公心中的理想!”
  
   昌豨聞言急忙拜謝,接著眼珠子一轉,又對著司馬懿低聲道:“昌某初至河北,不明個中事理,又是個粗人,今后難免犯些渾事,司馬先生乃是主公嫡系,深受重用,還望先生高義,日后替我擔待擔待......今日相見,沒帶什么好東西,只有兩顆明珠,贈與先生,還望先生不要嫌棄鄙陋。”
  
   嘿嘿,這個昌豨果然是條老泥鰍,不但油嘴滑舌,且辦事還這般妥帖,難怪屢戰屢叛,屢叛屢戰還能活到至今,卻是有他的門道。
司馬懿將臉一擺,很是正直的沖昌豨擺了擺手道:“昌公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主公曾經教育過我們,為官要廉潔,要自律!不能收授賄賂,特別是在在袁氏的這個體制里,不興搞這一套......話說你給我送的禮在哪呢?別誤會啊,我就是想長長見識。”
  
   昌豨嘿然一笑,接著沖著身后拍了拍手,卻見身后的心腹打了一輛馬車,當著司馬懿的面將簾子一掀開,但見里面坐著兩個哆哆嗦嗦的美『婦』人,身上的衣著單薄,若隱若現的映『射』著她們白皙的膚脂身段,很是惹人想入非非。而且兩人還都是胸大屁股大的那種。
  
   司馬懿的眼睛頓時變得直了。
  
   “司馬先生,昌某這兩顆明珠還得大人心否......司馬先生?你怎么流鼻血了.....唉!快來人,叫大夫,司馬先生昏過去了!快!快!”
  
   **************
  
   話分兩頭,袁尚平定了青州,收服良才郭淮,雖然還不知道他與麴義之間有何淵源。但單憑那一手創造先登營的技巧,已是坐定了武將瑰寶的價值。
  
   至于青州刺史的位置,袁尚拋棄了袁紹當年僅以子侄為州牧統領的傳統觀念。任命大將張頜為青州刺史,總督青州軍事,并以田豐為副手。主參政事,二人協作一同治理青州。
  
   做完這些之后,袁尚便即刻領兵返還冀州鄴城,不想軍至半路,卻是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鄧老頭病了!
  
   人吃五谷雜糧,哪能不生病?說這是一件大事,是因為鄧老頭這次犯的病很重,重到連續找了好幾個有名醫官都治不好的地步。
  
   行至冀州邊緣之時,鄧昶已是形如朽木,病的爬不起來了。
  
   看著鄧老頭越來越弱的身體。袁尚心中猛然泛起了一個非常不妙的念頭!
  
   記得后世看三國時,介紹曹魏名將鄧艾的時候,曾有這么一句!
  
   鄧艾年幼喪父!
  
   而現在的鄧艾已是到了四歲,正是處于人類普遍認為的年幼期......
  
   這老頭該不是大限將至了吧?
  
   想到這里,袁尚的心不由得有些發抖。急忙趕到鄧昶臥躺的馬車前細細觀望。
但見這老頭的臉子慘白,毫無血『色』,胸口上下起伏的來回顫動,真的好似病入膏肓一般,他的身邊,卻是有一位醫者。照料著鄧昶。
  
   袁尚輕輕的翻身上了馬車,問那醫者道:“先生,鄧昶的病情如何?能醫治的好么?”
  
   醫者搖了搖頭,道:“鄧公的沉疴乃是陳年舊疾,多年不發,一發而猶如泄堤之江水,不可抑制,說來慚愧,憑老夫的本事,卻是治不好的。”
  
   頓了一頓,又道:“說句犯忌諱的話,還請主公....早早替他料理后事吧。”
  
   說完,醫者搖了搖頭,神『色』沮喪黯然,一言不發的朝車外望去。
  
   袁尚雙拳緊攥,面『色』冰冷,不知不覺間卻是想到當初在中原與鄧昶一家見面的情形。
  
   若是鄧昶真的有事,回到了鄴城,他幾乎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面對鄧昶的妻子還他膝下尚還不懂事的鄧艾。
  
   恍惚里,聽見背后鄧昶微弱的聲音喚道:“主公——”
  
   袁尚迅速回過頭,半跪在鄧昶的身前,喉結艱難的滾動幾下,澀聲道:“鄧昶......”
  
   鄧昶嘴角『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和藹微笑,低聲道:“大軍走到哪里了,還差多遠到鄴城?我想見兒子。”
  
   袁尚心『亂』如麻,強忍住眼眶里酸澀濕潤的滋味,點點頭回答道:“就快到了,你先挺著點,回了鄴城,我給你找最好的醫者和『藥』,區區小病而已,犯不著這么傷感惆悵。”
  
   鄧昶“哦”了一聲,『迷』離著道:“主公,你也犯不著騙我,老夫自己的身體自個明白,這『毛』病十多年了,斷斷續續的就沒消停,只是一直沒有這么大扯,這一次怕是真的不行了.......”
  
