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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三十八章 怒其不爭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經過幾次討論,孫策將甄麋二氏的奏疏轉到首相府,由張纮、虞翻召集相關人員討論,拿出一個相對穩妥的方案來。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這是他一貫以來的指導思想。

    緊接著,軍師處、軍情處都下發了相關的命令,要求荊楚戰區保持警惕,做好應對措施。如果曹操出峽,先在夷陵一帶阻擊,同時在江陵一帶做好迎戰的準備。如果有機會,可誘敵深入,在荊楚境內予以殲滅。

    為方便指揮,孫策將江陵督婁圭也納入右都護孫翊的節制,由孫翊統一調度戰事。諸部人馬加在一起,孫翊將指揮近五萬人作戰,擔子不可謂不重。即使知道孫翊最近幾年長進不小,又有諸葛亮為軍師,孫策依然沒有十分把握。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希望看看孫翊能不能頂住壓力,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一切安排妥當之后,孫策繼續南行,巡視冀州,先后與全柔、朱靈、董昭、臧洪等人見面。

    董昭、臧洪都是降將,不敢有什么奢求,能做一郡守尉已經很滿足了。全柔卻有些委屈。孫策當初將他安置在河間,就是希望他能在攻取并州的戰役中立功。不料并州被逼降,全柔錯失立功的機會,又因功勞不夠,他在新帝登基時的大封賞中幾乎一無所獲,只擔任了一個鎮北將軍。

    更讓他郁悶的是,原本被安排為他副將的文丑因定陶戰功拜為突騎將軍,封列侯。

    兩相比較之下,全柔很失落。見到孫策時,他無精打采,強顏歡笑。

    孫策也很無奈。全柔的運氣實在有點背,誰會想到并州人會不戰而降,而全柔居然一點功勞也沒分著。沒功勞,就算他想提拔全柔也不行,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

    說到底,人能不能及時抓住機會很重要。全柔如果不是在會稽剿匪時失了手,也不會有后來步步落后的事。一步慢,步步慢,等他真正醒悟時,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見全柔一副霜打過的樣子,孫策心里很不舒服。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怎么還這么意氣用事,你沒立功是事實,擺出這么一副樣子給誰看。你以為你還是幾歲的孩子,哭兩聲就能得到想要的玩具?

    孫策檢閱了全柔的人馬,又巡視了常山、中山等郡國,對全柔的表現很不滿意,當時沒說什么,隨后下令樞密院對全柔的政績進行考核。結果自然不合格,全柔被貶職,空缺的鎮北將軍一職由董昭接任。

    全柔懵了,董昭卻大感意外。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機會會落在他的頭上。全柔雖然有些懈怠,卻沒有造成嚴重后果,在可預期的時間內,冀州發生戰事的可能性也不大,孫策大可以警告全柔一番,不必貶職。就算貶了全柔的職位,這個鎮北將軍也不會由他來補缺,比他合適的人很多,比如臧洪。

    全柔被貶,董昭被任命為鎮北將軍卻引起了不少的轟動,尤其是那些魏國降臣。既然董昭能夠升職,他們也有機會。江東系也吃驚不小,沒人敢再輕忽大意。萬一落得和全柔一樣的局面,那可有點丟臉。

    ——

    全柔站在案邊,看著樓船上的燈一盞接一盞的熄滅,心頭也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犯下這么愚蠢的錯誤,居然像一個孩子似的賭氣任性,結果惹得天子大怒,貶了他的鎮北將軍之職。

    收到樞密院的公文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自己這點錯,最多被斥責,不至于被貶職吧。后來經軍師崔琰提醒,想起朱桓的故事,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訓練不嚴,陣列不整是小事,辜負了天子對他的信任是大事。

    天子剛剛登基不久,第一次出巡,他就給天子臉上抹黑,給江東抹黑。不僅天子不高興,整個江東系都不會高興。

    在崔琰的建議下,他匆匆交待了軍務,帶著幾個親衛策馬趕來,向天子請罪。

    孫策沒有趕他走,卻也一直沒見他,讓他在廊橋上站了三天。每天來請見的人很多,來來往往,都能看到全柔站在這里。很快,這件事就傳遍了中軍,中軍將士為之肅然。

    全柔很丟臉,但是他不能向后縮。他讓天子丟了臉,天子現在要他出丑,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眼看著主艙的燈熄了,全柔嘆了一口氣。扶著艙壁,挪了挪有些麻木的腿,準備先回去休息。這時,從廊橋另一頭走過來一個人,在離全柔數步的地方停住。

    全柔定睛一看,是孫權,頓時心中歡喜。他知道孫權現在在孫策身邊,孫權此刻出現在這里,很可能是孫策的意思。

    “大王……”全柔擠出一絲尷尬地笑容,拱手施禮。“別來無恙?”

