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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他,快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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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天人之爭已經結束了。”白衣術士說道。

他旋即看了眼幽深的地底,見五師姐沒有上來,連忙拉下機關,緩緩關閉石門。

觀星樓的地底有監正親手布置的陣法,鐘師姐在里頭,可以屏蔽厄運。但是劫數終究是要度的,除非想一輩子待在地底。

天人之爭結束了?楊千幻有些惋惜的點頭:“楚元縝戰力極為強悍,李妙真,我雖沒見過,但想來也不是弱手。沒能見到兩人交手,實在遺憾。”

他后腦勺動了動,問道:“誰贏了?”

身為四品術士,天之驕子,他對天人之爭的勝負頗為關心。

“兩人都沒贏。”這位九品師弟說道。

“平手?”

這個結果讓楊千幻感到意外。

“不,贏的人是許公子,他一人獨斗道門天人兩宗的杰出弟子,于眾目睽睽之下,打敗兩人,風頭一時無兩。”白衣醫者說道。

一人獨斗道門杰出弟子,于眾目睽睽之下打敗兩人..........楊千幻呼吸一窒,憑借多年人前顯圣的經驗,他能體會到其中玄而又玄的妙處。

深吸一口氣,楊千幻用低沉的,略帶顫抖的嗓音說:“你,你把事情經過,仔細與我說說。”

“我也是道聽途說,當時沒有現場觀戰。”年輕的醫者說道:

“天人之爭的地點是在京郊的渭水,據說當時許公子踏著小舟而來,伴隨著鏗鏘悅耳的琴音.......”

腦海里有畫面了.......楊千幻閉著眼,想象著兩岸人潮涌動,天人之爭的兩位主角緊張對峙中,突然,穿金裂石的琴音響起,眾人大吃一驚,紛紛指著船頭傲立的人影說:

呀,是司天監的楊公子。

“據說許公子還念誦了一首詩呢。”年輕的醫者擊掌。

楊千幻眼中精光一閃,呼吸變的粗重,后腦勺灼灼的盯著他,語氣有些急促的追問:“什么詩?快說,快說!”

年輕醫者做回憶狀,道:

“橫刀踏舟苙渭河,不為仇讎不為恩。萬戰自稱不提刃,生來雙眼蔑群雄。忍看小兒成新貴,怒上擂臺再出手。一刀劈開生死路,兩手壓服天與人。”

相比起許公子以前的詩,這首詩的水平只能說一般........他剛這么想,突然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

年輕醫者盯著楊千幻的后腦勺:“楊師兄?”

“好詩,好詩啊,這首詩的精彩程度,不比他在當日堵住午門,念出的半闕詩差。是許寧宴作過的詩里,可以排前三的佳作啊。”

楊千幻喃喃道。

“不至于不至于,”九品醫者擺擺手,“外頭都說,這首詩很一般。”

楊千幻嗤笑道:“那群烏合之眾懂個屁,詩不能單看表面,要結合當時的處境來品味。

“你想,滿京城都在關注天人之爭,關注楚元縝和李妙真,可還有人在意曾經在斗法中一鳴驚人的許七安?沒有了吧,所以,就是在這個時候,才要念出:忍看小兒成新貴,怒上擂臺再出手。”

九品醫者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果然有些熱血沸騰。

“雖然許寧宴只是六品武者,品級遠不如楚元縝和李妙真,正因如此,那句“一刀劈開生死路,兩手壓服天與人”才顯得格外的氣勢磅礴,充分體現出詩人不畏強敵的膽魄,以及迎難而上的精神。”楊千幻擲地有聲。

“妙啊!”

白衣術士擊掌,道:“楊師兄博學多才,師弟佩服。”

楊千幻嘆息一聲:“真正厲害的是許寧宴,他總能讓自己成為旁觀者的焦點,博取名聲和聲望,這一點,我是不如他的。”

既生安,何生幻?

自打認識許七安,楊千幻心里時常有此類的感慨。

“許七安總是有這樣的機會,而我,缺的就是機會。”楊師兄感慨道。

“楊師兄,其實這次天人之爭,陛下有派人來請你。想讓你出關阻止兩人。但監正老師以你被鎮壓在地底為由,拒絕了陛下。”白衣醫者說道。

“?”

楊千幻宛如石化,半晌后,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幾乎無法站穩,依著墻緩緩滑倒,雙膝跪在地上。

“師弟,此,此言當真?”他以顫抖的聲音質問。

“自然是真,豈會騙師兄您。”九品醫者說,然后,他看見楊千幻不停的抓腦袋,不停的抓腦袋。

“楊師兄?你怎么了。”

“大,大腦感覺在顫抖........”

楊千幻哀鳴一聲,一字一句道:“監,監正老......師又誤我!!”

.............

次日,許七安從教坊司回府,順道接了鐘璃回家,徑直返回臥室觀想,平復元神最后的疲憊。

這時,披頭散發的鐘璃走到床邊,伸出小手,搖了搖他的肩膀,輕聲說:“楊師兄來了。”

楊千幻來找我作甚?許七安睜開眼,帶著困惑的頷首:“我知道了。”

他旋即出門,在后院的石桌邊,看見負手而立的楊千幻。

小豆丁好奇的盯著楊千幻的背影,趁他不注意,突然跑到他面前去,只見光芒一閃,她返回了原位。

小豆丁不泄氣,虎視眈眈的盯著楊千幻的背影,時而繞左邊,時而繞右邊,時而一個滑鏟從他胯下突破。

但每次都會被傳送回原位,不管小豆丁怎么努力,都無法看到楊千幻的正臉。

“大郎,這是你朋友吧?”

嬸嬸小步靠攏過來,碎碎念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進的府,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好奇怪一個人。”

“這是司天監的楊師兄。”許七安解釋道,說完,朝楊千幻的背影喊道:

“楊師兄,你來尋我,有何貴干。”

“盯著你!”楊千幻淡淡回應。

“盯著我?”

“你屢次搶我風頭,奪我機緣,以后我要時刻盯著你,一有類似的機緣,就從你手上奪回來。”楊千幻沉聲道:

“有朝一日,定叫監正老師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嬸嬸立刻看向許七安,撇撇嘴:“難怪你們是朋友呢,呵呵。”

嬸嬸的女神式呵呵。

大郎這個倒霉侄兒,當年也說過類似的話。

“隨你吧。”

許七安聳聳肩,然后看見門房老張進了內院,揚聲道:“大郎,你有幾位好友拜訪。”

隨著老張來到外廳,看見金蓮道長、六號恒遠,四號楚元縝坐在廳里喝茶。

“金蓮道長,楚兄,恒遠大師。”

咦,金蓮道長怎么不上貓了.........許七安熱情的打招呼,吩咐老張端來瓜果和糕點。

“許大人,勞煩叫李妙真和麗娜出來,貧道與你們說些事兒。”金蓮道長微笑。

許七安當即返回內院,喊來李妙真和麗娜。

麗娜是第一次見到楚元縝和恒遠,上次重傷昏迷,一直沒有蘇醒。

“呀,除了一號,我們天地會成員都到齊了。”南疆小黑皮開心的說。

這句話聽在眾人耳里,并不覺得奇怪,因為這里是許府,三號許新年也在府上。

“對了,三號呢。”楚元縝問道。

李妙真立刻瞥了許白嫖一樣,麗娜也看向他,及時記起兩人的約定,不能透露身份。

哎呀,我剛才不小心說漏嘴了,怎么辦怎么辦.........麗娜心里慌張的想。

許七安臉色如常,回答道:“和王家小姐約會去了。”

楚元縝一愣:“約會?”