   低低的咳嗽了一聲,鄧昶又道:“當年在南頓縣,其實,老夫有幸拜在你的麾下,雖然你這個人看著比我還瘋,但老夫對你的欣賞與期望并不輸于別人,發自內心的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成為朝廷砥柱,『蕩』平『亂』世,成就一番霸業,可惜老夫才干不精,總是添『亂』給你幫倒忙。”
  
   袁尚啞然無語,緊緊握住鄧昶冰涼的大手。旁邊的醫者聞言不由感慨,將頭轉開不忍繼續看下去。
  
   鄧昶含笑道:“主公,老夫既然是要死了,還想再求你最后一件事情!就是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的妻子和兒子,我家婆娘的『性』格雖然潑辣些,但本質卻是不錯,我要是死了,你幫我替她尋『摸』尋『摸』,找個好男人改嫁便是,只是孩子切勿不可改了姓,還得跟老子姓鄧!”
  
   袁尚心神激『蕩』,咬著牙道:“鄧老兒,你放心,你的病我一定找人給你治好......對了!這個時代不是還有華佗和張機么!對,就找他們!找他們給你治病!”(未完待續)
第159章 找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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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六年中,正值盛夏之時,冀州鄴城以袁尚的名義,連下三道重量級的榜文!
  其一,便是動員整個河北的人事力量,重金懸賞名醫前來鄴城為鄧昶看病,不論出身名氣,但凡是有手段,有技術,能治好鄧老兒病的,一律予以厚報重賞,并委以重任!
  第二道,乃是以求告文的方式,公布天下,誠心邀請名醫華佗與名醫張機能夠屈尊前來鄴城。
  此二人雖有名氣,但一向是行走天下,步履就醫,行蹤飄忽不定,袁尚此舉純粹就是在碰運氣。
  
  兩道榜文下達了之后,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華佗和張機行蹤飄忽,在不在袁氏的管轄范圍內尚還在兩說之間,且平日里誰會去關心那些地位較低的醫師呢?所以根本就是找不著的!
  
  至于邀請各路名醫前來鄴城會診的消息,也是如石沉滄海,毫無反應,各地的醫生雖然有意向,但畢竟事關重大,能治好固然有賞,但若是治不好呢?豈不糟糕!故而人人止步不前,沒有人敢趟袁家的渾水。
  河北四州的民間沒有反應,袁尚可是坐不住了。
  鄧老兒的病現在全憑著名貴藥材和悉心的照料勉強維持著,好似風殘燭,不一定哪下沒哆嗦好就嗝屁了,萬萬不能再耽擱下去。
  如今見自己發布的榜文沒有絲毫用處,袁尚豈能不急!
  于是乎,在眾臣極力發對與阻撓無果下,第三道榜文以袁尚親口敘述的白話文書寫,重磅橫空出世,震驚了整個四州!
  “你們這些個江湖郎中給臉不要,花錢請你們來鄴城不到?真當老子紙糊的?全都給我抓來當陪護!”
  另外,在這道榜文的之后,袁尚還將張機和華佗的首級以一萬金的厚酬懸賞!袁尚的意思很清楚也很明白,誰能把他們兩個抓來鄴城,鈔票大大的有!
  這一下子,整個河北的醫師可全倒了血霉了!
  各郡各縣的官府都深入貫徹落實主公的號召,開展了《捉拿江湖醫師動員大會》,并為此項工作組建了轉職領導小組,派出各地所有的兵勇衙役,四州總動員,將聲名在外的醫生全部綁了個遍,然后押赴鄴城!
  河北各地開展了抓醫生的主題活動之后,四州近七百三十余名聲譽在外的名醫全被抓進了鄴城當陪護,各地郡守斷章取義,只是一味的遵守袁尚的號令,也不管這些醫生是治內科,治骨科,治婦科的,反正只要是看病開藥的,統統抓住送進鄴城!
  一時之間,鄴城一地竟然聚集了將近千人的有名醫師,足可開上一屆國家級傳統的醫學學術交流大會!流芳青史,傳為梗古佳話。
  而那些沒有什么名氣的漏網醫生,或是躲躲藏藏,東奔西跑;或是捶胸頓足,
在大街上怒罵袁尚專斷昏庸,結果被人發現他是一名醫師,舉報官府,被官府拿下送往鄴城;又或者是干脆改行,骨科大夫改行殺豬,獸醫改行當獵戶,婦科大夫改行開青樓,總之行行業業什么都行,就是不當大夫!
  而張機和華佗這兩位流芳后世的曠世名醫,沒招誰沒惹誰的,卻是一下子成為了天下所有殺手,賊寇,游俠,門派的眼中肥肉,其懸賞金額之高,一夜之間便越列東漢殺手引以為標準的肥羊排行榜之首!
  可憐兩個老醫生一輩子兢兢業業,行醫造福,醫道沒混出樣,卻是在黑道上突然聲名大噪,引得萬千賊寇殺手各個蠢蠢欲動。
  天意乎?人為乎?
  