    孫權無聲地笑笑。說起來,他和全柔也是有些淵源的,當初在冀北,他曾在全柔麾下任職,本想建奇功,證明自己的能力,沒想到應對不合孫策心意,被送回富春守喪兩年。

    孫權微微欠身,以示還禮。他是王爵,比全柔的列侯更尊貴。“全將軍,你這次…”他嘆了一口氣。“人逾不惑,實在不該如此意氣才對,陛下對你可是期望甚高的。”

    全柔無地自容。“是臣無狀,辜負了陛下。”

    “行了,你也別等了。你在此等了三天,陛下知道你的心意了,只是現在還不能見你。”

    “哦……哦。”全柔一時無措。

    孫權打量了全柔片刻,見全柔仍不肯離去,笑了笑。“你跟我來吧。”說著,轉身就走。走了兩步,見全柔沒跟上來,他又停住,轉頭看向全柔,招了招手。全柔遲疑著,卻不敢動彈,臉上掛著窘迫的笑容。孫權揚了揚眉,笑道:“來吧,是陛下的旨意。”

    全柔如釋重負,連忙邁步跟了上去,又解釋了一句。“站得久了,腿腳有些麻,不聽使喚。”

    孫權也不說破,一邊走一邊和全柔說些閑話。全柔提起精神,仔細回答,不敢有絲毫疏漏。他曾和孫權共事,知道孫權與天子其他幾個弟妹不同,身份有些特殊,生怕自己說錯了話,又留下隱患。

    孫權將全柔引到自己艙中,命人備了酒菜,與全柔共飲。全柔一是真的餓了,一是怕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埋頭吃喝,不一會兒功夫,就喝得大醉,趴在案上,鼾聲大作。

    孫權喝得很慢,看著一團爛泥般的全柔,嘴角挑起一絲自嘲的笑容。
第二千四百三十九章 必有我師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孫策斜倚著床頭,翻看著步練師摘錄的文書簡報,有點心不在焉。
  小橋掩著衣襟湊了過來,伏在孫策身邊,臉色緋紅,眼含秋水,細長的手指輕撓孫策的胸口。“陛下,時辰不早了,該休息了。”
  “哦,哦。”孫策含糊的應了兩聲,卻沒動彈,只是向梳妝臺前的大橋看了一眼。大橋卸妝已經妝了半天了,還坐在那里磨蹭,遲遲沒有過來。
  “陛下,姊姊害羞呢。熄了燈,她自然過來。”小橋強作鎮靜,支起身子去熄燈,年輕嬌好的身體從衣擺下漏了出來,半遮半掩的暴露在孫策面前。孫策心中一動,放下了手里的公文,伸手攬住了小橋的纖腰,朝著她的腋窩吹了一口氣。小橋吃了一驚,縮在孫策懷中,隨即又笑出聲來,輕捶孫策的胸口。
  “陛下,你好壞啊,又嚇人。”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吹彈得破。”孫策笑著,撅起嘴,沖著小橋羞紅的臉吹了一口氣。小橋的臉沒被吹破,鬢邊的發絲卻被吹得飛起,拂過孫策的臉龐,癢癢的,帶著淡淡的清香。
  小橋的臉更紅了,伸出手指,輕按在孫策的嘴唇上。“那可不成,真要吹破了,別人不會說臣妾的臉皮薄,只會說陛下言語如刀,噓風成冰,比那什么清談客……”
  “妹妹,不可妄言。”大橋轉過身來,厲聲喝止了小橋。小橋自知失言,膽怯地看了孫策一眼,見孫策不生氣,吐了吐舌頭,又吃吃地笑了起來。大橋走了過來,瞪了小橋一眼,又向孫策曲膝行禮。“妹妹無狀,出言不遜,是臣妾這個做姊姊的管教不嚴,還請陛下責罰。”
  “當然要罰。”孫策笑道,伸手拉起大橋,將她拉了過來,摟在懷中。兩朵姊妹花,一邊一個,左擁右抱,果然感覺與眾不同。大橋害羞,想去熄燈,卻被孫策阻止了。如此美景,熄了燈,什么也看不見,豈不可惜。“說說,都是什么人在背后說我。”
  “陛下……”
  大橋掙扎著要起身,孫策卻摟著她不松手。“行了,行了,不要緊張。我走到今天,什么沒見過?”孫策笑道。“若是言語真的能傷人,恐怕我早就體無完膚了。”
  “那陛下豈不是吹彈得破?”小橋咯咯笑道。
  “妹妹!”
  “沒事,沒事。”孫策拍拍大橋圓潤的肩頭,示意她不必在意,又對小橋說道:“我雖不是吹彈得破,可是那些人罵我的話也不是春風,說起來,比幽州寒冬臘月的風還要利害些。只不過我皮厚,他們就算是罵得嘴抽筋,也是無奈我分毫的。況且我心里也有數,雖說罵我的人不少,夸我的人卻更多。”
  “陛下所言甚是。如今關東安定,百姓安居樂業,誰不念著陛下的恩德?只有那些是非不分,貪得無厭的人,才會抱怨陛下。這些人萬不足一,陛下大可不必在意。”
  “就是,就是,陛下不必在意。那些人也就是背后罵兩句罷了,真要當眾說,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罵呢。”
  小橋連聲說道,示意大橋去吹燈。大橋起身,孫策知她臉皮薄,只得放她去了。大橋起身熄了燈,房間里暗了下來,一個充滿青春氣息的嬌好胴體貼了過來,微微發燙的臉龐湊在孫策面前,帶著清香的氣息涌入孫策的耳中。
  “陛下,你可要憐惜臣妾,別讓臣妾在姊姊面前丟臉。”
  “那得看你自己了。”孫策在小橋耳邊說道,順勢叨住了小橋的耳垂。幾次歡好,他早就知道小橋的耳垂最為敏感,故意逗她。果不其然,小橋原本柔軟的身子一僵,一聲慵懶的長吟從咽喉深處涌了出來。
  “陛下——”
  孫策正打算調笑小橋兩句,大橋重新上了床,微涼的手撫著孫策的胸口,向下滑去。孫策倒吸一口涼氣,顧不上戲弄小橋,轉頭看向大橋。黑暗中,大橋溫柔如水的眼神中帶著羞意,卻自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
  “求陛下放過妹妹,臣妾愿為妹妹受罰。”
  孫策哈哈一笑,豪氣頓生。“你們倆姊妹聯手,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的手段。”
  (此處省略五萬字……哈哈)
  激戰過后,寬大的床榻上一片狼藉。小橋雖然嘴上不肯認輸,身體卻很誠實,像只貓一樣趴在床上,連動都不肯動一下。大橋忍著酸痛,起身披上衣服,也不點燈,摸黑取來了布巾和水,為孫策、小橋清潔。孫策靠在床頭一動不動。他已經適應了艙內的黑暗,借著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的一縷月光,勉強能看到大橋的身影,不由得一陣心襟動搖。
  這是三國時代最著名的姊妹花。當時初見橋蕤,他便曾問及她們,只是她們當時還小,就像小小的花骨朵一樣惹人憐愛。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她們都已經長大成年,成了青春靚麗的美少女,姊妹倆含羞一起侍寢,將來還會為他生兒育女。
  小橋初嫁了,只不過不是周郎,而是孫郎。
  比起小橋的命運改變,大橋的命運改變更大,她不僅不是被當初戰利品納為妾,也不會在一年之后就成守寡,成為亂世中一枚苦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將安靜而快樂的過完這一生。
  孫策感慨不已,起身下了床,走到忙碌的大橋背后,將她輕輕摟入懷中。大橋有些緊張,卻很快放松下來,倚在孫策胸口,一言不發。
  “大橋,我希望你……們能一生平安。”。
  “有陛下在,臣妾自然一生平安。”大橋慢慢轉過身,仰著頭,看著孫策,目光灼灼。“不僅是臣妾,天下的百姓都可以安享太平,樂盡天年。臣妾蒲柳之姿,能嫁給陛下這樣的英雄,真是幾輩子都不敢想象的福份。臣妾……臣妾覺得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孫策無聲而笑。豈止大橋覺得像是在做夢,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場夢,生怕一覺醒來,自己又回到了已經有點模糊的二十一世紀。雖然困難不小,前景也不明朗,可是能走到這一步,他已經很欣慰、很滿足了。他相信,按照這條路再走三十年,他一定能改變這個時代,將華夏文明帶上一條康莊大道。
第二千四百四十章 皇恩浩蕩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孫策沒有見全柔,只是調整了他的職務,將他調回中軍任職,和他外放之前的職務一樣。