“談情說愛。”

“哦哦,不愧是風流才子。”楚元縝笑了起來。

許新年確實和王家小姐約會去了,不過,王家小姐單方面覺得是約會,許新年則認為是赴約。

眾人入座后,捧著茶杯小啜一口,唯獨麗娜開始啃起瓜果和糕點,嘴巴一刻不停。

這時,許鈴音找了過來,邁著小短腿插入聚會。

麗娜把她抱起來放在大腿上,師徒倆一起吃瓜。

金蓮道長“咳嗽”一聲,道:“貧道要離京了,就在這幾天。”

對此,眾人并不意外,金蓮道長當日躲入京城,逃避地宗妖道追殺,本就是權宜之計,在京城修養大半年,確實該離開了。

如果只是為了宣布這件事,金蓮道長不必把我們聚集在許府.........楚元縝喝了口茶,靜等后續。

老銀幣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盤........許七安保持沉默,看看金蓮道長到底想說什么。

阿彌陀佛,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恒遠心里感慨,忍不住雙手合十。

臭道士指使許寧宴打攪我的決斗,我今天本來不想見他的........李妙真心里還有怨氣,不怎么待見金蓮道長。

麗娜:“這個蜜瓜好甜,哈哈哈。”

許鈴音:“是呀是呀,嘻嘻嘻。”

金蓮道長感慨道:“當日我之所以潛入地宗,是為了盜取一件寶貝,叫做九色蓮花。可以點化萬物,即使是石頭,也能讓它產生靈智。

“地宗的妖道們一直在搜尋我的下落,欲奪回九色蓮花。我一直藏在京城,其實是在迷惑他們,讓他們以為九色蓮花被我帶到了京城。

“其實我早就暗中將它轉移到了隱秘之地。隨著九色蓮花漸漸成熟,它的氣息無法再壓制了,屆時,很可能引來地宗妖道的覬覦。

“因此我得回去看護蓮花。”

九色蓮花是什么東西,連石頭都能點化?臥槽,道長,我上輩子的硅膠老婆需要你的幫助........許七安心頭火熱。

如果連石頭都能點化,許七安覺得,自己將成為全世界宅男們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九色蓮花,我似乎在哪本古籍看到過.......楚元縝皺眉沉思。

九色蓮花?地宗第二至寶,九色蓮花要成熟了?李妙真眼睛微亮。

麗娜:“哈哈哈。”

許鈴音:“嘻嘻嘻。”

金蓮道長對眾人的表情很滿意,笑呵呵道:

“屆時,必定會有地宗妖道循著氣息找上門,貧道設局坑一下他們,希望諸位能出手相助。”

對于這個懇請,天地會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許七安皺眉道:“地宗道首會出手嗎?”

金蓮道長點頭:“會的,不過他狀態極差,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不得不沉睡,即使出手,也是分身,或一縷分魂,實力有限。”

眾人聞言,松了口氣。

李妙真道:“可以,事后我要一枚蓮子做報酬。”

其他人眼睛一亮。

金蓮道長頷首:“這是自然,每人一枚蓮子,許七安有兩枚。”

聞言,李妙真精致的眉梢一挑,不服氣道:“為何他有兩枚。”

許七安打了個響指,道:“因為我打贏了你和楚兄,這是金蓮道長答應給我的報酬。”

金蓮道長看向麗娜,皺眉道:“五號,你的想法呢?”

麗娜嘴里塞滿食物,歪著腦袋,想了想,問:“蓮子好吃嗎?”

.......金蓮道長張了張嘴,看著她半晌,無奈道:“它,它不是好不好吃的問題,它是那種很少見的寶貝。如果非要吃的,大概會很香甜.......”

麗娜一聽,拍著胸脯道:“沒問題的道長,我會幫忙的。”

見狀,眾人心里感慨,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快活女娃兒。

金蓮道長欣慰道:“九色蓮花成熟之前,我會通過地書碎片聯絡你們。”

他謀劃這么久,成立天地會,多年之后的今日,終于有所成效。

其余兩位成員暫時指望不上,但如今聚集在這里的成員,已經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擁有四品戰力的楚元縝;道門四品的李妙真;雖然是八品武僧,但真實戰力極強的恒遠;力大無窮的南疆少女麗娜。

當然,最讓他欣喜的,反而是最后加入天地會的許七安。

這小子身懷大氣運,做啥啥都成,自身又將金剛神功推到小成境界,能抗能打,在戰斗中可以發揮極大的作用。

金蓮道長甚至覺得,再給這些孩子幾年,將來組隊去打他自己,或許并不是什么難事。

............

兩日后,御書房。

元景帝私底下接見鎮北王副將褚相龍。

“第一批糧草尚需幾日才能籌備,褚將軍不必著急。”元景帝道。

“陛下,卑職此番回京,不僅僅是押運糧草,鎮北王還交代卑職一個任務。”褚相龍抱拳。

“什么任務?”元景帝問。

“護送王妃去邊關。”褚相龍低聲道。

元景帝素來沉穩的臉色,此刻略有失態,不是忌憚或憤怒,而是驚喜。

他很好的藏住了情緒,看了眼侯在下方的老太監,沉聲道:“退下。”

老太監與其余宦官行了禮,無聲退了出去。

元景帝這才從龍椅上起身,疾步走到褚相龍身邊,驚喜道:“他,他快成了?”

..........

PS:感謝盟主“奇跡娛樂”的打賞,這位盟主是很久以前的,但我當時不小心漏掉了,沒有感謝,可能那天正好有事,總之是我的錯,我的問題,抱歉抱歉。

第110章 參觀司天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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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今萬事俱備,只差王妃了。”

褚相龍壓低聲音,用只有自己和元景帝能聽到的聲音說。

老皇帝喜怒不形于色的臉龐,難以自控的綻放喜色,深吸一口氣,壓住沖到喉嚨的笑聲,緩緩點頭:

“很好,淮王沒讓朕失望,很好,很好!”

褚相龍繼續道:“卑職還有一個請求,卑職在練功時出了茬子,無法久戰、全力而戰,請陛下派人護送王妃去北邊。”

老皇帝審視著他,目光略有銳利,質疑道:“值此時刻,練功出了茬子?”

褚相龍連忙低頭,抱拳,惶恐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他知道老皇帝生性多疑,不解釋清楚這件事,即使他是鎮北王的心腹,老皇帝也會懷疑。

于是把自己圖謀許七安金剛神功,與曹國公聯手,借科舉舞弊案進行脅迫的過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混賬東西!”

元景帝聽完大怒,一腳踹飛褚相龍,須發戟張,壓低聲音怒喝:“要是還指望你辦事,朕現在就斬了你的狗頭。”

褚相龍伏地不起。

元景帝在御書房來回踱步,沉吟道:“派禁軍護送太矚目了,不妥。糧草運送緩慢,且尚沒籌備妥當,若是與糧草同行,到了北方差不多得暮春,甚至初夏。

“朝堂各黨一再上書,派人徹查血屠三千里之事........這樣,就讓王妃與北上查案的隊伍同行。既能掩人耳目,又有高手護衛。”

說完,元景帝還是搖頭:“依舊不妥,王妃氣象瑰麗,縱使有屏蔽氣息的法術遮掩,但她的容貌.......”

褚相龍眼睛一亮,道:“這個好辦,陛下,王妃身上有法寶,不但能改變容貌,更能掩蓋氣息,化作尋常婦人。”

元景帝皺眉,“她何來的法寶?”

褚相龍道:“王妃說是國師贈予,她曾憑此物,偷溜出府數次。”

元景帝默然片刻,道:“此事暫且定下來,細節處,過后再議。”

............