  鄴城正府大廳,袁尚看著司馬懿為他遞上的衛尉印綬,想笑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想夸獎司馬懿兩句,卻也不知從何開口,只是僵硬著肌肉,做了一個略似的撇嘴的動作。
  司馬懿知道袁尚此刻因為鄧昶的病心煩意亂,卻也不甚在意袁尚冷待了自己。
  況且自己和鄧昶也算是臭味相投,如今鄧昶有難,司馬懿的這心里倒也是不太好受。
  不過令司馬懿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向以奸詐滑頭的袁尚居然會為了鄧昶做出這么大的手筆,心下震驚之余,卻又不由的有些深刻的感動。
  不過令司馬懿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向以奸詐滑頭的袁尚居然會為了鄧昶做出這么大的手筆,心下震驚之余,卻又不由的有些深刻的感動。
  或許在袁尚心中,鄧昶算是他真正的朋友之一吧?只是不知道我司馬懿被沒被主公并入此列當中。
  “主公。”
  二人尷尬的對立良久,終究還是司馬懿找話題打開了沉默的局面,笑道:“主公,昌郗老賊此番率眾來降,欲求一方之地為守,替主公分憂解難,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袁尚長嘆口氣,擺弄著手上的衛尉印綬,道:“昌老賊本事不大,胃口倒是不小,以他朝秦暮楚的性格,若是為一方守將,早晚必會再反.....不過,袁某卻是還有大事想要用他,就姑且遷就一下,給他找個地方逍遙逍遙好了。”
  司馬懿聞言拱手:“主公英明。”
  一句話說完,二人又是沉默了良久。
  “恩.....主公啊,懿此次從黃河北岸領昌老兒回來,路上卻是看到主公為了治鄧公的病,連下三道榜文,前兩道也還罷了,這第三道榜文下的委實有點驚世駭俗了!而且你還將華佗和張機的首級懸賞了出去.....主公啊,人家沒招你沒惹你的,咱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了?”
  袁尚聞言長嘆口氣,搖頭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實在是找不到他們兩個
迫不得已。”
  司馬懿哭笑一聲,道:“主公,您倒是迫不得已了!卻是害苦了這兩個普通的醫者,您可知道你這懸賞一出,這兩個老頭就成了天下綠林中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懿此番回來,路經魏郡之地時,就聽說當地有幾個不入流的綠林門派向附近的州縣的江湖人廣發了個什么“英雄帖”,說是為了這萬金的懸賞,召開一個勞什子的‘屠醫大會’........”
  “噗——!”袁尚聞言差點沒被自己的吐沫給嗆著。
  “屠醫大會.....現在的江湖中人倒是都挺趕時髦。”袁尚搖頭苦笑。
  司馬懿聞言亦是哂笑。
  就在這個當口,卻聽門廳一陣腳步聲響,但見一個長相秀美的小丫鬟,端著一盤準備精致的品點走了進來,對著袁尚微一躬身,做福禮道:“主公,老夫人言主公遠征方歸,又是連日處理公務辛苦,讓青兒端些甜品過來孝敬。”
  一看這個丫鬟,袁尚的頭頓時就猶如三個大,虛弱的笑了笑,道:“是青兒啊!身為老夫人的貼身侍婢,何必還自己送來?以后這種事,召喚個別人就行了。”
  青兒聞言幽幽一嘆,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袁尚道:“青兒本也不想自來,怎奈咱們的約定時日已過,主公,一個月的時限可就早就過了,
老夫人特意讓我來問一句,不知主公那方面可有寸進?”
  袁尚聞言頓時語塞。
  青兒萌萌一笑,道:“既然主公依舊沒長進,那青兒只能遵守老夫人之命,自來助主公一臂之力了。”
  袁尚弱弱的一縮頭:“臭丫頭,敢威脅我,你想怎么樣?”
  青兒沖著袁尚輕一眨眼:“到晚上你就明白了。”說罷,扭著肥臀,訕訕的轉身而去。
  司馬懿摸著下巴,一直在旁邊注意著二人的對話,待青兒一走,司馬懿立刻湊將上去問袁尚:“主公,怎么個情況?那丫頭我怎么瞅著眼熟,和你房中上掛的那副春宮主角,甚是相像!”
  袁尚的長嘆口氣,無奈的一聳肩,隨即將個中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對著司馬懿說了。
  袁尚說完之后,司馬懿頓時愣了,以一種恍如看外星異種的目光緊盯著袁尚,不敢相信的言道:“主公!你是不是有毛病!老夫人給你創造了這么好的條件,你居然如此不珍惜,卻不知羨煞死旁人也!”
  說到這里,司馬懿頓了一頓,仰頭回憶起過去的往事,悲切道:“想當年,我借著年輕氣盛,想非禮一下我嫂子.......”
  “嘶——”袁尚倒吸了一口冷氣。
  “........身邊的貼身侍女。”司馬懿面色不善的將話說完。
  袁尚面色放緩,抬手道:“繼續.....”
  “結果非禮不成,反被我嫂子告刁狀,險些沒被我大哥揍折我一條腿,唉~~,至今每逢雨天冬至,這條壞腿還隱隱作痛....人比人,當真是沒個比,為什么!為什么你那開明的母親,不是我的嫂子呢?”
  袁尚聽得滿頭霧水,過了一會方才回過味來,拿起桌子上的硯臺照著司馬懿的腦袋上削去。
  “王八蛋,主公的便宜都敢占!你大哥當年怎么沒把你第三條腿打折!”
  “..........”
  少時,卻見司馬懿頂著一個硯臺,滿臉的墨汁子,沖著袁尚微一拱手,道:“主公,你若是實在不愿意,那丫頭貌美,不妨就成全了臣下我吧。”
  袁尚斜眼瞅著他,道:“怎么,昌老賊送了你兩個大胸大屁股的明珠不夠,卻是又打上我母親的侍女的主意了?”
  司馬懿聞言面色一僵,渾身不由的有些微微顫抖:“您.....您知道了?”
  袁尚老神在在的揚起了頭,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道:“廢話,在河北的地界上,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別說姓昌的送你兩個大活人,他就是送個你屁,隔著三里地我也能聞出味兒來。”
  司馬懿聞言,鷹鷲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點點的汗珠,緊張道:“主公......懿死罪!”
第160章 春暖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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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之道,上及天,下通地,氣魂寰宇,剛柔并濟,無志不君。[]