  全柔雖然后悔,卻不敢多說什么,老老實實地上任了。

  孫策隨即召見了董昭,進行履新之前的接見,隨行的還是軍師崔琰。和董昭、崔琰說完了公事后,孫策問起了崔琰的兄長崔瑜。崔瑜因冀州之戰時選擇了劉備,不曾想劉備也沒能支撐多久,很快就亡了國。崔瑜被迫跟著投降,賦閑在家,求到崔琰面前,想討個官做。

  全柔當時任鎮北將軍,安排一個千石以下的職位是很輕松的事,但這件事被崔琰否決了。孫策很好奇,很想知道崔琰是怎么想的。

  崔琰倒也坦誠。他說崔瑜有兩個問題,不宜立刻擢用。一是崔瑜是降臣,沒有功勞,當初獻大陽還有詐降的嫌疑。如果立刻擢用,起不到懲戒的作用,會給現有的官吏留下不好的印象,覺得再努力也不如投降;二是崔瑜本人有投機心理,這并非為官的正確心態。做官當以盡忠守職為上,不應該唯個人前程是圖。如果不調整好心態,崔瑜以后還會犯錯誤。

  所以,他建議崔瑜在家讀幾年書,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崔瑜人到中年,學問的底子也是有的,如果能靜下心來,以后慢慢升遷,高官厚祿不敢望,縣令長還是有機會的。

  孫策對崔琰的應對很滿意。不管他是真誠,還是故作姿態,他的處理方式還是周到的。

  這也讓他對全柔更加失望。

  孫策在中山停留了一段時間,主要考察幾個內容:一是溝通幾道主要河流的互通工程,二是冀州尤其是冀北的生產恢復,三是通往草原的商路。

  前兩項完成得都不錯,第三項卻有些問題。原因也簡單,商業規模越來越大,貨幣不足,現在很多生意只能以貨易貨。草原上的產出有限,除了馬匹、牛羊,就是各種皮貨,價值遠遠不及中原能夠提供的商品。中原商人為了銷路,不得不主動降價,實際上利潤在下降。

  除此之外,冀州還要承擔燕州各郡駐軍的物資供應,負責也比較重,在民間有些怨言。

  孫策問董昭、崔琰有什么辦法。

  董昭沉吟了良久說,最好的辦法還是尋找新的金礦、銅礦,鑄更多的錢幣,這才是治本之道。工商業的發展必然需要更多的貨幣,否則物價必然下跌,辛苦發展的成果都便宜了外人。不過找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倒不如想辦法將百姓手中的黃金集中起來,解燃眉之急。

  董昭詳細的解說了一下自己的辦法。他的想法并非憑空而來,是從債劵的辦法推衍出來的。當初孫策推行債劵的時候,便賦予了債劵一定的流通功能,董昭稍作改動,建議孫策發行特種金屬貨幣,以代替一定數量的黃金,緩解貨幣不足的困境。由黃承彥研制的合金成本高,大面積用于武器裝備太浪費,用于鑄幣倒是可行。

  孫策很感興趣,問董昭說,百姓手中的黃金很多嗎?