許七安步行來到觀星樓,左邊是鐘璃,右邊是李妙真,身后還跟著一票人:恒遠、楚元縝、麗娜、蘇蘇等人。

楊千幻不在隊伍里,他提前一步返回司天監,如果跟在隊伍里,他會很難辦。

跑在眾人前頭的話,觀星樓的師弟們就能看見他的正臉。跑在眾人后面的話,大街上的群眾就能看見他的側臉。

楊千幻多年來觀察魏淵和監正,得出一套道理,大人物是不出行的,比如監正這個糟老頭子,只會坐在八卦臺發呆、喝酒。

大人物出行都是坐馬車的,這同樣屏蔽了烏合之眾觀賞容顏的機會。

因此聽說許七安等人要來司天監,楊千幻就先一步閃現離開。

“主人,我馬上就可以得到肉身了么?”蘇蘇興奮的紙臉通紅。

李妙真沒回答,但眼里有著期待,如果能為蘇蘇重塑肉身,也算了結這位女仆多年來的夙愿。

楚元縝等人,則是純碎對宋卿的作品感興趣。

司天監宋卿,號稱監正之一,煉金術第一人,名聲遠播,他們早就慕名已久。

而之所以排在監正之一,是因為監正靠一品術士強行壓制,單論花里胡哨,以及對煉金術的開發,恐怕監正都不如宋卿。

以前是沒資格進司天監,如今有許七安帶路,機會難得,自然要來參觀一番,見識見識宋卿的煉金術,以及觀星樓。

臨近觀星樓,一樓大堂里忽然竄出黃裙身影,大眼睛鵝蛋臉,笑起來甜美動人的褚采薇出來迎接。

麗娜開心的迎上去。

“我在桂月樓打包了一桌子的飯菜,就等你來啦。”褚采薇蹦了蹦。

“有沒有我喜歡吃的醬豬蹄,松花鴨,魚籽羹......”麗娜高興的蹦了蹦。

“有啊有啊,咦,鈴音沒來嗎。”

“被她娘親留在府里了,哇哇大哭的。”

“真可憐,她沒來,吃的就都歸我們,哈哈哈。”

“我也這么認為,嘻嘻嘻。”

兩個丫頭牽著手,拋下眾人,揚長而去。

........許七安張了張嘴,回頭對眾人道:“司天監我比較熟,我帶你們參觀也一樣。”

他已經拜托楊千幻回來傳信,告訴宋卿,他要帶朋友來司天監參觀。

踏入大堂,藥材的氣味撲鼻而來,穿白衣的醫者們低頭忙碌,或切割藥材,或熬煮藥汁,或翻看醫書.......

這時,所有醫者不約而同的停下手頭的工作,目視大堂口,朗聲招呼道:“許公子!”

對于九品醫者們恭敬的態度,眾人也不覺得意外,以前一號在地書碎片里講述銅鑼許七安資料時,有提到過此人精通煉金術,與司天監的宋卿關系極佳。

而且,術士雖然心高氣傲,隱隱有儒家接班人的架勢,但九品畢竟是九品,品級的差異不是體系的差別能彌補。

許寧宴是監正的棋子,或許他根本不擅長煉金術,一切都是監正營造出來的假象,就是為了讓他合理的與司天監親近,掩人耳目.........楚元縝想到了更深一層。

許七安微微頷首:“各位師弟辛苦了,師弟們繼續忙。”

打完招呼,他帶著楚元縝等人拾階而上,侃侃而談:

“司天監有九層,一層大堂里是九品醫者活動的區域,二層是八品望氣師活動的區域,以此類推,第九層又叫八卦臺,是監正的地盤。”

“我聽說,監正似乎在八卦臺坐了很多年。”李妙真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想知道,監正他不拉屎的嗎........許七安心里吐槽,表面一副恭敬的姿態:

“據說,監正是要專心看人間。”

專心看人間.........眾人肅然起敬,只覺得監正的形象不知不覺間,變的無比高大。

格調一下子就上來了。

監正應該能聽見我對他的吹捧........許七安心說。

繼續往上走,沿途,每一位遇到許七安的白衣術士,都恭敬的打招呼,像是晚輩后學見到了師長。

這讓楚元縝等人慢慢意識到不對勁,如果只是關系好的話,何至于此?

而且,白衣術士們從不問候鐘璃,可鐘璃是監正的五弟子,地位本該很高才對。

.........嗯,也許是她厄運纏身,旁人不敢沾染。楚元縝暗暗猜想。

我只以為許大人和司天監術士關系好,可這些術士表現出的恭敬,絕不是關系好可以解釋........六號恒遠愣了愣。

這小子在司天監很有威信?李妙真詫異的想。

哇,許寧宴這個好色之徒真的沒騙人,他在司天監這么有排面?可我聽說六品煉金術師是司天監最高傲的團體,他們會不會賣許寧宴面子?蘇蘇既振奮又擔憂。

“煉丹室在七樓,也是煉金術師們的大本營,平日研究煉金術、吃住都在這里。”許七安道。

機智的蘇蘇聽出疑問,嬌聲道:“你不是說樓層是隨著品級而定的嗎,煉金術是六品,應該在第四層才對。”

“理論上是這樣,但事實總會有差距,這個問題,我想鐘師姐能給你答案。”許七安看向披頭散發,乖巧跟在身邊,一句話不說的鐘璃。

鐘璃小聲說:“司天監五品只有我一個,四品只有楊師兄一個,三品是二師兄。”

在眾人凝視的目光里,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不敢大聲開腔。

明白了,高品術士鳳毛麟角,一人占據一層,沒意義也沒必要。

恒遠感慨道:“術士體系晉升真難啊。”

說到這里,他和楚元縝一起看向鐘璃,對這位姑娘的悲慘厄運記憶深刻。

鐘璃難過的低下了頭。

蘇蘇用一種無比緊張的語氣,問道:“宋卿的人體煉成真的成功了嗎?他,他真的愿意給贈予我嗎?”

眾人頓時看向許七安。

這.......我這么忙一個人,哪有時間關注宋卿的鬼畜實驗。許七安尷尬道:“我也不太清楚。”

鐘璃細聲道:“宋師弟確實煉出了一個人,據說當日六品的師弟們都沸騰了。最令人意外的是,就連監正老師都沒有懲罰他。

“那段時間,宋師弟可得意了。不過,誰也沒看過他的成品,除了當時參與煉制的師弟們。對宋師弟來說,這是他煉金術生涯中一個意義巨大的跨步,視若珍寶,不給任何人看。

“就算是我,就算是楊師兄,宋師弟也不給看。他說,好東西只給志同道合的朋友觀賞,凡夫俗子不配看他的作品。當然,楊師兄也不屑去看,因為在楊師兄眼里,宋師弟同樣是俗不可耐的凡夫俗子。”

當下,眾人看向許七安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在他們看來,宋卿是那種偏執狂,執著于煉金術,這樣的人對于作品的重視程度可想而知。

連同門師姐、師兄都不給看,何況是許七安這個外人呢,雖然許七安和司天監關系極佳。可關系再好,能好過同門師兄弟?

蘇蘇眼里亮光頓時暗淡。

李妙真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傳音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會想辦法看一看宋卿的作品。”

蘇蘇點點頭,傳音回復:“還是主人靠得住。”

邊說邊走,眾人進入煉丹室,寬闊的空間里,一伙煉金術師埋頭搗鼓實驗,每人一張桌案,案上擺著瓶瓶罐罐、器皿材料等。

“宋師兄,你這個新型火藥不行啊,每次都炸,我都懷疑鐘師姐在詛咒我們。”有人說。

“我的皂角新配方也差一步,如果不能研制出超越現在的皂角,那這個配方就沒有任何意義。”

“我的煉丹就差一步了,這次再失敗,我總共虧損的銀子就超過一千兩........”

這時,宋卿從案上抬起頭,看見了走入煉丹室的眾人。

他先是一愣,然后,表情緩緩扭曲,漸漸猙獰,大吼一聲:“鐘師姐來了!”

整個煉丹室為之一靜,繼而一片大亂。

“滅火,快滅火.......”

“我這爐丹又廢了.......天吶。”

“快,都停下,都停下,煉丹室不能爆,這里全是作廢的火藥........”

煉金術師們臉色扭曲,像是在打仗,飛快的處理手頭的活計。

俄頃,一切風平浪靜。

“居然沒炸?”