恩威并施,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方是為君者之大能也。

如今的袁尚已是貫通了個中三味,司馬懿收了昌豨的兩個美女,這事說大并不大,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是每一個男人的夢想與追求,對于此點袁尚并不責怪,也不好責怪,當主公的,不能管下屬好哪一口不是?

但你收了人當我不知道,這點就不可取了!

現在的司馬懿和后世所描述的晉宣帝不同,還沒有那么強對權利的和渴求,這些東西是隨著經驗和閱歷而增長的,袁尚很喜歡現在的司馬懿,而不是史書上的那個老奸巨猾之輩,他希望他與司馬懿二人的君臣關系鞏固,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

要做朋友,就要各盡朋友的本份,不能越位,不能有所遐想,所以像在這種適當的時刻,袁尚得做出決斷,適當的敲打敲打。

敲了一棒子,司馬懿態度誠懇,認了錯,袁尚也就沒有必要在這一點上繼續糾纏了,是時候扔個甜棗給他嘗嘗。

“怎么樣,考慮好了嗎?晚上到我那里去睡?”

司馬懿聞言一哆嗦,小心的看了袁尚一眼,沒敢搭腔。

“說錯話了....我是說晚上替我去睡女人。”

司馬懿面色一正,拱手道:“為主分憂,乃是臣下份內之事,主公有令,懿自然是義不容辭.....只是我去了主公那里,主公又將在何處安身?”

袁尚愣了一愣。嘆道:“最近心情比較煩,我就四處溜達一下散散心,你無須管我,只管把那丫頭料理了便是。”

“此事雖然艱巨,但臣司馬懿為了主公的大業....萬死不辭。”

酉時末刻,司馬懿屁顛屁顛的被袁尚送到自家的房間去了。而袁尚則是尋了個由頭將侍從支開,換了一身便裝,乘著尚未完全變黑的天色,從后廚的側門偷溜了出去,來到了鄴城的大街上。

平丘之戰前的宵禁令已然撤除。現在已是臨近夏日,天黑的早,如此在鄴城之中,夜間青石為路的繁華中街也變得很是熱鬧,小商小販并不及早關門收攤。[]反倒是乘著涼爽的夏日開起了夜集。鄴城喜好游夜戲耍的世家公子也頗為居多,故而夜市很是熱鬧。