  董昭沒說話,轉頭看著崔琰。崔琰點點頭。冀州百姓手中的確有不少黃金。一部分來自于多年的積累,一部分來自袁紹的賞賜。

  冀州是大州,物產豐富,又不像中原人一樣鄙視商賈,經商的很多,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和草原的胡人做生意,大部分都是用黃金進行交易,所以不少世家手里都有黃金積儲。

  中平六年,袁紹來到冀州時,也帶了大量的黃金、珍寶,用于賞賜文臣,籠絡人心。因為冀州是主動投降,孫策并沒有進行大規模的清洗,所以這些黃金還在各家手中。

  此外,袁紹入主冀州后,還對不依附他的人進行了報復,比如當初支持韓馥的人,挖墳掘墓無數,也掠奪了不少黃金和錢幣,這些黃金和錢幣也隨著賞賜和交易,陸續流散到各家手中。

  崔琰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就冀州而言,至少有三十萬斤的黃金閑置著。如果能將這此黃金用于流通,應該能解決一些問題,至少可以緩解一部分。考慮到黃金本身就是以大宗生意為主,若能以朝廷信用為擔保,依從自愿的原則,確保隨時隨時可以兌換到真正的黃金,相信這個問題并不難。

  畢竟如今手頭黃金最多的就是以毋極甄家為首的中山商人,只要他們愿意支持這項政策,至少能提供十萬斤的黃金。

  孫策深以為然。這個辦法其實并不新鮮,他如果想做,早就可以做了。只是他很清楚,這種事放開很容易,收手就難了。這不就是印鈔票嗎?用一塊合金,鑄出面值任意的貨幣,換來真正的黃金,這和搶錢沒什么區別。一旦后世之主控制不住自己,濫發貨幣幾乎是必然。

  不過現在貨幣太緊張了,如果因噎廢食,不加以調整,通縮必然會影響發展。

  孫策讓董昭、崔琰擬一份奏疏,準備提交朝會討論。

  ——

  董昭、崔琰告別后,孫策又坐了一會兒,問隨侍的周不疑道:“你覺得鎮北將軍的建議如何?”

  周不疑露出一絲驚詫,隨即又恢復平靜。“用心未必純,卻是好計。”

  孫策笑笑。“何以見得?”

  “冀州大富之家雖然不少,比起中原來終究還是要略遜一籌。冀州率先倡議施行,可見對陛下的忠心。有此一計,冀州人后降的短處大可抹去不提,從此昂揚于大吳朝堂。”

  孫策莞爾一笑。這周不疑果然是七竅玲瓏心,一下子就猜出了冀州人的用意。此計雖由董昭提出,卻必是崔琰主導,而崔琰提出此計,必然是得到了冀州世家的支持,否則他這么做就是自找麻煩。

  當然,他將毋極甄家推到前面也是有用意的。袁衡王后的地位不可動搖,其他夫人們的位次卻大有商榷余地。甄宓在后宮的位置越穩,對冀州人越有利。以如今的形勢,一個區域要想得到更多的利益,不僅在朝堂上要有足夠的力量,在后宮也要有代言人,甄宓和毋極甄家就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此時此刻,他們也顧不上甄家的黑歷史了。大漢都亡了,那些也該翻篇了。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中原世家的確有些托大了。他們不是想不到這樣的辦法,但他們就是不行動,反倒是急于翻身的冀州世家下得了狠心,搶占了先機。

  這再一次證明了全柔的不得人心。若是由他率先提出這個建議,何至于此。

  看看時辰不早,孫策起身,去了袁權的艙室。

  袁權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孫策一到,她就吩咐人去叫隨行的甄宓、橋氏姊妹等人。趁著這個空檔,孫策對袁權說了董昭、崔琰的建議。袁權聽完,微微一笑。

  “難得他們如此急公好義,為陛下分憂。”

  “你不反對?”

  “這么好的事,臣妾為什么要反對?”袁權眼神一瞟,笑道:“就算陛下想拔阿宓為夫人之首,臣妾也是沒什么意見的。”

  “那倒不至于,阿衡為后,姊姊為夫人之首,無人可以更改。”

  袁權目光流轉,眼神閃了閃。“陛下有意駐蹕甄家?”

  孫策點了點頭,靜靜地看著袁權。他知道袁權識大體,但這件事卻有些為難。袁衡是皇后,袁權是第一夫人,他至今沒有去過袁氏老宅,現在卻要去甄家,很容易給人留下想法。以甄宓那性子,以后難免有出格的表現。

  袁權低著頭,沉吟不語,孫策也不好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甄宓率先走了進來,一見氣氛不對,立刻放慢了腳步,收起了笑容,看看孫策,又看看袁權,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臣妾……是不是來得早了?”