“真的是五師姐嗎,會不會是別人冒名頂替。”

煉金術師們歡呼聲里,鐘璃低著頭,默默的走開了,背影孤單又可憐。

突然,她的胳膊被人拽住,鐘璃回過頭,看見許七安不悅的表情,埋怨道:“你要去哪兒?離開了我,你哪兒都去不成,乖乖待在我身邊,有我在呢,沒事兒。”

鐘璃定定的看著他半晌,藏在頭發里的眸子,似乎亮了亮,用力啄了啄腦袋,乖順的說:“嗯。”

另一邊,煉金術師們收拾好雜物,中斷實驗,然后抬著下巴看向眾人,那眼神里充滿了審視。

李妙真心里一沉,感覺這趟司天監之行,多半要吃閉門羹。不過,有許七安和鐘璃在,多少能談一談。

司天監的術士果然高傲........眾人剛這么想,就聽見許七安皺著眉頭,用一種頤指氣使的語氣說道:

“宋師兄,聽說你煉出了一個人?我朋友想去觀賞觀賞。”

蠢貨!這是求人的語氣嗎........李妙真心里大罵。

蘇蘇悄悄跺腳,焦急的皺眉頭。

突然,大笑聲響起,在煉丹室內回蕩,宋卿張開雙臂迎上來,熱情的就像看見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許公子你終于來了,回京數月,來過司天監無數次,卻只知道和鐘師姐鬼混,全然忘了偉大的煉金術事業。”

其他煉金術師驚喜的圍上來,嘴里興奮的嚷嚷:

“許公子,你終于來了。”

“我們最近研發的很多煉金術都卡在瓶頸處,師兄弟們日夜討論,沒有頭緒,翹首企盼等著您呢。”

“許公子,求求你了,你能多抽出點時間來司天監嗎,煉金術需要你啊。”

“許公子,藍皮書下一卷寫出來了么?我們等了足足半年。”

人潮涌動,李妙真被推搡的不停后退,只能把位置讓出來。

這.......李妙真表情茫然,她端詳著煉金術師們,高傲的表情不見了,這群白衣們臉龐洋溢著開心和激動,簇擁著許七安,七嘴八舌,喋喋不休。

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許七安的地位似乎很高,每個人都是發自內心的崇敬,尤其提及什么藍皮書的時候,姿態放的很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妙真有種他們在等待施舍的錯覺。

太荒謬了,太荒謬了。

...........

PS:感謝盟主“L我真的沒錢啊”的打賞,記得加微信盟主群,里面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天天有好東西分享。

感謝“無名小卒”的600賞。

第111章 生命煉金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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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會其余成員的驚訝程度不比李妙真弱,見到這一幕,縱使是曾經的讀書人楚元縝,也露出了愕然之色,表情略有凝固。

許寧宴是監正的棋子,但這應該是秘而不宣的事,司天監術士不該知道此等隱秘,也就是說,煉金術師們如此尊敬許寧宴,是他自身的原因?

藍皮書是什么?聽他們話中之意,許寧宴的煉金術,竟比宋卿還強大?至少煉金術師們沒有對宋卿展現出這般謙卑好學的態度.........楚元縝把握到了一絲絲關鍵,卻怎么也不能接受這個理由。

六號恒遠早知道許寧宴與司天監交情匪淺,甚至能請動楊千幻來給那可憐的孩子治病,但他沒想到許寧宴的面子有這么大。

這不是交情匪淺,這是對煉金術師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一般啊。

蘇蘇都傻了,愣愣的看著被圍在白衣中央的許七安,剛才從鐘璃口中得知宋卿對自己作品的重視,她心里是萬分沮喪的,認為這次司天監之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許寧宴雖然和司天監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但宋卿可是連同門師兄弟都不講情面,未必會給他面子。

可事實是,宋卿和一干煉金術師,竟對許七安熱忱無比,甚至讓蘇蘇覺得,這不就是那些臭男人看到自己時的反應么。

許七安壓了壓手,煉金術師們頓時安靜下來,咳嗽一聲,道:

“藍皮書暫時沒有,但我向諸位許諾,年底前,絕對給諸位送過來。以后有時間,我也會多來煉丹室逛逛,與大家討論煉金術。”

“太好了。”

白衣術士們歡呼,喜色浮動,滿臉笑容。

等眾人安靜下來,許七安看向宋卿:“宋師兄,你的作品........”

蘇蘇立刻看向宋卿,抿了抿小嘴,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

李妙真同步看過來,帶著期許。

宋卿拍了拍胸脯,豪爽大笑:“我煉制出這件作品后,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得到許公子的評價和指點,如今終于得償所愿。”

竟然.......這么謙卑?!

蘇蘇松口氣的同時,再次浮現難以置信的情緒,她反復的看了許七安好幾遍。

以后誰再說司天監的術士高傲,目中無人,我第一個人不相信.........楚元縝心里嘀咕。

在宋卿的帶領下,眾人離開煉丹室,穿過曲折的廊道,來到一間密室。

密室的門用純鋼打造,宋卿敲了敲鐵門,介紹道:

“這扇門,就算是五品的武夫也別想破壞,我耗費一旬時間,用百煉鋼鐵鑄造,最大的特點就是堅固,防盜一流。”

聞言,楚元縝忍不住道:“但你們觀星樓的墻壁是正常墻壁吧?偷盜者根本沒必要走門。”

李妙真點頭,補充道:“而且,哪能來觀星樓偷東西?歷史上也沒出現過類似的例子對吧。”

你鑄一個防盜門的意義何在呢?

.......宋卿臉色一沉,淡淡道:“還有事兒嗎,沒事的話兩位請回吧。”

楚元縝和李妙真頓時不說話了。

李妙真傳音楚狀元:“我怎么覺得監正的弟子都有些奇怪?和麗娜半斤八兩的褚采薇,厄運纏身的鐘璃,以及眼前這位宋卿,感覺只有楊千幻比較正常。”

楚元縝“呵”了一聲,傳音回復:“你前面說的都對,最后一句過于草率,全京城的人都不同意你的看法。”

你只是不了解楊千幻而已,他和宋卿是最奇葩的兩個,褚采薇是礙于自身天賦,不太聰穎。鐘璃則是長久累月的厄運纏身,導致性格膽怯自卑........唯獨宋卿和楊千幻,是腦子有問題.......楚元縝心里腹誹。

李妙真沒有反駁,轉而問道:“監正的二弟子呢?”

楚元縝搖頭:“我沒有見過二弟子,似乎早已不在司天監。那兩人想必是正常的。”

說完,覺得自己也過于草率,補了兩個字:“大概........”

宋卿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領著眾人進入密室。

這是一間足夠寬敞,也非常雜亂的密室,宋卿走向左邊,那里的墻壁掛滿了法器,有弩,有劍,有火銃等,各式各樣的兵器。

也有還未鍛造的鐵胚。

宋卿語氣驕傲的給眾人介紹:“這里的每一件兵器,材質都是絕無僅有,世間罕見,只要陣法師幫忙刻錄陣法,它們將成為世人追捧的法器。

“不過我不喜歡楊千幻那蠢貨,他不配觸碰我的作品,所以它們始終沒有成為法器。”

在場除了蘇蘇和鐘璃,許七安恒遠李妙真以及楚元縝,都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

“這些都是凡器,不足以彰顯我在煉金領域的成就,諸位隨我來.......”