走在街上,袁尚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不由有些心亂如麻。

先是打下了青州,收復了郭淮,汪昭。華彥等人,后又是以昌豨為奇兵。一舉從曹操手中奪取了九卿之一衛尉的官銜印綬和詔書,本來順風順水的喜事連連。偏偏出了鄧老兒這么一碼子事。

想起當年從南頓縣開始,至今的點點滴滴,袁尚的心有些發痛。

憑心而論,就個人的熟悉程度而言,鄧昶跟穿越者袁尚的交情,甚至在其便宜父親袁紹之上。

人之一生百年一瞬,生死離別乃是常情之事,這點袁尚懂得,但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卻是有些殘酷了。

先是袁紹,如今又是鄧昶,一個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的有著血親相連的父親,一個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第一個交下的忘年之友。

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袁尚珍惜敬愛,他想讓他們一輩子都陪在自己的身邊,哪個都不想失去,故而他可以下狠詔召集醫師,捉拿華佗張機,哪怕為此得罪些什么人也在做不惜。

義之所在,就是值得,每個人都有自私自利而不顧他人的時候,特別是為了維護那些他所珍視的感情。

可是當珍惜的人走向生命終結的時候,自己空有熏天的權位和勢力,又有什么用?終究爭不過天意,終究逆不過人壽。

輕輕的搖了搖頭,袁尚無奈的苦笑一下,甩了甩頭搖去腦中的遐想,開始將目光灑向別處來分散注意力。

夜市很熱鬧,買家賣家此起彼伏,絡繹不絕,隱隱的還有講價爭吵之聲,雖然很俗氣,但當事人一個個卻都是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

袁尚自嘲一笑,暗自唏噓不已。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快樂,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悲涼,身份越高,責任越大,過的反而卻越不快樂,人情社會世道,真是一個畸形的產物。
正琢磨著,突聽前面的攤鋪前傳來一陣悅耳動聽的熟悉聲音。[]

“你這藥,當真可延年益壽么?”

袁尚聞言望去,卻見一道端莊靚麗的絕美背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簾之前,很美,很媚,很嬌,很柔。

不是甄宓還會有誰?

此刻的甄宓,領著兩個護院的家丁,守在一個賣草藥的小老頭面前,滿面真誠的詢問他手中那些古古怪怪的雜果功效。

反觀那老頭一臉猥瑣相,渾身流氓氣,一看就是搞傳銷的。

“這位小姐,一看你就是大戶出身,見識不凡,小老兒我這地擎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三千年一成熟!足足九千年才能結出果來,卻是讓你給趕上了!端是幸運,殊不知我這果子吃一株不但能多添二十年的壽辰歲數!還能青春常駐,保管你出去勾引小伙子一來一來的,各個上道!”

甄宓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是我要用,而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需要!他病的很重,命在垂危,我那朋友很焦急,卻又無法可試,我只是想幫幫他而已。”

賣藥的老頭嘿嘿一笑:“小姐說的朋友,想必是個俊俏的小兒郎吧?”

甄宓聞言,臉色頓時紅了。

“嘿嘿,小老兒我也是過來人,明白的緊哩!嘿嘿,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傻子,竟然能得到你這么漂亮的小姐關心。當真是甚有艷福!你放心,小老兒我這藥乃是一萬年一成熟的仙藥!不但能救人于傾頹,還可滋陰補腎,驅虛壯陽,保管你那朋友的朋友吃了之后不但增壽二十年,還能夜夜征伐。金槍不倒......你把這藥的功效跟他一說,還不把你那小郎君給樂屁了!”

甄宓霜美的臉色紅的透亮,狠狠的剜了那賣藥的一眼,不滿道:“你這賣藥的嘴好生刁毒,就沖這張嘴。再好的藥能賣出多少?還不速速于我將草藥包起來,小心閃了舌頭!”

賣藥的老頭子聞言頓時大喜,知道這戲有門,拿出一個大口袋就把那些臟兮兮的草藥往袋子里裝。

袁尚在旁邊看的直嘆氣。

這女人,不是一向被夸為聰慧之女的嗎?怎么今日卻是這般癡傻。面對一個吹牛撂屁賣假藥的。智商唰唰的下掉了一大截,跟傻子無異。

殊不知,戀愛中的女人,智商一向是與平常不成正比的,不分時代,千古定律爾。

走上前去。袁尚一把抓住甄宓的胳膊,就將她往外拉。

甄宓徒然一驚。急忙轉頭,卻見來者竟然是袁尚。俏臉頓時一滯,弱弱的道:“是你?你.....你怎么來了?”

袁尚一邊走,一邊搖頭:“我不來能行嗎?多大的家業,經得起你這么敗花?跟我走!”

那邊廂,賣藥的老頭眼看著有了這么大的買賣卻是要黃,頓時急忙,上前一把擋住袁尚,道:“哎哎哎,你這人是誰啊?混哪塊的,如何過來攪小老兒的場!”