  “還早?陛下都等你們半天了。”袁權抬起頭,笑容燦爛。“阿宓,馬上就要到毋極了,你什么時候回家省親?”

  甄宓弄不清狀況。“我……我還沒想好,是回去省親,還是讓我阿母和姊姊們來拜見陛下。”

  “都到了家門口,怎么能不回去看看。聽說毋極依山傍水,風景甚好,帶上我們一起可好?”說著,瞥了孫策一眼。“陛下,可否?”

  孫策笑了。“當然可以,只要你們別丟下我一個人。”

  “我……”甄宓有些反應過來了。看看孫策,又看看袁權,舔了舔嘴唇,想說什么,卻又不敢。甄家憋屈了兩百年,如今有機會接駕,他們當然愿意,傾家蕩產也愿意。更何況甄家如今超級有錢,接個駕根本傷不了筋骨。

  袁權笑了,用肩膀拱了拱她。“平時那么機靈的一個人,今天怎么傻了?還不請陛下巡視毋極,到你家看一看?”

  甄宓連忙起身,結結巴巴地說道:“陛……陛下,是真……真的嗎?”

  “怎么,不歡迎?”

  “歡迎,怎么會不歡迎。陛下若肯移駕毋極,在我甄氏門前停留片刻,我甄氏的祖墳便是冒青煙了,甄氏的列祖列宗都能含笑九泉。”甄宓說著,落下淚來,跪在孫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

  “臣妾宓,懇請陛下移駕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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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四十一章 天子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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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將駐蹕甄家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冀北都震動了。

  說起來,冀北也是出過天子的,漢桓帝、漢靈帝都出自冀北,還多次減免河間賦稅,比于豐沛,但他們的名聲實在太差,實惠也有限,對冀北人觸動不大。

  孫策則不然。他不僅是大吳的開國皇帝,武功蓋世,更推行仁政,讓平民有飯吃,世家有錢賺,名聲甚好。他以五年為期,承諾冀州世家的產業只增不減,雖說剛剛過去兩年,但絕大多數人已經看到了希望。別的不說,百姓的日子一天天的好起來是真的。

  百姓手里有了錢,生意自然好做。這么粗淺的道理,就連織席賣履的婦人也知道,精于商賈之道的中山世家自然更清楚。

  當致富變成切實可見,榮譽就成了追求的目標。毋極出了一個甄夫人,整個冀北人都覺得與有榮焉。只要有點身份的,都想借著甄家接駕的機會,在天子面前露個臉,親眼看一看這位只用十年就鼎立新朝的少年英雄。若能賞個一官半職,那就更好了。

  一時間,毋極甄家門庭若市,每天都有成群接隊的人上門拜訪。甄家人脈原本就廣,只是仕途不暢,只被人視為商賈之家,來往的也多是商賈、當地豪強,與士族關系卻不大。如今天子駕臨,似乎整個冀州都成了親戚,人人都能扯上點關系。

  甄邯依附王莽的黑歷史終于不再有人提起。

  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甄氏一族在張夫人的帶領下,盛裝出迎,在滋水邊等候天子駕臨。

  滋水兩岸,烏泱泱的全是人群,連樹上都站了人。新任鎮北將軍董昭不敢有絲毫大意,將麾下能調動的兵力全部調來,在滋水兩岸列隊,五步一人,他本人則帶著親衛營,乘快船來回巡視,生怕出現意外。

  中山尉、毋極縣尉也不例外,帶著郡兵參與警戒。天子駐蹕毋極,這是他們的機會,任務完成得好,履歷中必然記上一筆,以后升遷就有了資本。這么好的事,若是因為一時疏忽辦砸了,他們會后悔一輩子。

  在鎮北將軍府駐軍和郡兵的協同下,人群被分為三個層級,張夫人和甄氏、張氏親屬站在中顯赫的中間,其他世家的站在略遠的地方,普通百姓則四處尋找合適的位置,希望著能遠遠看一眼皇帝的儀仗。若能一窺天子的身影,他們也就滿足了,不指望能到近前,看清天子的相貌。

  那是權貴們才有的特權,不是他們這些布衣能夠奢望的。

  無雙數眼睛的注視下,年近六旬的張夫人面帶矜持的笑容,坐在寬大的馬車上,四面的琉璃窗大開著,涼風輕拂,從窗戶里鉆了進來,讓她神清氣爽。不過更讓她心情愉快的還是四周充滿羨慕,甚至不乏妒忌的目光。

  六十年人生,四十余年的甄家女主人,誰會想到她有揚眉吐氣的這一天?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

  不斷有侍女前來請示,某某夫人請見,張夫人一概不見,只是派人禮貌性的回個話。她現在才沒時間和那些人閑聊呢,養足了精神,待會兒接駕時一定要表現出最佳的狀態。

  這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

  大約辰時初刻,正當人群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天子車駕將是何等威風的時候,有一艘快船逆滋水而上,船上建著牙旗,標志著是天子前導的身份。人群立刻安靜下來,無數雙目光看著船上的將士。

  董昭迎了上去,很快傳出命令,天子將至,請所有的官員、百姓保持安靜,各安其位,不要隨意走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消息傳出,人群一陣興奮的騷動,如同一陣清風掠過,驚起飛鳥無路。