宋卿領著眾人深入密室,來到一個三尺高的玻璃罐前,開心的說:

“看,這是我在生命煉金術領域里,最初的作品。”

眾人定睛看去,充滿不知名液體的玻璃罐里,浸泡著一只貓狀的古怪生物,它的身體遍布著樹木的年輪和紋路,卻有著貓的身形和腦袋,胸腹微微起伏,似乎在呼吸。

此外,尾巴是一根纖細的枝條,長著綠油油的葉子。

“它的名字叫樹貓,顧名思義,是貓和樹的結合體,我成功養活了它,但代價是只能泡在水里,不能在外界生存。”

宋卿積極的給大家介紹他的生命煉金術。

“這個胚胎是人類和馬雜交而成,我曾經想把成年男性與馬身結合,但失敗了,于是轉換思路,制作了這個胚胎。很幸運,我成功研制出具備人類和馬匹血脈的胚胎,但遺憾的是,它只存活了三天,我把它浸泡在酒里,保存了下來.......”

“這些器官是我從細胞開始培養,一點點發育起來的,“細胞”這個稱呼沒有聽說過吧,這是許公子創造的詞........”

楚元縝、李妙真等人,原本興致勃勃,抱著接觸新事物,擴充眼界的心態。漸漸的,他們臉上笑容越來越少,臉色越來越凝重。

頻頻看向宋卿的眼神里,充斥著對異類的警惕,像是在打量怪物。

楚元縝說的沒錯,宋卿的腦子不太正常,此人好危險,如果這里不是司天監,我現在就替天行道........李妙真突然發現自己并不能接受這種事,雖然她就是為此而來。

我錯了,宋卿才是監正弟子里最不正常的,相比起來,楊千幻只是有些,有些自大........楚元縝心想。

幸好當初我沒有把那孩子送到司天監來救治,否則,他可能被養在罐子里.........恒遠用看異端的眼神看宋卿。

蘇蘇心情格外復雜,既抵觸,又向往。

宋卿很滿意大家的眼神,認為他們是在驚嘆,在佩服,就像泥腿子進了皇城,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

他沒有獨占功勞,咳嗽一聲,宣布道:“我之所以能在生命煉金術的領域走的這么遠,一切都是許公子的功勞,是他教會了我這些知識,打開了我的思路。”

天地會成員們,木然的扭頭看著許七安,眼神里充滿了不信任。

原來罪魁禍首是你?!

難道,難道許寧宴也是一個潛藏的瘋子?

我特么的......這關我什么事,我只是教了你一些生物學知識啊.........許七安最叫抽搐。

可他偏偏無法反駁,因為確實是他打開宋卿的思路,指明了方向。就如同大乘佛法,旁人聽在耳里,只是覺得有道理。

可在度厄羅漢這種人物聽來,卻如晴天霹靂。

“咳咳!”

許七安咳嗽一聲,道:“宋師兄,我們都等著觀賞你的大變活人呢。”

他頗為幽默的說道。

但眾人表情一下變的沉重,因為他們看見了前方的簡單支架上,躺著一具人形,用白色的布帛蓋著。

宋卿走過去,掀開白布,眾人看見一個男人躺在支架上,“他”胸腔微弱的跳動,身體干癟枯瘦,五官平平無奇。

呼.......眾人齊齊松了口氣,這個作品還算正常,他們還以為會看到什么怪物呢。

“他煉成之時,身體狀態與常人無異,但每日都在衰竭,我估計再過三天就會死亡。無法避免,藥物無效。”宋卿說道。

藥物無效?許七安見到這具人形時,內心翻江倒海,沒想到宋卿真的煉出了一個生命體,這簡直是造物主才有的權柄。

聽了宋卿的話,許七安忍不住展開聯想,是身體無法吸收藥力,還是對這個世界的藥材有排斥?

又或者,這具身體還存在某些缺陷,來自基因方面的缺陷?

在生命領域,遺傳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人能在自然界中生存,能吸收藥效,離不開遺傳二字。

他以前聽說過一個說法,現代人類如果回到古代,會變成移動的傳染源,導致世界毀滅。

這種說法的核心意思是,古人沒有抵抗現代病毒的抗體。而人類對大自然病毒的抗體,是可以遺傳給后代的。

這具身體無法吸收藥材,可能是類似的原因。

李妙真感應了一下,眼睛發亮,道:“這具身體是干凈的,沒有靈智,沒有魂魄。比活人的軀殼更好,最適合作為蘇蘇的肉身。”

這里涉及到一個知識點,正常人的魂魄與身體是契合的。鬼魂附體,因為無法與肉身完全契合,會產生排斥。

活人陽氣衰弱,鬼魂陰氣枯竭,是兩敗俱傷。

一旦活人死亡,肉身不可避免的腐朽,根本無法作為恒久的寄托之所。

但這具肉身沒有魂魄,蘇蘇如果附身其中,肉身說不定能反哺魂魄,與活人無異。

當下,李妙真看向蘇蘇,道:“進去試試?”

蘇蘇早就迫不及待,聞言,立刻點頭,從紙人身上脫離,鉆進了“男人”體內。

喂喂,你說過要給我做妾的,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啊,我要的是玉龍抽水下深壕,而不是當一根攪屎棍啊..........見到這一幕,許七安張了張嘴,卻無法將內心的話說出來。

畢竟要臉,羞于出口。

這時,蘇蘇被彈了出來,回到了紙人身上。

李妙真精致的眉毛皺起:“怎么回事?”

蘇蘇搖頭,一臉失落。

李妙真沉吟許久,做出猜測:“我明白了,這具肉身與正常軀殼不同,看似肉身,其實就像石頭一樣。

“蘇蘇這樣的鬼魂,是無法寄生在石頭上的。”

宋卿皺了皺眉,道:“所以,我煉了一具看起來是人,其實是石頭的肉身?”

這個結果讓他很失望,有些無法接受。

李妙真沉默了。

蘇蘇咬著唇,明亮的眸子瞬間黯淡無光。

原來只是空歡喜一場........楚元縝和恒遠對視一眼,無奈搖頭。

“許公子,你是煉金術領域的天才,你對生命煉金術的造詣無人能及。”宋卿作揖,九十度彎腰,大聲道:

“請許公子教我。”

蘇蘇黯淡的眸子,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眼巴巴的看著許七安。

對啊,是許寧宴教會了宋卿生命煉金術,他還寫過什么藍皮書,六品煉金術對他畢恭畢敬..........李妙真、恒遠和楚元縝,立刻看向許七安。

這,這我特么怎么知道啊,動動嘴皮子我是沒問題,但這個題目已經超綱了.........許七安沉吟道:

“把你的生命煉金術筆記給我,我要先研究一下。”

研究怎么找借口忽悠你們.......他心說。

............

PS:情人節將近,到了送女孩子鮮花的節日,想到花,我就想起以前初中學英語,“花”這個單詞,我給它標注的中文諧音是:扶老二。

現在想想,真特么絕了。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男孩子一定要記得送花,女孩子們也別忘了.......嘿嘿嘿。

第112章 朝廷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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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急忙跑出密室,身法飛快,幾息后,握著一卷厚厚的藍皮書進來,恭敬的遞給許七安。

如今,司天監的術士們都習慣用藍皮書來充當自己的手札,并希望能形成傳統,相信幾代人后,藍皮書會和煉金術掛鉤,畫上等號。

以后外界說起術士們的煉金術,都會用藍皮書來代指。

藍皮書第一代創始人,許七安接過宋卿的煉金手札,翻開,掃了一眼。

太長不看.......看也看不懂........他裝模作樣的閱讀許久,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天地會眾成員,以及宋卿,一雙眼睛就掛在他身上,等許七安合上書,宋卿迫不及待的問道:

“許公子,可有紕漏之處?”