袁尚轉頭瞪了賣藥的老頭一眼,氣道:“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你當你賣蟠桃呢?滾一邊去,再瞎忽悠我揍你!”

賣藥的嚇得一縮脖,頓時不吭聲了。

拉著甄宓走出外圍,甄宓的兩個護院趕忙跟上,卻被甄宓暗暗的打了個“走開”的小手勢,隨即很有眼力見的放緩了腳步,不在去追,只是遠遠的漫步跟上。

少時,兩人來到一個胡同里,袁尚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甄宓幾眼,嘆口氣道:“為什么這么做?”

甄宓的面色一紅,低聲言道:“前段時間,我得知了你麾下的鄧主簿病重的消息,又聽說了你這段時間的作為,知道你心下不好受,這不是想替你分憂么?”

袁尚聞言一愣,接著心頭不由的一暖,搖頭道:“何苦如此,你縱然是想幫忙,咱也不能病急亂投醫啊,雖說你甄家不缺這些錢,可是如此便宜了那些江湖騙子,豈不是亂來?”

甄宓聞言搖頭,嘆道:“你這幾日搞的一番大動作,鬧得雞飛狗跳,醫生束手,不也一樣是亂來?”

“我跟你不一樣,我有勢力,有實力,有權利,不怕得罪人。”

“有什么不一樣,你有權利,我也同樣有錢啊?”甄宓調皮的沖著袁尚一笑。

唉,在自己面前,又表現出那股聰明睿智來了,剛才跟藥販子買假貨的時候怎么不這般較汁?

難不成我看著比假藥販子笨不成?

二人就這么默默的矗立了良久,甄宓突然一低頭,對著袁尚輕道:“你弄疼我了......”

袁尚聞言一愣,接著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卻是還緊緊的抓著甄宓柔弱無骨的小手,此時方才感覺到一股滑溜溜,軟綿綿的異樣感覺從手指尖涌上心頭。

袁尚想撤手放開,卻突然發現自己怎么也舍不得撒開,只是那么憑空的抓著,而且還有越攥越緊的趨勢。

甄宓面如朝霞,卻是將頭低的更深了。

“恩....那個,謝謝你了.....”

二人之間沉默了許久,終聽袁尚緩緩的開口欲打破這股尷尬的氛圍,怎奈話一出口,卻是將氣氛變得更加的微妙。

甄宓將頭一擰,低聲道:“人家盡心幫你,你卻只有謝謝兩個字嗎?袁將軍真是好大的威風。”

袁尚聞言一愣,接著開玩笑道:“呵呵,要不....我以身相許去你們甄家?就怕倒插門的女婿你娘不稀罕要。”

“我稀罕就行唄......”甄宓順嘴一說,接著猛然一愣,發現自己有所口誤,急忙將頭低了下去。

二人正起膩之間,卻聽胡同的深處傳來一陣咳嗽,伴隨著一個悠悠然的聲音道:“乖徒兒,大夏天的,你這是要發春啊?”

袁尚和甄宓二人一愣,急忙將手撤開。

“誰?”袁尚轉頭瞅去,卻見左慈和葛玄這兩個行蹤詭異的師徒,搖搖晃晃的從胡同的深處走了出來,左慈依舊是那副仙風道骨之色,裝模作樣的扮神仙色,實則也是個徹底的假貨而以。

袁尚見了左慈,頓時勃然大怒:“是你!你這老神棍,找你多長時間了,居然還敢在我面前出現....活膩了想找死?”

說罷,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卻被左慈抬手一擋,出口打斷道。

“臭小子,剛見面就要大義滅師啊?不知道我老人家見你有難處,專門來幫你的么?你不是要找華佗的么,我老人家知道他在哪里......不知好歹的孽障!”(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161章 尋華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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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左慈的話,袁尚的心頓時活泛了。
  
  這老神棍居然認識華佗?這是怎么個情況?
  
  袁尚好奇的將目光轉向左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這老神棍許久,方才緩緩的開口道:“老叫花子.....你真的認識活脫?”
  
  左慈聞言頓時氣蹦的三丈高,放聲怒道:“誰是老叫花子?小崽子忒的不會說人話!我是你師傅,師傅!”
  
  旁邊的葛玄急忙一把抓囘住左慈,低聲在左慈耳邊耳語道:“仙師勿急,收徒之事不可操之過甚,不然反得其厭,還是先告訴他華佗的事情要緊,也好博個善結。”
  
  “屁話,我老人家神機妙算還用你教,一邊涼快去!”
  