  很快,滋水上出現了更多的帆影,一艘巨大的樓船緩緩駛來,身后跟著大大小小的戰船。樓船上樹著大纛,戰船上舉著戰旗,被南風輕輕吹拂。

  船腹下翻滾著白色的浪花,攪亂了滋水,巨大的船體推開一道道波浪,拍打著兩岸,嘩嘩作響。

  樓船靠岸,舷艙打開,盛裝的甄宓在十名威風凜凜的羽林女衛保護下下了船,緩步來到張夫人的車前。張夫人不敢怠慢,早早的站了車,在路邊等候。等甄宓走到面前,躬身下拜。

  “民婦張氏,見過夫人。”

  張氏身后的甄氏、張氏男女紛紛請安,一時間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人群中,十幾個少女眼熱地看著甄宓,看著甄宓身后那十名身披甲胄的羽林衛。雖是女子,可是披上甲胄之后,這些羽林衛英姿颯爽,讓人挪不開眼睛。在她們的襯托下,甄宓也有了一番大富大貴之家也難以企及的皇家威風。

  待張夫人等人見過禮,甄宓還禮,挽著張夫人的手,一聲“阿母”剛剛出口,眼淚便涌了出來。張夫人掏出手絹,為甄宓拭去眼淚,笑道:“阿宓,今天是我們毋極甄氏最風光的時候,你應該開心才是啊。”

  “阿母,我就是開心呢。”甄宓抱著張夫人的手臂搖了搖,撒起了嬌。離鄉數年,她與母親親近的時候太少了,上次他們去建業,見面的機會也屈指可數。

  時間緊迫,甄宓來不及和其他人寒喧,和幾個長輩見禮后,便拉著長嫂李氏的手,告訴她甄像在天子身邊,馬上就到。李氏喜極而泣,連聲致謝。她的丈夫甄堯早夭,只留下甄像一個孩子,如今甄氏攀上了鳳尾,甄像也成了天子近臣,將來加官晉爵,繼承甄家家業,她也就熬到頭了。

  李氏一向不為張夫人所喜,因為甄宓的緣故,她才在甄家得到了應有的待遇,如今兒子又因為甄宓得侍天子左右,對甄宓更是感激莫名,連聲致謝。

  寒喧中,又有船隊趕到。一艘艘樓船在碼頭停下,一隊隊騎士下了船,沿著大道前進,在鎮北將軍府的駐軍之內列隊。雖然是夏天,這些騎士還是全副武裝,手持以白色馬尾裝飾的精鋼長矛,腰挎長刀,甲胄和長矛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

  “是白毦士。”有見多識廣的人叫了起來。

  不少人都聽說過白毦士,知道這是大吳最精銳的騎兵,雖然上陣的機會不多,但每戰必勝,而且是摧枯拉朽般的大勝,指揮白毦士的將領也都是戰功赫赫的名將。此刻親眼看到白毦士的英姿,頓時興奮起來。

  “嘖嘖,真是威風,不愧是陛下的親衛騎呢。”

  “那還用說,這可是陛下最早建立的騎兵。第一任指揮官可是陳到陳叔至,屈指可數的汝南名將。”

  “……”

  聽著百姓們的議論,白毦士們面無表情,只是腰桿挺得更直。

  白毦士過后,虎賁郎們在許褚、典韋的率領下下了船,在白毦士的身后立陣,形成了一個方圓百步的圈子,除了甄氏、張氏之外,所有人都被隔在了外面。

  在重重保護之下,甄氏、張氏的男女老少獲得了與眾不同的待遇,榮譽感進一步爆棚。身為核心,甄宓身上更是聚集了無數目光。

  甄氏、張氏擁有的這一切,都是她帶來的。

  甄宓雖然知道事情并非如那些鄉黨所想,但她卻非常享受這一刻。她知道,這是天子給她的榮耀,給毋極甄氏的榮耀,而袁權也從中起到了積極的作用。若不是袁權主動提起,天子不會這么快成行。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萬眾矚目中,天子的座艦到達碼頭,巨大的雙體樓船如同小山一般,樓船上的桅桿更是高聳入云,巨大的鳳旗如同云端,岸邊的百姓幾乎要將脖子折斷,才能看到樓船的全貌。

  一群少年侍從下船,在跳板兩側列隊,甄像也在其中。

  二十名大漢站在舷邊,舉起巨大的號角,吹奏出悠長的號角聲,宣告著天子駕臨。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孫策出現在舷邊。他頭戴紫金皇冠,身著銀白色窄袖錦袍,只有胸口位置繡著一頭展翅飛翔的火鳳凰。除了腰間的一塊羊脂白玉佩,他身上沒有太多的飾品,看起來清爽、利落,不像是富有天下的皇帝,更像是輕裝簡行的士子,只是舉手投足間自有睥睨天下的豪情。

  孫策面帶微笑,環顧四周,然后拱起手,環環一揖,朗聲道:“中山的父老辛苦。朕何德,敢勞諸君相迎,感激之至。賜,其免中山租賦一年。”

  孫策的聲音雖大,能聽到的人卻還是非常有限。幾個少年侍少翻身上馬,向不同的方向奔馳而去,來到人群面前,勒住坐騎,緩緩而行,舉起手中的天子令旗,大聲傳達孫策的旨意。

  “天子感激中山父老,賜免租賦一年。”

  少年們的聲音清亮,氣息平穩,即使是隔得遠些,也能聽得清清楚楚。聽說天子下船伊始,便免了中山租賦一年,圍觀的百姓們頓時沸騰了。

  “萬歲——”一個年輕人舉起手,大聲高呼。

  “萬歲!”