李妙真等人擺出洗耳恭聽姿態,目光專注的看著他。

“問題還是不少啊,宋師兄,此道漫漫,你需上下而求索,不可懈怠。”許七安感慨一聲,諄諄善誘。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

宋卿還沒說完,許七安便打斷了他,道:“宋師兄,你要知道,煉金術是有極限的。對于你的作品,我有一個思路,可以供你參考。”

宋卿眼睛頓時一亮,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迫切的追問:“許公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如果當初我培育他時,有你在場的話,肯定會比現在更好。”

不,到時候我只能在旁邊喊666........許七安清了清嗓子,掃過眾人,目光落回宋卿身上,道:

“據我所知,世上有一種天材地寶,叫九色蓮花,能點化萬物,就算是石頭,也能產生靈智。你這這具人體,需要它的點化。”

“九色蓮花,九色蓮花.......”宋卿喃喃自語:“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天地會眾人豁然醒悟,認為許七安的辦法可行。

對啊,九色蓮花能點化萬物,自然能點化這具肉身,只要他開竅,蘇蘇就能附體.........李妙真面露喜色,頓時有了目標,不再迷茫。

蘇蘇則恨不得九色蓮花立刻成熟,這樣她就能收獲一具全新的肉身。

“不不不,我要的女兒身,我要當男人........不過,如果是男兒身的話,我就不用給許寧宴生孩子啦,額,如果他依舊要我做他小妾怎么辦........”

蘇蘇腦海里浮現收獲一具男人身體的自己,被許七安壓在床上鞭撻、索取的畫面,她狠狠打了個冷顫。

“九色蓮花是地宗瑰寶,其實本質上,也算煉金術的材料之一,畢竟萬物皆可煉金術。”許七安笑道。

“萬物皆可煉金術.......”宋卿心悅誠服,感慨道:

“許公子,你是真正讓我佩服的煉金術奇才,我甚至有過憤怒,憤怒你的二叔不曾將你受到司天監拜師學藝。”

........別,我二叔已經夠可憐了,讓過他吧!

這趟司天監之行,對蘇蘇來說,無異于打開了新篇章。對其他人來說,感觸就要復雜許多,一方面震撼于宋卿在煉金術領的造詣。

一方面則對他的生命煉金術趕到身心不適。

臨別前,許七安把宋卿拉到僻靜無人處,低聲道:“宋師兄,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

宋卿對許七安的要求來者不拒。

“我需要你煉一具女體,供那位魅依附,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弄來九色蓮花。”許七安道。

“好,我一定照辦。”宋卿聽說許七安能弄來九色蓮花,一下子亢奮起來。

“不過我也有條件的,”許七安聲音愈發的低沉:“首先,那具女體要漂亮,特別漂亮。然后,這里........”

他虛拖了一下胸口,鬼祟道:“這里一定要大。”

宋卿對女人不感興趣,皺眉道:“這個“大”的定義是?”

他需要一個參照物。

許七安想了想,嚴謹回答:“采薇的三次方。”

..............

對許七安來說,這次司天監之行很有必要,算是兌現了當初的承諾。

他是個很重視諾言的人,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離開司天監,楚元縝和恒遠告辭而去,許七安帶著李妙真、蘇蘇、麗娜往許府方向走。

大眼萌妹褚采薇千里相送,送著送著,就送到許府里了,于是決定晚飯在許府吃。

吃完飯,褚采薇又決定在許府歇下,與麗娜同床共枕,橘勢一片大好。

散席后,許七安進了二郎的書房,見小老弟在書桌邊挑燈看書,他笑吟吟的打趣道:

“今日與王小姐玩的可好?”

許二郎頓時露出古怪之色,沉聲道:“大哥,我覺得王家小姐垂涎我的美色。”

措辭不對,但意思是這個意思.........許七安有些意外,許二郎居然反應過來了?

許二郎又不是傻子,情商同樣不低,只是缺乏與女性打交道的經驗,前兩次他沒回過味來,沉浸在與王首輔(空氣)斗智斗勇的狀態里。

“她常常夸我長的好看,行為舉止間,也表現出想與我親近的意思。”許新年眉頭緊鎖。

“那你的意思呢?”許七安問。

“王首輔與魏淵是政敵,大哥是魏淵的心腹,我豈能與王家小姐有糾葛?”許新年表明態度。

我一直不想二郎身上打上“閹黨”的烙印,苦惱他在朝堂沒有靠山,如果他能投靠王首輔.......可這種事兒并非兒戲,誰知道我這個想法,會不會把二郎推入火坑?

許七安思考許久,措辭道:“你自己決定吧,未來的路要靠自己雙腳走下去。在朝堂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魏公和王首輔如今不也聯手政治胥吏弊病了么。

“而且,就算你將來和王小姐成了好事,也是她嫁到許家,而不是你入贅。這里有本質的區別,你依舊是自由身。”

許新年有些窘迫,臉色微紅,“大哥這話說得,好像我與王小姐真有什么茍且似的。”

他接著皺了皺眉,道:“而且,她是覺得好看才喜歡我,如果我長的嚇人,她還會喜歡我嗎?”

許七安回答他:“這要看“長”字怎么念了。”

他不覺得王小姐覬覦許二郎美色有什么不對,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應該從臉蛋開始嗎。

他喜歡臨安,喜歡懷慶,喜歡采薇,喜歡李妙真,喜歡蘇蘇,喜歡麗娜,甚至很喜歡國師,因為她們都很好看。

像小母馬這樣的馬中美人,他也很喜歡,一天不騎就想它的緊。

而鐘璃這樣披頭散發不露真容的,許七安就保留對她喜歡的權力。

............

返回房間,他按照《行脈論》的記載的方法,在房間里打慢拳,感悟自身氣機運轉,感受血液流動,感受發力之間,肌肉的舒展和收縮。

半個時辰后結束,許七安坐在桌邊,接過鐘璃遞來的溫茶,自言自語道:

“太慢了,心脈論最多是輔助作用,能不能達到化勁,還得看我個人.........這樣下去,年底別說是四品,就算是五品都很難。

“我必須想辦法提升實力,氣運漸漸蘇醒,幕后黑手不會坐視不理的。哪怕有監正和神殊護著,我也不是絕對安全,對方可是至少三品的術士,背后可能還有更強大的勢力。

“欲速則不達,化勁雖然難,可至少能緩慢精進。爵位的提升、權力的增加,對我來說才是最難的。”

以前他選擇留在京城,是因為京城繁華,物質優渥,但心里也有“大不了老子浪跡江湖”的傲氣。

而現在,他想在朝廷里攫取更大的權力,自身實力和手里握著的權力相輔相成,將來面對“債主”也能有一戰之力。

所以,他現在缺機會,缺立功的機會。

“可惜啊,京察之年已經過去,而今的京城風平浪靜。我立功的機會不多。”許七安嘆息一聲,轉而思考如何提升修為。

他剛才腦海里閃過一個靈感:

“《天地一刀斬》是集全身氣機于一招,而化勁也是把氣力擰成一股,不浪費分毫,以最小的代價爆發出最大的力量,兩者是異曲同工。”

這個想法讓他由衷驚喜,并迫不及待想要驗證。

許七安于房間里立定,深深呼吸,沉淀所有情緒,氣息坍塌內斂.......

“不對不對,我不是在施展天地一刀斬.......”

他連忙結束蓄力,散去氣機,他重新施展天地一刀斬法訣,但這次沒有配合氣機,而是以純粹的身體力量來施展。

“啪!”

一拳擊出,空氣發出清脆的炸裂聲。

因為不摻雜氣機,所以沒有造成大面積破壞。

“手臂仍有顫動,但出拳的剎那,氣力確實在往一處迸發,雖然過程中流失了許多.........”

這個結果讓許七安驚喜若狂,路子走對了,只要按照這個方式去練習,他晉升五品的時間將大幅縮減。

“比《行脈論》要強很多很多,嘿嘿,我真是天才,另辟蹊徑........”臉上喜色剛有浮現,突然又凝固了。

因為《天地一刀斬》是司天監送來打更人的功夫,是監正暗中的饋贈.......

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么,監JOJO。

............