  左慈憤恨的一甩手掌,接著憤憤不平的將頭轉向袁尚,開口道:“我老人家在河北,近日看你連下三榜,知道你尋華佗和張機尋的甚急,那張仲景昔日曾任長沙太守,后雖辭官,卻也是心系荊南一族,與你袁氏一南一北幾乎橫夸了整個大漢朝,你想找他簡直是就是扯淡,倒是那沛國譙郡人華佗,無有仕途功名在身,倒是易于尋找,其少時曾在外游學,鉆研醫術與我相熟。”
  
  袁尚甄宓二人聞言頓時一醒,甄宓倒好,袁尚本人瞅著左慈的目光中,則明顯多了幾分火熱,多了幾分期盼的感覺。
  
  “左神棍....”
  
  左慈眉毛一挑,就要發怒。
  
  “左仙師。你真的認識華佗?知道他在哪嗎?”
  
  左慈聞言頓時挺起了胸脯,一副認遍四海,俯瞰五岳的江湖氣概。
  
  “那是!我老人家和華佗,自年輕時便已是相識,這不前幾日還一起在這附近喝酒來著,乖徒兒若是用我的面子去尋他,那老東西豈敢不從?必是屁顛屁顛的前來相應。”
  
  袁尚聽出了左慈話中的道道。聞言忙道:“如你說來,華佗此刻莫不是正在河北地界乎?”
  
  左慈信誓旦旦的點頭道:“然也!”
  
  袁尚聞言好奇,道:“他不是沛國譙郡人么。跑到河北來做的什么?”
  
  “上次去溫縣,偶然碰上了這個老藥蟲,卻是甚巧!聽他說來河北。是因為這里戰事連年,傷病頗眾,但由于你上次的榜文,那老兒卻是不敢在行醫了,最近好像是改行開始賣什么狗屁假藥....是仙藥啊,據說還是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的那種,吃了能增二囘十囘年的陽壽,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物件。”
  
  袁尚和甄宓聞言頓時一愣,互相轉過頭望去。兩對雙目,四只星眸,當中包含的都是深深的詫然。
  
  三千年一結果的增壽藥,這東西聽起來,咋這么似曾相識呢?
  
  “仙師。你知道那華佗現在在什么地方?鄴城嗎?”
  
  “還能在哪?這鄴城的世家子弟人傻錢多,排成一行個頂個的冤大頭,賣假藥不在這還能在到哪去發展?”
  
  袁尚聞言渾身一顫,忙道:“那可否領我去與其相見一面?”
  
  “找你不就是為這事嗎,乖徒兒,徒兒囘媳囘婦。咱走人!”
  
  **************
  
  左慈引路,袁尚與甄宓一同跟上,不多時便到了鄴城東郊的一座小茅屋偏房,茅屋很簡陋,流水淙淙,鳥鳴林幽,其外的苗圃種植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有些普通,有些稀有,看似雜亂,但明白個中之理的人都知道種植之人是按照藥的熱寒而分類栽培的。
  
  左慈當先敲了敲房門,少時,便聽“子噶”一聲響動,卻見適才在夜市賣甄宓仙藥的老頭打著哈欠,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那老頭看見左慈先是一喜,張口就道:“左大蛤蟆。”
  
  接著扭頭看了看他身后的袁尚一行人,老頭先是一愣,然后面色大變,抬手“咣”的一聲將房門給帶上了。
  
  “還真是他?“袁尚和甄宓不敢相信的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噗嗤”而笑。
  
  左慈見華佗當面摔門不給他面子,頓時急了,忙上去咣咣的一頓敲砸,邊砸邊高呼道:“華老兒,是我老人家啊?幾日不見如何不認識我了!鼓動藥鼓動傻了!”
茅屋里面,傳來了華佗憤怒的呸聲道:“左大蛤蟆,你可真是個不囘要囘臉的混賬!你我這么多年的感情,不說親如兄弟,也算是臭味相投,可你今日居然領個打假的來掀我的臺!忒小人了!別忘了你這神仙也是個贗禍!惹急眼了,我一樣給你掀把出去!大不了咱倆魚死網破!”
  
  左慈聞言,白眼一翻,奇怪道:“什么打假的?華老頭你腦子沒病吧?還懸壺濟世呢,抽空也得給自己治治啊。”
  
  “裝什么糊涂!你后面那一對男女,就是剛才在夜集拆小老兒臺的!如今又被你領了來,左老蛤蟆安的什么心?”
  
  左慈聞言不由大驚,轉頭問袁尚道:“真有此事?”
  