  “萬歲!”

  山鳴海嘯般的萬歲聲中,滋水兩岸的百姓紛紛跪倒在地,向著天子的方向磕頭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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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四十二章 金幣
策行三國全文閱讀作者:莊不周加入書架

  孫策緩步下船,來到張夫人等人面前。

  張夫人匍匐在地,額頭抵著交疊的手背,連大氣都不敢喘。其他人也差不多,都屏住呼吸,按照事先演練過的規矩,一板一眼的照做,生怕出一點紕漏。

  甄宓也跪在地上。這樣的經歷對她來說并不多。孫策一向隨和,也不喜歡跪拜禮,除非犯了錯,宮里一般不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可是在如雷般的萬歲聲中,在無數人的感染下,她還是很自然的跪下了。

  孫策親手將甄宓和張夫人扶起,又命甄像扶起他的母親李氏,這才命其他人免禮平身。

  雖然只是一點點順序變化,李氏卻感激涕零,眼圈紅了,淚水直欲奪眶而出。甄像的鼻子也有些酸,卻不敢亂了禮節,輕聲安慰了李氏兩句,便退回孫策身后,扶刀而立。

  “常聽阿宓說起夫人持家辛苦,今日得見,夫人果有國士之風,不讓須眉。”孫策淺淺的笑著,和張夫人寒喧著。細想起來,張夫人也真是不容易。一是生了這么多的孩子,二是中年喪夫,又喪了長子,她一個女子能維持家業不敗,還能將幾個孩子培養出來,非常人可及。

  說起來,北方的女子性格似乎都比較剛強。

  面對天子的夸獎,張夫人又興奮又慚愧。這些年,她的確吃了不少苦,但甄家不敗卻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弟弟張鴻,次子甄儼,甄家的其他人都幫了不少忙。而要走到今天這一步,更不是她能做到的,如果不是甄宓聰慧,如果不是天子洪恩,她想都不敢想會面對天子。

  她在建業時,可沒機會如此探究距離地與天子說話。

  張夫人謙虛了幾句,順便將甄氏、張氏族中的才俊介紹給孫策。孫策一一見了,問了幾句,命甄像記下他們的姓名,屆時推薦到不同部門應試。既然要駐蹕甄家,這些都是應盡之意,至于最后錄用幾個人,那就要看甄家接待是否盡心了。

  見完了甄氏、張氏的人,孫策隨即又召見了一些其他家族以及百姓的代表,和他們說些閑話,了解中山的民情。青蓋傘下,孫策垂拱而立,與代表們談笑風生,說到有趣處,不時發出一陣大笑。代表們原本還有些緊張,見孫策隨和,笑容真誠,也敞開了心扉,將自己的苦樂說與孫策聽。

  孫策聽得很認真,能當場解決的,立刻吩咐下去。中山太守、毋極縣令都在場。不能當場解決的,也讓人記下,以后再做商議。代表們見了,心中歡喜,一個個心滿意足的退下。

  一晃便是中午,孫策重新起駕,趕往甄氏莊園。

  張夫人設宴,為天子接風。陪客的名單自然要經孫策首肯,但推薦什么人卻是張夫人的權利。為了能爭取這一席之地,不知道多少人費了多少心思。他們都清楚,與滋水邊接見百姓代表不同,這樣的場合更重要,很可能關系到家族的未來。就算什么也得不到,能夠參加就是難得的榮譽。

  背地里的爭奪有多少激烈,孫策心里有數,但宴席上卻是一片和諧,觥籌交錯,你來我往。一甕甕美酒端上來,一道道佳肴擺上來,一隊隊的歌舞妓輪番上陣,表演著不同風格的歌舞,令人目不睱接,眼花繚亂。

  中山本是夷狄之地,中山古國又稱鮮虞國,人種與中原有所不同,身材高挑,皮膚白晳,多有俊美之人。中山后亡于趙,種族大部分融入中原,成了漢人先民的一部分。可是生理特征還有保留,中山國的歌舞妓便以此聞名天下,成為趙女的杰出代表。

  甄宓貌美之外又兼能歌善舞,便是中山民風的一種表現。

  張夫人挑選的歌舞妓無疑是中山最好的,表演的節目也經過精心編排,其中便有甄宓一舞成名的入陣曲。當強勁的節奏響起,身穿精制皮甲的歌舞妓踩著節奏縱躍而舞時,整個宴席的氣氛達到了高潮,不僅少男少女們全體離席,加入舞蹈,就連自持身份的長者也在席中隨著節奏扭動身體。

  孫策大笑,轉身對袁權說道:“冀北民風果勁,乃精兵良將之所也。”

  袁權含笑點頭。坐在袁權身邊的甄宓聽了,連忙說道:“論精兵,孰與江東子弟兵爭鋒?論良將,孰是陛下對手?冀北男女若能追隨陛下,征戰天下,便是最大的榮幸。”說完,又對袁權說道:“喻之如人,中原為腹心,邊疆為手足。人無腹心則死,人無手足則廢,只有內壯外強,才是正道。”