皇宮,御書房。

卯時剛過,諸公們就被皇帝派遣的宦官,傳到了御書房。

諸公齊聚之后,穿著道袍,兩袖清風的元景帝,步伐輕盈的走至大案之后,坐在屬于他的寶座上。

“諸位愛卿連日上奏,欲徹查“血屠三千里”之事,朕深有同感。”元景帝俯視堂下諸公,語氣不疾不徐:

“朕欲建使團赴邊關,徹查此事。愛卿們有什么合適人選?”

王首輔出列,作揖道:“陛下,此案事關重大,自當由三司協同打更人辦理。”

這是多年來,朝廷內部形成的良好默契,但凡遇到大案,基本都是三司與打更人衙門共同處理,既是合作,又是相互監督。

元景帝等了片刻,見沒有官員出面反對,或補充,便順勢道:“主辦官呢?諸愛卿有沒有適合人選?”

多方協同辦案,要么是各辦各的,要么是組一個團隊,團隊自然就要有領袖。否則就是一盤散沙。

通常來說,需要遠赴外地的案子,基本是組團,而不是各自辦案。

聽到“主辦官”三個字,諸公腦海里幾乎本能的,慣性的浮現一個穿銀鑼差服的囂張年輕人。

這既是對許七安能力的認可,也是因為這半年多里,許七安勘破一起起大案、要案,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王首輔沉吟一下,道:“可委任打更人銀鑼許七安為主辦官。”

他沒有夸許七安如何如何,因為不需要。

元景帝頷首,目光掃過諸公,道:“諸愛情覺得呢?”

“善!”

眾官員齊聲道。

.............

浩氣樓,茶室。

“什么?血屠三千里的案子,我來當主辦官?”

聽到消息的許七安吃驚的瞪大眼睛,滿臉愕然。

這與上次云州案不同,云州案里,張巡撫是主辦官,他是隨行人員之一。而這次,他是理論上的一把手。

利弊都很明顯,此案如果破了,他占首功,而血屠三千里的案子如果真實存在,且由他查明真相,功勞之大,難以想象。

我正愁沒有機會立功.........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許七安喜憂參半,因為如果破不了案,他會被降罪。

這還是好的,倘若血屠千里案真的是鎮北王的過失,是鎮北王謊報軍情,那他就危險了。

“魏公,諸公們推舉我做主辦官,恐怕不安好心吧?陛下為何不委任巡撫,反而同意我一個銀鑼擔任主辦官?”

許七安看向對面的大青衣,繼續說道:“您得派一位金鑼保護我啊。”

魏淵摩挲著茶杯,語氣溫和,“不錯,比以前跟敏銳了,以前的你,不會去揣摩朝堂諸公的用意,以及陛下的想法。”

不,我只是覺得有你這個政斗王者在身邊,懶得動腦子........許七安謙卑的說:“請魏公教我。”

第113章 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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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原因。”

魏淵放下手中的茶盞,為心腹銀鑼分析,道:“巡撫代表朝廷,權力之大,縱使是鎮北王,最多也就平起平坐。陛下是不想找一個巡撫來鉗制鎮北王,或夾雜私心,或為戰局考慮。

“委任一個銀鑼做主辦官,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了。”

許七安皺了皺眉:“這樣一來,我查案豈不是束手束腳?”

魏淵笑道:“好差事人人都爭著搶著,不然朝堂諸公為何推舉你?血屠三千里.......如果鎮北王謊報軍情,試圖逃避責任,主辦官查不出來還好,查出來的話。”

查出來的話,就要遭殺人滅口?許七安心里一凜。

“這就是諸公推舉你的第二個原因。”魏淵悠然道。

這群老銀幣.........魏公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許七安連忙問道:“我該怎么處理?”

對于此事,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也很愿意聽一聽長者的意見,善于采納“諫言”是一個好習慣。

“虛與委蛇,暗中調查。”

魏淵給出八字真言,接著說道:“你去了北邊以后,記得行事不要沖動,盡量不要和鎮北王的部下產生沖突。示敵以弱,能放松他們的警惕。

“能暗中調查,就絕對不要光明正大。如果找到對鎮北王不利的證據,藏好,回到京城再展示出來。倘若遇到刺殺,鎮北王大概率不會親自動手,我讓楊硯隨你一同前往。

“你本身實力不弱,金剛神功又已小成,這方面反而不擔心。”

如果鎮北王親自動手,那派遣的金鑼再多,恐怕也于事無補,我雖然不知道三品武夫到底有多強,但整個朝廷只有一位三品,而四品卻茫茫多.........許七安點點頭,道:

“卑職也是這么想的。”

其實他不怕被暗殺,他怕的是鎮北王親自下場,到時,他只能豁出一切召喚神殊和尚。對戰三品武夫,神殊和尚勢必要瘋狂攝取精血,難免殘殺無辜之人,這是許七安不愿看到的。

而且,事后不得不遠走江湖,不能再回朝廷。這樣的話,幕后黑手就樂開花了........

魏淵接著說道:“其中平衡你自己把握,如果形勢不對,這個案子可以罷手。回京之后,你頂多是被問責。”

“我.........”

許七安欲言又止,“血屠三千里”五個字突兀的在腦海里迸出。

“如果此事當真,我,我不會罷手,不會視而不見。”他低聲道,說完許七安又補充了一句:

“但我不會魯莽,魏公放心。”

魏淵望著他半晌,眼里有欣賞,有無奈,最后化為欣慰,道:“三日之后出發,你這段時間準備一下。”

............

淮王府。

后花園,百花齊放,蜜蜂嗡嗡震翅,忙碌于花叢之間。彩蝶翩翩起舞,追逐嬉戲。

空氣中彌漫著沁人的芬芳,戴著面紗的王妃手里挽著竹籃,拖曳著長長的裙擺,行于群花之中。

竹籃里躺著一簇嬌嫩欲滴的鮮花。

她俯身折下一支花,湊在鼻端輕嗅,眼兒彎起,流露出欣喜之色。

時值仲春穿著錦繡宮裙的王妃,背部曲線曼妙,絲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腰,肩膀與脖頸的比例恰當好處。

挽起的青絲垂下絲絲縷縷,修長的脖頸若隱若現,晶瑩雪白。

僅看背影、體態就堪稱絕色,這樣的女子,即使五官不算絕美,也能被男人視作尤物。

身穿輕甲的褚相龍進入后花園,行走間,鱗甲鏗鏘作響。

他停下腳步,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抱拳道:“陛下有令,三日之后,王妃得隨查案隊伍前往北境,請王妃早做準備。”

王妃彎彎的眉眼漸漸平復,漸漸冷淡,秀拳握緊花枝,指節發白,冷漠道:“還有事嗎,沒事就滾吧。”

褚相龍拱手,轉身離開。

..............

得知自己三日后要出發前往北境,許七安便離開衙門,騎乘小母馬回到家中,找到盤坐吐納的李妙真,道:

“能不能隨我去一趟云鹿書院?”

“不去。”李妙真鐵石心腸的拒絕。

嘿,你這女人一點都不嬌柔軟弱,個性太強........許七安拱了拱手,“有要緊事。”

李妙真一雙幽潭般剔透的眼睛望來,靜等后續。

“還記得你發現的那樁案子嗎?血屠三千里的大案。”許七安走近屋子,摘下佩刀放在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解釋道:

“朝廷委任我為主辦官,三日之后,率使團前往北境,徹查此案。”

李妙真瞬間來精神了,改盤坐為正坐,道:“我隨你一同前往。”

唉,堂堂天宗圣女如此急公好義,真不知是不是造孽........許七安沉吟道:“朝廷有朝廷的規矩,你無官身,不能參與此案。

“這樣吧,你可以先行一步,我們到北境碰頭,地書聯系。”

他來找李妙真說此事,便是為了請天宗圣女參與,不,甚至不用開口邀請,以李妙真嫉妒如仇的性格,肯定會主動要求參與。

有一位道門四品在暗中做幫手,破案的把握會大大增加。

“我還有一個要求。”李妙真道。

“請說。”

“你查案時,我要在你身旁,若是因其他事不在場,事后你要與我仔細說說過程,以及破案思路。”李妙真一本正經的表情。

她想跟著我學破案?嗯,她以后肯定還要行俠仗義,過程中少不得鏟奸除惡,以及為冤屈者平反,所以渴望學一點推理知識和刑偵技巧........許七安同意了她的要求,臉色嚴肅道:

“行,還有一件事。”

李妙真端正坐姿,擺出聆聽姿態。

“你用地書碎片聯絡我時,記得讓金蓮道長屏蔽其他人。”

“........”天宗圣女給了他一個白眼。

兩人當即出城,一人騎馬馳騁,一人踏劍飛行。

到了清云山,許七安拜見了三位大儒,他一臉尷尬的說:“哎呀,學子近日才思枯竭,怎么都想不出好詩,幾位老師恕罪。”

穿儒衫戴儒冠的三位大儒,平靜的看著他:“無妨,有事?”