  袁尚尷尬一笑,點頭道:“我們和華神醫之間確實是有點誤會。”
  
  那邊廂甄宓走上前來,輕輕的拍了拍門道:“華神醫恕罪,我二人適才不知神醫身份,誤會了神醫的醫心醫德,實在慚愧,今日來此,卻是有事相求,還望神醫海涵,開門一敘。”
  
  屋中沉默了半晌,少時,方聽華佗緩緩的開口道:“這位小姐說話倒是一直挺中聽的,不似你旁邊的那個男的,剛才在市集上說話兇巴巴的,還好噎人.....小姐,你心里惦念的那個小郎君,該不會就是他吧?”
  
  甄宓聞言,面色頓時紅了。
  
  華佗卻沒有歇口,繼續道:“那你這眼光可不怎么樣,你瞅瞅這男的,除了長相像點人之外,跟小姐你一比哪還有丁點的優勢,你這不把自個往牛糞上插么?”
  
  袁尚知道華佗是在借機找回剛才在市集上的場子,微微一笑,也不還嘴,拱手道:“在下袁尚,因朋友患有頑疾,難以治愈,聽聞華神醫醫術不凡,出手幾有起死回生之效,故而特來請神醫出診,適才有得罪的地方,你就當是個屁,任他煙消云散了吧。”
  
  華佗躲在屋里,聞言不由感慨,道:“你倒是挺夠意思,現在的年輕人,自己快活都來不及,哪管朋友的死活,對了你剛才說你叫什么?”
  
  “小子袁尚。”
  
  華佗的聲音猛然變得銳利:“你就是袁尚?”
  
  “對。”
  
  “好啊,好啊.......袁尚!你等著!”
  
  說完,便聽茅屋中兵兵梆梆的響起了一陣找東西的聲音。
  
  少時,只見華佗猛然將門拉開,手里提溜著一個鋤頭,滿面怒火的對著袁尚,張口便罵。
  
  “兀那昏聵之主,小老兒我好端端的游走天下,行醫救濟,哪里曾得罪過你一分一毫?你可倒好,連下三道榜文,不但斷了小老兒行醫的財路去賣假藥,還編排著將我的首級懸賞萬金?當我們賣藥的都好欺負是不是?招你惹你了........今日額便與你并個死活!”
  
  說罷,揮舞著鋤頭就向著袁尚沖去。
  
  袁尚急忙一把架住華佗的鋤頭,將他的兵器定格在空中,無奈笑道:“華神醫,我此舉乃是不得已而為之,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還年輕,犯錯誤是很正常的事,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回去就把你的懸賞令撤了,再出榜文,向天下鄭重其事的給你們醫者道歉,你看如何?”
  
  一旁的左慈和甄宓也急忙上來勸解,說了好半天,方才將華佗的一口冤氣給捋順了過來。
  
  華佗見袁尚誠心道歉,再加上旁邊眾人的悉心勸解,也是慢慢的消了胸中之氣,但見他憤憤的將鋤頭扔在了地上,轉身回了茅屋。
  
  袁尚急走了兩步攆上華佗,道:“華神醫,我那位朋友的病勢嚴重,只怕是拖延不得,咱們還是快點走吧。”
  
  華佗回首白了袁尚一眼,喃喃道:“我若是隨你去出診,這人倒是救的回了,小老兒我這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的仙藥沒人照顧,豈不全毀了!”
  
  袁尚心下對其嗤之以鼻,但面上卻很是敞亮仗義。
  
  “多少仙藥,賣多少錢,袁某一手全包!”
  
  ***************
  
  不說袁尚機緣巧合的找到了華佗,卻說中原許都曹操這里,發生了一件大事。
  
  許攸獻計,請曹操以朝廷之名,征召西涼馬騰出兵進攻并州,領外再從中原發兵,兩相夾攻,力求一舉破袁。
  
  “明公,袁尚如今屯兵鄴城,整頓內務,廣積敖倉,意在休養生息,發展民生,許攸久居河北,深知河北地大物博,底子雄厚,若是任憑袁尚這么休恬下去,少說三年,多則五載,中原再無實力可與其抗衡!明公不可給袁尚這個機會,還需當機立斷才是。”
  
  曹操深然許攸之言,道:“子遠之策雖善,但馬騰久居邊塞,秉性爆戾難調,孤下詔喚他,他未必會聽我的吧。”
  
  許攸搖頭道:“不然,馬騰自打襲囘擊長安敗退涼州之后,就久有擴張勢力,掙開西涼苦寒之地,怎奈鐘繇在關中,頗得關中各路諸侯的青睞,且又有天子正統,甚得民心,故而馬騰不敢造次,明公發書信時刻對其名言,兩路出兵,攻打下的袁氏地盤,盡皆有攻下之人執掌,且還會得到朝廷名正言順的冊封,馬騰眼饞并州之地,久欲侵犯,怎奈不敢招惹袁紹,如今袁紹已死,又有朝廷明文號令調召,還能擴張地界,馬騰焉能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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