  袁權聽了,斜睨了孫策一眼。“恭喜陛下,阿宓最近進步喜人,可為賢內助矣。”

  孫策笑而不語。甄宓卻有些承受不住,抱著袁權的胳膊撒起了嬌。“姊姊這么說,豈不是要羞殺妹妹。論尊貴,皇后為先。論智慧,姊姊第一。你們才是陛下的賢內助,我等皆聽皇后與姊姊號令,查漏補闕罷了,如此敢以賢內助自居。”她掐起小指尖,比劃了一下,又吐出粉紅色的舌尖,偷偷看了孫策一眼。

  孫策很滿意。原本后宮最不安份的就是甄宓,隨著年齡漸長,再加上這一次袁權幫了她大忙,她的確有長進,知道凡事都將袁氏姊姊擺在前面,避免發生沖突。

  袁權拍拍甄宓的手。“妹妹謙虛了。這一次,你可是最大的功臣。”

  甄宓心中明白。這次甄氏牽頭,聯合中山、河間等地的冀北大族拿出庫存的黃金,助天子緩解黃金不足的窘境,是關系到國計民生的大事。就算袁氏聯合中原世家跟進,甄氏的首倡之功也是掩蓋不住的。

  宴會結束之后,孫策在甄家住了幾日。每天在甄宓的陪同下游山玩水。兩日后,計相虞翻趕到中山,與冀北大族進行談判,擬定用合金幣調換他們手中黃金的條約。因為是自愿,并不強求,談判的氣氛很輕松,所謂的分歧無非是能從中得到多少利益而已。

  虞翻很擅長此道。接到詔書,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考慮好了這些問題。負責海商會多年,他深知孫策管理工商的思路,不給一定的利益,是沒有人愿意冒險的,他們要做的就是控制好這個利益,讓這些利益成為國民經濟的發展動力,而不是威脅整個國民經濟的健康發展。

  經過反復磋商,虞翻最后籌集到了四十萬金,其中僅甄氏、張氏就提供了十萬金。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冀北商人的整體實力還是讓虞翻有些驚訝。不過也僅僅是驚訝而已,他這些年見過的錢太多了。

  與孫策商議后,虞翻決定將此方案推行天下。冀北就能提供四十萬金,中原能提供多少?少了不能少,二百萬金肯定是有的。有了這些黃金,貨幣不足的困境可以得到極大的緩解,朝廷手中也有了錢,可以更加從容的部署大事。

  虞翻隨即又提出一個建議:鑄造金幣,緩解銅錢的不足。

  黃金雖然是貨幣,但黃金一般不參與普通交易,只有數額高達十幾萬、幾十萬的交易才會用黃金進行結算,民間大部分交易還是用五銖錢結算。五銖錢的不足比黃金不足更為嚴重。如今有了黃金,卻沒有得到銅錢,實際影響不大。

  所以,虞翻提議鑄造能當千錢的金幣,將黃金引入小額交易。千錢以上的交易就可以用黃金結算,可以大大緩解對銅錢的依賴。此外,五銖錢是漢代錢制,新朝鼎立,也應該鑄造新錢,以合新朝氣象。

  虞翻還拿出了一個樣品,一枚一兩重的圓形金幣,模樣和孫策前世見過的一元硬幣相當。正面是兩個莊重的“壹兩”隸書,背面是展翅欲飛的鳳鳥。做工很精致,也很規整。

  黃金與五銖錢的兌換價官面上是一斤黃金對一萬錢,實際上早就到了一斤黃金兌換一萬七八,甚至兩萬錢的地步。五銖錢雖然有很強的保值功能,可是比起不腐不朽的黃金來說,還是略遜一籌,所以大富之家更愿意保留黃金,導致黃金的價格一路攀升。

  一兩金幣兌換一千錢,相當于一斤黃金兌換一萬六千錢,絕對良心價。可以想象,這批金幣一旦投放市場,很可能會引起哄搶,在短時間內就能流通,緩解銅錢不足的問題。

  孫策將自己的擔心對虞翻說了。虞翻早有準備,第一批金幣將作為軍餉發放,一來讓利將士,二來將士人數多,軍餉本來就是用錢最多的地方之一。近三十萬將士,每個月的軍餉就要十億左右,即一百萬枚金幣,一年需要一千二百萬枚,折合七十五萬斤黃金。用三到五年的時間,將這些黃金逐步投入市場,以免引起物價的劇烈動蕩。

  將士們拿到金幣也不一定立刻就用,他們會在手里捂一段時間,逐步放出。虞翻估計,籌集來的這些黃金真正全部進入市場,估計要十年的時間,甚至更長。有了這個緩沖,市場的波動會比較小,在可控范圍以內。一旦出現意外,也可以一道詔書下去,及時進行調整。

  軍隊一直控制在天子手中,不像工商業主,調整起來更容易一些。

  聽完虞翻的方案,孫策很滿意。不過他還是提醒虞翻,這只是從權之計,治標不治本。接下來幾年,要對金礦的尋找、開發技術進行更大的投入,爭取找到更多的黃金,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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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莊不周所寫的《策行三國》為轉載作品,策行三國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策行三國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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