許七安咳嗽一聲,厚著臉皮道:“李師和張師贈予我的法術書籍,已經消耗大半,所以.......”

李慕白和張慎贈與他的“魔法書”,大多都是一些低級法術,其中以司天監的望氣術最多。

這是因為大儒們存貨不多,高等級法術,他們自己要用。而且,當時許七安只是練氣境,給太強大的法術反而害了他。

魔法書里,最強大的技能是李慕白和張慎刻錄的“言出法隨”,儒家高級技能。其他體系的高級技能幾乎沒有。

三位大儒看著他,半晌,李慕白說道:“最近才思枯竭.......”

張慎:“身體不適........”

陳泰:“心力交瘁.......”

每一個甘愿被白嫖的人,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你們仨顯然不是........許七安道:“那我想請三位老師幫忙,幫我刻錄道門的通靈法術。”

“可以!”三位大儒頷首。

李妙真皺眉道:“通靈法術要布置法陣的。”

張慎擺擺手,道:“你只管施展,剩下的交給我們。”

說話間,他取出一本無字的褐色封皮書籍,緩緩研磨。

李妙真見狀,沒有廢話,從地書碎片里取出陰性材料,布置陣法,施展道門的法術。

屋內,陰風陣陣,仿佛一下子從仲春步入隆冬。

張慎提筆,在書籍刷刷刷書寫,每次落筆,都伴隨陣陣清光。

聚魂陣沒有召喚來魂魄,這是理所應當的,鬼魅不可能在清云山存在,浩然正氣之下,一切魑魅魍魎都將灰飛煙滅。

張慎適時停筆,道:“可以了,刻錄了十二張,夠嗎?”

“夠了夠了.......”

許七安一邊點頭,一邊感慨儒家體系真特么是開掛的,就像看書一樣,看過的東西,就能記下,記下來的東西,就能通過筆,寫在紙上。

“我順便給你寫了幾張儒家法術,后遺癥相當可怕,你想必深有體會,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張慎沉聲道。

許七安欣喜的接過書籍,問出了困擾自身許久的疑惑:

“學生不明白,幾位老師是如何規避反噬的?”

儒家法術的反噬這么可怕,如果大儒們無法規避這樣的反噬,根本無法做持久戰。

對于許七安的問題,張慎笑道:“儒家四品叫“君子”,君子養浩然正氣,百邪不侵。”

百邪不侵,這意思是到了君子境,就可以反彈或免疫法術反噬........這會不會太bug了。許七安有些后悔自己走的是武夫體系。

君子動口不動手,以嘴炮制敵,才是他理想中的畫風。

李慕白補充道:“如果法術施加在某一方,那么,被施加法術的那一方會代替承受反噬效果。”

這........許七安瞳孔一縮,無比慶幸自己沒有把理想付諸現實。

我的貂蟬在腰上——這句話帶來的法術反噬,可能是縮陽入縫,也可能是鐵絲纏腰。甚至.......吊爆了。

如此一來,二郎在我心里地位直線下降,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內心調侃道。

告別三位大儒,他帶著李妙真離開云鹿書院,沿著臺階往山腳下走去。

“儒家體系確實神奇,除了言出法隨之外,還有百邪不侵的浩然正氣,與我們道門金丹類似。還能記錄其他體系的法術........”

李妙真嘖嘖稱贊,感慨道:“我能想象當年儒家鼎盛時期是何等強大,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而今才算有所體會,可惜了。”

“確實可惜了。”

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是一位不修邊幅的老者,穿著陳舊的儒衫,花白頭發凌亂,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卻又蘊含滄桑。

李妙真一愣,這人開口之前,自己竟沒發現他站在那里。

“學生見過院長。”許七安連忙行禮。

他,他就是云鹿書院的院長,當日儒家第一人........李妙真肅然起敬。

趙守面帶微笑,頷首示意,道:“你要去北境?”

云鹿書院果然在朝堂安插了二五仔,當初我的戲言,一語成讖........許七安“嗯”了一聲:“查案子。”

“不怕得罪鎮北王?”趙守追問。

“怕,但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許七安沉聲道。

趙守盯著他,無聲的看了幾秒,撫須而笑:“不算辱沒你身上的大氣運,許七安,你要記住,氣運的根本是“人”這個字,至少你身上的氣運是如此。

“是黎民百姓凝聚了氣運,是蒼生凝聚了氣運。”

許七安連忙看向李妙真,發現她臉色如常,審視著院長趙守,仿佛沒有聽到這一席話。

院長屏蔽了她的聽覺?

心里想著,忽然看見趙守揮了揮袖子,一本書籍飛來,懸停在他面前。

“這是我年輕時游歷天下,記錄的各大體系法術。如今我已不需要這些。”

許七安欣喜的接過,沒有立刻打開,作揖道:“多謝院長。”

等他直起身時,趙守已經不見。

.............

三日后,京城碼頭。

北上的使團抵達碼頭,登上官船。

本次使團人數兩百,帶隊的是許七安和楊硯,下屬銀鑼四名,銅鑼八名。

刑部總捕頭一名,捕快十二名;都察院派了兩名御史,十名護衛;大理寺派了寺丞一名,護衛、隨從共十二名。

以及一支百人禁軍隊,這是巡撫出行的配置。

剩下的人,全是褚相龍的人。

直到剛才,許七安才知道褚相龍竟然也在使團之中,一同前往北境。

衙門里,本來春哥、宋廷風和朱廣孝也想北上與他同行,但被拒絕了。

此次北行,不一定會遭遇大危機,可一旦遇上,那就很危險。他不想三人涉險,畢竟打更人衙門里,這三人與他情誼最深厚。

碼頭上,許新年和許二叔代表全家,來為許大郎送行。

此外還有青衫劍客楚元縝、六號恒遠、天宗圣女李妙真。

“安全回家。”

許二叔拍了拍侄兒的肩膀,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楚元縝悄然地上一枚符劍,傳音道:“國師托我贈予你的。”

國師?

我和國師不熟啊,她送我這個作甚.......懷著疑惑,許七安接過符劍,傳音道:“替我謝過國師。”

恒遠雙手合十,念誦佛號:“許大人一定要平安歸來。”

李妙真凝視著他,聲音清亮:“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暗中傳音道:“我會先行一步,在北境等你。”

許七安面帶微笑:“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說的真好。”

傳音回復:“北境見。”

他登上船,楊帆而去。

許七安站在甲板上眺望,目光掠過人群,看見遠處站著熟悉的三人,分別是用后腦勺盯著他的楊千幻。

雙手做喇叭,嬌聲呼喊的褚采薇。

以及默默揮手做告別的鐘璃。

你來干什么?感覺你從碼頭回司天監的路上,遇到的危機可能比我一路北上遭遇的危險還要多..........許七安半擔憂半感慨。

.............

PS:感謝“割了動脈喝脈動ai”的盟主打賞。

PS:祝“幽萌羽”新婚快樂,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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